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在厕所昏暗的灯光下,他给郭开新写了一封信,和他讲了自已当上副班长的事,他说他要好好锻炼,争取入边境参战,也要象郭开庆那样,成就一番事业出来,他们老徐家ri后“光宗耀祖”全靠他了。
新兵连的生活虽然枯燥乏味,可是徐荣自已给自已找的节目是十分的jg彩。他是个爱动不爱静的人,每每遇到周ri,他都会向班长申请,自已加码练习,他唯一令自已不满意的就是投弹,他总是认为自已不是没劲,就是动作不够规范,所以投不远。
班长对徐荣很是头疼,他叫他当副班长的意思,也是叫他老实一些,好服从管理一些,一听徐荣要自已加码训练,乐得他马上就答应了。
望着两箱的教练弹,徐荣开始投开了,其实他的动作真的很不标准,投出的手榴弹也是蛮劲出去的,有的投好了也就是三十多米,要是投不好,把他自已的身子都甩了过去。可是徐荣自已不这么看,他要自已来体会里面的心得,只要投得多,早晚会投远的。就这样,他一箱一箱的投出去,再一箱一箱的捡回来,再一箱一箱的投出去,反复如此,别人都叫他为“傻子”,一些老兵看不上眼的人,也会在他的面前给他做个示范,再嘲笑地稀落他一番。
徐荣的投弹历来都是一投一天,他的衣服则由班里其他的新兵轮流来洗。自从徐荣当上了这个新兵班的副班长后,这些人都怕了他。因为徐荣的嗓门更大了,不但天天指挥他们打扫室内室外的卫生,就连衣服和内裤都是由他们来洗的。
起初还有人反对徐荣的做法,把这事告诉了班长,可是班长却不以为然,“徐荣咋的也是你的战友,战友之间互相帮助,这是我军历来的光荣传统,帮他洗洗衣服能咋的,这家伙就是个牛样,新兵连三个月,混混就过去了。”
班长都这么说了,大家也无话可说,徐荣的洗衣服有了着落,训练就更加的刻苦起来。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投弹的远近程度还是老样子,他哪里知道,班长是在糊弄他,这个“刺头兵”他是受够了,只期盼三个月早些过去,他好甩掉这个包袱。
徐荣的跑步成绩还是不错的,每逢考核跑步,徐荣都是前几名,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他天天最期盼的就是“掐跑五公里”了,可是新兵们的身体素质都不是很好,为了不给大家加大强度,这些新兵班长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他们又不是步兵,“炮兵的嘴”在这些老兵身上,早就根深蒂固了。
好不容易混到新兵连过去,徐荣被分到了一营一连。这是个有着光荣传统的连队,从平江战役到抗ri战争时期,这个连队都是战功显赫,徐荣分到这里,也说明了他在新兵连的成绩很好,是专门以好兵苗子的身份分到这里来的。
到了老兵班后,徐荣的副班长职务也随之取消了,班里四名新兵,过上了长达一年的“幸福生活”。从打扫室内室外的“分担区”,到一ri三餐的打水打饭,再到几天一次的“出公差”,再加之周ri还要帮老兵们“浆洗衣物”,这些都是这四名新兵的必备工作。班里的老兵们是不会干的,因为他们都是从新兵时期过来的,只要有新兵来,他们就会接替之前的新兵,接下这个必不可少的任务。
徐荣在新兵连就是欺负人欺负惯的,现在叫人欺负的滋味,令他很是反感,他提出自已的衣服自已洗,反倒遭到班里老兵们的训斥,都说他不懂规矩,还在某天的班会上,挨个发言“帮助了他。”
可是徐荣还是我行我素,并不执行这个“合理任务”,给他带来的是以四个二年兵为主的老兵们的一顿“暴打”,他们要给徐荣一个教训,要是他们不干这些工作,难道让这些才“过来的人”再继续干不成。
徐荣满头是血的来到连长的办公室,反映老兵们打他的情况。连长由于近期恋爱失败,也没有空听他说些什么。
“你先回去,我回头找你们班长核实一下。”
“连长,你没看到吗,你看他们把我脑袋打得,都出血了,这还用核实啊。”
“叫你出去你就出去,费什么话,我这烦着呢。”
“老兵欺负新兵你不管啊,我去营长那里告你。”
徐荣的话有威胁之意,反倒把连长给惹火了,他来到徐荣的面前,打量着这个才来的新兵。
“看你这瘪茄子样,他们打你为啥呀,一人打你就是了,要是全班的人都打你,你小子就该打,就凭你刚才说的傻b话,我都想踹你两脚。”
