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连忙头一转,向金烨问道:“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金杀手吧?”
原来他们是来找金烨的碴,见他迟迟不否认,花飞云按捺不住的为他辩护,因为以金烨的性子,肯定被误认了也不会否认。“他是姓金没错,但他不是什么金杀手。”
“小花,这些人是冲著我来的,你别管。”金烨怕他们会对花飞云不利。
果然是他寻觅已久的人,不枉他的一番苦心,马邑已经预见他被众星拱月的盛景,情不自禁地露出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态。“那就没错了,我老子马弘曾血洗金家庄,谁知有条漏网之鱼,十多年后竟来报当年灭门之仇。我要为我老子报仇,姓金的,你纳命来!”
“少来,我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会想替老爹报仇?鬼才相信。”花飞云可不信他懂何谓父子情深。
“你说的没错!那老头是死是活干我屁事,我气他抢了金家庄,分得一百万两的银子,竟然三年之内就花光,半个子儿也没留给我;即使如此,他还是我老子,我得为他报仇雪恨。”
好可笑,先是数落老爹几句,再义正辞严的说要复仇,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不是要为你老子报仇,而是想杀了我,好闯出自己的名号。”金烨嗤之以鼻的笑道,没想到连做儿子的也不学好。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的命我马邑是要定了。”马昌朝一伙人使了个眼色。
一行人会意,抄起了家伙,朝金烨杀过去。
“等等,想要他的命得先过我这一关。”花飞云挺身而出,她正好技痒,这些鼠辈,她来解决就绰绰有余了。
“小花,你别……”他不想让花飞云身陷危险之中,奈何她已经挥动起手上的铁链。
“放心,交给我。”花飞云信心满满。
他又不是担心这个!他将小花留在身边是要保护她,怎么现在反过来了呢?
然,现在谁都劝不了花飞云。
金烨不敢贸然行动,因为那是铁链可不是鞭子,若不幸被打中,受伤的程度绝对是被鞭子打伤的十倍。当然他有自信能躲得过,怕的是一个不小心要帮她,反让她分心而误伤了自己;况且看她平常使铁链也非常的得心应手,那些蝼蚁之辈,她应该应付得了,所以他只好先暂时待在一旁,再伺机而动。
“太好了,我正好可以活动一下筋骨。”要开打了,花飞云兴奋得跃跃欲试。
“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免得说我们兄弟不给你机会。”
敢跟花飞云呛声,马邑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怕。
花飞云高举铁链,开始画圆弧,铁链快速的旋转,不一会儿已呈垂直的大伞状,而且速度快得令人眼花撩乱。
“不怕死的就过来。”花飞云笑著,摆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群人没见过这等招式,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若是被那铁链打到,肯定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不过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是不可能打伤他们的。一群人仍天真的想著。
他们一步步逼近花飞云,认为花飞云是在耍杂技,伤不了他们半分。
“看招!”一群人大喝,其中有些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壮胆。
花飞云的纤影在瞬间飘移,快得令人眼花,要说她厉害不如说是她轻功扎实,加上有一条坚硬程度胜过任何利器的铁链,任何人想以刀相抗,必是粉碎无疑。
手中的利器被打得七零八落,一群人看得傻眼,连武器都没了还拿什么跟人打?
“你给我走著瞧,下次我马邑会要你好看!”马邑狼狈地指著花飞云,颇有气势的恐吓完,仓皇的率众逃离。
花飞云本就无意伤人,吓吓他们就够了。“什么嘛!一群只会叫的落水狗,害我还很期待,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小花,以后遇上这种情况,交给我就好了。”看见花飞云挥使铁链的功力越来越俐落,金烨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明明他有能力击退那帮恶徒,却要靠她来保护,大男人心态不由得作祟。
“为什么?我好心帮你耶!”花飞云不满他的口气,著实令人气恼。
“不需要!”
“为什么?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
“不是这个问题,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今天能胜只是侥幸,也没什么好引以为豪的。”
“我没有引以为豪。”她本来就技胜一筹,只不过稍稍得意了点。
“反正你别插手。”刀剑无限,若她每次遇上麻烦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对她未必是件好事。
讨厌,这个不准,那个也不准!
