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胡搞瞎搞搞出伟大爱情的地方吧,怀着份对王小波王老师的敬仰我花个星期走遍了整个西双版纳。而老余则说他要发誓搞遍祖国西南边疆的各族女子。我个人四处观光,每次出门前都再三警告他小心脱肛。刚来的那几天,我们还交流过对艾滋病和性病梅毒的种种看法,互相告诫对方不要图时之快。后来想起,简直就是荒谬之至。与其说是告诫对方,不如说是对自己小小的狡辩。到了第五天拍摄刚结束,他就受不了了,半夜楼下按摩厅打电话进来,问要不要按摩,只见老余小蚕豆眼滴溜溜地转了几下,向我瞄了几眼,脸鸡贼的对着话筒说:“你们有没有别的服务啊”过了会,他说了几句好好好之后,就把电话挂了,兴冲冲的说:“为哥,和小姐谈和小姐谈。”他对我这么奴颜婢膝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所有的经费都在我手上,我不点头,他炮都打不起。老余媳妇还在东北,他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人在北京打工,挣的钱还五十地交回去,找不起情人,更养不起小蜜,门心思想着家里的老婆孩子,应该说还是个顾家的男人了。但你不让个正长期处于交配旺盛期的雄性动物播种,那显然太不人道,你试试把只发情的猴子关在猪窝里看,它不找个孔使劲的捅两下,那才怪了老余目前的状态就处于这么个位置,看见女人就两眼放绿光,不能伸手揩点油,嘴巴上也要滛几下。想到这里,我点头表示同意,只要上来的姑娘还说的过去,就解决算了,反正发票开在房费里。老余掏出打火机,靠在床头,点上根烟,脸涎笑的递了过来:“为爷,您慢用。”我望着他,觉得个老男人活得真他妈不容易。
结果上来的两个姑娘个长得像越南人,另外个就像柬浦塞人,都是又黑又瘦又矮,有个还长着口暴牙。另个姑娘则毛发稀少,好像发育不良似的,还吹嘘自己在广东做过四五年,有经验有素质,派江湖人士的习气。老余对她招了招手,那姑娘边说边躺到了老余怀里。而暴牙则极其轻巧的靠过来坐在了我床头,边拿胸来顶我,边脸媚笑的说:“老板,打炮吧,保证让你爽。”她可能刚吃完宵夜,口的西红柿蛋汤味道喷鼻而来,我生平最讨厌就是西红柿蛋汤这道菜,这道菜完全应该在地球上消失。当我闻到这股味道,再看她那人,终于时火起,你他妈的长成这样还出来卖,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赶紧滚蛋,赶紧的。两姑娘脸色变,骂骂咧咧的出门走了。老余拿起电话,又拨号码,我问他干嘛呢,他忙不迭的说,换人换人啊。
后来那半个多月,我和只越南鸡处得不错,她还到处带我去玩,我们俩走在路上常常勾肩搭背的,有时候还真像那么回事。她肤色黝黑,但身材高挑,她说她是中攒血儿,后来父母离异,她就出来闯江湖了,可能也就二十出头。我第眼挑中她的原因是她在群鸡里面,傲然挺立,不苟言笑,我看她眼,感觉挺像莫文慰,我把她叫过来,她看了我几秒钟后嫣然露出两兔牙,我抿嘴笑,心想果然猜对了。后来熟了以后她告诉我直是个缅甸佬包着她,后来那人几个月没露面了,她活不下去才只好出来做,但又不想随便找人。我知道她的意思,多少还拿着点范,毕竟原来是高档鸡。我和她在爱的时候,总喜欢叫她小莫,她也是冰雪聪明,玩点虐待什么的,她还真拿自己当莫文慰,搞得我常常火烧火燎。老余说我愚昧,说出来找鸡,那肯定是要每天换个才有意思,才够劲,哪像我似的二十多天就整个了。我笑着说,人各有志,你广播种,我是专采蜜,个没完不会来下个。
就那样混了个多月,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公司打电话催我们回去,我们只好收拾行装,往北京赶。走的时候,小莫给我打了个七折,只收了我三千块钱,临走时还狠狠的和我做了次,把我肩膀都掐乌了,说是要我记住她。我坐在飞机上,看着那墨绿色的西双版纳渐渐消失,感觉这路真就像做梦样。
135.
