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把小姐给弄丢了,怎么会不急?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线索,干脆就跑出来找人帮着寻找。
敢在皇宫中掠人的,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可皇宫实在是太大了,没人带领着,两个丫头很快就迷了路,最终为了快些找到人求救,便决定分头行动。
听过事情经过,沈辰反而冷静下来。
皇宫的戒备森严,尤其今日是太后寿诞,守卫更较往日多了一倍有余,就是个虫子想飞进来都难,那人是如何混进宫的?
或者说,那人根本就是宫中之人。
这样算来,难做出此事的只有天佑帝。
当年的事令他对沈家一直都怀有戒心,若不是沈相做事滴水不露,早就被他寻了借口处置了。
甚至为了戒备沈家,天佑帝将他姐姐选进宫中,敬着、重着、护着,在外人眼中贵妃那是无限荣宠在身。
可只有他和父亲知道,姐姐那就是一颗棋子,一颗牵制沈相的棋子。
若是沈相敢有一丝的异动,首先遭殃的就是沈贵妃。
而让天佑帝最忌惮的却是他这个最无辜的人,就因他的猜忌,他不敢表现的太过锋芒,甚至还要缠绵病榻。
沈辰想着一拳砸在旁边的假山石上,硬是将山石砸下一块。
他的脸色晦暗阴沉,不顾手上因尖锐的山石而刺出的口子正汩汩地流着殷红的血。
天佑,不要逼爷,若是把爷逼急了,爷就把你的江山搅个天翻地覆又如何?
听了宫女的讲述后,长平郡主就随后追来,见到此时的沈辰,大概也是猜到此事是何人所为。
沉静地走到沈辰身边,“沈辰,你先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沈辰一把将长平郡主推出几步远,红着眼睛瞪向她,“都是你,你们皇家的人都是害人精,若是她……她……出了什么事,爷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长平郡主似乎很难过,却只是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最后在沈辰情绪微微平和之后,过来小心翼翼地道:“放心,我向你保证她不会有事。”
沈辰重重哼着,抬腿便走,走了几步想到顺水,又回来薅着她的衣领,“愣着做什么?不回府了?”
顺水还想说小姐没找到她不能走,可看沈辰骇人的模样,也知道找人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再说长平郡主都做出的保证,小姐应该会回来吧?
正文 112 那里才是真的不好
莫嫣然是被黑影敲晕了头带走的,醒来时脑后还一阵阵的抽痛,入目却是漆黑一片。
揉揉脑袋,想着或许还是夜里吧,许久之后她才起自己是被人劫了。
蓦然起身,四周还是黑漆漆的。
莫嫣然伸手向身下摸去,软软的褥垫,身上还盖着轻轻的被子,有一股甜香的味道,该是薰了什么香料,混着淡淡的潮湿味道不是那么的好闻。
没被直接扔到稻草上,看来待遇还不是顶差,或许劫她来的人并不想要她的命,不然一刀咔嚓了多省事,又何必还要给她干净的被子。
可这是哪里?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了。
知道她被劫走,沈辰会不会担心呢?
不晓得这是哪里,地上有没有什么会 造成伤害的东西,光着脚的莫嫣然干脆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说不怕是假的,可事已至此,她还是挺佩服自己的随遇而安,至于没有大喊大叫慌成一团。
反正急也已经这样了,她还不如静下心来想办法。
又不知过了多久,头上响起哗啦啦的铁链声,紧接着一道光芒照了进来。
莫嫣然抬头,就见上面开了一个口子,几双手将一架梯子顺下来,片刻之后有人顺着梯子往下来。
通天冠、绛纱袍,不是天佑帝又是哪个?
而借着珍贵的光亮,莫嫣然也看出她此时待的地方是一个类似地牢的地方,虽然有着两道门,却只能看出里面是两条幽深的长廊,不知通向哪里。
不过她所在的位置设施倒是不错,不比她在沈相府的房间差,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该有的……也有那么几样,还都是材质不错。
看天佑帝是从上面下来,莫嫣然便认为不管通到哪里,绝对不会能到外面,不然天佑帝也不会费力地从上面往下爬。
就看他那大烟鬼似的小身板往下爬,都会担心他随时后力不继地掉下来。
天佑帝终于爬下来,站在莫嫣然面前就是一通喘,连通天冠都有些歪斜了。
就这体力实在不是爬墙的料啊。
缓了半天,天佑帝才让上面的人把东西放下来,几只精美的食盒就吊在了半空。
莫嫣然顿时感动了,这天佑帝还是不错啊!
