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了三任皇帝,没yi次安生日子。”
拓跋锋毛手毛脚地爬上草垛,道:“我是突厥皇帝。来,侍候师哥。”
云起笑道:“你才是真的狗皇帝,那尾巴都露出来了,还摇”
“哎哎哎,等等别扯仔细衣服破了”
“师哥,你是什么皇帝啊你是个坐拥着个牧场,养着百来头羊,yi个草垛,两把火铳,还有个媳妇的小皇帝。”
不过在我眼中,比起姐夫那承平盛世,锦绣江山,这小天地更别有yi番乐趣。
茫茫塞外,万里黄沙终将掩埋我们老去的身躯。
悠悠岁月,历史长河里,亦占不上yi隅。
“但我咋觉得,你比成吉思汗还嚣张呢”
“对,说得好师哥疼你”
锦衣卫全剧终
番外yi树梨花压海棠
“族里还有yi万四千头羊去年冬的皮子十万四千张”
春兰念念有词,算盘打得噼啪响。方誉在yi旁抄抄写写。
“这么多了”云起难以置信。
拓跋锋兴奋地说:“有这么多了”
“你在高兴个啥”云起拍了拓跋锋后脑勺yi巴掌:“硝了十万多张皮,这都入秋了,卖也卖不掉,冬天吃皮过冬吗”
春兰托着腮帮子:“还不是你那皇帝姐夫造孽,征的什么鬼税,现长城内外皮子价翻了六成,中原买也买不起。”
永乐帝平定北元后的第四年,鞑靼人撤出关外,彻底消失在大漠,小股商贸骑兵仍在居庸关外活动。
朱棣为打击北元人实力,采纳了大臣们的建议,向长城内外的来往商队的兽皮c羊毛等经济产物征收重税。
这可苦了国舅爷,皮裘原材料yi涨税,商人们能买的便少了,同时更把盐的价格抬高,以换取收支平衡。
云起:“来年yi年的盐还没着落呢,关内市集盐巴越来越贵;皮还卖不掉。狗皇帝,快想法子,嘴里淡出个鸟来了。”
拓跋锋想了想,道:“写封信,托扬州去,让二舅想想办法”
云起没好气道:“还是算了吧,二哥刚回扬州,做了不到半年县令,没准yi转身就把老子们卖了。”
云起忽地心中yi动,道:“咱们自己押着皮子,赶着羊群,进关卖去吧。”
拓跋锋迟疑地打量云起,云起又道:“卖了的钱买盐,反正入秋了雨水少,运回关外自个吃。”
方誉兴奋挥手:“云叔咱们要进关去玩吗”墨水洒了拓跋锋yi脸。
永乐五年,拓跋锋yi统塞外鲜卑c突厥等部,将克鲁伦河塞外部族势力扩展到万里方圆,俨然yi个小王国的皇帝。
然而,狗皇帝也是要吃饭的,朱棣当皇帝是皇帝,拓跋锋当皇帝则是公仆,每天部落里大事小事没玩没了,回家还要给云起按摩肩膀,陪娇妻滚床单,哄每天想去关内玩的干儿子方誉,大到部族侵略扯大旗占草原,小到每夜yi至七次饿虎扑狼不等节假日还要加班,更得防着贼心不死的汉人狗皇帝随时大军北上,抢走他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媳妇。
拓跋锋时常感叹:男人不好当
幸好,大小政策有徐云起yi把抓,突厥四十七部竟是发展的有模有样,繁荣昌盛。
拓跋锋也巴不得消停几个月,于是接受了徐云起的提议,绕过北平,入关c南下,亲自去卖囤积的货物了。
当然,拓跋锋做生意,朱棣还是要收税的,然养妻千日,用妻yi时,徐云起的金牌效应,至此可以发挥作用了。
途径居庸关,徐云起的锦衣卫腰牌yi递,无人敢拦;过济南,安徽,开封,偌大个中原绕了yi圈,谁也不敢收他的税,沿路南下,瞬间惊动了中原十八城,大小官员慌忙派快马前往北平,朝朱棣报告。
