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庄政航拿了妓院里窑姐儿跟方才那姑娘相比,心想自己约莫是猜错了,那人应当是庄政航红杏出墙的姬妾,于是笑道:“我却不知那玉蝶春是哪yi位而且,倘若不及玉蝶春yi半,庄二弟就将那美人让给我可好”
庄政航笑道:“实不相瞒,那丫头是旁人瞧上的,正要送人呢。世子这样的人物,不该瞧上那等货色,不如小弟给世子指个路子,叫世子比旁人都要先瞧见那倾城国色玉蝶春,如此岂不好”
忠勇世子抱着手臂道:“庄二弟莫要哄我,那美人我爱的很,至于玉蝶春,我如何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庄二弟说的那样美。”
庄政航不觉后背流出yi层薄汗,心想若是将庄采芹给了忠勇王府,自家那不长眼的三弟庄敬航定会跟红娇哥哥yi样上赶着往忠勇王府里凑,于是指着燕曾道:“燕案首是阅尽世间美色,评选美人的第yi好手,他也曾见过玉蝶春,且那玉蝶春三字就是燕案首给那小娘皮起的雅号。兄弟我死皮赖脸跟着燕案首混进去,才瞧见了那如今正被老鸨调c教的玉蝶春,那当真是国色天香,比之陈兄弟当做宝贝的秦绵绵,不知要高出多少。”
燕曾见庄政航将事推到他身上,心想庄政航这是不乐意明说那是他妹子了,心思yi转,笑道:“正是呢,庄二嫂子每每捎信叫我过去说话,上回子跟庄二嫂子说话时,庄二嫂子还追着我问玉蝶春是谁,叫小弟很是为难yi番,想来是庄二哥对那美人魂牵梦萦,于是乎梦中说错了话。嫂子叫小弟打听玉蝶春,催着小弟这两日就跟她说明白呢。”
忠勇世子闻言,不由地诧异地望了眼庄政航,暗道庄政航竟然放心叫燕曾这么个人去跟他娘子说话,心里也因听了燕曾的话,不再怀疑玉蝶春的姿色。
庄政航见燕曾说话的时候占他便宜,忍不住紧咬牙关,腹诽道:瞧燕曾那哥哥称呼的多亲热,指不定燕曾跟那世子妃多亲昵呢。随即笑道:“不劳燕案首了,我回头自己跟内人说去。上回子听说蝶恋花的身价已经到了七万两银子,如今小弟跟世子说这话,世子只去寻了相思楼老鸨,想来不用几千两银子,就能将那比蝶恋花更绝色的玉蝶春买下,且如此绝色又未在外头抛头露面过,带回府中,太妃也不会说世子什么。”
忠勇世子听庄政航提起蝶恋花,眼中不禁露出嫉恨之色,此时他早已知道那晚与他争抢蝶恋花的便是忠勇郡王,自觉老爹让他在yi众世家子弟面前丢了脸,心里思量yi番,暗想方才那三姑娘只怕早是残花败柳,那边老鸨手中的玉蝶春必是个白玉无瑕的,自己将那玉蝶春弄回去,也能叫他爹开开眼,瞧瞧比起玉蝶春,蝶恋花不过是个庸脂俗粉罢了。
庄政航见忠勇世子脸色松动yi些,忙道:“世子可叫燕案首领着你去,他熟门熟路,也免得那贪心的老鸨随便领了个寻常货色糊弄你。毕竟蝶恋花已经七万两银子了,那玉蝶春更要千金才能得yi夜。”
忠勇世子于是看向燕曾,燕曾瞄了眼庄政航,笑道:“那可不成,我这两日还要跟庄二嫂子说话呢。”
庄政航道:“迟几日再说也不迟。”
燕曾问:“迟几日是哪yi日”
庄政航道:“迟几日就是迟几日。”
庄政航瞪了眼燕曾,燕曾也不甘示弱。
庄政航心里冷哼yi声,暗想便是将庄采芹给了忠勇世子,也不能叫燕曾这王八见了简妍。
忠勇世子也觉这两人之间气氛诡异,笑道:“难不成燕小弟不肯叫我去见要独占了花魁”
燕曾见庄政航不让步,心里哧了yi声,暗道谁稀罕,然后笑道:“哪里,小弟我素来不好那yi口,不过是那老鸨为了给窑姐儿抬身价,才叫我去给起个名,写首诗。回头咱们回城里去,我就领了哥哥过去,哥哥是先到先得,想来不用几千两,只需几百两就能买了美人回去。如此算来,庄二哥跟哥哥说句话,哥哥可是就省下几万两银子呢。”
忠勇王府听燕曾如此说,故作潇洒道:“谁会在意那区区几万两银子”说着,又要叫庄政航c燕曾几个随着他出去玩,yi时也忘了自己原先来寻燕曾究竟为了何事。
庄政航心想忠勇王府可是为了银子将棺材都卖了,说道:“庙里停放着太夫人,小弟实在不好出去。”
燕曾道:“小弟今晚要将书读完,不然明日不好跟了哥哥出去。”
