事,不烦嘛”
自从她无意间走进这家画舫,李英便不时地与她说着同番话。说当今的皇帝如何英明神武,当今皇帝又是如何痴情,当今皇上,更是如何俊美无俦。
可英儿,也只不过是这座画舫的杂工,和自己般无二。
四年前,她拿着救命恩人给她收拾的小包袱,出了那个山谷。包袱里有些银两,时也不会饿死。
不知不觉,她便走到这座繁华热闹的青城。听说青城有座青苑时,她觉得很亲切,便随便找了家便宜的客栈住下。
白天她会在青城四处游荡,到了晚上,她便老老实实地回到客栈住下。几日后,她便想离开这座城市。
她不想在个地方待太久,如今的她,只是想在这个朝代四处走走,看看风土人情,领略下这里的湖光山色,过着自由写意的生活,了却残生。
那晚突然心血来潮,她便去到传说中的青苑。并没有进里面,只是在外面观瞻了番,知道那便是青苑,便打道回府。
晚上的青城热闹不已,走了半才知道,是年度的花灯节,才会热闹非凡。
不想这么热闹的日子独自人,便随着人潮四处游走。不只不觉间,便走到了这座画舫。那晚,画舫很热闹,人潮涌动。
原来是画舫的头牌画眉献艺,便引来青城许多富家公子在此流连。
她站在人群之外,听着画舫传出的悠扬仙乐,便想着那画眉,是哪种出尘美人。却不想,这驻足,时间已经悄然而逝。
人潮已散尽,却见那画舫已停靠在岸。画舫的船头,伫立着位绝色佳人,正在上下打量着她。
好半响,那美人朝她招手道:“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没有细想,木言便朝那美人走过去,在她跟前站立。美人又打量了她半响,而后才道:“你叫什么名字,有去处么”
木言脸上并无动容,对那美人的话,也无任何惊诧之情,只是回道:“我是木言,居无定所,到哪里,便是哪里。”
美人微微笑,恍若月色冲破乌云的美丽。恍然间,她觉得这位美人,和以前的自己有些相似。不知道是笑容,还是眉眼,只知道,有些相似,亦或,只是神韵相似罢了。
难怪美人会把她叫住,原来是对于同类人的那种相惜罢了。
“木言,言儿,以后,你跟着我,可好”美人再露出笑容,温暖,直达人的心底。
“好。”木言很快回道。无需细想,她喜欢眼前的这个美人,她喜欢这个美人的名字画眉。
就这样,她便在画舫安家,就这样,她成为画眉的贴身丫环。说是丫环,只不过是个职位罢了,她无需做任何事,便能在画舫衣食无忧地过着安心的日子。
时间如流水,转眼便是四年。
画舫如既往地热闹,人来人往,纵然画眉才华横溢,貌比嫦娥,却还是埋没在这画舫之中。
画眉说,这世上没有男子能入她的眼,所有的男人都只看到她的绝世容颜,却没有人能懂她的心,于是到如今,她只能孤芳自赏。
这画眉如今已经年芳二十,却心高气傲。她没有说实话,这世上的男人,真正懂女人的,极少。
曾经有个男人,他懂她,也宠溺着她,只可惜,情深缘浅,他们还是无法走到起。即便有日他们再重逢,也无法再续前缘。
他们之间,早已注定无法在起。
偶尔,午夜梦回之时,她会想起那个男人。想着他暴戾的神情,和他深情凝望她时的模样。时久年远,他的那张脸,还是如此清晰。
李英见木言似又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便不再打搅她。
说也奇怪,张这么平凡的脸,怎么看,还是觉着木言不似般人,有种吸引人的气质。
待到木言再回神之时,李英已经走远,只剩她人,呆坐在船板,看着湖水发呆。
不管不顾天上的太阳猛烈异常,杨花仰躺在船舱之上,闭眼假寐。这样的日子,自在写意,即便就这样过辈子,也是种奢侈的想望。
谁知道呢,平静的生活可遇不可求。虽然平淡了些,却也是种难得的机遇。如今的她,渐渐厌倦了画舫的日子。
也许,她应该重新出发,到别的地方去转转才是。
“言儿,你在想什么”她的头顶,响起画眉娇脆的声音。
伸出纤指,遮住直射下来的阳光,木言眯眼看向画眉。她还没说话,已被画眉轻握着她的双手。
“言儿,你有双极美的双手。你的手,细致玉滑白嫩,与你的脸色相比,不太对衬。”画眉这话,字句,清晰地传入木言的耳中。
木言并不觉得诧异,她淡声应道:“画眉姑娘这个疑问,曾有许多人提出,并不奇怪。我自生下来,就有着这样的身子。看仔细点,肤色并没有差多少。”
画眉还是仔细打量着木言的脸,似要从她的脸上找出破绽。
木言还是仰躺着,大方地放出脸庞,让画眉研究它这张脸。好半响,画眉才泄气地回道:“大概是你的脸异于常人,才会有此特殊情形出现。”
对于易容,她也略懂二。但是木言这张脸,很自然,看不出任何不妥。若是易容,定能瞧出端倪才是。