明明就是她打赢了,没称赞她就算了,他还摆了张臭脸。
不帮就不帮,以后就算他求她,她也不会出手了。
“到了没?”已经走了好几天,害花飞云都没了那份期待的心情。
“快到了。”金烨知道她不耐烦,笑著安抚她,眼里净是宠溺。
沿著小路转个弯,一间房舍豁然出现在眼前,比起她和师父住的破茅屋是好得太多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有点像千金小姐;她一见到金烨,先是吃惊,然后不顾形象的提步跑来,高兴得又叫又跳。
“大师兄,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面对凌芸姜缠上来的手臂,金烨不著痕迹的避开,即便曾是相处多年,他仍是不习惯她的碰触。“师父呢?”
“爹云游四海去了,大概再过半年才会回来。”凌芸姜瞥见大师兄带回来的女人,脸色一变。“她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写了封信给洛奎,说师父病重吗?为何师父还能远游?”金烨质问著。
“呃……这个……”凌芸姜支吾其词。因为她心仪的大师兄一直不肯回来,她才会同意二师兄的点子,假装爹生了重病,如此一来大师兄一定会赶回来。
如今大师兄果真回来了,她却没有勇气说出实情。
“大师兄,好久不见!”
这时,从敞开的大门里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嘻皮笑脸的,稚气未脱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活顺遂、没啥烦恼的人。
金烨隐约觉得事有蹊跷,若师父真的病重,他们怎么没有一丝哀伤的样子。
“师弟,师父呢?”金烨双眼微眯,透出的寒光令人窒息。
“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去云游了吗?”任洛奎乾笑著,和严肃的师父比起来,大师兄生起气来反而比师父更可怕。
“你们竟敢拿师父的生死开玩笑!”他终于知道是他们搞的鬼,他们竟联手骗他回来。
任洛奎讨好的说:“大师兄,你别气嘛!这都要怪你下了山之后,三年来音讯全无,师弟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真的是音讯全无吗?有人似乎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不时派人跟踪我。”
“这是师弟我对师兄的关怀之情,还有师妹也很担心你,你就念在我们是出自一片好意的份上,原谅我们吧。”他知道最好别继续在这话题上打转,随即转移话题。“哎呀,这个清秀的姑娘是谁?大师兄把她带回来的意思是……”他的语气挺暧昧的。
他早得知大师兄带著一名姑娘在身边的消息,没想到是真的!
“是啊,大师兄,她是谁?”凌芸姜也是迫切的想知道,双手摇晃著金烨的手臂问道。
金烨将花飞云揽了过来,举止好不亲密。“她是我的小花。”
“谁是你的啊!”花飞云气得鼓起小脸。金烨那个像水做一样的师妹,动不动就碰他,让她看了就觉得吃味。
一直以来她独占著金烨,金烨对她来说可是所有物,还是她的专属枕头,他的师妹竟然敢觊觎,她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要被抢了一样。
“大师兄,这么凶的女人不适合跟你在一起。”凌芸姜满脸的妒意,大师兄从来没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过自己,自己长得也不输那女人,她凭什么值得大师兄对她好。
如果大师兄是把她当成小花的代替品,那是不是代表她还有机会?
“大师兄,我知道小花的死你很难过,可是硬要她当小花是不是太牵强了?”任洛奎实在很难了解大师兄的喜好。
“不会,小花和我相处得很好。”
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那她的铁链是怎么回事?大师兄,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花飞云手腕上的铁链约莫六、七尺长,一般正常人是不会把这种东西戴在自己的手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师兄不顾人家的意愿,硬要人家当他死去的小花。不过说实在的,比起过世的小花,他还是比较喜欢眼前和他们是同类的小花。
“没错,就是他的杰作。”花飞云回答他的问题,脸上写著抱怨。
任洛奎一脸惊奇的怪叫:“不会吧,大师兄,她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又不是猴子,你怎么可以用铁链把人家拴住呢?”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还是不免感到惊讶。
“等等,你说什么猴子?”花飞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她可不笨,忽然眼前闪过许多金烨做的奇怪举止,终于弄懂一件事。“该不会小花是只猴子吧?”
“没错。”任洛奎用力的点点头。
怪不得他用铁链绑住她的行动,面对她的大吵大闹又很有耐心的安抚她、哄她,要她乖乖的,他也曾说过会照顾她,说她的脾气、动作都像小花,她一直以为是他喜欢的人死掉了,他才会万分悲痛的想找人代替;她好心的体谅他的悲恸,才不跟他计较他在她手腕上戴铁链的事,没想到,从头到尾她被当成一只猴子对待。
难怪他总是神经兮兮的怕她发生意外,就是怕小花的事重演。
最令她气愤的是,她明明是人,哪一点像只猴子啦?
