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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阅读

作品:冲喜小新娘|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9 01:44:40|下载:冲喜小新娘TXT下载
  有事就叫我一声。”

  “放心,齐相国只是喝多了,现在酒醒了,没事了。”纪小蛮不看齐元涛,神色冷淡。

  “小蛮~”见纪小蛮支使岳叔华离开,齐元涛心中大喜,立刻上前欲拉纪小蛮的手:“你听我说~”

  “齐相国,”纪小蛮俏脸冷凝,退开两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今天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再追究。但若是再有下次,绝不会轻饶!”

  “小蛮~”齐元涛面上微红,这时却想着反正事已至此,不若乘机表白:“对不起,我不该冒犯你。只是,我对你……”

  他对小蛮一见钟情,可惜每次相见,时机都不对,佳人身边总是有护花惜花之人。几载相思,几番隐忍,两人关系一直停滞不前。到今天终于有机会突破,他怎愿意放过?就算真的粉身碎骨,若能得佳人青睐,倒比这劳什子的丞相更值得了!

  “别说了~”纪小蛮深呼吸几次,努力调整心情,放柔了声音道:“齐大哥,这几年,你投笔从戎,一介书生奔波于烟尘马嘶之间,为国为民为朝廷鞠躬尽瘁,我敬重你人品高洁,这才视为兄长,引为知己。”

  “小蛮~”齐元涛心中激动,眼眶不禁红了:“我就知道……”

  “可是,”纪小蛮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往下道:“我对齐大哥的感情也就仅止于此而已。若是无意间误导了你,给了你幻想,我道歉。希望今后齐大哥还是以国事为重,勿及私情。若是大哥心存绮念,以为我孤儿寡母便好欺侮,一味纠缠不休,我情愿子衿将皇位拱手让人,我母子二人远离是非之地,这辈子再不踏足大唐。”

  纪小蛮这番话恩威并举,软硬兼施,说得齐元涛面上阵青阵红,平日能言善道的一个人,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望着她呆若木鸡,冷汗涔涔而下。

  “好了,你先回去吧。”纪小蛮叹一口气:“以后,没有宣召,不要再进宫了。”

  短短一刻钟,跌宕起伏,回环往复,她内心承受的压力岂是外人可以想象?淡淡几句话说下来,竟觉心力交猝。

  “是~”齐元涛张了张嘴,望着纪小蛮疲惫的神情,终于没再说话,只垂着手默默地退出。

  这次,他似乎押错了宝,不但没有获得小蛮的垂青,反而连她的友谊都失去了。

  “小蛮~”岳叔华见他离去,急急赶过来:“你没事吧?”

  纪小蛮匆匆擦了擦眼角,转过身强笑道:“他只是一时冲动,其实倒没存坏心眼,没什么大不了,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小蛮~”岳叔华心生怜惜,想要劝慰。

  “对了,”纪小蛮清清喉咙,笑道:“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放心,我不会告诉怀恩。他小注气太坏,若是知道了,不知闹出什么事来。”

  “那就好~”纪小蛮点头,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多谢岳伯父。”

  这声谢,其实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今天若不是他及时赶到,真不知会惹出怎样一场风波?

  “这孩子,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岳叔华摇了摇头,见她有意回避,倒也不好着意安慰,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也就离开了。

  “小蛮,”盈荷推门而入:“齐相国怎么了?我看他脸色很难看,你们吵架了?”

  “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好好的,我跟他吵什么?”纪小蛮想起这事心中委屈更盛,忍不住责怪:“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他可以随意进出慈宁宫?是不是我脾气太好,你们索性懒得连规矩都废了?”

  她向来随性不拘小节,盈荷与她情同姐妹的闹惯了,突然见她崩着脸疾言厉色,一时错愕:“小蛮,你怎么了?”

  “没什么~”触到她异样的眼神,纪小蛮这才发觉失态,用力抹了一把脸,疲倦地道:“算了,你下去吧。”

  “皇上还等着你一起用膳呢,你不去吗?”盈荷越发惊讶。

  一天里,她最盼的就是这一刻,怎么今天这么反常?难道真的生病了?

