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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部分阅读

作品:水姓杨花|作者:6699cba|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6 07:10:10|下载:水姓杨花TXT下载
  有人帮她讨公道,自是再好不过。

  于是木言乖顺地侧立于水云身旁,等着看他惩治这两个女人。心里有着异样的兴奋之情,看来她,还是有些邪恶因子。不知是不是站在恶魔身边的缘故,现在的她,又变得越来越人性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宁愿回到以前那当会儿,什么事都无法提起兴致,总是意兴阑珊的模样,这才刚遇到水云,她又变得俗气了起来。

  这厢木言的心思转了千百回,那厢水云已经抬手道:“于柳于菊,不知者不罪。不过,你们确实动了朕身边的人,这便是丢了皇家的颜面,若朕不处罚你们两个,便是令皇室蒙羞。既如此,朕只能按本子办事。来人,把人押到刑场施刑,朕要亲自监督。”

  “是,皇上”立刻又侍卫应声而出,将惨白了脸的于柳于菊给押了下去。

  那两姐妹脸上的神情甚是精彩,看得令人极为舒爽,至少木言的心情变得极好。果然,自己跟在恶魔的身边,被他给影响了。

  水云似乎感应到她的好心情,眼眸若有似无地扫向她,嘴角勾出个弧度道:“若想看热闹,便随我起前往。”

  说着,也不管木言是否跟上,他已经大步前往。

  此次木言木言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跟了上去,来到行刑之处。

  这里是行馆,行刑的地方,极为简陋,连刑具都没有几件。水云并不恼怒,坐在主位上,声音不怒而威,“开始施刑,侩子手,将她们各施二十杖,下手的力道控制好,不要取了她们的性命,否则朕无法向朕的爱卿交待”

  他这是在讽刺于柳,竟然敢拿督御史说事,她以为把她们的父亲摆上台面,她们就能免了罪责吗实在可笑,他个皇帝,难道还要看臣子的脸色行事不成

  木言听到水云的话,差点失笑。这是于柳的失策,她不知道水云的脾性。水云本就霸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他畏惧的人和事,若是有人胆敢威胁他,那人定会死的很惨。现在的他有帝王身份束缚,否则这于柳,十条命都不够水云摧残。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不论是男还是女,水云都不会手下留情。

  她曾经深有体会,这次能看到于柳和于菊两姐妹遭受同样的苦楚,她只是感兴趣地观瞻,而不会为她们出头。而她也不会不识趣,以为自己的话能令水云停手。

  “皇上饶命,还请皇上大人大量,饶了民女们次,啊”于柳的话还没说完,杖刑已经开始。

  水云对于柳和于菊的惨叫听而不闻,他注视着场内的行刑,却问木言道:“你为何不为她们两个求情我本以为,你应该是善良的女人才是。”

  对于水云突然向她询问,木言有些惊诧。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图,她得小心点回答,“我不是什么人物,说的话,也无份量。何况,这无关我善良与否。”

  “如果我给你机会为她们求情,你以为如何”水云又抛过来句。

  木言看向正在施刑的刽子手,平静地回道:“我没有想法,待我来求情,她们已经施刑完毕。”

  水云是不是在试探她总觉着他问这些话,有什么意图才对。

  水云没再说话,为什么他看到木言隐忍着笑意的模样,会有这个女人便是杨花的错觉呢如果是他的花儿,定不忍看到有人因她受苦。

  于柳这件事是因木言的高傲态度引起,他才会问了那个问题。待听到木言的回答,他忍不住失望。越是失望,心中越是有团熊熊烈火在燃烧。

  极为恼怒,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待到二十刑杖实施完毕,两位于美人嗓子已变得沙哑。毕竟是娇滴滴的美人,自小是被父母手心里的宝贝,定是没受过此重邢。今天她们栽在水云的手上,也算她们倒霉,更是给了她们个教训,为人处世不能太过娇纵。

