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16 部分阅读

  唯恐再看就不舍得,直接递给朱姨娘,道:“你坐我的轿子,去请太夫人来做主。”

  朱姨娘犹豫道:“夫人,太夫人怕是也恼着咱们家呢,怕是她不肯来。”

  庄二夫人讥讽道:“太夫人恼得是大嫂yi家,非是咱们。且如今太夫人是来看夫人笑话的,如何会不肯来我知道你向来嘴甜,太夫人又常说你可怜见的,还留你在她那住过几回,你去了,定能请了她来。”

  朱姨娘闻言,忙捧着凤穿牡丹去了庄侯府。

  庄二夫人也不去补眠,精力充沛地对镜梳妆,然后换了yi身靛蓝夹袄,墨绿裙子,头上簪着yi支不大不小地凤凰。那凤凰虽也华丽,但色泽不及她往日里每常佩戴的赤金凤凰那般夺目。

  准备好后,庄二夫人就闭着眼,盘算着该如何应付王家人。

  夏日难得的yi阵清凉后,天气慢慢炎热起来,让人心也不禁随着烦躁。

  王家人久久不来,庄二夫人坐了yi会,就见简妍来了。

  “二婶昨日怕也是yi夜未睡吧,我们这些年轻人yi夜未睡都受不了,二婶却还是这般精神。”

  庄二夫人苦笑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老夫人年迈,你三婶又是不管事的。可不得叫我来收拾这烂摊子”

  简妍也知道庄家人大多是有事就躲的主,笑道:“这当真是能者多劳了。”因又蹙眉道:“母亲那,当真藏了府上这样多的东西”

  庄二夫人笑道:“可不是吗昨晚上,你姑妈说漏了嘴,还说你母亲偷了你前头婆婆的玉枕送进宫呢。”

  简妍忙掩嘴,似乎是吓了yi跳般,叹道:“这可了不得母亲再如何也不该这样。不知二婶今日要去如何收拾那烂摊子”

  庄二夫人道:“你虽是大房的,但也是庄家的yi份子,我也不避讳你。如今庄家人全缩了头,全要赖着我去跟你母亲并她娘家理论呢。”

  简妍叹道:“竟有这种事。”因想,自己回头该去安如梦那边躲着,全当不知道王家人要来,不然,这可不得她这儿媳妇过去伺候着庄大夫人,又道:“只是毕竟长幼有序,见着王家的老夫人c夫人,怕是二婶也不好说话。”

  庄二夫人此时心里更慷慨激昂,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遮着掩着,冷笑道:“你当你二婶白吃了那么多年的盐巴就是防着她这yi手,我yi早便去请了侯府太夫人过来。”

  简妍陪着笑脸,因道:“我瞧着侯府太夫人倒是不好过来。二婶要讨要府里的亏空是好,但是听说父亲早拿了那笔银子去补足嫁妆。二婶这要是扣下嫁妆,就打了侯爷的脸,若是不扣,在王家人面前又不好说话。哪有这个亏空要讨,那个漏子视而不见的。若要请人,还该跟人说清楚,不是要人来做急先锋,只说是叫人来做说客的。”

  庄二夫人的笑脸yi滞,扫了眼简妍,心想这侄媳妇也不能小瞧,她怕是为了防自己在庄大夫人那边没搜到银子,怕自己打了要回庄族长那边银子的心思才来的,于是笑道:“多亏了你,我才想着这个。”于是心想这么久,侯府庄太夫人还不来,少不得就是为了这个顾虑。

  简妍笑道:“这事啊,总归还是要找个能说得上话的。”

  庄二夫人心想说得上话的可不就只有庄老夫人yi个么,心里忽有了主意,于是打发了简妍去了,叫了丫头备了轿子,自己亲自去了庄侯府。

  许是当真怕打了庄侯爷的脸,又怕得罪了秦尚书,再则,不耐烦过问庄学士府的琐事,庄二夫人与朱姨娘两人也未将侯府太夫人请来,好说歹说,只求了侯府老夫人过来。

  侯府老夫人也是个吃斋念佛的和气人,素来不善辩,来了庄家,也如菩萨yi般面上带笑。

  因侯府老夫人来了,庄老夫人不好再倚老卖老不露面,起身与侯府夫人彼此见过,絮叨了几句家常,就听王家人来了。

  庄老夫人有意要避开,但是侯府老夫人道:“老姐姐,家里三个老爷都是忙人,下头就数老大媳妇最大,你不去过问,谁还能去过问”

  庄老夫人又要叫头疼,侯府老夫人道:“若是头疼,就叫王家人先回去,总归是他们理亏。等着老姐姐身子骨好了,再过问。老二媳妇毕竟是弟妹,哪有弟妹去追着大嫂子问是非的今早老二媳妇去求着太夫人做主,太夫人就说了,婆婆尚在,怎就由着弟媳妇没有规矩地跟嫂子追债了”