  “我没胃口,”纪小蛮摇了摇头,扶着床柱慢慢地坐了下去:“你替我好好安抚子衿,别让他闹腾。”

  “那,你好好休息。”盈荷不敢多说,悄悄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默默地躺回床上,忽然分外想念那个刚刚远行的男人。如果他在,怎会让她无端受此惊吓?如果有他,谁又敢轻漫于她?

  这一瞬,蓦然惊觉,原来她一直在他的羽翼下,惯着,宠着,娇着而不自知……

  沈怀恩原以为区区南部,要荡平不过是弹指间事,一年时间那是绰绰有余。收得南部之后他凯旋而归,小蛮刚好孝满,到时双喜临门,花好月圆。然,老话说得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大唐北边地广人稀,城市少人口自然也少,一路攻城掠地,势若破竹。但南方富庶,城市密若蛛网,人口稠密。且身为朝廷命官,与当初揭竿而起的义军身份又有所不同。想要人降服,光靠杀人立威显然是不够的。得恩威并举,软硬兼施,面面俱到。

  要顾忌的东西实在太多,打起仗来便缚手缚脚,收复南部的时间一拖再拖,总也没有进展。赫连家隐在幕后,联合南方望族齐心对抗,推了些傻子在前边抵抗,自己却想借机稳住势力,在南边自立为王,另建新朝。

  沈怀恩既夸下海口,此时便骑虎难下,心里既便再想念小蛮,无所建树,自然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的。

  他被迫滞留前方,受尽相思之苦,每日里指天骂地,脾气爆涨。纪小蛮在京里却玩出味道,慢慢地混得风生水起。

  第4卷,番外 破茧成蝶(十八)

  破茧成蝶(十八)(2o76字)

  她闲得无聊,在御花园里弄了块地,自己建了个小棚,闲时种些瓜果蔬菜。==爱上菜农果农获利颇丰,京里百姓吃得高兴,皆大欢喜,歌功颂德。

  高茗欣乘胜追机,在朝里设了农科所,专门抽调四方精英,拨下专项经费,改良蔬果品种,提高米粮产量。

  与此同时,在全国范围里减轻农业赋税,降低商业税,鼓励通商,提高商人的地位,各地成立工商联,专为商人解决困难。

  纪小蛮也由一个闲闲种田的太后,变成政策顾问,每日夜里苦苦思索现代有哪些好的体制可以成功运行于古代,白天奔走于相府衙门,热心地参与讨论。当一个个观点新颖,特立独行的主意从她的嘴里崩出,当一件件利国利民的实事经高茗欣的落到实处;慢慢的,众人眼里的她,已不再是一个依靠美色,依仗男人爬到高位,享受荣华的女子。

  她,将无数人自贫困里拉扯出来,填饱了无数人的肚子,更成就了无数人的财富梦想,也为自己书写了一段神话。

  到第三年,一条由南往北联接两地的大运河宣布动土,预计十年完工。到时南方的货物运到北地,北地的牛马运往南方缩短最少两个月的时间。

  纪小蛮在群臣的力推和高茗欣的力邀之下,终于决定走出京城,与他一起前往磁州为运河开工揭幕仪式奠基。

  自出生以来,子衿从未与纪小蛮分离,自然是百般哭闹,不肯罢休。纪小蛮心疼儿子,本欲作罢,留在京里陪儿子。架不住大家的左劝右劝,最终还是盈荷信誓旦旦保证:安抚住子衿的情绪,并且不让他掉一根头发,这才没让此行泡汤。

  出京那日,百官相送,偌大一个朱雀门广场聚集了数千余众,早已是旌旗猎猎,队列森森,四营精兵呈方阵威风凛凛分立广场四角。

  到得吉时,辕门外,礼乐齐响,锣鼓喧天。斧铖林立,剑戟分明,铺天盖地的旌旗下,大内禁军,骁骑营,御林军甲胄分明,内务府侍卫开道,簇拥着天子銮驾,威严地行了过来。

  一列黄绫伞下,林子衿身着明皇龙袍,年纪虽幼隐隐已有天子威仪,缓缓从红绫上踏过,自然没有人瞧出这小子鼻头红肿,两眼通红。

  地上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的百官,三呼万岁后,林子衿降旨免礼。又三呼谢恩,这才起身恭立,依官阶列队相送。

