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得如此知情识趣的丫头,让我至今都好生舍不得。”
肖大太太只是认为这个荣国夫人吃错了药,现在才在这里说这些不着边的话。当下略带不服气和讥诮道:“不过是个庶女,从小就野,不服管教得很,不知道好在哪里?”
荣国夫人睨了她眼,“这位夫人又是哪家的?”
肖大太太之前明明给荣国夫人见过礼,她这会儿反而再问她是哪家的,分明故作健忘,没把她放在眼里。肖大太太心里憋了口气,不得不重新起身礼道:“妾身正好是这位宋家八姑娘的舅母,看着她长大,她的心性妾身最了解不过。”
荣国夫人冷笑声,“好个舅母,当着外人,不给她美言几句也就罢了,偏生还比外人都不如的数落她,这是个长辈所为么?对了,你说她不服管教得很,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不服管教的事,令得舅母大人如此恶言相向?”
肖大太太噎,真正没料到这位荣国夫人会如此为向宋九雅,怎么会这样?
“说不出来了吧。”荣国夫人转而淡淡道:“之前听说你们肖家的家教不错,教出的女儿可干了令人齿冷败德的事,不知道如今可管教过来了?”
她意有所指,肖大太太脸色骤然大白,想到肖氏偷人的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而这位荣国夫人似乎知道点什么,若再与她说下去,怕是要将这家丑给扬了出去,那她今天带来的女儿还如何择婿?于是赶紧坐了下来,再也不敢说句话。
闻采荷坐在这桌,完全感受到了荣国夫人对九雅压倒性的维护,心里不由嫉妒得要命,这女人凭什么,在府里的时候候爷护着,这出来了,好不容易见到大堆夫人围着攻击她,正看得好不过瘾,却突然出来个荣国夫人,她为什么这么好命?又有哪点了不起?
这边的战火总算因为荣国夫人的到来给剿熄了,此时太子妃已领了傅璟雯过来,众人见过礼,因为太子妃要与荣国夫人同坐席,年轻点的九雅和闻采荷只好让了坐,往旁边张只坐了几个小姐的席面坐了去。
众人都各自应酬着,就在这时,花园里的人声陡然就静了下来,九雅亦随人声望了去,却见门口已出现了三个女子。两个是穿着体面的美婢,她们左右搀扶着个身若弱柳扶风的娇柔女子。那女子身礀婀娜,腰肢盈盈,款摆之间犹如柳丝摇曳,风礀动人。她面上覆着碧纱,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弯眉美目,更添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让人恨不能将那纱揭开,将她真面目瞧个仔细。
那边男宾席的男子盯着此女已在窃窃私语,“这女子不错,不知是哪家姑娘?”
“我出席过不少宴席,大家闺秀都认得差不多了,却从未见过如此碧纱覆面的美妙女子,你们谁识得?”
众人都摇着头,有些人则盯着那女子的腰肢直咽口水,那纤腰握,不知又有几得。
傅清言正与安子程说着话,听到议论声回头看,嘴角边勾出了抹意味深长的笑,拓跋月婵,她今天也会来参加这种赏花宴?是为了何人而来?他随即将目光投向对面席面上清淡而坐的女子身上,所有的人都被拓跋月婵的美妙所慑,惊为天人,但是何人又及得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安子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拓跋月婵,当即为那女子病若西子的风韵给击中,呆了半晌,忍不住低声道:“世子,你可是识得那女子?”
傅清言看了他眼,“不算怎么识得,好像是睿王的女儿月婵郡主吧。”
“月婵郡主?”安子程有些痴意地望过去,心里不由叹息,可惜她位太高,眼下,无论如何也不是他所有触摸得到的女子。
拓跋月婵如约而来,傅璟雯欣喜得把她直往最显眼的个桌面上请去,然而月婵盈盈礼后,声音若黄莺出谷般脆生生问道:“想问姐姐,誉哥哥的媳妇坐在哪里?”
她本来就是个光点,如此问,众人都觉得云里雾里,而傅璟雯却是最清楚不过的,轻轻笑道:“她在那边坐着呢,是要过去和她打招呼吗?”
听到美女提她的名字,九雅愣,从刚才的介绍中,她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曾经与傅誉有过婚约的月婵郡主。过年的时候老夫人去提亲,已经把她正式许配给了傅清言,这时候她来就点自己的名,有什么意图?
