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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阅读

作品:雨革月--玩宠|作者:十年扬州梦|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6 18:17:13|下载:雨革月--玩宠TXT下载
  形金刚,以为大宝贝也是指自己。

  将韦冰留下的大堆五花八门的任务处理完毕,只剩下最后份资料需要复印七十份,纸张刚好用光,她弯下腰从抽屉里取,孰料背后就传来男子油滑的声音,“彤彤,十点了,你还没下班呀,好辛苦哦”

  裴然触电般直起身体,转身怒视何兴平。

  他喝醉了,满身酒气,眼睛闪着光,步步朝她靠近,裴然自觉的侧过身体,躲开那只毛茸茸的大手。

  “别这样冷淡,你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这样我有多伤心彤彤,你长得真漂亮,让人越看越喜欢,今晚你就不要回家了,你喜欢什么衣服,鞋子还是漂亮的珠宝,我给你买。”他嬉笑着从怀里掏出张金卡,硬是塞给裴然,裴然急忙弹开,秀眉平添怒色,厉声道,“何总,你喝醉了请自重”

  “别这样,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好不容易等到个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嘿嘿,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我给他们放的假。”何兴平打个酒嗝,动作却很麻利,飞快的扯下领带,就扑向正向门口冲去的裴然。

  惊惶的小手还没扒开门沿,就被只大手拦住了去路,不停撕扯她的白衬衫,当场崩掉两颗纽扣,裴然大惊失色,哭着喊救命,努力让声音达到最高值,吸引保安注意她用力的拍打何兴平的头脸肩膀,用脚踹他的下半身,可她毕竟是女人,何兴平下手非常狠,在焦躁的欲望作用下猛的甩了裴然个耳光,打的无助的裴然两眼昏花。

  不盈握的软腰被强壮的身体压住,裴然只觉得想吐

  如同尾被人钉在砧板上的鳗鱼,她拼了命的扭动,疯狂反击,何兴平的耳朵被划出好大道血口子,男子恼羞成怒,抬起手刚要扇第二次。

  “何总,原来你在这里,文妍今晚约到那个直想见你的女孩子了。”微笑着出现在门口,何兴平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没记错的话总监应该在八楼工作,怎么突然跑到十楼,而且他不是早就下班了

  裴然就是趁着这个时机从地上爬起来,大概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破了,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从来没有觉得男人是这么的恶心,群恶心的禽兽匆忙的脚步却被拦住,他像没事人样把外套递给她,淡然道,“晚上风大,披上。”

  裴然冷笑着推开他,跌跌撞撞的冲进了电梯,没哭,就是脸色有些白,后来才发现泪水早就顺着腮旁蔓延而落,冷风吹过,寒意透衣。

  市终于承受不住强大的压力,迎来了史上第寒流,春暖眨眼消失。

  裴然光着脚走在水泥路上,影影重重的光寐或深或浅穿过形单影只,她的脑海还盘桓着那幕,禽兽,禽兽

  冰冷,让身体不住的颤抖,想笑,眼泪却比笑先落下,她流着泪微笑。

  偶尔路过的人,对她指指点点,裴然再也没有力气顾及他人的目光,浑不在意的拉紧衣服,用力的拉紧,连牙齿都在打颤。

  方知墨坐在车里,半张脸隐匿在黑暗,车子缓缓的跟随,她走的急,连直尾随而来的车灯都没发现。那头凌乱的短发仿佛刚刚经历风暴的小兽绒毛,颤微在夜风里,让人感觉下秒就要消失,连灵魂也不在,再也不属于他的世界了。

  方知墨抿了抿唇,忽然加速,猛然超过裴然,疾驰而去,在甩开她很远的距离以后,心里痛的喘不过气,身体终于先于理智的踩下刹车,静静的等着她走过来。

  如果是从前,这么近的距离,无论方知墨躲在哪里,小然都能感觉到的,而如今她苍白的脸上挂着让人窒息的微笑,步步,与他擦肩而过。

  “等下。”

  有人喊她,裴然顿下脚步,身旁的黑色车里竟走下了,他的眉眼里涌动着焦虑和烦躁,居然失态的拦住她的去路。

  “总监,麻烦你让下好吗”她非常有礼貌的请示,心里只思考这个月工资还没打到卡上。

  “我送你回家”他竟说出这样的话,他有什么立场这么说

  裴然笑道,“您是总监,没有义务送职员回家,况且我也聘不起您这样的金牌司机。”