临走时,我和小莫互相留了电话,说我只要到了版纳就给她打电话,到了北京她会和我联系。但我给她留的电话号码是假的。我甚至不太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或许是为了减少麻烦,或许是觉得没意义。但我又隐隐的希望小莫给我留的电话是真的,为了让我自己觉得它真的是真的,我永远不会打这个电话,这样,我慢慢的就把它看成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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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才发现北京早已是雪沃千野,四处都是白茫茫的片,天空洗的灰,像张毫无表情的棺材脸,倒是那满眼的白色令人平添了许多生气。我穿着短袖恤外面加了件脏兮兮的外套,下了飞机就直接往家里赶,结果还是冻得够呛,晚上发着高烧缩成了团,直到天亮的时候我才朦朦胧胧的睡去。第二天下午刚准备去公司,老余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我们这几个月在外出差超支两万多,有些还票不对款,老总大发雷霆,在全员大会上说我们是公司的蛀虫,要调查处罚我们,老余已经逃离公司,正在回东北的路上了,他劝我不要去公司了,要罚起来这年都他妈白做了。我应了几声,接完电话后就关机了。这些钱有半是我和老余分了,还有半是嫖妓嫖完了,公司出去拍片子的人哪个不是带着嫖资出去的,长期在外没有性生活,那岂不是没有人权关键是弄到发票就可以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公司这样做俨然是杀鸡给猴看,长期不处在权力中心的漩涡中,不知道又被哪个王八蛋摆了道。我愤愤的想了半天,只是可怜了我的年终奖。此时的我正穿得整整齐齐,站在家门口。我拿着电话时不知道是该转身继续睡,还是挺着脖子继续外出。
我还是选择了出门,头晕沉沉的实在不想继续呆在暖烘烘的房间里,迎着雪口气走了两里路,点都不觉得累,也不觉得冷,风雪扑面,反而格外清爽。我昂着头眯着眼,唱着崔健的迎着风向前,迎着风向前,越走越来劲,后来竟慢慢地跑了起来,我在大雪中逐渐加速,冲刺,最后倒在了个缺胳膊少腿的雪人身上,喘气不止。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跑累了以后,我居然第次莫名其妙的坐了辆公共汽车,漫无目的的游了下午的北京城。车是从东城到西城,再返回东城的。回来的时候我望着窗外,看着西单**王府井在漫天的雪花中隐退,天色慢慢的黑下来,我突然变得萎缩了起来,浑身软软的没劲。车经过国贸大厦的时候,满眼的灯火,佳子也许在里面的哪间办公室忙忙碌碌呢,我心想着,又觉得自己没劲,硬生生的转过头去,没有再看。
回到家里,才发现自己的感冒加重了,躺在床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捂着被子。脑袋像针扎样,有种说不清楚的疼。我关了所有的灯,缩在床上的角,哈着气,手上调着频道,眼神呆滞无光。
电话响的时候我吓了跳,那时候我已经进入梦乡了,电视还在开着,放的是赵本山演的刘老根,范伟演的“药匣子”正在破马张飞的犯贫。但除此之外,房间里似乎还弥漫着股生人的气息,黑黑的仿佛漂浮着什么。自从我搬到这里来以后,我就常常会有某种灵异的恐惧,每到天气晦暗,风云大作的时候,我住的楼上就会有异样的响动,有时是孩子的哭声,有时是车轮碾过,更有甚时,愈夜动静愈大。你也许会认为这没有什么,房地产商偷工减料,楼上楼下隔音效果不好。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我住的是顶楼你会作何感想。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曾经亲自上顶楼看过,那里除了空气和些陈年的荒草垃圾之外,别无他物,你又会作何感想。这样的感觉给我的好像是还有个人在与我同住,但我看不见他,起初我有些惊恐,但后来我也想通了,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他不下来吓我,我也不上去整他,大家相安无事。但今天晚上他似乎气息极强,好像有些要破茧而出的味道,莫非是我生病以后,阳气减弱了此消彼长,他不遵守我们之间的君子协定了莫非他今晚上下来想收了我我摇摇脑袋,发现头重如斗,像块铁木般。