  庄老夫人暗中瞪了眼庄二夫人,心道她哪里是什么老祖宗,侯府那边的太夫人c老夫人才是祖宗,就府里这些人两面三刀的,好着的时候捧着她,口口声声老祖宗地叫着,yi个不好了立刻掉头叫了侯府的人来压她。

  庄老夫人道:“打铁趁热,就今日吧。”

  侯府夫人点头,因说:“听说你家的园子不错,我去瞧瞧。还有你那二孙媳妇,也领来我看看。”

  庄老夫人忙叫锁绣领着侯府夫人去了园子,又冷着脸,叫王家人进来。

  庄老夫人见着王家人,自然是要先礼后兵,先彼此见过,就将庄大夫人所做之事yiyi说了yi通。

  王家人早已听闻此事,心里有底,于是不待庄老夫人的话说完,就嚎啕起来,直说庄大夫人必然冤枉,绝无此事。待听庄二夫人说有侯府夫人作证后,又故作愤慨地说庄家以大欺小,以权压人。

  庄老夫人见此,反倒拿不出主意。拿着长辈的威风压制庄大老爷等人尚好,遇到胡搅蛮缠,只是不肯认错的人,她就没了法子。

  庄二夫人急得yi头汗水,心道庄老夫人果然是个色厉内荏的,便是威胁王家人,说要休了庄大夫人也能煞煞王家人的气焰,如此想着,就悄悄地跟祝嬷嬷说了yi句。

  祝嬷嬷依言又劝了庄老夫人。

  庄老夫人在榻上坐着,撑着头,道:“既然你们要闹出去,我们府上也不惧,就叫了族长和衙门的人来,大家伙yi起对对账。”

  王家人闻言,当即便不敢再声张,又委委屈屈地诉说家境艰难。

  庄二夫人笑道:“听闻府上三老爷还放债呢,有这本事放债,想来手头很是宽裕的。”

  虽心疼庄大夫人,但不能为了yi个嫁出去的女儿拖累全家,王老夫人当即道:“若是这样说,就听凭府上处置吧,只是若要抄了王家,也得拿了衙门的签子来。”说着,竟是不想管了。

  王家人也收了声,拥着王老夫人就要回去。

  庄老夫人支撑了yi会子,见王家人软硬不吃,心里恼怒,冷笑道:“既是这么着,咱们就去请了衙门的人来,就瞧瞧王家里头有没有庄家的东西。”

  王老夫人还在硬着头皮嘴硬,倒是王三夫人终究怕放债的事情闹出去,与王老夫人耳语yi番。

  王老夫人冷笑道:“既然您老想断了咱们这门亲,我们硬攀着也没意思。回头就叫人将你们大儿媳妇送来孝敬我的东西还回来,往后你们大儿媳妇的事,我们也不管了。凭你们将她丢在哪里,我们是没有二话的。”说着,就要向外走了。

  庄老夫人心里越发不耐烦,暗道好好的,何苦叫她来管这烂摊子,忽又听闻侯府夫人回去了,松了口气,也懒怠多管,道:“既然这样,老二家的就叫老大家的拿着她的东西补吧,现有多少就补上多少。”

  王家人听闻庄老夫人不追究那些寻不到影子的东西,又见庄大夫人的陪房梁玉家的悄悄拉她们的衣襟,于是就委委屈屈,满心不甘地答应了。

  庄二夫人心里虽恼,但碍于身份也不能径直说出,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握着拳头,随着梁玉家的c顾婆子去开了庄大夫人的箱子,yi箱箱东西拿出来,勉强凑了个四五万,远远不够府中的亏空。

  过了yi会子,许是王三老爷做贼心虚,生怕庄家当真恼了,将他告发,于是送了三四千两的东西过来,又送了五千两,只说是帮扶府上的,并不要还。

  庄二夫人灰着脸,拿着这银子去给庄老夫人交差,因气不过,顺手也将庄大老爷写的欠条递上去了。

  庄老夫人虽不愿意管,但是见着了,也诧异:“她当真只有这些吗”瞄了yi眼那欠条,终归是自己个的儿子,不好与儿媳抱怨。

  庄二夫人心道果然是狡兔三窟,不得不点头,“昨晚上儿媳叫人看着,也不见大嫂拿了东西出去。”

  庄老夫人唔了yi声,叹道:“我年纪大了,你与你三弟妹去跟你大嫂理论吧。”说着,竟是又要丢开了手。

  庄二夫人yi愣,心想庄三夫人也是不问事,得过且过的;庄大夫人又并病恹恹,话也说不出,这怎么理论的了

  “母亲”

  庄老夫人闭上眼躺在床上,祝嬷嬷上前道:“二夫人,老夫人累着了。”

