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晚上没吃太多东西，吐出来黄黄绿绿的液体，梁天闻拿毛巾给他，替他披上浴袍。他吃力地蹲下看宋韶生，不敢碰他了，“要送你去医院吗？”
宋韶生看着他的右脚说：“你别蹲着了。”
“宋先生自己身体不好还这么关心我，我好高兴。”
宋韶生沉默，他把毛巾盖在吐过的地方上，起身去漱口洗脸。
“我们慢慢来啊。”梁天闻对宋韶生说，宋韶生把自己关在了浴室里，他又开花洒洗澡，梁天闻在外面听了会儿水声就上床睡觉了。宋韶生在沙发上睡了一晚，早上梁天闻送他回去，在两个路口开外把他放下，宋韶生下了车，他昨晚大概失眠了，黑眼圈很重。梁天闻坐在车上看他，台风要登陆了，风很大，把树都吹歪了。
梁天闻从后座拿了自己的拐杖，锁了车喊宋韶生。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宋韶生停在红绿灯下看他，他的眼神是蓝色的，忧郁地仿佛专辑封面。
第二十二章
梁天闻的扭伤始终不见好，电视台上下，他当监制的电影还有那些关心他的粉丝都以为真摔断了骨头，什么排练开会也都不找他了，粉丝更是在门户网站上兴起了“梁天闻早日痊愈”的热门标签。梁天闻坐在车上看手机，积极回复各方问候。他今天送宋韶生去一档专访节目，宋韶生进了七强后制作单位给他排了不少通告，他躲了好几次，这次这个终于躲不掉，梁天闻正好得空，毛遂自荐给他当车夫。宋韶生进去杂志大楼快一个小时，梁天闻回了好多评论，刷新了两个游戏的最高得分纪录之后也没劲了，抓着手机刷新了下页面，看到有个自己关注的记者转发了一张热门帖子。帖子的标题引人遐想，叫做：我跟着我大哥睡过的那些明星。梁天闻点了进去，发帖人是个号称捞偏门的，跟一个大哥混，这个大哥被他描写得无所不能，黑白通吃，开了很多娱乐公司。底下的围观群众对他的大哥其实没什么兴趣，都是来看哪些明星被他睡过的。发帖人故弄玄虚，说起那些睡明星的风流往事还只用一个代号，加些形容，让人一通乱猜。据他自己称，他之所以能睡到那些明星是因为他大哥平时忙，有些明星想套他大哥近乎套不着就只好来套他的。他男女不忌，梁天闻看他描述，觉得有些形容实在太笼统，好多人都能契合上，梁天闻打了个哈欠，想关网页，手指又往下拨了下触屏，看到跟帖有人问他睡过最舒服的是哪个明星。
发帖人回道：男歌手s，机缘巧合睡到的，人如其名，灌了点药之后那可是sss级别的表现啊！
那人又问：s？？苏？宋？？
发帖人道：我都说了sss了，有这么难猜吗？不和大家说了，大哥找我，回头再聊。
梁天闻扔下手机，换了个手机打给小雪，让她帮忙约姚思思后天晚上吃饭。
“约她和她干爹一起。”
“梁少你不会是想同意合作成立影视公司的事吧……那可是洗……”
梁天闻打断小雪：“当然不是，你别管这么多了，去约就是了。”
“那好，梁少你人在哪儿？需要我接你去医院复诊吗？”
梁天闻透过窗户缝看到宋韶生出来了，笑了笑：“谈恋爱呢。”
小雪啪嗒挂了电话，梁天闻哈哈笑，他带宋韶生去吃午饭，席间说起要去医院复诊的事，宋韶生提了句：“我下午正好有空。”
梁天闻忙接道：“那就麻烦宋先生陪我去复诊了。”
宋韶生点头答应，两人到医院后梁天闻没立即下车，他让宋韶生先下去，他在车上抽了根烟，弄得一身烟味才下来。宋韶生咳嗽两声，梁天闻用力拍衣服，道：“戒烟太难了，我也慢慢来。”
“慢慢来吧。”宋韶生看他要上台阶，走到他边上搀着他。梁天闻特别想亲下他的耳朵或脖子，它们靠他太近，看上去是那么可口。
下午宋韶生就要求回去排练，梁天闻送他时借机约他后天晚上吃饭，宋韶生想了很久才说：“好，你给我个地址，我自己过去。”
梁天闻也说好，第二天找小雪通知了他饭店的地址。宋韶生对城市的交通路线一点都不熟，到了约好的这天，他一咬牙打车去了饭店，迎宾小姐给他带路到了他所说的三号包间。宋韶生一打开门，心里一阵绞痛，心疼起了他的打车钱。饭桌边上坐着的除了梁天闻，还有姚思思，还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头发黝黑，脸孔却老得厉害，皱纹密布，他手上戴个玉扳指，此时正拿起红酒杯，与宋韶生四目相对。他微笑，宋韶生还在心疼超过半百的车费，一时失神，梁天闻招呼他去他边上坐，他拖着步子走过去。