电视机的声音被我调得很小,所以电话声格外刺耳。我是从来不留固定电话给公司的,所以我肯定这不是公司追款的电话,但我回来以后又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谁知道我回来了呢我看看表,发现是晚上十二点多了,我犹豫着是否接电话,我不知道是谁,但确定是身边的几个熟人,只有他们知道我的固定电话,也只有他们知道我有晚睡的习惯。打电话的人好像特别有耐心,连响了五六下还不肯罢休。我看了看房间,那股阴狞之气仍在,我冲着空气说:“你今晚如果想出来的话,门都没有,别以为老子病了你就可以胡搞瞎搞了,告诉你,老子是文曲星下凡,还怕镇你不住我要是再叫个武曲星来,你就彻底死定了”说完,我拿起了电话,原本以为是谢峰或者是邵刚他们,结果话筒那边传来的却是个娘们的声音,再仔细听,原来是欢欢。
北京桂花陈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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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披着身的雪花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点多了,她小鼻子冻得通红,小嘴巴发乌,穿着身红艳艳的衣服,手舞足蹈的快活得就好像个今晚收入颇丰,刚下班的快活的坐台小姐,兴高采烈地回家来。
她嘟着嘴说她今晚特别寂寞,想找个人聊天,又不知道我回来了没有,打我手机发现关机了,后来又打电话到公司问,那边接电话的人告诉她说我回来了,要是知道我的下落的话可以告诉他们,还重重有赏。她这才打了我家中的电话,前面打了几个都没有接,到深夜的时候她想再试试,我接了电话才知道我果然在家。她说这些的时候,边说边脱衣服,话说完,正好衣服脱了个精光,像条泥鳅样钻了进来,东北姑娘不怕冷,衣服更是穿得尤其少,浑身冻得像个冰条样,还精神抖擞,体力旺盛,南方女孩根本就没法和她们比。但欣赏归欣赏,只要她碰我,就冷得我嗷嗷的叫,边退边往被子里面缩,而她则咯咯咯地笑,边笑还边往里面凑,时间,房间里叫声笑声夹杂着骂声,普通话东北话湖南话,两人整出了多大动静,房子里的阴狞之气也不知不觉就消散了。笑过之后,我缩在床角哆哆嗦嗦的,她这才知道我是真病了,摸了摸我的额头,她说没事,喝点热的就好了,我说你当我是你啊,我南方小绵羊呢。她咯咯咯的笑着,起身去给我熬起了姜汤,我看着她光溜溜的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不会就给我端了碗姜汤出来,外面北风呼呼的,雪花纷飞,这姑娘身小麦皮肤,光滑顺手,r房小巧坚挺,端着姜汤在我面前,盈盈带笑,时间,真是春意盎然,相敬如宾。我口气喝完了姜汤,她说,赶紧的,赶紧办事,办完事出身汗就好了。我二话没说,放了碗就和她练将起来。这下真是天雷地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做完之后,我们大汗淋漓地靠在床头抽烟。她倦缩在我的怀里,脸上的高嘲似乎还未褪尽,眼神迷蒙,隐有春意,我拿着烟,我抽口,她抽口,烟雾升腾,静静无言。刚才那次似乎比以前的都要带劲,她好像也放得很开,些原来没有尝试的招数都施展开来,搞得床上是龙腾虎跃,两个人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默契非常,简直就是次完美的爱,可以载入爱宝典。
聊着聊着,过会,她突然说她交男朋友了。我说是吗,什么时候交的。她说在我出差以后。我说我刚走你就熬不住了,她说她知道我不爱她,她和我在起没有被宠爱的感觉,这让她很不平衡,正好有个傻男人巴巴的等她,她就从了。我说既然这样的话,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她说和那个男人爱没有快感。我说为什么。她说不敢放开了,怕那个男人瞧不起她。我说那你在床上死尸样躺着不就行了。她说她就是这么做的,那个男人还以为她是性冷淡,对她可放心了。我说那你在我面前就放得开了。她咯咯的笑了两声,说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又不跟你结婚,要爽大家起爽,我怕什么呀我阴阴的说不是自己家的东西,难怪不心疼,非要吸干了才肯罢休。她飞了我眼,然后媚笑着说,吸干了吗,吸干了吗,我看看,我看看,然后掀开被子,把头埋了进去,上下运动起来。我看见被子上的块凸起有规律地上下舞动着。我叼着烟,对着那块凸起说,技术越来越好了啊,是在你家男人那练的吧。她掀开被子,吐出来,说,我要帮他交的话,他准认定我是鸡。我哼哼的笑着,心想,你他妈就是鸡,你还以为你淑女呢
138.