  好聚好散,请不要再过多的牵扯了,我们谁也不欠谁。

  而她,也厌烦了这种生活,为个男人而活,不停的跟比她强百倍的女人们争男人,或者被安辰羽抓住把柄,带回家侮辱,她真的累了。

  是人中龙凤,她要不起也守不住,固执下去只会生不如死。

  “小然”

  “”

  小然他不是直称呼“赵小姐”么,为何又突然改口小然裴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终于染上了怒意,她留下最讽刺的微笑,用力推开男子的手,拔足狂奔,却被他再次拉扯住。

  即便没有理由没有立场,他也能理直气壮的拉扯她,攥着她愤怒的手腕,强行为她穿上宽大的外套,直到他试图擦拭那张嘴角挂着血迹的脸庞,清脆的耳光赫然拉响,望着男子脸上的五指印,裴然步步后退,满眼都是失望,“总监,我是真的决定与你好聚好散,我们谁也不欠谁,而且我也没有那么恨你了,可是刚才你凭什么喊我小然,这又算什么是不是因为从前我太喜欢你,不懂收敛,显得很廉价,让你误以为我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好吧,我承认以前的我是挺廉价的,太爱你,被你摸下脑袋会高兴的摇尾巴,踹脚就哭好几天,再被摸下脑袋又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痛,反复循环的苦果我已经吃的再也吃不下。拜托你不要再来打扰我,能避免跟我接触就尽量避免吧。”

  “脸还疼么,车上有药膏和冰块,上车。”他不想听这些,眼里只有她红肿的脸颊。

  “你再这样就等于践踏我曾经那份真爱。”

  “孩子是谁的”他忽然大吼,大大的眼睛里水影晃动

  当何兴平说她有孩子那刻,方知墨感觉天地都在沦陷。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件事,想的太阳岤抽抽的痛

  “反正不是你的,你别怕,那天我吃了避孕药,绝对不会出现三流偶像剧里母亲牵着孩子二十年后去认爹的剧情。”裴然将西装外套放在他手中,理了理被何兴平抓烂的衣服,与拉开最大的距离。

  她说:

  你跟我再也没有瓜葛。

  我不会拿从前的事要挟你,妨碍你大好前程。

  我养我的孩子,你结你的婚。多么完美的结局,拜托你珍惜自己的幸福,别再有意无意与我搞暧昧,我玩不起的,也不懂风情,甚至会傻不啦叽的当真。我已经二十五了,还带着个孩子,没有青春年华来虚耗,就当你可怜我,放过我吧。

  工作我会辞掉,这次我退步,让你眼不见为净,下次如果再被命运玩弄,请你退步,远离我的视线。

  从前小然最怕痛了,可现在嘴角挂着血,脸颊红肿却自始自终没有哼声。

  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只无辜的小鹿面对殴打和鲜血时变得无动于衷。

  这切在裴然的眼里真的就像是被狗咬了口,她被咬习惯了,事后只需拖着破碎的衣服回家养伤,睡觉,第二天,照样爬起来找工作,因为有另个生命在延续,那是她的分割,而她早已是行尸走肉,杰米会替她活着享受人生。

  小区的灯每天都在修,也每天都在坏,今天只剩下最后盏。她站在楼下找钥匙,燕为卿告诉她,女人晚上个人回家要在楼下准备好钥匙。钥匙在提包里,跑的时候忘记拎了,那里还有盒饭苹果而她从中午到现在水米未进。

  无力的靠着阶梯,她的脸埋在双手里,肩部的针脚早就碎开,露出白色的肩带,纽扣也不知跑到哪里了,就这样等到天亮,定会成为华城小区茶余饭后的笑料。可她为何笑不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蜷缩在原地。

  安辰羽总也睡不着,心里乱跳,终于在杰米熟睡后翻身爬起,跟着感觉,竟然来到了华城小区。

  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自己必须要过来趟。

  然后就看到了这幕,小然蜷缩在楼梯口,西裙从膝盖处裂开道口子,露出大片光滑的腿,上衣也破了,不用想他都猜出发生了什么。努力压下胸口的怒意,他佯装镇定走过去,给她披上外套,小兽被惊扰,愤怒的抬眸。

  是安辰羽

  幸好不是,如果是他,裴然会彻底嘲笑自己曾经的爱。

  他的宝贝刚刚受了刺激,现在浑身发抖,排斥他的靠近,更不会跟他回家,特别是去宾馆开房间。耐着性子软言相哄半天,裴然总算肯移动脚步,在他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坐进温暖的车里。

  他不问她发生了什么,舍不得让她回忆伤痛,这会连带牵扯出他曾经的不良记录,让她更恨她。

  “肚子饿不饿”