“臭金烨,我哪里像猴子了,你眼睛瞎了是不是?”花飞云怒气涛天的槌打他,连脚也一并用上。
“动作像、神态像,连脾气都像。”金烨语气平淡,但仍感受得到他口气里的宠溺。
又是同样的话。“可恶,你还说!”旧事重提,花飞云反而比上次更气,因为那时她根本还不知道他指的是只猴子。
“小花姑娘!”任洛奎只不过是想为金烨解围,没料到他的称呼又引来花飞云的怒目相向。
“嗯……”听见又有人喊她小花,花飞云不客气的瞪过去,嘴里还发出威胁的警告声音。
“呃……花……姑娘。”
这还差不多!“干嘛?!”
“其实你也不能怪我大师兄,小花是我大师兄在山里捡到的,那时小花很凶悍,可是对大师兄偏偏特别好,时常和大师兄形影不离。有一次小花顽皮,跑离大师兄的身边要到对街上,没想到却被疾驶而来的马车给……”说到这儿,任洛奎适时的面露哀戚。“大师兄一直很自责,常常后悔为何没能把小花看牢一点。看在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大师兄吧。”
哎呀,不好!任洛奎毫无顾忌的说了一大堆,才想起一旁的大师兄一向不喜欢别人透露他的心事,他这会儿完全说出来,大师兄肯定会生气的。
任洛奎战战兢兢的偷瞄了大师兄一眼,果然……
“多嘴!”想起那骇人的一幕,金烨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然逝者已矣,眼前有了他更在乎的人,花飞云的出现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应该要好好把握。
“好吧,那我就暂时原谅他喽!”如此说来金烨真的是满可怜的,花飞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暂时?”任洛奎不解,原谅就原谅,还有什么暂时?
“当然。”花飞云举起手证明她只能暂时原谅他的理由。“他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这铁链戴在我手上,在我气还没消之前,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这就不是他的问题了,任洛奎给了大师兄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金烨也回了他一个“不关你的事”的眼神。
第五章
许久不见的师兄妹一聊就忘了时间,天色逐渐昏暗,凌芸姜去厨房张罗晚膳,其他人便在饭桌前等她做好饭食。
“大师兄,你会留下来吧?反正你的仇也报了,不是吗?”任洛奎问著。
大师兄离去三年,而他追查大师兄的下落也有两年,幸好他家财万贯,否则怎么请得起那些武功高强的人!
如果是以往的金烨,他一定会掉头就走,但他遇上了花飞云,明白以前的他所忽略掉的东西,师弟的心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从小就不习惯温暖亲情的他,本来就很难接受别人对他的关怀,再加上灭门血案让他更难敞开心胸接受别人的善意;虽然小花的出现温暖了他的心,他也开始能渐渐与人自然相处,然而好景不常,小花的死又令他再度封闭起自己,直到遇上花飞云,他才又有了改变,至少不是那么令人难以亲近。
任洛奎见金烨沉默不语,心想这是不是代表他同意了?“太好了,大师兄,不如咱们一起住到师父回来吧?”
“你拿师父的生死开玩笑,这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任洛奎原本开心的表情蓦地僵住,怎么大师兄还记恨著?“哎哟,大师兄,别计较那么多了,师弟我也是想你啊!”
这么噁心的话,任洛奎敢说,金烨还不敢听呢!
“对了,还没请教花姑娘的芳名?”话锋一转,任洛奎把注意力转向花飞云,大师兄的话他已经了解,不禁对能把大师兄这块百年寒冰融化的花飞云感到兴趣。
“我姓花啊!”
“那你的全名?”