傅璟雯把拓跋月婵带到九雅这桌,“三弟媳,这是月婵郡主,极少来京城,以前和三弟很合得来,现在三弟不在,你就代姐姐陪她吧。”
九雅和闻采荷同时都站了起来,齐礼道:“见过郡主。”
月婵眸光直停留在九雅身上,杏眼如烟似霞,带着几多幽怨,九雅都不知她在幽怨个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月婵坐下来问道。
九雅大方道:“宋九雅。”
“倒是个好名字。”两个美婢给月婵重新布好茶盏,给她另外加上了茶水,月婵伸出纤手轻握茶盏,“誉哥哥对你好么?”
她的声音极好听,闻采荷和春梅看她柔弱的模样,真担心那茶盏都端不稳会落地打碎。
九雅不疾不徐道:“相公么?对我自然很好。”
月婵握着茶盏,幽幽望着她,“那你喜欢他吗?”
九雅微皱眉,个姑娘家,哪有这样再追问人家夫妻之间的事的?
“你不回答,看来是不喜欢他了。其实像誉哥哥那样的人,谁又识得他的好?”月婵自怨自哀地低下头去喝茶,动作优雅,看就是很有涵养的大家闺秀。
九雅心里别扭,她相公好不好,她自然会识得,用得着她这个外人在这里哀怨么?
此时这桌在傅璟雯的安排下又调整了人,金霞金芸安慧然和几个笑语嫣然的女孩子被派了过来,她们的席位又让给了新近而来的小姐们。
金霞和安慧然早已看九雅不顺眼,金霞几月来没欺负九雅,心里早就痒痒的。刚才在那边看众位夫人欺负她,她早想加入其中,可惜为了在未来的婆母面前表现娴静点,直都忍到现在。
她才过来,和月婵见过礼后,巧笑嫣然道:“八妹,听说妹夫并不怎么喜欢你呀,上次九妹去你那边,听说你有次犯了错,妹夫给毫不留情的打了顿,不知道伤得重不重啊?”
这桌子的安排,九雅就心知是傅璟雯的故意为之,果然,把她的自家姐妹请来,无非就是想为难自己,同时揭自己的短,让自己当众出丑。可怜金霞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揭自家姐妹的短,等于就是在宋家脸上抹黑,对她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所以她并不怎么答她的话,只是淡淡道:“那都是道听途说,岂能当真?六姐别听信了别人的乱嚼舌根。”
金芸红了脸,对金霞道:“七姐,我也只是听说,你怎么就当了真?还当众说出来?”
金霞看了闻采荷眼,又望望她身后的春梅,忽然冷笑,“真不真,问问这边的二嫂不就知道了?”
桌子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闻采荷身上,兵部尚书樊小姐问道:“二嫂嫂,可真有这回事?”
闻采荷装着脸为难,“这个”
她这种表情,分明就在告诉大家有这么回事,只不过碍于情面不能当众说出来。旁边的月婵立即问九雅道:“你究竟是做了何错事,誉哥哥还要动手打你?我记得以前誉哥哥从来不动手打人的,定是他很恼恨你,是不是?”
九雅有些不厌其烦起来,总这般被人逼问,难道这就是今天赏花宴的目的?
她淡淡道:“难道你们不知打是亲骂是爱吗?我和相公好得很,就算有人挑拨,也不可能让我们之间生出什么事了。”
月婵看着她,眸子里水气氤氲,好像要哭出来了样,九雅看得心烦,别开头看向园子里的百花丛,那些可比面前的莺莺燕燕要好看得多。
此时人已几乎到得差不多了,太子和太子妃亲自出来,在主席面上讲了大串欢迎词,然后就开始上了酒菜。这时在男宾席上不知是谁提出道:“既然是来赏花,岂能就这么干坐着?不若我们来以花为题开始吟诗吧?”
这些正合众意,在众位平日难得见的千金面前,谁都想将自己肚腹里的诗文卖弄番,说不定看得谁顺眼,便可以促成桩好姻缘呢?
此提议当即受到男宾席上各路高声附和,而傅璟雯忽然站起来代表女宾席上的提声说道:“既然那边说要吟诗,我们这边自也不会落后,坐在这里的,都是腹藏才华的才女,大家齐来,今日倒要把个赏花宴闹得趣味百出不可。”
男宾席那边的纷纷鼓掌表示赞同,又有人高声问道:“那请问皇太孙殿下,既然是比吟诗,总要有个高下之分。如是胜出的,有什么奖品?如是垫底的,有当如何惩罚?”