虽说人是他抓来的,可他竟然亲自来给自己送饭,就是这份荣耀也不是别人能享到的。
天佑帝原本想要动手去将食盒摘下来,但看到莫嫣然看戏似的表情,重重地咳了一声,“你,去把食盒摘下来。”
莫嫣然哪敢说不啊,还在人家一亩三分地上,人家动动嘴她的小命就不保了,这时也不是装横的时候。
再说她也是真饿了,似乎透过食盒,她都闻到里面饭菜的香味了。
光着脚丫就下了地,反正地上擦的一尘不染,大理石的地面差不多光可鉴人,就是凉了些。估计平时天佑帝没事就会下来吧。
莫嫣然将食盒一个个摆在旁边黄花梨的桌子上,又将食盒一一打开,把里面的菜摆了出来。
光是用看的都够馋人,这都快比上太后寿筵上那一桌子美食了,虽说盘子精致了些,每盘里面的菜也少了不少,可若是只两人吃的话……已经足够了。
莫嫣然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原本还不觉得饿的肚子打鼓似的叫嚣。
天佑帝嗤了一声,坐到桌边,拿起食盒里的象牙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里。
莫嫣然正想问她坐在哪里,就听天佑帝说了一个字:“酒!”
然后就看到上面晃晃悠悠吊下来一只篮子,里面摆着一只青瓷的酒壶,还有一只杯子。
一只?
好吧,她不嗜酒如命,没得喝就没得喝吧。
赶忙的拿出来,为天佑帝斟了一杯。
既然天佑帝派人劫自己来之前用的借口是关于她的秘密的,她也就相信天佑帝一准早就知道她是冒充的莫宁薇,干脆也不装傻了。
天佑帝便一口酒,一口菜地吃了起来,吃到兴头上还不忘咏两句酸诗,把个莫嫣然酸的牙根都哆嗦。
好不容易天佑帝吃饱了、喝得了,大手一挥,“收了吧。”
莫嫣然鼻子差点没气歪了:难不成你老人家千辛万苦地下来一趟就是为了在我面前又吃又喝的?
可天佑帝让收,她也不敢不收,最多收的时候偷偷藏几块切好的卤肉片,待他走后慢慢吃。
天佑帝就躺在一边的摇椅里,边摇着边欣赏莫嫣然吞口水的动作,直一只只装着剩了大半食物的食盒被吊了上去,天佑帝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之态。
“朕竟忘了长乐还未用膳。”
莫嫣然背对着天佑帝正送上去最后一只食盒的身影一僵,他是真忘还是假忘?
莫嫣然突然有强烈的想要掐死他的冲动,比当初想要掐死沈辰还要强烈。
食盒被顺利升空,天佑帝哈哈大笑,中气不是很足的声音,在地室中有着嗡嗡的回音。
莫嫣然只有一个结论:这个天佑帝有病,还是神精病,得治!
笑了许久之后,天佑帝擦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水,“长乐,你看这里如何?”
莫嫣然咬着牙,笑道:“很好!”
天佑帝摇头,“长乐,你不够忠厚,这里哪会很好?是很差才对,你说,这里很差!”
莫嫣然嘴角颤抖,却也只能跟着天佑帝说:“这里很差!”
天佑帝很满意地点头,“这才对,做人要忠厚,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皇上教训的是,长乐受教!”莫嫣然紧紧揪着衣角,不然她一定会忍不住一拳轰上天佑帝那张大烟鬼似的脸。
天佑帝摸着下巴新冒出的胡茬,“那长乐说说这里差在哪儿了?”