花飞云歪著头想了一下,才道:“花『奔』云。”
自己的名字还要想那么久?“花奔云?是你的本名?”任洛奎狐疑的问。
“也……不是啦!是我自己取的,奔云听起比较有气势。”果然不是说谎的料。“我叫花飞云。”
在他们谈话的同时,凌芸姜已经煮好一桌丰盛的菜肴,每个人面前都盛了一碗白饭,只有花飞云面前是一个空碗。
“师妹,为何不给花姑娘盛饭?”任洛奎知道她是嫉妒大师兄对花飞云比较特别,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明显的刁难。
唉!姑娘家总是这么小心眼。
“这种小事她可以自己做。”凌芸姜自顾自的用膳,根本不把花飞云当客人看,更何况她才不想为情敌盛饭。
“至少也要给双筷子吧?”任洛奎没想到女人家吃起醋来还真是不能小觑,幸好他不打算娶妻,至少十年内不打算。
“以前小花也不用筷子啊。”凌芸姜端起自己的碗,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花飞云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也不生气,她狡脍的一笑,既然凌芸姜要把她当成小花,那她就真的当小花好了。
“烨,没关系,你喂我就好了,啊——”说完,她还真的张开嘴等金烨喂食。
“好。”见花飞云稚气的举动,金烨泛起宠溺的微笑。
花飞云嚼著金烨喂的饭食,得意的看向凌芸姜,颇有炫耀的意味。
凌芸姜想跟她抢?金烨可是属于她的,他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的,凌芸姜想动金烨的脑筋,还得问她可不可以。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凌芸姜看金烨的眼神,也许是捍卫所有物的本能,就像是小孩子有了心爱的玩具,舍不得分给别人一样。;一有危机意识,花飞云就表现出现强烈的占有欲,不想让凌芸姜分一杯羹。
凌芸姜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让花飞云占了便宜,看著眼前这幅碍眼的画面,她完全食不下咽,心里又气又恼,索性也不吃了,碗筷一放,起身回房内。
“烨,你师妹吃得好少喔,难怪瘦巴巴的。”花飞云看她扒不到两口饭就不吃了,还没意识到是自己惹的祸。
“师妹的胃口本来就小……”
这两个人完全无视任洛奎的存在,你一口我一口的亲密喂食著。任洛奎不禁暗骂大师兄真是迟钝,伤了师妹的心。
但这又能怪谁呢?大师兄的性子师妹也不是现在才知道,是她自已看不开。
想来现在能引起大师兄关注的,就是眼前大师兄认定的小花了。
弯刀般的下弦月,因为乌云的飘过,让原本皎洁的月光变得暗淡,如同凌芸姜的心情。
“师妹,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任洛奎见凌芸姜独自坐在门口,也跟著坐在她身边。“在生闷气啊?”
“可恶的小花,死了还阴魂不散。”凌芸姜忿忿的说著。
“不会吧?难不成你看得见小花?”他可没听说过师妹有阴阳眼。
“以前我一靠近大师兄,小花总是用戒备的眼神瞪著我,如今它死了不甘心,附身在那女人的身上,好让大师兄以为见到了小花,然后再把大师兄迷得神魂颠倒。”凌芸姜天马行空的猜测著。
“师妹,你是不是气疯了,怎么胡言乱语了?”
“我才不是胡说,你不也瞧见了吗?一向不喜女色的大师兄,竟然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还对她呵护有加,不是中邪了是什么?”
任洛奎不置可否的一笑,点破她。“我看是你嫉妒吧?嫉妒大师兄对花姑娘特别。”
“是又怎样?!难不成我还会输给她?”
“放弃吧!以前你没能让大师兄喜欢上你,现在当然也不可能。”
“谁说不可能?我一定会让大师兄喜欢上我的。”大师兄又不是铁石心肠,只要她多努力一点,大师兄一定会知道她的好。
“不然你也学小花的举动来引起大师兄的注意好了。”任洛奎光想就觉得那一定会很好笑。
“我才不要,打死我都不可能做出那些粗鲁的举动。”凌芸姜猛摇头。
“那你只好眼睁睁看大师兄被抢走了。”任洛奎无所谓的说,反正他也从不认为她有希望。
“我不要,我要去关心大师兄,让大师兄知道我的好。”说著,凌芸姜倏地站起身,往屋内跑去。
唉!她怎么还是不开窍?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如果这样有用,八百年前大师兄就会喜欢上她了,何必等到现在?任洛奎不乐观的想。
只是师妹还怀有一点希望,怎么阻止她都没用的。
“烨,我要跟你一起睡。”花飞云虽然这么问,不过人已经爬上床了。
金烨很自动的让出一半的空位给她。
而这时来关切的凌芸姜见到这一幕,赶忙上前阻止。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跟我大师兄同床。”没想到花飞云这么不要脸,竟敢爬上大师兄的床。
“为什么不行?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过夜的啊!”面对凌芸姜的阻止,花飞云觉得没道理。
没想到花飞云这一番理所当然的话,又惹得凌芸姜惊讶的怪叫:“你说什么?这么不知羞耻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虽然花飞云不懂得她话里的意思,但她明白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花飞云可不会默默受气,她正想反驳,没想到金烨却快她一步。
“师妹,你不可以口出恶言,侮辱我的小花。”
没想到金烨这么护著她,花飞云觉得好窝心,但继而一想,他关心的是他死掉的小花,又不是她,她的心又瞬间沉了下来。
“师兄——”大师兄居然凶她!凌芸姜眼眶一红,觉得委屈极了。“你们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会遭来闲言闲语的。”
“我不在乎这些。”金烨一向独来独往惯了,怎么可能会在乎世俗的眼光?
