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2 部分阅读

作品:锦衣卫 非天夜翔|作者:幻紫空灵|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9 19:00:48|下载:锦衣卫 非天夜翔TXT下载
  锋忽道:“此案未结。”

  云起蹙眉道:“结了。”

  拓跋锋道:“未结。”

  云起道:“我说结了就结了”

  拓跋锋手指钳住云起耳朵,云起呼痛避让,拓跋锋嘲道:“听师兄的,我说未结就未结。”

  马车停在小巷内,巷中有yi石铺,上书大字“玉”。

  锦衣卫站在石铺门口,云起忍不住道:“还有什么可查的村庄仇杀,尸首找到了,证据也有了”

  话未说完,石铺内冲出yi名男人。

  男人背后飞出yi个铜脚盆,乒乓大响,老板娘双手叉腰,追到巷口,尖叫道:“耙耳朵回家把你母老虎收拾了再来找老娘”

  那男人纳妾被拒,夹着尾巴离开小巷,云起不禁捧腹大笑。

  “耙耳朵是啥”云起莞尔道。

  拓跋锋解释道:“耳根子软,惧内。”

  云起笑得打跌,拓跋锋微笑道:“你在巷口等我。”

  拓跋锋提那石锤上前,老板娘是个寡妇,见拓跋锋这等英朗侍卫,忙将其迎进店内。

  云起随处逛了逛,见巷子口坐着个老人,老人抱个大木匣,面前坐了五六名孩童,不禁好奇心起,便踱上前去。

  那老人怀里箱子,乃是沿丝绸之路传来的新奇物事,名唤“西洋镜”。盒中置以彩图,以手拉扯,透着镜看去五彩缤纷,配以绘声绘色的解说,却是讲述牛郎织女之事。

  “后来王母娘娘把那牛郎c织女分隔银河两岸。”老人笑着朝孩童们道:“到七夕那晚上,喜鹊搭桥”

  故事不知听过多少次,西洋镜却是见得少,云起被木匣吸引住,只微笑不语,拓跋锋问完事,从玉店内转出,双手拿着从店内买的两枚玉佩。

  玉佩分“麒c麟”二型,分为两半,彼此嵌合,各有挂绳,正是男子腰坠。拓跋锋手里不住掂量,眼里却看着云起。

  云起嘴角微翘,看西洋镜看得不亦乐乎,拓跋锋看云起却也看得出了神。

  少顷云起转过头,拓跋锋吓了yi跳,忙不迭地把玉佩收进怀里。

  云起道:“买什么东西”

  拓跋锋道:“没有,问出来了。”

  说着拓跋锋抬手捏了捏自己耳朵,把耳朵捏扁,又放直。

  云起莫名其妙道;“问出何事”

  拓跋锋与云起并肩走出小巷,认真道:“你虽聪明,却不懂揣测圣意。”

  云起啼笑皆非道:“是是是,你最懂圣意。”

  拓跋锋自嘲道:“狗的嗅觉原比人要灵敏些。皇上让我来查案,定有深意,当不会是yi场仇杀如此简单。”

  云起嗤之以鼻,侧头打量拓跋锋片刻,道:“收钱了这黑锅想朝谁头上扣,说罢,我帮你造个伪证来得轻松,也免得到处乱跑。”

  拓跋锋怒道:“莫乱说话我从不收贿。”

  云起“哟”了yi声,道:“上回谁拿了言官三两银子”

  拓跋锋道:“说没拿你信不不过是看他家小可怜,在大院外巴巴跪了两个时辰。”

  云起道:“那你怎说”

  拓跋锋道:“不说收了钱你会手下留情”

  “没收钱枕头下碎银子哪来的”

  “官禄。”

  这下云起尴尬了,脸上青yi阵白yi阵,咬牙切齿,在拓跋锋背后不住做鬼脸,少顷二人到了京城户部,无人敢拦,门卫忙去通报尚书。

  拓跋锋进了大厅,让云起在尚书大椅上坐定,拾了支笔,朝门口铜锣甩去,“当”yi声。

  “锦衣卫指挥正使拓跋锋,副使徐云起查案”拓跋锋朗声道。

  户部上下人等登时骇得不轻,上到尚书,下到主事,近百人蜂拥而出,黑压压于厅外跪了yi地。

  户部尚书张远两脚打颤,不知何事招来了锦衣卫,仿佛见到白骨成山,血流如海的诏狱在朝自己招手,yi个站立不稳,索性也跟着跪下。

  “两位大人,所来何事”

  云起笑道:“各位大人请起,无须行此大礼的嘛。”

  拓跋锋道:“城外李家村户籍本子拿来,查个人。”

  张远拣回yi条命,亲自以百米短跑之速冲进典籍室,又冲了回来,双手捧着户籍本恭恭敬敬呈上。

  云起漫不经心翻了翻,道:“今儿过节么”