  “”她摇了摇头,似乎又想起什么,抬眸道,“杰米还好吗”

  “他很好,已经睡熟。和李婶相处的也不错,就是睡觉之前哭了会,非要找妈咪,后来我抱着他,他就不哭了。”

  “是么”

  她点了点头,傻孩子,找什么妈咪,你不知道你的爸爸多么的有钱,跟着他,你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疲倦如晦涩的潮水从脚底涌遍全身,她想着些心事,没有再开口说话,长长的睫毛渐渐阖上。

  小东西是真的累了,坐进去没多久就蜷在座位上昏睡,眼角还挂着滴晶莹的泪珠。而那瓶专门为她准备的水却口也没喝。

  稀疏的星子依旧挂在天边闪烁,有多少人的心也开始沉沦,忽上忽下。安辰羽斜靠着车门,眼底深沉,良久才走回车内拿出备用药膏,捧着那张红肿不堪的小脸,仔细涂抹。除了他,谁也不可以欺负小然,包括他在内,谁也不可以打小然。

  他想他会把那两只爪子剁下来喂狗。

  保安讨好的送来温水,安辰羽付过钱,用湿毛巾将那两只惹人喜爱的玉足清洗干净,刮破皮的地方则贴上创可贴。寒流就要来了,这个傻瓜居然光着脚走回来

  男子的每个动作都很轻柔,利落而干脆,其实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对个女人这么好,如果这是爱,那么原来他曾经认为的爱都算不了什么了。

  轻轻摩挲着受伤的脚趾,如此纤细白嫩,让人心疼,疼的发疯安辰羽的眼底逐渐点燃了两丛愤怒的火焰。

  方知墨在小区门口站了会儿,无动于衷的看着安辰羽搀扶小然坐进车里,还关了车灯。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手不知何时早已握成了拳。

  缘起缘灭应有时 r69

  钱是个好东西,它不会让我受委屈,有了它,我可以肆意妄为,傲慢睥睨,颐指气使那那些奴颜婢膝的人。

  昨夜的痛似乎都留在了眼皮上,沉重,红肿,通过神经末梢传到太阳岤,裴然醒了,摇了摇头,很不舒服。

  她看见自己裹着男人的外套,蜷成团,缩在安辰羽怀里。贴着他胸膛的那侧身体,热乎乎的,被两个人的体温熨帖,耳边传来熟悉的心跳声,这是男人独有的,沉稳,有力,下下敲击着神经,她动了动身体,素白的手都麻了,无力的搭在他胸膛,想开口说话却觉着脸颊左边的肌肉刺痛,恍然想起昨晚何兴平的暴行,可奇怪的是最让内心伤痛的竟是,以至于稍微想想,便历历在目。

  啧,喷在额头的鼻息有了变化,裴然抬眼,视线穿过安辰羽微微开启的深邃眼眸,他正盯着她,而且应该盯了很久。

  试着拽了拽他,那手臂紧绷而积蓄着充满攻击性的力量,并且搂的很紧,衬托的裴然的力气十分可笑。

  “放我下来。”他回过神,才默默松手。

  狭小的空间让她从安辰羽腿上爬下的动作变得十分窘迫。

  “我的腿麻了,第次发现你也不算太轻。”他皱了皱眉,满嘴抱怨。

  他果然本性难移,趁她睡着了怎么也要沾点便宜,可这次裴然却没力气与他计较,大概昨晚的她实在太心酸,伤口撕裂,痛极了,真的非常需要个肩膀,哪怕明知道提供肩膀的这个不是同类,甚至有可能伤害她,可她顾不了那么多,那样的夜,孤独的让人崩溃。

  如果安辰羽不出现,裴然很可能会打电话给燕为卿,他已经消失了好久,可裴然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极度寒冷的时候总会第个想起他,这世上只有他从开始到最后都是温暖的。用难以想象的温柔包容她的切

  可是这个温暖太捉摸不定,像海市蜃楼般,总会在你不期然的时候凭空消失。

  她昨晚受的刺激不小,现在眼神还有些呆滞,安辰羽冷哼声,不知从哪捞出只提包,丢给她,“刚才保安送来的。”

  她的包昨晚不是落在格子间了么裴然诧异的看了看包又看了看安辰羽。

  勾了勾嘴角,安辰羽的声音带着丝难以名状的讥讽不疾不徐道,“听说是个男人送来的,你人缘不错嘛,只破包也能驱使个男人跑断腿追到华城小区。”

