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却急红了脸,“我才不要和惣右介分开我不要结婚”
“你在说什么呀十四郎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啊”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那个惶急得不知所措的少年已经把抱住了他。
“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惣右介”怀里传来低低的询问声,闷闷的,那个少年将自己整个埋在了他的怀里。
蓝染的眼神暗,随即以轻松的口吻道,“好,我不离开十四郎,我会直陪着你,因为十四郎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哦,还有春水也是,行了吗”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注定是会食言的吧。他,不过是个满口谎话,整天带着虚伪的面具的可悲玩偶罢了。能够操纵他的那条所谓命运之线的人,名为神呢。
“我不要做惣右介的朋友”少年执拗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好像忽然获得了勇气,不容许他逃避自己的视线。
反光的镜片挡住了粟发少年的眼神。空气仿佛静止了。
蓝染忽然厌倦了装傻充楞,总是围绕着这个话题打转实在是让他很是厌烦。
这个少年,还有那些所有宣称着喜欢他的人,其实看到的都是他的表象不是吗
那个温柔的前辈不过是他虚伪的外壳罢了,仅仅是,没有温度的假象。
如果是,如果是,真正的他,还会有人喜欢吗那个肮脏冷酷残忍的灵魂,那个满心怨恨,充满野心的真正的自己。他忽然很是期待人们看到他这面时的表现,是避之不及,还是惊骇厌恶
于是他低低的笑了起来,震动的胸腔让白发的少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我是说”
可是他的下巴被人捉住,然后毫不怜惜地抬起。
他瞪大眼睛,“惣,惣右介”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圆润的下巴上暧昧的游移着,这样陌生的感觉让他微微战栗起来,他看到对面的少年眯起眼睛,却挡不住眼中那闪而逝的奇异光芒。
少年周身的温和气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连唇边的微笑也带着危险的意味。他缓缓摘下眼镜,露出双见不到底的深潭。
那些回忆每鲜明分,那么,他的恨意就加深分。
所以说,十四郎呀,说不定在我的内心深处,是怨恨着你的呢,连同这整个世界起。
如果你们都不存在的话,我是不是就不必离开家人,而成为神的玩偶呢当个人连自由都没有的话,那所谓的自尊与骄傲不过是句空话罢了。这些东西早就被鲜血涂满,然后碎成了片片,连拼起的机会也没有留给他。
不过是迁怒罢了,他知道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恨意早就渗入了他的骨他的血,乃至他的灵魂。
而他的喜爱也不是假的。
能获得他真正的温柔的人不多,浮竹十四郎恰巧就是其中个。无论怎么伪装,他终究不是真正的蓝染惣右介,这份包含着恨意的喜爱,是独无二的,只属于这个灵魂的东西。
他笑起来,将自己的眼神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他看。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即使是这样的我你也坚持么”他凑近少年泛红的脸,暧昧地将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皮肤上,“还是说,你后悔了”
少年有着邪性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这样的惣右介,他从来没有见过。
身体叫嚣着危险,可精神却舍不得远离。简直,就像是中毒了样。
这样的少年,陌生得可怕,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战栗。
“我”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片温热的东西覆了上来,少年瞪大眼睛,感觉被捉住的下巴火辣辣地疼痛。
这是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吻,满是侵略的疯狂和傲慢的占有,冰凉得让人心惊。