欢欢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几粒摇头丸。当时我心想,人家是美人赠我蒙汗药,我这是贱人送我摇头丸,虽意境不同,但多少也有其相同之处。我让她放在床头,然后看着她扭着小臀起床穿衣,到门口时,她又抛着媚眼转身和我说,过半个月就准备回东北老家过年了,可能要等到来年再见了,非要和我吻别不可。我光着膀子躺在床上抽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款款向我走来,突然就有了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和厌恶。她走到床边,微闭着眼,伏身下来准备吻我,当她的嘴离我还差估计是十厘米左右的时候,我把推开了她,或许是力度没有掌握的好,她接连退了几步才站稳。我和她的视线在空中交织,我知道自己的刚起床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典型的副刚死了人的嘴脸。而这时欢欢却是表情丰富得多,起初是愤怒,然后是愕然,马上又变成呆滞,最后的表情简直就是不伦不类了,嘴角稍稍的上翘,想挤出个笑的姿态,却不料面部的肌肉毫不配合,生硬的像块铁板,平时生动的小鼻子小眼睛毫无光泽,像木偶的道具般。我瞅着她努力了几次,却始终没有成功,也许是我的表情让她有些畏惧,她怯生生的红道白道,最终恼羞成怒地咬了咬牙,说了句:“何为,你行,有你的,下了床就不认人了,算我他妈的贱”跺脚转身就摔门走了。我继续靠在床头,看着门被风下下地吹动,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我抽了口烟,听着黑暗的楼梯间里传来欢欢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继续发呆。
其实我是不愿和她闹得不欢而散的,在这个孤独的寒夜,欢欢给我带来了片刻的欢愉,让我暂时有了点平静的喘息,但不知道为何,胸口始终有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在翻腾,它让我难受,可我却不知道它的出处。
我伸手给自己倒了杯北京桂花陈,然后从桌上拿了粒摇头丸,就着酒精喝了下去。那粉红色的小药丸伴着那股微甜的液体轻松地通过了我的咽喉与食道,最后找到了它最终的归宿。似乎它给我带来了安宁,我缩着身子闭上眼睛用被子捂着脸慢慢的开始平静了下来。我知道这是错觉,海面上偶尔的风平浪静只是为了等待下次牛逼的海啸,而我正处于同样的状况,我爬起来,给自己戴上耳机,然后放了张收音机头乐队的,缩在床角,静候它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房间里片狼藉,瓶北京桂花陈洒了地,那暗红色的液体像血液般从床上淌到了墙角,两个枕头被各自丢向了房间角,台灯和书也纷纷被扔到了地上,电视机还在开着,画面却是尤其的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字幕在排排的闪动。
我已经无法回忆起这种状况的来源,很明显,那是粉红色的小药丸所带来的强大功能。我感到头有些疼,而嗓子又渴得很,好像我张嘴,就要冒出烟来似的,而门仍旧被风下下地敲打着,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像个孩子低低的哭泣声,我呆呆的四处望了望,发现身边的那瓶北京桂花陈还有些许液体,我伸手拿了过来,仰脖喝了下去。喝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我拿瓶子的手掌上似乎正在流着鲜红的液体,我下子就惊了,猛的下连心脏都停滞了,我以为我割脉自杀了,我以为那是我的血,再定睛看,原来是桂花陈,心才又噌的下弹了回来。可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产生了错觉,我浑身的那些器官仿佛都丧失了,只有液体,暗红色的液体从个圆柱形的容器里流出来,流到另个不规则的形体里,这个形体没有知觉,没有生命,凡是它流过的地方除了被稍稍的滋润了小会之后,又不可挽救地恢复了干枯。
我现在痛苦地发现我无法用文字来准确表达我当时的感觉,我为此有些神经质的抽搐与愤怒,那些混乱而闪烁的片刻像幽灵般袭击了我,而我却无法让你们知晓,我是多么的失败,多么的不能善罢甘休。我只能说在当时的那刻,我觉得我喝的就是血,我自己的血,可它却仍然无法挽回个走失的躯壳。
139.
