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舞萝暗暗蹙眉。
“诸事繁忙,忙得过朝廷大臣?他未免也太大架子了吧。”
此时,门口由伙计领进了一位白衣翩翩,温润如玉的清雅公子。
他穿着一身整齐雅致的月牙白长衫,清润俊秀的五官带着淡淡笑意,一袭乌亮长发以丝带整齐地束于身后,举手投足间风雅自成,光是看便知是为谪仙般的人物,着实赏心悦目。
与墨舞萝一起在厅中参加诗会的人,一时间为來人淡雅气质所吸引,纷纷转首望着新來的公子,厅内一片寂静。
上官轻云柔和的双眼,环视了厅内一周,朝李、仲两位侍郎微笑颔首,瞥见坐在主位的墨舞萝时微微一愣,随即归于平静。
厅中三人顿时起身,两人有礼,一人惊喜。
“上官公子。”
李、仲两位侍郎浑厚的男性嗓音中,混杂着一道稍稍偏高的女音。
墨舞萝不曾想到,居然还能见到上官轻云,惊讶中混着一丝欣喜,也隐约带着遗憾的复杂心情,让她不由自主地起身,欲引起上官轻云的注意。
上官轻云朝两位侍郎大人施礼后,转向墨舞萝,嘴角的轻浅笑意中带着一丝亲近。
“墨小姐,当日湖畔一别,未能及时赴约,轻云心中有愧。今日,见小姐安好,吾甚欣慰。”
他还记得,并且一直记挂着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墨舞萝眸中流动着喜悦。
当年,她前往上官府,得知他未能赴约的缘由,心中憾然,然而她的准则是,绝不与人共夫,而身为公主的骄傲,也不允许她仗势欺人,以公主的身份驱离上官轻云身边的女子。
因此,她只能寞落离开,但是数年已逝,对于上官轻云的想念却与日俱增,她曾经数次在夜深人静中,幻想自己就是他喜爱的女子,甚至梦见自己抛开了尊严与坚持,和其他女子一同分享他。
尽管受众人围绕,寂寞,却如同一根根利刺扎入她心田,数年前的相处,让她深信唯有上官轻云才是她毕生难得的知己,她唯一愿意委身的人。
然而,正当她怀念他到极致,想打破自己的原则,不顾一切地前往上官府时,京城却流传出上官家破产,上官家两位公子失踪的消息。
她今生唯有三次后悔。
第一次,是母亲自缢时,她沒有來得及救。
第二次,是她与上官轻云相识得过晚,当她已满心恋慕上他时,他身边已有他人陪伴。
第三次,则是她明明思之欲狂,却不敢付诸行动,导致从此失去他的音讯。
所以,当她今日在爱莲阁见到失踪多日的他时,心中的激动之情几乎要溢于言表。
她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与喜悦,朝上官轻云溢出一抹极为温柔灿烂的笑容,顿时柔化了她美丽却有些严肃的五官。
“上官公子,一别数年,舞萝无数次怀念当年与你把酒言欢时的祥和与感动。听闻公子家中生变,舞萝着实担忧,不知公子现下安好?”
上官轻云双眸微垂,避过了她直率的关切目光,嘴角的微笑弧度不变。
“我自然是好的。”
第一卷 1o9 公主倾心
墨舞萝美目中波光滟滟,明显得连周围那些才子进士都察觉到异样,李、仲二人暗中交换了个眼神。
“上官公子,居然与公主识得?”