他看进他棕色的眸子,在这种时候也没有闭上。
这样的冰冷,好像能够直渗透入人的灵魂里去。
他想,他终于有点明白眼前这个少年了,从这样个冰凉的吻里。
这个以微笑为面具的冷酷少年啊,浮竹迷迷糊糊地想,惣右介,你其实
“碎裂把镜花水月”
白发的少年震惊地睁大眼睛,不自觉地闪过挣扎的神色,最终仍是无力地合上了眼。
接住少年软软滑落的身子,蓝染眼神深沉地注视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
动作轻柔地拂开少年脸上的碎发,想不到,自己也有这样失控的天呢。可是就算是这样,心中那翻腾着的爱恨交错的感情也没有平静下来,他闭上眼睛,在心里慢慢地说,不要靠近我呀,十四郎,否则也许我会忍不住,毁了你。
当然,同时被毁灭的,还有他自己。
蓝染勾起嘴角,然后微微地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走到不远处的棵树下,捡起被主人遗落在那里的东西。
“咦,我为什么”用手挡住已经有些刺眼的阳光,白发的少年困惑地睁开眼睛,“啊,惣右介”
“怎么了,十四郎”坐在他身侧的少年回过头来,带着他熟悉的依恋的温和笑容。镜片挡住了少年的眼神,只看见他弯起的唇角,姿容如画。
“居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有些懊恼地扶着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给你添麻烦了吧,惣右介”
“不要这样说啊,能和十四郎在起我也很高兴,更何况”少年的声音染上点点笑意和悠远,“十四郎睡着的样子很可爱”
“惣右介”白发的少年有点恼怒,白皙的脸庞染上红晕,视线不自然的下移,“咦,这是什么”
他指着被少年握在手里的白色纱巾,总觉得,很是眼熟的样子。
“啊,这个吗”温和的少年举了举手中的银白风花纱,笑得意味深长,“是捡到的哟”
他垂下眼眸,“真是的,明明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呢”
银白风花纱,朽木家的标志啊。竟然惊慌到,连这个也无法顾及了么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白哉。
“十二番”名为京乐春水的少年惊得大叫起来。
“春水”白发的少年拉住他,同时用不解担忧的眼神看着坐在他身边的少年。
“可是那是十二番诶十四郎你放开我啦”下子窜到安坐着的少年跟前,“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这么副安稳的样子啊”
“春水,”少年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安抚人心的味道,自然地让毛躁的少年安静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水饮了口,蓝染不动声色地道,“我不觉得十二番有什么不好。”
“问题不是这个好不好”少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惣右介你的鬼道斩术白打都那么优秀,当个研究人员你不觉得太可惜了么”
“啊,是这样的么在春水眼里我的评价还真是高呢。”少年看着他,笑意吟吟。
“你”面对着这样个人,京乐春水真是觉得无话可说。
他挫败地叹了口气,抓起面前的茶水牛饮了口,才慢慢地说,“有时候我和十四郎真搞不懂你连你在想什么也不清楚”他的语气有些低落。
少年的眼神闪,却被掩藏了反光的镜片之下。
“怎么会呢”他抬起头,弯起眼睛露出贯的笑容,“我是真的想去十二番啊,更何况技术开发局很有趣。”
“喂喂,你在说真的么惣右介”少年大叫起来。
“我什么时候开过这样的玩笑。”蓝染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可反驳的坚定。
京乐和浮竹对视眼,明白想要这样的惣右介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事了。
“啊”京乐挫败地揉乱了自己头黑发,再看了好友眼突然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春水”温柔的少年刚要起身,却被白发的同伴把按下了。
“让他个人静下吧,”他淡淡地说,好看的琥珀色眸子看着他,里面所蕴含的感情却不像他的语气般平静。
“再说,就算追上了他,惣右介你也不会改变志愿的不是么”
蓝染动作滞,无言的点头。
“呵呵,春水就是知道这点,才会这样出去的吧。”白发的少年露出苦涩的微笑,“惣右介虽然很温柔,但是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呢。”