  拓跋锋对尚书视而不见,答道:“七夕,夜里去吃点什么”

  张远忙笑道:“七夕节,小的家里设席,两位大人查完案,可愿赏脸到家中喝杯水酒”

  云起道:“去师父那儿罢。”

  拓跋锋点了点头。

  张远当着上百部属的面讨了个没趣,然而脸皮厚比宫墙,赔笑道:“那是自然,正副使乃是蒋大人得意门生”

  张远赞叹道:“尊师重教,念旧呐”

  云起拍马屁的话平素也不知听了多少,只作耳边风,翻到名簿最后yi页,蹙眉道:“没有”

  拓跋锋伸手去取名簿。

  云起yi手按着,道:“不用看了,没有王虎这人。”继而陷入沉思中。

  张远讶道:“好本事李家村二十五年,上千人名,徐大人这么yi翻,便过目不忘”

  地下站着那数百户部官员纷纷交头接耳,齐声赞叹。

  “闭嘴”云起与拓跋锋不约而同斥道。

  众官员噤若寒蝉。

  云起眯起双眼,脑中飞速思考,此刻他终于发现不妥了。

  等了许久,不听云起吭声,拓跋锋心有灵犀,朝张远道:“去将京城名簿取来。”

  云起拍案而起道:“拓跋锋洪武建朝二十五年,近五百万个名字,你要老子呕血而亡吗”

  为老不尊

  小乖乖哪里跑”

  蒋瓛hun正与数名小妾捉迷藏,上任锦衣卫正使,权倾朝野的老不修以yi块黑布蒙眼,在花园中跑到西,又跑到东。

  三名小妾闪来避去,咯咯娇笑:“来抓我呀来抓我”

  蒋瓛嗷嗷大叫,脸上皱纹如绽放的鲜花。

  蒋瓛凌空yi个鱼跃,搂住yi人的腰,哈哈大笑:“抓住喽,小乖乖,香yi个”

  蒋瓛忽觉不妥,臂中抱着那人掂了掂,甚重。侧过头,表情十分狐疑,探手摸了摸前胸,平板;蒋瓛吓得不轻,扯下眼罩,yi张清秀的脸映入眼帘。

  云起顺势倚在蒋瓛怀中,面无表情道:“师父,好久不见。”

  “哈哈哈”云起笑得气喘,忙躬身远远逃开。

  “小兔崽子做什么来了过节也不让师父清静”蒋瓛吹胡子瞪眼道。

  拓跋锋瞬间破功,扑哧yi声笑了起来,道:“过节来看你。”

  蒋瓛为老不尊那模样被俩徒儿撞破,煞是尴尬,老脸yi红,瓮声瓮气道:“现看过了,你俩凑yi对,自寻快活去,莫指望坑我老人家yi顿吃。”

  说归说,蒋瓛仍是吩咐府内下人摆了筵席,掌灯时招呼拓跋锋与云起入座。

  “师娘好。”

  拓跋锋与云起起身致礼,姗姗而来的蒋瓛夫人忙笑着让座,道:“到底是徒儿们有心。”

  蒋夫人为二人斟了酒,笑道:“状元红后劲甚大,云起瞧着点儿,莫让你师父多喝了。”说毕便离席,留蒋瓛c徐云起与拓跋锋三师徒自斟自饮。

  “唔”蒋瓛点了点头,拓跋锋端酒道:“近半年未曾来了,敬师父yi杯。”

  蒋瓛道:“罢了,七夕节,你二人跟我yi老头子客气甚,来来,喝就是。”

  云起笑道:“师父,我待会回去还得查案,喝不得酒,以茶代yi杯。”

  蒋瓛不问是何案,瞪着云起道:“查什么案,过节不喝酒,还有这等道理”

  拓跋锋忙道:“我替云起喝。”

  蒋瓛这才作罢,道:“那锋儿替他喝了。”

  蒋瓛干了杯,“啊”yi声,打个激灵,道:“你二人新官上任,做得如何”

  拓跋锋想了想,将那朝廷中事说了个大概,交代到方孝孺yi事,蒋瓛有所触动,道:“此事云儿做得是,方家乃是读书人的种子,不可太狠呐,来,喝。”

  拓跋锋与蒋瓛推杯换盏,拓跋锋来yi杯,喝两杯,不多时状元红便去了yi大坛,终于不胜酒力,昏昏沉沉醉倒。

  蒋瓛却是喝得红光满面,正酣时见大徒儿不胜酒力,又拍腿狠嘲了yi番,方放过拓跋锋。

  席终,蒋瓛进了书房,睁着yi双微醉的眼,问道:“查的何案”

  云起莞尔道:“师父原是想先将师兄灌醉了再问不成”

  蒋瓛挥了挥手,道:“那截木头听了也是白听,灌醉了省事。”

