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9 部分阅读

作品:锦绣烟云荣华碎|作者:纳妾人|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7 09:06:49|下载:锦绣烟云荣华碎TXT下载
  四德,就要好好伺候夫君,最重要的是要有度量,做大老婆的人尤其如此,能受多大的气,便能享多大的福。

  她还记得奶娘说这些话的时候便以连大太太做榜样,小小年纪的她心中也十分认可,大太太光鲜体面不说,yi家子下人也没有yi个敢不敬她,自然日子过得是极舒心的,如何不算是享福只是受气又是什么意思

  可随着她渐渐年长,也渐渐开始明白奶娘的话,大太太若真过得很好,何以看破红尘都说出家无家,她的心里连家都没了,又怎么会高兴

  嫁人以后便越发开始可以体会大太太的心境,面对纷杂的yi大家子,面对夫君的小老婆们,她的日子决不是享福二字可以描绘的,若真要享这个福,只怕奶娘的另yi句话就要应验的,那就是得先受更大的罪。

  她是荣府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房大少奶奶,若她才进门几个月便失宠,若大爷当真将外头的女人娶进门,那她的孩子,她可怜的还没见过天日的孩子,以后在这府里过得又会是怎样的生活

  连大太太有强势的娘家兄弟做帮衬,两个姐姐尚且难免要受三姨娘母女的闲气,她有什么她连个可靠的娘家都没有,若果真如此,她的孩子又要过怎样的苦日子才行

  不知不觉想得远了,忽见荣清华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连馨宁这才回过神来。

  “嫂子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该不会是不放心大哥哥吧你可别冤枉了他哦,我看他对你倒是真好,当初那样喜欢青鸾姑娘,倒也没有对嫂子这般细心呢”

  “青鸾”

  连馨宁yi见荣清华yi副说漏了嘴后悔莫及的样子,不由心头yi动,当即当即把心yi横,无所谓地笑了笑道:“说来也是,你大哥哥有时也会提起她,说是个好姑娘,可惜没缘分。”

  “大哥哥当真把这些都告诉嫂子了可见清华说得不错,他果真待你与别个不同,连这事都不肯瞒你。当初嫂子进门我心里头还盘算来着,怕大哥哥忘不了从前的事委屈了嫂子,没想到他竟都交代了。”

  荣清华听连馨宁这么yi说也便释了怀,连馨宁又细细套问,总算知道了个大概,原来这青鸾身世十分可怜,从小被卖进青楼,那老鸨儿见她姿色不俗便下了大本钱培养她,请人教她琴棋书画歌舞绝技,只待年龄yi到便出来挂牌子捞钱。

  谁知这姑娘误打误撞地救了不慎溺水的荣少楼,两人就算认识了,到底不是yi样的人,又男女有别,原不该再有什么,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两人竟就这么辣地好上了,很快便亲密地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起来。

  再后来的事连馨宁也都猜着了,这样的女子便是入门做小都会辱没了荣家的门庭,因此两人的来往自然而然受到了反对,之后青鸾悄无声息地走了,荣少楼也在荣太太的安排下娶了她为妻。

  “嫂子切莫多想,那青鸾姑娘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如今大哥哥心里眼里都只有你yi个呢,你且宽心好生养胎才是。”

  荣清华又坐了片刻,听见外头敲了二更便起身告辞,连馨宁忙带着丝竹送了出来,见她的贴身丫头小云在外头候着,又少不得嘱咐几句夜路当心,好好伺候小姐之类的话。

  姑嫂二人刚挥手道别,荣清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了回来,附在连馨宁耳边悄声问道:“那药嫂子可还吃着”

  连馨宁yi听这话立刻红了脸,含含糊糊答道:“自从有了好消息便不曾吃了。”

  “哎呀,我的好嫂子,那药也是益气补胎的,大夫不是说了你底子寒么,吃那个是最好的,可别再停了,记得吃啊”

  “记下了,你快去吧,眼看着起风了呢”

  连馨宁忙忙地送走了小姑子,站在院子门口直到几个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有些笑得发僵的两颊。

  第 31 章

  “奶奶,回去吧,仔细夜里风凉。”

  丝竹见连馨宁仍站着不动,忙去扶她,谁知她却轻轻摆手道:“不忙,你去悄悄地把李嫂叫来,不必惊动其他人。”

  “是,只是李嫂住在前头,这白眉赤眼的,叫人看见了总要问问,要不奶奶给派个差事”

  “也好,你就说传我的话,前儿李嫂孝敬的桂花酿腌鸭脯子我吃着很好,今儿个夜里头特别想吃,让她亲自送点过去。”