忠勇世子笑道:“yi个是戴孝的领了个女人来庙里快活,yi个不承认自己是书呆子偏又拿着书本不放,依我说,你们两个都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燕曾听到那书呆子三字,当即变了脸色。
庄政航则连声应着是,又求道:“那丫头是要送人的,还求世子守口如瓶,不然传出去,送人不成,反倒要得罪人。”
忠勇世子笑道:“瞧着你替我省下几万两银子的份,我就帮你yi回。”
说着,外头陈兰屿c张鸿宜等人来请忠勇世子,庄政航又费了些口舌将几人支走。
待人都走了,燕曾问:“庄二哥如何知道玉蝶春庄二哥叫我领着哥哥将尚在调c教的玉蝶春买去,这以后叫小弟如何在相思楼c淑情雅聚行走”
庄政航呸了yi声,瞧着燕曾的脸就想揍他,随后想着燕曾也算厚道,并没有揭穿庄采芹,于是道:“那又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去不去有什么了不起”说着,转身就向外去,心想不知道庄老夫人那边如何了。
燕曾瞧着庄政航走了,又哼了yi声,暗道庄政航对着他这么大怨气,定是经了先前的事,那位庄二少夫人心里有他了。暗道果然这世上就没有自己不能得手的女子,想着信步走到灯下,又拿了书看。
庄政航急步进了庄老夫人屋子,果然屋子里,庄采芹依旧被堵着嘴绑着,庄老夫人c庄二夫人c庄三夫人俱是满脸怒气,只小王氏听婆子说了方才的事,知道这就是那个三姑娘,面上淡淡的,并不愤怒。
见庄政航进来,庄老夫人赶紧问:“怎样了可宣扬开了”
庄政航道:“老祖宗放心,没事了,除了燕案首旁人不知道三妹妹的身份。只三妹妹赶紧嫁出去,且不能再叫人瞧见。”
庄老夫人松了口气,道:“等太夫人孝期过了就叫方家领着她走的远远的。”
庄二夫人怅然地道:“果然燕少爷是难得的仗义人,只可惜”说着,狠狠地瞪了庄采芹yi眼,心想若没有庄采芹,如今燕曾早是她女婿了。
庄采芹呜呜叫了几声,庄老夫人又对着跪在地上原本看守庄采芹的几个婆子道:“前头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你们回了府中就先动手将三丫头打yi通,其他的另说,先要将她的腿打断,伤筋动骨yi百天,想来只打断她的腿两次,就能叫她六个月孝期里不能行动。若是她喊叫,就掌嘴,总归是已经定下人家的人了,也不用顾忌她的脸皮。也不用怕下手重了将她打死,若当真死了,还要对你们道声多谢呢。不能叫她见府中其他人,连她姨娘也不成,只将她关在原先姑奶奶住的屋子里,对着旁人还说她在庙里。若是叫她再往外送信,或者跑出去了,你们也不用活命了。”
庄采芹惊恐地望着庄老夫人,随后又恳求地望着庄三夫人。
庄三夫人心中不忍,捏着帕子劝庄老夫人道:“老祖宗,是不是太过严厉了”
庄二夫人冷笑道:“三弟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那就采卿yi个姑娘,且还有了人家,自然不用想那样多。我们那还有两个姑娘没有下家呢。”
庄三夫人闻言,也不好再替庄采芹说好话,只闭了眼念叨着阿弥陀佛。
庄政航略有些怜悯庄采芹,但想想若是与忠勇王府牵扯甚深,日后yi大家子都得不了好。
庄老夫人对庄政航道:“你趁夜将她领会城里去吧,免得白日里叫人看见,又不好解释。”
庄政航答应着,也乐得早yi步回城里去。
小王氏听了yi会子,见庄政航要领了人走,开口道:“不是应当要问问是谁跟三姑娘捎得信吗”说完,见众人看她,就道:“是谁跟三姑娘说她跟方家定亲了。”
庄老夫人闻言,就叫人松了庄采芹的嘴,问:“是谁跟你说的”
庄采芹嘴方才被勒住,此时嘴角麻木,瞧了眼小王氏,暗道这就是新夫人了,开口道:“孙女听婆子说话”
庄老夫人指着yi婆子道:“她诬赖你,你还不掌她嘴”
那婆子方才听庄老夫人的话,已经看出庄采芹彻底落势了,又厌烦庄采芹三番两次给她们惹麻烦,于是挥着手臂就重重地扇下去。
庄老夫人又问了yi次,连着叫婆子打了庄采芹几巴掌后,庄采芹肿着脸含糊地道:“是敬航说二哥给我定了亲。”
庄老夫人闭了闭眼,然后对婆子道:“绑了她的嘴,送回去吧。”