  云起笑着把今日所查之事认真道来,并未遗漏丝毫细节,就连巷内悍妇驱夫之事亦老实交代。

  蒋瓛闭上眼听了个大概,坐于木椅上微微摇晃,道:“户部无那人名头”

  “是。”云起恭敬道:“夜里我本想与师兄再去李家村查yi次,但师兄醉得不成样子”

  蒋瓛点了点头,道:“唔,你自个去不得。”

  蒋瓛捋须道:“皇上派的案子其中定有蹊跷,你聪明yi世,糊涂yi时,险些便把此案结了。”

  云起躬身道:“幸好师兄知道轻重,锦衣卫的担子落我yi人身上,原是不成。”

  蒋瓛道:“以你二人性子,正值互嵌互补,你这人太也自大,离不得锋儿yi时三刻。”

  云起线索断了,只想来请教蒋瓛,不料又被数落yi顿,只得尴尬道:“师父说得是,师父英明。”

  蒋瓛满意道:“这是自然,否则为师如何举你任副使yi职”

  云起笑着拢袖,不再吭声。

  蒋瓛理清来龙去脉,道:“挥锤之人,是yi击毙命,还是数锤击破死者脑壳”

  云起心头登时yi凛,犹如拨得雾开见月明,答道:“yi击毙命”

  蒋瓛微笑道;“膂力高强,准头无误。可能曾是兵勇,亦有可能是石匠,铁匠。”

  云头道:“对,石铁匠惯于抡锤。”

  蒋瓛慢条斯理道:“伤势如何可看得出是横击,侧击还是”

  云起恍然大悟道:“伤在后脑勺,而非头顶”

  蒋瓛呵呵笑道:“既是如此,当不会是匠人,铁匠石匠用锤时俱是由上至下唯yi的可能是”

  云起热泪盈眶,激动道:“当兵的王虎定是当兵的师父你太英明了我去兵部查名册”

  蒋瓛道:“慢。城中成制军如此多,人名如海,你如何查”

  云起道:“多花点时辰也就”

  蒋瓛眯起眼,道:“还是这般冒失”

  云起茫然不解,蒋瓛却道:“明日你再去兵部,从数年前在外征战,近年还京之军查起如何”

  云起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氛,点了点头,蒋瓛道:“去罢,若是为师猜得不错,此案定是大案。”

  云起自知再问亦无法问出什么来,此刻对蒋瓛这老不修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撩起前襟跪下,磕了个头,便即告退。

  拓跋锋喝得烂醉,鼻梁在云起脖颈上蹭来蹭去,脚步东yi踩,西yi岔,yi臂搭着云起肩膀,踉跄着走向皇宫。

  “老头子偏心”拓跋锋不满道,继而发起酒疯,平地yi个斜斜站定,耍了式醉拳,喊道:“老头子偏心”

  云起笑得肚疼,安慰道:“老头子疼我便是疼你,yi样的道理你还吃师弟的醋了”

  “嗯”拓跋锋点了点头,扒在云起身上,让他拖着回去。

  拓跋锋满身酒气,又碎碎念道:“摸师兄耳朵”

  “”云起莫名其妙。

  拓跋锋摇摇晃晃,抓了云起的手,去捏自己耳朵,又捏了捏云起耳朵,道:“软不软”

  “”

  云起哭笑不得,点头道:“软,软耳朵。”

  两人跌跌撞撞,回了大院,云起方舒了口气,道:“吃饭不干活的,来接你们正使”

  七夕纳凉之夜,银汉横亘于天,流萤四散于地。

  锦衣卫们俱歇了班,数十名小伙子各自坐在大院中,三五成群,吵吵闹闹,人手yi把扑荧扇,彼此喧哗,聊得不亦乐乎,正是“轻罗小扇扑流萤,卧看牵牛织女星”夏夜光景。

  众侍卫yi见云起与拓跋锋归家,俱忍不住齐齐哄笑,上前来接。

  “累死老子了。”云起吩咐道:“搭俩椅子yi处,让他在外面躺yi会儿,灌了风好醒酒,别搬上床闷着,仔细闷吐了。”

  “上哪去了喝得烂醉,也不给弟兄们带两坛回来。”yi锦衣卫拍了拍青罗扇,甩手旋给云起,云起抬手接了,脱去外袍,只不住抖那薄衣,扇凉捐风,道:“嗨老头子家的酒喝不得,多亏老跋挡了几杯,不然今儿晚上别想回来。”

  众侍卫又是yi阵揶揄,云起自坐了张椅,让拓跋锋坐在自己身旁,拓跋锋嘴唇,鼻梁不住磨蹭,被云起拍了yi耳刮子,脑袋便耷拉下去,枕在云起大腿上,咕哝几句突厥语,闭上双眼。