  庄二夫人满心不甘,却无计可施,只得出了门,回了自己院子里,将新到手的账册yi摔,心想自己费尽心机,闹了半日,竟得了这么个空壳子。而她又究竟是为了谁这般操心难不成追回来的银子就全是她yi个人的这亏空只得认了,日后府中的银子,还少不了大房那yi份。因想如此还不如早早分家的好。

  心里虽不甘心,不耐烦,但免不得还要再管这事。

  忽地想起那无人敢提的放在庄族长那边的十万两银子,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拿了回来;又想那嫁妆是侯府担了保的,若要勉强留下,必定要得罪了侯府那边,叫侯府不好跟秦尚书交代。

  思来想去,庄二夫人就笑了,心想这事算来算去,也只有庄老夫人能说上话,旁人是不能多嘴了,那庄族长那边的银子,到底给谁,还不是得庄老夫人说的算。因又想这几日庄政航夫妇巴结庄老夫人的情形,心里拿不定庄老夫人会向着哪边。虽是公中的银子,要要回来也要费上yi些心思。因想还是该寻个稳妥的法子,叫庄老夫人立时就向着她才好。

  那边厢,庄大夫人醒来时,就见屋子了空了,只剩下些不大值钱的东西,又儿c春晖等都在哭。

  “我死了吗”

  又儿忙摸了眼泪,道:“夫人怎说这晦气话”因又将今日有人将庄大夫人的东西都拉出去种种说了yi通。

  庄大夫人闻言,反倒笑了,心想果然是雷声大雨点小,他们闹来闹去,最后还不是要恭恭敬敬地叫她yi声大嫂。

  又儿疑惑道:“夫人,你怎么不伤心,反倒笑了”

  庄大夫人不言语,要了水喝了。心想自己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借着这桩事,将庄家这烂摊子推开,虽丢了yi些小财,但也保住了另外yi大笔银子。因想枉庄二夫人聪明yi场,只当她此次赔了夫人又折兵,却不知,她也因此金蝉脱壳了,秦氏嫁妆里水田庄子,日后再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还有,经了此事,不需她对付庄政航,庄二夫人也会将矛头对着他的,就叫那小子知道,钱财还是放在她这里最稳妥。

  如此想着,在又儿等人诧异的目光中,庄大夫人虚弱又得意地笑了。

  “老爷呢”

  又儿听庄大夫人问,忙道:“叫红娇那蹄子截去了,如今老爷也没从她房里出来。”

  庄大夫人脸上的得意yi滞,随即心想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何须在意,“跟老爷说我醒了没有”

  又儿yi怔,忙转身向红娇房里去,过了半响回来,勉强笑道:“老爷累了,尚没有醒来。”

  庄大夫人咳嗽两声,觉得手心不住地发烫,心知自己不能再喝了凉的东西,于是道:“拿了凉帕子给我擦手。”

  “是。”又儿应着,然后小声道:“夫人,老爷白日里也在红娇那边躺着,毕竟不成体统,夫人不如叫人喊了老爷起来。”

  庄大夫人道:“且忍着她两日,看她能蹦跶多高。”

  “是。”

  庄大夫人忽地想,这家她是再难当下去了,但是就这么着瞧着庄二夫人春风得意,瞧着庄政航与秦尚书厮混,她心里又不自在,心道与其时时刻刻防着庄政航在秦尚书扶持下有了出息,压制了庄敬航,不如此时,就断了他上进的路子。因想就荐了庄政航在家帮着庄二夫人管家好了,依着庄政航的眼界,他若听说能够管家,知道能捞到银子,定然欢喜。至于庄二夫人,庄敏航公事在身,她便是不想用庄政航,也寻不到正经的回绝的道理,如此想着,便对又儿道:“你避开祝嬷嬷,跟平绣说说,叫她跟老夫人说说,就叫二少爷帮着二夫人管家,也免得二少爷游手好闲。二少爷c二少夫人那边,也叫翠缕碧枝去提yi提。”

  又儿笑道:“夫人病中怎还操心二少爷的事”

  庄大夫人无奈道:“yi日做了人家母亲,便是进了棺材,也要替他想周全了。”说了这样不吉利的话,yi时又难受起来,对又儿道:“我再也吃不得冷水,你拿了凉凉的茶碗来,叫我冰冰手心。”

  “是。”

  庄大夫人端着茶碗,忽地又想起先前还白白地给了庄老夫人两千两银子,因想这银子定是要不回来了,心头又是yi痛。

  51yi路货色

  yi日间,管家的夫人换了,洪二yi家虽未被送官,但也抄了家,发卖出去。焦资溪接管了府中的事。府上人心惶惶,各处的婆子忙着跑关系,寻路子。

  庄老夫人那日说了要亲自去赔不是,但因庄大夫人病着,她又怕麻烦,于是统统交给庄二夫人掌管,权装作糊涂yi般,万事不问。只是平绣跟她说的那么几句,恰说到她心坎里,心想若是这么着,也算是疼了庄政航yi回,因此又叫了庄二夫人说话。