“这还是部队嘛,谁想打就打啊,没有天理了,我不活了。”说着徐荣用头撞向了连长办公室的窗户。
只听一声巨响,双层玻璃让徐荣撞得稀碎,徐荣的脑袋露在了窗户外头,脸上的血就更多了。
指导员听到声响,第一时间跑进了连长室。看到徐荣的样子后,也害怕了起来。
“这咋整的,你看看,你看看,他是新兵,你作为连长的,咋把他整成这个样子。”
“我就是说说他,我哪知道他会这样啊。”
“快送卫生队吧。”指导员和连长,掺扶着徐荣去了卫生队,由于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徐荣通过自已的“努力”,在别人对他的看法上,都认为这个兵“难带”,太刺头了。
徐荣回到班里后,打他的老兵们都一一向他倒了歉,明显是班长吩咐的,打那以后,班里的ri常干活,就放在了其他三名新兵的身上,徐荣当上了“大爷”,他认为自已的“努力”是值得的,这就叫“威武不能屈”。
八一建军节,炮兵团要举行“分列式”阅兵,作为一营一连,自然要组织得十分的严谨了。这次徐荣摸到了新枪,这是专供首长们检阅时用的,明晃晃的枪刺在烈ri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徐荣表现得十分的兴奋。
“分列式”由于战士们个高个矮,打乱了各个班的编制,按照大小个编排,徐荣个头属中等,队列还算对付,他被安排在旁边的位置上,徐荣觉得很光荣,最主要的是,检阅台的首长们,可以“全须全尾”地看到他这个新兵在踢正步。
徐荣队列前面的是个三年老兵,一开始时作为新兵的徐荣,对他还是很尊重的。可是那老兵有个固体毛病,踢正步的同时,身体都要后仰,这给徐荣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因为前边的人后仰,他的脚要是踢直了就会踢到前边人的关节上,要是不想踢到他,他也得随之后仰,为了给后面的人着想,徐荣壮着胆子提醒老兵,老兵也知道自已这个毛病,表示今后一定要注意。
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作为连长和指导员,为了自已的方阵踢得好,他们也要学着首长们的样子,在检阅台来回的检查,当看到徐荣因为怕踢到前边的老兵,使用传说中的“大掏腿”时,连长大骂了起来。
“哎,徐荣,你能不能踢好了,要是踢不好,去炊事班做饭去,换个人过来。”
“报告连长,我能踢好。”
“班长,连长都说我了,你能不能往前点。”
“这回我一定注意”。老兵也不好意思徐荣挨骂,同意以后注意。
当“分列式”又一次通过主席台时,老兵还是老样子,徐荣故意伸直了自已的腿,踢到了老兵的关节处,老兵好象明白了许多,下意识的向前了一些,这一回徐荣没有得到挨骂。
第二天,一连连长对战士们讲,“八一马上就要到了,今天来个实练,大家用枪油把军刺好好擦一下,我让指导员拿相机给大家拍下来,要是哪位战友要照相的,可以事先和指导员去说。”
哪个不想照个威武的样子,徐荣早就想照一张寄给哥哥和郭开新了,他第一个跑到指导员那里,央求指导员一定要把他的相片拍好。指导员一见是徐荣,也很高兴,因为徐荣平时对干部们都不“吊”,他就是全连的一个“剩人”。
一连“分列式”开始了,徐荣信心满满地整理着自已的服装,还时不时地提醒着他前边的老兵,“班长,别忘了往前点啊。”
“行,不能忘,你废话也太多了,我都当了三年兵了,这一点还不如你,我也想照个好相。”
当徐荣再一次通过检阅台时,前边的老兵还是老样子,一个劲的后仰,徐荣小声地提醒着他,“班长,往前点。”
可是那老兵象是没有听到似的,仍旧往外仰。
这时徐荣气急败坏起来,用余光看着拿着相机的指导员,他终于忍不住了,本来枪刺的方向是45度角,他故意放低了一下,自已也随之往外仰了起来,后边的人也是个老兵,他可不是象徐荣那样的好脾气,见徐荣一个劲的往后仰,用自已的脚尖狠狠地踢了一下徐荣的关节。徐荣见后边有人踢他,他也就顺势往前一刺,刺刀穿在了前边老兵的耳朵上,鲜血马上就下来了。
这时连长和指导员马上跑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徐荣你怎么搞的?”