仲侍郎故作惊讶的疑问,顿时让墨舞萝心中一紧,脸上浮现尴尬之色。
与上官轻云相识之初,她并未告知他自己的身份,此时被人道破,她不由地担心他是否会心有嫌隙。
“墨小姐,不,公主殿下于我上官家有恩,只是我当初并不知公主殿下身份,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上官轻云恭敬致歉,让墨舞萝愈发坐立不安。
“既然是故人,必定有旧可续,何妨移驾隔壁?”两位侍郎暗中留意着公主的神色,顺水推舟,卖了个人情给墨舞萝。
墨舞萝心怀感激地瞥去一眼,遂对上官轻云提出邀请。
屏退了伙计,两人独处于临湖的安静雅间,刚落座,墨舞萝就迫不及待地解释:“当初我并非刻意隐瞒身份,只是……”
上官轻云淡淡一笑,便堵住了墨舞萝未尽的话语。
“轻云明白。”
“不,你不懂,”墨舞萝忽然激烈反驳,神色激动。
“你不懂,我只是不想让你因公主身份而疏远我,我想与你像普通人那般相识相知,我……”恋慕你许久。
俏脸骤然一红,想到自己居然差点对数年未见的男子吐露情意,墨舞萝脸上一片赫然。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轻云谢过公主厚爱。”
仅轻轻一言,上官轻云便化解了两人间的尴尬。
墨舞萝终于从再见的惊讶与喜悦中恢复正常,她轻咳一声,拢了拢发丝,端庄地坐正,关切地问:“我听闻上官家出事了,不知现下情况如何,若公子有需要舞萝的地方,舞萝将全力相助。”
然而,面对墨舞萝的殷勤,上官轻云始终平静从容,不卑不亢,将两人间的距离感把握地恰到好处。
“多谢公主挂心,轻云一切都好,沉浮起落乃商场常事,是我技不如人。”
墨舞萝碰了个软钉子,却愈发觉得眼前男子,淡泊名利,豁达大度,更暗中为其倾倒。
然而,他身边有人,这一难以改变的事实却一直是她心头难以解开的结。
想到如此出色,令她心动的人已为人所有,墨舞萝涩然开口:“不知嫂夫人是否安好?”
上官轻云稍稍一愣。
“嫂夫人?”
眼前浮现的是傅尔焰那张娇嗔的容颜,心中一甜,脸上却闪过寞落,故作不解。
“公主为何有此一问?”
“那日湖边相约,工资能及时赴约,我曾前往上官府探寻……”
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上官轻云脸上依旧带笑,却略有疏离之感,清润双瞳中的浮现一丝淡淡恨意。
“她并非我妻室,多年前便已离开。”
他生意的回答,阶段了她的试探,她知道其中有异,却不忍继续追问,冰雪聪明的脑袋自发补充了他不愿说出口的事实。
那名女子,或许是因为贪慕虚荣,抛弃了沒落的他,更有可能是她本就与他的敌人勾结,侵吞了他家数代经营的万贯家财,而敦厚的他心中对她情义尚存,不忍败坏她的名声……
不管何种情况,如此出色的男子却不知道好好珍惜,实在暴餮天物!
见他不愿多谈,墨舞萝转移了话題,时间在她热切,他平和的氛围中,悄悄走过了半夜。
在自家侍卫的催促下,墨舞萝依依不舍,频频回首地离开了爱莲阁,上官轻云淡笑着目送她离去,直到她消失在眼帘,身后才出现了李、仲两位侍郎大人的身影。
“公子,今日可否满意?”
两位侍郎明明是在朝官员,言语中对上官轻云却带着敬意。
上官轻云回身朝两人施礼。
“多谢,两位鼎力相助。”
“不敢不敢,当初若非上官家的知遇之恩,我俩至今还是读不起书,无钱赴考的穷人家孩子。”
“若不是上官家相助,家母现在恐怕已不在人世。”
深受上官家恩惠的两人,自觉受不起恩人一拜,纷纷回礼表示谢意。
“那今后,还请两位大人多多留意了。”
两位侍郎对上官轻云的意有所指,回以暗含深意的微笑。
清晨,天方亮。
某小院中,粉荷盛开的小池边,晶莹地露珠还在碧绿的荷叶上滚动,珠圆玉润,极为讨喜。
然而,静坐在池边的美人却一脸漠然,让人无从猜测她在想些什么。
经过,孙无药的调理,各类名贵药材的滋补,以及上官轻云的耐心照料,傅尔焰的身子已渐渐康复,失去的内力也在恢复之中,虽脸色依旧有些血气不足,却已是安危无虞。
但是,明明身子康复是件喜事,她的脸色却一日比一日难看,天天坐在荷池边数着池内粉荷花瓣,十足十的怨妇架势。
原因就是在于那位近日神出鬼沒,行踪神秘的上官家大公子。
比如今日,才刚清晨,露水还未被夏日的灼热蒸干,他已经穿戴好衣裳出门了。
或许是因为重伤,导致她体质改变,自清醒后,她一改往日浅眠的体质,每每一入睡,便毫无知觉。
而身边明明有他睡过的痕迹,还残留着他淡淡的气息,她也知道他每晚都会回來,但她却已数日未曾亲眼见过他。
她身上积蓄的火气越來越大,就差一爆发的引信,恐怕将满池莲蓬中的莲子都剥出來,也也压不下她的心头火。
“姑娘。”
不知何时,青衣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我要你查上官轻云近日的行踪,你可查清了?”