  庄二夫人yi颗管家理事的雄心正烈,听了这话,心里就有几分不乐意,虽是如此,当着庄老夫人的面,还是叫了庄政航过来说话。

  庄政航起先听着翠缕c碧枝两人的话,心里也打起鼓,随即又想这话是这两人说的,必然不是好事,与简妍商议yi番,更看透此事是个眼前风光c却绝了他后路的法子,于是心里自然不乐意,见庄二夫人来问,就当着庄老夫人c庄二夫人的面,又将要上进谋功名的心表了yi番。

  庄老夫人见此,也就不勉强庄政航,庄二夫人也乐得夸赞庄政航几句。

  倒是庄大夫人听到这事,病中又多了yi件糟心事。

  仿佛置身事外yi般,庄三老爷依旧叫了庄政航去读书,且迟了yi步,他也要生yi会子气。

  广丹将那茶碗锔了,精致的茶碗上,大大小小的铁钉足足有七八个,虽广丹说在锔碗师傅那边试了试,这茶碗滴水不漏,庄政航却是不敢再用,从庄三老爷那边回去,放下茶碗放在桌上摆弄两回,瞧着不顺眼,就如yi身锦袍却打了个补丁yi般,摆弄了两回,就随手放在百宝槅子上。

  简妍因不曾想庄大夫人那边才搜出这么丁点银子,怕庄二夫人对庄族长那边的银子动了心思,便急赶着催促庄政航去买楠木。

  庄政航被催得急了,便出外,随着秦盛伏儿子秦十三去秦尚书家中。

  到了秦尚书家,便将简妍说由庄老夫人保管嫁妆与银子;且若是分家,跟着庄老夫人过等等yiyi说了。

  秦尚书听了他的话,就问:“将银子交给你家老夫人,这是你想的吗”

  庄政航讪讪地笑笑,秦尚书问:“是何人教你的”

  庄政航道:“是简氏说的,她说既要仰仗舅舅,就该爱惜舅舅名声。因此想了这么个法子,求舅舅给外甥拿个主意。外甥虽知这法子也好,但奈何信不过祖母,唯恐才出蛇窟,又入虎岤。”

  秦尚书笑笑,心想那简家的丫头倒当真是想的长远,道:“你媳妇这法子很好。且叫我求了古太傅跟庄侯爷c庄家族长说了,由着他们做见证,自然你祖母不会昧了你的银子。只是你祖母不知肯不肯替你管着按你说的,既然你父亲糊涂地拿了公中的银子去买,你祖母大可藉此叫你不要那些银子。”

  庄政航道:“不独祖母,怕是其他人也要拦着了,简氏说原本跟好的二婶,怕也要倒戈相向了。”

  秦尚书捻着胡子,叹道:“既然如此,你且听你媳妇的,买了楠木去讨好你祖母吧。依你的意思,你祖母是个喜享乐的人,你讨好了她,她必会向着你。至于分家,若是分了,你随着你祖母yi起过也好。只是这分家两字,万万不能由你来开这个口。且依我看,这分家是要熬上yi年半年才分得了的。不然,如今你父亲的事就不止是在府中闹了。”

  庄政航连声应是,叹道:“原本跟简氏说光明正大地来舅舅府上探亲,如今怕是要过些时日了。”

  秦尚书笑道:“这些倒不碍。你舅母也是知礼的人,并不会怪你。”于是要留下庄政航yi同吃酒。

  庄政航忙道:“本该陪着舅舅喝两杯的,但是简氏要我将去忠勇王府买木头yi事特意告知岳父。”

  秦尚书道:“可是方才说的楠木怎会是从忠勇王府买的”

  庄政航虽不知简家跟忠勇王府的事,但想着秦尚书在朝,若是与忠勇王府有什么牵扯就不好了,于是道:“外甥有yi些话要说,说了又唯恐舅舅斥我胡言乱语。”

  秦尚书道:“你但说无妨,你的胡言乱语,我又不是没有耳闻过。”

  庄政航羞赧地红了脸,嘿嘿笑了两声,便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甥觉得十年后,忠勇王府必定不复存在了。只是如今还瞧不出什么模样来。”

  秦尚书笑道:“你这话不对,忠勇王府如今鼎盛着呢,不说旁的,便看在他家郡主和亲番邦,陛下也要厚待忠勇王府的。”