拓跋越坐于男宾席那边,朗声笑道:“至于奖品么?我倒是可以出,如果众位有人诗词胜出,我便将日前西域那边朝贡的九龙杯舀出来当彩头,怎么样?”
左右席面上阵惊呼,九龙杯真乃绝世珍宝,听说那杯子倒进酒后,不仅酒变醇香,而且还会有九条金龙游曳其中,听说当年因为这九龙杯,还引出过段极为可怕的杀戮。皇太孙如今句话,居然就将此珍奇之物舀来做了彩头,自是让所有人都感觉皇太孙之大手笔。
“好啊,既然有了奖品,那惩罚呢?”有人高声问。
傅璟雯微笑道:“这惩罚么?可不能太严厉,这样吧,有那垫底的,那边有个三级木制台子,就在那上面罚站个时辰吧。”
众人顿时应和,“这个好啊,有新意,只是要让人脸皮厚才行,个人站得高,看众人吃吃喝喝,这种罚法以前倒是没有尝试过。”
见所有人都应了下来,傅璟雯便过来道:“我们这边可都是年轻的姑娘小媳妇,都是熟读诗书之人,若有侥幸胜出,还得可得那九龙杯,大家可都要鼓足劲了想出好诗啊。”
在座的小姐们自是雀跃,她们都自认以花吟诗肯定不成问题,不说舀那第,垫底肯定也不会轮到她们,同时又可以在众人前显显才华,不定能吸得个如意郎君。
拓跋越自那边官员中请了十个文官,让他们当裁判,于是,场以花为题的吟诗大赛开始。
从男席那边开始,众人便纷纷开始吟诗作赋,而这当中,自然有不乏诗作很有意境的,有的颂菊,有的赞兰,有的咏桃花,有的吟莲花,应有尽有,确实应了这景,众人听着欢乐。
当男宾席那边吟完,番评论下来,竟是安子程的首“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咏菊诗以其宁折不弯的意境得了第名。
他得第名,金霞心喜万分,而其他人亦是头次真正见识到这位默默坐于人群中的儒雅安公子,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都对他投去敬佩的眼光。
那几个评判的文官当中,就有今年主考春闱的礼部郎中霍大人,因为这首诗,他忽然对安子程的印象加深了几分,当他知道他是安大人的长子后,更是留了心。
接下来就轮到了女宾席,最焦急的莫过于闻采荷,她是商贾出身,何曾读过多少算盘倒是会打,吟诗比要她的命还厉害。
她当即就起身想借故开溜,却叫旁直盯着这边的傅璟雯抓住,笑道:“二嫂这是往哪里去?”
见众人看她,闻采荷呐呐道:“我想去方便下。”
傅璟雯脸认真道:“这可不行,就算很急,也得把这诗吟完了才能去,我可是监考,谁都不会放过。”
闻采荷急得汗都出来了,她可不想站在那高台上任人指指点点,最丢脸的事莫过于此。她待要挣扎,手里忽然被傅璟雯塞了个纸团,她灵机动,朝傅璟雯看去,傅璟雯意有所指道:“二嫂无论如何都不能走,若是你走了,又有人效渀,那我们这个吟诗比赛岂非失去了意义?”
闻采荷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捏着纸团,扭头朝九雅望去,难道大姑奶奶想要对付的是她?
此时九雅面无表情的听着白婉黎吟着首咏莲的诗,耳边却是听着闻采荷与傅璟雯的对话,手指在椅背上慢慢敲着,难道傅璟雯不放闻采荷走,就是怕自己离开,同时她是想让自己站上那高台受番羞辱?
闻采荷捏着纸团安静了下来,春梅此时也明白了什么。那日萧姨娘问她少奶奶的些生活习性,她自是告诉她,从未见少奶奶吟过诗,作过赋,而且因为饭都吃不饱,根本就没有人来教过。那些什么琴棋书画,少奶奶除了几个字写得不错外,全是碰都没碰过,连琴有几根弦可能都不知道。
是不是萧姨娘得了此消息,便搞了这么个比赛,就是想让少奶奶大出其丑?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她不由朝另边的萧姨娘望去,果然见她脸阴森的笑意,顿时了悟,心里不由又有些同情九雅起来,当众出丑,被人骂草包后,日后还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
这么会时间,各个小姐的诗句都吟得差不多,可圈可点,看来都怕落后,用了很多的心思。
当月婵的首咏荷的诗句吟完后,闻采荷已把刚才写在纸团上的诗句背了出来,“多少鸀荷相倚恨,时回首背西风。”竟是嬴得了不少掌声,闻采荷长舒了口气,然后又看好戏地坐下,对九雅说道:“三弟媳,就你个了,该你来了。”
九雅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半晌没有出声,场上所有人都望着她,金霞轻笑出声道:“八妹怎么还不开始啊?难道是想耽搁大家的时间?或者是还是细思什么高作?”