“这事不赖我,是他踢的我。”徐荣指着踢他的那人解释道。
“你不后仰我能踢你呀,这事也不赖我。”
周围还有别的连队的人都在训练,见这边出事了,都围了起来,给一连长和指导员整得很是被动。
“快送卫生队”。一排长大叫着,背起那老兵直奔卫生队。
八一节过后,徐荣在全连做了深刻的检查,可是他的内心当中很是庆幸,那老兵的“耳唇”让他给刺豁了,徐荣只得到了一个jg告处分,他认为还是值得的,得罪他的人都得死,这是徐荣当兵之前的做人方针,就这样,徐荣在一连里成了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连长指导员看到他,都脑袋疼,这个兵太皮,太刺头了。
赶走徐荣的机会终于来了,高炮团所在师新成立了蔬菜基地,要从各团抽调人上去。本来一连没有名额,为了把徐荣弄走,一连长苦求政委好久,终于把徐荣给发配走了。
徐荣走的那天,连里没有一人来送他,可是从窗户的玻璃上徐荣看到,大多数窗户边上,都有好多人在看他。
“不爱搭理我拉倒,反正我也不喜欢这里,那就去副食基地呗”徐荣自言自语道。
徐荣当兵没到一年,就踏上了去往副食基地的卡车,在那里还有他新的挑战在等着他。(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六回 班长徐荣(二)挖坑再填上
当徐荣到达副食基地时,基地的主任和一些老兵,都在门口欢迎新战友了。看着那几个老兵军服掉se的程度,徐荣暗想,这帮人一定会上赶着欺负新兵不可,他在c团早就见识过了,如今到了这里,一定不要让这些人看不起他,更不能让他们当软柿子捏,想怎么捏怎么捏。
副食基地是在原来师农场的基础上扩建的,场长由于年富力强,仍然留守,提升为副营职的基地主任。战士里的班长则由原先的老兵们担任,为了把这些老犊子拉拢好,主任一下子就封了二十几个班长,只要是没有复员的人,都一率提升为班长,没入党的班长,原则上安排第一批入党,这可乐坏了这些平时养猪,种菜的老兵们,哪个不想过过官瘾,哪个不想在复员之前混个党票啊。
再说来副食基地的战士们,可想而知,都是些象徐荣这样的刺头兵,他们平时在战斗部队就不服管,为了把这些害群之马剥离开来。发配到这里是主官们共同的意见。来这里的兵全是以新兵为主,也有个别的两年,三年兵,听说这些人都是些老病号,新兵时期就已经往院了,还一直没有治好,等到老兵了,身体素质和各项机能也跟不上了,不去副食基地去哪里,这简直就是安顿他们最好的地方。
第一批到的新战士有六十多人,主任把他们分成了三个排,一共有十个班,由这里的班长带领,每班七人,进行ri常的劳动。徐荣分到了一排一班,徐荣个人认为一定是自已的档案上写了什么,才这样看重他,分到一班也是为了给他加强管理罢了。
话说师副食基地的前身是军队农场,再往前嘛,就是地方教养院的农场了。改革开放后,符合条件的犯人关进了监狱,教养院也就随之冷清了,加之现在还是战时,地方就把教养院农场的一半土地划归给了军队,才有了这个农场。
徐荣所在班的班长是个老志愿兵,据排里其他班长们讲,他早年是师首长的小车司机,但是师首长提升走了,并没有带走他,有可能和他平时知道的事太多了的缘故。新来的首长自带司机,他又是志愿兵,没有到达转业的年龄,恰巧农场新组建,就把这个当年的“红人”发配到这里来了。
徐荣一见到自已的班长就有些发怵,只见他高高大大的十分可怕,特别是他吃饭的样子,别人吃到第二个馒头时,他已经吃到第四第五个了。徐荣是个爱挑菜的人,但是在班长的面前还是要收敛一下,当他的筷子碰到饭盆里的肉时,一双筷子拦在他的前头。
“你小子吃几块了,这块不是你的了。”
听到班长训斥,徐荣索xg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专啃馒头起来。