“原来还有位贵宾说得就是你啊。”姚思思今天打扮得端庄，少了点妖冶的气质。宋韶生入座，梁天闻便让服务生出热菜。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姚爷，巧了，和姚小姐一个姓，是姚小姐认的干爹。”梁天闻向宋韶生引见那位中年男子，宋韶生欠了欠身，梁天闻又道：“这位是宋韶生宋先生，姚先生想必很熟悉。”
姚爷颔首致意，低头要给自己点雪茄，梁天闻却出手劝阻，“宋先生不喜欢别人在室内抽烟，还是算了。”
姚爷放下了雪茄，靠在椅子上对宋韶生道：“我约梁少约了得有一年多了，今天终于约到，看来也是因为宋先生的面子啊。”
“哪里，哪里……”宋韶生不停喝茶，手里的瓷杯举举放放，服务生要过来帮忙倒茶都找不到空隙。
“你们先下去吧。”梁天闻挥退了包间里的服务生，包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人时，姚爷问道：“梁少，我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之前说的事儿梁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您也给个准话吧。”
姚思思此时充当起了服务员的职位，给梁天闻的杯里添了点酒，给自己的干爹夹菜，一声也不吭。宋韶生还在喝茶，他没胃口，食物再香也不想动筷子。梁天闻见了，不回姚爷的话，给宋韶生夹了点热菜，还笑着看他：“菜不合胃口？那我给你重新点几个？”
宋韶生摇头，拿起筷子吃了点，握着筷子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宋先生要是不舒服的话，那我送你回去吧。”
姚爷点上雪茄：“看来梁少今天不是来谈正事的，那就算了吧，我们改日再聚。”
梁天闻拿餐巾擦嘴，“不改日了，有什么话就都在今天说了吧。”
“梁少的意思是？”姚爷瞥了眼宋韶生，“这位宋先生我记得曾经和我们思思有点瓜葛，不过也都是前尘旧事了，如今再拿出来说，我看宋先生自己也不舒服吧。”
宋韶生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才眨了下眼睛，好像他的魂还在身体里似的。
姚思思帮腔道：“以前是我不对，耍小性子，脾气不好，吃了点口头上的亏回去就发牢骚，干爹心疼我就给我出气，害得宋先生名誉受损，我在这里给宋先生赔个不是。”
姚思思特意走到宋韶生身边给他敬茶，宋韶生不敢接，姚爷道：“既然如此，我们今天也把话说开了，思思那时候刚出道，她一个女孩子，我怕她在圈子里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就替她出了口气……”
“原来是杀鸡儆猴？”梁天闻替宋韶生接过了姚思思手里的茶杯，在桌上轻轻放下。
“不过姚爷您有一点搞错了，宋先生不是什么家禽，圈子里的其他人也不是猴，要说出气，揍一顿打一顿不就完了，何必搞出其他事。”
宋韶生忽然慌里慌张地站起来，“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梁天闻坐在椅子上没动，只是眯起眼睛打量他窘迫的身影，反而是姚思思过去挽留他。
“我也没想过搞那么大，报道出了我也吓一跳，那些照片真不是我的主意，和我无关的……”姚思思极力为自己开脱，姚爷道：“是是，梁少，这事就不要迁怒其他人了，是我手下办事不利，搞出了什么照片，我后来也教训过他们了。”
“人呢？”梁天闻问。
姚爷一愣，看看宋韶生又看看梁天闻，抖了抖手里的雪茄，道：“我这就叫他上来。”
“办事不利的属下还留在身边，看来姚爷人手紧缺得厉害啊。”梁天闻大说风凉话，姚爷黑着脸皮笑肉不笑地打电话。
“我知道了，但是我真得要走了，姚小姐，抱歉。”宋韶生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眼看姚思思拦不住他，他就要开门走了，梁天闻突然开腔：“你嗓子的债你不想讨回来？一个歌手没了引以为傲的嗓音，不就等于没了灵魂吗？”
宋韶生站在门口往里看，“我现在还能唱。”