朱棣本意只是卡元人的货物,既然小舅子亲自入关,便只得放行了。其时太子朱高炽总管中原数区商贸,督户部二十四司,少时受云起疼爱,也索性睁只眼闭只眼,不去过问。
于是拓跋锋带着云起这块会走路的免税金牌,沿路扫荡各城,中原又恰逢秋去冬来,皮裘大涨之时,国舅爷要卖皮给你,诸省官员哪敢说个不字
拓跋锋赚得盆满钵满,到手二十万两白银,换成联号银票,准备再下扬州,用云起的威慑力,去徐辉祖的地界强买强卖点私盐。
扬州自朱元璋建大明朝以来,就是全国最富饶的yi块地方,三年扬州府,十万雪花银,朱棣派外人只怕贪污受贿管不住,两年前从钟离调回二舅,派去扬州。
徐辉祖过境,寸草不生,全省官员省吃俭用,从这个方面来看,倒是与云起有相似之处。
同时间,永乐五年秋,朱棣下江南,前往扬州勘察民生。
十月水乡,秋雨纷飞,穿蓝布绸的江南女子yi身水聚的灵气,走在青石板路上,犹如入了画境。
“还是和从前差不多,无甚区别。”拓跋锋微扬起下巴,细雨如丝交织,空气内充满水汽。
云起笑道:“当年和先帝巡扬州的时候,不是还在知府那里吃了顿河鲜”
拓跋锋点了点头,召来族人:“你们自去玩罢,放三天,都去买胭脂水粉小玩意给媳妇儿,城西的荣字天yi号客栈我们包了下来,累了就去那处歇着,走时再结账。”
春兰拉着方誉去逛街了,随行突厥小伙子各个兴奋四散,前去喝酒,拓跋锋与云起拉着手,互相看了yi会。
“换套汉人衣服”拓跋锋笑道。
云起会心yi笑,点头,很久没有穿过中原装束了。拓跋锋是突厥人血统,云起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汉人。
升平盛世,富贵水乡,中原光景比之洪武初年更为繁华,扬州城中百姓穿得极是体面。
“买成衣。”拓跋锋掏出yi锭官银,朝桌上yi抛:“取最好的出来。”
江南文士着青袍,富家子则身穿花团锦簇的淡绣。瘦弱男子穿上较显女气,然拓跋锋与徐云起是武人出身,yi着淡红,yi着天青色,竟是别有yi番丰神俊朗的风采。
“两位小哥也是来看皇上的”老板娘笑吟吟道:“来的真凑巧,这可只剩男袍了,近几个月,秋锦可是卖了个空呢。”
云起心中yi动:“看皇上皇上就这么巧,来南巡了”
“可不是么,徐知府正预备着接驾,今夜中秋,圣上就得到扬州来了,听说瘦西湖上备下的画舫”老板娘yi边拿着衣服,对着拓跋锋比划,拓跋锋脸色微红,呆头呆脑站着。
二人换上yi身华服,仿佛又恢复了昔年当锦衣卫时的气派,走上街时简直万众瞩目,拓跋锋仍忍不住伸手,去按腰旁并不存在的绣春刀,云起暗自好笑,拉着他去市集上东逛西逛。
市集嘈杂热闹,广罗八方财,独通苏北货,拓跋锋牵着云起的手,在yi家卖小玩意的摊前停了下来。
有绳结,有玉坠,胭脂盒,木梳,琳琅满目,货摊老板见云起清秀,拓跋锋俊朗,腰间又俱系着麒麟坠玉腰佩,当即便猜到二人关系。
是时断袖成风,江南yi带男子温婉,龙阳之伴携手同游,亦是见怪不怪,老板遂笑道:“这有月初进的新货,两位官人随意看看”
云起挑挑拣拣,见珍珠成色俱是yi般,倒有珍珠粉还不错,心不在焉道:“姐夫也来了江南这可真凑巧,都好几年没见了。”
拓跋锋随手取了个檀木胭脂盒,旋开盒盖:“要去见yi面,聊几句么”
云起莞尔道:“你想去么”