或许是她想太多。见到木言的第眼,她便觉得此女非同般。木言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那时,就这样与她的眸,直直相遇。
当时她便想着将木言留在自己身边,只是下意识的念头。结果放在自己身边多年,也没有任何起色。
也许她以为,木言会是自己的贵人,才将她留下。
她直在等个男子,个能懂她的男子。可这世间全是庸俗之人,只看到她的美貌,却不懂她的心,只想要与对方长相厮守,成为对方的唯,而不是做人的小妾。
她今年已经二十,岁月不等人,似她这年纪,若是在找不到好归宿,此生将蹉跎下去。只是她不甘,她的品性相貌才情,哪样不比那些娇贵的金枝玉叶差为何到如今,却只能孤芳自赏
这个木言,留着似无用,既如此,要不要将她赶离画舫
画眉还在思索应否将这话说出口,此时却听木言说道:“画眉姑娘,我想离开画舫,两日后便启程。”
听到木言这话,画眉有些诧异,心道这个女人的心思,如此晶莹剔透。她,是否应该挽留木言
不等她想好,只听木言又道:“在画舫待的时间太长,有些厌倦。发现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便想四处走走,还望姑娘成全”
听木言如此说,画眉反而没有挽留她的借口,此女果然如她所想,不是般人。既留着他无用,也留不住她,倒不如成人之美。
如是想着,画眉终于点头道:“既如此,便走吧。言儿,我倒是欣赏你的这份随性。只可惜我是俗人,只想着能找找到个好男子,相伴终生。”
木言的嘴角微向上翘,回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姑娘追求的,与木言追求的东西相差太远,自是说不到块。我祝姑娘好运,终能遇得良人,与其厮守。”
她最不需要的,便是男人。而画眉,最想要的,却是男人。所以她和画眉,不可能成为朋友。
于是这几年来,她们两个的交情,始终淡如水,浓不到起。
“言儿,祝你好运”画眉看到木言微翘的嘴角,这是这些年来,她第次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总构不成笑容,却也有另种味道。
“承姑娘吉言。”木言回复木讷的神情,客气地回道。
不再说话,画眉又站了会儿,才施施然走回船舱的卧室,走到舱前,她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木言,只见她还是维持着之前仰躺的姿势,似已睡着般。
摇了摇头,画眉不再看那个无趣的女人,走过去,开始抚弄琴弦,借以渡过寂寞难耐的时光。
第二天刚入夜,木言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说是行李,其实只是几件衣物。想她在画舫几年,并不曾留下什么。若她离开,也不会有人记得她才是。
“言儿,你真的要走吗你不走,行么”依靠在门前的李英,嗫嚅地问道。
若是木言走了,她便没有说话的对象。虽很多时候,是她在说,木言只是静静地旁听,她还是不希望木言离开。
潜意识里,她已经将木言当成了朋友,能说话的朋友。
木言回过头,李英掩映在船灯下的脸,有些灰蒙,瞧不分明。但她能感觉到李英的不知所错,只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聚了又散,这是人的生存规律。
上前步,木言拉着李英的手,轻声道:“英儿,别这样,我始终要走。若你不舍得我,随我起走,好吗”
刚说完这话,木言便后悔。她已打定主意,不和任何人相交,以后个人过日子。方才脱口而出,是因为李英对她有依赖。
“真的可以吗”李英的眼眸倏地变亮,将木言的话当了真。
看到李英惊喜的神情,木言的心底涌现出种许久不曾出现的情绪,那就是,感动。
四年时间不算短,她和李英,也算有交集。如果她以后跟在自己的身边,也未尝不可。
“可以。不过得征询画眉姑娘的同意,毕竟她才是这里的主事。”木言点头道,只有经过画眉的同意,她才能将李英带走。
若是要赎身,未尝不可。只因为李英卖身许久,在画舫多年,赎身所需花费并无需太多。
放下手中的包袱细软,木言便拉着李英的小手,往画眉所在的二楼主卧室走去。
“姑娘,英儿想跟我起走,行吗”来到画眉的寝居,木言直奔主题,问道。
看向木言身边的李英,画眉柳眉轻蹙,“问题不大,但她若走了,便无人接手她手头的事务。恐要等我找到人,你们才能离去。”
“无妨,等姑娘找到人代替英儿,我们才离开。”木言立刻应允。画眉没有为难她们两个,已是仁至义尽。多等几天,并无不妥。