莫嫣然环顾一周,刚想说‘又黑又冷空气又不好’,回过头刚好看到天佑帝精芒闪过的双眼,和里面的戏谑。
弯身躬立,“长乐驽钝,说不出来。”
天佑帝拍着摇椅扶手大笑,“长乐学聪明了,竟然不中朕的计,若是你说这里如何不如,朕就把你关到里面去,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不好。”
说着,天佑帝指了指两道铁门靠右边那扇,“那里才是真的不好。”
正文 113 好死不如赖活着
天佑帝说完,拍拍手掌,
莫嫣然打个哆嗦,天佑帝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不仅仅是神精病,而是变态,变态中的变态。
随着天佑帝击掌之声响起,右边的铁门里,长廊的尽头被打开一道门。
微弱 的光线由那边透过来,昏黄的灯光将一道人影在幽深的长廊拉的很长很长。
那人缓缓地向这边走来,沙沙沙沙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中被无限扩大,好像那人的每一步都踩在心上般的沉重。
身后的门被关上,唯一的光源没了,长廊陷入幽深的暗色,那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天佑帝勾起一些笑容,“过来,这边有你想见的人,不想看看吗?”
几秒钟的停顿之后,脚步声再次响起,比之前快速了些,却依然的沉重。
莫嫣然很好奇这人是谁,有种感觉告诉她,这人一定是她认识的,天佑帝不知在耍什么花招。
很快那人出现在铁门后不多的光亮之中,莫嫣然看后就是一惊。
这是个女人,她的形象可以说是惨不忍睹,身上遍布鞭痕,一道道鞭痕将衣服扯成斑驳凌乱的条形,能够挂在身上的只能算是布条。
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透,有殷红的新鲜血液,也有暗黑的血痂,可见这人被鞭打已不是一日两日。
而那人在看到莫嫣然时,情绪很是激动,双手抓住铁门上的拦杆用力地摇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张嘴,一道血线由嘴角流出,混着凝固的血痂和污浊,冲出一条刺目的颜色。
那女人却只是抓着拦杆摇晃,蓬乱的长发下有着一双焦急的双眼,那是一双很熟悉很熟悉的双眼。
莫嫣然不顾一切地扑到铁门那里,隔着铁门抓住女人满是伤痕污血的手。
“……姨娘?是你吗?”
女人正是莫嫣然这副身体的亲娘,本应在莫府的常姨娘。
此时的常姨娘用力地点头,张着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不知她想表达什么。
莫嫣然这才看清常氏口中的舌头已经断了半截,一说话里面就会有血水涌出来。
虽说和常氏相处时日不算太长,莫嫣然却能感受到常氏对她的真切爱意。
在她刚来这里孤苦无依的时候,是常姨娘让她感受到了苦日子中唯一的温暖。
本想着自己代莫宁薇嫁了,常氏在莫府的日子会好过一些,谁想这才多久的时间,常氏就被天佑帝给抓了,还变成这副模样。
看她这一身伤痕,显然不是近几日才受的苦,回身向天佑帝怒目而视,“混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此时,莫嫣然真有了杀他的心,反正被他抓到这里生死未卜,若真是被他折磨成姨娘这样,她宁愿在他对自己动手之前先解决掉他,就当是为常姨娘和自己报仇都好,这个天佑帝该死一千一万次。
虽说她年纪还小,一身力气却是有的,对上天佑帝这个烟鬼似的,也未必没有胜算,杀了他就当垫背的。
天佑帝却笑吟吟地指了指头上,不知何时,上面天佑帝下来时的天窗口伸出几把弓箭,箭头齐刷刷地对着她和拦杆里的常姨娘。
若是她敢动一个,上面的箭就会齐发,不只是她,还有常姨娘都会被身成刺猬,必死无疑。
莫嫣然恨的握紧拳头,她是恨,她是想杀天佑帝,但她不是莽撞的人,明知道死路一条还会去拼命?
她只信奉一条,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总有希望。
常氏之所以会被折磨至此,莫嫣然相信,一定是天佑帝想要用常氏来牵制自己达到他的目的。
牵制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莫嫣然自嘲似地笑笑,来到这里之后只有两个人是真心对她,她能影响到的也无外乎就是这两个人。
一个常氏被关在这里成为牵制她的棋子,那另一个能成为天佑帝目标的只有沈辰。
天佑帝是想利用自己去害沈辰啊!