“大师兄不在乎,可是我在意啊!”
“这是我自个儿的事,不劳师妹费心。”
“大师兄,你……”一番情意被毫不留情的拒绝,凌芸姜觉得无地自容,伤心难过的捂著唇离开了。
“小花,师妹已经走了,快睡吧!”见师妹已走,金烨伸手要碰花飞云,没想到却被她拨开。
“别摸我,我不是你的小花。”
金烨伸回被她拍掉的大掌,不明白她的火气从何而来?
看她嘟著嘴,大概又在使性子了吧?
“是不是师妹惹你生气了?乖乖,别气了!”
金烨的安慰更令花飞云火大。“还会有谁能惹我生气,不就是你吗?”花飞云气呼呼的指著他。
“我?哪里?”
“还问我哪里,你开口闭口都是小花,我又不是小花,还是你根本就当我是一只猴儿?”
“我从没当你是一只猴儿。”没错,一开始她是令他想起好伙伴小花,但他一直很清楚的知道她是一个人,一个和他不同性别的姑娘。
只是小花被马车撞死的阴影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不想让憾事再度发生他才会在她手上戴上铁链,可以随时确保她的安全。
“好,既然你不当我是猴儿,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叫我小花。”
“不叫小花要叫什么?”
“叫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叫小花。”以前她以为小花是他很好的朋友或亲人之类的重要人物,体谅到他内心的悲痛,才默许他这么叫她;现在她已经知道小花根本不是人,她就不准金烨再叫她小花。
“可是我觉得小花这名字不错。”
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觉得不错吧?
“你若是再叫我小花,我就不理你了。”花飞云一气之下说重话。
一听到她说不理他,金烨这下可急了。“好好,我改我改。你看我叫你飞云如何?”
“这还差不多。”
见她露出笑容,金烨才松了一口气。“那可以睡了吗?”
“当然,我很困呢。”心情转好的花飞云撒娇似的窝进他怀里。
金烨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拿她没辙了,习惯性的亲了她脸颊一下,带著笑意入睡。
翌日清晨,凌芸姜煮了一桌丰盛的早膳。
以往大师兄总是在天还未亮之际出去练武,然后在她煮好早膳前回来,然而今儿个桌前却只见到任洛奎的身影。
“大师兄呢?”
“不知道。”任洛奎彷佛没睡醒,意兴阑珊的说著,不过一闻到香味,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任洛奎立刻起身冲到门外,见到的是花飞云和大师兄蹲在前院烤鸡。
花飞云因为起了个大早,无聊的和金烨抓了只野鸡来烤。
“哇,好香!”任洛奎见到黄澄澄的烤鸡,垂涎的说著。
“快好了。”花飞云要他稍安勿躁。
没多久,就见金烨将烤好的鸡从火堆处移开,待凉了些后便先撕下一只鸡腿给花飞云;至于任洛奎嘛……当然是要吃就自己动手。
任洛奎不在乎烫手,乱没形象的猛吃著,吃这种野味就得大口大口的吃。
好吃!什么贵妃醉鸡、麻油鸡,都比不上这原汁原味的烤鸡。
“真是吃没吃相。”凌芸姜煮了一桌丰盛的早膳,没想到他们却甘愿蹲在外面吃烤鸡。
“有什么关系?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师妹,你也真奇怪,明明世代习武,却不懂武功,偏偏要学做千金小姐。”任洛奎一边吃,一边分神说著话。
花飞云见凌芸姜的脸臭臭的,以为她是没分到鸡肉所以在生气,于是向金烨要了另一只鸡腿,兴匆匆的跑到凌芸姜面前。“喏,给你!”
一大早就要她吃这种油腻腻的东西!“走开,噁心死了!”