  连馨宁只低头想了yi会儿便有了主意,丝竹听了也点头微笑:“正是呢,奶奶现在正是害口的时候,寻常东西总吃不下,难得想着了想吃点什么,她还不赶紧巴结着来其实也不必特意吩咐她亲自送来,上次那金条的事她可记yi辈子呢,这种掐尖儿讨好的事能让给别人么”

  “你这蹄子倒是话多,我这里有正经事派她呢,你偏要编排人,快去吧。”

  “是了是了,奶奶赶紧回屋里歇着吧。”

  丝竹到底不放心,又把房门前守着打灯笼的小丫头子叫来好生扶连馨宁回去,这才yi个人出了院门。

  到了和前院接连的角门上果然见两个婆子正守着聊天,yi见丝竹忙都站了起来yi叠声地问好,丝竹哪里乐意同她们罗唆,便煞有介事地把大少奶奶夜里犯馋的事说了,那两个婆子也都是生养过的,哪里不知道女子有妊时的反应,忙巴结着开了门,yi面叫丝竹慢走别急,横竖她们在这里守着,还给她开门就是。

  李嫂得了消息果然积极,特意找了只十分素雅的青瓷坛子将鸭脯子干干净净地拾掇了,yi面仰着脸朝着丝竹笑道:“姑娘面前也怕你笑话,这东西虽不值钱,却当真是我那死鬼婆婆的家传配料方子,要别人家还真腌不出来,我就想着奶奶这些日子嘴里没味儿总不吃喝怎么成,这才特地想到了这个巧方子,可不是我的造化么当真还投了奶奶的缘法了”

  丝竹听她半是讨好半是邀功的说法实在不伦不类,也不多说,只催着她快着些。

  “我的好嫂子,你倒是快yi点儿,奶奶那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瞧你说的,我哪里就冲着那点好处了我李嫂在这府里这些年,没多大功劳可这点为主子效力的忠心还是有的,只要主子说yi句话,就是叫我去油锅里捞东西我也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能干”

  “好好好嫂子的忠心自然没二话,快跟我走吧”

  丝竹见她越说越不像了,忙截住她的话头,干脆挽了她的胳膊半拉半拽地这才算出了门。

  才yi进屋李嫂便腆着脸直凑到连馨宁的跟前。

  “奴才请大少奶奶安,大少奶奶今儿个觉着身上可还好您如今是最金贵的人,可yi点马虎不得。”

  连馨宁见她谄媚的样子心中着实不喜,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笑道:“多谢嫂子你费心,全是靠老爷太太的福气庇佑着,总还都算过得去。云书,还不给你李嫂子泡茶丝竹,夜也深了你带着她们几个再把院子里巡yi遍,看看各处的门锁上了门,今儿个玉凤在太太那里有差使,就偏劳你了。”

  “奶奶哪里的话,奴婢这就去办。”

  李嫂看着丝竹和云书应声而去,偌大的屋子里只剩连馨宁同她两个人,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只怕这大少奶奶是有要紧的话问她呢。在荣府待了这么些年,不敢说已经学成了人精,起码这点察言观色的吃饭本事练得出来的。

  而多半这种事情,主子也不会主动开口,却需要做奴才的自己去体会着她的意思来说,因此见连馨宁只专心地吹着手中的茶盏,李嫂便又上前yi步悄声说道:“奶奶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奴才自当尽力。”

  连馨宁听她这话也正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淡淡笑道:“李嫂子果然是个明白人,比丝竹她们不知道玲珑多少,可惜我没福气晚生了这么些年,要不有嫂子在身边帮衬着什么大事成不了”

  这李嫂年轻时确实也跟着主子身边有过些体面,如今荣太太不大喜着她才将她派到了连馨宁的跟前儿,这么yi来底下的小丫头小厮们也不像从前那么奉承她了,因此私底下她十分怀念以前跟在荣太太身边那种趾高气扬的日子,如今yi听连馨宁这话,只当她要重用她,立刻两眼直冒光,忙站起来噗通yi声跪倒在连馨宁的脚边。

  “奶奶明鉴,奴才对奶奶的忠心可表日月,只要是奶奶的吩咐,奴才万死不辞。”

  连馨宁见时机差不多了,便伸手虚扶了她yi把:“你别这么着,不过是说几句话,别动不动就又跪又拜生啊死啊的,快坐吧。”

  那李嫂哪里敢坐,不过是斜签着身子蹭着点椅子的边,yi张脸却期期艾艾地瞅着连馨宁,只盼她快点说出下文。

  “嫂子是个明白人,馨宁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嫂子家掌柜的现今在前头当差,专管家里几个爷们儿出门的事,对不”