画眉朝她们两个挥挥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她们这才出了屋子。待走出画眉的视线,李英已高兴地扑进木言的怀中,笑道:“言儿,我能和你起走了,你是好人,画眉姑娘也是好人。”
木言抱着李英娇小的身子,没有说话,嘴角,却溢不住地上扬,想是感染了李英兴奋地情绪。
好会儿,她们才沿着阶梯步下楼,回到自己的屋子。叽叽喳喳地说了老半天,李英才兴高采烈地走出木言的房间,还木言清净。
于是,木言的行程便又耽搁,静着等画眉找到代替李英的人选,而后才离去。
这晚,画舫热闹非凡。各位丫头都忙着为画眉打点,木言正想向画眉请辞,只因为已经找到位适合的人选代替李英的位置,她们明儿早,便能离开画舫。
主仆场,画眉待她还不错,基于礼貌,她应该对画眉说声。次日早,便能悄无声息地离去。
只是今晚是什么大日子画舫如此热闹
“言儿,你的手艺好,来帮我梳发髻。”画眉见到占到门口的木言,招呼她过去。
木言梳的发髻好看又时尚,总能梳出不样的感觉。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听说是位达官贵人包下画舫,据说这位贵人俊美异常。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
或许是她的要求太高,只要对方对她有情,趁她的容颜为衰之前,觅得位如意郎君才好。等到人老珠黄,便切,都太迟。
木言立刻上前步,结果丫环手中的木梳,不过会儿功夫,便为画眉挽了个朝天髻,右鬓留下缕青丝。
画眉本就貌美如花,挽上这个发髻之后,既妩媚又清纯,妆点着琼鼻娇唇,眉目如画,与她的名字画眉,极为相衬。
“果然还是 言儿的手艺好,方才怎么看都缺少了点什么。如今经言儿的巧手妆扮,却有着不样的风情。”画眉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直赞许。顾影自怜了番,她接着又道,“言儿,今晚由你陪我迎接客人。这些丫头我不放心,还是你陪着我,我才安心。”
木言点点头,表示应允。看来她要说的话,只能等到见过贵客后才能有机会说出。现在画眉正在兴头上,说些离情别愫,有损她的雅兴。
再为画眉选好裙装,画好淡妆,屋中,赫然是位绝世美女。风韵尤佳,眉目含情,袭粉装衬得美人如诗如画,仿若从仙境出来的美人。
木言看着娇声而笑,在屋里转着圆圈的画眉,没有想法。
曾经的她,也曾笑魇如花。而今的她,已心如止水,泛不点涟漪。
“言儿,我美么”画眉轻跃向木言的身边,淡笑着问道。
仿若得到木言的回答,她画眉,便绝世无双般。
“姑娘美到极致,今晚定能迷倒那位贵人。或许,今晚的那位贵人,便是姑娘的良人。”木言自是知道画眉想听什么话,便如她所愿。
“承你吉言。来人,赏。”画眉娇笑着又坐在铜镜左顾右盼,虽得到木言的肯定,她还是怕哪个细节不够完美,令她的猎人计划出现变故。
木言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碎银,拽入手中。银子这东西,自然是好。何况她的句话,便能换来打赏,有些意思。
又坐了好会儿,画眉开始坐立不安,紧张不已。
以往即便见贵客,也不曾出现此种慌乱。难道今晚,她真将迎来深的她心的男子么
“守候在旁的木言见状,便悄声安慰道:“姑娘莫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出错。以平常心看待就好,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画眉深吸口气,稍稍平定了不安定心。
很快屋外便响起丫环的声音,“姑娘,速速准备,贵客已经侯在楼下。”
画眉快速从杌凳上站起,往门外快步走去。木言呆愣地看着画眉的身影,嗫嚅道:“姑娘,我有些不适,你今晚叫其他丫头陪你吧。”
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涌现出种莫名的不安感。心跳加速,人似要从高空坠落地面般,忐忑不安。
这不是好现象,怕只怕那位什么贵客,是她以前什么的敌人。若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可是世界这么大,应该不至于这么巧才是。但为了以防万 ,还有那不容忽视的紧张不安,还是回避好些。
“不行。没有你在旁边,我怕自己会紧张。你就要离开画舫,加上主仆场,不会连我这个小小的要求都要推拒吧”画眉二话不说便否决了木言的这个提议。
见木言还呆怔在原地,她索性上前拉住木言的小手,往楼下走去。