  见到刽子手要将两位重伤的美人带下去,水云出声制止道:“行刑还没完毕,这是要去哪里”他的心情不好,自是有人要遭殃。

  刽子手不敢再前行,等候在原处,听候水云的差遣。

  “你们两个,起来,向朕身边的这位姑娘磕响头,待到她的首肯,你们才可离去”水云对还躺在担架上的两位于姓美人说道。

  木言本想着以不变应万变,谁知水云竟会出个这么变态的主意。这根本就是把她推向锋尖浪口,不得不正面这于姓两姐妹。

  想不到几年不见,这个男人变得如此狡诈,亦或是,以往的她,不曾发现这个男人有这特质或许是她刚刚的回答不够好,于是水云才想到这个方法整她。

  于柳于菊千辛万苦才从担架上下来,既是皇帝的旨意,她们不敢不从。真要是把这个皇帝激怒,说不定会迁怒到督御史府,这是她们不愿见到的情形。

  缓缓爬到木言的跟前,于氏两姐妹便朝木言磕首。因为水云的虎视眈眈,她们磕头的动作,每次都很到位。便磕头,她们还异口同声地求情,“请姑娘开恩,原谅我们方才的不敬,请姑娘开恩,请姑娘开恩”

  木言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受着重伤的美人向她求饶,极想视而不见,却有无法忽视心底涌起的阵阵怜惜。

  这两个女人在向她求饶,她本应帮她们才是。但是水云还注视着她这边的动静,而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在试探她。

  忍了许久,待到那两个美人磕了二十个响头,木言才出声道:“你们无需向我求饶,是皇上宽宏大量,他早已饶过你们,你们应该谢他才是。你们下去疗伤止痛吧。”

  这样回答,既给了水云面子,也让自己解脱。

  感到水云还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置若罔闻,只是示意刽子手将两个疼痛难忍的美人带下去疗伤。

  刽子手则看向水云的方向,想是要得到他的首肯,他们才敢行动。

  水云深深地瞥了眼木言,才从主位上站起来,挥挥手道:“把她们带下去,好好疗伤。”

  “是,皇上”众人齐声应道,赶紧退出了这块场地。实在是这里的气氛太诡异,水云对着他们这些下人端着皇帝的架子,但对着他身边那位相貌平平的女人,却自称我。而那个女人则更奇怪,分明知道水云是皇帝,却还没大没小地自称我。

  至于皇帝的事,他们还是少知道些为妙。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谁要人家是皇帝呢

  众人都退出了行刑之地,只余下水云和木言站在原地,动不动。

  木言没有动作,因为她不知道水云正在想什么,是否下刻,就会拿她开刀。这个男人狠绝的手段她领教过太多次,如果方才不小心又惹毛了他,他是否又要惩戒于她

  水云看着低垂着头的木言,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臆测。这个女人,真是没大没小。分明知道他是皇帝,却还在他跟前自称我。这还不打紧,自己居然纵容这个女人,在她面前,他也养成不称朕的不好习惯。

  方才他故意试探她,希望能看到她露出善良的面。谁知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女人向她磕头,神色没有丝毫动容。

  这个女人,和杨花的性子差这么远,也没有杨花的性子讨喜,他怎么会想在她身上找到杨花的影子自己这是怎么了碰到这个女人后,便变得极为不正常。

  不悦地甩衣袖,水云大跨步走出行刑处,走到门口,他便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待命。没有我朕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们自然,也不能出了行馆。”而后,水云才大踏步离去。

  即便走了老远,杵在原地的木言还是听到水云的脚步声沉稳地响起,好半晌,才没了响声。这里,便又平静如初。

  这天地间,仿佛就剩她个。

  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寂寞,这回等到水云离开,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害怕寂寞。

  听水云的意思,就是说她不必侯在他的身旁,是这样吗如此,甚好。

  又傻站了会儿,木言才出了行刑处。四处走了走,也不觉着累。到了中午时分,便觉着有些饿。而她,却不知道应该去往哪里找东西吃。

  正当她坐在凉亭躲着炙热的阳光时,有人走到她身后,即便她没回头,还是感觉到了希儿的气息。

  有点比较奇怪,像水云这样的高手,应该能察觉到她有内功才是,为什么他没有揭穿这点着实奇怪。

  亦或是,他是故意让她对他放松警惕还是他比较识趣,知道自己不会说出实情,才没有站出来指出这个疑点

  再想想,水云肯定对她有怀疑,否则他不会站在暗处看着她被那些女人欺负。直到她的脸上捱了巴掌,他才站出来,定就是在观察她。

  如今她才想到这个问题,是不是太大意了

  “言儿,你是不是饿了主子让我找你,带你去用膳。”站在木言身后良久,希儿才出声道。

  眼前的这个木言,看起来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为何她会在这个女人身上,几次出现这样的感觉

  木言假装有些惊异,她快速回过头,看向希儿,“希儿,你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才刚到,见你在想心事,便没有打搅你。”希儿笑了笑,才回道。