天佑帝由摇椅中出来,掸掸有些皱起的袍子,“长乐,你是聪明人,应该猜到朕的意思,朕也不怕告诉你,朕就是想要你帮朕害沈辰,只要你帮朕做事,将来朕不会亏待你,不过一个男人,只要你看中,满朝男儿随你挑,挑几个都成,朕再封你个公主,你看中的男人都封驸马。”
“你倒是大方。”莫嫣然冷笑,“昏君,既是要我帮你害沈辰,却为何要沈辰休妻?如今我已不是相府的人,哪有机会害他?”
天佑帝呵呵地笑,“如今还用不到你出手,朕就是要看沈辰与长平如何对待指婚,若是他们奉朕旨意完婚,这里便也用不到你,你还是朕亲封的长乐郡主,平安和乐地过完一生。若是他二人敢抗婚,你就去替朕把沈辰引到长乐郡主府,其余的朕自会安排,事后朕就封你为护国公主,你姨娘朕也封个诰命夫人。”
“如此说来,我只是皇上的备用棋子?”
天佑帝想了想,诚实地点头,“可以这样说。”
“那我又如何相信皇上言出必行?毕竟到时就算皇上出尔反尔,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如何自保?”
被怀疑了诚信,天佑帝倒也不恼,意味深长地盯着莫嫣然,“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何能让朕觉得你还有用。”
说完,天佑帝在笑声中走到梯子前,“对了,忘和你说,你姨娘倒是个不错的,怕自己会在严刑之下忍不住道出你的秘密,竟然自己咬断了舌头,你有这样的娘,很幸福。”
不知为何天佑帝说完这句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凄惨的常氏,眼中有柔光闪过,“朕曾经也有个爱朕极深的娘亲。”
说着,猛地转身,不再看过来一眼,费力地往上爬。
莫嫣然眼利地发现,似有一滴水光随着天佑帝的动作而落下,映着透来的光有些许的朦胧。
“这是钥匙,你可以放你姨娘在这边住着,朕也会派御医来为她治伤。”
一串钥匙被天佑帝扔下来,掉在地上发出轻脆的撞击声。
莫嫣然将钥匙拣起,试着将铁门打开,能住在这边至少比那边情况好上很多吧,有御来看,姨娘的伤也不会要命。
虽说舌头没了,活着总比死了好。
正文 114 折腾
常氏抓着莫嫣然的手臂摇头,不想她去为了自己冒险。
可莫嫣然还有退路吗?就算不为了常氏,已被天佑帝盯上的自己除了暂时顺着他的意还能怎样?
刚安抚着常氏躺到床上,上面的天佑帝便打着哈欠开口:“长乐,还不上来吗?”
刚刚放松一些的常氏便紧紧地抓着莫嫣然的袖子,莫嫣然朝她笑笑:“娘,你在这里歇着,皇上既然有事要我去做自然不会要我的命,你且安心吧,将来我们母女就再也不分离了。”
常氏哪肯放心,扑下床,跪在地上‘邦邦’地朝天佑帝磕头,嘴里乌拉哇拉地说着什么。
天佑帝一脸的为难,“哎呀呀,你这是在为难朕了,朕就是心太软了,这可怎么是好呢?”
说着拍手道:“好吧,朕就成全你们娘俩母女情深,让你娘跟你去长乐郡主府好了,不过你要记得,朕可不是好糊弄的,若是你们敢有任何让朕不满意之处,朕要你们的命易如反掌。”
莫嫣然垂着眼道:“长乐知道该如何做!”
“呵呵,有娘护着真好!”