  庄政航不好跟秦尚书直说自己是见过王府抄家的,细想想,仔细寻了寻忠勇王府衰败的蛛丝马迹,忽地想起忠勇王府世子在相思楼里闹的笑话,便道:“舅舅,忠勇王府老老王爷有勇有谋,这个不需说了。老王爷也是个守成之人,只是如今的郡王就有些不像话。舅舅可知相思楼里,将花魁蝶恋花捧到七万银子yi夜的是谁可不就是忠勇郡王与他儿子吗忠勇王爷不好出面,藏在厢房里叫随从喊价,还只当旁人不知道呢。”说着,又绘声绘色地相思楼那夜的盛况。

  秦尚书待他说完,蹙眉道:“你yi个男子,何至于如此多嘴。相思楼也非正经的地方,以后还是少去吧。”

  庄政航见自己方才忘了形,心知秦尚书不是庄老夫人,并不喜他卖弄口舌。忽地又忐忑起来,心里不能十分确定蝶恋花的事情是已经有的,还是后头有的。万幸秦尚书不去那些地方,并不知道究竟。

  秦尚书道:“果然是yi代不如yi代,照你说的,忠勇王府乃是坏在了子孙不肖上头。”说到不肖,自然又要看向庄政航,“只是怎么只有口说旁人,不知反省自己”

  庄政航恬颜道:“外甥如今正随着三叔读书。”

  秦尚书点头道:“你三叔是个耿直之人,你随着他读书,修身养性也好。”

  庄政航记起考试yi事,试探道:“外甥想要去考试,但自知过不了院试。因想着好歹过了yi场,出去也能高声说两句话。所以,不知舅舅能不能”

  秦尚书瞥了他yi眼,冷笑道:“明知过不去还要考,你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倒算得上是勇气可嘉。只是那歪心思趁早收了吧。我思量着,日后你要么随着我,替我打理外头的事,多认识认识上头的人;要么随着你岳父,趁着你岳父精力尚足,人脉宽广,好好地干yi番事业。”

  庄政航试探道:“外甥不可为官吗”

  秦尚书蹙眉道:“要为官也可,只是买了那虚职也无大用,不过是好听yi些,反倒不如随着我有些权势。只是随着我,若是我去了,你又无依无靠。”

  庄政航再三试探道:“外甥自己考取功名,可否”

  秦尚书叹了口气,道:“你有这心是好的。但是,你说,你可能考得上若是走了歪门邪道,你又并非远到京城赶考的,京城中谁人不知你的底细这就如双十年华女子冒充豆蔻年华,你见着会将信将疑,三十少妇再去充豆蔻少女,你说旁人可会信这可是yi把砍头刀,你想要那刀在你脖子上悬yi辈子再说,陛下那里,你也过不了关,到时若是连累旁人,害得人家丢官,妻离子散,你可忍心”

  庄政航喃喃道:“果然这路子yi开始就是不通的。”因想若是自己先前好歹读读书,不说才华横溢,勉强能叫人当做读书人也好。

  秦尚书道:“忠勇王府的事不须再提,我与你岳父说去。”

  庄政航点头答应。

  秦尚书见他怏怏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见你这副愁眉苦脸模样,我也不好留你吃饭。你且回去吧。”又叫人拿了yi块上等的墨砚叫庄政航捎给简妍。

  庄政航答应着,心想如今秦尚书还当简妍是那喜欢读书写字的女子呢。出了秦家,yi路上想着秦尚书给自己指得两条路,很是费了yi番思量后,心想这两条路子,yi是替人跑腿,二是做了商贾,哪yi条看起来都卑微的很,若是到了抄家之时,定不会躲得过去。

  正想的脑仁疼,忽觉面上有水撒过来,闻到酒香,用舌头舔了舔,见是上等的女儿红,仰头去看,便见yi二八少女倚在窗户边,那少女楚腰卫鬓c皓齿青蛾,头上簪着碗大的朱红月季,当真是人比花娇,此时探着身子,手中端着yi小巧酒杯,神态甚是惬意,yi双满是水雾的明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庄政航。

  庄政航先是被迷了魂魄,暗自在心中算着这样相貌的女子价钱几何,随即心里叹了yi声,心想她便是不收银子,自己进了那淑情雅聚,光打赏下人的银子也不够。于是忙拿了帕子擦脸,转而心想这下不妙,若是满身酒气回去,那婆娘定会以为自己出去没办正事,嘴里啐了yi声,骂道:“晦气”于是依旧向前走,走了两步,已经过了淑情雅聚牌楼,忽地想起那貌美女子不就是秦绵绵嘛。虽想起来了,但是已经走过了,也就不愿回去,况且此时再看,也不觉秦绵绵如何,因此径自向前去。

  淑情雅聚上,陈兰屿本以为庄政航见着佳人就会自己个上楼求相识,盘算着到时候正好戏弄他,此时见他走了,便用手指捏着秦绵绵的下巴,对着yi群狐朋狗友道:“诸位瞧瞧,可是秦娘子不够貌美还是庄家新嫂子貌美如花,将秦娘子比下去了,叫庄二哥看不上秦娘子”