  希儿这丫头向心思敏捷,不好应付,她要小心应付才行。想到这里,木言点头道:“我只是看到这湖景,看呆了眼而已。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已经到了用膳时间。希儿,你在前面带路,我饿了。”

  “好,走这边。”希儿走在前面,为木言带路。

  对木言有疑问,以后又机会再慢慢挖掘她的疑问,切,都不急。

  本以为希儿会把她带到下人用餐的地方,谁知却带她来到个小房间,里面,已经摆好了饭菜。菜肴极为丰富,有七八道菜这么多。

  木言看到,有些诧异,“希儿,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给我吃的吗。”她只是届侍女,身份卑微。现在这样厚待她,令她有些无措。

  “自然,这是主子交待之事。你不是说饿了吗,坐下用膳吧。”希儿笑着把饭添好,再将愣着木言推坐在凳子上。

  木言接下碗筷,开始努力地扒饭。吃了几口,她才抬头道:“你也坐下吃吧,看你这样子,应该还没用膳。”

  站起来为希儿添了碗饭,放在她的手上,木言才重新坐下,欢快地吃将起来。

  希儿看着手中的饭,再看眼正吃得欢快的木言,当下不再扭捏,便坐在木言的对面,开始用膳。

  室内是静默的气氛,两个女人都不说话,径自吃得欢快。直到吃饱喝足,她们才满足地放下手中的碗筷。

  抬头对视眼,希儿不自禁地朝木言露出个微笑。而木言,微愣之后才礼貌地朝希儿点点头,并无任何友好的神情出现。

  希儿不以为意,招呼下人把桌上的残羹饭菜收拾,待室内无人才道:“主子说,你以后便在行馆的伙房当差。他还说,你不要想着逃跑,若是让他知道,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呃,我知道了。”木言忙应道,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任何想法。

  水云怕是不想见到她才会出这样的命令,这样也好。可他要是不喜见到自己,为什么不干脆放她离去,还要她待在行馆之中

  不再细想,木言就想踏出室内,往伙房方向而去。

  走到半她又顿下脚步,回过头,却见希儿正看着她的背影愣神。对希儿刚才的失态,木言装作没看见,“希儿,皇上什么时候回宫”

  现在的水云是国之君,他不再是庄主身份,也不是自由的幽魂宫宫主,定不能在宫外长久逗留才是。

  “这个,无定期。皇上想什么时候回宫都可以,可以日,可以月,也可以,年。”知道木言问这话的意图,希儿解答了她的疑问。

  木言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丝异色,“皇上能长久在宫外逗留吗”如果在宫外逗留了年,那她是不是就得直陪在水云的不远处

  “自然,皇上这几年便极少在皇宫,他四处东征西讨,将国家政事交予杨臣相打理。而杨臣相,每每能将政事处理的极好。如今朝政安稳,皇上有新人的众大臣安定国家大事,自是能安心在宫外逗留。”希儿将木言的疑问解答。

  木言再次蹩起柳眉,这事倒不曾听李英说过。他只听到有关水云的消息,却不知道如今水云器重的朝臣是杨树。

  杨树早已解甲归田,什么时候他再次回到了朝堂,自己居然全然不知晓。

  就不知道杨树当日知道他的爱女逝世之时,会是如何的心伤

  想到这里,木言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知觉世事无常。再回神,却见希儿的明眸,正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的衣物剥光般。

  朝希儿点点头,木言便转身,不想面对希儿的探测目光,欲往伙房方向而去。依她所想,以后她要防范的人,应该是希儿才是。千万不能让她瞧出任何端倪,这丫头,聪明的紧。

  走到半路,她才想起自己不知道伙房的路。她顿下脚步,回头问道:“希儿,你这是要带我去伙房吗”

  希儿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双眸泛着精光,直直地看着木言,然后才道:“言儿,你如何知道我直跟在你身后为何你点讶异的表情都没有”

  她的武功不弱,没有定内力的人,不可能知道她悄无声息地跟在其身后。

  木言面不改色,看了眼希儿,“我本来就有内功,自然知道你跟在我身后。”