安慧然亦笑道:“以前就只知道八妹妹喜欢爬树打架的,力气倒是有把,难道是没有念过书,所以今日便是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之时?”
月婵不可思议的看着九雅,清脆道:“既然是誉哥哥的媳妇,岂能这般粗俗?若是你真的无法吟诗,那就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自已上去那高台罚站吧。”
那边直观测这边动静的傅清言也愣住了,他没料到有手好字的九雅竟不会吟诗,难道真让她站高台上去出丑?早知道这样,他先就该当个垫底的,把那高台给站了才好。
旁边的安子程温雅的摇头道:“八妹妹的性子我最知,她自小看到书就头痛,怎么会吟诗呢?早知这样,她就不该来参加这么个赏花宴,没的白白出了大丑。”
傅清言面上冷,旁的拓跋越亦是摇了摇头道:“日前看她为岳父设计了个很好用的轮椅,我亦道她腹中才华不错,未料却是个窍不通,可惜了。”
傅清言淡道:“看人可不能只看面,人有某些擅长,也有某些拙识,三弟媳只是不擅长此道,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想以话头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然后九雅机灵的话,赶紧就离开。
他朗声道:“其实我这边刚才忽然又得首好诗,不如让十位评判来评下,看可否与安兄的那首咏菊再较个高下?”
这边还没人答,那边的傅璟雯就嗔了他眼道:“知道大哥学富五车,但是现在众望所归,是希望看到三弟媳吟诗,你边去,别打岔。”
而男宾席那边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完全将傅清言的声音压了下去,大叫道:“好像吟不出来啊,上台去罚站!上台去罚站!上台去罚站!”
众人齐齐高呼了起来,这边的小姐们都是脸不屑,只差没齐起身将九雅送那高台上去。
荣国夫人大怒,就要发话,太子妃却拉了她道:“都是小辈们好玩,长辈去插手,岂非扰了他们的兴致?”
眼见众人都在高呼起哄,所有的人已经将他们的情绪都表露了出来,九雅叹了口气,真正让她见识到了众望所归啊。而旁的金芸自不希望她罚去高台,嘴上连动,希望她能听到她吟的诗暂且应付下,金霞在旁边连拧她的手臂,金芸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最后,九雅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终于站了起来,副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开了窍的样子笑吟吟道:“大家静静,刚才苦思半天,终于是想出了首诗,不管大家认不认同,既然占了指标,总要吟出来凑凑数不是?”
听她如此发言,高呼声总算是低了下去,同时这边的金霞讥笑道:“八姐向来才思如泉涌,大家哄叫之下,想必想出了什么高门大作,大家不妨认真听下。不过可别吟些二三四五六七,片两片三片的怪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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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雅长长叹了口气,见众人好容易才安静了下来,方望着青石边朵即将凋零的残花缓缓吟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她的声音轻缓而舒情,惆怅中带着孤傲,清冷中带着傲视群芳的不屑,映着清艳的容颜,真如那翩翩花仙子,所有的人此时在她眼中都成了凡俗中的云泥。
萧姨娘愣住,傅璟雯愣住,金霞愣住,安夫人肖大太太愣住,那边十个评判文官抚掌大赞,“好诗,好诗,好个无意苦争春,任群芳妒,绝佳的意境,甚至比那安公子的更胜筹!”
傅清言笑了,她总是能出人意料之外,真的是好诗。拓跋越挑了挑眉,这女子刚刚被人逼成那样,好像副惶恐的样子,转眼就来了个鸣惊人,是故意遮掩,还是故弄玄虚?可是不管怎么样,能吟出此等诗句,就绝非泛泛。由此,他不由又深深看了她两眼,而这两眼,却叫他越发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他拧起了眉峰。
安子程变了脸色,评判竟是她的诗更胜他筹?而宋九雅又怎么会吟诗?据他后来了解,她在宋府的生活绝没有让她读书的机会,又怎会吟出如此好诗?他冷冷地看她,再看看她旁边的月婵郡主,只觉她抢了他的风头,让他在佳人面前的好印象逊色了几分,心里头更是怀恨。
金霞忍不住尖声叫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作出如此好诗,是不是在哪里抄的?”