  “男人”她的脑子里赫然想到那个人,而安辰羽的表情也告诉了她,猜对了。

  发现明显的怅惘从裴然眸中闪而过,安辰羽满嘴冒酸味,“别肖想太多,人家只是尽仁义,不忍看你露宿街头。我要是他,呵呵,搂着青春美少女,守着万贯家财,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才懒得搭理没情趣的剩菜剩饭。

  气不过,原本他还沉浸在自己与裴然奇妙的缘分中难以自拔,认定两个人注定要在起,孰料这缘分可不只是他个人特权,老对手方知墨如影随形,这个噩梦想是要跟他辈子瞅着衣衫褴褛的裴然,想着她与方知墨在路途中可能发生的各种肢体接触,安辰羽胸口就攒积团火,说话也不由得歹毒。唯有歹毒才能掐断这女人出墙的苗头。

  安辰羽心里实在赌气,可裴然居然连半句好话都不肯施舍,而且已经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急匆匆往楼道钻。低咒了声,他也跟着跑出去。

  她路低着头,生怕人看见脸上的伤,为了掩饰破碎的衣服,始终裹紧件不合体的男士外套。

  “我说的是剩菜剩饭,又没说你,干嘛把我拒之门外。”安辰羽气喘吁吁用手抵着门不松手。

  “衣服还你。”他身子不让步,利落的裉下外套,从门缝里塞给他。

  “裴然,你别太过分,我晚上水米未进抱着你,给你当发泄工具使用,现在用完了就想踹啊就算是块抹布也得拿回家洗干净”

  她的头很痛,在左边耳朵嗡嗡作响,脾气不似平时的温软,竟有些暴躁,“我没有计较你趁机占便宜,你还想怎样安辰羽,你和他们样,都没安好心”

  “喂,起床气也不带你这样的,我怎么你了这段时间我招你惹你了连手指头都没机会碰下,现在放我进去洗个澡吃口饭你会死啊”低声下气到这份上,人家不但不甩他,还像摆脱瘟疫般,安辰羽脸上挂不住了,眉眼凶恶的压低。

  想他这辈子哪个女人不把他疼在手心,生怕化了,也只有裴然这个歹毒的女人舍得折磨他

  裴然冷笑声,“你进来真的只是想洗澡吃饭”

  她的眼睛红肿,眸光却清澈,里面晃动着无尽的辛酸与委屈,比最尖刻的嘲讽还有力,瞬不瞬盯着他,不知怎么的,安辰羽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竟有些语塞,他的目的真的只是洗澡吃饭这么纯良

  “对,我就是洗澡吃饭你可以讨厌我,但不能阻止我洗澡吃饭”他理直气状。

  最终还是让他进来了,裴然的气色不太好,透着很深的疲倦,她大概是走投无路了,想有个伴,即便对方并不理想,可在此时此刻,有个活着喘息的总比没有好。

  公寓很小,只有间浴室,裴然先进去洗漱,出来的时候湿漉漉的头发还飘着股甜香,这味道安辰羽很熟悉,她直喜欢这个牌子的洗发乳,昨晚撕破的制服她用塑料袋裹紧扔进了垃圾篓,似乎多看眼都要嫌弃。

  安辰羽注意到裴然这几年并没有添置新衣服,身上居然穿着上大学时的家居服,头眼望去,竟有些恍惚,觉着时光从未改变过,她依旧是那只不幸踏入野狼丛生大的小鹿。

  她拿他当透明,直低着头做自己的事,小脸苍白,除了左边粉颊略微红肿,他望着那红肿,自惭形秽,无端想到,那次他失手打了她,她的脸颊也是这样的红肿,受惊的她跑回家时是不是也像昨晚靠着他那样靠着方知墨的肩膀哭泣,然后认命的吃下这样的亏,继续为生活忙碌

  安辰羽郁闷的走进浴室,心烦意乱。

  她默不作声走进厨房,把昨天中午的盒饭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打开冰箱,里面不有几片土司,是杰米的零食,她取了两片烘烤,每片贴上枚生菜叶,涂了勺奶酪,贴上火腿,在平底锅煎了只鸡蛋,八分熟,起锅后用加工好的土司夹,很普通的三明治就此装盘,至于安辰羽爱不爱吃是他自己的事。

  食物刚摆上餐桌,安辰羽正擦着头发踱出,丝毫不觉着自己是客人,跟在自己家里样随意,他熟练的坐在自己喜欢的位置,熟练的给自己倒牛奶,目光悄悄斜睨自始至终埋头吃饭,目中无人的裴然,“为什么我吃三明治,你吃中餐我看到你碗里有肉。”其实他很挑食,不喜欢吃肉,可就是想勾引裴然说话。