“而每到这个时候,我和春水就会觉得,平时很亲切很温和的惣右介,好像离我们很遥远样。”
“十四郎”
“我们无法明白,这个时候的惣右介,是怎么想的的呢”他握住他的手,收紧,“惣右介总是那么优秀到近乎于完美,好像什么事情也不用我们操心样。可是,还是会担心的吧。不仅仅是惣右介的事情,还有,已经无法追上你的脚步的我们如果惣右介身处个我们无法企及的世界的话,我们要怎么办呢”
“可是我们总有天是要分开的,”蓝染推了推眼镜,不辨喜怒的说。横阻在他们之间的并非只是死亡与欺骗。
他并非是个可以属于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属于这几个人,抑或是这个世界呢
他低下头,冷冷地看着他的好友,他的同伴,甚至是,在心里爱慕着他,却被他消除了记忆的人。
他并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浮竹却觉得自己握住的只不过是团幻影罢了。
“春水直很希望能和你去同个番队,我也样。”他低低的诉说,却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已是第二次听到同样的话了。
这次,他没有等到对面的人的回答。那个素来以温柔著称的少年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着,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被掀起的门帘发出悦耳的鸣声,少年逆光的身影前所未有的冰冷,他没有回头,所以也就没有发现被阳光刺痛了眼睛的少年,是怎样黯然地垂下眼帘。
而白发的少年自然也不可能听见少年内心的魔咒。
那不断地不断地在内心撞击的声音说,因为,我想要力量,想要不输于任何人的力量。
当然,还有那几乎小到听不见的呢喃:而且,不想,背叛。
“银。”蓝染看着这个拉着自己衣袖的孩子,发出无奈的轻笑声。
那个睡眼迷蒙的孩子只手还在揉着眼睛,另只手却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袖。
“好了,银。”他不得不伸手揉乱那头银白的发丝,带着安抚的味道,而吐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撒娇是没有用的。”
在银的面前没必要隐藏自己的本性。所以他没有维持人前那个虚伪的假象。但是,即使是这样,银仍然对他很是依赖。
或者说,这不过是种本能罢了。两个同样身处黑暗中的人的相互吸引掠夺。为了这个目的,即使是使用些狡猾的小手段也没关系的吧比如,银的“撒娇”。
像他们这样被黑暗所浸润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所谓的“撒娇”的情绪呢
而即使两个人都对此心知肚明,银却仍然这么做了。
可惜他的手并不温暖,连捂暖个人也不能。
“昨天的功课都完成了吗”他问。
因为不可能时时都陪在他身边,所以他把教给他的东西变成了功课样的东西。
“唔,完成了。”那个孩子点点头,随即露出了点期待的样子。
即使那双眼睛仍是眯着,蓝染也可以得知这个孩子内心的想法。
银的天赋果然是很好的,可是要完成那些“功课”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蓝染看了看那些看就是积累起来的伤痕,定是,拼命练习过了。
心里有种柔软的情绪在蔓延。只有这个孩子,他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恶。
于是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柔和的,暗含着亲昵与期待的笑容。
然而两个人都没有提伤口的事情,而他也不会为他包扎。
这个孩子,必须学会自己面对这切。这样的话,即使只剩下了他个人,也可以,很好的活着。
这样很好。蓝染垂下眼帘。
“那么,”他蹲下来,“作为奖励,今天我会带着柿饼回来。”
不出所料的听到了这个孩子的欢呼声。对于柿饼,他还真是执着啊。
蓝染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最后揉了揉那孩子的银色脑袋,他推开门,“,我走了”
银的话,并不会说那些“路上小心”之类的送别的话,他不过是睁开那双红宝石样的眸子,直直看着你的背影,直到它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而每次,这样的告别以后,总是会觉得很安心。
在他的背后,总是有个人等候着,总是有个家,需要他的守护。