素手拨弄着池水,傅尔焰看似不经意地一问,语气中却隐含怒意。
青衣面露犹豫,并未及时回话。
“他究竟在干嘛,我要你如实道來!”
“上官公子他最近一直与十四公主在一起。”
死贫友不死贫道,青衣识时务地立刻回答。
啪。
傅尔焰似乎听到脑袋中一根弦崩断的声音,离池边最近的一朵盛开得正艳的粉荷,瞬间成为她手下花魂。
“十四公主,金带御史墨舞萝。上官轻云,你艳福不浅嘛!”
详装强势的背后,心上却隐隐带着一丝不确定之感。
第一卷 11o 湖中丽影
“今日,他亦与她相伴?”
压抑的嗓音掩盖不住傅尔焰美目喷火。
“上官公子今日与十四公主在爱莲阁……商谈。”青衣谨慎回答,尽量避免了容易刺激到她的言语。
“备马,本宫倒要看看,他是有多乐不思蜀!”傅尔焰纤纤玉手猛击水面,激起了数道水柱。
“姑娘,您的身子不适宜骑马。”
傅尔焰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嘀咕道:“备马车。”
皇城城郊,有一澄如明镜的湖,名唤璇湖,由于所处位置,被百姓们称为城郊湖,渐渐的,原本璇湖的名字也被人淡忘。
城郊湖,宽阔无际,湖水清澈,远山碧影,风景秀丽,是上至皇家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游览的第一选择。
除了御用行宫,戒备森严,旁人不得入之外,文人墨客扎堆的爱莲阁,也并非普通百姓能轻易入内。
傅尔焰的马车平稳地停在了爱莲阁门口。
爱莲阁装饰素雅,白色的墙面青色的砖瓦,秀丽的建筑,骨子里暗喻着主人的清高。
傅尔焰一改往日奢华耀眼的服饰,一身素色到底,末了还带了一顶素色锥帽,才由青衣搀扶着下了马车。
门口伙计急忙上前问询:“不知姑娘……”
爱莲阁文人墨客较多,除了十四公主素來少有女子涉足,但看下了马车的姑娘,不仅有仆役环绕,穿着的料子也极为考究,而且她虽不曾开口,身上却隐隐带着慑人气势,恐不似凡人,因而伙计一时间拿不定注意。
傅尔焰福了福身,谦恭有礼的态度展现了完美的礼仪教养。
“我今日与上官公子有约。”
她话音刚落,伙计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望向她的目光带着怜悯。
“这……上官公子现在恐怕不便与姑娘相见,姑娘请回吧,免得徒惹伤心。”
“为何这么说?”
伙计轻轻一叹。
“上官公子与十四公主,郎有情妹有意,目测这个时辰应该在陪十四公主游湖。”
锥帽下的娇颜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夸张地传出一声抽泣,小二立刻迎來身边黑衣女子的怒瞪。
“我家姑娘身子不好,你还说这样的话刺激她,你是何居心!”