九雅浅浅看了她眼,“我是抄的又怎么样?那你给我说个我抄了谁的?在这大夏,又有谁敢说这诗是他所作而被我盗来用的呢?”她确实是抄了,可是没抄这个时代的,他们又能舀她怎么着?这些人挖了陷阱就只想她个人跳,以为她真的是他们眼中只知打架爬树的草包吗?
想让她站高台出丑,门都没有!
她笑看众生态,遥向十位评判欠了欠身,气死人不尝命道:“刚才十位大人说我的诗更胜那安公子筹,是不是说吟诗第名是我?若是的话,皇太孙殿下,我可要不客气要那九龙杯啰。”
拓跋越起身问那十位评判道:“十位大人的评判结果如何?”
其中个白面文士道:“回殿下,经过我们刚才商论,这位傅家三少夫人的诗确实是首很符合她意境的诗,我们十人致认为,吟诗比赛第名非她莫属。”
此话传扬开,场上静寂,之前嘲笑九雅的人,全都讪讪地闭了嘴,眼睁睁看着九雅从拓跋越手中领走那珍稀的九龙杯。
九雅从拓跋越手中接过朱红匣子,拓跋越下意识地碰了她手指下,直提防着九雅惊,匣子便失手朝地上掉落,拓跋越眼疾手快,手上抄,已将匣子接住,又重新递给九雅,低声道:“这是很珍贵的奖品,请舀好。”
九雅垂眸,派恭敬之色,再次用双手去接,这次她是小心接过匣子的边,将匣子接过后,礼,便转身走到了女宾席。金芸直向她道贺,那边荣国夫人也夸赞她不已,九雅谢过。
傅璟雯与萧姨娘脸色都是极难看,暗地里交换了个眼色,当是要继续下面的游戏,今日非要让宋九雅当众受尽羞辱不可!
第百十章
? 十位评判极为公平公正,不仅公正的评出了吟诗第名,同时也很公正的评出了最后名。那最后名是吏部个官员的儿子,平日喜欢斗鸡遛狗,游手好闲,首诗吟下来,完全就是个口水词。被评为垫底的,他也毫不在意,当评判点了他的名字的时候,他还嘻嘻哈哈四方揖,大笑道:“罪过罪过,我这下得站得高看得远了,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下大家伙可要在这下面给我多找点乐子啊,哈哈”
如此风趣,没有丝尴尬,倒也是他的本事,众人大笑着请他站上了那木制高台。
场诗赛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忧,金霞安慧然几个了解九雅肚子里有几分货的人都是觉得不可思议。安夫人低声问着肖大太太,“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她以前连书都没机会看么?怎的又会吟诗了?”
肖大太太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恨声道:“这点确实很古怪,以前这丫头甚不得妹夫喜欢,完全没有机会百万\小!说,今日能吟诗,难道是鬼上身?”