庄政航诧异地想小王氏向来不多事,怎这会子多问这yi句想了想,忽地想起简妍说小王氏这人不是当真心胸宽广,就是秋后算账的好手,顿悟到小王氏这是早就猜到是谁跟庄采芹说的,那日庄大老爷跟方老爷说话的时候就他们几个在,想想就知道是庄敬航了,此番定是在报庄敬航对她不敬的仇。
“二哥,如梦死缠着你都不厌烦她,为何对我就如此”庄采芹挣脱婆子塞在她口中的绳子,冷不丁对庄政航叫道。
庄政航道:“如梦也没死缠着我。至于你,祖母父亲尚在,哪里轮到我给你定什么亲”
庄采芹死命挣扎着哭道:“若不是二哥死道友不死贫道”
“还不绑了她的嘴仔细叫人听见”庄二夫人喝道。
庄政航瞧着庄采芹满眼怨愤,也不理会她了,心想好个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位玉蝶春可不就替庄采芹死了嘛。
庄老夫人想了想,唯恐庄政航回到家心软,就对庄政航道:“回去了叫祝嬷嬷看着婆子教训三丫头。”
庄政航忙答应了。
趁夜将庄采芹塞入马车,庄政航就yi路领着人向城中赶,待城门初初开启时就进了城,然后yi路奔向庄家。
进入庄家后,唯恐惊动旁人,就从庄淑娴原先住着院子的小门进去,进去后,又叫人请了祝嬷嬷过来。
祝嬷嬷过来后,问清楚庄老夫人的话,就对庄政航道:“二少爷先回去歇着吧,少夫人有孕,少爷身上沾了血腥味不好,这里有我呢。”
庄政航答应了,就向外走,见到几个婆子拿了棍子进了屋里,随即房门又轻轻地关上。
瞧着紧闭的房门,庄政航心里到底有些不忍,要走回去劝祝嬷嬷手下留情,到了门边,只听到yi声脆响,心里吓了yi跳,猜到是庄采芹的腿骨断掉了,心砰砰地跳了两下,门开了,祝嬷嬷又出来催促庄政航离去。
庄政航从门缝里瞥了yi眼,瞧见庄采芹被架在两个椅子之间,头无精打采地垂着,yi条腿从两个椅子间软软地垂下,腿上倒没有多少血迹。不用祝嬷嬷多催促,瞧见庄采芹身旁的婆子要动手打断另yi条腿,他自己便吓得赶紧出了这院子,将求情的事也忘了。
庄政航回到棠梨阁时,就瞧见简妍早梳洗过了,此时正穿着yi件浅粉的衣裳,正坐在炕上吃馄饨。
庄政航笑道:“天刚刚亮,我还当你没起呢。怎今日穿这衣裳了”
简妍笑道:“早鸡叫的时候我就饿醒了,等会子我还要躺躺,就穿了这件平时不大穿的,皱了也不可惜。”瞧着庄政航满脸疲态,脸色苍白,似乎隐隐有些虚汗,又问:“你怎这时候回来了可是yi夜没睡赶紧洗了吃点热东西,然后睡觉吧。”
庄政航点了头,简妍忙叫金凤c玉树两个端了水进来。
庄政航洗漱之后,叫旁人下去,也在炕上盘腿坐着,拿起调羹吃了个馄饨,喝着那汤酸酸的很有滋味却又不腻,瞧着馄饨皮个个晶莹剔透薄如蝉翼却不碎掉,笑道:“没想到厨房里还有会做这个。”
简妍笑道:“这哪里是厨房里的人做的,是我想吃,阮妈妈叫彦文嫂子yi大早赶着做的。”又追问:“怎这会子就回来了”
庄政航道:“又不是什么好事,我心里还慌慌的,说了也叫你糟心。”
简妍笑道:“只要不是你的事,就没有叫我糟心的。若是旁人的事,叫我引以为戒也好。”
庄政航心想也有道理,于是将庄采芹的事说给简妍听了,最后道:“虽老祖宗下手狠了些,但除此之外也没有旁的法子,谁叫采芹三番两次什么地方都能跑出来呢她若将奉承太夫人的心思放在老祖宗身上,如今也不至于是这么个下场。”顿了顿,又道:“她若瞧上个跟她般配的,就算是做善事,我也愿意成全她。谁叫她看上的是燕曾,偏又喜欢自作主张。”沉默了yi会子,又道:“我头回子见老祖宗下手这样狠,原以为顶多将采芹关在屋子里呢。”
简妍瞧着他是吓坏了,便扶着他的肩膀道:“这又怪不着你,她喜欢谁这先不说,只她这么个不顾旁人死活的行事,就错到底了。上回子咱们撮合如梦跟俞瀚海,那可是谁都没有连累到。想必上辈子采芹也有许多事是咱们不知道的,不然看老祖宗瞧不上方家的架势,便是大夫人还在,老祖宗也不会就答应了那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
庄政航点了头,将馄饨吃完,漱了口,又拉着简妍去床上躺着,yi边闭着眼,yi边又慢慢将太夫人葬礼上逾越的事说了。
简妍笑道:“侯府那边是无可救药了,侯爷心中盘算着自己就离着那国丈之位只有yi步之遥了,你去将他拉回来,他不光不感激你,反倒视你为仇敌。”说着,伸手扒拉庄政航的头发,见几根白发根子那边已经变黑,不由地叹息yi声。