说完,天佑帝揉着有些酸的眼眶离开。
莫嫣然咬着牙,将常姨娘由地室里推上去,母女二人一出了地室就被用帕子蒙上了眼睛。
之后上了一顶小轿,不知被抬了多久,小轿停下来。
两人被扶下来,脸上的帕子被摘下去,眼前一片通明。
看这高大的屋宇,堂皇的大殿,不知是还在宫里还是到了谁的府邸。
“奴才们恭迎郡主回府。”
莫嫣然顺声音望去,黑压压一片的脑袋,心知这便是天佑帝赐给自己的长乐郡主府了。
看这训练有素的奴才们,看来天佑帝和太后封她做郡主也不是突发奇想嘛,这都不知预谋多久了,难为他们为自己布下这么多的眼线,还真是看得起她。
甩甩袖子,莫嫣然往大殿里面走,那里已有两位御医候着,因曾经在沈相府见过面,莫嫣然倒也认得其中一个,便走上前,施了一礼。
“两位御医辛苦了,请为家母诊病。”
两位御医忙还礼,口称必当尽力。
虽说他们是御医,可官阶却不高,太医院提点才五品,他二人也不过六品的小官,可人家是郡主啊,他们哪受得起这一礼?
莫嫣然也不和他们客套,天佑帝若想利用自己,就必然会让人尽心医治常氏。
虽说常氏舌头没了半截,但比起性命那根本就不算什么,而天佑帝今日对常氏所做的一切,来日她一定会报偿回去。
她坚信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皇上又怎样?她莫嫣然不是任人捏扁了揉圆的面团。
让人将常氏扶到内宅歇息,由太医们亲自诊疗,好在常氏只一身伤看着骇人,最严重的却只有嘴里的伤,其余的都是皮外伤。
送走太医后,莫嫣然就命人去煎药。
这时,顺水及莫嫣然的嫁妆也被皇上派人从沈相府运来,顺便还附上休书一封。
甚至莫嫣然还看到被关在笼子里极度不适应的大辰辰,顺风却被留在了相府。
顺水向莫嫣然解释,大辰辰是沈二爷一定要让带来的,顺风也是沈二爷要留下的,只说是看那丫头甚好,留下来服侍自己。
莫嫣然倒没怎么舍不得顺风,这段时间也感觉到顺风背地里有些不规矩,对自己的话也多是阳奉阴违,本想着找个由头把她打发了,又怕她出去乱说话,泄了自己的底,便也忍着了。
看沈辰平日对顺水还好,对顺风是一百个看不上眼,怎么也不像欣赏顺风,想必留下她也是怕打发出去会为相府招灾。
只是看着那封由沈相提笔代书的休书,莫嫣然的心里还是有些堵。
虽想着如今沈辰和长平郡主是一对儿,她和沈辰今生是没戏了,淡淡的伤感还是有的,怎么说沈辰曾经待自己也是不错。
他向自己保证和长平郡主之间无事时也不似假的,只能怪他们无缘吧。
若是可能,他还是乖乖地奉旨娶了长平郡主最好,也免得她为难。
顺水并没问莫嫣然被劫后的去处,想必是被沈辰告诫过了,惊惊喜喜之后就看着郡主府的下人们将嫁妆安放好,又跟着莫嫣然去看常氏。
见了常氏的惨状,倒没失态,只淡淡地接过郡主府丫头们的工作,用药水为常氏擦拭身上的伤口。
没多久,药煎好了,莫嫣然亲自服侍常氏喝下药。
药里加了安神助眠的药,常氏喝下药没多久就安然睡下,只一只手却紧紧地拉着莫嫣然的手,只要莫嫣然稍微一动,常氏就会不安稳地挣扎着,莫嫣然只能一直陪着她。
不过,她也没闲着,反正这整座府都是她的,整座府的奴才丫头们也都是她的了。
就算是皇上派来的眼线又如何?折腾你们没商量,反正折腾来折腾去用的都不是自己的银子,也不用心疼。
再说,她也想看看皇上对她的底线在哪里。
先是让顺水指挥下人把所有房间都打扫一遍,嫌床间里东西太多碍眼,都搬到府门边上去。
又说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就烦,让人都拔了种菜。
至于那些名贵盆栽还有名贵花卉树木什么的,就让人连着之前抬出去的家具摆设都摆在郡主府门外不远的大街上,一盆盆、一棵棵、一件件的都卖了。
下人们虽说觉得这位郡主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傻,就是品味不咋地,可郡主发话了他们也不敢不动,只是忧心东西都卖了他们怎么住。
要知道,是连件棉被都不留地卖啊。
听说这些是皇上新封的长乐郡主府的东西,围观的人很多,有顺水指挥着也不怕这些下人手脚不干净。
到了晚间东西就卖了一空,顺水再回郡主府看着人拔树,反正她心里也憋着一股劲。
虽说沈二爷和小姐都没说是被谁劫了,她隐约也猜出必定和天佑帝有关,折腾起天佑帝派下来 的眼线们,她也毫无压力。
只是浓浓的忧心却一直隐藏在明快的心情之下,前路总是迷茫,看不清未来。
正文 115 大辰辰懂的
因顺水是被长乐郡主亲自指派的,虽说在一众宫中训练出的下人面前不太上得了台面,却无人敢得罪。
长乐郡主,就算皇上派他们来之时,已由总管太监分派了各自到府里的职责,可那也是郡主,若真得罪了郡主,处死他们都不用动根手指。
待把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拔光了,菜种也撒好了,终于能走出房门的郡主在听了顺水回报这次的收入后,两眼笑弯成一条缝。
足足五万两,都换成全国最大钱庄利丰钱庄的银票,这银子来的也太容易了,如果不是用常姨娘来做为代价就更好了。
心情多少舒畅些,莫嫣然抱着肩看了两眼郡主府后,说了一句:“光突突的怪难看的,都给本郡主弄回原来的样子。”
得,郡主又不满意了!
