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揉抚着肚腹,来安慰里面焦躁不安的宝贝。
虚弱地被莫忧圈在怀中在榻上躺好,他突然觉得下身阵温热,缠绵粘稠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汩汩流出,腹中的钝痛又次浪接浪坠坠地袭来,引得他忍不住紧紧咬住了下唇。
“像是羊水破了。”
他将脸深深埋在莫忧的肩窝轻描淡写地说着,极力克制着急促不稳的呼吸,但紧紧揪住身下被褥的双手却点也不轻松,十根手指弯成钩状恨不得抠入锦被中,指甲全部因为用力而泛起了青白的颜色。
莫忧听他这么说忙搂住他的腰稳住他就要往下倒去的身形,面探身下去掀开他的衣袍,不看还好,这看差点吓得他三魂飞了七魄
就着床头有些昏暗的灯光,只见那人白色的亵裤已经片暗红,且仍有鲜血不断流出。
“柳明源”
莫忧再没有常识也知道这样产前的大出血绝对是不正常的,忍不住慌了心神,搂着风萧然扬声大喊起来,正随着阿林进来的柳明源也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忙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幕也立刻白了脸。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也不是第次了。”
风萧然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样,他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肚腹中的剧痛上,不满地嘟嚷了莫忧几句,又是阵疼痛骤起,他不由轻颤着挺身闷哼了声,终是无力地倒了回去。
“这这如何是好”
莫忧搂着他软软的身子阵揪心,机械地为他揉抚着肚腹,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柳明源。
“你让开,让我把把脉。”
柳明源看着风萧然的气色明显不对,时顾不上什么礼数了。
莫忧试着松开那人的腰,他便立刻无力地朝下瘫软下去,双目紧紧闭着,每下睫毛的微颤都让他感觉到那样的触目惊心,。他什么也没说便除了靴子爬上了床,从里面抱住那人,挽起他的袖子露出截白润却清瘦的手臂,由柳明源为他诊脉。
“怎么样,孩子是不是要下来了我觉得觉得坠得厉害。”
风萧然见他久久不言语,忍不住抚着肚子支撑着起身,似乎想从柳明源言不发的脸上看出个究竟来。
“陛下莫急,小皇子是个慢性子,只怕还没那么快,臣先去给您熬点催产的邀过来。这药分量极难把握,臣的眼力不好,怕看错了秤星子,还请皇后帮忙。”
柳明源小心翼翼地说着,余光别有深意地瞥了眼莫忧。
莫忧即可会意,忙接口说道:“行,你快去,我随后就来。”
以眼神示意阿林过来伺候,莫忧轻轻拍了拍风萧然因忍痛而涨得潮红的脸颊,勉强挤出了个灿烂的笑容:“你先歇会儿,保留实力,过会儿我们举打败这个臭小子。”
风萧然此时腹中已是翻搅疼痛地厉害,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由紧紧地捉住莫忧的手,深深地看了他眼。
“你你快些过来。”
千言万语只化作了最最寻常的句,莫忧安抚地在他汗星密布的额上印下吻,匆匆说了句你放心,便起身掀帘子去了外间。
“这究竟怎么回事”
揪住柳明源的衣襟,压抑了多时的莫忧忍不住如同受挫的豹子般发出声嘶哑的低吼。
“受孕以来直心情郁结,今日又急怒攻心摔摔打打了好阵破了胎气,如今看脉象是气血两败,产力不足,虽是临产之象,但羊水根本未破,产道口也尚未打开,只怕只怕要血崩啊”
柳明源颤抖着按住莫忧揪住自己的手,两人同样冰凉到底。
血崩
莫忧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般死死盯住柳明源的脸,似乎在确认了他不象开玩笑之后猛地将他推开,狠狠拳砸在了墙上。柳明源的话字句如锥般捶打在他的心上,疼得他忍不住把按住了心口。
“都怪我我要肯早点回来,他也不至于直郁郁寡欢。我要不出这馊主意,他也不至于急怒攻心”
抵着墙又是重重拳,莫忧以低不可闻的声音恨恨地说着,全然不顾左拳早已被殷红的鲜血浸透。