他还是要走，可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不断往后退。梁天闻越过他的肩膀看过去，一个身材结实的高个男子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他也看到宋韶生了，眼神一滞，与他擦肩而过后还回头看了他两眼，这名男子进了包间后冲姚爷点头哈腰地问道：“姚爷有什么吩咐？”
“阿宽，你过来。”姚爷招招手，姚思思重新关上门，宋韶生还呆站在墙边使劲拽自己衣服。他脸色发白，好像又要吐了。
“有位宋先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姚爷咬着雪茄，手划向宋韶生的方向。阿宽迟疑着，“姚爷您突然这么问……”
“去，给人道个歉。”姚爷摆摆手，“我那会儿就和你说了，事情做那么狠不对，你那样，我和思思都很难做，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阿宽机灵，立即走到宋韶生面前给他跪下。
“宋先生我对不起你，辣椒油的主意是我出的，和姚爷思思姐都没关系！！我们几个兄弟觉着好玩儿就拍了些照片，宋先生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照片都是我自己发给八卦杂志的，宋先生你要怪就怪我吧，和姚爷无关。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阿宽给宋韶生磕头，扒着他裤腿声泪俱下。
宋韶生沉默地紧贴着墙壁，要是他有蜘蛛人的超能力，恐怕早就爬上墙壁，躲这个阿宽躲得远远的了。
梁天闻欣赏不来阿宽的表现，他手插着裤兜走过去，“喂，我问你个事。”
阿宽抹着眼泪鼻涕抬眼看梁天闻，梁天闻微弯下腰，对阿宽笑了起来：“sss级的啊？”
阿宽脑袋转得快，二话不说扇起自己耳光，一口一个“我该死”。
“这个手下机灵，我算是知道姚爷还留他在身边的原因了。”梁天闻用拐杖去推阿宽，“让开。”
阿宽爬着让开条路，梁天闻把宋韶生拉到自己身边，“走啦宋先生，这里的空气好恶心，我们换家店。”
姚爷起身喊住他，“梁少，影视公司的事？？”
梁天闻回头，指指阿宽：“姚爷，鸡在这里呢。”
姚爷重重坐回椅子上，梁天闻给他们带上门，他挨过去问宋韶生：“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你也不怕黑社会砍你……”宋韶生总算说话，梁天闻一个得意，拐杖也不要了，勾住他肩膀说：“有没有觉得我刚才英明神武，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霸气？”
“你有病吧？？”宋韶生受不了他，想躲开又怕他摔了，事后声称另外一个肾也摔坏了，那他真要负责他一辈子了。
“你放心啊，我这个少爷又不是白当的，想砍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我们吃点什么？”
宋韶生摸到口袋里的零钱，和梁天闻说：“我请你吃饭吧……”
梁天闻吹了个呼哨，“你说地方，我开车。”
宋韶生指路便利店，他下车买了两盒鸡汤味泡面上来，梁天闻眨眨眼睛，宋韶生道：“给你再加个茶叶蛋。”
两人窝在梁天闻的进口轿车里吃泡面，开水是宋韶生去问路边的夜宵排挡要的，他们把车停在巷子里，开了点窗透气，宋韶生饿极了，吃得热火朝天。梁天闻咋吧咋吧嘴，喝了点汤，烫得他直吐舌头。梁天闻把泡面盒拿在手里，问宋韶生：“我们能谈谈吗？”
“谈什么？”
“你以前的事。”
“哦，你说啊。”
“你相信刚才那个人的话吗？”梁天闻问道。
宋韶生哧溜哧溜吸面条，默不做声。梁天闻还问：“那你想报仇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什么意思？”
“就是你遇到了什么，那个干坏事的也要遇到。”梁天闻抽了几张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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