拓跋锋就着阳光端详云起。
塞外四载,相识二十春秋,从未有片刻倦怠。
孩提时的炽恋渐渐化为yi坛日久醇香的酒,情意浓浓,不减当年。
云起容貌本就显小,又毫无烦忧事,竟是丝毫没见老过。
拓跋锋越看心中越爱,说不出的喜欢,挠心挠肺地疼爱,恨不得现了犬齿啃他几口,或是当场扒了衣服在集市上干yi炮。
拓跋锋挑了胭脂盒:“见个面,找他买盐”
云起噗yi声笑:“他管着全天下,你打算找他买几斤”
老板:“”
“别动”拓跋锋低声道:“既是许久不见,去看看也是好的。咱们也包个画舫,点了花灯,上瘦西湖去逛yi圈弹弹琴,喝喝酒”
云起站着不动,拓跋锋嘴角带着yi丝笑意,以手指勾了水胭脂,在云起唇上轻轻yi抹。
拓跋锋磁性的声音充满诱惑:“小妞给大爷唱个曲儿,先笑yi个。”
云起眉毛挑逗地动了动,但笑不语,霎时两颊生辉,眉眼间带着股说不出的风情。
黄昏,扬州瘦西湖。
“禀告大人”yi名官差前来报与徐辉祖:“湖心有西面来的yi艘私舫,是六朝金粉的分号,挂了花灯纱帘,并非扬州府指派”
徐辉祖道:“不是让你们彻查湖面今夜圣上要游湖,私舫yi律不可放进来”
官差递出两张精铁打造的腰牌:“那舫主说让大人看这个。”
徐辉祖那yi惊非同小可,铁券
“开国辅运”,“奉天靖难”,乃是洪武,永乐两朝帝君亲自颁与的免死金牌。
建文年间朱允炆只坐了不长时间龙椅,持有这两块铁券,定时大明三朝元老无疑。徐辉祖颤声道:“画舫上是哪位王爷你可看清楚了”
官差道:“看看不仔细,似是yi男yi女”
难道是朱权徐辉祖蹙眉,吩咐道:“可放进来,但不可离龙舫太近了。”
官差应了声,带着铁券回去交代。
拓跋锋把云起搂在怀里,喝了杯酒,看也不看,道:“放着吧。”
官差把铁券放在桌前,躬身走了。
云起收了铁券,翻看琴谱,道:“那便在湖边等着,姐夫来了咱们再过去,隔着湖聊聊。”
拓跋锋又斟了杯酒,自己喝了,说:“yi会我弹琴,你随便唱点甚么就是。”
云起道:“你老喂我喝酒做什么”
拓跋锋不答,接二连三地yi直给云起喂酒,那酒甜香清淡,云起蹙眉道:“别喝了,当心待会醉了。”
拓跋锋道:“不妨,还没天黑”
云起呼吸发热:“喝得yi身是汗不对,这酒里放了什么”
拓跋锋笑道:“师哥疼你”
云起炸毛道:“你喂我吃蝽药”
拓跋锋不答,云起挣了几挣,奈何拓跋锋酒里蝽药下得甚烈,只忍不住yi身的热。
拓跋锋亲了亲云起,微红着脸,便动手宽衣解带,蝽药药劲yi起,云起登时两眼是雾,全身发烫。
拓跋锋有意相引,锦袍下竟是赤条条的男儿健壮身躯,连衬裤单衣也未穿,解了襟,现出发红的胸膛。
云起吁了口气,握着拓跋锋胯下硬物轻捋,忍不住自己宽衣解带,道:“快”
拓跋锋笑着刮了刮云起侧脸,衣服尚未除尽,二人拥着外袍便抱在yi处。
拓跋锋让云起坐在自己腰间,在他耳边低声说:“云起。”
“暧。”云起被春酒药得情迷意乱,忍不住直朝下坐,更将外袍解开,前身与拓跋锋的胸膛贴在yi处。
云起深吸yi口气,第yi次被下药,竟是对着朝夕相处的爱人拓跋锋,这情趣颇令他有种异样的惬意,似乎回到了数年前鲁莽的情人,在北平青楼中那野蛮的进入yi般。
“你到底想做什么”云起喃喃道。
拓跋锋的面容随着年岁的推移而变得更沉稳,英俊,眉目间锋芒毕露的戾气已褪去,化为可靠的安全感。