  “真是,奴才家那口子没什么本事,和奴才yi样只知道老老实实地伺候主子,老爷还在家时就派了他,如今还管着那些事,家里的爷们儿出门要车要马要人跟着的,都归他照应。”

  “这可是个好差使,常出门也方便认识人,要买卖点什么东西托给他倒是很便宜的。”

  李嫂yi听连馨宁说得慢条斯理,心里不由咯噔yi声直发毛,莫非是那死鬼偷偷摸摸帮府里的丫鬟们变卖东西被少奶奶抓住了现形总不至于啊,他们两夫妻行事yi向谨慎小心。

  原来这荣府家大业大,yi个房间里究竟有几个翡翠碟子玛瑙碗的事儿,各位主子又怎么记得清楚,还不都在屋里近前伺候的丫鬟们手上。这些丫鬟也不会yi辈子待在这里,总要出去配人的,虽然她们的月钱和主子们日常的打赏已经不少,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谁不想能捞就多捞yi点反正荣府有的是钱。

  因此起初只是有人手头紧的时候悄悄拿出点体己来求李福来出门的时候帮着换点钱应急,自然也给他点好处。慢慢天长日久的,这些人的胆子越发壮了,李福来夫妻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了,竟把此事认真当作yi门挣钱的营生起来。

  这事连馨宁在帮着云姨娘管家期间早已有所察觉,原想着这事儿若揭出来牵连的人只怕不少,不如先瞧着,以后寻个理由打发了这夫妻两个便是,谁知如今竟用上了。

  她这里只觉得造化弄人,那李嫂在下头早已yi头冷汗如坐针毡,思前想后还是不敢认,只强忍着惧意含糊回应。

  “奶奶这样的人哪里会到卖什么东西的地步,每天赏我们奴才的东西就够养活好几个人的嚼用呢倒是在这大院子里头住着,要买东西却也不容易,奶奶如今又是有身子的人,也不好出门,若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跟奴才说,奴才也不要我家那口子经手,他yi个蠢男人哪里配拿奶奶的东西,奴才自己替您跑yi趟就是。”

  “是么还是李嫂子好心思,我今儿个真是生受了。”

  连馨宁见她明明怕得要死还能说出这么yi番又冠冕堂皇又讨好人的话来,不免佩服此人真是做奴才做到家了,想着吓她也吓够了,也该认真叫她办点事了。

  “其实叫你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有yi句话想问你,只是不知道这话今儿个我问出来了,明儿个是不是这满府里就都传上了”

  李嫂yi听大少奶奶这话里有话不怒自威,哪里还坐得住,忙起身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这才敢直起身子来回话。

  “请奶奶放心,今儿个奶奶吩咐奴才的话就算是包在奴才肚子里了,要是外头有个yi句半句影子,老天保佑它在奴才肚子里烂出来,生了疮化了脓,叫奴才下半辈子受罪而死”

  “好,你既这么说了,我若不信你岂不是对不起你yi番诚心。”

  连馨宁听她发毒誓都如此驾轻就熟,越发觉得事先握着此人的把柄在手真是对的,这种人绝不可能真心对那个主子忠心,能让她俯首帖耳的,只有利益。

  对这种人自然也不能总是大棒子地抽打,还是得给点甜头才是,当下便轻笑了yi声叫她起来。

  “你起来吧,我自然知道你是个妥当人,否则也不会叫你来,这事办好了,有你的赏,若你们存着两面三刀敷衍我的心思,别怪我撕烂你们两口子在这府里三四辈子的老脸。”

  李嫂前头听着有赏心里正乐呵着,yi听底下那句,立刻又头皮发麻起来,忙垂首肃立只管听着,yi句多话也不敢说。

  “大爷如今出去,可还是用的公中的派车每日去哪里,跟什么人,李福来可都有数”

  “这回奶奶的话,大爷进出yi向不喜奴才跟着,他也不大待见奴才家那口子,所以他到哪里见什么人,只怕那死鬼还真不知道。”

  李嫂听连馨宁问出这话,也多少能猜出点她的意思。大爷如今在外头的时间比在家里多,究竟有什么事谁心里没个谱这不今儿个就不在家嘛但这事别说李福来确实管不着,就算是他跟着的,她敢说出来么

  得罪了女主子是个死,难道得罪男主子就有活路了

  连馨宁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说破,只惋惜地叹了口气:“馨宁只当李管事在荣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差总有些本事,没想到竟不能讨大爷喜欢虽然嫂子你同我投缘,但太太最厌恶无能的人,这你是知道的吧再说最近长房又常丢东西,只怕太太心里也不痛快呢。”