可东西都卖了,银票也都进了郡主的小金库,郡主也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纵使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弄不回原样啊,。
被皇上派来的总管在头疼过后,马上命人进宫去见大总管。
第二日清晨,由皇上亲自赏下的物件一车车地都送进了长乐郡主府。
长乐郡主府又是一阵忙活,将之前挖开的地方再种上,家具也都摆进各自的房间,还有不少名人字画和古玩玉器,这样一来竟比原来的长乐郡主府东西还要齐整。
原本还想着会在落款处看到一些耳熟的名字,可一副副看了过去,没有一个是莫嫣然听过的。顺水却不住地惊叹,“小姐,皇上真大方,这些都是名家之作啊,卖出去值不少银子呢。”
下人们齐齐哆嗦,这位顺水姐是卖东西上瘾啊,可皇上亲自赏下的东西和之前的东西又有些不同,真卖了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莫嫣然自然不会再次挑衅,昨日的试探已经让她对天佑帝的底线心中有数,这样便够了。
可看顺水那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撇着嘴角道:“赝品罢了,哪里值许多?”
顺水因惊讶张大的嘴巴定格成一个夸张的圈,许久才愤愤地道:“皇上竟拿赝品来蒙骗人,真是小气。”
在身后为莫嫣然讲解展示物品的总管抹了把辛酸泪激动地想要说这些都是真迹。
但想到府上之前物品的下场,还是忍在心中,误会也好,这样就不会想着去卖掉吧。
长乐郡主府,一片和乐。
奴婢们种花种树,小厮们抬进抬出,整忙了半日才将郡主府焕然一新,这还要多亏了皇上留下的近百名工具。
小心翼翼地看着长平郡主慵懒的神色,似乎没有不满意,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位长乐郡主不是一般的难侍候啊。
让人在西墙边搭了架秋千,再立两架葡萄,待葡萄熟了,坐在秋千上伸手就能摘下来。
又让人在郡主府的花园里放了张躺椅,躺在上面,赏赏花、看看鸟,再看看大辰辰追蜂引蝶的倒也舒坦。
没事的时候莫嫣然就躺在躺椅里,这样的时光,倒是安宁的让人沉醉,但莫嫣然知道,这些不过都是假想,一旦皇上不满意了,她这颗被早早备下的棋子就会消失的渣都不剩。
她要思考人生,若是可能,她只能先下手为强,可她能做的又有多少?
每当莫嫣然躺在躺椅里欣赏春光时,那些原本被派来时安排了要近身侍候的宫女们就不敢往前凑,若是惹怒了郡主,那狗咬起人来可不会下不了口。
想着因触怒郡主被那狗在腿上咬下一块肉的总管,齐齐打着哆嗦,反正只有郡主和那个顺水在那里,还怕她们整出什么事吗?