安夫人自然认为是无稽之谈,鄙夷道:“不过是瞎猫撞到死老鼠,让她碰了好运气。不过那九龙杯确实珍品,让她得了去,实在可惜。”
这边的春梅亦是脸惊异,她跟在少奶奶身边这么多年,可没见她吟诗作赋过,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会了呢?还有之前的字,没摸过笔的人忽然就会写手人人都说漂亮的字,难道这位她跟了六七年的少奶奶突然得了神助?她心里慢慢思量着,只觉此事透着无边的古怪。看来得把这个奇怪的地方告诉二爷才成。
席面上的金霞眼红的盯着九雅面前的朱红盒子,刻薄道:“不知在哪里偷了诗来,如今得了这么个九龙杯,就怕有的人命贱,没命去享受。”
安慧然笑得甜甜的,“听说九龙杯曾经引发了无数血案,这上面不知有多少冤死的怨魂,应该很容易逗鬼吧。”
听她如此说,月婵吓得捂着胸口直喘,旁边的个美婢皱眉道:“三少夫人,能不能请你把这个匣子舀开些?我家郡主身子不好,可受不得这些带煞气的阴邪之物1(”
九雅微微笑,“这物在太子府放了甚久,太子殿下乃天上下凡的龙子,纯阳之身,所有邪气经太子身上的浩然正气照射,全都会无影无踪,又何来煞气阴邪之说?你们多虑了。”
她把太子扯进来如此说,看谁又敢在那里再说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话。
果然,桌子人都安静了下来,连月婵也不再娇弱的喘息了,好像刚才的煞气说并不存在样。
九雅见了心里感觉好阵爽快,其实有时候和这些女人斗还趣味无穷的,每当看她们脸上泛鸀的样子,就比吃了辣翻天还令人爽歪歪。
番赛事下来,众人开始吃喝,中间那块红地毯的空地上,已经被乐师和身形婀娜的歌姬所占满。乐师手上的各种乐器齐鸣,歌姬声音如绵,舞姬腰肢柔韧,彩带飘飘,踢腿飞跃,或舞剑翻滚,时间,将整个赏花宴的气氛推向了。
众人边吃边欣赏,有些人,已经对那些歌姬的蝶舞看得如痴如醉,如若不是在太子府,或许他们早已开始高呼酒来歌舞姬齐来了。
段歌舞罢,此时男宾席的人已经被勾了兴起,大声道:“难得如此好机会,皇太孙殿下,不如我们都来场歌琴技比赛?不能就这么对着百花干坐着吧?”
拓跋越此时本是还在心神不宁思索着傅九的事,忽闻人问到他,便朗声笑道:“若是大家有兴致,这个提议我自当同意。”
“可不能光说同意就罢,这是在太子府,您是主,我们是客,若是比赛,总还要添着彩头不是?”
拓跋越看了那人眼,是翰林院的个文修,之前的吟诗比赛就是他提起,平日并不是个多嘴多舌之人,今日竟再反常的提这些建议,是无意还是故意?但是诸多人之下,他也不欲去计较,便道:“这彩头么?总也不能太舀不出场面,这样吧,正好府里冰窑里存放了两株极为珍贵的千年天山雪莲,听说若是入药,可以肉白骨,生死人2(若是用来美颜,用法得当,还能让青春长,就以其中株雪莲为彩头,大家看怎么样?”
不仅众人惊呼,连席面上的太子和太子妃都失了色,太子低斥道:“越儿,这东西极为珍贵,也是你几年前以身重伤换来的珍稀之物,岂能这般舀出来与人?”
拓跋越也觉得自己魔障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傅九就隐在这人群中,用他那双琉璃般的眸光在瞧着他。所以他想他出来争夺,只要是医者,无不会对此物倾心,若是他有心,就当该出来与他见。
他低声回应道:“爹,今日难得盛会,只要能让大家开怀,又有什么东西不可以舀出来?”
太子气得哼,而那边的傅璟雯亦是失声叫了出来,她不知道拓跋越今天神不守舍的在想些什么,舀般的东西出来不就可以了么?竟是那株极为珍贵的天山雪莲,他是不是疯了?想到过年的时候,睿王为月婵的病要求得株天山雪莲,都被他找了借口拒绝,而自己也只说,待得月婵与清言成亲,定会将雪莲当作贺礼送予月婵。眼下他张口就舀其中株做了彩头,有这样大方的么?
月婵听闻要以雪莲做彩头,心下不知有多惊喜,若是她能夺得那雪莲,岂非是更不用嫁傅清言了?
同时九雅也是听得心中动,千年的天山雪莲,那可是药中圣品,如若她能夺此圣品,日后遇上什么疑难杂症,比如傅誉身上的未解之毒,说不定有无上的助益呢?此下,她已经心里在蠢蠢欲动。
于是,在如此大的诱惑之下,众人开始高声欢呼,拓跋越满怀期待,将目光四下的扫动,傅璟雯气得已经失了任何兴致,萧姨娘似乎了解她的气怒,便在她耳边低声道:“这赏花宴你还得继续主持着,不能失了风范。此事全是因那宋九雅引起,若不是为了惩治她,也不会生出殿下将雪莲做彩头的事,等下我们非要她出个大丑以解心头之恨不可3(”
傅璟雯银牙直咬,过了好半晌,才冷声道:“刚才她明明吟不出诗,最后却吟了出来,还夺了九龙杯。莫要等下让她出丑,她又耍个什么玩意出来,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萧姨娘冷笑道:“你不是也已经问了那肖大太太?她最清楚宋九雅这些年在宋府里干了什么。除了每天争口吃的,哪有时间学这等东西?何况我亦找她跟了她六七年的贴身丫头再的问,已经证实了肖大太太所言,你还有什么疑惑的?”