云起坐到最深处,竭力让拓跋锋整根抵入自己的身体,抱着他的肩膀,肆意感受他硬挺的阳根在自己体内葧起的充实感。
“想把你操得脚软。”拓跋锋小声道:“怎么玩都不够”
他把云起放得躺下,缓缓抽出,以gui头抵着云起的后庭,浅浅进入。
“来啊”云起喘息着道。
拓跋锋目中满是欲火,他端详云起被蝽药挑得脖颈通红的景象,缓慢插入,撑开他后庭的时候云起不住呻吟,似在渴望他进得更深。
然而拓跋锋轻轻捅进,便又拔出,云起终于哀求道:“进来”
拓跋锋笑了起来,舔了舔嘴唇。
云起全身都快烧着了,不住哀求:“插进来我不行了,师哥”
拓跋锋小声在他耳边道:“师哥疼你。”
拓跋锋浅浅几下,继而yi下捅到底,阳根勃硬得如铁棍,云起登时发出满足的呻吟,微微痉挛。
拓跋锋道:“浪起来了”
云起喘着不答,拓跋锋把他抱到画舫的栏舷边,分开云起双腿,yi轮猛撞,啪啪声令云起舒服得不住,胯下被拓跋锋操得流了水,在他腹肌上淌出滑腻的液体。
“啊啊呜”云起咬牙,耳根通红,埋在拓跋锋肩前。
拓跋锋射了yi次,又让云起也射了次,才把他抱下来,放在案前。
二人蝽药的劲仍未褪,云起满身通红,蜷了起来,拓跋锋又取来案下玉势,顺着云起被捣开的后庭缓缓捅入。
“呜”云起难受地呜咽道。
拓跋锋道:“待会就这么浪着唱曲儿”
云起喘息着道:“不行太我还想来yi次”
拓跋锋下的药剂量太大,反不好收场,云起泄了次,阳根仍硬挺笔直,衣衫凌乱地翻来覆去,稍yi碰便流出水来,拓跋锋也忍不住,抽出玉势,从背后搂着云起,又狠插了将近半个时辰,云起泄了两次,体内满是拓跋锋的热液,这才好过了些许。
拓跋锋把玉势转了转,缓缓塞进云起后庭,道:“夹稳。”
云起道:“混混账。”
拓跋锋笑道:“待会还得抽出来,忍不住就自己握着玩会。”
云起两脚发软,倚在拓跋锋身边,拓跋锋yi整外袍穿好,又帮云起系好锦服,吩咐道:“开船。”
舫前船夫应和,缓缓划桨。
拓跋锋漠然道:“摸什么摸。”
云起把手探进拓跋锋袍内,握着他昂立的ryiu棍不住揉玩,笑道:“还硬着,你弹得出琴来”
拓跋锋脸上发红,嗯了声,侧头打量云起:“待会回来再陪你yi晚上。”
云起yi听这话险些又想要,拓跋锋揉了揉云起后庭,把玉势抽出些许,在腿间反复按压,按得云起全身发软。
“走罢。”拓跋锋笑道:“敢和狗皇帝眉来眼去,师哥就当着他的面干你。”
云起彻底无言了。
是夜,扬州大小官员谈笑风生,簇着朱棣来了。
龙舫灯火通明,湖面牵起花灯万盏,映着满湖灯火辉煌,东天yi轮月圆,中秋佳节,船上摆满瓜果桂花酒,满湖桂香顺风飘来,女子声温婉如玉,和着琴瑟交鸣,丝竹四起。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
念桥边红药,年年为谁生。
徐辉祖:“陛下这边请。”
朱棣在北平被yi群言官轮着弹了五年,身为九五之尊,该当天下表率,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念得耳朵起茧子。好不容易来扬州yi趟,本打着穷奢极欲,金银成山,酒肉作海的心思,未料徐辉祖只备了不到十艘船,当即大失所望。
朱棣:“嗨国舅爷,也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钱。就搞这俩小破船糊弄人呢”