这个时候,就会产生种“啊,这个世界并没有抛弃我呢”之类的感觉。虽然,他早早的就被驱逐出了自己的世界,被个名为神的生物。
告别了银之后,只是走了小段路就碰见了那个孩子。
是,专程来等他的吗
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现在才出现在这里,是想通了什么而有所决断了吧。
于是棕发的少年微笑起来,在这略显寒冷的深秋里,显得格外温暖。
“好久不见了,白哉。”
那个孩子愣了下,好像对他这样平静的反应有着些微的不适应。
他低低地发出声应答,退后了两步,然后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样,就只是这样呆呆的看着他。
“这样不行啊,”
终于,蓝染谓叹般的说,“第天去十二番就迟到的话,会很麻烦的啊”懒洋洋的语气。
白哉不解的抬起头,为什么这个男人,在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仍然会是温柔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暖意。所以,当那个男人低下头来,抱住他轻笑道,“跟我去个地方”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模样的带着皂角清香的怀抱,模样的无声的温柔,就算明知道是假象,也依旧,让人眷恋。
“好了,”瞬步来到个僻静的林子里,蓝染放下怀里的少年,语气如初见般平静温和,“白哉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哦。”甚至,在预料到他可能说什么之后,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个男人朽木家未来的家主抬起眸子凝视着面前的人,动不动地注视他俊秀的脸,以及隐藏在副眼镜之后的茶色眼眸。
少年带着微笑站在边,没有打破此时的沉默。他的嘴角虽然仍旧噙着笑意,却好像隔离了这个世界样,冰冷得,让人感受不到半分的暖意。
掩藏在宽大袖口中的双手握紧,直到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缓缓流出,滴滴地打在干枯的落叶上,发出“啪”的脆响。
而两人之间的沉默,也终于被打破。
蓝染皱着眉头看着地上鲜红色的液体,这个孩子,果然是朽木白哉啊。
棕发的少年忽然叹了口气,直以来两人间那种紧绷的气氛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拿出来。”
朽木白哉抿了抿唇,黑色的眸子满是复杂地看了他眼,却是乖乖地伸出手。
感觉到双比自己宽大,却意外地有些冰凉的手包裹了自己的,然后是无声的上药,包扎。偏过头。
蓝染看着面前这双因为年龄而显得略微白皙而小巧的手,指尖虎口的茧子却已经很是厚实完全不是这个年龄的人应该具有的东西。还有,那些正在不断地流淌出鲜血的,被少年自己造成的伤口。已经不是皮肉伤了,整个手心血肉模糊。
即使是这样,也不愿意说出来么。
蓝染看着那个已经把头转过去,只露出只稍稍红了的耳朵的少年,忽然觉得,有些心软。
明明不论是银,还是自己,都受过远远比这严重得多的伤。可是自己却次也没有为他包扎过。因为他们都明白,依赖的东西,柔软的感情,这些对于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来说,都是不必要的累赘的东西。
如果希望是痛苦的奢望,那么不如开始就不要有。只有这样,在困境来临的时候,他们才能稍稍显得骄傲从容。
直以来,他对银,都是这么期待着的。
即使是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无论何时都能够挺直背脊的,另个自己。
原来如此,所以他可以用截然不同的态度来面对另个孩子吗。蓝染眯起了眼睛,手下的动作依然轻柔得近乎温柔。
“有什么想问的吗”老早就注意到这个孩子欲言又止的样子。
“蓝染前辈,直都带着这些东西么”他沉默了会儿,别扭地吐出这个称呼。
“叫我前辈让你很不舒服”少年笑起来,柔和了眉眼。然而他却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继续道,“如果你是说这些伤药的话,是的。”
“为什么,”那个少年低低的问,“你,经常受伤”
“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顿了顿,口气无波无澜,温和中带着奇异的凉薄,“入学以前的习惯,想来也不是很麻烦,就没有改。”
“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不是么”指了指他的伤口,他继续笑着,口气里连丝怀念也无。冷漠得,好像那是另个人的人生。