  这个问题并不难,因为水云知道她有内功。如果她藏着掖着,只会更令人产生怀疑。

  希儿没想到木言会直白地承认她有内功,这反倒令她有些无措,不知如何接话。

  “怎么,我这样子不像有内功吗”看到希儿呆怔的摸样,木言的心情变得很好。

  “呃,不是。你不是要去伙房当值吗走吧,我带你过去。”希儿回复正常,便转移了话题,说道。

  眼前的这个木言,老神在在,不好对付。她可以肯定,这个木言是有秘密的人,就不知道她的秘密为何,若有机会,她定要将这个女人的秘密挖掘出来。谁让她对这个女人感兴趣呢

  两人不再说话,希儿在前面带路,而木言,则默默地跟在希儿身后。走到伙房,希儿对伙房主事交代了番,无非就是安排木言做什么,最好是别太累太复杂的事情。那主事看了眼木言,连连点头。心道木言定与希儿交好,才会令皇帝身边的亲信宫女亲自交待,自然是不能怠慢。

  交待完毕,希儿便离开伙房,回水云身旁候着。

  最后主事便吩咐木言做最简单的事,那就是监督洗菜工,最后,她却成为监工。可以预见,在这里,她将过得很自在。

  于是,等到几位洗菜工洗菜的时候,木言便搬着张小矮凳坐着旁。实在太过无聊,她便打打瞌睡,睡醒后,才发现那些人还没有干完活。

  直坐在个地方,多无趣于是她支会声,便以要上茅厕为由,便跑了开去。

  由于是盛夏,天气炎热的紧。待她到个凉亭,便在那石椅上躺下。冰冰凉凉的石壁,极为舒服。

  木言没想太多,侧身看着远处行馆的景致,径自怔愣地恍神起来。这里的楼宇有着青城楼宇的特色,屋檐高耸,虽没有皇宫宫殿那般辉煌和壮观,却也给人精致小巧之感。水云,似乎就住在那树水掩映之下最华丽的那幢主苑。

  其实,才刚离开他身边而已。现在的她,有点想他。而那个男人,把她推离之后,时间过去,是不是慢慢就会把她给忘了

  说不清是愁绪还是其他,此刻木言的心中,大多都感叹。往事,都已走远,没人陪她沉湎于其中。

  红尘卷 第六章 绝决,故人

  轻叹口气,木言被热烈的阳光折射了双眼。如此舒适的地方,以后她要多多来这里休息才是。他很快睡过去,只想着再睡觉才回到伙房当值。

  直到日暮西沉,木言才伸了伸懒腰,跑回伙房。她抓住其中个洗菜工,询问她那厨房主事有没有找她,而那人回答说没有。

  木言这才放心,便又站在旁监工,做着百无聊赖的工作。待到晚餐膳食准备妥当,细菜的工作告段落,她才得以解脱。

  去到中午吃饭的屋子,希儿已经等在了那里。

  吃饭之时,她们两个各占方,都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想着心事。直到吃完饭,希儿把她带到住的地方,间较大的平房,环境看起来还可以。

  把些琐碎的事情交待完,希儿便珊珊离去。

  而木言则在沐浴后,随便在附近逛了会,才回屋睡下,夜无话。

  接下来的几天,也就这样平静无波地过去。心情好的时候,她会站在旁,老实地做监工。沉闷之时,她便会到处走走,或是跑道之前的那个凉亭小睡番才回伙房。而那伙房的主事,把她的切动静都收入眼底,却也没有多加刁难。

  另厢,水云会时不时地想起那个女人。担心她过得好不好,或许是担心她吃得不好。每每这时,他想问身边的希儿。再转念,他又会将疑问压下来,不想希儿看他的笑话。

  有时候,他甚至想着前往伙房亲眼看看那个女人在那里过得可好。可想到自己将那个女人放逐的初衷之时,又会硬生生按捺住那份想望。

  几日过去,他无心处理公事,每坐下,闪过他眼帘的,便是木言那张没什么情绪的平板脸孔。

  或许,他应该转移对那个女人的注意力。

  “希儿,画眉的事处理得如何”水云看向身边的希儿,问道。

  “回禀主子,画眉姑娘的事已经打点妥当,只等着皇上回宫,便可接她回皇宫。”希儿板眼地回道。

  回宫水云皱着眉头,那地方他不想回去。回到那里,他会想起自己只是个冒牌皇帝,还要面对后宫的许多女人,极无趣。

  “回宫的日程暂时没定下,你先把画眉接到行馆。”想了想,水云决定把那个画眉安排在自己的身旁,待到他渐渐将木言忘了,再作打算。

  “是,主子画眉姑娘入了行馆,安排在哪座别苑”希儿想起画眉的身份特殊。现在虽不是妃嫔,以后,却难说。

  不过这其中会有什么变故,也难说。照她观察,这几日水云寝食难安,魂不守舍的模样,便知他心有牵挂。

  想必,心中是装下了什么人,又在犹豫不定,想要推开,却欲罢不能。

  若她猜测无误,定是被木言那个女人所蛊惑。她就知道,那个女人古怪。这不,像水云如此种极有自制力的男子,都被那个平凡的女人所惑,不是有古怪是什么她自己的好奇心,也被那个怪女人挑起。木言,真真不简单。