当那天醒来的时候,有道阳光从没有遮蔽好的窗帘下透了进来,轻轻的打在我的枕畔,像把白光闪耀的银色长刀。我眯缝着眼,看着那把刀,慢慢地清醒了起来。我有种感觉,当然,我常常会有感觉,但某些感觉不太样,我把那些感觉统称为它的意思。我指的“它”是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总之,它控制我,操作我,它在适当的时候让我无法得逞,它应该是类似于神类的物质或是意识。时间长了,我慢慢地琢磨出些规律,我把它给我的行为经验化,阶段化,慢慢地我能够大致在变故之前有某种隐隐约约的预感,预感它将会以生活的名义又给我带来些什么。在这天早上我收到了它要传达的意思,就在我凝神注视那把刀长达三分钟之后,它的意思被我完全接收到。它想告诉我,这段生活结束了,它不会再来了,我即将开始我新的生活,而这新的生活将比我想像的更加完美。我靠在床头,给自己点了根烟,带着这种美好的向往我真正做起了白日梦。
当肚中饥饿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有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满世界找东西吃,最后找到了包康师傅香辣牛肉面,个鸡蛋,半根葱,三分之瓶北京桂花陈。我到厨房把这些东西股脑的丢进锅里,开始使劲煮,拼命吃。当这些东西通过我的食道进入胃部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感觉,像吞咽下包木屑样。但在我刚才的白日梦里,我有种即将发迹的错觉,我为自己最后的落魄和窘困感动得塌糊涂,我想,也许这是我吃的最后包方便面了,我要仔细吃,慢慢咽,我要细细的体会贫困潦倒茫然失措是多大的财富,我为此感慨人世,心酸不已。
可包方便面给我带来的激情很快在天色暗淡之前消失殆尽,我感觉到自己需要顿满汉全席来延续白日梦后带来的亢奋心态,在晚上九点以后,我终于决定出去觅食。
140.
在家叫渔乡的饭馆里,我找到了邵刚和谢峰他们,居然还有冯娟娟,另外几个男男女女我就不认识了。只见邵刚正坐首席,满脸红光,颇有神采飞扬的感觉,他见我,立即就大呼小叫起来,何为你他妈的回来都不说声,啥意思啊,不把兄弟们放在眼里啊。我知道他最近正和帮东北人混在起做生意,但我不知道的是他居然连带着话也串味了,看来生意是做得不错了。何为,来,我给你介绍下,这几位都是我的合作伙伴,这两位大哥都是东北银,为人豪爽,身正气,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打个招呼,大哥绝对不含糊。我微笑着伸出手去,和在座的这帮人轻轻的拉了下手,冯娟娟眉梢带笑的,喝了点酒,显得风情万种起来。自从那次佳子和我说分手我喝多以后,就直在出差,就再没见过她了。
冯娟娟站起来和我拉了拉手,笑了笑说:“何为啊,我想见你面都难啊,听邵刚说,你这可是东奔西跑的,也不打个电话给我们。”我笑了笑说:“我今天不就打了吗,呵呵,我哪敢把娟姐给忘了啊。”我笑了两声,她倾过身来,轻声说:“待会我们慢慢聊。”我点了点头,坐下就准备开吃。谢峰在旁边附耳过来说:“何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就前两天。”他搂着我的肩膀:“这段时间怎么样,到处跑来跑去的,算了,别折腾了,老老实实在北京呆着吧,兄弟看你前段时间烦,又帮不你。”静了会,他又探过头来说:“有些东西是迟早会过去的,过去就算了,别瞎跑了。”我看着他满脸泛红,口酒气,知道他喝的也不少,我笑了下说:“怎么和这帮人在块啊。”他贴着我耳朵说:“这几个东北傻老冒给邵刚骗了三四万块钱,还他妈的傻乎乎的。没事,待会他们就走了,我打了电话给小三他们。哎,咱三爷交女朋友了,你知道吗”我夹着鱼片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什么他交女朋友了,那姑娘有病啊。”
我望着谢峰,有些惊讶。我认识小三七八年了,就没见他交过女朋友,这么多年来,他直是个人。这种情况是有来源的,他要的姑娘人家看不上他,他看不上的姑娘人家愿意他又不肯将就,所以他这几年的生理问题基本上是靠手来解决,偶尔有什么个别落网之鱼落在他手上,他才有次性茭的可能性。