  “你爱吃不吃。”她低着头,细细的拨了拨米饭。

  “我又没说不吃。就算你讨厌我,也不能把对别的禽兽的厌恶并撒到我身上”安辰羽咕哝声,脸色不怎么好。

  作为只禽兽也是很有压力的,如果还要替别的禽兽扛罪过,压力就更大凭什么呀,他从来只喜欢让别人给他扛罪过,还没经历过替别人担当的委屈。

  明明已经两顿没吃,胃部居然没什么反应,裴然吃了两口,索然无味,大概晚夜没睡好的缘故,想着待会不如再睡觉,反正要辞职了,迟到就迟到。

  “不要剩饭,免得让杰米学会不必要的恶习。”安辰羽咬了口三明治,指手画脚。

  “这是我家,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看不惯就出去”她端着碗,起身可能太猛,竟摇晃了下,软腰被只大手及时扶住,安辰羽清楚的看见她满眼都是虚弱。

  “早就看不惯你了,可是我至今还没攒够不要你的骨气。”他恶声恶气哼了声,可能又觉着这样说不妥,立刻改口道,“跟我去医院检查下,我不希望你吓到杰米。”

  望着她踱回厨房的落寞身影,安辰羽知道她同意了。

  “我不会放过何兴平。”半晌,裴然听见安辰羽站在身后笃定的发誓。

  何兴平如果有不测,的确是恶有恶报,那种烂人活着对社会毫无贡献,就是只没用的米虫,不待劳作,只会享乐。可裴然也不会感激安辰羽什么,他这么做无非不许别人欺负属于他的东西,况且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充其量就是个勤于劳作,善于捞钱的烂人。

  体力过于透支,又受到惊吓,裴然实在吃不下太多东西,在床上躺了会,直到中午才醒来,安辰羽居然还没走,翻了翻手机,没有任何未接电话和短信,奇怪,按照常理,职员旷班,上头应该会打电话过来查问,可韦冰确实没有任何马蚤扰迹象。

  裴然从衣柜里挑出简单的长袖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穿上帆布鞋那刻简直和刚进校园的淳朴女大学生没什么两样,而这些衣物的确是她从前上大学时的。

  “你走吧,我要出门了。”她拎着包,目光清洌洌的,让人望进去发慌。

  “我陪你去。”他放下报纸,径自抓着她的手腕,目光有意无意打量她全身,裴然的反抗在安辰羽的眼里不过蚂蚁撼大树。

  这次伤势似乎比安辰羽预想的严重,他没想到何兴平兽性大发时居然下手这么重裴然的左耳鼓膜受了损伤,吃药打针在所难免,可她的脸上竟看不到丝悲伤。

  安辰羽怒了,在剁了何兴平两只爪子的基础上又加上了两只脚。

  “这么严重的伤,你为什么哼都不哼声”也不知在生谁的气,他用力的握住那瘦削的肩膀。

  裴然倒显得十分冷静,“我也没说不痛,哼声也不会缓解,有什么意义”

  抓狂,他实在懒得再绕弯了,忍不住道:“小然,我们和解吧,跟我回家,我给你年,不,两年的时间,让你适应这段婚姻好不好。别在外面瞎闯了”她本来就是块容易吸引色狼的肉,又不像别的女孩,有家有父母,这样无依无靠的美丽女子,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被人欺负的事实。而她那么清高,又不懂得讨好男人

  “对你而言,我这样寒酸的生活也许很可笑,可你不知道我离开你的三年比和你在起的四年不知要快乐多少倍,我活的很充实,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感觉自己是个人,自由自在的人”她的眼睛里沉淀了很多岁月留下的领悟。

  他只是比何兴平多了点感情,刚好爱上了她,所以舍不得打她,对她好,百般疼爱,可是如果,裴然想了下,如果她只是个感情很薄弱,认知很现实的女孩,在第时间像所有人那样爱上了他,沉迷金钱环绕的城堡,那么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在意她么,换句话说,如果魔鬼没有爱上她,那么现在的她将是何去何从

  别说安辰羽不会给她生下杰米的机会,就算生下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颜悦色,顶多甩给她叠钞票,然后抢走杰米,对这个再也不能生育的贪婪女人,他是绝对不会多看第二眼。

  那时的她大约如同被风暴摧残的落花般凋零吧

  被他爱着,可以尊宠如女王,被他嫌弃,将比冷宫妃子还不如,这样可怕的男人,谁敢爱谁又敢保证喜新厌旧的他爱情能坚持多远

  安辰羽并不是好人,无论何时何地裴然都清醒的认知。

  其实小然早就知道他爱上她了,可是依旧残忍的不肯接受他安辰羽的眉宇压低,隐隐藏着凶恶

  半晌,传来男子低沉的轻笑,双手仍旧握住她的肩,乌黑如玉的瞳仁愈发幽深,定定与她直视,“你知道嘛,这样的你让人更加想征服”