木言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跟上了画眉。因为不知道如何拒绝画眉,才会茫然。
待走到雅间的门口,木言开始退怯。
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似要从口腔跳出般。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否则她不会这么慌张,也不可能有这种诡异的情绪出现。
红尘卷 第二章 相逢不相识
“姑娘,我有些不舒适,腹部很疼痛,想上茅房,你还是让其他人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吧。”木言说完便捂着腹部,甩开画眉的手,往另边跑去。
待远离了画眉的视线,木言狂跳的心才安定下来。总算是脱离了不安定因素,木言因此深吸口气。
只盼着今晚能安然渡过,最好不要遇到什么不该见到的人,这样才稳妥。
想到这里,木言便往自己的卧室走去,打算早早睡下。如此,那些麻烦应该不至于被自己招惹上才是。
躺在床上,木言还是忐忑不安,想睡,翻来覆去还是没有丝睡意。不再细想,既睡不着,还不如出去走走。
在这里,总感觉有些人太近,让自己很不安。不论不安的原因是什么,她还是不想距离危险太近。
能避则避,不希望再发生任何意外。
想着,木言便悄然出了画舫。临下画舫前,她还看到主船舱灯火辉煌,里面传来的莺歌燕舞,依稀能闻。
好生热闹的地方,明天离开之时,她会不会不舍得离弃这里
踏着细碎的脚步,木言下了画舫,沿着青湖往前行去。路,偶尔会见到湖光暗影,迷离的灯火,这个时候,已没什么热闹可瞧。
青湖湖畔,暗光浮影,似乎这里的切,只是虚幻的梦境。
而自己,是不是只是在做个梦梦醒后,她会发觉,她已经回到了那个时代
心下不免阵感叹,木言直往前走,以为这样,终能遇到光明的归途。只是沿途走去,却始终不曾有人经过。仿佛这个世界,只剩她人。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前面终于有人迎面而来。木言没有停下脚步,直直地迎了上去。待看清前面的人,只是几个醉酒的男人之时,也元任何诧异之感。
毕竟青湖,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任何时候见到些奇人怪事,都不足为奇。这几年来,她看了许多,听了许多,早已处变不惊。
正要视而不见地赶过之时,带头模样的男子将她拦住,调笑道:“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另外三人也上前拦截她,有的甚至拉着她的手,走到灯火通明点的地方,待看清她的模样,才声诅咒,所说之话无外乎原来这是个极为平常的女人之类的话。
木言神情木然地看着这些人,也不回话,也没有反抗,只是这样看着这些人。
“原来是个哑女,老大,还要不要这个女人”其中位声音粗嘎的男人问道。
“你能找到更好的吗如今有个女人已不易。不过,我是老大,我要尝鲜。”那位自称老大的猥琐男子说着便上前步,想要对木言进行轻薄。
木言直直地站在原地,动不动。她现在的心情好,不想跟这些人有任何争论。于是乎,她会站在这里,听着这些人说话,当自己只是看客,看着场老套的戏码上演。
“这个女人真无趣,既不能言语,也不会反抗,是不是什么被不洁之物附身了”另个声音悄声问道。
他的声音,堪堪传进木言的耳中。
木言转头看向那个声音的主人,眸中乍现狠厉。而那人却刚好与她的眸子相遇,心下大吃惊,不自觉地往后退步。
“老,老大,这这个女人看起来很诡异。你们玩,我不奉陪。”那人说完撒腿就跑。
木言见状,心情倏地变得极好。原来这些人也有些意思。嘴角勾出朵不似笑容的笑容,在昏黄的光影之下,其他三个男人,也清晰瞧见。
他们对视眼,心里直犯嘀咕,这个女人确实有些诡异。试问这个时辰,又如何会有良家妇女出现在荒凉之地,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再说了,这个女人看起来就不像正常人。
“老大,她,她方才是不是在笑”声音粗嘎的男人又问道,有些不确定。但想到眼前的女人轻易放过,还是有些不甘。
“喂,你是不是在笑我们”老大挺起胸膛,为自己斗胆。这世上不可能会有鬼魂,这个女人,定是个常人。而且她的手有温度,试问,又如何会是污秽之物
大概是这个女人在故弄玄虚,想以此将他们都吓跑。
想到这里,那个男人心下不再忐忑,他的手,粗暴地将木言拉过来,想带入自己的怀抱。