伙计急忙喊冤。
“我就是担心姑娘,才劝你们早早离去。”
两人的争执被锥帽下传出的一道娇娇柔柔的嗓音打断,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哽咽。
“即便如此,我、我也要去看个分明,请你通融一下。”
说完,素手一翻,自袖底递出一锭足十两的银子。
伙计见眼前素雅娇弱的女子如此坚持,暗暗猜测此女怕是对上官公子情根深种,只得无奈放行,一边为其带路,一边语重心长地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这种风花雪月的事,姑娘也不要太当真了,何况民不与官斗,对方好歹是公主,你斗不过的。”
來到湖边,伙计为两人雇了一艘小船,大致交代了要去的方向,便离开了。
船缓缓驶离湖岸,朝湖中央漂去。
傅尔焰静立在船头,悄悄拨开了锥帽下的薄纱,双眸扫过一条条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的小舟,一语不发。
青衣静立于她身后,心中忐忑,深怕自家主子可能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來。
小船还未行至湖中央,一条两层楼高的雅致楼船吸引了傅尔焰的目光。
楼船以鎏金乌木为饰,造型别具匠心,雕刻古朴稳重,二楼船舱刻有云纹的窗全数打开,里面仅有相对而坐的一男一女。
两人郎才女貌,相谈甚欢,极为融洽。
而更让傅尔焰抓狂的是十四公主望着上官轻云那副情意绵绵的表情,一双承袭其母亲的潋滟大眼一瞬不移地凝视着上官轻云,红润饱满的双唇带着幸福的笑容,印得双颊也微泛红云,柔和了她平日稍嫌严肃的表情,十分甜美。
傅尔焰双眸一眯,闪过寒光,沉着声,让船家再靠近些,一双盛满妒意的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
“姑娘,上官公子感官敏锐,再靠近会被发现的。”
青衣小声提醒,使得傅尔焰压抑住了心头怒火,恢复了理智,她嘱咐船家远远跟着那条船,自己则观察着楼二船舱中的两人。
数年前,令她暴走的那一幕仿佛又再次重演,仅因为看到两人比肩而坐,她就忍不住冲动地在上官轻云身上下了紫花迷情蛊,虽然得到了他的身子,却为他所厌恶。
而今,这红线两端牵着的人再次聚首了么?她的努力终究无法改变眼前二人相知相惜的结果么?
那么这次,她又会怎么做?
答案,连她自己都不晓得。但,仅仅是想到他的怀里可能拥着别的女子,他温润轻浅的嗓音,对这边别人述说着点点情意,她就痛苦地仿佛要窒息。
难道这就是她与他重修旧好,而招致的恶果?
傅尔焰稍稍退了两步,一双洁白玉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心口,凝聚在美目中的清泪几乎要滑落她的脸颊。
突然,她一把摘下了锥帽,双眼使劲地眨了眨,死死盯着上官轻云的表情。
他的气质俊秀飘逸,温文尔雅,脸上带着一贯有礼温和的笑意,回望着墨舞萝的双眸看似专注,但在了解他的傅尔焰眼中,却带着淡淡清冷疏离。
而两人在楼船上的互动,也以墨舞萝主动活跃,上官轻云被动附和为主。
只见墨舞萝嫣红双唇不断张合着,看似相当兴奋喜悦,而上官轻云则侧耳倾听,隔了许久才给出一句回应,但他的气质却误导人以为他是在认真听对方述说,认真思考着,只是不善言辞。
但,傅尔焰知道,他并未对眼前英气飒爽,美艳动人的公主怀有任何异样情愫,因为她从他眼中发现了隐隐不耐与走神,更重要的是,他此刻温润的笑意,是曾经她在他身上见过无数回,只有他在对方身上别有所求时,才会挂出的亲切中带着距离感的微笑。
恐怕,两人相逢的戏码,也很有可能是由他來主导的。
结合眼下太子病危,其他皇子蠢蠢欲动的情况,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傅尔焰重新戴上了锥帽,系紧了细带,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语气中还带着微微酸意,却已失了怒气。
静立于她身后的青衣几乎要以为自己听岔了,跟随傅尔焰多年,她还从未碰到过如此诡异的命令。
她家主子,看到自己的男人与其他女子卿卿我我,居然任何表示都沒有,就决定打道回府?