  终于,一行数百余众,浩浩荡荡开拔,在官道上迤俪而行,远远望去,竟是首尾俱不相见,排出一列长达十余里的长龙。

  堂堂太后出巡,随行护驾的大内侍卫,骁骑营兵士就不知多少。更别提那些太监宫女,随行的鸾驾仪仗名目繁多,不一而足。

  纪小蛮力持精简,才变成如此规模。否则,怕要弄出几千人的排场。好容易出了京,她松了一口气,歪在软垫上发呆,眼前晃动的总是子衿的泪眼,耳边响起的全是他委屈又娇气的哭声。

  哎,那块红绸谁揭不是揭呢?真不知干嘛要特地跑这一趟?劳民伤财啊!还没出京,她已开始不舍,牵挂。可来都已经来了,总不可能临时反悔。

  高茗欣是一片好意,沈怀恩久战不回,两人仅靠着飞鸽传些书信,已有数年不曾谋面。她身为太后,表面虽然风光,但一个女子带着稚儿,手里还握着江山社稷,日积月累,怕她闷出病来,这才强拖她出门散心。

  其实一路走来,也算故地重游。当年他们便是遁着这条路,直指京畿。只是当时战火纷飞,如今虽算不上歌舞升平,至少也百姓安逸,知足常乐。

  她掀帘望去,处处皆是怀恩的影子,慨叹唏嘘之余,越发思念那个深藏在心底的人。

  赫连家的牧场北边的已被收归国有,南方的水草丰美却也对连年征战应接不暇。再加上沈怀恩早就放出话去,谁与赫连家交易,便是与影都与大唐为敌。风头上,谁愿意舍已就人?

  赫连世家百年的积淀终于在几年的战火里消耗殆尽,双方打打停停,于两月前再次进入议和阶段。具体情形,纪小蛮已懒得再去看简报。如果可以,她倒愿意赏赫连家一个藩王的头衔,划地而治。

  称王倒是没有问题,划地却是沈怀恩绝不允许的。另外,矿山也要收回,归朝廷统一调配,重新派员掌管。

  他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愿意数十年之后,给子衿留下一个重大的隐患。他说得在理,纪小蛮无话可说。

  其实藩王做乱的故事,史书上见得不少,纪小蛮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这一轮谈判下来,谁知道又到猴年马月?

  第4卷,番外 破茧成蝶(十九)

  破茧成蝶(十九)(2o66字)

  果然,失地失势又失权,只落一个虚名,赫连家如何能肯?于是这谈判甫一上场就告破裂,双方争执不下,互不肯让,很快陷入僵局。==

  “太后,”正冥想间,高茗欣已拨了马过来,隔着帘子问:“前面已至瑜云,是不是停下鸾架,略事休整再走?”

  “这些事,你做主吧!”纪小蛮掀开帘子望出去,只见一片猎猎黄旗,哪里看得到头?

  “下来走走吧?”高茗欣正欲离开,见她露面,笑着邀请。

  “嗯~”纪小蛮点了点头,也不等太监把锦凳递过来,直接跳下了车。孰料踩着一块石头,脚下一软,差点摔跤。

  “小心~”高茗欣吓出一身冷汗,翻身下马来掺,她已扶着车旁宫女的手站了起来,笑道:“果然老了,以前在高家,我常偷偷搭车,哪等停?还飞奔着就跳,也没事。”

  “是,那时哑铃为了你没少挨骂~”高茗欣笑着接话。

  纪小蛮默然,忽地心生愧疚。

  哑铃!不知不觉间,他已走了五年♀五年里,她想起他的次数已越来越少,他的样貌在她的心里已渐渐模糊。他,在另一个世界,可会怨她?