木言蹙起柳眉,对于这个男人的碰触,她极不喜欢。本想着让这些人自己离开,这个男人却不是般的无胆匪类,却还是要找她麻烦。
既如此,她又何需再忍耐
刚想动手对这个男人发难,她却感觉到空气中有着不寻常的气氛。难道,有高手潜伏在周遭
既如此,为何那人不现身,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欺凌
此时,那位猥琐男子已经将她带入怀中,轻嗅道:“想不到这张平凡的脸,抱起来却极舒服。”而后,他的手,便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木言不再沉默,开始慌张地大喊道:“救命,救命啊”边想要推开男人的手。
若真有人潜伏在周遭,估且不论对方的用意为何,她定不能表现得太过镇定,这样只会让人产生疑窦,因而她才表现得慌乱无措。或许,还能引发对方的同情心也不定。
想不到木言会突然大喊,那位男子愣,而后才点了她的岤道:“原来不是哑女,本不想点你的岤道:“原来不是哑女,本不想点你空道,即使扫兴,听不到你的呻吟,本大爷也只能如此上你。”
木言还是慌乱地想要推开这个男人,心道为什么那人还不出来救她如果这个男人再点她其他岤道,那她不是毫无反抗之力
正在犹豫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人已经飘然现身,掌声道:“放开她”
听到这个声音,木言顿时呆愣住。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站着的男人是谁。因那个他已死,那么这个他,不正是她想见又不敢见的人吗
这个世界怎么会如此多的巧合不想遇上的时候,偏偏遇到。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已经相遇。
她真的不想遇到这个人,如今的她,早已心如止水。为何老天偏爱和她开玩笑在她就将离开这里之时,偏在今晚遇到他
只不过,她早已不是那个她。如今的她和他,已经无任何瓜葛。他也不可能知道,她是那个她。
不知道是侥幸,还是伤感。心,却是苦涩不已。
猥琐男子根本没将这个人放在眼里,他将木言拉得更近,将另外两人推出去,“帮我对付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我要好好享受”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人点了岤道,动弹不得。眨眼前,他的脸上已经被人左右开弓,甩了数巴掌,牙齿也被打掉,满嘴满脸都是血。
“可以了。希儿,退下”水云从暗处走出,制止了希儿的施刑。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却还是插手俗事。
近几年,他派所有人打听着关水缘和杨花的消息。在幽苑禁闭七日再出来,他便想着,他们两个,或许运气极好,从悬崖下摔下没死。便派人四处打听他们的消息,几年间不曾间断。
听闻青城有座画舫,画舫的女子叫画眉,美若天仙,与他想找的杨花,有些相似。他听闻此消息,便立刻出了皇宫,直奔青城。
去到画舫,他见到了画眉,果然极有姿色。见她的第眼,便被她的出尘气质吸引了视线。当画眉眉目含情地看向他之时,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即便与杨花相似,也不可能是杨花。
杨花从不曾对他露出这种娇憨的神情,她有的,是狡黠,是大笑,还有那纠结的眉宇。画眉,不可能是她。
曾经想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寻杨花的影子,无奈却无法如愿。有相似,却不会是她,不是他爱的那个女人。
这几年,他坐着水缘的皇帝之位,政绩尚可。他东征西讨,将水雾王朝的领土步步扩大,不曾有日让自己闲暇,就是不想让自己有闲暇时间想杨花。本以为忙碌能让自己渐渐忘了她,却不想,思念已然刻骨。
出了皇宫,直奔青城。
见到了传闻中的画眉,刚开始有些兴奋。后来画眉刻意诱惑及讨好,他本想醉入温柔乡,沉睡不醒,最后关头,却还是打住。
因为闪过他眼前的容颜,躺在他身下的女人,他始终将其看作杨花。
顿时意兴阑珊,便迅速出了画舫。待看到沉暗的青湖,不知不觉中,便往前行走。他从没有闲情逸致游湖,此次却是心血来潮,不受控制便来到这里。
而后,便见到个奇怪的女人。