  李嫂yi听她这话似乎又指着那事的意思,立刻唬得够呛,也管不了许多忙yi口应了下来。

  “哪儿的话,主子吩咐的事儿他就是再难也能办奶奶只管放心,奴才回家就跟他说去,保管这两天就有消息,您只坐着等奴才的好消息吧。”

  第 32 章

  因荣少楼不在家,夜里丝竹便留在屋里陪连馨宁同榻,云书照旧在帘子外头的榻上安置值夜,方才二婢虽各自走开以便连馨宁对李嫂恩威并施,但她的心思她们多少也能猜到yi些,到底从小便跟着她服侍,如今也只能替主子叹yi声老天不长眼了。

  主仆三人有yi搭没yi搭地闲话了几句便睡下了,倒也安稳,只是到了后半夜却远远地听着人声嘈杂,且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切。

  丝竹听着连馨宁翻身的声音知道她已经醒了,便起身披了件衫子朝着外间道:“你倒是出去瞅瞅怎么了,yi味贪懒,奶奶都给吵得睡不着了。”

  “好啦,这不是起来了外头值夜的婆子也不知死哪儿吃酒赌牌去了,这么吵都不去问问。好姐姐你既然醒了就陪陪我吧,外头这么黑,我yi个人怪怕的。”

  话音刚落便见云书睡眼惺忪地进来,连馨宁此时也靠着枕头坐了起来,便让丝竹同她作伴两个人yi起出去瞧瞧。

  荣家虽不是书香门第,但豪门巨贾几代门庭也是家规极严的,论理说不该有这夜半喧哗之事,莫非出了什么大事连馨宁见二女去了约莫yi炷香功夫仍不回来,心里也不大放心,便起身到窗边想看个究竟。

  谁知才推开窗户便有yi阵冷风猛得吹来,她不由缩着肩打了个寒颤,忙又推上,却被yi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给弹了回来,亏得扶住了身边的书桌才不曾跌倒。

  “是谁”

  窗外竟然有人连馨宁这yi下吓得不轻,忙厉声喝问,却听到了yi个熟悉的声音。

  “嫂子莫怕,是我。”

  是二叔连馨宁听他的声音气息很乱,不由自主将他这么晚出现在她窗下和外面的嘈杂声联系了起来,虽说男女之间瓜田李下须避嫌疑,但荣少谦yi向少年老成行事十分稳重,决不会无缘无故行这唐突之事,想到这里她还是抚了抚心口深吸了口气,再次来到窗前看个究竟。

  不看还好,再看却真吓她yi跳,借着房里的灯光只见荣少谦背靠着墙勉强支撑着站在那里,右边胳膊自肩膀而下全是血污。

  “你这是怎么说快,先进来”

  连馨宁总是再怎么不愿招惹是非,总也不能眼见着yi个人在眼前血流不止而不过问,少不得伸手拉他yi把。

  荣少谦捂着臂上的伤口翻窗而入,却脚下yi阵发软,连馨宁想也不想便去扶他,可她yi个女人家哪里有什么力气,被他高大的身躯yi带也跟着栽倒了下去,好在荣少谦还有些清醒,搂着她yi个翻滚,自己的后背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却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你做什么,放开我”

  陌生男子火热的气息瞬间在身边弥漫了开来,连馨宁只觉耳根yi阵发热,忙yi顿挣扎,好不容易强挣着起了身,才发现荣少谦又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他竟已经昏死了过去。

  “奶奶,奶奶,出大事了啊二二爷”

  正忙乱间云书冲了进来,却yi头撞见躺在地上的荣少谦和手足无措的连馨宁,也惊得愣在了那里。

  连馨宁听她这么yi说知道所谓的出大事了必定与荣少谦有关,下意识地断定不能让她们找着他,当即压着喉咙低喝:“莫张扬,快来帮忙抬他进去。”

  主仆二人好不容易把人高马大的荣二爷搬进里屋,左思右想也不知该藏在哪里,眼见外头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连馨宁也顾不得许多了,忙叫云书打开衣柜将他先塞进去再说。

  “就知道你们这起刁奴想躲懒会扯谎,什么我们奶奶已经睡下了,这不还亮着灯嘛要说外头这么大动静她还能睡得着,可不真是睡迷过去了”

  刚刚在床边坐定,便听着尖锐的嘲讽自门外传来,接着便是罗佩儿领着yi群人直往里冲,丝竹静静地走在她身后,抿着嘴尽管听她奚落横竖不驳回。

  连馨宁yi见是她不由头痛不已,这表小姐也不知是不是同她八字不合,怎么总要针对着她行事才高兴但见她这阵势,自然也不会是为了来跟她闹几句口角这么简单,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应付。

  “原来是表小姐,正要出去瞅瞅怎么了呢,这半夜三更的你们大伙儿不睡觉跑我屋里来倒是怎么说呢”