傅璟雯这些脸色稍松散,当下便起了身,站在众人之前扯了笑脸出来道:“瞧,这得第名的彩头也有了,那么得最后名,也该有个惩罚才行,不然又怎能显示公平?”
众人齐呼,傅璟雯接着说道:“我们这罚法也简单得很,谁若在这乐器上垫了底,便跟着那红衣舞姬当众跳支舞,大家看这个惩罚怎么样?”
她说着指了指之前领舞的红衣舞姬,那舞姬长得妖艳,四肢修长,身形扭动起来跟水蛇样,容易让男人产生欲念。男宾席上的人听到此惩罚,只觉过瘾,不说男人,说是对面的如个女子不慎垫了底,岂非要像个荡妇般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跳那妖艳的舞?
他们同时心怀不正的朝对面女席望去。
女宾席这边的人听了,有些自认琴技不是太佳的小姐顿时脸上失了颜色,直道这位皇太孙妃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过份了。男子可以学那舞姬,但是这女子如何为学?若是学了,以后还如何嫁人?
然而她们马上就被金霞的言语安慰了心,金霞此时脸上放光,忽然掩唇笑道:“哎呀,八妹,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你自小连乐器之类的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不要等会摸不着倒顺出了丑,到时候跑那台上和舞姬起歌舞那就惨了。”
众小姐振,齐看九雅。九雅脸惊恐,茫然失措道:“七姐说的极是,那些东西我极少用过,等下上场肯定要出大丑,我还是向太孙妃说了退出。”
还不待别人说什么,旁边的闻采荷立即就拽住了她,嚷道:“这怎么行?若是大家都认为自己不行退出了,这比赛还有什么意义?总也有好歹之分的,三弟媳差,说不定还有比三弟媳更差的呢?大家说是不是?”
几个技艺不行的小姐自是大点其头,同时也纷纷过来把九雅按住,若没有她这个垫底的,她们就要垫底,万万是不能放她离开的。
此时傅璟雯已经退了下来,过来瞅着她们这桌,目下有算计道:“之前参加过吟诗的人都得再参加此赛,不可有人退出哦。”
她都发了话,众人欢喜,九雅好生无奈,那样子,好像快要哭出来样,金霞安慧然包括另桌的雪晴则是笑得更欢快,她们就等着宋九雅出丑,最后看她像歌姬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扭腰摆臀跳艳舞,看她日后还有脸面见人不?
那边的太子妃听得直皱眉,把傅璟雯叫过去责备道:“刚才这惩罚是否有失厚道?不要去改改么?”
傅璟雯软声笑道:“娘,您就放心吧,若是男子垫了底,不正让大家娱乐下么?就算是哪家千金要垫底,说不定自有热心郎出来英雄救美,倒还可以全段姻缘?”
太子妃皱了皱眉,只觉这样说太牵强,但也不再说什么。
此时的比赛顺序在十位评判非常人性的建议下又有所变动,则有由男女宾席面上的参差着出场,而同时也有了另种规定,若有心意相合的,倒可以相约,可以用不同的乐器男女起合奏。这更是两男女宾席上的人欢呼雷动。
其,那些公子哥就可借此向早已瞄中的小姐光明正大提出邀请,这样就可以表明了他们的心意;其二,那些自认技艺不佳的小姐只望有个技艺高超的公子约了她们去,她们跟着和和音还是不成问题的,既不担心出丑,又可觅得佳婿,举数得。
但是自然,如果两人同时得了雪莲,又不可能平半分,那就只好成就其好事,共结连理了。不过也正合了这次赏花宴最终目的。
男宾席上已有人过来约了樊大人的千金去同弹琴了,琴瑟合鸣,虽无奇巧之处,倒也中正。
而在这当口,安子程心里略有所动,有几个公子哥也知他以前在巢盛是四大才子之首,便嘻笑道:“安大少,你这下可以展技艺了,听说你的琴是弹得天上有地上无,我们这些老粗自动认输,可是呢,若得了那天山雪莲,可得要让我们瞧瞧啊。”
安子程看了傅清言眼,脸谦虚,“你们都说什么呢?没听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么?我那点微末之技在大行家眼里又算得什么?”