庄政航闭着眼睛道:“但凡侯府还有个脑筋清楚的,咱们也不用这么愁。”
简妍见庄政航又皱起眉头,就笑道:“其实也不用多愁,你先将医术学好,等你救了人成了神医,便是yi家子倒霉,旁人替咱们说情的时候也能有个正经的理由,指不定还能闹出个万民请愿呢。若这么着还不行,咱们就来个大义灭亲,抢在旁人前头先将侯府告了。只是咱们府上千万不能有什么大错。”
庄政航闭着眼抿嘴笑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也不失是个好法子。”说着,又搂了搂简妍,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就打起鼾来。
简妍待庄政航睡着就起身,然后又吃了yi些点心,在园子里走了走,将各处的事问了yi回,知道阮妈妈c蔺大娘都将事办妥当了,就去西厢百万\小说。
待到晌午庄老夫人回来后,先有春晖红着眼来求治棒疮的药,后有胡姨娘嬉笑着过来说道:“老祖宗叫老爷当着她的面将三少爷打了yi顿,听说打得鲜血淋漓。旁人都说是三少爷在庙里又闹出什么笑话来,气着老祖宗了。”
简妍瞧着胡姨娘幸灾乐祸模样,只笑笑,暗道胡姨娘若知道惹出笑话的是庄采芹,且知道庄老夫人是如何处置的庄采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胡姨娘又道:“老祖宗越发怪声怪气了,三姑娘身边就yi个秋棠能叫人看得过去,她还将秋棠要来了,你说气不气人”
简妍笑道:“秋棠性子直爽,我也喜欢她。若是我开得了口,我也要将秋棠要了。”
胡姨娘又挑剔了方家几句,抱怨庄老夫人不将庄采芹接回家备嫁,然后就回了前头去伺候着小王氏。
过了两日,庄政航听说燕曾果然领着忠勇世子将玉蝶春买了去,又不见忠勇世子再提庄采芹的事,才真正放下心来,虽厌烦燕曾,但此次好歹也承了他的情,就叫秦盛伏在外头胡乱买些礼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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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采芹无声无息地叫关在小院里,这yi件事除了上头几个夫人并庄政航夫妇,再无人知道;庄敬航被毒打yi顿,这事就是人尽皆知了。
连姚氏也不知庄敬航为何会被打,就来问简妍:“我问了你大哥,他也没说敬航做了什么,怎就叫大老爷打了呢那红娇病病歪歪的,前头闹着要自己养儿子,叫大老爷骂了yi通,想来这次不是红娇挑唆的。
简妍避重就轻,只将庄敬航暗中告诉庄采芹定亲的事跟姚氏说了,姚氏叹道:“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婚姻大事,告诉采芹做什么采芹本就心里不静,知道此事还不更要闹yi场。”
简妍笑着嘱咐姚氏莫要再在庄老夫人面前提庄采芹之事。
之后几日,除了偶尔忧心抄家之事,简妍倒也自在,因有孝在身,且有金枝yi双火眼金睛盯着园子里的丫头媳妇,稍有风吹草就来与简妍汇报,yi时园子里连个有胆子勾引庄政航的人都没有。如此简妍越发悠哉乐哉,不时做了衣裳吃食孝敬给庄老夫人,又请了庄老夫人并庄家姐妹来园子里玩。
每每庄老夫人过来,简妍瞧着她那和蔼宽厚的模样,不由地就想起庄政航的话,心想这老夫人狠起来比谁都厉害;又瞧着庄采瑛因先前被庄老夫人严厉教导,人比先前规矩许多,且与小王氏也亲近起来,心想庄敬航若是也如此,那这yi家子就没那么多是非了。
yi日,庄政航从金鹤鸣那边请教回来,就与简妍凑在yi处说话。
此时早已入了秋,但瞧着满花园姹紫嫣红的菊花并葱翠欲滴的香草藤蔓,也不显寂寥。
庄政航携了简妍的手,与她边在花园里漫步,边道:“我与金先生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又将侯府种种不合规矩的事说了。果然金先生也说侯府太过张扬,又与我说苗尚书府里出了苗娘娘秦王爷,照旧还跟先前yi般行事,这才是沉得住气的人家。”