那么,是为了什么,而养成的那个习惯的呢朽木白哉看着这个披着温柔外衣的人,是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你这样,时时刻刻,以温柔的外表来掩饰自己的本性呢
他很想立即这么问,可是那些话却像卡在了喉咙里样,张张口就是揪心的痛。这个人,需要的从来不是来自于他的软弱的同情。
他蔑视它们,甚至于他的温柔,也在诉说着无声的骄傲。
这样的个人这样的个人
黑发的孩子悄悄拉紧对方的衣角。直以来,自从看到那个画面以来,充斥在自己心中的,不停翻滚着的无法诉诸于口的愤怒和难过,忽然点点地平静下来。
遇到那样的情景并不是第次,所谓的“平民们”总是这样的。惶恐着,然而却又带着深深的嫉妒和潜意识的恨意。即使,他们所面对的,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很早以前他就明白了,言辞的辩解是毫无疑义的东西,再多的言语也改变不了个人心中深深信仰的东西。
所以,他所能够做的,也不过是,挺直背脊,这件事情罢了。
但是直到被那个人拥在怀里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心并不如自己直以来所认为的那样冰冷坚定以至于不惧怕任何挑衅和疏远。
有温热的感觉透过衣领渗透过来,真切地告诉他,朽木白哉不过是个故作坚强的小鬼的,这个事实。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挫败迷茫自己也无法原谅的瞬间的软弱,还有,那么点点的眷恋。
是的,所以他才会在得知那份温柔不过是虚假的时候,感到那样仿佛是背叛样的灼痛,所以才会慌张得连银白风花纱也来不急捡。
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成了他最大的梦魇。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不同的。少年抿了抿唇,抬起头来看他。
那个人低着头,仍在动作轻柔地为他包扎。
透过那层薄薄的镜片,棕色的眸子闪动着如水般的温柔。和那天样。
“我早就见过你。”他喃喃道,不自觉的注视着他,“比入学仪式还要早。”
“哦”对面的少年发出单音,却是不甚在意的样子。
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
少年也没有在意,他的目光看向很远的地方,微眯着眼好像在回忆。
“那天我看到你个人躺在湖边的棵树下,很随意地吹着支笛子。”
很温柔很温柔,整个人柔和得就像幅画。就好像,随时会飞走样。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少年没有再说话,或者说,他已经,不知要要说什么好。
即使与这个人看上去已经很是接近,但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是天差地远。
除了那层温柔的外衣以外,这个人的喜好,这个人的喜悦与悲伤,甚至于这个人的过去,他都通通不了解丝毫。
说起来,自以为是的断定这个人的品性的人是他们自己。
他们所做的不过是远远的观望着,然后理所当然地想:这个人,定是,非常的,非常的温柔吧。
真是如果说这个人的本性是罪的话,那么自私地将自己的期望强加于他的自己,又是什么呢
他所悲伤的所愤怒的,不过是自己所构建的假象被打破后的恼羞成怒罢了。
因为,他并没有,可以愤怒的,那个资格。
“怎么了白哉白哉”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就看到那个人带着贯的微笑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是银白风花纱。
自己在那天,因为太过惊慌而留下的东西。
猛然想起某个画面,少年的脸忽然泛起红晕。
“在发呆吗”那个人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弯起的嘴角勾勒出迷惑人心的弧度。
“呐,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嘴里说着关心的话,语气却是满不在乎,“以后要小心哦。”
不由自主地接过。白色的围巾带着凉薄的温度,和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人,模样。
他点点头,却说不出道谢的话。脱口而出的是,“那天前辈为什么要那样做”
“嗯”对面的人愣了下,好像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似的收敛了笑容。