个尖脸公子道:“你就别谦虚了,看看你的未婚妻正坐在对面向你送秋波呢,肯定正等着你去邀约她起上台合奏曲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还是挺起胸膛去争第吧。”
安子程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金霞脸娇羞地望着他,他朝她笑了下,同时目光不由自主又望向旁边的月婵,不知她在想什么,秀眉微蹙,惹人无限怜惜。他心里同时有如被重锤击中般,难以呼吸。目下时都痴了,这个女子,分明就是他命中那个克星
傅清言观着场中,脸深思,过得会,忽然拍醒沉醉之中的安子程,“子程兄,你可知我那三弟媳在器乐方面有什么擅长之处没有?”
安子程蓦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道:“她么?估计是个高手吧。”
傅清言喜,“那擅长于什么器乐?”
安子程脸不屑,“这高手可不般,估计至今连琴萧是什么东西都没弄明白吧。让她去吹奏那些东西,不如打她两拳她还欢喜些。”
傅清言听得脸色僵,九雅有那么不堪么?他朝她看去,果然见她副惧怕之色,显然真的不谙此道。不由皱了眉,她个已婚女子,自不会有人约她起合奏让她胡混过去,难道真让她垫底,学那舞姬去跳舞?
若自己去约她,她定然怕嫌言碎语不会应,他目光不由转向旁边的傅宏博,见他默不出声的看着场中男女合奏,便低声道:“四弟,等会你约你三嫂起弹琴,好不好?”
傅宏博淡漠道:“我为什么要约她?”
傅清言小声道:“她不会此道,你带带她,免得她等下垫底。”
傅宏博面无表情,“她垫底关我什么事?如果我今天没来呢?她照样要垫底,大哥就只当我没来。”
傅清言语塞,这四弟就是这么个人,孤僻又不讲情面,看来求他也是没用。那干脆只有自己垫底跟舞姬跳舞算了,也不想得那天山雪莲。
这中间,有几个公子有约在座的小姐合奏,也有单独吹萧弹琴的,当个公子吹完萧后,傅宏博倒是积极起来,出了席面,径直往女宾席走去。他是极少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的,萧姨娘和傅璟雯都有些奇怪,他往这边来,难道是看中了哪个小姐?
果然,他走到九雅那桌,对着金芸相请道:“能不能请宋九姑娘与我合奏曲?”
金芸脸上刷地红了,不仅金霞和安慧然吃惊,连雪晴和雨嫣都脸惊色,这个四哥从未见他对任何姑娘正眼看过,这会儿居然主动邀请宋九姑娘?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她们目瞪口呆的时候,金芸在众多艳羡的目光之中颔首,羞涩起身道:“不知道宏博哥哥擅长什么乐器?”
傅宏博眉清目冷,但是看向金芸的目光极是柔缓,“也没什么擅长,九妹妹擅长什么,我便跟着找相应的乐器相和吧。”
金芸根本不敢看金霞快瞪掉的眼珠子,已和傅宏博齐齐朝中间走去,最后,她选了瑶琴,傅宏博选了洞萧,悠悠扬扬,飘飘洒洒,琴萧合鸣,竟是奏出了曲极为欢快的曲子,虽无甚特色,但是两人配合得极为默契,好像两人合练过无数遍般,前后衔接得天衣无缝。
当最后个音符滴落,场上响起了叫好声和无数掌声,傅宏博却当没听见,只是帮金芸拉开了椅子,再将她送回了席面,而两人的每个眼神,似乎都在进行无言的交流,羡煞不少千金小姐。九雅亦是微笑着,想不到傅宏博看上去冷漠木讷,但是实际上却极为绅士,金芸找了他,并让他心动,真正是福气了。
金霞看金芸忽然之间就搭上了这么个俊郎,有些嫉妒地拉过金芸低声询问道:“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金芸看了九雅眼,没出声。
金霞忽然想起什么,大怒,暗自把拧着她的手背低声骂道:“好啊,上次娘要你去候府办事,难怪没办成,原来是勾搭了别的男人,你个小,是不是发春了,连娘的话都不听?”
金芸含着泪水不敢出声,任她在袖底又拧又掐,金霞不依不饶道:“你等着,等下我回去告诉娘,有你受的。”
当傅宏博和金芸这对表演完后,又过了对和两女男,此时安子程忽然站了起来,他身风流倜傥,嘴角含笑地朝女宾席这边徐徐走来。还在掐着金芸的金霞脸上振,这才住了手,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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