  磁州离京城有四百多里地,若是单人匹马,一个彻夜也就到了。可是太后出巡,场面自然马虎不得,一路上地方官接应,到处停留,这么长一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着,硬是走了足足大半个月才到达目的地。{免费全文下载}

  高茗欣此次带她出门的目的,除了替运河奠基,沿途考查民情也是一项,所以时间到不是大问题。

  整个磁州早已严阵以待,各条通往磁州的主要官道上离城二十里处就开始设卡盘问,严防死守,力求把安全保卫工作做到最完美。

  高茗欣表面不说,心里倒是颇为赞许,对磁州府的印象不觉加了些分数。到进了城,住进早已安排好的别馆之中,见别馆布置整洁,大方干净却又绝不铺张的摆设,心中又高兴一些,不免拉着磁州府多说了几句。

  纪小蛮对环境倒没在意,她安逸数年,突然这么舟车劳顿地奔波,又一路应酬过来,早已疲累不堪,饭也没吃,倒头先睡下了。

  躺在床上,心里想着的却是,到了磁州,与沈怀恩的距离又近了四百多里。可是,近了四百里又如何?他们之间还隔着万水千山,触摸不到他的呼吸!

  想一阵,叹一阵,默默地哭了一阵,也就慢慢地入了梦乡。

  高茗欣深知她的禀性,由着她去,只叫人莫要打扰。他自己兴致极高,吃过饭,也不带随从,着青衣小貌走街串巷地暗访民情去了。

  亥时时分,一条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行馆的围墙下,左右观察一遍,轻轻一跃,纵身上了高墙,尤如一缕青烟没入墙内。黑影未做半点停留,熟练地越过守卫,直奔主屋而去。

  藏在院中高大的柏树下,静候巡逻的侍卫走过,寻了个空隙,穿窗而入。

  守在床边的宫女拿着针线,不时打着呵欠,忽地瞥见烛光摇动,下意识地回头,脑后风响,黑影已袭到身前。

  “谁?”她心中惊疑,喝声才刚出口,人已软倒在地,陷入一片黑暗。

  黑影抬脚将宫女踢到门后,这才慢慢地踱回来,在床前站定,默默地凝视着沉睡在床上的那个娇小的身影。

  他扬唇,露了一抹近乎于宠溺的微笑。

  原来,她什么都不必做,就只是静静地沉睡在他的眼前,就足以令他心情愉悦而神彩飞扬。那颗动荡急切,狂乱失序的心脏,也慢慢地回归平静。

  他撩起长袍,慢慢地在床沿坐下,不舍得惊忧她的睡眠,只伸指隔空轻柔地描绘着她的轮廓。

  小蛮,这是他的小蛮!

  如银的月色撒在她的脸上,写在脸上的疲倦,藏在眼角的泪光,让他胸腔蓦地抽紧,似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心脏,疼痛无预警地袭遍全身。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思念早已如海,相思早已成狂。

  或许,此时此刻,话语早已是多余,他只需把她拥入怀中,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用他宽阔的胸膛温暖她寂寞的心灵。

  可,面对近在咫尺的她,他却近乡情怯,不敢去碰触如此娇美的她,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触即碎。

  就这样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于他已是极大的满足。

  纪小蛮睡得并不安稳,蹙着眉头,不停地翻着身,朦朦胧胧间瞥见床头一抹暗影,骇得掀被坐了起来,低声喝问:“谁?”

  沈怀恩并未吭声,瞅着她微微一笑,慢慢地张开了双臂。

  “怀,怀恩?”纪小蛮怔怔地望着他,抬手揉了揉眼睛。

  怎么回事?他现在不应该在镇安府与赫连家谈判吗?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磁州,在她的面前?

  她傻气地动作逗笑了他,却也凭添几许酸楚。

  “傻瓜~”他低喃,等不到她投怀送抱,只好主动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按在胸前,微微带着点鼻音:“几年不见,不认识了?”

  “等一下~”纪小蛮努力挣扎。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他低语,缠着她不放。

  三年,梦里曾无数次相拥。可,当那软玉温香真正抱满怀时,为何盈满胸腔的是无尽的酸涩和忧伤?

  “怀恩,”纪小蛮泥鳅一般钻出来,拉开点距离,惊讶地瞪着他:“真的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两地相隔千里呢!他这一跑,那边怎么办?谁当家作主?

  “怎么,”沈怀恩不高兴了,伸指捏着她的俏鼻:“我来了,你不高兴?”

  本来以为就算不抱着他号陶大哭,至少也会来个热泪盈眶,或是喜极而泣什么的。结果,她第一句话居然是质问?

  那他,这数千里地的往返奔波到底算什么?