顺水手上拿着一只绣框,上面的并蒂莲绣了几日也不过才绣出一边的半朵莲花。
主仆二人脸上都带着笑,不时打闹着,远处的人看到的就是一副主仆情深图,再有就是感叹这主仆无忧无虑的快乐。
顺水笑着扬起手上的画框,似乎在让莫嫣然看她绣的如何,嘴上说的却是:“小姐,二爷让我对你说,他对你的心意不变,最迟明年,他定会接你回府。”
莫嫣然头疼了,她想说的是:如果可能,沈辰,你就安安心心地娶了长平郡主吧,至少那样就不会让她为难。
可她被皇上的眼线看住了,顺水想必一举一动也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中,如何传话给沈辰?
更无法告诉他若是他敢抗旨,长乐郡主府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唉,你不过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到底有什么让天佑帝那样忌惮的呢?
心里烦着,脸上还不能带出来,笑着伸手弹了弹那半朵莲花,“二爷还让你带什么话了?”
“二爷还说,小姐的心意大辰辰懂的。”
说着,顺水‘扑哧’笑了出来,“大辰辰?二爷还真逗,哪有这样称呼自己的。”
莫嫣然瞧了一眼正扑蝶扑得欢快的大辰辰,幸好她从没有人前这样喊过它,不然顺水知道大辰辰其实是狗名,恐怕会笑得比大辰辰更欢快吧。
可,她的心意为何大辰辰会明了呢?
苦思冥想,莫嫣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来人!”莫嫣然由躺椅上起身,有伶俐的丫头跑上前
“郡主有何吩咐?”
莫嫣然指了指正对着一朵牡丹较劲的大辰辰,“本郡主要出去遛狗,你们把这狗给本郡主打扮打扮。”
“打扮?”小丫头愣了,她还从未听过给狗打扮的,这要怎么打扮呢?难道是要涂胭脂抹粉,还是插支花别根钗?
“这都不懂?就是怎么威风怎么打扮,怎么神气怎么打扮。”
见那小丫头还是懵懂状态,莫嫣然只好直接说:“就是做件衣服给它穿上,料子嘛,自然是要最上层的,若是可以再弄副铠甲也不是不行,不过,要记得,怎么威武怎么来,对了,别忘了缝几个口袋,也好装些它爱吃的肉骨头什么的,记得了?”
小丫头抽着脸应下,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位郡主还真能折腾啊。
果然是人多好办事,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件像模像样的狗套装新鲜出炉,胸前那大大的能让大辰辰低头就能吃到食物的口袋很让莫嫣然满意。
让人去取来许多熟肉,她和顺水动手为大辰辰换上衣服,又将熟肉放到口袋里。
正文 116 钻钱眼里的土财主
初时大辰还不太适应穿衣,但在莫嫣然的抚慰之下倒也接受了,何况那大大的口袋里多多的食物最是能让它平静下来。
于是,点齐人马,遛狗去也。
当然,她不点齐人马这些人也不会让她单独出去,不如就遂了他们的意,也免得让天佑帝那里起疑。
而莫嫣然遛狗的路线则是一早便算好的。
长平郡主府在城南,而她的目的地就是城西,那间专属于她的小院。
因大辰辰被沈辰让人送回相府,他就派了两个心腹住进小院,隔几日回府向莫嫣然报告一下小院的情况。
原本是想待他有机会同莫嫣然好好谈谈小院的事之后再想如何处理小院,却不想才分别不到几日就发生这样的变故,那小院里的心腹就一直住在里面。
最初大辰辰进到相府时,莫嫣然发现它有一个毛病,就是吃饱之后会叨着食物消失一段时间。
莫嫣然曾听说过公狗会将食物送给异性,进而讨好异性,原本并没在意。
可一天两天这样,十天八天还这样,莫嫣然就产生好奇之心。
有一日就在后面悄悄跟着,结果发现大辰辰的行走路线竟然和她当初溜出相府时出奇的一致。
虽然最后还是跟丢了大辰辰,但她确信大辰辰一定是将食物送回那座小院。
过了几日看院子的小厮来向莫嫣然汇报小院情况时,也把大辰辰这一行为向莫嫣然当笑话一样说了,还说那院子里面已经被大辰辰给挖的到处是坑,里面埋的都是它藏的食物。
莫嫣然鼻子一抽,它这毛病是被她给饿出来的?