不过,慎言笃行的她还是默默遵从了主子的吩咐。
第一卷 111 十足挑逗
理智虽知上官轻云无意于墨舞萝,但心中的醋意却随着傅尔焰回程的一路上,越酿越陈。
当马车载着她回到了隐居的小院,她的脸已黑沉得如同烧焦的锅底般,让素來沉稳冷静的青衣看得心惊胆战。
知道是一回事,而感觉却又是另一回事,她的浓浓醋意在上官轻云时至深夜还未归时,达到了最高。
子时过了一半,明月高挂于夜空,寂静的街道上,几乎沒有人影,空气中也只有知了还在奋力吟唱。
一片黑暗静谧中,上官轻云悄悄推开了傅尔焰闺房的门。
其实,他完全可以更早回來,然而恋家的他,不愿将身上的酒味和其他女人的香味,带回只属于她和他的地方,因此他刻意在中途下马,步行回家,让夜风吹散他身上多余的气味。
一整日的疲惫,在看到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儿后,一扫而空。
一切似乎都开始渐渐步上正轨。
最重要的她的身子已渐渐复原,而借十四公主之手,四王爷墨羽阳那边也开始搭上线,虽然他无意回应十四公主的感情,靠她相助多少有些卑鄙,但一切事成之后,他会好好向她致歉,相信以她的为人应该能听得进他的解释,若真无法取得她的谅解,就当两人的情谊到此为止吧,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即将做的事。
上官轻云精准地避过房间中的障碍物,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望着床上女子侧睡的娇憨睡姿,黑暗中视物无碍的双眼泛过一丝柔光。
修长的手指,以着轻柔如羽毛般的力道顺着她的额发缓缓向下,勾勒着她精致美艳的五官,渐渐划至她的唇边。
突然,微凉的指尖被一种温暖濡湿的触感包裹住,黑暗中,一双晶亮的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其中荡漾着满满的春色,极具魅惑之能。
傅尔焰莹润饱满的菱唇含住上官轻云触碰她的指尖,灵活的舌尖与指尖嬉戏着,不经意地滑过指尖顶端,暗示性意味十足的举动,挑动着他的全身感官。
见到她如撒娇的猫儿般性感地吞吐着他的指尖,他几乎要呻吟出声,俊逸的脸上暗暗浮起红云。
“焰儿,”上官轻云眸中闪过无奈,“怎么这么晚了还沒睡?”
傅尔焰的回答则是吐出他的指尖,起身,扑入他怀中,顺势将其压倒在床上,方才还吞吐着他指尖的妖冶红唇,密密封住他的薄唇,以舌尖一次次细细勾绘着他好看的唇形,随即灵动的舌敲开他的齿关,挑逗着他的舌与之起舞。
“焰……”
饱含勾引之意的娇躯,不容许身下的男人吐出任何一字,纤细的腿挤入他的双腿之间,缓慢摩擦着他腿间的敏感。
许久不曾碰过她,之前她重伤之时,即便她全身裸露他亦能不含任何邪念,而今面对她的活力,她的热情,他几乎溃不成军,瞬间挺立的昂扬难以自持地抵住她柔软的小腹。
牙关微松,灵动的舌着将她的丁香小舌卷入更深,细细品尝,他的反噬让她娇喘吟吟,不能自已。
温暖的大掌隔着一层里衣,贴着她的玲珑曲线慢慢滑动,刺激着她的敏感带,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触感,让两人都情不自禁地贴得更紧。
火热的身子,隔着衣物,互相交换着对对方的痴迷。
她的原意是要好好折磨得他欲罢不能,让他正视她的存在,不要成天陪在其他女子身边,,沒想到他的回应却如此热情奔放,大大出乎了她所料,让她这当过青楼鸨娘,也算是阅尽千帆的女子都忍不住迷失于其中,渴望他的进一步深入,用力占有她的身子,直到她哭喊到嗓音沙哑,流干所有眼泪。
她的小手无法自制地揉皱了他的前襟,露出他部分白皙劲瘦的胸膛。
他热烈的回吻几乎榨干了她所剩不多的气息,一声娇吟溢出她的唇间,惊醒了沉迷于激|情中的上官轻云。
他勉强自己稍稍推开她,望着自己的手放在她身上的位置,他头疼地苦笑。
眼前,他的最爱,目含春意,面布红云,衣衫凌乱地骑在他身上,女性最柔软的位置正抵着他,饱满圆润的肩头裸露在外,里衣已不知何时褪至了腰际,露出上等羊脂玉般细腻的两团浑圆。
望着身上的美景,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却坚定地将她的里衣重新披回她身上。
失去他的怀抱,即便在夏夜,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也很快察觉到凉意。
妩媚凤眸中的激|情未退,傅尔焰困惑不解地望着推开她的上官轻云,诱惑的粉色小舌不自觉地舔了下上唇,让上官轻云暗暗呻吟,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身子,错开与她相交的敏感位置。
她不懂,明明感觉如此之好,他为何突然喊停,他明明那么想要她,而她也是,不是吗?