“眼前的困难是次要的,只要我们干好了,什么都会有的,等人到齐了,我们再添几十口大肥猪,明年就顿顿有肉吃了。”
一排长在一班生活,自然吃也在一班了,看到一班长教训徐荣,他也站起来向大家讲话,就想把这个尴尬的气氛打破。
“一排长说的对呀,我向大家保证,用不上半年,大家都能可劲的吃上肉”。主任也跟着发了言,仿佛吃饭时间变成了讲口号的时间。
“你是徐荣吧,你过来一下。
徐荣一见主任叫自已,来到了站部的饭桌旁。
“坐在这里吃,我们人少菜多,吃也吃不完。”
徐荣也不客气,一手拿着雪白的馒头,一手用筷子不停地夹菜盆里的肉吃。
“你也太没规矩了,领导还没吃呢,你就专挑肉吃。”基地的文书是个老兵,他从新兵时就一直跟着主任。
“他让我吃的,难道你们这么虚伪啊,到点是让吃,不让吃啊。”
“让吃让吃,你爱吃都是你的。”主任没有吃东西,停下来看着徐荣吃。
打那以后,徐荣一到开饭的时候,都会坐在站部的桌子上,但是他很懂得规矩,同桌的人有一人不动筷子,他是不会先动筷子的。但是只要有人吃饭盆里的肉,他就会第一时间的把盆子里的肉消灭干净。整得通讯员和文书都怨声载道,但他们人微言轻,徐荣根本就不“吊”他们。
劳动开始了,望着一片片有待开垦的田地,徐荣和其他新来的人腿都软了,可是看着排长和班长们正在分各自的地头,他们预想的事终于发生了。先前他们认为来副食基地也就是种种菜,养养猪,但是大批的第二批,第三批的战士到来后,他们意识到今后的生活根本没有那么轻松,这简直就是劳动改造。
分完了任务,班长走到一班的中间,“今天活不多,就是把地里的菜收一收,你们放心,那些空地要明年才收拾呢,现在是收获的季节,大家拿好自已的竹筐,收秋了。”
一天下来,徐荣和其他的战友腰都直不起来了,他们一共收了十几亩地的豆角和辣椒。班长说豆角是留种子用的,辣椒是基地要拿去卖的,好换些经费回来。
好不容易混到了冬天,徐荣和全基地的战友们一样,猫起了冬。他们白天政治学习,晚上则悠闲地看着电视,打着扑克,时不时地徐荣还要给家里和郭开新写上一两封信,可是不知怎么的,给郭开新的信是一再退回,返信的邮戳表明郭开新此时不在家里。
一班长是个强势的人,班里除了副班长没有挨过他打,其他的人都见识过了,徐荣作为刺头之一,他挨的打是最多的。起初他还回手一番,可是到后来他放弃了。因为一班长实在太厉害了,他简直就是郭开新第二。从他的路数上可以看出,他并不会武术,可是打出来的拳头硬得狠,一次徐荣用劲全力用自已的拳头接了他一拳,反倒把自已的胳膊差点弄折了,这就是强人强势。
一班长还个有毛病,就是爱捉弄人。每到周ri,他都会带全班的人去基地的树林里,各自发给一把锹,让大家在最短的时间内挖一个大坑出来。
没上冻之前还好说,铁锹下去一挖就是一锹土,自从入冬之后,锹根本就挖不动地下的冻土,大家也只好找些镐来,一镐一镐刨了后,再用铁锹把土清上来。
副班长简直就是一班长的忠实粉丝,也可以说,他就是一班长的“狗腿子”,班长安排好任务后,就回去睡觉了,班里的战士们就在副班长的监督之下进行挖坑,挖好了之后再填上,反复如此。有人劝副班长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可是副班长把求情的人告诉班长了,那人难免又是遭到一顿“电炮”相加。
徐荣认为这没什么,只要是公平,别人能干,他徐荣也能干。为了自已能早些完成挖坑的任务,他自已也想了好多的高招。没上冻时做了一把“桶锹”。这东西挖土十分的轻快,还不会粘锹。
上冻后,有的地方土过于结实,用镐刨时也就是一个白点,有的人一连干折好几个镐把,也没有能达到挖坑的目的,徐荣就又发明了硬碰硬方法,先把没上冻的覆土用铁锹片开,又用自制的“刀板”一片一片刮去冻土。这招很是好用,等他挖好坑时,其他的战友都在用镐刨冻土呢。待到副班长认为合格后,他就会把工具借给别人,自已回去睡大觉去了。