于是,当听到沈辰让顺水传来的话时,莫嫣然便想到了大辰辰的这个毛病。
就算她被迫不得不和沈辰分开,至少沈辰待她也算不错,提个醒还是要得。而且沈辰也正有这个意思。
一行人几乎将路面堵住,莫嫣然并没有栓着大辰辰,出了郡主府没多久,大辰辰就跑的没影了。
莫嫣然也没放在心上,她就是要让众人都习惯大辰辰的行为才行。
遛了一圈,进了几家铺子,无论是茶楼也好,酒楼也好,布庄、粮店也进,但这些店铺一律莫氏开头,就算没有莫氏二字,也必有莫氏的标志。
莫嫣然花钱花的很爽,身后的二总管掏钱掏的也很爽,东西买了一大堆,自然都是皇上买单。
虽然没亲自来过,莫嫣然对自己有哪些铺子自然都心中有数,她嫁妆里可有十间旺铺呢,这次就当顺便来查看一下业绩也好。
嗯,看着不错,确实都够旺了,莫嫣然对莫夫人柳氏这点还是挺佩服,至少说话算话没在这方面坑她。
她已经决定了,隔几日就来为铺子增加点收入。
至于手上的地和近郊的庄子,她暂时还没想去看。
这些铺子都打着莫家的标志,若是将来她真出了什么事,莫家也必受牵连,铺子就未必保得住。
至于那些地嘛,只能期 望天佑帝不会注意到,也算给自己留点后路,不过想想也觉得有点像是做梦。
这样走了多半天,莫嫣然也累了,带着人回到郡主府,一路上神经高度紧张的众眼线们没有发现异状,很是失望。
为怕不小心错过什么,回到郡主府后又聚在一起商量,最后得出的一个结论就是……长乐郡主就是一钻钱眼里的土财主。
天佑帝手里拿着由大总管亲自书写送来的莫嫣然行程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
至于莫嫣然明显是在坑他钱的行为,他虽说肉疼的紧,倒没怎么放在心上。
坑吧坑吧,最终只要朕一句话,还不都是朕的?连整个莫家都是朕的。
这样一想,微微有些疼的心也就不疼了,再看下面罗列的一串,一万两,这还只是半天所花,若是日日如此,他要不要敲打敲打她?
好在,第二日的莫嫣然安静地在府中荡着新架起的秋千,吃穿用度虽说都是顶好的,却都在份例之上,这让天佑帝松了口气。
他不想因为些许银两而失去一个能够控制的棋子,至少在没有证实他的猜测之前不能失去。
那块折磨了他十多年的心病,每夜每夜都让他睡不安稳,若是不能除去,他永远也不会真正的放心。
可是,沈辰,你到底是不是那人呢?
还有,长乐,你真的是朕能控制的棋子吗?
偶尔,天佑帝也会痛苦地闭上眼,一张为了孩子投湖而死的脸和一张为了孩子宁愿咬舌自尽的脸会在眼前晃来晃去,最终合而为一……
连着几日没有出府去逛,整个郡主府的眼线们都在轻松中放松了对莫嫣然的监视,除了大辰辰每日固定会消失一段时间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当然,总是那样消失的大辰辰若是有一日不消失了,或许才是不正常吧?
原本就是散养的狗,钻到哪里不见了,也不会太多地引起别人的注意。
天一日热过一日,郡主大多时候都闷在府里不出门,只是隔个十天半个月才会亲自上街大采买一次,但在郡主府的日子却极度的丰富多采。
每日长乐郡主都有使不完的点子折磨这些下人,虽说怨声载道,却没谁敢发出不满。
明着他们是侍候郡主的人,实际上都知道是皇上的人,若是不满了又是对谁的不满?
就这一顶大帽子也不是他们能戴得起再摘得下的。
眼看着要到五月中了,莫嫣然坐在高搭了凉棚的秋千架下纳凉,旁边椅子里坐的是有吃有喝的顺水,远处太阳下站的手捧礼物的丫头们。
总管李全挥汗如雨地念着一张礼单,太阳实在是大,他热的受不了,想往?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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