  “大少奶奶别恼,因奶奶如今有了身子不能劳动,所以太太派了表小姐帮着姨太太yi同理事,今儿个晚上发生了yi件怪事,偏姨太太身上不大好起不来,所以也只有偏劳表小姐了。”

  说话的正是荣太太的陪房严嬷嬷,她说的话自然就带着太太的意思,连馨宁也不得不给她这个面子,只得抚了抚额头叹道:“到底是什么事值得大半夜的这般闹腾,嬷嬷还是直说了吧。”

  “这话说给大少奶奶听都怕吓着您,头先二小姐起夜的时候竟在院子里撞到了yi个男人,她唬得嚷了起来,谁知那人胆子也真大,不但yi把推倒了二小姐,竟还背着个包袱往外跑,可见是个贼几个护院yi路追着他,起先跟丢了,后来又在前头的荷花池边上发现了他的踪迹,那厮也实在厉害,中了箭还能yi路飞跑,护院中有人眼见他窜进了大爷的院子,这才来回了太太和表小姐。”

  “哦我这里并没有见着什么男人,你们也瞧见了我同丝竹云书三个人住着,外头yi屋子的婆子媳妇看着,若当真有贼人闯进来,如何能躲过每yi个人的耳目只怕那人只是求财,得了便宜便跑了也说不定。”

  连馨宁听到这里不由眼角yi挑,却很快又恢复了温柔和顺的样子,只笑着轻松叙话,跟来的众人yi见大少奶奶这个样子当然是不曾见到那贼,要不就凭她yi个女人,还不早吓破了胆,哪里还能如此谈笑风生

  “既然大嫂无事那大家也都散了吧,别耽误了嫂子休息。”

  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连馨宁这才发现三小姐荣沐华竟也跟了来。

  “三妹妹也来了不是二妹妹遇着的贼么”

  “正是呢二姐姐吓得要死,喊得几条街都能听见了,我同她yi个院子住着,哪能还睡得着说来还不曾见过贼长什么样,不过跟来看看热闹罢了,没想到这群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竟捉不住yi个受了伤的人。”

  荣沐华掩嘴yi笑,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气得罗佩儿狠狠地剜了她yi眼。

  “若不是怕惊动了大少奶奶,yi群人蜂拥而上还怕捉不住他哼”

  连馨宁yi听她这话反倒有迁怒她的意思,原本打算快快打发她们走好看看荣少谦的伤势,可yi口气憋着上不来,加之这些日子也着实憋屈,忍不住便yi阵都发了出来,当即冷下脸来。

  “哦那我倒要问问是哪个护院看见贼人进了这个院子的,把他给我带进来。”

  跟着过来的二十几个护院全在外头站着,yi听里头的吩咐,有yi个三十来岁五大三粗的汉子忙小跑着上前,隔着帘子磕了个头。

  “奴才给各位奶奶小姐请安,是奴才看见的。”

  “很好,你是亲眼所见,千真万确么”

  那人被连馨宁问得yi怔,想是怕这大奶奶怪罪他们胡冲乱闯,忙yi口气应了,yi叠声说道:“那是当然,千真万确的事情,不敢欺瞒主子。”

  “好,很好,好yi个忠肝义胆的狗奴才”

  连馨宁yi路冷笑,话音刚落便随手yi捋,手边的鎏金香炉当即哐当yi声砸在了地上。

  众人皆被她的举止唬得yi愣,要知道这大少奶奶自从进了门,可是连冷脸也不曾叫人瞧过的,何曾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连罗佩儿也大吃了yi惊,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当即撇了撇嘴冷笑道:“大少奶奶这是在同谁生气呢若是嫌佩儿吵着你了,大可直接责罚佩儿,真有错处佩儿也不敢不领,何必同yi个奴才计较失了身份。”

  连馨宁只做听不出她话里有话的尖酸样,继续隔着帘子指着那早已吓得yi面发抖yi面磕头如捣算的汉子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骂你你若心有不服,那我问你,若你亲眼见那贼人进来,为何不赶着进来保护我们,而是紧赶着去回太太,回表小姐这yi来yi去这么大的宅子,你再好的脚力少说也要yi顿饭功夫,若那贼人有意为难,你们这yi群人劳师动众地赶来,难不成是给咱们主仆几个收尸来的”

  这“收尸”二字连馨宁说得极重,那汉子不过是个最低等的粗实仆役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平常连主子们的脸都是远远的瞧不真切呢,当即吓得不知所措,也就不管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求奶奶开恩,奴才原要带人进来的,都是小六子说的,表小姐吩咐过,不管什么事只要跟大爷院里有关系都要先回过她才能行事。求奶奶饶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第 33 章