  “从前你般用多少钱打发跟你缠绵过的女孩”

  “不固定,有的人值钱,有的人廉价。”他很镇定,仿佛在与裴然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如果开始我也像别人那样开口就要百万,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纠缠我了”

  “不是。你就是你,就算跟我要钱,你的性格还是裴然,而我恰好喜欢裴然。”

  她不再说什么,这样的话题继续下去没意思,而且她也说不过安辰羽。反正这世上没有如果,他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假话,男人天生就是说谎高手。

  护士阿姨轻轻咳嗽声,提醒夫妻俩保持点距离,动作不要太暧昧,裴然脸庞热,急忙推开贴着她不放的安辰羽。目光正好落在护士阿姨的针筒上,胆色竟有些退缩,不顾安辰羽的嘲笑,她认真询问自己可否静脉注射

  裴然从小就排斥肌肉注身,总觉着针筒太可怕了,尤其是生杰米那段时间,被针筒戳的死去活来,这辈子都不想再受次。

  护士阿姨面无表情道:“医生让怎么注射就怎么注射。”

  安辰羽坐在旁边,不痛不痒的哼了声,“不想要左耳了么”

  医生说若不赶紧救治会变成聋子。

  何兴平这个禽兽,裴然每每想到那张丑恶的嘴脸就不由得暴躁,甚至幻想杀了他,这是她第次产生这种暴力的幻想,心不由得恐慌护士阿姨却趁着这个时候,当着安辰羽的面扯下她的裤子,对准那片粉白精准的扎上去,安辰羽的眼睛眨不眨。

  即使背对着安辰羽,裴然也能感觉有两道变态的目光流连在什么地方,腔怒意涌上喉头,禽兽,禽兽,你们都是禽兽

  护士阿姨大惊失色,急忙拔出针筒,没想到大人打针也挣扎的这么厉害。

  裴然手忙脚乱的提上裤子,脸色阵红阵白,愤怒的瞪向安辰羽,他不以为耻,反而理所当然的耸耸肩:“看下又不会死。”

  护士阿姨冥冥中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流在流窜,结结巴巴道,“针口得,得用棉花球擦下。”

  “不按压的伤口会流血,我帮你。”安辰羽面无表情道。

  “你给我滚。”

  站在群制服挺鲜亮的白领中央,便衣便服的裴然想低调都困难,她尽量神色如常的和大家打招呼。顺着电梯来到八层,韦冰刚巧在办公室。

  旷班周,大抵要天翻地覆,可裴然脸无所谓,甚至十分奇怪自己连个质问的电话都没接到。

  韦冰正在泡咖啡,见裴然进来,平时不芶言笑的脸硬是堆出了三分笑意,不是很自然。

  “小赵,身体好些了么,总监批了你个月的长假,干嘛这么急着来上班。”语气比平时亲切。

  “我不是急着来上班”

  “哦,对了,这里有东西给你。”韦冰殷勤的踱回办公桌旁,拉开抽屉,“本来今天打算派人送给你的,现在你来了正好。这个月公司定制了新制服,很大牌哦,款式又漂亮,这是你的。”

  没想到总监连八层这个夹缝里的芝麻小部门也关切到位,上周就命人订了制服,扬言免费,似乎急着让大家淘汰从前那套。

  裴然瞥了眼崭新的漂亮洋装,冷笑,这么巧,她的制服刚被何兴平撕烂,总监大人就立刻送新的。

  “不需要,我今天是来递辞呈的。”

  韦冰的脸色刷的变了,似乎很为难,沉稳的言辞悄悄多了抹急切,“小赵,你是不是对我的管理制度有意见,有意见你可以提啊,我们现在需要各方面的整改,可你不能拿这个当辞职的借口。”

  裴然嗤笑声,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还没有达到让韦冰舍不得放手的魅力,而韦冰之所以如此紧张,也是因为背后有人施压,不过那不关她的事,“这是我的辞呈。”

  她将信封放在桌面。

  韦冰急了,终于把话摊开来说,“小赵,你是不是还气我把你借给何兴平这事是我不对,可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多不容易,整天看上头脸色,他官大级压死人”