众官员早有心理准备,徐辉祖抹了把汗,赔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扬州近年休养生息,轻徭薄赋,声色yi道,确是行得少了,过得数年光景,陛下再来时当又有yi番气派。”
朱棣点点头,提了龙袍上船,众官员纷纷上了画舫。
徐辉祖作陪,亲自为朱棣斟了小酒:“辉祖特为陛下请了全扬州最好的乐娘,此女轻易不唱曲,昔年太子与先帝爷下江南,青娘退隐湖边小筑,连太子亦见不着她的面。”
朱棣:“哦”
徐辉祖笑道:“扬州坊间巷尾,都传圣上英姿,平定北元,青娘为报圣上救万民于战乱之恩,自请前来,愿为陛下抚yi曲,聊表烟花女子心意。”
这下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朱棣心怀大畅,频频点头道:“传出来就是。”
yi桌油炸虾子,又有四两的螃蟹揭了壳,满壳蟹黄香气浓郁,配着桂花酒,令痞子皇帝食指大动。
“你姐”朱棣忽笑道:“当年最喜欢吃这螃蟹,就着桂花酒,还在北平王府那时,寡人都揭了壳,用蟹脚细细剔出蟹黄蟹肉,伺候着她吃。”
徐辉祖黯然叹道:“人之已逝,圣上还请节哀。”
朱棣不留情面地嘲道:“二舅,你不如小舅好玩,若是小舅,定得揶揄几句,哄得寡人高兴了。罢了罢了,听曲儿罢。”
徐辉祖心想这家伙真难伺候,吩咐下去,青娘抱着琵琶来了。
烟帐拢上,朱棣吩咐:“拉开拉开。”
徐辉祖哭笑不得:“陛下,这是规矩”
朱棣道:“拉开。”
徐辉祖只得亲自去把烟纱帐拉开,朱棣yi见那青娘不是美人,登时倒了胃口。
青娘乃是扬州教坊第yi人,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但朱棣见惯美女,自是没甚感觉,悻悻道:“唱罢。”
青娘面色不太好看,低声道:“请陛下点曲儿。”
徐辉祖暗道糟糕,你随便唱个什么就是了,还让朱棣点,不是自取其辱么
果然朱棣马上道:“唱个十八摸罢。”
青娘:“”
徐辉祖:“”
青娘怒道:”yi国之君,如此行止,辱人太甚”
说毕便要摔了琵琶跳湖自尽。不料朱棣却笑道:“哎,不唱就不唱么这么小气做什么那唱首蘅芜谣”
青娘登时静了。
朱棣道:“大俗既不愿唱,便大雅罢。唱得来不”
青娘终于知道朱棣也是个颇为风雅的男人,淡淡道:“前朝高雅古曲,只怕贱婢唱不出其中深意。”
话音落,青娘抚了琵琶,低声道:“龙栖山,蘅芜香,三更梦醒愁断肠,满月西凉应不见李夫人袖洒遗芳”
朱棣饶有趣味听着。
yi曲终了,朱棣道:“你知道为何此曲是大雅么”
青娘柔声道:“请陛下赐教。”
朱棣叹了口气,起身,行至船头:“蘅芜谣,唱的乃是晋帝梦间见李夫人,李夫人授蘅芜,满室皆香,醒而不得见,求yi世而不得,此曲词俗,意雅。”
青娘明白了:“终时若有若无,全在心中惆怅之意,婉转缠绵,贱婢唱不出词中深意。”
徐辉祖打趣道:“小时曾听姨娘唱过。”
朱棣缓缓道:“你姐也唱过,她们都唱得出其中风情,扣人心弦,只惜朕年少意气,听不懂,还需你姐细细给朕解释,不得见呐不得见。”
朱棣唏嘘道:“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远方画舫上。
琴声叮咚作响,yi人悠然唱道:
“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朱棣:“”
云起的声音虽是男子嗓门,却带着说不尽的柔情眷恋,唱道:“伸手摸姐胸上旁,我胸合了你身中,伸手摸姐掌巴中,掌巴弯弯在两旁”
朱棣笑得直打跌,画舫轻摇摆,行至湖心,yi曲“十八摸”唱完,朱棣朗声大笑。
拓跋锋按着七弦琴,琴声yi收。
云起身着淡红百花袍,倚在拓跋锋怀中。
徐云起yi头乌青发丝散于耳畔,遮去侧脸,朝着朱棣yi笑,当真是说不出的风情。
拓跋锋笑道:“他果然喜欢十八摸,接下来唱甚”
云起悠然道:“那痞子就喜欢这调调儿,再来曲高雅点的。”
拓跋锋微笑着翻过琴谱yi页,沉吟片刻,修长手指微yi拨琴弦。
云起展声道:“龙栖山,蘅芜香,三更梦醒愁断肠,满月西凉龙颜梦醒,不闻秋来香晚,满室暗凉”
朱棣呆呆看着云起,听得入了神。
云起眼望湖面,花灯缤纷绰约,yi轮明月在水中央。
“空余落花满堂情痴处,几度华颜。”
云起住了声,余音仿佛仍在湖面飘荡,绕梁不息。
朱棣神色黯然,片刻后笑道:“不是正倒腾你的羊皮牛皮呢,怎到扬州来了”
云起莞尔道:“来陪亲人过节。”
朱棣长叹yi声,拓跋锋煞有介事补充道:“顺便买点盐,请大明皇帝批旨。”
朱棣:“”
云起:“”
云起小声道:“别提这个,太破坏气氛了。”
拓跋锋道:“不成,我媳妇唱曲了,不能让狗皇帝白听,便宜那厮了。”
朱棣笑道:“再给哥唱个,唱yi句,我大明官盐卖你yi万斤。”
云起道:“万岁爷既开了口,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棣yi挽袖,自顾自坐下,吩咐道:“来点没听过的。”
云起这下可犯了难,他与徐雯两姐弟,琴棋书画,家学俱传至温月华,这些年里,天下哪还有朱棣没听过的曲子
拓跋锋对着琴谱翻了翻,顺手把它扔进湖里,云起道:“又想搞啥。”
拓跋锋笑道:“唱上回那首,波斯商人传来的。”
云起想了想,道:“太悲了吧。”
拓跋锋埋头拨琴,云起只得开口。
“富贵哪能常富贵,日盈昃,月满亏蚀。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受用了yi朝,yi朝便宜到头这yi身,难逃那yi日。”
“受用了yi朝,yi朝便宜”
朱棣微微错愕,俊朗的两道剑眉拧了起来。
云起凝视朱棣,那yi瞬间,与多年前深情的徐雯重合于yi处,目如秋波,柔声唱道:“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云起之声渐低不可闻,朱棣缓缓道:“哪儿学回来的没听过。”
云起淡淡道:“波斯的yi个诗人写的,莪默。”
朱棣闭着眼,似在沉醉,许久后道:“有道理。”
云起笑道:“这可就领盐去了。”
朱棣不睁眼,淡淡道:“去罢,明年清明回北平yi趟,陪哥喝点酒。”
拓跋锋吩咐yi声,舫工摇了桨划离湖心,大野豹任务完成,要回去干家猫了。
余下满湖月色,yi水依依风情。
番外:yi树梨花压海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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