一班长听说徐荣研究了几样挖坑用的宝贝,提出要与徐荣教量一番。徐荣觉得纳闷,分明他想整戒大家伙,怎么自已反倒亲自上阵了。既然班长说话了,他也不得不参加比试。班长提出的奖励是一盒“大重九”香烟,这一包烟可是徐荣二个月的津贴,但徐荣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他自信本领已经很行了,通过两三个月的挖坑训练,他已经是班里的强者了,根本就没有把一班长这个平时都不爱干活的“老犊子”放在眼里。
两人的挖坑比武开始了,来树林里观战的人很多,一排长和主任都来了。他们想看看徐荣和一班长谁会取胜。当主任得知双方还有赌局之后,也来了兴致。“我再加一盒大重九,这是额外的。”
为了公平起见,一排长选择的挖坑地点不是冻土层的地界。当一排长用秒表宣布开始之后,两人飞快的跑到各自的圈旁,进行作业。
徐荣的手段早就练出来了,由于不是冻土,他的“桶锹”发挥了作用,每当桶锹立直下去,都会带出满满地一锹泥土来,徐荣在表情上显得十分的得意。
一班长根本没有看徐荣,他的锹很大,显然也是经过长时间打磨而成的,只见他一锹下去,带出来的泥土有几十斤,轻轻一甩,泥土就飞得老远,没过一会的工夫,坑已经挖到一班长腰间的位置上了。
一排长规定的时间是一小时三十分钟,徐荣也不清楚这时间是怎么定的,反正同等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是公平的。正当徐荣挖得起劲时,一班长从坑中跳了上来,把铁锹往泥土上一戳,“完了,排长看多长时间。”
“五十七分三十秒”。排长报了报时间。
徐荣听到喊声,也放下了手中的铁锹,跑到一班长的坑旁,看了看,只见一班长挖的坑直上直下,泥土壁四周很是干净光滑,比起自已挖的那坑又深又大。再看人家挖出来的泥土,足足比自已的多上两倍还要多,他为他此时付出的代价是“一包大重九香烟。”
从那以后,一班长再也没有让班里的战士们去挖坑,这让其他的战友很是奇怪,可是副班长却说,“你们是不是皮紧了,不挖坑还不好啊。”
可是徐荣不这么想,他觉得一班长是在忽悠他,挖坑就是事先安排好的,就是想骗他的“大重九”香烟,这必竟是个新兵两个月津贴的钱啊,这烟还不好买,看着一班长抽着赢他的香烟,细细品味之时,他恨不得上去削他一顿,可是他不敢,不管从哪项他都不是一班长的对手,因为他的胳膊没有他的“粗”。
基地主任历来有跑步的习惯,他也是从战士中提干上来的。最近几天每回跑步,他都会看到徐荣清早起来在树林里练习挖坑,为了不打扰到徐荣,主任都是远远地看着他,还为他“掐表”,随着时间的流逝,主任发现徐荣的挖坑速度是一天比一天快,等他走后,主任就会走到他刚才挖的坑前,踩踩填实后的泥土,判断一下徐荣挖坑的大小和深浅。
徐荣的报复心理很严重,过了十二月份他已经是第二年兵了,但是副食基地的新兵还没有到来,都全在新兵连训练呢,他找到了一班长,向一班长发起挑战,还是比挖坑,并且把赌局的标准定在了“二盒大重九。”
“发昏挡不住该死,我清楚你起早贪黑地挖坑练习,但是我告诉你,你再练也不是我的个,你还是算了吧,要是想抽烟了,我作为班长的给你一颗。”一班长根本就看不起徐荣。
“我要的是不一颗,也不是一盒,我要的是连本带利的两盒大重九。”
“呵呵,想得挺美啊,也是,第二年兵了,津贴也涨了,好吧,只要你赢了我,我就给你买上两盒烟。”
年底副班长复员了,班里没有副班长了,排长也时常在想着一班副的人选,徐荣虽然刺头,但是人还算jg灵,而且现在学得也不怕苦怕累了,原先看不上他的一班长,也会时不时地在排长的面前夸上徐荣几句。