  “高兴,”纪小蛮拂掉他的手指,“当然高兴。可那边的正事,也不能耽误啊!”

  如果能说服赫连家族归顺,从此天下太平,那是真正的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事,怎可马虎对待?

  第4卷,番外 破茧成蝶(二十)

  破茧成蝶(二十)(2o67字)

  “哼!”沈怀恩不满地撇唇:“什么叫大事?现在在我心里,见你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

  “讨厌~”纪小蛮面红过耳,心中却不免甜丝丝地:“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来见你,怎么就不是正事了?”

  “哎呀,懒得跟你说~”纪小蛮一脸娇嗔,恨恨地推了他一把。

  沈怀恩贼贼一笑,顺势往床上一滚,大刺刺地躺在她身上。

  “呀,”纪小蛮大羞,又不敢高声,恐惊动外面的侍卫,压低了声音道:“重死了,压得人喘不过气了,还不快起来?”

  “呵呵,”沈怀恩低眉笑了笑,搂住她的纤腰,轻松地翻个身把她拉到胸前趴着,额头抵着她的额:“那换你压着我?”

  “呸!”纪小蛮心头鹿撞,血色刷地全涌到头顶,轻啐道:“出去几年,倒变得油腔滑调,学会欺侮人了?”

  “我哪敢啊?”沈怀恩凤眸轻眯,眉峰轻挑,薄唇贴着她的耳际低语:“疼你都来不及,怎舍得欺侮?”

  纪小蛮脸热心跳,讪讪地别过眼睛,不敢接触他火辣的目光,声音轻得象呢顺:“别玩了,万一让别人撞到,跳黄河也说不清了。”

  “呵呵~”沈怀恩将她怀在胸前,开怀低笑,胸膛隐隐振动,得意地调笑:“如此说来,只需瞒过外面的侍卫,你便任我处置,对不对?”

  “呀!”纪小蛮又羞又气,双手撑着他胸用力推拒:“你再这样,我……”

  他忽地敛起笑容,收紧双臂将她锁在怀里,唇贴上去吻住教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小蛮,想死我了!”

  纪小蛮心一颤,“翻脸”二字咽了回去,心悸于他语气里的依恋与缠绵,原本推拒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改而环住他的脖子,乖乖而柔顺地回应着他的吻。==

  闭上眼,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汗味。她不自禁地有些鼻酸,他向来爱洁,就算是上战杀敌都永远一尘不染,翩翩一介贵公子。

  这好象是第一次,她在他的身上闻到汗味。可见,为了来见她,他必是不分昼夜的奔波了!她来这里,花了足足二十天,他却可能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

  可是,她好喜欢!这样的他,更显得男人味十足,暧昧却十分地惑人。有多久了?她不曾被强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绕,那独属于他的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在耳边跳荡着,每一下都敲进她的心灵深处。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恬淡包围着她。仿佛只要有他在,所有的困境和难题都能迎刃而解。他如此强烈地存在着,又是如此强大!似乎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撼动他分毫。

  良久,他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修长的手指抚上被他吻得饱满而发亮的樱唇,慢慢地,轻柔地,依恋地摩挲着。

  “呀~”她蜷缩在他的怀中,不自禁地逸出幽幽地绵长地叹息。

  这一切,真象是一场梦,如此美好,如此虚幻。她不敢睁开眼睛,好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消失。

  那迷茫而娇憨的情态,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依恋,在在让沈怀恩心动不已,他低叹,唇瓣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耳朵与颈侧:“小蛮,小蛮,小蛮……”

  他轻触她的额,一遍又一遍,低喃着她的名字,声音轻柔而细软,仿佛那是一个咒语,读着它就能心安,就能获得宁静,就能抵达幸福的彼岸。

  纪小蛮没有说话,只睁大了水汪汪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小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笑得娇憨而天真,象只靥足的小猫,眼里浓得化不开的幸福,如一汪深潭,甜得几乎溺斃了他。

  沈怀恩低叹,心软了,醉了,化了……

  这次的和谈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连年的征战,日渐掏空了赫连家族的家底。所以,此次和谈势在必得。诚意也十足,他们唯一的条件就是与影都联姻。确切地说,希望沈怀恩能娶赫连清云。