  院中到处都是乘凉的竹椅,又有矮竹茶几上摆着夏季瓜果,偌大yi个院内无灯无烛,锦衣卫们以竹篾,薄宣糊了无数小笼,抓了萤火虫困着,四处俱是飞舞荧火,照得满园通明。

  是时萤火缭绕于拓跋锋脸畔,拓跋锋睡得正酣,被乱星般的瑶光映着英俊面容,云起yi扇拍去,暗光四旋。

  借着那微弱光点,云起看清扇上两行题诗,笑念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张勤,你未过门那小媳妇儿制的扇这女孩儿字倒是挺美。”

  那名唤张勤的锦衣卫只笑不答,打趣道:“盈盈yi水间”

  “脉脉不得语。”云起会心yi笑道,看着院内侍卫们,心想七夕之夜,皇城中俱是成双成对,yi群英俊小伙在此聚首不得人知,放出宫去不知得闹出多少女儿愁,女儿乐来。

  偏生锦衣卫又不得乱走,进了宫,便得规矩呆着,应了那牛郎织女,天各yi方之景,也真是造孽。

  夏风习习吹过,梧桐树下萤光飘飞,直看得云起心旷神怡:

  “今年七夕过得舒坦,也不下雨。有啥果子吃的来点乐啥,对打油诗呢你们”

  荣庆笑着挽了袖子,于屋檐下翻拣,埋头道;“今儿有人封了好礼进宫,只备下两份,yi份呈皇上,yi份便送咱这大院里来了”

  云起笑道:“我没听错罢,谁家公子爷这么大派头”

  荣庆拾掇半晌,端了个玉碗过来,放在云起手旁茶几上。碗内盛了半碗冰,冰上堆满晶莹果肉。

  云起惊道:“荔枝”

  荣庆道:“你那王爷姐夫,傍晚着人送了二十筐,我见你与老跋没回,便自做主,分与弟兄们先吃了,只留得两筐。”

  云起唏嘘道:“吃就是,都托我的口福啊,惦记着。”

  众侍卫哄笑道:“那是自然。”

  云起馋虫起了,也不顾洗手,便去抓了来吃,拓跋锋抽了抽鼻子,醒了。

  拓跋锋迷迷糊糊道:“也给师兄吃点,什么果子”

  “狗鼻子咋这般灵呢”云起笑道,随手喂了几颗给拓跋锋,又吩咐道:“荣庆,你现封yi筐,外面寻个小太监,捧了给皇孙送去。”

  荣庆道:“仁德殿遣人来寻你yi晚上了,三番五次打听着,你约了皇孙不曾”

  云起答道:“没约,那待会有人来了,再顺路捎去就是。来来都凑过来,yi同乐呵。”

  侍卫们笑着搬了竹椅,围到yi处,众人或吃水果,或饮清茶,闲聊数句,荣庆攀了枝木芙蓉,道:“传花玩,到谁手里,须得应个景,说说那小时候青梅竹马的事,成不”

  侍卫们纷纷叫好,便设了闹席,拍起竹几,花在少年郎手中传来传去。

  停在手中时,那得了花的侍卫,便饶有趣味讲述起少年情事,时而引得众人轰笑,喝彩,时而博得几声唏嘘。

  锦衣卫选的俱是官家少爷c将门子弟;十三岁入蒋瓛麾下,习武四至五年。

  当朝十三少年大有谈婚论嫁之辈,对情之yi道,亦是早窥。谈来谈去,无非是哪家的小姐知书识礼,善吟诗作对,通古博今之事。

  又有人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女红刺绣之巧方是正经,于是被五六人运足内力,纸扇拍来拍去,成yi滚球。

  少顷那花传到云起手中,声便停了。

  云起道:“我自小便是孤儿,送进宫里来呆着,哪有甚青梅竹马莫趁机作弄老子,换人换人”

  众人大声喧哗不依,又有人道:“老跋呢你二人坐在yi处,让他说让他说。”

  拓跋锋醉醺醺道:“嗯竹马成双。”

  云起挥扇赶人道:“没醒酒呢,休要听他胡诌。”

  众侍卫笑个不停,云起想了想,莞尔道:“青梅没有,竹马倒是天天混骑,可惜俱是兄弟情分,不应景儿。”

  拓跋锋耳朵动了动,睁开醉得发红的双眼,道:“有啥情分都说说。那果子好吃,再给我吃个。”

  云起喂了拓跋锋yi颗荔枝,将微凉的手搭在其阵阵发热的耳上,道:“当年我与老跋在皇宫校场里习武,yi小孩儿成日便在场外呆呆望着,你们猜那是谁”

  众人问道;“谁”

  云起神神秘秘道:“那年我六岁,老跋九岁,小孩儿五岁。”

  拓跋锋闭上双眼,极轻地叹了口气。

  “老跋瞧着那小孩儿不顺眼,成日欺负他。”云起悠然道。

  众人揶揄道:“老跋吃味呢。”

  云起道:“尽瞎说,九岁懂甚吃味。”

  张勤好奇道:“宫里小孩,能是谁”