当一班长和徐荣再一次找到一排长,请他当裁判时,一排长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次没有观战的,是在这三人当中进行的。一排长还是找了块没有冻实的地界,给两人各自划了一个圈。
徐荣的手表是哥哥在他参军前送给他的,他平时很少拿出来,只是在自已练习挖坑时拿了出来,他按照一班长当时挖的坑对照后,也掐了掐自已的时间,现在他已经在五十分钟之内完成同等大小,同等深度和标准的深坑了。
这一次,他们几乎是同时完成的任务,一班长也知道徐荣要是不练好,是不可能主动向他挑战的,他今天也是用尽了全力和徐荣对抗,结果是不分伯仲。
“平手怎么办,这样吧,你们把挖好的土再给我填上,看谁快,谁胜,怎么样。”
两人对一排长的意见都表示同意,又飞快的把挖出来的泥土回填,这就是“挖坑在填上”的故事。这一次一班长输了,他是故意输的,因为他马上就要回家安排转业的事了。看着徐荣不停地回填着泥土,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一班长走到一排长的身旁,“老排,我没看错人吧,徐荣这小子是脾气臭,不过他不服输的jg神,和我当年一样。”
当徐荣回填完泥土往一班长那边看时,早已不见他的踪影。他跑到排长的跟前,“班长跑哪去了,他的坑才填了一半啊。”
一排长从兜里拿出了两盒“大重九”香烟,放在了徐荣的手中,没说什么就走了。
不久徐荣让基地任命为一班的副班长,一班长由于探亲加转业的事情,请了两个月的假,班里的工作由徐荣代理。徐荣打那之后,仍旧早起去树林挖坑,之后再回填上,他也不清楚自已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他要是哪天不挖上一个坑,他就觉得少点什么似的。其实他哪里知道,他这也是在练武练兵,只是他自已不知道罢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九回 兄弟警察之郭鬼子(一)少年老成
郭开山的大哥郭开维,外号名曰“郭鬼子”。这个外号在a城不能瞎叫,只有古灵jg怪之人,才配得起这个名号。民国时期a城有个名将唤为郭松龄,其绰号为“郭鬼子”。大家从他的历史可以看出,他虽然鬼jg,但下场不是很好,落得个不得善终。
郭开维的外号从上中学时就叫响了,原因是他在学校时学习成绩一般,但每每考试之中,都是排在前几名。有好几次监考的老师都特地坐在他的书桌旁,为的就是看着这位“考场高手”,究竟是如何“出千”的。
但是到了郭开维交卷的时候,仍然是一无所获。郭开维的榜上前绩依旧是“名列前茅”。学校里的校长和郭父是好朋友,拿着郭开维的成绩单不停的点着头,“看来这家伙不是学的不好,他是故意平时表现给别人看的,平时学得很普通,一到动真格的反倒出类拔萃,这才叫真的好学生,他真是郭鬼子啊。”
的确,郭开维从小就十分的另类,他总是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兄弟姐妹,包括他的父母,都没有见过郭开维笑过一次。从他那平庸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的少年老成,没有人能从他那诡异的眼神当中,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郭开维的二弟郭开明,从小就是个“三好学生”,学习一直很优秀,也就是从那开始,郭开维在家中也就失去了父母对他的重视。郭父常在好友的面前夸奖郭开明,“我家小二的脑子灵光得很,一本书拿来基本上看过一遍之后,就能默写出来,别的娃子和他比起来差远了,ri后光宗耀祖的一定是他。”