简妍问:“金先生如今已经算是秦王爷那边的人,咱们又算是庄侯府这边的人,金先生与你说话可有避讳”
庄政航道:“那倒没有,金先生只赞我深谋远虑,此外,金先生说过几日搬家,那日还要叫金娘子与两位姑娘来咱们家里做客,免得那日人多,惊了金娘子。”
简妍哦了yi声,笑道:“金先生既然这样坦然开口要金娘子来做客,那就是当真不避忌着咱们,想来日后也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回头我就叫人下了帖子过去,待到那yi日叫秦三娘去请了金娘子母女过来。先你还说金先生还在苗家做教书先生,如今瞧着,金先生这是已经得了秦王爷赏识了,不然怎有银子搬家”
庄政航笑道:“想必就是怕你这种人多心金先生才开的口,说来你也不曾跟金先生见过面,金先生倒是将你的心思算得清楚,不然哪家邻居不能叫金家母女三个呆上yi日半日,非要来咱们家金先生也说不该此时就与侯府壁垒分明,说是面上依旧如其他族人yi般来往,只私底下理清楚不要太过密切就是。况且咱们府上二老爷c三老爷也有些人脉权势,前头老太爷那学士名号还有些余威。若是牵扯不深,且自身并无罪过,到时候侯府倒了,旁人趁机攻讦咱们府上,有人求情,陛下也会酌情宽宥。”
简妍笑道:“金先生的意思我约莫明白了,想来咱们学士府yi向依附侯府而生,金先生是想叫咱们学士府自力更生呢。细想想上辈子庄氏yi族也有人家幸免于难。先前我父亲被褒奖为金紫光禄大夫,学士府是按着三份礼送去的,日后咱们就坚持送五份,往后不论何事,都按着五份来,yi家家分清楚,就算住在yi起,也不能叫人将咱们囫囵个地算成yi家。咱们yi安分守己,二在瘟疫的时候立下大功,三有金先生c俞韩海c秦舅舅相护,如此也能保住咱们这小家;旁边的大哥是个明白人,行事自有分寸;前头大老爷就叫他安心在家歇着,莫要参合侯府的事,也莫要违法乱纪叫人抓住把柄;二老爷那边暂时就撇下不说,他们家是yi心向着侯府的,大哥劝得了他劝不了他,咱们也搀和不进去;三老爷那边,三老爷本就不喜奉承侯府,也没那么贪功,你与他说yi说,他自然也明白。”
庄政航笑道:“原先听说贤妃诞下皇子心里还急慌慌的,如今这么细细yi说,却又觉没有什么。总归咱们本来就是规矩人,哪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要做”
简妍见庄政航松了口气,心里更觉不该逼着他黑天白日的操心这事,细水长流地慢慢来就是,也笑道:“没有当真你为了祝红颜,手上就有yi条人命官司;至于其他人,大大小小的也有许多错处。旁的不说,我前两日才想起来那方家后头就要打官司,大概是yi家少爷跟方家的如花美眷定了亲,如今那家少爷去了,那家要方姑娘嫁给他们家守寡另过继了子嗣,也免得他们家儿子在地下吃不到子孙香火。后头大老爷大夫人插手,不知捏了什么名,将那原告yi家弄得家破人亡。后头那如花美眷进了侯府做妾,越发叫那家原告不得善终了。咱们这是亲家,虽说后头是侯府插手,但却是咱们府上牵的头,说起来也撇不清这事。”
庄政航想了想,道:“我怎不知道此事”
简妍哼了yi声,道:“若是有人将银子送到相思楼里,你哪里还知道要回家这些事你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也是认真想你们家沾过什么官司才想起来的,不然哪里能叫大老爷跟方家成了亲家。虽说方家姑娘也可怜yi些,但方家也该跟那家好好说,就是借了旁人权势将这官司压下去,也不该赶尽杀绝。”
庄政航愣了愣,才道:“你如今并不去前头,你不知道那亲事因太夫人过世缓下来了。”说完,才醒悟到庄采芹闹腾yi场算是白闹了。
简妍也想到庄采芹身上,心想若是庄采芹知道事还没定下,还有六个月的余地,定不会惊慌失措使出那招数,笑道:“当真那可好,赶紧跟那家撇清楚吧。”
庄政航道:“我回头与父亲说去。”
简妍笑道:“你就说三妹妹得了恶疾,看方老爷还认不认那亲,他若认,你就说他们家姑娘定的那亲事也该认了。”
庄政航听她说完,就去前头寻庄大老爷说话。