“你这是做什么,里面的还不够焦心么,你再添上这笔是不是想疼死他才甘心”
柳明源见他神色恍惚似乎魇住了般,忙把拉住他,也来不及细细检查了,三下两下胡乱给他包了下,这里叶儿也端了碗热气腾腾的药汁自门外进来了。
“公子,现下不是自责的时候,陛下需要你。”
短短的句话对莫忧来说如同当头棒喝般,他怔怔地看了眼柳明源和叶儿,扭头便往内殿冲去。
“陛下,陛下您要是疼得厉害就喊出来吧,别这么憋着”
进门便听见阿林带着哭腔的声音,只见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而那人却早已捧着肚子在床上辗转翻滚,却愣是不肯发出半句呻吟。
“萧然”
莫忧顿时觉得胸中大恸,冲上前去搂住他,却见他脸色早已挣得煞白,双唇紧紧咬合着,与脸色样青白的唇上也有了抹鲜红的颜色。
“你别这样,痛你就喊呀,怎么这么傻”
忙忙地为他擦拭着唇角的鲜血,那人却忍不住蹙着眉又咬了下去。
唔嗯
在爱人面前他终于还是放松了自己痛哼了出来,双手死死按在腹部,里面那不同于上次的翻江倒海他自己也慌了心神。
“痛痛,忧儿”
全身从头到脚那种快要被撕裂地痛楚狠狠地碾压着他的意志,而胎儿似乎并不是在往下走,只是在他腹中胡乱翻搅的趋势也令他惊惧莫名。不是要生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和上次的感觉不样
“陛下,请用药。”
柳明源端着碗凑到莫忧面前,深深地看了他眼。莫忧知道,这是碗剂量极重的催产药。为今之计只有令岤口速开尽快娩出胎儿,才能险中求胜,切都在于抢时间,旦风萧然力竭气虚,只怕大小都很危险。
可这药性极为霸道,风萧然积弱之身,就算顺着药力生下孩儿,只怕对身体也有极大的损害,莫忧想了又想,终是狠不下心。
“你们都出去,本宫和陛下有话要说。”
深吸口气收敛了心神,莫忧不由挺了挺胸,镇定地说出了句话。
柳明源虽心中拿捏不住,但也知道莫忧绝不会拿风萧然的身体开玩笑,不得不叹了口气朝阿林招了招手,两人前后默默地出了内殿。
“萧然,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次见面,那晚的月光很好,可见了你,也暗淡无光了。”
看着枕上被疼痛折磨得半昏半醒的人儿,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安,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像搂着什么细碎的瓷器般小心将他搂在怀中。
只有赌把了柳明源既然说他产力不足,用现代人的话来说不就是宫缩无力吗有什么办法能刺激宫缩,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搏搏吧
轻柔地在他耳边回忆着甜蜜的前尘往事,莫忧温热的唇也软软地贴上了他苍白的耳珠,灵巧的舌细细地舔舐吮吸着,接着又攻入了他小巧的耳廓,在里面阵轻扫密掠。
嗯
迷失在剧痛深渊中的人儿似乎有了丝感应,不知是痛还是痒地嘤咛了声,原本紧紧咬住的嘴唇却微微张了开来。
莫忧心酸地吸了吸鼻子,伸手按上了他高耸鼓胀的肚腹,圈圈地揉抚着,却不同于往日的温柔轻怜,而是拿捏着力道落下了些手劲。推腹借力是必经的过程,他却不舍得他太受罪,只有想尽办法令他分神些,也舒服些。
唔那人果然吃痛,有些难耐地扭动着身子,莫忧令只胳膊牢牢地揽住他不让他乱动,双唇也密实地盖上了那早已伤痕累累的薄唇,怜爱地轻轻吮吸着,温热的舌适时地探入了他的口腔,细密地扫过每寸敏感柔软的地方,身下的人呼吸开始慢慢急促粗重起来,甚至也有些无意识地回应着他的柔情。
“萧然,好好想想,我们第次欢爱是在什么地方那天你真美,还记得你送我的那个坠子吗我可喜欢了,到现在还仔细地守着,舍不得拿出来晃了呢,总怕应了你的话,不小心弄丢了就不好了。”
莫忧的声音低哑而充满蛊惑,风萧然模糊的意识开始慢慢清明起来,原先有些涣散的眼眸也开始慢慢有了焦距。
静静地看着俯身在他身上的人,他惊艳倾世的容颜近在眼前,这是怎样的张脸啊日日相对,却迷恋日深。
老天,我就快死了吗也好,在我死之前,再与他好好温存次吧,等我死了,他也好留个念想。