郭开维听了之后,就变成了一个低调的孩子。在课堂上就算老师提出的问题他会,他也不会轻易举手,给人的看法就是,他不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
郭父的姐姐一家也在a城生活,姐姐是妇联干部,姐夫则是省报的编辑。他们家比起郭家这么多人口,相应的生活条件也就优越了许多。无奈姐夫不能生育,也就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每每看到郭父带着孩子们去他家串门,作为姑父的老人家高兴得狠,总说,“要是哪个孩子是我家的就好了。”
话虽如此,郭父是个有心之人,他回去和郭母讲,是不是把家里的一个儿子过继给姐姐,姐夫,这样也可以给家里减轻点负担,姐姐和姐夫也会很高兴的。
郭母一听,自然反对,膝下的儿女都是自已十月怀胎生下的,她怎肯放过一个儿子给人家。
可是父母的话,让郭开维不小心给听到了,他自已心想,自家住的条件窄小,姑夫一家住得是大楼房,宽大得狠。再看人家的吃食,顿顿都是大鱼大肉,实在可馋。再看看自家,弟弟又多,每每吃什么好东西,全得可小的来,自已作为大哥,还不好在吃上发作,倒不如去姑夫家当个养子,这样等中学毕业了,凭借姑夫的人脉关系,还能混得个好的工作。郭开维的年纪虽小,但是他想得倒满多的。
于是郭开维主动找到父亲,和他说想去姑姑家,给姑夫作个养子。
郭父看着郭开维许久没有说话,他是有想把儿子过继给姐姐的意思,但是郭开维是他家的长子,在哪个地方说,也没有把长子过继给别人家的规矩不是。
看着父亲很是犹豫,郭开维就做起了父亲的工作。“爹你看,咱们家这么多的孩子,我年纪最长,平时吃的也是最多的,就好比在晚上睡觉吧,小五和小六两人也没有我占的地方大,要是我走了家里还能轻巧些,口粮也就够用了,腾出来的地方还能让几个弟弟好好学习。”
郭父见儿子如此懂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当下去了姐姐家里,把自已的打算和姐夫说了下。姐夫听了喜出望外,立马就答应了,还说儿子不能白要,小米五十斤,人民币二百元,当作答谢。
郭父当晚用自行车驮着五十斤小米,兜里揣回了二百元钱,就回家了。
望着粮食和郭父拿出来的钱,郭母哭了半宿。她知道儿子明天就要成为人家的了,虽说还算是亲戚,但是要管别人叫妈了,这让她很是难受。
郭开维见母亲伤心,打趣的道,“妈,你别这样,你想我时,叫弟弟给我带个话,我立马就回来,这是好事,姑父人不错,平时还时常照顾咱家,我给他当儿子不吃亏。”
说罢,郭开维把自已的东西,挨个儿地给弟弟们分着,很怕自已走后,他们因为这点不实用的东西分抢而打架。
就这样,郭开维连一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拿,只身一人上了公共汽车,来到了姑姑家,做起了姑父的养子。
姑父很是明理,他认为郭开维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要是给他改了名子,在同学和自已的心里,一定会树起y影,他没有给养子换名子,依旧叫郭开维。只是把他的户口从郭家转出,落到了自已家的户口本上。家庭关系处标明,郭开维为户主的养子,也就是办了这个手续。
不久,动乱时期开始了,郭父由于“站队”问题犯了事,全家下放了。
郭开维知道消息后,很是庆幸,要不是自已有先见之明,自已也会和其他的弟弟们一样,去农村挨苦受累了。
动乱开始后,所有的中学,中专,大学全都受到了冲击,姑父把郭开维叫来,问他是怎么想的,是想继续念书上高中,还是想去工厂劳动,当一名学徒工人。