若是眼前是其他女子,上官轻云完全有自信做到目不斜视,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却只能溃不成军。
他几乎用上了毕生所有的自制力,才勉强压制住了对她的渴望,性感低沉的嗓音,带着饥渴的暗哑。
“不行,你的身子受不住,我还不能碰你。”
听到他的关切,感受到他的珍惜,亦察觉到他的自律,傅尔焰心头一暖,凹凸有致的身子再次贴上他温热的胸膛。
“我的身子已经足够好了,失去的内力也在恢复之中。不要紧的,抱我,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四字从她口中吐出,比世上任何都管用,上官轻云抓着她双臂的双手紧紧收拢,额间几乎要暴出淡淡的青筋,只是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他已经许久不曾碰过她,若是贸然开戒,他真怕她会承受不住,自己会伤到她,因此他宁愿以自渎來控制自己的渴望,也不愿过于孟浪的合欢,导致她伤势反复。
他坚定地推开她,自她身下抽离,艰难地别过眼,不去看她因他的拒绝而嘟起的冶艳红唇与美目中流动的丝丝情意,用锦被将她微凉的身子仔细盖好。
“我今晚去睡书房。”
说完,几乎落荒而逃般,离开她的房间,徒留床上欲求不满的女子,暗瞪着他飞一般逃离的背影。
第一卷 112 得偿所愿
或许是预计到起床后可能面临的她的怒气,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上官轻云借口有事,嘱咐侍女好好照顾小姐,便早早外出了。
然而,晌午方过,他一改近日整日在外忙碌的行程安排,早早回到了小院。
他后脚刚踏进,傅尔焰瞥见他的身影,还來不及发作,孙无药前脚也踏入了小院的偏门。
望见她一脸想发作却发作不得的表情,孙无药深觉自己似乎被扯入了两人之间的争端,有点想将踏入的脚撤回的冲动。
傅尔焰眼尾儿一挑,瞥见孙无药一身落魄陈旧的装束。
怪不得他今日回來得如此早,原來今日是孙无药半月一次前來问诊的日子。
撇去她昏迷不谈,自她重伤清醒后,不管他有多忙,只要孙无药前來为她诊断,他必定在一旁作陪,以便第一手掌握她的康复程度。
支起的上半身再次躺会软榻上,傅尔焰一语不发地摊开手,手腕内侧朝上,等着孙无药过來诊脉,而一双明媚大眼却不住地朝上官轻云射着软刀子。
上官轻云暗暗苦笑,刻意错开她隐含火气的视线,认真倾听孙无药的结论。
孙无药一边判断她的康复状况,一边暗中观察着两人诡异的神色。
“宫主的身子已康复大半,不日将痊愈,只是之前的底子已经虚空,因此内力迟迟未恢复。我会逐步减少疗伤的药物,多用些固本培元的药物,以便增强她的体质,早日恢复内力。”
孙无药收回了诊脉的手,随手在自己随身的病案上写了几笔,又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一个小巧瓷瓶,倒出一丸丹药,让傅尔焰服下。
“这是白世通近日让人刚搜罗來的灵药,对你身子大有助益。”
“白哥哥有心了。”傅尔焰缓缓说道,其中“哥哥”两字念得格外暧昧甜软。
孙无药抬眼,望了望上官轻云微变的神色,又看了看傅尔焰刻意挑衅的表情,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蹚这两人间的浑水为好。
一个是阴险的红颜祸水,毒辣的心性,素手一翻恐怕沒几人能受得了;一个是看似温润如玉,实则腹黑的贵公子,若说之前他并不了解他,经过这几个月來看他与墨澈狼狈为j,带着从容温和的笑意算计敌人,他就知这男人不鸣则已,一旦决定动手,在商场上历练出的手腕恐怕不下余变态邪佞的八王爷。
惹上这对男女,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孙无药轻咳一声,正要起身告辞。
“孙哥哥。”
她向來只喊她孙无药,今日却突然改了称谓。
孙无药顿时冷汗涔涔,似乎能察觉到上官轻云隐隐射來的锐利目光。
“孙哥哥,人家身子不舒服呢,懒懒的,痒痒的,说不出的难受。”
傅尔焰问着孙无药,如丝媚眼却是盯着上官轻云。
“怎么可能?”难道他诊错了?不可能啊!