风萧然有些凄绝地想着,那人不安分的唇舌已经滑过他白皙的脖子小巧的锁骨,径直扫向了他胸前那两粒樱红的玉果,温热包容的挑逗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肚腹间沉重的钝痛,他极小声地嘤咛了声,两手轻轻搭在了莫忧的发间。
俯身在他身上的莫忧却不敢真的放肆,在挑逗着他的欲望的同时密切留意着手掌下的高隆,直到感觉出了阵阵还算有力的发紧发硬,他心中稍稍松,看来是有效的
“萧然,你放轻松,让我来帮你,我们的乖宝宝很快就要出来了。”
轻轻褪下他宽大的亵裤,那人的股间早已片暗红凝结,泥泞片。虽然之前擦拭清理了无数次,可鲜血直流淌,总是擦也擦不干净。
似乎血流已经止住了也对,宫缩已经开始了
风萧然也感到腹中开始阵阵僵硬,莫忧的手继续在他肚腹上有规律地打着圈,他很想抬头多看他会,可高耸的腹部挡住了他的视线,忧儿,忧儿
股柔软舒适的快意自股间那早已疼痛到麻木的花岤传来,风萧然不由全身震,他,他竟然
莫忧感受到了爱人的抗拒,紧紧搂住他的大腿不让他动弹,自己却并不肯停下,继续用口舌温柔地挑逗着那只是稍稍有些松软了的小口,在感觉到了那里有了进步的松动后,更是卖力的以灵舌抽锸其中,极尽挑逗之能事,因为他清楚地明白,这花岤早扩张分,他面前的人就多了线生机。
94艰难产子2
嗯嗯啊
由股间的花岤开始阵阵柔软酥痒而迅速传至全身的颤栗令风萧然时忽略了莫忧在他腹部自上而下揉按的手掌,意乱情迷地承受着腹部早已麻木的钝痛和全身火烧般的热情。
“萧然,清醒点,看我,看着我。”
莫忧见他已经有点虚脱的症状,心里越发焦灼难安。
风萧然强撑着比铅块还重的眼皮,愣愣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恋人,想对他说什么,却被腹中忽然暴起的阵锐痛搅得几乎晕厥,痛得捧着肚子不住低吟。
“忧儿,你你扶我起来走走吧。”
听到那人有气无力的话语,莫忧不由愣住了。那高隆的腹部忽然在他的掌下突地蠕动了下,似乎是那孩儿也在里面急得不得了,想出来,却又不得法。
“肚子肚子坠着难受,躺着痛得我喘不上气,快,扶我起来。”
风萧然急剧地喘息着,双手紧紧抱住腹底,莫忧想想折腾了半夜岤口始终还开在四五指的位置没有进展,不如下来走走也好,便小心翼翼地抄起他的腰身扶他作起。
风萧然在床上硬是干疼了天,早已熬尽了所有力气,此刻哪里还站得住刚起身便两腿酸软眼前发黑,大半个身子的重心都靠在莫忧身上,莫忧稳稳地架住他,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安抚鼓励的话。
下身沉重得要命,腹部火烧火燎的剧痛难当,越发密集猛烈的阵痛拼命地撕扯着他残存不多的意志,腰间也是酸乏地就要断掉般,令他不得不微微弓起身子缓缓移动着脚步,根本无法直起腰来。
“唔”只是从床边走到案边短短十几步的距离,风萧然的呼吸已经变得越发浓重急促起来,莫忧抚在他腹部的手也感受到了阵强似阵的宫缩,不由心里更坚定了分,边柔声劝说他多走几圈,边调整着手上的力道尽量可以使他舒服些。
只是在床前小小的空间活动了三两圈,两人俱已大汗淋漓。风萧然身上白色的锦袍经历了六七个时辰的翻转折磨,早已湿淋淋地贴在他身上,越发衬得他腹大如箩,人却是那样清瘦得令人心碎。
此刻的他心中早已片迷蒙,唯留有的意识便是耳边那阵阵轻柔却坚定的耳语,在呼唤他不能睡去,不能放弃。
“忧儿,我好痛,好累”
紧紧攥住那人搂在他腹间的手,风萧然木然地向前走着,口中忍不住发出脆弱的呢喃。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辛苦,萧然,为了我,求你定挺过去,乖,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莫忧紧紧地拥着他,用脸颊凑在他的耳边轻轻摩挲着,眼圈早已禁不住片通红,说话的声音也丝丝暗哑。
“傻瓜。”
风萧然似乎已经无力再说什么,只是也轻轻在莫忧的额前蹭了蹭,继续举步维艰地朝前迈步。
啊腹下锐痛骤起,他忍不住弯腰整个身子往下坠去,莫忧眼疾手快捞住了他,却见他身下股透明的液体喷薄而出,地上迅速湿了片。
羊水破了
两人惊喜地对望了眼,莫忧随即扬声唤来了直守在外间的柳明源。
“如何”
莫忧站在床前紧张地看着柳明源,他正低着头为风萧然检查。风萧然平躺在榻上,双腿曲起稍稍分开,身上的丝袍也被撩起至腹部,露出了腹部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肤和两条修长莹润的大腿。