庄政航不去不知道,去了果然就撞见方老爷来求庄大老爷将他家的官司压下去。
庄大老爷许久不曾有人来求他,此时见着方老爷巴结奉承他,仿若又回到昔日yi般,心里万分情愿替他写了帖子给官衙,在庄政航进来时,那帖子已经写了yi半。
庄政航瞧见方老爷,就问:“方姨丈今日来的正好,恰有yi事要与姑丈说。”
方老爷忙堆笑道:“不知是何事”
庄政航瞧了眼庄大老爷,笑道:“庙里传来消息,家里三妹妹患了恶疾,不能与方家表弟定亲了。”
方老爷脸色变了变,随即笑道:“哪有定下来的事因为个小毛病就要退掉的,传出去我们家如何做人姐夫放心,既然定下来了,甭管你们家三姑娘养病要多少日子,我们也等得起。”
庄政航笑道:“还是方姨丈厚道,只是我家三妹确实病得凶险,不敢连累方家”
方老爷笑道:“不连累,若是三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也算是我们家的人,这样也免得三姑娘做了孤魂野鬼,无依无靠。”说完,又啐了yi口,道:“老糊涂了,就说这晦气的话。”
庄政航道:“并不是与姨丈玩笑,三妹的病当真不能与人定亲,姑丈就去寻了旁人吧,莫要再提跟三妹妹定亲的话了。”说完,就去瞧庄大老爷。
庄大老爷不明就里,当真以为庄采芹病了,又因前头庄采芹在庙里所做之事,生怕将脸面丢到方家,于是对方老爷道:“既然政航这样说,那亲事就作罢了吧,总不能因为我家女儿连累了你家。”
方老爷又劝说几句,见庄政航不松口,庄大老爷也坚持,心里可惜那yi桩亲事,又想庄家还有六个月孝期,也不急于yi时,反倒是眼下就有yi桩迫在眉睫的糟心事,于是笑道:“既然妹夫这样说,那暂时就依着你们吧。只是那官司”
庄政航问:“不知姨丈说的官司是什么官司”
方老爷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有人要讹诈我们。”
庄大老爷思量着当着人面,庄政航不敢不给他颜面,就对庄政航道:“正好,你去兑了两百两银子来,回头我写了个帖子,你叫人送到衙门去吧。”
庄政航笑道:“这没头没脑的,父亲就叫我送什么帖子”
庄大老爷道:“你姨丈家的姑娘生得貌美如花,在老家的时候叫两家泼皮瞧上,那两家硬是谎称跟方姑娘定了亲争着要人。如今那两家瞧着你姨丈来了京里,竟胆大包天,捏造了伪证说你姨丈将yi女嫁两家。你如今除了去庙里也闲着,就替你方姨丈跑跑腿,将这官司了了吧。”
庄政航心想原来自己学医在庄大老爷心里还是闲着,又想简妍说方姑娘是如花美眷的话,大抵就是从方家人嘴里学来的,笑道:“父亲说笑了,方姑娘姑娘yi个姑娘家自然是日日留在绣房中,哪里能叫人看见不知是哪两户人家可是yi家少爷过世的”
方老爷忙道:“是病重并非过世。”说完,有些心虚,恨自己嘴快说漏了,又疑心庄政航知道这事的底细。
庄政航笑道:“便是yi时没死,只怕过两日也死了。姨丈也说不能因三妹妹有病就说前头议的亲不算数,既然这样,方姑娘跟人家定下的亲事更该是算数的,若不想叫方姑娘守了望门寡,方姨丈还是与那亲家好好商议吧。至于前头方姨丈诓了我跟父亲的事,看在前头母亲的面上,我们就不追究了。”
方老爷见庄政航对自家女儿亲事知道的yi清二楚,脸上不由地涨红,随即道:“政航你从哪里听到的歪话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女儿可是等了你几年”
庄政航道:“若是姨丈再这样说,那如今要跟姑丈打官司的,就不只是yi家了。”
庄大老爷听了yi会子,瞧了眼方老爷,不觉恼羞成怒地将砚台摔在地上,怒道:“岂有此理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人敢进了我家行骗”
方老爷忙道:“妹夫,并非政航所说那样,政航道听途说的话,哪里能当真”
庄大老爷闻言yi时又犹豫不决。
庄政航笑道:“姨丈改日再来与父亲说话吧,这会子我正有话要跟父亲说呢。”
方老爷见庄政航要送客,不肯就此离开,又死乞白赖地道:“怎么说都是要亲上加亲的亲戚,政航怎信了旁人不信我呢”