  能令她和水云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念念不忘,说是祸水,自不为过。

  至于那画眉,她倒以为那个女人不会有多大的作为。虽有美貌,和杨花也有定的相似之处。但相处之后,会发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女人。即便想在她身上寻找杨花的影子,也会是件可笑之事。

  水云如今在矛盾中,怕是想借画眉忘掉木言吧。只怕会适得其反,效果甚微。

  “将画眉安置在朕这间别苑,你速去将此事办妥。”犹豫了下,水云终做出这个决定。画眉已经成为他的人,他也有意给她名份。如今他想忘掉木言,自是得借助画眉才行。将画眉安置在自己身边,再好不过。

  希儿立刻领命而去,临跨出苑门之前,还看到水云紧蹙着眉头,似有着难解的心事。

  摇摇头,希儿不再作停留,快速出了别苑。

  另厢的木言,丝毫不知道自己成为水云心头难解的道习题,径自过得舒适而写意。这里的日子虽然自在,却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水云说让她不要逃避,她为什么要乖乖地听令于他想到这里,木言心下蠢蠢欲动。自己的轻功不错,不知道趁夜跑离行馆的机会大不大呢

  依她观察,行馆的侍卫本不多。却因为堂堂国之帝在此处逗留,便平白多了许多侍卫驻扎。刚开始她在其中走动的时候,那些侍卫会将她拦截。后来知道她是希儿交待要善待的人,这才不再理会他。

  到了晚上,行馆的戒备更加森严,想是怕有人想要行刺水云。

  他们哪里知道,水云的武功高深莫测,对毒物的了解也非般。至今能轻易取走他性命的人,还没有。

  心动不如行动,她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前畏虎后畏狼,结果到最后,哪里也去不成。

  今晚便想方法行动,想到这里,木言觉着自己活了过来。果然,她不喜欢待在同个地方太长时间。而她,居然会在画舫待了四年之久。

  大概是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便有了依赖,便不想离开。却不想刚想要离开之时,已迟了步。

  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推迟,否则错失良机,只会后悔莫及。

  木言又在凉亭待到夕阳西斜,这才从石椅之上爬起来。这回,不再去往伙房报道,而是直接去到用膳的屋子。打算吃饱喝足,才有力气逃跑。

  近几天她观察的结果,自己的行动并没有被人收入眼中。希儿是水云的贴身宫女,自然也不可能盯梢她。这样,她溜走的机会更大。

  如以往那般,她们两个静坐在起吃饭。木言这晚吃得较多,即便肚子饱了,还多挟了些菜放进嘴里。

  直到觉得够饱,木言才放下碗筷。抬头看向对面的希儿,却不知她何时已停下吃饭的动作,正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那眼神,有些奇怪,仿若她的脸上脏了般。但她方才正埋头苦吃,希儿不可能看到她的脸才是。

  “希儿,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有些疑惑,木言开口问道。

  希儿也放下碗筷,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你用膳的时候,让我想起个故人。方才你用膳的速度极快,她也曾这般,秋风扫落叶般,便吃完顿饭。”

  木言知道,希儿所说的故人,就是杨花。早知如此,她就不多此问,徒增困扰。

  点点头,木言不再多问,“希儿,我吃饱了,想回屋早早沐浴歇下。”

  希儿没说话,只是直看着她。木言见状,微颔首,便往屋外走去。刚行几步路,便听希儿的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画眉今日已住进主子的别苑,以后,她极有可能是主子的妃子。

  木言的动作微顿,而后她回过头,轻道:“皇上的事,你无需告之我,尤其是这种男女情事。皇上的女人本就有许多,多加个画眉姑娘,很正常。何况画眉姑娘还曾是我的主子,见到她有好归宿,我替她高兴。”

  听到木言风清云淡的回话,希儿心里满是失望。在看到木言用膳之时,她曾度以为是杨花在用膳。于是她便把画眉和水云的事告诉了木言,但是木言的表情,不会骗人,她是真心为水云和画眉祝福,没有丝毫不开心。