  众人嬉笑起哄yi回,秦绵绵推开陈兰屿的手,强抑住内心被庄政航轻视的不悦,风情万千地关了窗子,许是因为自幼唱戏练功,yi双眸子时时刻刻蓄着满池秋水,虽不言不笑,也饱含深情,笑道:“奴哪里能跟人家少夫人比。”因先前众人赌咒发誓说她若是伸伸手指,庄政航就会上楼,她也就信了,此时见庄政航就此走了,失了面子,心里悻悻的。

  陈兰屿斟了yi杯酒,笑道:“定是庄二哥眯了眼,才没瞧见你。我这厢替他赔了不是,改日庄二哥来了,再叫他亲自给你倒酒赔罪。”

  酒席上的纨绔子弟并淑情雅聚自家妓女,俱是见多了世家子弟在妓女戏子面前做小伏低,也不已为忤,都随着陈兰屿吹捧了秦绵绵。

  也在席上的燕曾端着酒杯笑道:“诸位要见庄家二少夫人也不难,半月之后,忠勇王府的太妃大寿,她岂会不去”

  陈兰屿忙道:“庄二嫂去了也只在内院,哪里能是我们唐突得了的”

  燕曾笑而不语,心里自有yi番盘算。

  陈兰屿终归是急着找庄政航救急,于是听下人说庄政航在前面街上停下后,便撸了袖子道:“拣日不如撞日,我这就替秦娘子下去将庄二哥揪上来给秦娘子赔礼。”

  秦绵绵嗔道:“人贵自知,奴出身下贱,哪里当得起庄二少爷赔礼,这可不是折了奴的寿吗”

  陈兰屿笑笑,当真快步下楼去追赶庄政航。

  陈兰屿yi路疾走,果然就寻到了庄政航,见他蹲在摊位前,yi颗yi颗地捡杨梅,伸手向庄政航背上拍去,手未拍下,便被秦盛伏的儿子秦十三抓住手。

  陈兰屿挣扎了yi下,先前只当庄政航出门没带小厮,此时见着十三四的秦十三yi身小厮装扮,猜着这是庄政航新换的,于是佯怒道:“庄二哥,你快回头瞧瞧,你这小子要弄死你兄弟呢。”

  昨日捶腿,简妍只给了yi百钱,因庄政航今日出门,简妍好歹又给了他二两银子。庄政航此时身上统共只有二两yi百钱,不敢叫秦十三买,唯恐到时候要给秦十三赏钱,于是就自己下了马,还了价钱,亲自yi颗yi颗地挑。

  此时庄政航听到陈兰屿呼唤,回头看他yi眼,手上yi捏,杨梅汁流到手上。

  原先卖杨梅婆子见是个衣冠楚楚的少爷,也就堆着笑脸招待他,此时见他又是讲价,又是yi颗颗地拿,就不似方才那般殷勤,忙叫道:“这位少爷小心些。”

  庄政航回头忙笑道:“就yi颗,瞧你吓成那样。”说着,捏坏了的杨梅却不放进自己挑好的yi堆里。

  卖杨梅的婆子撇撇嘴,抱着手臂只管往庄政航脸上瞅,边瞅边砸吧嘴。

  秦十三放了手,却不叫陈兰屿向前。

  陈兰屿道:“庄二哥,你何时换了这么个小厮,忒地没有眼力劲。”说着,见庄政航依旧在挑,笑道:“这是要送给哪位佳人的竟劳二哥这样细心yi颗颗地挑选。”不见庄政航回话,不耐烦地道:“二哥别选了,方才秦娘子请你你不去,人家正气着呢。”说着丢了yi两银子,“这yi筐我全要了。”回头对自己的小厮道:“给二哥送回去。”

  庄政航将自己选好的递给那婆子称,待婆子称好了之后,给了银子,又拿了四五颗放进去。

  那婆子看他,他只管赔着笑。

  许是爱美之人人皆有之,那婆子本也是斤斤计较之人,见他相貌俊美,只是咕哝了yi声,也并未说旁的,包了杨梅递给他。

  庄政航拿了杨梅,站起身来,望了眼陈兰屿,笑道:“方才楼上的是秦绵绵”

  陈兰屿忙道:“庄二哥怎知道秦娘子才进的京,头回在我们府上唱戏,本想叫二哥去看,谁知二哥偏偏被新嫂子拦住。”

  庄政航知道陈兰屿这话是有意激他,捧着杨梅道:“陈兄弟去玩吧,我还有事。”

  陈兰屿笑着挽着庄政航的手臂,笑道:“庄二哥就会唬我,有那雅兴yi颗颗为佳人选杨梅,怎会有事再说你既然知道那是秦娘子,见着她不进楼,反倒走了,这岂不是有意打人脸吗”

  庄政航抽了手臂,忽问:“陈兄身上可带了银子”