下意思地捂住嘴。
他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却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了。
美丽的白色纱巾被毫不怜惜的抓紧。比起那个朽木家的象征,他发现自己更想知道另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孩子蓝染微微有些错愕。随即勾起嘴角,本末倒置了吗
凑近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少年敏感的耳侧,他的声音低沉而平滑,带着魔性的诱惑。
“那么,白哉你,又是以什么心情来问我这个问题的呢”
“那么,白哉你,又是以什么心情来问我这个问题的呢”
退后步,白哉愣愣地,用种干净的迷惑的神情看着他。
“原来,你自己也不知道吗”静默了会儿,蓝染忽然用手掌遮住眼睛,止不住地发出“呵呵”的笑声。
但是当他放下手的时候,白哉发现那双棕色的眸子里连丝笑意也没有。
“好了,”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漠然,“既然银白风花纱已经拿到了,那么你今天的目标应该已经达到了才对,至于其他的”他的双手搭上了他的肩,依然如同以前样的温暖感觉透过衣服传达过来,可是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了半分暖意。
“离开吧”他顿了下,干脆地开口,止住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转身想要离开,然后在发现自己被拉扯的衣角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蓝染前辈,”男孩咬紧嘴唇忍受对方身上忽然暴起的灵压,却没有挪动步子,纯黑的眼睛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为什么那个时候,要吻浮竹前辈呢”
“哦你就这么想知道么”蓝染的语气冰冷而低沉,进步加大了身上的灵压,危险地看着他。
汗水渐渐濡湿了少年的衣衫,然后顺着黑色的长发点点流淌下来。稍显瘦弱的身形在逐渐加大的灵压中隐隐有些颤抖,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喘息。可是那个孩子仍旧睁着双纯黑的眸子,极认真的看着他。
就是这样的双眼睛蓝染的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感到扭曲的恨意又次冲击着自己的理智,它们在叫嚣着嘶吼着,毁了它毁了它那样的眼神,明明原本是属于我的干净的执着的公正的善良的迷茫的,这样的东西,原本是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却只能对照他早已污秽不堪的灵魂。
很早很早以前,自从他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抹杀别人的生命的那刻起,这样的眼神就成了他的原罪
于是他笑起来,温柔又残忍的笑容,“如果有人对我表达爱慕之情,我为什么不能吻他”
对面的少年猛然睁大眼睛,嘴唇微张。
“那,那蓝染前辈”也是喜欢着浮竹前辈的么他想要这么问,却又觉得心里有块地方泛起隐隐的疼痛,让他无法把这句话说出口。
“哦你这个样子,也是想让我吻你么”两个人过近的距离让他反应过来,反射性的捂住了嘴对方的。
感受到手心温热的东西,少年猛地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不,我不是”
蓝染慢慢的加深了唇角的笑意,看到少年像是被烫到般的收回手。
“白哉”他吐出这个名字,温柔至极,几个音节缠绕在唇齿之间,暧昧地不肯离去。玩味地看着少年更加慌乱不知所措的样子,眼神深沉,“不要让我失望啊我期待着你可以和我并肩的天。”
我期待着未来的你,我期待着,仿佛遥不可及的,充斥着矛盾与阴谋,也充斥着力量和鲜血的所谓结局。
当假面被揭开的那天,我同样的,期待着那个时候。
朽木白哉个人站在空旷寂静的林子里,手里还攥着片黑色的衣角。
在说完那句让他不知其意的话之后,那个人,就这样带着温柔的笑意,那样干脆决绝地挥断了自己的衣角。
瞬间,他消失在他的面前。而他却连看清他身影的实力也没有。
甚至不需要言语,他就忽然懂得了他的意思。
跟不上他的脚步的人,就连虚假的温柔他也不屑于给与,因为这样的人,连靠近这件事,也无法做到。