“什么有病啊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三爷就不能谈恋爱了,我操,你丫过分了啊。”我问他:“那姑娘你见过吗,她干什么的,不是鸡吧。”谢峰呵呵呵的笑了几声说:“你他妈的讲话是越来越毒了啊,听说是演员。”我说:“噢,戏子啊,那不就是表子嘛。”谢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待会来了你跟她说,有本事你当面跟她说。”正在这时,邵刚说话了,他站起来说:“哎,你们俩别开小会啊,噢,正好,周敏,咱们何为可是作家,你正好跟他好好聊聊,你不是喜欢作家吗跟他聊聊。”
我嘴上说,说什么呢你,谁作家啊,我就坐台的,你这不是骂人吗眼睛却转到了那姑娘那,那姑娘张圆脸,头发长长的,长得还行,那姑娘看我的时候,眼神有点不太好意思,但又有些朦胧的兴奋,我看就知道这姑娘肯定是文学青年,瞅她眼神就知道,迷迷糊糊的透着股对世界无知的向往和矜持。文学女青年般都是这样,看了几本卫慧棉棉的书就想瞎折腾,想弄清楚生活的真谛,再看几本波伏娃的或者是杜拉斯的,那更是有了几分想要当家作主的念头,有时看看张爱怜的,还能哭出声来。这种姑娘最好骗,你学着李敖的那套使劲掉书袋就行了,说得她云里雾里,再加点狂妄和迷失劲,就把她举拿下了。看着她,我的眼神开始微微带笑,我知道今晚要干什么了,我呵呵的笑了几声,向她伸出手去,你好,我叫何为。
在后来的个小时以内,我和那帮东北人喝了快瓶二锅头,还喝了两瓶啤酒,很快就和谢峰和邵刚达到了相同的境地。东北人临走的时候,还嚷嚷着,来来来,小兄弟,咱俩走个走个,咱就是喜欢和文化人在起,和邵刚邵老板在块那是真长学问,想不到他还有作家朋友,今天真是好福气啊。啥时候你写的书千万记得送哥哥本啊。我傻笑着,没问题,你放心,肯定没问题。邵刚送完了那批东北人之后,回来就说,好了,这他妈的又肥了两月,现在都是自家人了,喝。
冯娟娟走过来,坐我旁边,看了我半天,也不说话,就是笑,我看着她说:“你老笑什么呀呵呵,不就几个月不见吗”她拉着我的手说:“佳子昨天还问我,你回北京了吗。”我笑了笑说:“她问我干吗呀。”这时候邵刚说话了:“别说这个,咱兄弟不喜欢听,来,何为,咱俩喝个。别想那破事了。那姑娘不错,是文学女青年,我们单位的,你跟她聊聊,今晚把她给拿下了。”冯娟娟在旁瞪了他眼,然后吁吁的叹了口气说:“我感觉你和佳子是肯定还没完。你等着看吧。”我没说话,仰脖喝了大口,辣得我直伸舌头。
小三带他女朋友来了,这两个人穿得像个明星似的,进大厅就特别打眼。大晚上还戴墨镜,看见我们招手,他们缓缓的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庄重严肃,典型的装逼。
小三给我们随意介绍了下,我也没当回事,晕晕乎乎的也没听清楚那姑娘叫什么。我和那姑娘中间摆了口的鱼头火锅,那火锅是用口大铁盆装的,放眼望去,只见铁盆中盛满了暗红色的汤,汤上漂着辣椒和鱼片。我正好坐在那姑娘对面,鱼头冒起的热气升腾而上,我透过热气看着对面,隐隐约约看不太清楚,只觉得头发比小三的还短,五官棱角分明,还有两分姿色。只见那姑娘皱着眉头看了看火锅说:“三,我不吃辣的,你给我来碗汤吧。”小三忙起身给她去张罗了。我皱着眉头看那姑娘,对谢峰撇了撇嘴,谢峰和邵刚也同时对我撇了撇嘴,我们三个人的视线在火锅上空做了次交流,给这姑娘定性了。
十分钟后,那个叫周敏的姑娘从洗手间出来了,她不得不坐在了我身边,因为其它的地方已经非常合适宜地坐满了,她没得选择。我开始和她搭讪,又十分钟以后,我们聊上了文学,谢峰在旁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丫终于搭上线了,那姑娘死定了。没人打扰,我们从亨利米勒开始谈到杜拉斯,又从苏童余华谈到王小波之死,最后她告诉我她最喜欢的作家是棉棉,她话说完,我把这姑娘活活看成了个巨大的鱼头,哇的下吐了出来,半顿好饭夜夫妻全都被棉棉糟蹋了。
北京桂花陈第九章
141.