  若是杨花,定无法大量地说着这些事,因为她爱水云,不是吗

  木言看到希儿脸上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她知道,希儿现在打消了对她的疑虑。如果她出了行馆,此后都将与她不再有交集。如此,她会有不舍,“希儿,我去睡了。至于皇上的事,你无需想太多,你也别让自己太累。”

  说完,木言便头也不回地出了这间屋子。

  屋外,暮色渐渐昏黄,炎热的风,也渐渐变凉。其实在听到希儿说起画眉的瞬,她的心,微微发涩。

  只不过,她早已说过,即便自己不在他的身边,也希望他过得很好。如今,几年过去,那个男人做到了他答应自己的事,他也渐渐敞开心扉去接受其他女人。这样,很好。

  如此想,她便豁然开朗。

  自己不能带给这个男人幸福,她希望,其他女人可以。希儿告诉她这件事,或许是天意。她正准备要离开行馆,而在此时,希儿便说出这件事,她便能了无牵挂地离开。

  想到这里,木言加快脚步,快速往她居住的平房走去。

  看到木言冷清的背影,希儿微怔。而后,便快速追到门边。

  前面的木言似有心事,缓缓前行。好半晌,她又似乎想通了什么,快速向前奔走,而后,她决绝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她的视野范围。

  希儿总觉着有些不妥,木言似乎欲要断绝些什么,难道

  心凛,希儿不再耽搁,快速赶往水云居住的别苑。

  赶到那里,却发现那里门楣紧闭,只有侍卫守在门外。她正想推门而入,却被侍卫伸手拦截,“希儿姑娘,皇上”

  侍卫欲言又止的样子,希儿的疑惑顿解。

  定是里面的男女正在行房,所以侍卫才拦着她,不让她进入屋子。

  希儿站在门外,怔忡地看着夜色渐渐降临。晃过她眼前的,总是木言决绝的背影。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记住了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呢

  其实她理解水云矛盾的心情,即便她是女人,也会疑惑为何会将木言放进心中。

  时间分秒过去,而里面的人,还是没出来。已经过了用膳的时间,他们难道只需行房,都不用解决民生问题

  木言若决定离开,她将这消息禀告给水云,那么,被强留下来的木言是否会开心如今的水云是皇帝,他有他的后宫,现在,他还有画眉。也许有日,他会渐渐忘了那个他爱着的女人杨花。

  既如此,她又何需多此举留住木言

  想到这里,希儿便不在别苑前停留,欲离开此处。

  “姑娘,你不是有要事要找皇上吗怎么不等了”侍卫见希儿欲离开,觉着疑惑。

  希儿笑了笑回道:“该离开的,留不住,不是人力可以挽回。”说完,希儿边快速离开。

  而在屋子里交欢的男女,此时才筋疲力尽地分开。画眉早已昏睡,而水云,则赤裸着身子,仰躺在床上。

  下午见到画眉的瞬,他便将人都赶离,而后才与她温存。而画眉,知道他是当今皇帝之时,更是热情地挑逗他。

  很快,干柴烈火烧,便发不可收拾。这场欢情从下午直延续到夜晚,才告段落。

  看向轻阖美目的画眉,她的脸上,有欢爱过后的红晕,看起来极为诱人。他记得,杨花也曾娇憨地躺在他的身侧。

  他的心,阵空虚。画眉,她不是杨花。即便与她亲密接触,他还是只有欲望,没有怜惜。这辈子,他恐怕无法忘了那个女人。

  不知道木言此刻怎么样了突然觉得慌乱,水云快速从床上跃而起,穿着妥当。

  本在昏睡的画眉此刻惊醒,她伸出籍臂,拉住水云的手,娇憨地轻唤道:“皇上,你这是要去哪里”

  当她知道她心怡的男子是当今的皇帝之时,满是惊喜与不可置信。她的眼光如此之好,找到的如意郎君,居然是当今皇上。这个男人对她有欲望,这令她,极为骄傲。很快她便会水云进宫,以后,她便是他的妃嫔。

  前景如此美好,好到以为她是在做梦。

  于是在见到他的瞬,她用自己所学到的技巧,挑起水云的欲望,对她欲罢不能。在床上的水云,更显狂炽,遍遍地爱她,令她在欲望的巅峰沉沦。

  整个下午,他们都沉浸在男欢女爱中不可自拔。直到方才,水云才终于放过她。虽然疲累,但她觉着,很幸福。

  水云不耐地拨开画眉的手,沉声道:“朕想去哪里,难道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没想到水云会说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话,刚刚的他,还热情如火。此刻,他却用冷脸相对。画眉顿觉委屈万分,几欲流泪。待看到水云冰冷的目光之时,便硬生生收住眼泪,强笑道:“皇上多虑,臣妾”