可惜现在的他已经没心思欣赏眼前的香艳美景了,心全奇在眉心微蹙的柳明源身上。
“有好转,已经止血了,而且产道口开了八指。臣给陛下施针,请陛下听着臣的指示用力。”
风萧然早已痛得不明所以,只能低吟着胡乱点头,莫忧却从他闪烁的言辞中听出了什么,忙拉住他细问。
“为什么要施针”
“陛下产力不足,而且胎气破了太久,唯有此法可以保住胎气,以防万。”
柳明源迎上莫忧焦急的双眸,有些无奈地摇头。
当他抽出三根有人的中指那么长的银针时,寒光凛凛,莫忧还是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紧紧握住那人汗涔涔的手掌,屏住呼吸眼睁睁地看着地根针慢慢没入风萧然肚脐以上十公分的位置。
“唔”
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风萧然猛地吃痛,人在昏迷时候最诚实的,清醒时候的他或许能忍住只是皱皱眉头,可此时却毫不掩饰地痛呼了出声,身子不由向上挺,莫忧忙用力按住了他。
“萧然,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许是地第根针找准了位置,第二根第三根针下去的速度更加利索,直到腹部的三个大岤被银针刺透,柳明源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拔出,在再次为风萧然检查过下体后开始让他用力。
“萧然,萧然你醒醒,用力啊,宝宝在等着你呢”
莫忧带着哭腔摇动着怀中毫无声息的人儿,正在不知所措间,叶儿端着碗参汤走了进来。
“公子,给陛下用吧,好歹吊吊力气。”
莫忧这才想起当年在贞妃那里,萧然初初落胎,也是喝了这个便恢复得很快,接过碗拿着那人苍白到透明的脸颊,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口含住了点药汁,双唇覆了过去,以舌尖撬开他的牙关,将这救命的汤药缓缓渡入。
滚烫的泪点点落在那人平静无波的面上,屋里谁也没有言语,直到整碗参汤喂完,柳明源才忍不住背过身去,以衣袖悄悄擦了擦眼睛。
莫忧与风萧然俱是绝顶倾国倾城的人物,如今四唇相接抵死缠绵,却不曾令人感到半分旖旎香艳,而是忍不住悲从中来,阿林接过莫忧递出的空碗,哽咽着转身,随即晕倒在门边。
老参汤的药用很快奏效,风萧然的眼皮动了动,接着便慢慢清醒了过来。许是疼得太久了,他的神志反而变得清明,紧紧握住莫忧的手,他扯着嘴唇给了她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瞧你,这么大的人还爱哭,都把我吵醒了。”
倦怠地抬手拭去面颊上莫忧留下的泪水,两人的目光久久不愿分开,直到腹部撕裂般的剧痛再次袭来,他才想起来自己如今面对的,不是死,而是生。
“萧然,坚持住,恒儿和慕儿就在外面等着你呢。”
“父皇,父皇恒儿好想你,你快点好吧”
“父皇,慕儿也好想你,慕儿想和父王起解九连环,呜呜呜”
外殿隐约传来了孩子们的哭声,莫忧知道是林栋带他们来的,风萧然消极的态度立刻有了转变,想起外面两个才两岁多的小儿,还有腹中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用力挺了挺身,镇定地看着柳明源说道:“明源,现在开始把。”
那碗参汤里其实加了点催产的药物,加上之前莫忧不遗余力的开拓刺激,宫缩步步到位,胎儿已经开始朝下走了。而且八个月不到的婴儿个头本来就不大,如今又有莫忧不断地为他推服按摩,也渐渐开始有了转机。
“嗯啊”床上的人已经被疼痛折磨得不行,双手紧紧捉住莫忧圈在他面前的手臂,食指紧紧扣入肉中,却还浑然不觉。
“用力再用力,看到头发了,快”
柳明源紧紧掰住他不自觉想要合拢的双腿,看着羊水混着丝缕淡红色的血迹缓缓流出,天早已大亮,自羊水破了以后已经折腾了三四个时辰,若再不用力只怕羊水就快要流尽了。到时候干生,大人孩子都难保住。
“啊啊”
风萧然似乎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好,胎儿被卡在盆间,已经感觉不到胎动的痕迹,再出不去会憋死吧被自己的念头吓得不清,几乎是不要命地阵使力,他挣开莫忧扶着他的双臂猛地坐起身来,狠狠压向自己的膝盖,想借助这样的挤压将胎儿再往外推出些,自己却痛得如万箭穿心般,差点便晕了过去。