幽蓝的光迎着雪夜 潜行
新鲜的塑料花四处开遍
麒麟在哭泣
前列腺在刺痛
我们在春天的时候向着体内进发
路收获
却路死去
天堂咫尺之间
上帝在小憩
142.
在雪后纷飞的冬夜,我缩着手站在窗前发呆,半瓶桂花陈似乎给了我隐隐起飞的胆量。我伸着手使劲地对着窗外挥舞,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我喝得半醉的时候通常都会这样,人家李白喝醉了酒写诗,流芳百世,我何为喝多了也写诗,却是狗屁不通。我捂着嘴,慢慢地低下身子,哭出了声来。
在那些寒冷的冬夜,暖气的效果落千丈。我常常会在子夜惊醒,当我睁着双眼睛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的时候,楼顶的怪兽就会适时的发出某种声响,这时候我常常会对着黑暗苦思冥想,楼上的或许是个披着铠甲的黄金战士,也许是个缺了两颗门牙的老太太在玩滑板,也许什么也不是,只是风吹过两个空空的酒瓶。
我受到了失眠的困扰,这种困扰以种前所未有的方式令我崩溃,我几乎是在不自觉的回忆自己短暂的人生,如快进键样来回放映,而我则在空虚与迷离间游走。
我常常会拼命的手,次,两次,或者更多次。有天晚上我整晚都没有睡觉,我不断的手,连手了十二次,直到最后,它再也无法崛起,直到最后,它在高嘲来临的时候应付似的发出两声噗噗的声音,那是空气的对流,而我则在声如释重负的叹息中结束,或者静静的等待下次崛起的可能。
我不敢停下来,只有在手的时候我才必须集中精力,专注在手和脑的全面结合。我害怕自己停下来,就会在黑暗中孤独的死去。手是我唯可以控制的事情,它由我自己来掌握,我无需去面对无休止的怀疑和争辩,我的脑子想什么,它便会作出何种反应,它不欺骗我,即使它已经筋疲力尽,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在这个冬夜,我靠它度过了绝望。
叔本华说,人生即是欲望,欲望不满足就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便在痛苦和无聊中打着摆子老去,死去。我只有不停的满足自己的欲望,让它来不及痛苦,更来不及无聊。
我在手的时候,我的手对象总是韩佳子,我承认。
143.
小三变了。我和他在深夜的时候坐在那辆捷达王上,聊了很久。他抽着中南海,胡子尚未刮干净,烟头明暗的,从侧面望去,满眼的沧桑和疲惫。
在年前的最后次聚会上,我们去了后海边的个酒吧。听说那个酒吧的老板很牛,他可以选择自己的顾客,他看你不顺眼,就可以把你赶出去,而你却半个屁都不能放,因为这家酒吧就是这么牛。我们在那里呆了宿,原因是小三的女朋友和那个老板很熟,他们开着芝华士,说着带牛津味的英语,神采飞扬。谢峰在忙着给他的女朋友打电话,用手护着靠着窗,脸上的表情严肃得很。那是个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姑娘,听说正派得很,还挺有钱。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搭上的,在我离开北京的那段日子,世界变得越发的快。只有我在深夜的时候个人倦缩在沙发的角,言不发,狠劲抽着麻杆,试图让自己在凌晨的时候体会把起飞的感觉。
天亮以前,终于散了,小三开着他女朋友的车送我们回家,车到了我家楼下,他却递给了我根烟,默默的没有言声。我知道他有话要说,这是我们多年的习惯,在我和他交往的这些年里,最初那几年我们早已把话说得干干净净了,在热闹的场合里,我们言不发,默默相处,像两个陌生人,但他个动作往往我就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今晚他递烟给我,就是他想好好聊聊的预兆。
“何为,我可能完了。我觉得自己已经萎缩了。我再也找不到我原来要的那些东西了。这段时间我总是睡不好,半夜都会惊醒来,我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了。”
“这段时间我也睡不好,从外地回来以后,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是不是要死人了呵呵。”我笑了下,把窗户摇了下来,弹了弹烟灰,我看见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就好像有个人从天上使劲的往下扔垃圾,扔纸屑,扔得满地都是。