  没想到何人平真敢在公司对赵彤下手韦冰预感自己闯了大祸单从定做新制服以及暗示她赵彤不得辞职这两方面看,新上任的总监大人必定跟赵彤有些说不清的关系。现在真正到了猪八戒照镜子里负不是人的地步,如果赵彤走了,总监不会让她好过

  “我直以为你是个女强人,现在发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在你爬上这个位置的途中肯定用了不少类似的手段吧”裴然看了她最后眼,目光饱含轻蔑,随即转身毫不留恋的推门而出。

  道不同不相为谋。

  新制服,韦冰的态度这切,裴然都明了,却比不明了更痛,她宁愿对自己继续视而不见或者漠不关心,也不要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现在这样算什么,难道还没玩够她

  眼睛很涩,她强行咽下涌上喉头的苦水。

  不要利用我对你的爱来伤害我,我真怕连最美好的回忆也不复存在。

  她永远忘不了何兴平肆无忌惮揉捏她手时,视而不见的眼神,也忘 不了她被何兴平打的七窍流血按在地上非礼,淡定从容的站在门口,叙说文研

  他好残忍,每刀都扎的好准

  他叫她小然,可是却能眼睛都不眨下的看小然心口流血

  我的痛楚是不是让你很快乐我的付出真的文不值裴然怔怔的走在马路,自言自语的微笑。

  感觉到冷,不是因为逝去的爱,而是见识了当爱不复存在时,竟是这般鲜血淋淋,最初的美好,你在哪里

  她最终还是辞职了。

  忽明忽灭的火焰在方知墨的指尖跳跃,白色如纱的烟朵层层叠叠,他仰着头,清冷的望着天花板。

  她在家养伤,期间又挨了几次针,也许被她眼中怒意吓退,安辰羽识趣的站在门口。

  没有人逼他过来,可他总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出现,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借口,理所当然的出现,霸道的本性若隐若现。

  这期间安辰羽自作主张承担孩子半的抚养费,这是杰米的权利,她没有立场拒绝,但不可否认这半的抚养费让待业在家的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娟子经常在电话里打抱不平,鼓励她振作,把罩杯挤成罩杯,找个比好万倍的男人,然后趾高气昂的手拉手从他身边经过,气死他

  她笑着答应,可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其实再也不想见到。

  杰米迈着踉跄的小步伐,欢欢喜喜扑进裴然怀里,今天好幸福哦,没有到周末,妈咪就来幼稚园接他。

  有个有钱的老爸就是不样,杰米吃的好穿的好,就连裴然买的那些配方奶都被安辰羽扔了,他说这东西是人喝的么,营养全不全

  裴然把配方奶重新捡回,这个是人喝的,她小时候连这个都喝不起。

  现在的杰米还是喝配方奶,不过已经换成专家独立针对性为他配置的,根据他的身体变化不断改变着。

  不是很喜欢这样杰米的方式,普通人家的孩子都像裴然那么养,不傻的照样不傻,为何非要额外多花费大量人力财力

  她把自己的不喜欢直言不讳转达给安辰羽,请他不要把她的孩子宠成吃不得丁点苦的娇宝贝。

  安辰羽不以为然,杰米好好的为什么要吃苦如果杰米没有强健的体魄,高人等的智商将来如何继承他的产业金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服务消费,否则还赚钱干什么

  裴然哑然。

  安辰羽拧着眉,语气不怎么好,“你是不是还打算带杰米逃离我的生活如果你是负责的妈咪就千万别这么做。你应该比谁都了解没有父母的痛苦。”他是个攻克人心的高手,潜移默化的用精神枷锁禁锢无辜的小鹿。

  那瞬,裴然紧紧绞在起的手指抖了抖,脸色惨白的望着安辰羽。

  看着她被自己逼得几乎快要透明的样子,安辰羽胸口很闷,伤害她,他也会痛,心疼的禁不住要抱抱她,可总会被推的很远,小东西非常排斥别人碰她的身体。

  杰米两只嫩生生的小爪抱着裴然的脸颊,奶声奶气道,“妈咪,安叔叔说他也是爸爸,为什么呢杰米的另个爸爸呢,为什么不见了”

  两岁以后的杰米比起同龄的小朋友说话要流利许多,可裴然也弄不清燕为卿为何不声不响的消失,他貌似不是第次这样了,可这没有错,这些年杰米与她直蒙受燕为卿无私的恩情,不该再拖他后腿,是该微笑着祝他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杰米喜欢安叔叔当爸爸嘛”她勉强微笑,孰料杰米竟飞快的点头,娇憨的扭着小身体,“杰米喜欢安叔叔,杰米以后可以叫他爸爸。”