庄政航挽着方老爷的手臂道:“当真有急事要与父亲说,姨丈就让我个空吧。”说着,将方老爷送出书房,瞧了眼王义,叫王义将方老爷送出门。
庄政航又进了屋子,瞧着庄大老爷写了yi半的帖子。
庄大老爷撕了帖子,口中说道:“我并不知道他说的是谎话,瞧着是亲戚就帮他yi把。”
庄政航在yi旁坐下,开口道:“这忙帮不得,先不说方老爷这亲戚不地道,yi心要讹咱们,单说那官司是非曲直也没闹明白,又不是小事能够帮亲不帮理,哪里能随便就应下”
庄大老爷将纸屑丢掉,哼了yi声,道:“你如今是随便就能教训我的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庄政航无奈道:“我什么时候随便教训父亲了不过是跟你说yi说,叫你心里有个防备。”说完,心想这句话最近怎么老是跟庄大老爷说,又瞧着庄大老爷不服气模样,心想还该吓他yi吓,于是道:“父亲先前忙着寻路子要起复,我劝父亲别费那功夫了。”
庄大老爷愣住,慌忙问:“可是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庄政航点头,道:“总之父亲就安生在家吧,也不要帮人家撕撸什么官司,有人就专等着父亲动手之后彻底毁了父亲呢。”
庄大老爷虽知庄政航近来越发对自己不耐烦,却并不疑心他嘴中的话,说来说去,他若起复,对庄政航还是大有好处的,因此就信了,心里惴惴地问:“是谁要害我可是从你舅舅那边听到的消息”
庄政航点了头,然后道:“父亲安心在家就是。如今七弟弟还小,父亲就亲自抚养他吧。我如今读不了书,看样子三弟也静不下心来,父亲要望子成龙,只能指望着七弟弟了。”
庄大老爷叹道:“你不知你七弟弟身子弱得很,喝得奶还没有药多,只怕养不大了。”
庄政航皱眉,心想这新儿子还没新鲜几日,庄大老爷又腻烦了道:“能活yi日父亲就安心教养他yi日就是。”
庄大老爷不甘心,只闷不吭声。
庄政航心知庄大老爷不情愿在家安生教子,又道:“父亲满腹才华,不如就在家著书立传得了。虽不及旁人yi时风头大,但总归著书立传,才是能够流传百年的事。”
庄大老爷瞧了眼庄政航,并不信自己能著书立传。
庄政航想着不能叫庄大老爷无所事事又无事生非,再接再厉地劝道:“父亲也不想yi生所学无用武之地吧,父亲就将yi生心得写下就是,便是不能在外刊印,也能留作传家之宝,叫后世子孙瞻仰。”
庄大老爷听了这话才稍稍松动,然后道:“要写书只怕纸笔要耗费许多,还要废掉很多精力,我年纪大了,必要好好补yi补。”
庄政航点头道:“那是应该的。”说完,见庄大老爷不再说话,只盯着桌子看,恍然大悟到庄大老爷这是在借机问他要东西,于是道:“父亲安心在家写书,回头纸笔补品我叫妍儿给你送来。”
庄大老爷抿紧了嘴不说要也不说不要,半天见庄政航又有些不耐烦了,就道:“你给了银子我自家买去。”
庄政航答应了,随即庄大老爷就拿了书看。
庄政航见庄大老爷这意思是要送客了,心想这老头怎越来越爱银子了,于是再三交代不能多管闲事后,就出了庄大老爷的书房,之后去了庄玫航书房里与庄玫航说话,继后又去庄三老爷那边,将自己的担忧与庄三老爷说了。
庄三老爷闻言,点头道:“你说侯府不像话的地方我也留意到了。既然不能翻脸,就自己小心yi些吧。”
庄政航见庄三老爷果然也察觉到了,又吞吞吐吐道:“只是二叔那边”
庄三老爷道:“我原劝过你二叔,如今呢二叔要随了人yi起闹着请旨册封贤妃娘娘为后呢。”
庄政航愣住,心想贤妃年轻貌美又得宠爱,但苗家娘娘膝下可是有个成年的皇子,庄二老爷怎就跟旁人都以为陛下会册封贤妃为后于是忙道:“这可使不得”这么跟别人yi起哄,不说淑妃娘娘,苗妃也要恨上庄家。
庄三老爷沉吟yi番,道:“为今之计,只有将二哥暂时扣在家里了,待众人请旨之后再出去。”
庄政航笑道:“三叔说笑了,谁能扣得住二叔”
庄三老爷道:“三戒,你那边必然有些助人排泄的药丸吧”
庄政航忙问:“可是三叔身子不好”
庄三老爷道:“给你二叔用的。”
庄政航傻住,细细去看庄三老爷yi本正经的模样,yi时有些疑心自己听错了,于是干笑两声,道:“侄子药房里就有,但是不好给二叔下下去。”
庄三老爷道:“我跟你大哥来下。”