无关乎命运,无关乎感情,只是因为真实,就是这样书写的。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很久。久到蓝染几乎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是个普通少女的事实,几乎。如果没有那如同诅咒般日渐清晰的记忆的话。
毕业以后浮竹进了十三番,而京乐则进了八番队。周围的人曾经为了这件事惊讶了好阵子,当年形影不离的人居然进了三个不同的番队。
小白哉也已经脱离了少年的稚气,岁月,或许还有别的东西让他变得日渐沉稳。毕业以后他进了六番队,现在也当上了席官。
而银嘛,这个孩子进步的很快,同样也很有天赋,已经可以成为他的不错的帮手了。现在被他扔到了真央当然不是为了学习“为了尸魂界奉献切”的那套他需要个身份,能够光明正大的使用自己交给他的那些力量的身份。
而自己,蓝染推了推眼镜,对着正充满活力地向自己打招呼的人微微笑,“早上好,浦原副队长。”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喜助啊喜助”那个人挫败地脸,然后在他戏谑的眼神中炸毛,“我就知道惣右介你个小子是故意的”
“你多虑了,副队长”
“啊啊啊啊”浦原喜助夸张地抱住头,硬生生地从对方那春暖花开的笑容中看出黑雾缭绕的凄惨景象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因为当上副队长就得意忘形啊啊啊原谅我吧惣右介好歹我们曾经也是亲密无比的搭档啊我不该因为这个就冷落了你啊对不起惣右介请你继续叫我的名字吧不然我会害怕啊果然温柔的人发起脾气来不是般的可怕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搭档啊,”蓝染继续笑得人畜无害温柔无比,“我还真是荣幸呢,浦原副队长。”
被捂住了嘴的浦原无助地在蓝染大魔王的手下挣扎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刚想发射求救信号却发现那群不讲义气的十二番队员早就躲得不见身影了。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男人喘着气,“现在我们也是搭档啊,我又没有抛弃你”
抛弃这种用词。“哦”蓝染挑眉。
几乎看到好友头上暴起的青筋,浦原喜助讨好的笑了笑,“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给你看样东西,虽然还是初期的半成品”他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包含着自豪与狂热,墨绿色的眼睛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语调也高昂起来,“那绝对是个伟大的突破”
“是吗”蓝染的眼神沉了沉。
“只给你个人看哦,毕竟你是我唯的搭档嘛,”笑嘻嘻地把脸凑到他跟前,副怎么样我很给你面子吧的不正经表情,而那双眼睛里却是满满的信任。
“呐,怎么样,”双手合十,低下头,“拜托原谅我吧,惣右介我不是故意抛下你这么多天不管的。”
“喜助,”他顿了下,对上双真挚地喜悦着的眸子,“不要用这种少女式的恶心腔调在我面前说话。你真的不适合。”他板着脸,最终却忍不住泄露出丝笑意。
揉了揉面前沮丧地低垂着的脑袋,蓝染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神色,语气温柔的说,“下次的话消失前至少说声”
用手抵挡着对方大叫着“原来惣右介是在担心我吗”的拥抱意图,他勾起嘴角,柔柔笑开“啊,我的确很担心不过,喜助,你真的不适合少女腔。”
撇下被打击得还在原地画着圈圈的未来十二番队长“可恶惣右介是大坏蛋大腹黑居然嘲笑我”蓝染转身前行,黑色的死霸装在空气中滑过利落的弧度。
面无表情的,他在门前站定,用依然带有笑意的语气说,“喜助,还不快跟上来。”
身后传来元气满满的应答声,前方的身影微不可查地颤了下,然后悄悄地,将自己的表情埋进阴影里。
等了这么久,特意进入十二番,特意成为三席,特意和接近浦原,和他成为搭档,这天,终于还是来了。
应该觉得高兴不是么
是啊,他很高兴,也,只能够觉得高兴。
温和的青年露出如往常的笑容,眼神却是漠然得让人心惊。“喜助,快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而那个名字却在冰冷寂静的心房里声声回荡着,反射着,虚弱着,然后逐渐沉寂。
“就是这个”接过紫色半透明的小球,假装不在意地放在手里把玩。
“什么叫就是这个啊”某人果然炸毛了,“虽然还只是未完成品,但是绝对是尸魂界最伟大的发明,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消失那么久啊”把抢过崩玉的前身,浦原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像只邀宠的猫。蓝染淡淡的想。