“萧然你疯了吗,这”
莫忧才要扶他躺好,他却又是个骤起挺身,借助着弓起的力量猛地使劲,积蓄着力量与疼痛的低吼翻滚着传出,终于,在他零落地软在爱人的怀中时,听到了声孱弱而细微的哭声。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又是位小皇子。”
阿林抱着那孩子凑到已经累得虚脱的产夫面前,他勉力地睁开眼,无限眷恋地看着眼前这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东西,孩子,他们又有了个孩子。
这就是莫忧和风萧然的第三个儿子,名唤风睿明。他带着若别离的情毒出世,注定会走段不同与常人的人生。当然,此处按下不提。
七星子虽然先天不足身体单薄,但有医术独步天下的柳明源在旁,皇宫中可用的药材应有尽有,倒也调理不难,不出半个月的时间,便也长得水水嫩嫩,白皙逗人起来,引得他的两个哥哥争相要跟弟弟抱抱,倒也省了他们两位父亲许多事。
可风萧然的情况却并不乐观。气血两败之下强行破气产子,对他本身的身体有了很大的损害,纵使从此泡在珍稀药材中辈子,只怕也治不好那些遗落下来的病根。
不说以后,只说眼前,产后五六天了,岤口的愈合情况却很差,且时有淅淅沥沥的鲜血流出。缠绵的腹痛便是后遗症之,只是他如今沉浸在再次为人父母的喜悦中,倒也不是十分在意。
“要我说明儿最像你,看他的眼睛。”
莫忧轻轻拥着怀中人坐在榻上,见他额前有缕碎发垂下,忍不住伸手为他理顺。
“只要平平安安,像你像我又有何差别。只是这孩子可怜,生来就带着胎毒,也不知何时能解。”
风萧然在爱人的怀中找了盒舒适的位置,却还是放不下颗为小儿子悬着的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忧心得太多,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吧,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把骨头,我抱着都闹心,改天回凤求凰找几个珠圆玉润的小倌好好补补去。”
莫忧在他耳边细细吻,调笑着说道。
“你敢,看朕不拆了你那青楼。”
风萧然侧脸瞪了他眼,佯怒的语气中却透着甜蜜。
但老天爷似乎看不得他们甜蜜太久,林栋黑着脸轻轻步入内殿,站在屏风外小声说道:“启禀皇上,丞相与兵部几位大人求见。”
第095回两处闲愁
莫忧出发的日子定在三天后,风萧然尚无未可以下床,但面对丞相与兵部尚书脸肃穆地捧出先帝在世时如何征伐四方励精图治,也实在无言以对。莫忧作为大夜国历代第位男后,身份这尊贵,地位之崇高,确实理应与君分忧,出使和谈。
沉默地在和战书上盖上自己的玺印,风萧然有些疲倦地倒在了身后的软枕上,似乎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般。莫忧要面对的绝不是般的和谈,风天傲那边诡谲而无可估计的势力就在等着他,敌暗我明,艰险无比,叫他如何能不担心
身上还没有完全恢复,连每日下床走走都需要领先莫忧或者阿林的扶持,但即使在这样虚弱的情况下,他仍然没有放弃为爱人安排筹谋。
首先和谈团的人选,他斟酌再三,选定了以翰林院大学士赵学棋为首,此人虽然年方三十,却十分沉着冷静,见识卓越,是明帝在世时力提拔的人才,当初明帝钟爱凤萧然这个小儿子,因此赵学棋也跟他走得很近,可以算是三皇党派。
接着是冯谦。冯谦这人虽看似没有什么长才,文武皆般,却是个顶尖的交际人才,最擅长的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黑白两道通吃,任谁都愿意给他冯二少个面子,也愿意与他结交。这样的人,和谈团里自然不能少,更何况他与莫忧交情不浅,是个可靠的义气人物。
另外又派了三两个能说会道通今博古的文官,多是对星澣国情研究了多年的,护卫上除了公开随行的羽林禁军以外,更吩咐肖影带了对他亲自训练出来的死士隐匿保护,伺候的人还是派了叶儿,来他本来就是莫忧的人极为贴心,二来他这两年间随着柳明源学了不少东西,也算得上个小大夫,跟在身边自然更加令人放心。