“呵呵,不会那么快吧,想死还轮不到我们呢。其实我前段时间直在想,我以为我已经想清楚了。小时候我认为时间是凝固的,世界是绕着我转的,我从家里吃完饭,关门,门里的世界便固定,我妈在那洗碗就停了,我爸看报纸也停了,我走进校园,校园哗的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小三长长的嘘了口气,望着窗外吐了两口烟,他直抽烟都不抽到肺里去,因为唱歌的关系,我们常说他浪费烟,他总说就喜欢烟在手上烧的这股劲。“后来才知道,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想来想去,世界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让人不开心呢是不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长大真的不好,但我们能拒绝长大吗你能永远当个孩子吗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再陪你玩,现在的游戏和小时候的不样了。他停了会,又接着说。前段时间我抽大麻抽疯了,还溜了很多,我朋友说那很厉害,要我少溜点,我说没事,溜到后来就出事了。当时我躺在床上,老是听见有人说话。有人叫我的名字,其实那时候我已经两个晚上没睡觉了,根本睡不着,我听见窗户外面有人叫我,声音越来越大,像小时候吃完饭别人叫我到楼下去玩。我推开窗户看,只见楼下就是我小时候的场景,那个样子和小时候模样,但那个人我不认识,我只是觉得他很亲切,我对他说,你等我下,我穿了衣服就下来,我真的去穿了衣服,往楼下走,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已经是晚上三点多了,我下了楼看见他推了两辆自行车,我问他干什么,他说我们骑车去兜风,我说好。我们路骑路笑,还说话,他和我说学校的事,说我们班的那个大奶牛戴丽的奶子好大好大,说明天定要摸把,说戴丽已经给隔壁班的男生摸了。我听就气了,凭什么先给别的班的人摸,我明天定要摸回来,边想我就边气,骑得越来越快,但他骑得比我更快,我们在大路上开始赛车,路上个人都没有,他转眼就骑到了前面,我离他越来越远,我看着他向个银白色的世界骑去,那里闪闪发光,好像仙境样,他骑进去就不见了,我心里急啊,我拼命的踩,拼命的踩,眼看就要到那个发光的地方了,我离它越来越近,我好像看见他在那个世界对我招手,他笑了下,就消失了,我大叫着你等我,你等我啊,只听见嘭的声,我就摔倒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说到这里,小三停了会,眼望着窗外,车里的收音机正在放着陶喆的歌,那是他翻唱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他在每个接口都会意犹未尽的绕上几声,好像是把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要唱出来似的。我看着小三的侧面,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说法。他抽了最后口,我看着他从肺里长长的吐了口烟出来,然后把烟头丢到了雪地里。
过了会,他又接着说,“第二天我醒来才发现我躺在个湖边,自行车就躺在不远处,是个大石头救了我。自行车撞到了石头上,所以翻了,我也摔晕了。我在那躺了会,觉得特别舒服,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舒服,那瞬间我想通了好多。其实直在纠缠我的东西很简单。我就是不明白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被生下来了,可那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无从选择,我为什么要接受这些痛苦,这些痛苦和我毫无关系。”
我望着他的脸,感受着他传给我的信息。他眉头紧皱,胡子拉茬。这还是我初次见到时他的那张脸吗那时候的小三光芒万丈,古灵精怪,像个太阳神瞬间便能照亮周围的世界。我摇了摇头,把那时候的小三摇出了这个世界,然后缓缓的抽了口烟,说,“我们早就知道,痛苦的来源是什么,其实就是占有欲受挫。雄性为了繁衍自己的后代,就必须保证自己足够强大,就必须要和不同的雌性茭配,为了保证自己种族的优越性,雄性还必须去占有这个雌性,并占有更多的雌性。占不到就失败,失败就难过,就痛苦,就图变,以更强大的实力去俘虏更强大的雌性,然后断绝她和其它雄性茭配的可能。这就是爱情。人们都喜欢叫她爱情,可当这个雌性对你的吸引力下降时,你确定你的精子已经得到她的卵子的时候,你就开始乏味,占有欲下降,这他妈的也是爱情。雌性只有在自己可以产卵的时候才变得灵气起来,我们都知道,姑娘在月经前周和后周妩媚动人,那是因为她在分泌卵子,她有交配的欲望。这个过程从她来月经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了,直到她绝经那天止,她的脑子就会永不停歇的判断面前的这只雄性是否强大,是否能够保证她的后代具备竞争能力。她随时都会跑掉,她生来就这个德行。这他妈的就是幸福。这他妈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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