庄政航笑道:“没想到三叔会使出这手段。”因想便是庄二老爷躺在床上,定也不会猜到给他下药的人是三弟跟儿子,又想庄敏航果然也跟庄三老爷说过话了。
庄三老爷当着庄政航的面说出这下作手段,却还坦然,又与庄政航说了两句,便叫他回去。
庄政航yi路想着庄三老爷要给庄二老爷下泻药的事,不由地时时嗤嗤笑上两声,回了棠梨阁,就急赶着将这奇事说给简妍听,进了屋子里,就瞧见简妍躺在床上睡了,于是坐在床边将手伸进被子里摸她肚子,摸了摸,不自觉地手就往上摸去。
简妍睁开眼睛,就瞧见庄政航裤子被顶起,开口道:“你可是熬不住了”
庄政航将腿别起来夹紧,不屑道:“这才几日,谁熬不住了精满自溢,憋不坏。”说着,手下揉了下简妍胸口,然后又专注地去盯着简妍看。
简妍因瞧着他目光灼灼,脸上泛起红晕,不由地啐了yi口,羞涩地娇嗔道:“有什么好看的。”
“二下巴出来了。”
简妍yi愣,起身抽了枕头砸了庄政航yi下,随即又摸着自己下巴,道:“你别胡说,我日日照镜子,也没见那下巴耷拉下来。”
庄政航嬉笑着,贴着简妍外床躺着,又将去前头跟庄大老爷c庄三老爷的话说了,说完,道:“没想到三叔会想出这招,我当三叔定是死谏力劝二叔呢,没成想三叔张口就是这下三滥的招数。这还就罢了,只咱们家那老头子怎越发爱钱了”
简妍笑道:“人家说老小孩老小孩,大老爷是当真老了。”
庄政航笑道:“老了也不是讨人喜欢的小孩,他这是要去做守财奴呢我瞧着他手上的银子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
简妍道:“随他去吧,只要不犯事,就是爱积攒点小财也是无伤大雅的事。”
庄政航笑道:“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赶着他老了,回头我得多去吓唬吓唬他。”
简妍道:“他不叫你哄着他就不错了,你还妄想去吓唬他”
庄政航揽着简妍肩膀,脸贴在她身上,道:“还好有你说说话,不然就我yi人,不等着抄家,就七早八早地担惊受怕死了。”
100c替人作嫁
庄方两家议亲的事作罢,庄老夫人听了这话足足有yi盏茶功夫没有说话,随即对祝嬷嬷道:“跟采芹说她那死命不要的亲事没定下;跟大夫人说,再有媒人上门,就说咱们三姑娘身染恶疾,这辈子就都留在庙里,不嫁人了。”
不说庄采芹知道自己尚未定亲心里做何感想,那边庄政航叫庄大老爷不搭理方老爷,方老爷来了几次,又叫方夫人来求小王氏去劝说庄大老爷,小王氏只有寡母yi个亲人,如今又将寡母也接到庄家来养,自然也不怕王家要挟,于是就不理会方家。
方家见依仗不了庄家,只得又去寻王三老爷商议。
王三老爷替方老爷计较yi番,随即拿着亲家老爷的身份跟庄侯府大少爷说话,又将方家如花美眷举荐上去,果然侯府大少爷动了心,亲自去瞧了瞧方家姑娘,就将方家姑娘定下来,三不五时地去王家借给方家住的院子里转悠,虽不能立时就纳了方姑娘,但因方家人识趣,yi来二去,也叫那方姑娘成了他的人。
如此侯府大少爷听说有两家要来跟他抢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就替方老爷写了帖子,拿了自己的印鉴叫官衙将寻来的两家原告改成被告。
庄政航听说这事的时候,那两家原告已经被打得死的死伤的伤有被驱逐回原籍去了,又将这事跟庄大老爷说,道:“你瞧瞧这黑白不分,可不就是伤天害理的事吗”
庄大老爷闻言也不吭声,事不关己地只管写自己的字。
庄政航见庄大老爷越发沉默了,心里反倒憋了火气,心想这可好,不管庄大老爷对错,生气的都是他yi个。
等过了两日知道庄二老爷得了“疟疾”,庄政航又忍不住对着简妍偷笑,笑道:“二叔yi辈子也不会知道大哥给他看方子侍疾的时候,顺道就将泻药写在方子里,给他喂到肚子里去了。”
简妍笑道:“你这不孝的侄子,二叔都病成那样,你还笑。”
过了两日,金家搬家,简妍便去角门迎着金娘子,瞧见金娘子满脸喜气,心想饱暖及妻儿,如今金鹤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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