出人意料的是重影也极力要求同去,他曾今是风天傲的心腹,对他的行事作风了如指掌,如今同去自然是极佳的助力,这样来莫忧具身子,倒有了肖影和重影左右两条影子,倒也十分妥帖。
二月初的帝都依旧冬寒深重,莫忧选了天蒙蒙亮的时辰出发。
着身玄黑赤纹镶边朝服,平日平飘逸而随心束着的长发如今丝不苟地梳至脑后拢成个发髻,并带了金凤发冠,以昭示他的身份。
隔着云帐深深地看着榻上仍兀自沉睡的人儿,他还是忍不住再次来到他的身边,在他没有什么血色的面颊上落下雨点般的细吻,温润而缠绵,当吻至那两片微凉的单色薄唇时,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毅力克制,才使自己保持理智没有冲进那人温热的口中攻城掠地。
“公子,该走了,冯大人在殿处候着呢。”
叶儿静静地看着恋恋不舍的人儿,犹豫的再三,还是说出了催促的话语。
“知道了,这就去吧。”
莫忧再次仔细地为那人掖了掖被角,轻志在他耳边留下句等我回来,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大步走去。床上熟睡的人羽睫微动,被中的双手只在身侧紧握成拳,只死死地按在腹部,却始终固执地没有睁开眼。
半个月的时光晃晃悠悠过去,最城来了飞鸽传书,莫皇后行平安抵达,和谈的地点定在泯江上的方小洲之上,星瀚新君确定列席,其他和谈人员不详。
凤萧然靠在长榻上半闭着眼睛听阿林字字念完,微蹙的眉心始终不曾解开。二哥,你究竟在动什么心思
阿林见他郁郁的样子也不劝解,自从莫忧走后他多数如此,当然,也有例外。
小心翼翼地捧过只紫檀木鎏金雕纹木盒,轻轻打开,里面包着层绛红的丝绒,揭开绒布,便是叠厚厚的信封,雪白而挺括。这些信,便是莫忧临行时给他的亲亲萧然留下的情书,命阿林每日打开封,里面或是首情诗,或是个有趣的故事,或是个简短的小游戏,甚至会是个精细的菜谱,要阿林细细地对着风萧然读了,然后按着菜谱的式样变着法子做给他吃。
莫忧的每日信,便是风萧然每日的欢乐时光。有时搂着两个孩子,最小的那个乖乖地睡在哥哥们的怀中,父子几人静静地坐在窗下晒着太阳,听着他们远在东边的另位父亲叙述着遥远而神秘的有趣故事,等待的时光似乎便更容易过了。
“今天又是什么新鲜故事”
见阿林拆开信封,风萧然不禁莞尔,心中有些期待。
“今日的故事只怕要劳陛下亲自拆阅了。”
阿林笑着呈上信笺,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老婆大人亲启。
“这家伙,胡说什么呢”风萧然苍白的脸上不由泛上了阵红潮,直红到了脖子根去。阿林自然识趣地不会去接话,见他接了信,便为他又添了次热茶后体贴地离去,留给他们夫妇点心神相通的空间。
亲爱的老婆大人:
长长的十五天过去了,你想我了吧我好想好想你哪身子好些了吗按柳大哥的方子今日你应该可以去院落里走走活动了,我不在家你可别偷懒哦,叫阿林陪着去吧,多多走动对你身子有好处。时间太紧我来不及好好画,简单画了套健身体操给你,每天睡前要练哦,保证你不出两个月就红光满面啦
当然这套体操也有心法啦,口诀就是:
我爱莫忧。每次做完都得默念三遍哦,心法招式合才能过到最佳效果
我走前酿的梅子明日可以启出来啦,泡茶给小鬼头们喝吧,味道很好适合小孩子。别总纵着他们缠着你,你需要好好休息,养得白白胖胖等我回来哦
封肉麻无赖的短信看完,风萧然已经不由得从眼里甜进了心里,眉梢眼角俱是宠溺的笑意。再看信封后面画的体操图,胖嘟嘟的小人笨拙地伸展着手脚,脸上泛着讨喜的笑容,很是喜人,不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伸手在信纸上轻轻婆娑,好似正抚摸着那人温暖而略有层薄茧的手掌。
想起这些信都是他临行前的几晚趁他睡熟后秉烛而写,却每日都不重样,且让人感觉不到是提前写好的,总像就是当天的信笺样,事无巨细,关心周详,令人止不住暖到心间,且那股温温的暖意萦绕不去,馨香潺潺。
“启禀皇上,太医院容大人求见。”
林栋的声音自帘外响起,风萧然不禁蹙眉,向是柳明源为他请每日的平安脉,今日怎么换人了
“叫他进来。”
仔细地将莫忧今日的家书折好,他才清了清嗓子说道。