  沈怀恩现在贵为摄政王,手握兵权,如日中天,只手可遮天下。若是有影都在背后支持,赫连家族想要重回昔日的荣光,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然,在摄政王与当朝太后的绯闻广为流传的时期,他们也并不指望赫连小姐能一人独大。只希望用先入门的优势争取与纪小蛮平起平坐。

  毕竟,影都的势力谁都不敢小觑。太后再威风,也不过是个寡妇,且名义上已嫁过几次,又已生儿育女。赫连七小姐却是二八娟娟好年华,青春少艾,貌美如花。相信这样的条件并不算苛刻,于沈怀恩也有百利无一害。是以,赫连家才敢信心百倍地走出这着棋。满心以为沈怀恩碍于太后的情份就算不满口答应,至少也会考虑两天。

  谁料到沈怀恩二话不说,掉头走人,竟连一点面子都不给赫连家留!

  高茗欣在灯下望着那条消息,乐不可支——那小子就是头倔驴,得宠着哄着,赫连家想用一个女子拴住他,简直就是做梦。

  不用说,这个时候沈怀恩甩袖子走人,目的地只有一处:磁州。

  自打他引军平南以来,这对苦命鸳鸯已有三年未见。有了这现成的借口,那小子若不赶着过来私会,他把头砍下来给人当凳子坐!

  得,他得先去通知小蛮,省得这丫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杀个措手不及。嗯,若是能挑得她拈酸吃醋,杀杀那臭小子的威风,在旁边瞧他吃瘪的模样,就是赚到了!

  这么一想,高茗欣哪里还坐得住?兵贵神速,即刻前往纪小蛮的卧房。

  “小蛮~”轻敲两下,直接推门而入:“你睡了吗?有件事想告诉……”

  “大哥~”纪小蛮吃了一惊,似受惊的小鹿,自沈怀恩的怀里一跃而起,象做错事被人逮住的孩子,紧张得满面通红。

  沈怀恩手一伸把纪小蛮揽回怀中,大刺刺地斜靠在床柱上,长腿交叠,冷冷地望着高茗欣,微蹙着眉,不悦地道:“高相爷,你进小蛮的房间,向来都是这般随意吗?”

  第4卷,番外 破茧成蝶(二一)

  破茧成蝶(二一)(2141字)

  乍然听到沈怀恩的声音,高茗欣愣了一下,探进去的半只脚下意识地往回缩。可,只片刻之后回过神,迅速闪身进入,顺手把门掩上,笑道:“好小子,我猜你一准是往这边跑,没想到来得比我想得还快!”

  当然,那边安插的眼线得到讯息的时间怎么也要比这人精晚一步。但,他那边信鸽才到手,这边人已先抵达了,这是个什么速度?可见沈怀恩对这事有多上心!真正的归心似箭哪!

  高茗欣不自觉地瞄了纪小蛮一眼。嗯,除了头发有些乱,衣衫还算整齐。他来得不算太孟浪,没有打扰某人的好事。

  “咦,”纪小蛮听出玄机,疑惑地道:“大哥你也知道怀恩来了?”

  以沈怀恩的身手,想瞒过几个侍卫摸到她房里,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他不太可能是从侍卫嘴里得到讯息。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镇安那边的谈判破裂了!转而一想,不对啊!如果谈判真的破裂,双方的情势再次进入剑拨弩张的阶段,怀恩更不能离开了!

  “哼,”沈怀恩坐直身体,目光倏地转为寒冷,警告地瞥了高茗欣一眼:“他知道什么?不过是吃饱了没事干,到处乱晃,瞎碰上了而已。”

  高茗欣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中暗暗好笑,顺着沈怀恩的语气编道:“是啊,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没想到怀恩会在,多有打扰~”

  “大哥~”纪小蛮不疑有他,被他这么一调侃,不禁面红过耳。

  沈怀恩冷着脸赶他离开:“既然知道打扰,就赶快滚吧,我想跟小蛮独处。==爱上”

  纪小蛮大窘,娇叱一声:“怀恩!你胡说什么呢?”