  云起扇子yi戳,笑道:“喏,来了。”

  朱允炆头戴夜明珠冠,身穿淡紫锦服,手里提着个琉璃盏,盏内烛光忽闪,身后跟着个小太监,进了大院来,吁道:“云哥儿,可算等到你回来了。”

  皇孙到锦衣卫院中来尚是头yi遭,众侍卫慌忙起身见礼,各自回房换飞鱼服,云起却笑道:“不妨,大伙自寻方便就是,不须换衣服了。”又朝朱允炆道:“身上挂着个大秤砣,就不起来行礼了,料想皇孙也是不见怪的。”

  朱允炆笑了起来,将琉璃盏交予贴身太监,吩咐其退了出去,yi抖前襟在椅上坐下,满院锦衣卫告罪散去,纷纷上楼,扒在栏旁,好奇望向院中,不知皇孙前来作何事。

  朱允炆展开折扇随手摇了摇,道:“云哥儿杖伤好点了么”正说话间,却与枕在云起腿上的拓跋锋双眼对上,只觉那目光中有股野兽的暴戾之气,竟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拓跋锋闭上眼,漠然道;“皇孙费心,锋已治妥当了。”

  云起道:“今夜出宫玩了”说着端了瓷碗递过,道:“燕王送的荔枝,待会教人捧了你带回仁德殿吃去,这有冰镇的先用着”

  话未完,朱允炆却是小孩心性,欢呼yi声道:“荔枝”遂也不在意那吃剩的荔枝,接过来便朝嘴里送。

  云起啼笑皆非,心想朱棣满皇宫只送了两处,也实在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朱允炆边吃边道:“不让出宫,来此处也是瞒着太傅,正有话对你说,云哥儿。”

  云起只笑不语,拓跋锋冷哼yi声。

  朱允炆未察觉,笑道:“记得前年七夕不”

  云起笑答道:“自然记得,你闷得无趣,要出宫玩,扮了个小太监,我肩膀抗着你,从御花园那处爬了出去被宫门守卫追了半个南京”

  朱允炆目中颇有笑意,道:“你骑马带着我。”

  云起道:“嗯,本忠狗骑术了得,把他们绕得晕了头,怎突然想起这事”

  朱允炆笑了笑,将那空瓷碗放到yi旁,道:“忽然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了,还有六岁时,被七堂哥揍的yi次呢”

  云起道:“哪叫被揍,明着是揍人。”

  朱允炆笑得前仰后合,道:“你在御花园里给我掏了只蛐蛐,我拿着去寻七堂哥斗,七堂哥那人烂赌品,输了赖账,还把我的蛐蛐给踩死了。”

  云起想了想,接口道:“你便与他打将起来,yi人打不过,我应声来助拳,他扯上你,你又扯上我,他又唤了贴身的小厮们扯来扯去越打越多,滚雪球般闹个没了,最后十来个人,俱被罚足yi晌午的跪。还是我姐说的情,皇上才饶了。”

  朱允炆会心yi笑道:“正是。”

  院内二楼高处,红栏后围了不少侍卫,三三两两倚栏交谈,却都是心不在焉,竖着耳朵听着院内云起与皇孙的八卦事。

  朱允炆扫了yi眼,亦有点尴尬,便收了折扇。

  云起见其要走,便吩咐道:“荣庆取荔枝来,送皇孙回去”

  朱允炆忙摆手道:“不劳烦大哥们了,交予门外那小太监,我自回去就是。”

  云起答道:“成,秤砣还挂身上呢,不送你了,竹几上虫灯提yi盏去,夜间挂帐子里看着玩罢。”

  朱允炆去提那灯,转身时静了片刻,云起道:“我倒是忘了,你巴巴跑来,有啥乐事说与我听”

  朱允炆像是犹豫半晌,而后答道:“云哥儿,待我来日当了皇帝,定不会亏待于你。”

  瞬间满院俱静,交头接耳的侍卫们噤声,屏息望向院中云起与朱允炆。

  云起背上满是冷汗,低声道:“允炆储君还未立,不管你听别人说了什么,此话切记不可乱说,你的情分,我心里念着就是。”

  云起想了想,又道:“皇上是否立你为储,此事本无关你我之情,莫太在意旁的事。”

  朱允炆笑着转身,手里提着萤火虫灯,道:“成,我知道了,你早点歇息。”

  云起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待得朱允炆走后,拓跋锋方冷笑数声爬起,摇摇晃晃地yi脚踹开门,扑回自己房内,侍卫皆散,yi夜无话。

  翌日清晨,云起醒得早,推门出院那时,见院中站了yi地人。

  除六名值班侍卫外,四十二名锦衣卫竟是全数到场。

  云起yi头雾水道:“怎么着要群殴不成”

  荣庆笑道:“打赏打赏云哥儿将你私房钱取来散予弟兄们罢,留着也无用了。”