  “哦大爷院里的事都要先通报表小姐表小姐你对大爷和馨宁真是没话说,馨宁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

  连馨宁含着笑别有深意地看了罗佩儿yi眼,她倾慕荣少楼之事早已阖府皆知,众人被连馨宁这么yi点也皆忍着笑看向罗佩儿小声议论起来,罗佩儿眼见yi声不吭就吃了个闷亏,却又丝毫没有给她驳回的余地,不由气得满脸通红,腾地yi声站起来冲出去掀开帘子兜头就给了那护院yi个巴掌。

  “不中用的东西,叫你跟主子顶嘴大少奶奶问话,有你分辩的地方么蠢东西,你们几个站着干嘛,还不给我撵出去,荣家用不着这种没用的狗奴才”

  yi群人声势浩大地赶来,又迅速偃旗息鼓而去,yi路上罗佩儿恨恨地边走边踢石子撒气,严嬷嬷忙拉住她怕她摔跤。

  “好小姐别气了,那yi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嫁过来第yi天就张牙舞爪敢在太太跟前儿撒野呢,整天装贤德冲好人,最是个难缠的,你这么个率直烂漫的人,确实难与她计较。”

  罗佩儿闻言立刻柳眉倒竖了起来,指着严嬷嬷的鼻子就是yi顿好骂。

  “不是你说那贼人哪里不去偏生往她屋里跑,搞不好偷窃是假苟合是真么又说大表哥身子虚,惠如跟着他这么些年才有了胎,也多半因此胎气弱才那么容易就掉了,她倒好,yi来就怀上了这话可不是你说的现在倒好,抓不着她的把柄反倒被她欺负到头上了亏你跟着太太这么些年,真是越老越回去了,出的什么馊主意”

  严嬷嬷被她劈头盖脸骂得yi张老脸憋得铁青,想发作时终究还是忍住了,少不得陪着笑送她回了荣太太的长房。近日罗夫人因时气所感身子不好,也怕传感了女儿,便将罗佩儿送到荣太太这边住着,因此头先有人去报家里来了贼,罗佩儿也得便跳出来料理了。

  打发走了碍眼的人,连馨宁便吩咐众人关上院门各自歇下,想想终究不放心,惠如和秋容也在同yi个院子里住着呢,万yi漏出去yi句半句的风声,只怕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即把云书叫到身边耳语了几句,云书抿着嘴会意地笑了起来。

  就在众人折腾了半宿赶紧着想补个回笼觉的时候,大少奶奶屋里传来了瓷器打破的脆响,接着便是慌乱的脚步声和听不真切的数落声,很快云书便嘟囔着最掀开门帘闪了出来,原来她失手打了茶盅子,大奶奶嫌她碍手碍脚叫她下去呢。

  有了云书在门口看着,连馨宁这才和丝竹二人合力将荣少谦从衣柜里半拖半扶地弄到了床上。

  丝竹小心翼翼地用剪子剪开他右臂上的衣服,所幸他不曾被箭矢射中,而是在臂上划过,留下了yi条长长的但不是很深的伤口。连馨宁幼时常遭连霓裳母女的糟践身上四处是伤,丝竹在处理起简单的外伤上还是有经验的,如今也只能草草包扎着,待明儿个想法子把人弄出去再好好请大夫看看了。

  连馨宁坐在yi边看着丝竹在荣少谦的身边忙碌,这才得闲自袖中取出yi枚墨绿色的玉佩,在淡淡烛光下泛着润泽柔和的光。

  此物她认得,是三小姐荣沐华经常佩戴的,看得出她极喜欢,可刚才却从荣少谦的袍子里掉了出来,因此她便对荣沐华上了心,果然她也跟着罗佩儿来了,平时她是最不喜欢凑热闹的,对荣清华这个姐姐也并不关心,若此时与她无关,只怕她再也不愿大半夜的跑出来“查案”吧。

  荣少谦虽时有玩世不恭,可总不至于顽劣到三更半夜跑去妹妹房间偷东西吓唬她们吧回想起荣沐华走时轻松得意的表情,还有奚落罗佩儿地干脆劲儿,显然她是不愿贼人被捉住,究竟是怎么yi回事

  正琢磨着丝竹那里已经拾掇停当,走到连馨宁身边面带忧色。

  “伤得确实不轻,只别发热才好,就怕借伤成毒呢。”

  连馨宁勾着头看了床上的人yi眼,平日见他都是活蹦乱跳精神奕奕的,只要被他瞧上yi眼,甚至会有yi种自己是待宰的猎物正对着猎户的错觉,可就这样yi个生龙活虎的人,如今却毫无生气地躺着,脸色也白得很。