容云是太医院的左院判,医术自然也是好的,但因先前他直为风天傲的母亲也就是明帝的中宫皇后看脉,因此风萧然即位后也理所当然地不曾重用过他。如今他既然主动凑上前来,风萧然倒有了些看戏的心理,不知他想生出什么事来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云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他身后的小医童也跟着跪下。
“罢了,今日怎么劳动容大人”
“柳大人不慎染了风寒,不敢进宫服侍,臣怕误了陛下的时辰,便斗胆自己来了,求皇上降罪。”
“容大人片忠心,何罪之有你开始吧。”
风萧然显然不愿与他多话,侧过头去细细地欣赏窗外株艳丽的红梅。
那容云是个识眼色的,知道皇帝对他不喜,也不啰嗦,小心翼翼地请了风萧然的脉,重又跪回地下。
“陛下龙体康健,只是气血稍亏,依旧照柳大人前日的方子即可。”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请陛下恕臣斗胆直言。柳大人毕竟是御医,不能时刻守在陛下身边。而陛下的龙体关系到社稷福祉,如今龙体不适,皇后又不在身边,为人臣子实在日夜揪心,不得安宁。”
“哦”风萧然见他话说得蹊跷,不由剑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容云见他的样子实在俟美无匹,却忘记了天威难犯,不由大着胆子谄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少年医童。
“启禀皇上,这孩子是臣个远亲的儿子,从小当女儿养在家里不曾出去见过人的,性子最是温顺,而且很聪颖,极懂人心的。臣带在身边教盖养了几年,他的医术也见长了,尤其是按摩功夫绝对无人能比。臣想将他留在陛下身边,也好伺候陛下,这也是臣的点孝心。”
“难为你这么想着朕,可是他个男子,如何留在宫中”
“臣已经喂他服下男侍的药物,陛下可以放心。”
容云见风萧然接话,心中不由燃起了希望,仿佛步步高升已在眼前。
“啊那岂不是不能人道可惜了,容大人你番奔波,难道不知道朕既能孕子,自然是喜欢在下面吗”
风萧然红唇微启吐气如兰,妖妖调调地掩面说道,成功地看着容云脸猪肝色地拉着那尚未看清容颜的少年仓皇离去。
第96回长风酒肆
二月的最城仍余留着隆冬的郁寒之气,站在泯江边极目远眺,只觉江面上烟波浩渺无限广阔,令人心胸为之宽。如果不是两军对垒近在眼前,谁又能想到这如梦似幻的烟雾对岸竟然就是整装待发铠甲森然的星瀚四十万大军呢
远远的望着临江而立的那人,赵学棋不由眯起了眼睛。他十六岁入仕,官场沉浮十几年,早已练就双识人入微的火眼金睛,可眼前这个美冠天下却眼神中总是流露出股云淡风轻的艳绝男子,总是给他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或许与先皇的最后那次对弈,他老人家说的对,他骨子里是眼清泉,但为了萧然,却愿意如汪洋大海般大浪滔天。
“殿下。”
“赵大人。”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虽说和谈之会定在三日后,但星瀚的长明王洛恬却送来他个人的拜帖,邀请凤求凰的莫老板今夜于最城南市的长风酒肆把酒言欢。”
“有酒喝怎么不去劳烦赵大人安排。”
“殿下,那洛恬看似文弱单薄,却是出了名的狠辣恶毒,他即位后几个兄弟无幸存,手段不是般二般哪,更何况”
“赵大人,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叛贼风天傲已与此人联手,这二人个有兵,个有谋,二者相加便是场不小的兵祸。我大夜战乱经年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唯有智取,击破他们的同盟才是上策。”
莫忧淡淡地望着赵学棋,面上似有笑意,又似严肃无比,举手遥指泯江对岸,阵阵江风偏偏掩映得他衣袂翩飞,飘然若仙。
赵学棋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没想到他竟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大夜国的弱势,千里谋划浑然胸间,实在不可小觑。当下便生了敬慕之心,恭敬地喏了声,便告退而去。
最城虽然地缘上属于大夜,实际上却是大夜国与星瀚国的交接之处,军事上更是个三不管地带。两国贸易多在此地,而最城的南市更加就是个集贸市场,商铺林立流动商贩更是数不胜数,极为繁华热闹。