郭开维想得很开,他认为去工厂是最好的选择,不仅能拿上十几块的学徒工资,还能学学技术,必竟现在工人阶级还是统治阶级不是。
郭开维的工作单位是a城炉具厂,生产的主要以煤气和液化气罐用的炉具为主。这些东西在当时的社会上属于特殊品,因为大多数的市民还住在平房当中,烧得还是“地炉子”,这些高档的东西全是住楼房的人用的,他们平时是很少涉及的。
郭开维的工作车间是最后的一道工续,这是车工车间,做的就是给炉具车圆,把上面的炉碗毛刺上车平。
不足十六岁的郭开维,虽然在姑父家里吃得很好,但身体仍旧很是瘦弱。每每车床上的铁屑打到自已的身上之时,都会感到一股刺痛心里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忍受着,他不想让别人看他干不了,只要是别人能干的事,他也一定能干。
不光如此,为了多学本事,他还主动把师付们的车刀拿来,由自已来打磨。因为他知道,作为一名合格的车工,磨好车刀是必须的,要是连车刀都磨不好,二年学徒期一过,他想评级,评职称就太难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多的努力,郭开维被厂里评为“优秀青工”了,当他们走上主席台领奖之时,郭开维这才发现,和他一起领奖的人当中,唯有他一人是个“学徒工”,其余的几人全都是师付一级的工人了。可是郭开维仍旧保持着原来的板着脸的形象,就连照相时还是面无表情,这让别人都十分纳闷,都认为他是不是不会笑啊。
“优秀青工”的奖金有五十元,这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不是一笔小数目。郭开维把其中的二十块钱交给了姑姑,自已拿着其它的钱去商店买了好多的“小人书”,就是没有买糖和水果。郭开维认为,水果和糖吃完也就没了,在农村下放的家里,小人书大家可以一起来观看,也只有这些东西也放得长久,弟弟每每拿起书时,还会想起他。
当郭母见到大儿子之时,都快认不出来了。郭开维的一声“妈”,叫得郭母差点激动得昏了过去。郭开维把买书剩下的十几块钱留给了母亲,自已反倒没待上一会,就坐车回a城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回 兄弟警察之郭鬼子(二)公社通讯员
去a城农村的事,郭开维没有把这事和姑姑,姑父讲,原因是怕他们多心,必竟自已是家里的养子,要是还用自家的钱来贴补弟弟们,这在哪里都说不过去。所以他默默地做着好事,当姑姑问起他其余的钱去处时,他谎称自已嘴馋去喝酒了。
姑姑知道郭开维是个心计很深的孩子,也不好细问,又把原来郭开维给她的钱还给了他,说是家里不缺钱,男孩子出门要钱“压兜”,郭开维说了声谢谢,就把钱收下了。
郭开维回到工厂后,仍旧一如继往地辛勤工作着,然而没过不久,革-命的大chao席卷了a城的各个角落,郭开维所在的a城炉具厂也未能幸免,很自然的分成了两大派系,一派为“辽革站”分支为首的,另一派为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无名派”。
郭开维对政-治根本不感兴趣,他所感冒的是马上要学徒期结束了,他能定到几级工资,这才是最重要的。
中午饭时间,先有“辽革站”的人找郭开维谈心,问他想加入哪派。郭开维笑笑说,“加入哪派都行,反正我这个脑袋不灵光,哪派有实力给我定个高工资,我就加入到哪派去。”
和郭开维谈话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工,他本来就看不起作?br />shubao2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