  陈兰屿此时手头正紧,正想着拉拢庄政航与秦绵绵,也好从中弄些银子出来,见他问,忙道:“兄弟yi向手头紧的很,二哥又不是不知。”

  庄政航蹙眉道:“今日出来的急,只带了几两银子。如今瞧见那边瓜子正好”

  陈兰屿笑道:“兄弟买这些零碎东西的银子还是有的,只要二哥随着我上楼,给秦娘子赔了不是”

  秦十三道:“yi个妓女,哪里受得起我家少爷的大礼。”

  陈兰屿脸色变了变,斥道:“你是什么东西哪里有你张嘴的份。秦娘子并非妓子”

  秦十三道:“我不是东西也知良家妇女是进不得那妓院的。”

  因旁人看过来,陈兰屿不好再说,只是摇头对庄政航道:“二哥,你这小子忒没有规矩,远不如广丹c广白伶俐。”

  庄政航笑道:“既然你喜欢广丹,我将他送给你可好”

  陈兰屿笑道:“二哥说笑了,广丹相貌虽好,但二哥可是知道兄弟向来不喜那后庭花的。”

  庄政航yi怔,忽想这可不就是对牛弹琴吗陈兰屿这厮满脑精虫,竟听不出他的意思。yi时,庄政航觉得自己不可再与陈兰屿这等废物厮混了,也不再想骗他几两银子花花,自己个去了瓜子摊边,买了yi包,与陈兰屿草草地yi揖,敷衍几句就走了。

  路上,庄政航却不担心得罪了陈兰屿,心想那无足轻重的小人,你得势他就挤上来拍马;你落架他就翻脸不认人。只要还有权有势,就自然不会得罪了他;便是得罪了他也有限。

  庄政航见秦十三yi路面无表情,不情不愿,心里有些怒了,心道哪里有小厮给少爷脸色看的。

  “你若不情愿跟着我,便与我直说就是。”

  秦十三问:“当真”

  庄政航yi堵,立住马,更加确定自己被小看了,冷目道:“你不过是yi下人,你有何看不起我的”

  秦十三不耐烦道:“大街上呢,吵嚷什么,怪不得是yi路货色。”

  庄政航方才还说自己跟陈兰屿说话是对牛弹琴,自觉比他高出许多,此时见秦十三将他跟方才在街上叫唤的陈兰屿视作yi路人,脸上灰暗起来。

  庄政航道:“你不怕我撵了你”

  秦十三哼了yi声,“先夫人早将我们的卖身契还了我们,若不是爹念着先夫人的恩情,有心要照顾你,我们早走了,哪里会藏着身契在庄家看人眼色。你若撵,我巴不得早走呢。”

  庄政航愣住,也不言语,原先只当上辈子是秦十三看着他没钱没势了,就小看他,如今看来,是自己耽误了人家父子yi辈子,难怪秦十三两辈子都看他不顺眼。如此想着,心道暂且忍着他。

  “若是我放了你们父子走,可好”

  秦十三道:“晚了,我爹瞧着你跟三老爷好,只当你上进了,接连几日给先夫人上香,如今我爹等着你成那状元之才呢。”

  庄政航默然,望了眼秦十三。

  秦十三不待他开口,就道:“少爷,我知道,你便是状元,也是淑情雅聚里的状元。”

  庄政航被人看轻,心里越发恼怒,心想自己在屋子里叫婆娘看不起,出来了还要看小厮脸色,心里翻覆了半天,就到了庄家门前,本要撵了他,却见秦盛伏老着yi张脸殷切地过来牵马,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

  52c小人行径

  且说庄政航与秦十三回了家,那边广丹听说庄政航出去,没有带他,反倒带了yi个突然冒出的小厮,等了半日,终于见庄政航来,忙赶了过去,慌张道:“少爷可回来了。”

  庄政航见他慌里慌张,只当是简妍出了什么事,忙问:“你这般慌张做什么可是少夫人出了事又或者老爷找我”

  广丹道:“少爷,不是少夫人的事,是安姑娘的事,三少爷跪在姑夫人院子门口,说要求娶安姑娘呢。”

  庄政航冷笑道:“三弟要娶表妹,关我何事”

  广丹愣住,四处瞧瞧,悄声道:“少爷不是喜欢安姑娘的吗安姑娘也对少爷有意,三少爷这是要从少爷手上”

  庄政航道:“放肆这些露骨的话也是能随口说出来的”说完了,并不搭理广丹,又见秦十三晃晃悠悠地去了下人房,心里气不过,抱着杨梅瓜子就向角门去。

  广丹不敢叫,见他走了,挠了挠头,心道原来庄政航已经不喜安如梦了,难怪他毫不在意。不甘心叫秦十三顶替自己,便快步跟着秦十三,去跟他说话。

  庄政航yi路过来,隐约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仿佛说的都是庄大夫人的嫁妆都叫搬来补了府上亏空。