如今两国局势紧张,这里却有点中立国的味道,车水马龙依旧,歌舞升平依然。
这次见面并没有让使团的其他人员知晓,莫忧与冯谦二人轻装上阵,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踏入了长风酒肆的大门,俨然两个寻欢作乐的纨绔公子,身风流倜傥的富贵装束。脸没心没肺的快意笑容。
“客官可有订位”
这古代的酒肆就讲究个预定,这倒是莫忧穿越以来第次碰到,微微愣了下,他浅笑着回答:“我们的朋友想必已经预定好了,是位姓洛的公子。”
“呃两位贵客后面雅间请。”
那小二也是个惯见场面的,虽仍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却明显比刚才又恭敬了几分。
“若我没有估错,这酒肆就是那厮在最城的暗桩。你见过谁家小二都是会武的”
冯谦笑盈盈地与迎面而来的几位姑娘眉来眼去,似乎附耳与莫忧品头论足的功夫便下了宝座,纸扇轻摇,眼睛直瞟着那小二的下盘。莫忧会意微笑,果然脚步轻灵,是个内家高手。
这洛恬果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胆子也壮,独自人端坐厢房中品茗,静待佳人前来。
当他见到莫忧身后的冯谦时,不由愣。若说这冯谦的外貌虽然不可与莫忧同日而语,却也绝对是个翩翩佳公子,且练武之人又从小饱读诗书,身风流气质与生俱来,加之宽肩细腰阔背窄臀,实在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人物。
三人番寒暄过后便是寻常叙旧,莫忧没有猜错,这洛恬便是去年在凤求凰流连多日的贵公子田骆,化名都这么好认,古人果然脑子单纯。
这洛恬从小风花雪月惯了,最是个见个爱个的人物。当初见风天傲霸气天成如豹子般敏捷伟岸,便动了心,只是日日欢好也便没那么新鲜了。后来在凤求凰与莫忧惊鸿瞥便念念不忘,但这种寻欢作乐的喜爱自然与真正的追求还相去甚,他眼中紧紧盯住的,仍然是大夜国这块肥肉。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忽然冒出来个机敏伶俐的冯谦,大丈夫风度绝对不输风天傲,却不像对方那样盛气凌人孤高自赏,而是甚会体贴佳人,席间数次留意到他面目微醺,面对莫忧的劝酒竟调转枪头替他挡了起来。
洛恬自小贵为皇子,如今又是国之君,谁会想到要去呵护于他,不过都是敬畏罢了。偏偏他的心里却极度渴望如同闺中女子般被爱人保护爱怜,或许也与人母妃在深宫多年苦苦守候父皇的偶尔临幸有关吧。他看多了女人为爱等待的苦痛与甜蜜,竟自小就着了魔,只当自己是个女人,渴望个宽阔结实的怀抱。
原先结识了风天傲,他以为自己等到了。可风天傲到底曾经贵为夜威帝,且天生桀骜不驯高高在上,如今就算落难也不肯失了高贵的风度,与他之间,随着相处时日的增多,隔阂实际上已然日益增加。
终日两人日日欢好,夜夜情话,他冷漠狠厉的伪装包裹下,那颗企盼被爱被呵护的心,却是越来越空虚,越来越冰凉。风天傲于他,渐渐变成了个夺取大夜的有力助手,而不再是当初那个想要仰望与依赖的恋人。
“洛公子相约在下,不会只是吟风弄月这么简单吧你我除了寻欢客与风月老板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关系吧不巧公子你贵为星瀚国君,区区不才却是大夜皇后,这可如何是好”
莫忧见他时常看着冯谦心神恍惚,心里虽然有两三分明了,却也不敢判断这个传说中的笑面修罗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不如单刀直入以攻为守的好。
冯谦自四五岁开始便跟着大哥流连花街柳巷,市里黑帮,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从进门起他便看出了眼前这个少年对自己点别样的情愫,因此多次试探努力,早对洛恬的心理把握了个**不离十。
“若说两军对垒自然再没什么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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