  “画眉,你要知道件事。如今的你,只是朕的暖床工具,还不是朕的妃嫔。”水云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内室。

  只余下画眉呆坐在床上,神情哀恸,泪水无声滑落粉颊。

  冲到外室,却没见个人,什么时候,希儿也学会偷懒了

  “希儿”水云沉声唤道。

  以往希儿定能随叫随到,此次,却没看到她现身。正在水云疑惑之时,却听守候在外的侍卫郎声回道:“启禀皇上,希儿姑娘方才正候在门外,似有要事要找皇上,却不知因何突然离去。”

  水云顿觉疑惑,希儿有要事禀告他现在在宫外,难道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她如今去往何处,有没有交待”打开别苑的房门,水云再问道。

  “该离开的,留不住,不是人力可以挽回。希儿姑娘仍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去。”侍卫想起希儿说的那句话,虽然低语,却也听得清楚。

  “该离开的,留不住,不是人力可以挽回。”听到这句话,水云声低咒,快速往前行去。走了几步,他才想起不知道木言住在行馆的哪幢房子。

  “木言住在何处”折回远处,水云问侍卫道。

  侍卫立刻应道:“不知道。”说实话,他连木言是谁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那人住在何处。

  水云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误,居然连木言住在何处都不知晓。如今,他只有守在别苑门口,希望能在那里逮到木言。

  该死那个女人居然敢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想要逃跑。最好别让他抓住那个女人,否则定将严惩不怠。

  待看到行馆的墙苑,水云便心知糟糕。那个女人有内功,而且不弱,他居然忘记对那个女人多加防范。

  这墙苑的高度,只要轻功尚可,应该就可以越墙而去。周围虽有众多侍卫反守,但以那个女人的内功修为,想瞒过众人,并不是难事。

  施展轻功迅速绕行馆周,也没发现任何异状。命令所有侍卫将行馆严密把守,而后他才声长啸,“希儿,给朕立刻出来”

  水云话音刚落,希儿便很快现身,“主子”

  “那个女人呢”水云沉声问道,语气满是不悦。

  希儿低下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她直守在木言的屋外,看她拿着包袱,趁着夜色越墙而去。

  她没有上前阻止,若她出声,木言定无法逃离。可最后,她眼睁睁地看着木言离去而没有阻止。是她,没有尽责。

  “朕问你,那个女人在哪里”水云的心凛,知道希儿的答案定不会令他满意。

  “她走了”最后希儿无奈地回道,唯有说实话。纸包不住火,即便受到水云的惩罚,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水云或许是想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寻杨花的影子,但无辜的木言,她不想看到其受伤。这个女人不应该被困在这里,这是她的想法。

  若是木言继续留在行馆,她定会受伤。因为水云目前爱的人,只有杨花。其他女人,都只是替代品。而以水云不可阻挡的魅力,木言可能不能幸免地爱上水云。最终受伤的,将是木言。

  她喜欢木言,不想看到木言受伤。所以,她不认为自己做错。

  “你明知道她要走,为何不向朕禀告你明知道她要走,为何不将她拦截”水云顿时怒火冲天,伸手将希儿娇小的身子抓在手中,与他平视。

  对他忠心耿耿的希儿,也终是背叛了他。除去那个女人突然逃走的恼羞成怒,还有希儿的背叛,令他难以接受。

  “奴婢想要向主子禀告,是主子正在与画眉姑娘在屋力做苟且之事,这不是奴婢的错。木言被主子强行留在行馆,她只是想过自己的日子,这不是她的错。奴婢希望她能过她想要的生活,没有阻止她逃离,奴婢以为自己,没有错”希儿对上水云的眼,平铺直述道。

  被希儿的这些话震住,水云顿时觉着茫然。将希儿轻放至地上,他喃喃道:“希儿,那,是朕错了吗”

  “主子有错,错不该将其他女人当成花姐姐的替身。要知道,她们都不是她。有些人,是不可替代的。奴婢认为,若木言想离去,便由着她去。毕竟,她不是花姐姐。”有些话,她同样对水缘说过。