凌芸姜怕花飞云会把还滴著油汁的鸡腿给她,吓得挥开花飞云手上的鸡腿,气呼呼的转身进屋。
“真是浪费!”花飞云可惜的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鸡腿,“不过洗一洗还是可以吃。”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跑回金烨身边。“烨,你把它烤一烤吃了。”
“应该是你吃吧,你不是猴儿吗?”任洛奎取笑她。
“欠揍!”花飞云抡起拳头准备给他好看。
任洛奎被追得四处逃窜,蓦地跑到金烨的身边,抢走他手中剩余的残鸡,准备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大快朵颐一番。
凌芸姜躲在门边,妒火中烧的看著他们嬉闹。
以往他们师兄妹在一起时,日子还不是这样子过,相处也很融洽。
为什么这次大师兄回来就不一样了?总觉得自己跟他们好像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而原因一定就出在花飞云身上,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凌芸姜一直苦无和大师兄独处的机会,然而花飞云终究是人,想解手的就得上茅厕,由于花飞云的强烈要求,金烨才没亦步亦趋的跟著她。
这会儿,凌芸姜高兴终于远到和大师兄单独说话的机会。
“大师兄,”
“有事吗?”没想到她会出现,金烨有些意外。
“没事就不能同大师兄闲话家常吗?”
金烨心里只记挂著要等上完茅厕回来的花飞云,对于和师妹的谈话显得兴趣缺缺。“可以是可以,有什么话你快说吧。”
瞧他那口气,简直比普通朋友还冷淡。她只想要他施舍多一点温柔给她,为何他都不肯给?
虽然金烨的冷漠令她非常的伤心,但她还是强打著精神说:“大师兄,我听二师兄说你大仇已报,你应该会留在这里吧?”
“不,我打算过几天就走。”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师父,既然师父不在,那他也不想久留。
“为什么急著走?大师兄才刚回来,为什么不待个一年半载再走?”凌芸姜实在很难用平静的语气问。
大师兄一别三年音讯全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巴不得赶快离开,难道他真的避她如蛇蝎吗?
“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小花会无聊。”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花飞云总是会吵著要换个地方。
想起她那变化多端的俏模样,金烨刚毅的脸庞软化了下来,露出如初阳般和煦的微笑。
而这是凌芸姜怎么求也求不来的笑容,他竟然轻易的就为了花飞云而绽放,凌芸姜看得好生嫉妒。
“大师兄,你醒醒吧!你心目中的小花早就已经死了,她是人,你是不可能一辈子把她绑在身边的。”
“我没有绑她,她可以自由活动。”
所谓的自由活动,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据我所知,大师兄是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把她给绑来的吧?那她是真心要留在大师兄身边的吗?如果是真心的,大师兄又为何要在她手腕上戴铁链,控制住她的行动,也许她根本就不想留在大师兄身边……”
“师妹!”金烨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吼,有些吓到了凌芸姜。
没办法,牵扯到了花飞云,他本来就很容易失去理智,况且她还提到花飞云想从他的身边逃离……这也是他所担心的,因为花飞云好像真的有这种念头,他有这种感觉。
“如果你想跟我讨论小花的事,那就请你离开吧,我和小花的事我会处理,用不著师妹费心。”
“大师兄,花飞云有什么好的,难道我就比不上她吗?”凌芸姜气疯了,不顾一切的说出自己的心意。
她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难道大师兄还不明白吗?或许他是在跟她装傻?
的确,凌芸姜泛红的眼眶很难让人忽略,金烨何尝不了解她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感;若没遇上花飞云,为了报答师父的恩情,也许他会接受没有爱的情感,就算只有单方面的付出。
但现在情况不同,他有了想照顾的人,更何况他还承诺师伯要照顾花飞云一辈子。“既然给不起,就不能要。”
她抛弃了矜持,居然得到这样的回答。“难道十多年的相处,仍不能让你喜欢我一点吗?”
“师妹,再长的时间对你我只有兄妹的情谊,再多恐怕我也给不起,你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大师兄,你好狠,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肯给。”仍怀抱著一颗希望的心,被他的无情绝语给打碎了。
“与其让你空守著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期望,不如让你去寻找属于你真正的幸福。”也许曾经迷惘,不过现在的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我已经有想保护一辈子的人。”
“大师兄,你……”她好怨恨,为何能令大师兄心动的对象不是她?教她如何能甘心!