三更半夜不歇着,却如游魂般在湖边游荡。本以为此女出了什么变故,欲投湖自尽。老半天后,却发现她无此意,只是随意游走在这里。
顿觉无趣,正想绕道,折回行馆,却见有人将此女拦截,欲轻薄于她。
此女倒也有趣,对这些猥琐男子的非礼,毫无反应,也不出声。初时他和这些人样,以为她是哑女。
待听到她说话,才知是自己判断错误。而她会说话,却是因为自己出现后,才表现出如此慌乱的情绪。
感觉,有些欲盖弥彰。
对这个女人,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是四年来不曾出现的情况,对于女人,他避之唯恐不及。
“是,主子”希儿恭敬地回道,立刻闪到水云的身后侍命。
水云看着背对着他的身影,不知为何,有些兴奋。他的脚步声响起,故意将脚步声踏得响亮,靠那个女人些。
那个女人的背影,似乎有些僵直,是他的错觉吗
木言确实紧张不已,知道水云近在她身后,她好紧张,手掌心在冒汗,紧张不已。她以为自己能不动如山,也以为自己心如止水,可为何,她还是会紧张
不曾预想自己有天会和他再见面,即便再相遇,也已,恍如隔世。
“你,转身。”水云低头看着那颗头颅,她的发髻,只是很简单的个木簪将其挽住,这和杨花的习惯,如此相似。
记得在天远门再见杨花的时候,他便将她的发簪取下,自己留了下来。至今那发簪,他还很好地保存着。
那日,杨花恼羞成怒地冲出屋子,质问着他的模样,很美。
稍扬手,水云便将前面女人的发簪取下,情不自禁地将其放于鼻间闻嗅,居然,是他魂牵梦萦的香味。
身心皆震,他迅速掰过女人的身子,“花儿”
待看到前面女人的脸庞及眼眸,水云飞扬的心,立时跌落谷底。她的脸,不属于杨花,她的眼眸,也不似她那般灵活有神。
此女正张开大嘴瞧着他,眼眸有异色,她此刻的模样,也没有杨花那般惊诧时的娇俏。她,不是杨花。
杨花刚武装好自己的神情及心情,便被水云拉过身体,直直地瞧着他。
现在的他,有着水缘的脸。果然,与她所想的,般无二。毕竟水缘没有拟下遗旨,他水云,不可能只凭玉玺便能接下水缘的皇位。何况他还有着幽魂的身份,更不能因此堂而皇之登上帝位。
这个男人,他现在是水缘,他是皇帝。她和他,如同飞鸟和鱼。即使他们近在咫尺,他们还是无法跨越那道不可见的鸿沟。
木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她看着水云,而后慢慢地回复镇定。她没向他道谢,只是直直地看着水云,似被他那张邪魅的脸震赦。
水云有些失望,又是个看到他便犯花痴的女人。方才,他怎么会以为她是杨花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眼前这个毫无特色的女人,水云脱口而出,问道。
不知为何,他还是想和这个女人相处,于是,便将问题抛了出来。
木言这才像是回过神,快速低下头,没再看水云。至于他的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如今的她,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如果不回答他的问题,应该也无大碍才是。
水云皱眉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居然不正视他,也漠视他的问题。这个女人,真不识趣。
看着女人的黑色头颅对着自己,水云有些不悦。他挑起这个女人的下颚,令她的脸,对上自己。
木言的眼,不得已对上水云的。他的眸子,和水缘极为相似。但只肖眼,她便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水云而不是水缘。
水云的眼眸,在山庄时,其中没什么情绪,只有看到他那张挂着假笑的脸,便知他是水云。但当他的身份是幽魂之时,他的眼眸便是魔魅而冰冷。此刻他是水缘之时,他的眼眸透着妖魅的诡异光芒。
与水缘的眸子极为相似,但她知道,这是水云的眸子。水缘的眸子,更妖惑,而水云,则是魅惑。
这个男人,他就在跟前,为何她,还是会如此感伤
水云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眸,却又似透过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这令他,更为不悦。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说话。你分明不是哑女,我做为你的救命恩人,你是否应该说些什么”水云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世上还有女人见到他,不愿意说话。若换作其他人,定早已扑进他的怀中,想以此取悦他。