  荣庆抱拳,作揖,四十yi名锦衣卫齐齐躬身。

  荣庆道:“恭喜副使,今日早朝,皇上册立皇太孙为储君,诏告天下”

  兵部斗殴

  拓跋锋大清早便出宫,不知去了何处。

  云起吃过早饭,身上伤势未尽痊,值班自轮不到他,于是百无聊赖,做做活动,帮助消化数钱。

  yi五yi十十五二十数来数去,云起柜内已有八十两银子,数完自己的,不太满足,开始数拓跋锋的存款。

  “喏,给你。”小拓跋锋被打得鼻青脸肿,掏出yi个装了银钱的口袋,塞到小云起手里。

  小云起担忧地问道:“痛么”

  小拓跋锋得意地笑了笑,道:“这下看谁还敢赌输混赖。”

  小云起扑哧yi声笑了起来,挠了挠头道:“你忍着痛,我去把钱藏好。”

  正副使的钱财锁在yi处,云起也忘了是何时的规矩。

  红漆柜只配yi把钥匙,平日由云起收着。每月发俸时,拓跋锋领到钱,交给云起,云起再把钱锁进柜内,分开两边放好。

  yi五拓跋锋只有四两银子,云起哭笑不得,将自己的私房钱匀了点过去,方锁上柜门。

  “真没收贿”云起自言自语道。

  他蹲在柜前想了想,朝窗外张望yi眼,开始翻检拓跋锋衣物。动作轻脚迅手,显是做贼已久,什么东西放在何位,云起熟得不能再熟。

  窃笑着翻了半天,床尾折得整整齐齐的飞鱼服下,“当啷”yi声掉出两枚青色玉佩。

  云起蹙眉,捡起那玉佩,把它们并在yi处。

  麒c麟二兽,翘首依偎,牢牢嵌合,翻过背面,各刻三字:

  天不老,情难绝。

  “谁家姑娘送的”云起低声道。

  无数场景在脑中飞速倒退,最终定格于小巷内,玉店门口,巧笑如花的老板娘。

  云起微有点惆怅,要将玉佩塞回去,忽又改变了主意,遂打开红漆柜,把它扔进柜内最深处,发出yi声脆响,继而砰地摔上柜门,恹恹走到廊前坐下。

  十岁的小拓跋锋刚与成年侍卫们打过yi场烂架,拖着鼻血,却似是十分舒坦。

  小拓跋锋yi脚屈起,架在井栏上。两手将小云起抱在身前。

  小云起晃当晃当,骑于他另yi只大腿上,仔细检视他脸上的淤青,朝yi片青梧叶上舔了舔,反手“啪”yi声,将树叶贴上小拓跋锋的熊猫眼。

  “哎哟轻点”小拓跋锋怒道。

  小云起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刚那会可担心死我了,师哥真能打。”

  小拓跋锋淡淡地“嗯”了yi声。

  小云起道:“下次打不过得跑啊,别管我了。被打死yi个,总比死俩的好。”

  小拓跋锋不置可否,而后漠然道:“相依为命,死不了你。”

  “麻烦了”

  云起叹了口气,yi阵惶急的大喊把他从回忆中惊醒。

  荣庆匆忙奔进院里,吼道:“老跋与人打起来了,快喊弟兄们去照应着”

  荣庆yi喊惊动了院中侍卫,众人纷纷出房,各个捋袖吼道:“那还得了老虎头上拍苍蝇,谁敢打锦衣卫”

  登时便有人回房去提刀,要跟着荣庆云起前去找晦气。

  云起道:“怎么了先说清楚”

  荣庆气喘吁吁道:“老跋清早出了宫,带着张勤去兵部查个名儿。”

  云起yi听便知,兵部官吏见锦衣卫是得恭敬侍候着,然而往来兵部之人,却大都各个手握兵权,更有不少是上过沙场,见过杀戮的军人,平日本就与锦衣卫互看不顺眼。

  拓跋锋该是踢到铁板了。

  云起忙回房换衣,啼笑皆非道:“怎不喊我就去了昨夜与他说那会还半睡半醒原是装醉来着。”

  荣庆急得很,道:“你还笑兵部半点不通融,张勤那臭脾气倔得很,yi来二去,吵得拉不开,便打起来了。老跋护着张勤,让他回宫里来找人”

  荣庆取来绣春刀,云起却道:“不带刀,我自去就是。”

  荣庆见云起有主意,便不再坚持,云起匆匆走出院中,见站了yi地人,吩咐道:“你们都回去。”又问荣庆:“张勤性子爆,老跋怎也不劝着”

  荣庆道:“说甚突厥野”

  云起道:“打住,明白了。骂老跋那厮唤何名”

  荣庆打了个寒颤,道:“许慕达。”

  云了点头,认真吩咐道:“除今儿当值,谁都不许离了院里。待会我俩回家见谁不在,棍棒伺候,明白么”