  安辰羽站在旁,眸光得意的掠过她。

  借口要带杰米逛商场,安辰羽要求裴然同前往,其实他只是利用儿子骗她逛街,体验约会的乐趣而已,裴然不想去,可杰米赖着她不撒手,连新认的爸爸也不要了,非要她抱不可。

  在杰米的心里,没有人能替代妈咪。

  大街上人来人往,对这三个外貌过于出色的人目光难免多停留几秒。

  有的人会好奇的冒出句,哇靠,好漂亮的对父子,连保姆都这么漂亮。

  裴然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衣着,没觉着有什么不妥。

  商场三楼,专营各种高档玩具,对杰米而言无疑是天堂,安辰羽看上的东西店家都会挑出来打包,然后派人送货上门。

  “你喜欢什么,我送你。”安辰羽趁机示好。

  “不用。”

  “挑个吧,我知道你喜欢。”

  “如果你钱这么多,不如捐给希望工程。”她甩开他的手,很排斥男人碰自己的身体。

  “我每年都捐。”

  也对,他的确每年都捐,把慈善活动搞得好像品牌发布会。裴然第次发现商人是种多么可怕的生物。

  “,这只松针熊好可爱”

  “是么,我送你。”

  文研从货架的另端冒出,开心的在的脸庞啵了口,“谢谢亲爱的。”

  其实逛商场很没意思,总会遇到熟人,甚至还可能是你最不想遇到的

  这是多么讽刺的相遇。

  裴然下意识的捂住胃部,目不斜视的盯着对面的顽皮猴,她想转过身,绕到另边,可是安辰羽不放过她,暗中伸手推了她把,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辰羽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哇,好可爱的宝宝”文研亲切的招呼声瞬间被惊叹取代,她的大眼睛里明显写着“喜欢”两个字,大咧咧的伸手去逗杰米。杰米不太亲近陌生人,急忙搂住安辰心的脖子,只露出半的小脸。

  大概也没预料会在这里相遇,当看清裴然那瞬,双眸蓦地迸出凌厉的光芒,来回逡巡在她与杰米的脸庞,烫灼而固执,似乎不打算移开,安辰羽邪笑着“欣赏”别的男人是如何打量他老婆的。

  “文研,怎么不介绍你的未婚夫”刻意加重“未婚夫”三个字,安辰羽得意洋洋的抱着杰米,迎上方知墨已然晃动的深瞳。

  “嘿嘿,谁叫你没先介绍你老婆看着有点面熟啊”文研嘟着嘴。

  “她叫裴然,目前还没答应我的求婚,等她答应了我会给你介绍。”

  “那好吧,这是,我的未婚夫,帅吧”

  “你好。”安辰羽从容的伸出右手。

  方知墨也缓缓伸出,两只各怀心思的手握住那刻,隐隐听见骨骼咯吱作响的声音,松开时,依稀可见恐怖的红印均匀分布在两个男人的手背,可见刚才他们握手的力道有多大,恨不能把对方的爪子捏断才好。

  “孩子很可爱。”方知墨幽幽的目光落在杰米懵懂的小脸上,那张小脸的神态像极了某个人。

  “当然,这是小然生的。”

  他从安辰羽的眼中看到了炫耀,悲愤已握成拳,却被理智拉回,最终还是松开了。目光近似两把利刃,狠狠的刷着裴然,忽然发现她的目光正瞬不瞬盯着自己与文研握在起的手,嫉恨如油,兴旺了报复的火焰,他故意攥的更紧,成功的捕捉到裴然眸中闪而过的痛楚,他伤害了她,可为何心口的嫉火依旧,疼痛却愈演愈烈。

  文研似乎对杰米充满了兴趣,她拿着送的松针熊在杰米眼前晃了晃,“宝宝,喜欢这只熊嘛,这是送给我的哟,你让姐姐抱下,我就把熊熊给你抱,好不好”

  杰米无辜的小脑袋扭向裴然,哇的声哭了出来。小孩子真是奇怪,说哭就哭,他直很活泼,也不怕陌生人的,咽下所有的无奈与失望,裴然的嘴角微微颤抖,从安辰羽手里接过杰米,趴进妈咪温暖的怀抱,杰米竟神奇的安静下来,小小的脑袋轻轻枕着裴然肩膀,不言不语,小小的他永远不会明白大人之间的激流暗涌。

  原来即便痛的肝胆俱裂,人照样可以站的笔直,装作没有任何感觉。裴然抿紧了颤抖的嘴角,强迫自己大方的微笑,很好,她做到了。

  方知墨神情却明显的度了层愤怒,冰冷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