就算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大师兄也不会喜欢她,那她又何苦自取其辱,她就不信她凌芸姜会没有人要,只是已经深藏多年的情感,又是如何说割舍就能割舍得掉?
“大师兄……”
蓦地,凌芸姜紧紧抱住金烨,螓首就这么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她怎么突然变大胆了?
金烨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敢贸然的推开她。“师妹,你……”
“大师兄,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又狠心的拒绝我的告白,你就不能让我抱一下下吗?”
留著这点回忆,这样她至少不会留下遗憾吧;如果连这一点小事他都拒绝的话,似乎太不近人情。金烨这么一想,便没将凌芸姜推离自己的怀抱。
他却没想到难得一次的心软,将为他带来一场未知的风暴。
“烨……”花飞云去了一趟茅厕,顺便带了一些水果要给金烨吃,然而眼前这一幕却让她怀中的水果掉满地。
这场面太教她震撼了。
他们俩干嘛黏在一块儿?她一直理所当然的把金烨的胸膛视为所有物,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人占领了。
蓦地,她的脑海里闪过金烨答应过师父的话,他答应师父会照顾她一辈子,还有他说不介意她嫁给他,那他现在这么做又算什么?
骗子、骗子……金烨是个大骗子!
第六章
花飞云从没像现在这样这么气一个人。
气到令她快失去理智,头脑无法思考,她的愤恨之火不断的燃烧著,下意识要做的就是将他们分开。
“金烨,你好样的!”怒不可遏的花飞云,气得用尽全力甩出手腕上的铁链,目的就是想破坏这令她刺眼的一幕。
金烨早就察觉到花飞云的靠近,只是碍于凌芸姜的一番话,他才没拒绝她的举动,只是他不知道会惹恼了花飞云,但她也不必反应过度得挥铁链过来吧?
幸好他反应极快,抓住她挥来的铁链,否则娇弱的师妹怎堪受她这一击?
“放开!”花飞云喝道。
他们不但没有分开,金烨反而还护著凌芸姜,花飞云简直快被气炸了!
虽然她平常很讨厌金烨把她当三岁小孩一样来照顾,但她也不允许他这样对待别人;最可恨的是,金烨还紧扯著铁链不放,似乎想跟她对抗的模样。
怎么?难道他就这么宝贝他的师妹,不忍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说话不算话的臭金烨!“叫你放开听到了没?”
金烨依言放了手,没想到另一头还在使力的花飞云,被反弹回来的铁链打到细嫩的手臂。
花飞云吃痛地用另一手按住痛处,以减轻疼痛感。
无情的金烨,还说会保护照顾她,现在却是伤她最深的人。
她干嘛那么不争气?干嘛管金烨对谁好?那都不干她的事!
正好,金烨也不用时时把自己看顾得这么紧,她自由了。
“金烨,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也许还是很在意,花飞云气呼呼的吼完,转身飞奔离去。
金烨被花飞云的话震慑住,他满脑子重复的响著——讨厌你、不理你……
“大师兄,非常抱歉,我好像害到你了。”凌芸姜不明白金烨怎么傻愣著不动,该不会是被吓得不知所措了吧?
“大师兄!”她更大声的唤他。
“嘎?飞云……”金烨似乎还没回神。
真是的,见大师兄这般失魂落魄、一副被抛弃的模样,凌芸姜没有因为他们闹不合而窃喜,反倒于心不忍了起来。︶—
“大师兄,你还不快去追她!”
“飞云……”六神无主的金烨,一听到凌芸姜的建议,彷佛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方向,急急忙忙的寻花飞云去了。
望著金烨离去的背影,凌芸姜心里泛酸,花飞云果然是大师兄最在乎的人。
算了,不曾拥有,就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是会有一点点的遗憾,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花飞云非常的生气,而她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找东西出气。
眼前就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站在她面前,见他们一个个无力还手,被她挥出的铁链打得一个个直挺挺的倒下,花飞云就有一股说不出的快意。
虽然她的手酸了、累了,但她一双眼可是炯炯有神得很,她直盯著被她铁链砍断的树干,只差没迸出火来,把一切看不顺眼的东西烧个精光。
“好功夫!”
这时,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在花飞云稍作喘气之时称赞道。
花飞云没注意到有人,不是来者的功夫高,就是她太气金烨,才没注意到。
男子看来应该有五十了吧?虽然他看起来不老,但他沉稳老练的样子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
“你是谁?”花飞云心情不好,当然问话的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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