听到水云的问话,木言的魂魄终于被召回。
不着痕迹地退步,她恭敬地回道:“谢谢恩人的救命之恩,我叫木言。若恩公没其他事,我这就告辞”
她的声音暗哑,不似其他女人的娇脆,这不是杨花的声音。
他明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杨花,此刻,却更加失望。而他,居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情绪。
木言个奇怪的名字,个奇怪的女人。
木言越走越远,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他没有上前叫住她,只因为,她不是自己要找的女人。
那个女人早已走远,水云还站在原地动不动,看着那黑沉的暮色直发呆。
良久,才听到身后的希儿说道:“主子,是否应该回行馆了”
希儿将水云和方才那个叫做木言的女人发生的切尽收眼底。水云定又是在刚才那个女人身上找着杨花的影子,都会怔忡出神良久。
木言,她以为,这个女人确实和杨花有些相似。虽不是同张脸,身高也不同,性子更是木讷不讨喜,声音也不似杨花那般动听。
但她在木言的身上,确实也找到了杨花的影子。难怪水云会变得不妥,这几年,他直在找杨花,但是上天不厚待他,始终不曾如愿。又或者,杨花,那朵如花红颜,早已不在这世上。
是水云在强求,不是吗
痴心有何用以前水缘对杨花也是念念不舍,强求次又次。但最后,还是和杨花错过。幸运的是,水缘和杨花共坠悬崖。只剩下水云人,思念着那个女人。
对于水云,她没什么喜恶。既不会被他的痴情感染,也不会被他的显赫政绩所惑。在她的心里,即便水缘有千般不是,她唯的主子,依然是水缘。
但是水缘坠崖前将玉玺交予水云,也就是把江山托付给水云。既如此,她当然是尽心尽力辅佐水云,她相信,这才是水缘的初衷。
又痴傻地站了良久,水云才回过神。看着木言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心底是满满的失落。他知道只是在其他女人身上找杨花的影子,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缓解那思念的疼痛。
此刻,他的心里更是压抑得难受,或许,他应该找另个女人,这样,他的心是不是就会更好受些
“希儿,不回行馆,折回画舫。”说完,水云便折回原路,往画舫方向走去。
此刻他心里极为难受,或许在那个与杨花有些相似的画眉身上,能找到丢失的东西。
直奔画舫,不等人通传,水云便大跨步往二楼方向行去。他去往的方向,自然是画眉的居室。
画眉的思绪兀自停留在今晚的那个男子身上。只道是贵客,只道俊逸非凡,却不曾料到世间竟有如此俊逸的男子。
在初见他的第眼,再看到那双摩魅的眸子之时,她便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她要找的男人。
于是她放下女人的矜持,极力讨好那位男子,却不料,那位男子无动于衷,对她这种如花似玉的美人,没有丝毫亵渎之意。
坐了小会儿,那位男子便率人离去。
她还不曾打听到那位男子是何人,令次错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次遇到他。为此,她的心下惋惜不已。
又暗自感叹了番,直到有了睡意,画舫才宽衣,只着里衣,便躺在床上。
正睡意朦胧之际,却听到有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她的丫环大声喊着不可,可她的房门已经被人撞开。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已被人拥入怀中。
这个怀抱
画眉睡意顿消,莫不是那位男子去而复返睁开迷朦的双眼,她看向男子,与男子的眼眸直直地相遇。
她看到他眸中赤裸的欲望,不禁有些娇羞,她便别开了眼。男人眼中的这种情绪,她自然知道,只不过从不曾有人能够亲芳泽。
如今是看到自己中意的这个男子对自己有想法,顿时觉得娇羞不已。
水云看到画眉的脸眼全是娇羞之色,心,微微荡。这个女人,果然和杨花很相似。此时,他的眼中,看到的女人,仿佛便是他的花儿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持续大半年,男子才餍足声大吼,这场欢情才正式宣告终结。