  “怀恩,”高茗欣也不是吓大的,岂会被他一个眼神就吓跑?笑嘻嘻地倚着墙壁望着躺在地上的宫女:“啧啧啧,不是我说,你实在是太没有怜香惜玉之心,阿秀好歹服侍了小蛮几年,不说有功,至少也不能让人在地上躺一夜吧?”

  经他点醒,纪小蛮直到这时才想起贴身的侍女,“啊”地一声低叫,尴尬得恨不能地上裂条缝钻进去了。

  “相爷若是怜惜,不如收到房里去吧。相信以丞相夫人的贤惠,定是不会反对的。”沈怀恩淡淡一笑,坦然自如地反击。

  高茗欣原就想恶整他,现在他自己主动提及这个话题,怎会放过?当下微微一笑,人畜无害,温文尔雅:“说起纳妾一事,我正想问你赫连七小姐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高茗欣!”沈怀恩变脸,蓦地低喝。

  纪小蛮敏感地蹙起眉头,转头瞪向沈怀恩:“赫连七小姐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考虑什么?”

  “别听他乱嚼舌根,”沈怀恩处变不惊,面不改色地圆谎:“他不过是想生起事端,试图转移视线罢了。”

  “哈哈哈~”高茗欣仰头大笑:“沈怀恩,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不其然!看来这三年,你并没有虚度。”

  “废话,”沈怀恩脸不红气不喘地接受赞美,顺便再刺他一句:“以为我跟你一样?靠着拾人牙慧,做些政绩出来瞒天过海?”

  “怀恩~”纪小蛮蹙眉,觉得他这几句话说得太过伤人自尊,况且他说的并不是事实。

  这些年来,那些慧民的政策,真正落到实处,全靠高茗欣殚精竭虑想出来的,她最多只是起了个点拨并讲述的作用,并不敢居功。

  高茗欣倒不以为意,照样笑得云淡风轻:“怀恩,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躲得过一时,避不开一世,有些事还是需要正面回应的。”

  “怀恩,你瞒着我什么事?”纪小蛮再迟钝,也觉出不寻常。

  高茗欣并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今天看来故意针对怀恩,必是事出有因。莫非,真的跟赫连七小姐有小关?

  她蹙眉,自脑海里捞出有关这位世家小姐的传闻。

  传说中,这位赫连七小姐有沉鱼落雁之姿,又是世家子弟,家学渊源,再加上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素有江南第一美女兼才女之称。

  “别想了,”沈怀恩极不悦地揽上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圈住,冷着脸宣布答案:“赫连家想要联姻,我没答应。”

  联姻?这么雷人的主意,也能想出来!难道他们真以为把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强行拉到一起组合成了家庭,就能拯救一个家族吗?

  纪小蛮哑然。

  就说他怎么突然跑来?原来是被女人追得招架不住,跑她这里避难来了!

  “怎么不吭声了?”沈怀恩十分不安,强行掰过她的脸,逼她与之对视。

  该死!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相濡以沫的感情,总不会敌不过高茗欣一句刻意地挑拨吧?那小子,摆明了想看他的笑话,报复他当年抢走小蛮的仇呢!

  “呃,”纪小蛮垂下眼帘,嗫嚅半天,讷讷地憋出一句:“国家大事,我向来不发表意见的。”

  沈怀恩的态度鲜明,都已直接投奔她了,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胡乱吃人小姑娘的飞醋吧?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想通又是另外一回事。心里的那根刺愣是梗在那了,怎么也舒服不起来,怎么办?

  沈怀恩的脸当时就黑了一半。

  她居然把他的婚事说成国事?

  “哧~”高茗欣很没良心地笑了出来:“是啊,兹事体大,摄政王要仔细斟酌,以国事为重,切勿意气用事。”

  哈哈哈!没办法,忍不住了,话未说完,他捧腹狂笑。

  “滚!”沈怀恩一声暴喝,手中玉枕化为利器呼啸而去。

  高茗欣早有准备,灵活地闪身避过,玉枕击到厚重的梨花木门上,发出巨大的哗啦声,碎成好几块掉落地面。

  “什么人?”房里的动静大了,外边的侍卫闻声而至,不敢擅自闯入,在门外喝叱。

  “全给我滚!”暴龙怒吼。

  “哈哈哈~”高茗欣大笑着夺门而出,扬长而去。

  “相爷~”侍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没事,都散了吧~”高茗欣挥手,把人赶开。

  回过头,望着屋内暴怒地来回踱步的人影,唇角上扬,挑起一抹狡黠地笑容。

  呵呵,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至于如何摆平,全看姓沈的本事了!