  “但愿今晚能熬着吧,明儿yi早我就寻个话由把人都叫到厅里去,你和玉凤想法子送他回去,他这伤成这样太太那里瞒是瞒不住的,只别和咱们扯上关系便成。”

  “正是呢,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奶奶呢,这二爷还偏要来添乱。方才奶奶做什么要藏着他不叫她们发现呢若他真做了什么坏事儿,也是该罚的。奶奶就这么帮着瞒下来,不怕惹祸上身”

  连馨宁听了她的话微微yi怔,是啊,自己最是个怕惹事的,刚才却想也不想便给荣少谦打了掩护,这是怎么说呢

  罢了罢了,他是荣少楼的弟弟,yi向兄弟和睦感情极好,就是冲着少楼的面子,举手之劳帮帮他又如何

  丝竹见连馨宁不说话,以为她如今也后怕起来,忙又安慰她道:“其实也没什么,当初二爷冒着给太太责罚的危险送奶奶回来,可见对大爷的兄弟情义,如今奶奶救他yi救,也全是为了大爷。”

  连馨宁yi听这话奇了,忙细问缘由,这才知道那日从祠堂救她出来的,竟是荣少谦,这好几个月来时常见着,他竟从未对她提起,而玉凤那里时常拿出各种安神补胎的灵芝草药,她总说是太太赏的,可公中的东西都是她帮着云姨娘在清点,库里动用了什么,又是珍贵药材,如何会毫无记录

  想想玉凤与他的渊源,那些东西的来处不得而知,但他既不提,她也不过是乐得装糊涂罢了。

  “那今晚奶奶如何安置呢要不只好委屈奶奶去外头的床上和云书睡yi晚,我在这里看着二爷吧。”

  “不必,蒸腾成这样我也睡不着了,只怕也没yi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就这么凑合yi阵吧。”

  连馨宁说着又看了荣少谦yi眼,却发现他脸上开始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走到床前用手背试了yi下他的额头,果然滚烫。

  赶紧叫丝竹出去烧开水,又让云书翻箱倒柜地找找大爷平常用的药有没有退热的。yi时两个丫头都去了,连馨宁独自在床前守着,心里也着实七上八下。

  荣少谦的热度来得很凶,人似乎是难受极了,闭着眼睛摇晃着脑袋嘴里喃喃自语,却也听不出他在说什么,双臂时不时在空中乱舞,连馨宁怕他乱动把刚包好的伤口又弄裂了,忙伸手按住他,谁知却被他反手拉住不肯松开。

  “你是连府的亲戚你叫什么我以后怎么找你怎么找你”

  待连馨宁听清楚他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的几句话究竟是什么,不由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不是这不是当初在珍宝斋第yi次见面,他问过的话么

  “母亲,等大嫂嫁过来你抽空问问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亲戚住着可好孩儿就求你这么yi件事,那女子和别人不同,你定然是喜欢的。”

  话匣子yi开那人的梦呓越发多了起来,继续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颠三倒四说的偏生都是与她有关的事情,原来成婚前他当真去寻过自己,甚至求过荣太太,而她竟只当他是富家公子的口角,随意说说便罢。

  这里丝竹端着yi盆热水进来,放下后又忙着出去煎药,也不曾细听那呆子二爷正怎样拉着梦中人倾诉衷情呢,倒把连馨宁给逼得难为,夫君不在家,夜深人静地却听着小叔子说心事,这怎么着也不是yi个规矩的妇人该有的德行。

  拧了温热的帕子给他敷在额上,时不时换上yi水,那人身上的燥热得到了纾解,也便渐渐安份起来,在换了几次水之后又沉沉昏睡了过去。

  次日yi早连馨宁便借着昨晚的事把人都叫到了面前yi顿嘱咐,不过是说些要大家夜里小心门户之类的场面话,直到看着丝竹进来给了她yi个放心吧的眼神,她便知道人已经安全送走了,这才定了心,因夜里不曾睡好,午后的中觉便歇的长了些,醒来时太阳竟已快下山了,而更令她吃惊的是,荣沐华正默默坐在她房里。

  “三姑娘这是”

  “大嫂的再生之恩,沐华没齿难忘。”

  那荣沐华倒也干脆,yi见连馨宁醒了,也不等她说完,便走到她床前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反倒弄得连馨宁yi头雾水,忙起身将她搀起拉到床边yi同坐下。

  “好好的这是怎么说”

  “昨儿夜里的事多亏二哥和大嫂周旋,二哥如今还躺着,要不是嫂子瞒着,沐华只怕此刻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荣沐华说着便滴下泪来,连馨宁这才想起午饭前自己曾将那玉佩用袋子密密封了派人送去还给她,正想推脱,谁知荣沐华竟拉着她yi股脑地将事情前前后后和盘托出。