  这两兄弟,多是无情,更痴情,他们的爱,都系在同个女人身上。最后,他们两个都没能得到他。

  “希儿,你说的,朕都知道。朕直不愿意正视花儿已死的事实,可是那个女人出现,便让朕知道,花儿已经死了。朕真的,要放那个女人自由吗”水云满是困惑。

  想到木言从此远去,他便很不舍。而那个女人与他相处的时间,只有日而已。为何他会对个陌生的平凡女人恋恋不舍他是不是应该如希儿所说,放那女人离去

  希儿期望能帮到木言,她能做的,能劝的,在她能力范围之内,都已做到,就不知道水云舍得将木言放弃。就连她个女人,知道木言要离开,也会不舍,更别提是水云。

  木言,她有种魅力,就是让人想与她亲近,探究她的欲望。

  若水云不能带给那女人幸福,她幸福,水云能放她离去,让她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水云没有再说话,待她回神,他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跟前。他纵身而区的方向,赫然是行馆之外。

  希儿轻叹口气,提气快步追了上去。水云的动作太迅疾,她根本就追不上他。不过她知道,水云去往的方向,是青城城门。

  这个时候,城门定已关闭。以木言逃走的时辰,定是城门还没关闭之前逃往。若无意外,即便水云此刻赶过去,也已无济于事,只因太晚。

  待希儿追到城门,果然见到水云正站在那里,询问守城侍卫方才出城的有哪些人。

  希儿静候在旁,等待水云将话问完,才出声道:“主子,你来迟了,木言她,已出了青城”

  不是说风凉话,而是为木言庆幸。只要能摆脱水云的纠缠,她相信那个女人会过得很自在。个玲珑剔透的女人,无需她担心太多。

  “即便她走出青城,朕也能将她挖出来。这天下,是朕的,朕不相信找不到那个女人”水云双眸满是斗志,浑身充满了力量。

  如今终于有件事能提起他的兴致。木言,他不信那个女人能走出他的控制范围。

  希儿顿时哑然,她以为木言只要走出青城,就能走出水云的视线范围。却不想事到如今,反而令水云更加有斗志,听他高昂的声音便知道,木言这次惨了。

  “传朕的御令,城门加强防守,任何人出城,都得严格搜身。”水云立刻下了这道御令。

  “是,谨遵皇上旨意”众人齐声应道。

  虽不敢仰视这位尊贵的帝王,但能与之近距离接触,已属不易。何况当今帝王口碑极好,在民间,声望威极时。

  水云满意地点头,这才大跨步离开了城门。

  照他刚才询问的情况,那个女人不定就出了青城。说不定他比她先步来到城门,在她还没来得及出走时,他已赶到。

  他方才听说之话,如果那个女人在附近,定能听到。

  待回到行馆,水云便命令希儿拿着御用令牌到青城的官府衙门,调动官兵,派人驻守青城城门。

  希儿自是领命而去,原来水云认为木言还没有出青城。是不是因为他在她赶到城门前,问到了些情况所以水云才笃定木言没有出青城,才对青城加强防范

  待到希儿离开,水云才回到别苑。

  刚进屋,便见画眉正坐在餐桌前打盹,看情形,是在等他用膳。他进屋的动作惊醒了正在瞌睡的画眉,她惊喜得从杌凳上站起,娇声唤道:“皇上,眉儿正等你回屋用膳。”

  扫了眼画眉,水云无悲无喜。画眉,她或许有些地方像杨花,但如希儿所说,她不是花儿。是以,他不该在其他女人身上找慰藉。

  可他却破了她的身子,看得出来,画眉对他也是真心喜爱。这个女人,他要如何安置她才好

  “画眉,朕有些疲累,你回避吧。”水云在杌凳上坐下,声音有些沉缓。

  画眉呆楞住,水云这是,嫌她烦吗要她回避,是不是要她搬离这幢别苑今日上午她还满怀欣喜地听到希儿颁下水云的口谕,这么快,水云与她行欢之后,却告诉她,要她搬离这座别苑。

  这个男人,怎会如此狠心

  分明自己有才情,也有美貌,可是水云,却并没将她放在心上。这会儿,却还让她回避。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看出画眉的踌躇,水云这才想起希儿不在,没人安顿画眉的住处。无奈之下,水云沉声道:“来人”

  “是,皇上”很快进来个侍卫,进了屋子待命。

  “为画眉找幢上好的别苑,不能待薄了她,去吧。”水云朝侍卫下了命令,再示意画眉跟上那个侍卫。

  侍卫稍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