  第4卷,番外 破茧成蝶(二二)

  破茧成蝶(二二)(2o7o字)

  办法当然有,他星夜兼程赶到磁州也不是纯粹意气用事和相思难耐——几年的时间都过了,不差这两个月。==

  “不是,”他笑了笑,一点心虚也没有地答:“我本想先过了今晚再告诉你,可惜,好好一个晚上,全被他给破坏了!”

  纪小蛮哑然,面上蓦地飞上红霞。

  这个男人啊,你永远就弄不懂他心里想些什么?

  沈怀恩笑得温柔,语气却极霸道:“咱们何必受人影响?过来,让我抱着你!”

  “你打算怎么办?”纪小蛮没有动,沉默一会,慢慢地问。

  赫连家既然想联姻,证明还是有诚意的。不管怎样,能把战事消弥了,总是一件好事。当然,怀恩是绝不能让出去的。所以,她希望能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

  可惜,想要找个跟他同样优秀的男人实在太难了!她想来想去,都找不到最佳的方法,能够让所有的人满意,皆大欢喜收场。

  而且,今晚的事给她敲了个警钟。

  以前的她,唯恐她与怀恩的恋情变成别人手里伤害子衿的利器,所以要保持与他的距离。可她没想过,一旦他们真的决定走到一起,是否会符合人们的道德法律标准?太后想要下嫁,在这个社会,会不会是天方夜谭?

  “你先过来,”沈怀恩张开臂:“我们一起慢慢想。”

  她脸上的愁容如此明显,让他好笑又心疼。

  这么简单的问题,她想得实在太复杂。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他早决定要与她携手百年,白头皆老,只要他心意坚决,试问天下间有谁能左右他的想法?

  纪小蛮把头埋进枕头,声音闷闷地透出来:“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

  “不如把皇位让我坐?”沈怀恩挑眉,了然地接过话头。

  这几年她明显成熟多了,可再怎么变化,他的面前依然如明镜,一览无遗——很明显,她害怕这个太后的身份会带给他们障碍。

  老实说,障碍并不是完全没有,舆论压力肯定也不会小。可这绝对不能成为阻止他们走到一起的理由。

  纪小蛮不语,默认了。

  “小蛮,你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不再说第二次。”沈怀恩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把她连人带椅圈在怀中,正色道:“皇位于我,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绝忍受不了每日坐在金銮殿上听那些人废话连篇。所以,即使没有子衿,我也不会勉强自己去坐那张龙椅。”

  “可是,”纪小蛮蹙着眉,表情迟疑:“我记得你当初问过我,假如你当皇帝,我是否愿意入住东宫?”

  所以,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还是有称帝的野心的。只是为了她,埋葬了万丈雄心。

  “呵呵~”沈怀恩睨着她,轻昵地笑了:“我以为你喜欢当皇后。”

  影都如果有称帝的野心,早在先祖沈平南那一代就能做到,何必拖到二百年之后?

  可,世上哪有万世不毁的基业?霸业的成就,如果其最终导致的是家族的没落,亲人的离叛,倒不如守着娇妻爱子遁世逍遥。

  当然,如果小蛮喜欢,那又另当别论。既然两个人都志不在此,何苦为难自己?

  “怀恩,”纪小蛮很小心地抬起眼瞟他:“你真的,不曾有过一丝丝的后悔和不甘吗?”

  沈怀恩偏头想了想,笑道:“当然有。”

  纪小蛮俏鼻一皱,小脸垮下来。

  “傻瓜,”沈怀恩爱怜地抵着她的额,低低地道:“我只后悔,没有早点听爷爷的话,以至蹉跎了岁月。”

  纪小蛮身体僵住,慢慢地自他怀里挣脱出来。

  沈怀恩迅速地把她捞回来,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你明知道,我在乎的只是那些被浪费的光阴,而绝不是那些世俗的东西!”

  纪小蛮被他抱着,觉得拖了他这么多年,挺对不起他,可想着林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