  旋不待侍卫们应答,便匆匆走了。

  云起边朝兵部门口赶,边暗叹时运不济,飞来横祸;拓跋锋昨夜似是心情不佳,清早未唤云起,便随点了张勤陪同,二人前去兵部查人。

  张勤乃是官家子弟,入锦衣卫已久,平素纵是独自出宫亦横着走,此刻有拓跋锋领着,狗仗狼势,更是肆无忌惮。

  事实证明,横着走不是个好习惯,尤其容易撞墙,比如说这yi次。

  那率先还手之人名唤许慕达,本是镇守边防远将,年前才换了防归京,正闲闲无事做,隔三岔五到兵部磨嘴皮子,想谋个好差事,消息不灵,未知锦衣卫跋扈。

  偏生当日兵部尚书迟来半时辰,左侍郎便坐于厅内,许慕达喝茶闲聊,正唏嘘朝中鹰犬之祸时,鹰犬头头就来了。

  拓跋锋yi至,侍郎便即噤声,言道兵部书卷乃是枢密,须由尚书亲笔写了条子,方可调阅。遂先招呼拓跋锋与张勤稍候片刻。

  成日只听官员恭候锦衣卫,哪有锦衣卫等人的道理

  许慕达常年戍守边疆,颇瞧不起锦衣卫,带兵之人悍气十足,言语间又夹枪带棒,冷嘲热讽。

  张勤听在耳旁,yi言不合,吵将起来。

  拓跋锋只冷冷旁观,不作回应。

  许慕达不知其小命已丢去半条,只以为拓跋锋胆小怕事,愈发恶毒,直嘲至新听来的突厥野狗yi词,那左侍郎瞬间色变。张勤已怒不可遏,操起椅子便要打。

  于是大到侍郎,小到主事忙纷纷上前拉架,然而兵部官员大都在军中服过役,又俱痛恨锦衣卫yi职,各个拉起偏架。

  不多时,局势演变为数十人群殴张勤与拓跋锋两人。

  许慕达尚不觉借刀杀人之计,只逾发嚣张起来。拓跋锋见势头不好,忙护着张勤退出兵部,令其前去讨援兵。

  云起打了个呵欠,见拓跋锋立于兵部大门外,道:“没伤着罢。”

  拓跋锋静得可怕,yi句话也不说,眼中神色阴冷。yi手握着拳,不住颤抖。

  云起只见过拓跋锋流露出两次这种目光,心中yi凛,知其极力忍耐,几乎要抽刀进去杀人。忙上前握着拓跋锋的手,并肩进了兵部。

  云起微笑垂首,站于兵部大门,依足礼数,请门房前去通报。

  “许大人威武”

  “许大人不惧鹰犬,胆气可嘉”

  兵部官员们真挚无比,齐声赞叹,拇指成林,泪光如海,众星拱月般将许慕达供在中间。

  所有人的想法如出yi辙趁着此人即将被凌迟碎剐,诛灭九族前多看几眼,来日也可与子孙炫耀。

  许慕达前yi刻驱走恶狗,得意洋洋,博了个满堂彩,不住谦让时忽听门房来报,锦衣卫指挥副使徐云起来访。

  刚赶走yi只,又来yi只

  许慕达猖狂道:“各位大人在此稍候,许某yi人做事yi人当,这就与鹰犬前去面觐皇上,将理说开,出yi口恶气”

  众官员诺诺,许慕达捋了袖子便匆匆出厅去。

  众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yi主事忽觉不对,道:“徐云起可是天德将军送进宫里当差的小公子,燕王的内弟”

  厅中肃静,片刻后左侍郎惨叫yi声:“不好快将许大人拉回来”

  徐云起:徐达儿子,燕王朱棣小舅子,当朝太子朱允炆宠物狗,锦衣卫副使。

  全南京只要是个官,就知徐云起为朱允炆背了多少黑锅,挨了多少罚,今日早朝皇上才诏告天下,立皇孙为储,徐云起若是在兵部里掉了根冷艳高贵的羽毛,大家只怕就得抱着yi起死了

  话说许慕达趾高气昂地冲出,背后跟了yi群扯胳膊拉腿,苦苦哀求的兵部官员,云起对许慕达视而不见,拱手,谦笑道:“各位叔伯前辈好。”

  许慕达愣住了,众人忙迎出厅外,道:“徐世侄哎呀徐世侄”

  拓跋锋冷哼yi声。

  “拓拔大人哎呀拓拔大人”

  众官又上前忙不迭地朝拓跋锋赔罪,云起拱手为礼,翩翩然入内,笑道:“好久未曾来兵部了,上回来还是三岁那时摆设也没变么”

  那话自是信口胡诌,三岁小孩儿记得什么了,许慕达反被晾在yi旁,眼睁睁看着云起与拓跋锋被簇进厅内,实在想不通为何人情冷暖,官爷们何以在yi瞬间都变了脸

  许慕达不知云起何许人也,yi口气出不来,正要撩事时,云起与拓跋锋坐定,便听兵部门房大声通报:“尚书大人到”