  说闲话的人见他过来,自然是要闭了嘴。

  庄政航进了院子,到了屋子里不见简妍在,便问金枝:“少夫人呢可是去瞧热闹了”

  那热闹两字出口,自己也觉太过凉薄,那日安如梦对庄敬航如何他也看在眼中,此次,明摆着是庄敬航去逼迫安如梦。

  金枝望了眼那两包东西,道:“少夫人去陪着安姑娘了。”

  庄政航见金枝在看,便道:“拿了这杨梅给蝶衣送去吧。”

  “哎。”金枝应了,手伸过来,因忽地想起什么,不敢接。

  庄政航皱了皱眉头,金枝忙低头接了过来,向外去。

  庄政航隐约猜到金枝的顾虑,却不愿去细想,帘子动了动,却见很少出现在他面前的娉婷来了。

  娉婷进来,缩着脖子,将yi张俏脸埋下,轻声道:“少爷,王义叫奴婢跟你说句话。”

  庄政航忙问:“什么话”

  娉婷道:“王义说前天老爷叫人找几年前秦家下人强娶民女的苦主,盘算着叫人弹劾秦尚书纵奴犯法呢。”

  庄政航心道几年前的事,秦尚书不在京城,哪里会担着什么干系。转念又想,这些事都是兴盛时看着不打紧,势微时要人命的。定是庄大老爷不甘心秦尚书逼他还嫁妆才会如此,忙道:“多谢你了。”见娉婷不自在模样,忙叫她出去。

  待娉婷走后,就出了屋子,想着叫秦十三去跟秦尚书说yi声。

  才出了屋子,就见蝶衣拖着弱不禁风的身子,慢慢地走来,那边金枝先yi步地回来,进了屋子。

  蝶衣拿着杨梅给庄政航请了安。

  庄政航道:“暑气并未下去,你出来做什么”

  蝶衣道:“金枝送了这东西来,奴婢来给少夫人谢恩。”

  庄政航见她误会了,方要开口解释,又觉这般也好,免得蝶衣得寸进尺,又要他去处置她哥哥的那些麻烦事。

  “少夫人忙去了,你且回去吧,日后也不必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她。”

  蝶衣yi双仿如秋水的眸子望着庄政航,见他匆匆忙忙地走了,眼睛涩涩的,听到yi声不知是谁发出的讥诮声,忙眨了眨眼睛,向后院去。

  蝶衣到了后面自己屋里,将杨梅丢在yi旁,伏在桌子上,呆呆地摸着自己肚子。方才见金枝敷衍地送了东西来,本当是庄政航前回听说自己想吃于是买的,因想叫庄政航当着金枝的面承认是自己买的,如此也能叫金枝不敢再轻慢与她,谁知庄政航却这般说。

  庄政航叫了秦盛伏,将王义的话告诉他,请他转给秦尚书。

  随后,见庄敏航急匆匆向后头安如梦住着的院子去,便跟上,道:“大哥可也听说后头的事了”

  庄敏航道:“三弟太过鲁莽,便是不小心瞧见了表妹的身子,也该经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向表妹求亲,怎可自己就这般去了还有表妹,也太过毒辣了些,不知三弟如今怎样了。”

  庄政航听了庄敏航的话,纳闷地想庄敬航虽觊觎安如梦美貌,但往日也不见他要娶安如梦,他又是yi向装着循规蹈矩的,早不去求亲,怎今日这般乍然地去,道:“三弟求亲,大哥不问如梦如何,怎惦记着三弟”

  庄敏航道:“你还不知表妹拿了花瓶砸在三弟头上,据说三弟如今满头的血,依旧不肯起身,直跪在门前,求表妹应允呢。”

  庄政航讥笑yi声,见庄敏航看他,便道:“大哥,怕是今日来人搬了母亲的东西,三弟在想对策呢。”

  庄敏航正色道:“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完,又顿住道:“你这话也没道理的很,便是想对策,那对策也不在表妹身上。”因这般想着,脚步便放慢,行了几十步,叹道:“三弟为人yi向方正,必是他见了表妹身子,暗自懊恼了许久,又因年幼,听闻表妹要走,便yi时情急,亲自求亲。我知你素来与他不甚亲厚,但终归你是兄长,岂可不爱幼弟,反倒污他名誉。”

  庄政航愣住,望了眼庄敏航,见他神情严肃,不似说笑,闷闷地跟着,心想旁人说了yi句轻巧话,庄大老爷就能对他动鞭子,这庄敬航之心连他都知,庄敏航这般聪慧反倒不知。

  兄弟两人话不投机地到了庄淑娴如今住着的院子外,就见三五个人偷偷地探着头看,院子的门半掩着,进去了,就见庄敬航满脸血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