迅速穿戴整齐,不看已经昏睡过去的画眉,消魂但大步踏出了室内。
四年,这回,他还是背叛了杨花,找了其他女人发泄欲望。自己,终还是背叛了那个女人,不是吗
他怔忡地踏出画眉的闺房,倚靠在二楼,看向楼下
清晨,画舫异常地安静,这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人。正在他亟力冥想着杨花的模样之时,外面有脚步响起,踏上船板,而后,进入画舫的大厅。
不知道为何,水云的心,突然有些激动。他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声音的出处,那踏着细碎脚步而来的,会不会是杨花。知道他背叛了她,于是她来找他算账了
有人缓缓步进了船舱。如他所愿,是个女人的身影。刚开始只是团光影,待走近些,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待她步进厅内,此时她似乎感应到他的存在,于是,她抬起头,眼神与他直直地相遇。
这幕,如此熟悉。曾经在天远门,他也是这般与杨花的眼眸相遇。只可惜,这个女人不是女人因为她是木言 ,是他晚上救下的女人。
木言感觉到厅内有人在偷窥她,便不自觉地往那灼烫感强烈的地方看来去。抬头不,便和那视线的主人视线对上。
这熟悉的情景,令她的心,微震。
他依然高高在上,而她,需仰视他。她和他的距离,似乎很近。可是他却不识她。
红尘卷 第三章 他的女人
他依然高高在上,而她,需仰视他。她和他的距离,似乎很近。
可是,他却不识她。
微叹气,木言收回视线,便往自己居住的小屋而去。
她在外面闲逛了整晚,都在想着那个男人。后来才想起,自己要回画舫收拾东西。而后,便要和李英起去流浪。
有些人事,早已是往事。而往事,终会随风逝去,不留痕迹。无需留恋,无需不舍,他们各自都会过着自己的生活。
知道他还活在这个世上,看起来没什么不妥,已然足够。
待到木言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帘,水云想也不想便从二楼跃而下,往木言消失的地方寻去。
他冲进件木门虚掩的小船舱,背对着他的女人闻声转过头,她的手中,提着个小包袱。这个女人,她要离开
水云掩饰不住自己的怒气,他大步上前,夺下木言手中的包裹,沉声道:“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
木言听到水云霸道的宣誓,微怔。回过身才看向水云,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稍近些,便闻到他身上确实是有女人的香味。这香粉味,很熟悉,是画眉身上的味道。
这个男人,很会过日子。他能在画舫寻欢作乐,找女人暖床。而后转身,对着她这个刚见过面的女人,告诉她,没有他的允许,她哪里也不能去。
这诡异的状况,是不是很可笑。
脸上没有任何的不妥神情出现,木言直直地看向水云,“昨晚恩人的救命之恩,我定会铭记于心。不过今日是我离开画舫的日子,画眉姑娘早已同意。不知公子是画眉姑娘的什么人,能左右我的去留。”
她没有质问他,只不过是在陈述个事实。
如果那天她没有答应李英要把她也带走,如今的她,已不在画舫。那她便不会在此地遇到水云,她与他,也就擦肩而过。
如今在这里与水云巧遇,也算是老天的安排。四年遇,此后她与他,可能从此无缘得见。她总以为,老天爷如此安排切,自有它的寓意。而今,也算是偿还她的个心愿,知道他,过得不错,便已足够。
“她是我的女人,而我,以后便是你的主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听到木言的话,水云二话不说便把画眉归为自己的女人。
孰不知这话听在木言耳中,心又冷了三分。
“恩公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不过,今日我必须得走。因为画眉姑娘已经应允我离开,我与她之间,并没有签下任何契约。是以我要离去,画眉姑娘也拿我没有办法。”木言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说话的腔调,也是平铺直述。
她确实在陈述个事实,如果她要走,谁也没有权利将她留下。
水云没想到木言和画眉之间并没有签下契约,听到木言这话,心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