“惣右介是第个见到的人哦”不正经地眨眼,“这绝对是因为我对惣右介的爱啊爱啊”
“喜助,”某人的嘴角溢出笑意,心里却因为那句“第个见到”而有了瞬间的紧缩。
“嗯嗯,”
“我有没有说过,你开玩笑的样子真的很猥琐。”
“惣右介”对方果然气得大叫,然后副大受打击的样子,蹲在背景阴暗的角落里画圈圈“果然惣右介嫌弃我了为什么难道是有了新欢啊不要啊我不要被抛弃”
他配合地发出闷笑,却在那人眼光看不到的地方,眸色深沉地注视着手上的东西。
“呐,“他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喜助,以后和我起吧,就像之前样”
在屏蔽了系列诸如“难道惣右介没有了我也会觉得寂寞吗我好高兴”等等少女腔之后,绿眼的青年顿了顿,才终于拾起丝严肃地道,“本来带你来看就有这个打算了哟,虽然四十六室那里有点麻烦,但是惣右介是我的搭档嘛。”他看向他,眼睛里只有真诚的坦率和信任,“可能过程中会有点麻烦和危险,但是惣右介你好像直对这个很感兴趣的样子,所以说,惣右介,”他伸出手,“你要和我起吗”
蓝染看着面前这个傻笑着向自己伸出手的青年,垂下眼帘,再抬眼的时候已是满满的温和,与平常的任何次合作的时候模样。
清脆的击掌声回响在室内。
“当然。”他启唇,在柔和的阳光中微笑,“我们可是搭档呀。”
蓝染看着自己面前即使被缚也不断挣扎的蓝色小豹子,白色的骨片完美的包裹着它,却又露出饱满结实的肌肉和流畅的线条简直不像只邪恶丑陋的虚了。
“银,”满意的勾起嘴角,“这次做的不错,”习惯性地抚上柔软的银发,即使那个孩子已经长成了俊秀的青年。
“三番队的队务并不多。”放在头上的那只手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时间的流逝,永远的微凉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所以,只要直这样下去的话就好了吧。遵照某人的吩咐眯起眼睛的银发青年这样想着,冷酷地旁观着正在不断挣扎的小豹子,然后很自然地转移视线。
“好吧好吧,”被直注视着的粟发的男人失笑地摇摇头,“我会记得你的柿饼。”
收到道满意的视线的蓝染露出有点无奈的笑容,明明可以自己去买的东西,却在第次买给他自后就成了他的固定“饲主”。
好像被自己宠坏了呢,银。
不过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微微勾起嘴角,他喃喃自语,“朽木家的柿子好像熟了呢嘛,看在这次的试验品不错的份上。”
是的,他已经认出了面前这只虚的身份。到底是命运使然还是神的恶趣味这点他已经不想去追究。收养银是他自己的选择,和命运什么的都没有关系,那么,这只小豹子也是样的。
如果熬不过实验的话,那么他就什么也不是。
“总有天,我要亲手杀了你们这两个混蛋”小豹子停止了无用的挣扎,可是火爆的脾气却点也没有变。
“好啊,”蓝染眯起眼,勾起邪肆的笑容,毫无保留地将眼底的暗沉展示给他看。
“那么,我期待着。”
同原著里的蓝染不样,他的实验对象并不是死神,也不想造出堆假面来给未来的自己找麻烦。他的优势在于对剧情的知晓,这让他在崩玉的研究上少走了不少弯路,可是他并没有如同蓝染样的野心。
对他而言,所谓的站于天上不过是个笑话自从他知道“神”的存在之后。他的敌人甚至不是虚圈和尸魂界。
然而力量是不可缺少的。
崩玉的实验极其危险而且成功率也不高。原著中甚至连它的形成都带有巧合的成分。所以他的发明人浦原也无法完全的销毁它。
中规中矩的实验不可能有效率。原著中的蓝染太急切了,他猜想他迫不及待地用死神来做实验不过是想要最终在自己的身上完成死神的虚化,然后才是虚的死神化。因为只有真正强大的力量才能让那群桀骜的虚臣服。
可是死神的消失并不是小事,即使掩饰得很好,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灵王和尸魂界失去了联系,可是这种状态到底可以维持多久还是未知,那立于天上的愿望太过灼热,也确实让人无法等待。
可是,他并不是真正的那个蓝染惣右介。他同样有着野心,却只是追求着个人力量的极限,甚至他连虚夜宫也不打算建立。所以他的实验对象是处于敌对位置的虚。与尸魂界的争斗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实际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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