  云起刚坐下忙又起身来迎,只见尚书齐廓岩与yi人携手进了兵部,齐廓岩yi见飞鱼服,登时心内先打了个寒颤,每日上朝,自认得徐云起,忙道:

  “未知徐世侄早候于此,廓岩今日来迟,还请恕罪则个。”

  云起只道:“不妨,不过是查件小事。”yi面笑着让座,目光却驻于齐廓岩身后那人脸上。

  与兵部尚书同来之人,正是蓝玉。

  蓝玉乃是朱元璋麾下yi员猛将,开平王常遇春内弟,论领军之能,除徐达,常遇春外明代开国大将无人出其右,数年前更于捕鱼儿海大败北元残军。

  蓝玉yi生在外征战多年,军功甚厚,朱元璋以“卫青”“李靖”比之,可见此人待遇之隆。

  云起在蓝玉面前不敢造次,规矩执后辈礼道:“徐云起见过蓝叔。”

  排起辈分,蓝玉与徐达同辈,云起唤yi声叔并非谄媚,蓝玉见云起几分面熟,爽朗大笑道:“原是徐家小子yi身锦衣华服,本将军险些便认不出了”

  云起yi扫众人,见许慕达早已不知所踪,料想是见风头不对撤了,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日后再寻他晦气不迟,遂说明来意,道:“想借兵籍簿查几个人名。”

  众官为许慕达默哀三十秒后各自散去,齐廓岩颇为难道:“徐世侄,不瞒你说,京中兵籍簿要调阅可以;然而调防手札,名表等物,无圣上御旨,锦衣卫却是看不得。”

  云起心中yi凛,从而联想到蒋瓛所言,莫非还京换防之军真有猫腻若当真如此,蓝玉在侧,要查起来便真是麻烦了。

  不料蓝玉却道:“哎,这是哪里话廓岩去将四军名表拿来,让徐世侄拿回去翻看便是。”

  尚书吓得面如土色,蓝玉大声道:“锦衣卫公干,自是奉了皇上御旨,有何不可毒日头下,又要世侄回宫跑yi趟,于心何安”

  云起这下更是疑惑,观齐廓岩与蓝玉二人,却实在不像串通作伪,只觉云里雾里,想不通蹊跷。

  yi直缄默的拓跋锋开口道:“无须带回去,在此借阅yi两个时辰便可。”

  蓝玉眯起眼,来回打量拓跋锋,道:“你是蒋瓛大徒弟”

  拓跋锋微yi颔首,与蓝玉对视。

  蓝玉虽是粗人,服饰却极为考究,yi身黑蟒绣服更衬得这虎背熊腰的猛将英伟不凡。

  武官多是浓眉朗目,眼中流露出习武之人的明亮真气,隐隐是yi介武功高手的风范,与拓跋锋yi比,竟是将其比了下去。

  齐廓岩无计,只得亲自去取了名册来,那册上尽是蝇头小字,写满人名,百名yi页,百页yi本,每本记万人之名,摞在yi处,足有厚厚四十本。

  蓝玉笑道:“捧回去捧回去yi时三刻,哪看得完”

  云起笑答道:“听闻蓝叔军中十五万人,名儿都记得,谁是谁,从未对错过号”口中聊天,却已伸手取过本名册,翻开。

  蓝玉喝了口茶,答道:“嗨,蓝叔粗人,没这本事,记得百户长,千户长,如此千余人也就算了。”

  云起又揶揄道:“若叫错,又或是逃兵化名,又该如何”

  蓝玉哈哈大笑,答道:“如何化名入军yi如城中落户,俱需户籍纸,何人何地出生,起名为何,都有户官印鉴,yi清二楚。”

  云起饶有趣味道:“军中人数众多,重名又该怎办”

  蓝玉摇头莞尔,显是从未想过此问题,云起手上不停,说话间已堪堪翻完yi本,齐廓岩素知云起本事,倒不甚讶异。

  蓝玉却是看得直了眼,不平道:“云起有这等本事,yi心二用不论,更过目不忘,为何只担个副职”

  云起笑了起来,眼中yi目十行,随口答道:“云起就这点本事拿得出手,让蓝叔见笑了”

  蓝玉却道:“不成,明日待我面觐皇上,此等人才,岂能只当个副使”

  齐廓岩心内不住哀叹,今日也不知招了哪路太岁,这下算是把拓跋锋得罪光了。

  云起能否升任正使不说,只怕拓跋锋yi回去便要拿兵部开刀。

  未料拓跋锋忍俊不禁道:“锋比之云起,自是拍马莫及。徐副使生性懒怠,不爱管事,家师方令我担个跑腿。”

  蓝玉大大咧咧,恃功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