  原来她从小性子乖张孤僻,在家中除了同父同母的三哥,与谁都不亲厚,素来对连馨宁冷淡倒也真不是针对她,只是看不起连府为了巴结她家上赶着把女儿塞过来给个药罐子而已。

  昨夜在她院中被清华撞到的男子叫何诚,在荣家旗下的yi间银楼做个管事,他祖上几代都是荣府的家奴,而因他从小聪明机灵,便被荣老爷选中如了家里的生意,yi路从学徒做了出来,如今不过二十来岁,也已经能独当yi面,办事十分利落。

  至于他是怎么同荣沐华看对眼的,荣沐华yi个未出阁的姑娘自然不好意思细说,但昨夜确实不是什么私会寻欢的意思,而是那何诚家中老母病重却无钱医治,跟府里求过几次也赏了不少银子,可都填了无底洞般还是不见好,因此何诚也实在无脸再开口,而此时被荣沐华知道了,有意助他又怕他面上挂不住,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约他夜里进来,当面把些体己塞给他,他也就无法拒绝了。

  谁知何诚临走却被荣清华撞到,他yi时心急推了她yi把,yi路朝外面逃,正好遇上了外出回来的荣少谦。荣少谦yi来怜惜他是个人才,二来虽与三妹感情不深但到底是自家妹子,怎能眼看她名节不保当即拉着他躲了起来,随后自己跑出去引开来人,便有了接下来连馨宁知道的yi幕。

  那玉佩原是荣沐华给何诚拿去典当的,许是拉扯时落在了荣少谦的身上,好在连馨宁机敏收了起来,否则若给有心人见着,只怕又是yi场风波。

  第 34 章

  话既说开了荣沐华反倒坦然,连馨宁看在眼里不由心生佩服。若说yi个闺中女子对男人倾慕且私下定情,是件为人不耻的事情,可这三小姐却丝毫不以为意,不仅大方承认心有所属,还yi心为那人筹谋,至情至性实在难得。

  再说哪个少女不怀春两情相悦的事情,只要不碍着别人,不错了大理儿,又何必去为难人家

  荣沐华坐了yi会儿便回去了,临走时约连馨宁晚上yi同去长房请安,连馨宁笑着应了,又命丝竹拿了个纸袋子出来,里头装的是几张银票。

  不待荣沐华出言拒绝,她先说了起来:“姑娘若不想昨儿的事重演带累自己和你姨娘,就好生把这个收了,日后某人出息了,再还我也是yi样,你二哥有心为你遮掩,你也不能辜负了他yi番好意。”

  荣沐华闻言,略沉吟了片刻,便还是收了,走时思忖再三还是停下步子在连馨宁耳边说道:“嫂子要小心清华。”

  连馨宁听得云里雾里yi时也没想起细问,因掌灯时分荣少楼还不曾回来,她便自己先吃了饭带着丝竹和玉凤去长房请安,留下云书在家里,备着荣少楼回来无人伺候。

  到了长房才刚要进去,却见铃兰躲在东边yi间耳房门前朝着她们招手,玉凤跑过去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连府的三太太来了,正在里头和太太叙话呢,看着样子也不像是寻常人家走亲戚,yi来天都黑了,二来她竟还带了不少东西,光是礼单就厚厚yi本。

  连馨宁听玉凤在她耳边说完,低着头寻思了yi回道:“想是宫里来消息了,该来的总要来,进去看看吧。”

  果然才掀开门帘子,就听见里头熟悉的声音,正在抽抽搭搭地自怨自艾。

  “太太您是皇亲贵族的出身,这身子里头淌的血都比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尊贵些,荣妃娘娘从小跟着您,那就是天生当贵妃的命啊,咱们家霓裳有什么,从小胡打海摔惯了没半点稳重的样子,到了宫里头丢人现眼倒是小事,我这心里头日夜悬心的就是她闯祸得罪了人哪”

  “我看未必,就看三太太的玲珑劲儿,令爱想必也是个名门淑女的样子,入宫是件好事,哪里就愁到这个份上了”

  荣太太虽然被三姨娘奉承得十分得意,但她yi向眼界极高,连家本就是毫无功名爵禄的商贾人家,虽极富有,但到底还是平民,更何况这三姨娘不过是个偏房,都是她会做人才给她留个脸儿称呼她yi声三太太罢了。

  “馨宁给太太请安,姨娘也来了,姨娘近来可好”

  连馨宁站着等她们yi来yi回地说完,这才放重了步子进去,落落大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