傅尔焰继续问道。
“我听说,人欲求不满,就容易浑身难受,是这样吗?”
他瞬间恍然大悟,暗中看了看上官轻云有些尴尬的神色,清了清喉咙,别有深意地提点道:“宫主现下状况良好,适当的运动有助于保持身子的柔性,阴阳调和亦能助您早日康复,我这里有些药物,能帮宫主达成夙愿。”
说完,就又从药箱中取出一赤色瓷瓶,交给傅尔焰。
傅尔焰打开一闻,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上官轻云脸上浮现一阵暗红,看她的j笑,便知瓷瓶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伸手要取,却见傅尔焰手疾地将瓷瓶收入里衣内。
自己的任务已经达成,孙无药匆匆告辞,两人间的事,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处理的好。
“现下,轻云公子是要继续出门,陪着那位美艳大方,英姿飒爽的十四公主呢,还是留下來安抚下我这深闺怨妇的心?只是我不知道,若你选择前者,你平日的吃食或茶饮中,会不会多出什么不应该有的东西呢?”
傅尔焰意有所指地晃荡着手中的瓷瓶,纤纤玉手像变戏法般,一翻一覆,瓷瓶时隐时现。
她的异常果然与十四公主有关。
“我与十四公主并非你所想的那种关系。”
“我知道啊,”听他淡淡解释,傅尔焰点点头,却任性地回道:“但我还是吃醋。”
上官轻云无奈一叹,眸中带着宠溺,如她所愿,抱起躺在软榻上的她,走向卧房。
“若是疼,或不适,及时告诉我。”
傅尔焰扬起胜利的微笑,轻应了声,一双藕臂环住他的颈项,埋首于他肩胛……
夜深人静,傅尔焰仿佛一只餍足的猫儿,趴在上官轻云条理分明的胸膛,悄悄苏醒。
身子的酥麻无力,提醒着她两人间激烈甜美的欢好,她不记得她是何时失去意识,只记得自己在他身下,一次次由他引领着攀上高峰,直到哭喊着再也发不出声。
干涩微疼的喉咙,证明了他之前有多用力地要她,而她又有多投入。
酸疼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她稍稍支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身上遍布青青紫紫,惨不忍睹。
她不由地暗暗咋舌,难怪她觉得这么累,她的男人还真是会压抑自己的欲求呢。
她不经意地抬眼,见躺着的他已醒來,清润的双瞳暗含隐隐春意。
傅尔焰嘴角一勾,漾出妩媚绝艳的笑。
“不知轻云公子,是否还满意眼前的美景。”
她的声音暗哑,却带着摄人心魂的性感。
上官轻云搂住她的纤腰,一个翻身,将她至于身下,怜惜地轻吻着她纤细的颈子,缓缓呢喃道:“自然是满意的。”
“别,人家还沒缓过來。”察觉到他的灼热,傅尔焰红着脸,轻声拒绝。
上官轻云翻身下床,着身,走到外室,为她和自己倒了杯茶。
桌上的吃食与水还带着温热,应是小院服侍傅尔焰的侍女特意准备的。
让人准备好沐浴的热水,他将托盘带入内室,摇醒眯着眼,昏昏欲睡的傅尔焰。
“乖,先喝点水,吃点东西再睡。”
伺候着慵懒的她进食完,自己又草草解决了剩余的菜肴,上官轻云抱着她沐浴洗漱完,才回到床上。
螓首静静地靠在他怀中,嗅着他好闻的体味,睡意袭上她的眼皮。
“等一切事情平定,我们成亲吧。”上官轻云抚弄着她的青丝,淡淡地问,然而等了许久都不曾听到她的回应,怀中渐渐传出她平稳的呼吸声。
她,听到了。
刚才在他怀中一瞬间的僵硬,让他异常肯定自己的判断。
然而,她却沒有回答……
第一卷 113 初见四王
认识十四公主的人都知道,她不太容易近亲,朝中除了与四王爷墨羽阳关系较好之外,与其他人并无过密來往,而作为羿巡帝最疼爱的女儿之一,已过适婚年龄的她自然也受到多方关注,若是十四公主能成为自家人,不论是朝中议政,还是皇帝身边都多了股助力。
因此,十四公主近日一直与某位男子來往甚密的反常行为,悄悄在对她有意拉拢的大臣间传开了,当然也传到了墨羽阳耳中。
望着前來向他汇报,由他暗中安插在墨舞萝身边的探子,墨羽阳不动神色地摆弄着手边的青花瓷杯。
“哦?居然有男子能让那个清高的小十四神魂颠倒?本王这身为哥哥的若不亲眼去瞧一瞧,岂不太过漠不关心了?”
探子会意,拱手应声。
“王爷说的是,明日公主将邀上官公子去她在宫外的丹霞小筑,品鉴她刚到手的一幅墨宝,王爷不妨前去一探究竟。”
“墨宝?那个喜欢舞枪弄棒的小十四,会收藏墨宝?看來这位上官公子还真是让她费尽了心思呢。”
说完,他手轻轻一抬,吩咐手下道:“明天我去小十四那边逛逛。”
次日,安抚完微带酸意的傅尔焰,上官轻云准时赴了十四公主的约,只是为了避嫌,他特意选了两位侍从陪同前往,一是为了安傅尔焰的心,二则避免了与公主两人独处的尴尬。
十四公主的丹霞小筑位于皇城外围僻静处的一片竹林之中,是羿巡帝为纪念她的母亲,特意划给墨舞萝的,丹霞两字取自她母亲之名。
他带着两名侍从骑马而至,十四公主的侍卫早已在林子的岔路口等候
寡言少语的侍卫见上官轻云已到,朝他抱拳行礼,随即示意他跟随他进入竹林。
苍翠的竹林郁郁葱葱,遮蔽了灼热的日头,一行人的脚步声被微风撩拨竹叶发出的沙沙声掩盖。
竹林间青石铺就的蜿蜒小路,布满青苔,不见尽头,空气中弥漫着竹的清香,以及泥土的湿气,这里似乎鲜少有人前來拜访,显得有些孤寂,因而,更显得十四公主的用心一目了然。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瞬间的犹豫,即便无意伤她,终究他还是欠了她的。
然而这样的犹豫在下一刻,隐沒,他所踏上的道路敌死我活,若只是他,或许他能将一切看淡,但关乎他最爱的女子,他容不下任何人在伤得她遍体鳞伤之后,还能安然坐于高位。
双眸恢复一片平静无波,收起复杂的心思,他俊容上淡雅的笑容无懈可击。
大约走了半刻,眼前豁然开朗,这样茂密的竹林深处居然包裹着一潭清澈见底的湖水,湖的正中央是一片以竹为材,建筑精巧的小屋,以一座仅容一人通过的碧绿小桥连接湖岸。
在小桥的尽头,一身着淡紫色对襟襦裙,个儿较为高挑的女子正翘首以盼。
见到自己的侍卫带着心头惦念的男子,正朝小筑缓缓走來,墨舞萝按耐不住心中的急切,提着及地的裙摆,扬起爽朗中略带娇羞的笑容,利落地朝他们跑去。
待墨舞萝跑到眼前,上官轻云才慎重行礼。
“公主安好。”
他的礼节完美无缺,却让墨舞萝感到一阵失落,她要的不是他的尊敬、他的以礼相待,她已经厌倦了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她希望他能用看待一个普通女子的目光,与她相处。
“上官公子不必客气,我说过,当我普通朋友便可,朋友见是不需要行此大礼的。”
墨舞萝有些越轨的要求,却被上官轻云淡淡几语,四两拨千斤。
“礼不可废,轻云乃一介庶民,不论是公主,抑或金带御史,我皆需谦恭以对。”
就是说,若他们两人身份对等时,他就不会再与她如此疏远?
墨舞萝曲解了上官轻云的意?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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