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话里的意思,这是对他男人尊严的侮辱,这是在变相说他不行,“该死的,你再说一次试试?二爷这就让你知道二爷的厉害。”
说完,沈辰挣扎着就要起身来扯莫嫣然,被莫嫣然一根手指就推回床上,“二爷……身子要紧。”
沈辰无语望天,此时的他还真是弱啊,起个身头都晕的要命,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证明他男人的尊严?
“二爷先歇着,本郡主待会儿再来看你。”
莫嫣然朝沈辰眨眨眼,自从认定和沈辰的关系后,她也不纠结了,整个人也轻松下来。
“你去哪?”沈辰一把将莫嫣然的袖子抓住。
说实话,虽然窃喜莫嫣然对他态度的改变,可这心里还是不踏实,尤其是在……唉,他的一世英名啊,可别还没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莫嫣然无辜地揉揉肚子,“我去吃饭。”
沈辰抓的更紧了,脸红红地轻语,“就在这吃嘛,我也饿着呢。”
对于他没有自称爷,还是这种貌似撒娇的语气,莫嫣然倒是没什么想法,他这个年纪就应该有这个年纪的样子,整天装的像小大人似的,看着都累啊。
对于他的提议,莫嫣然带着同情地看他,都伤成这样了,就留下来陪他吧。
因莫嫣然的特别吩咐,没多大工夫早饭就摆了上来。
莫嫣然面前摆的都是精致的粥点,还有各种包子、煎饺……总之看着就有食欲。
而端给沈辰的嘛……红枣枸杞乌鸡汤,酸枣仁猪肝汤,红枣猪血汤,阿胶红枣排骨汤……
十几道以红枣为主料的汤被端了上来,要说吧,确实是香气扑鼻,可为啥全是汤呢?
莫嫣然亲自动手将一碗碗的汤端到沈辰面前,难得的温柔服侍让沈辰受宠若惊,哪怕是肚子胀的咕咕直响,还是硬着头皮都喝下去。
可这汤喝的多了,肚子终究是难过啊,喝多了的沈辰躺在床上直哼哼。
没过多久就有了反应,沈辰哎哎直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莫嫣然再次把他推回床上,“老实躺着,小心伤口挣开了。”
沈辰依旧往起爬,莫嫣然不耐烦了,“没听到吗?让你躺着!”
沈辰红着脸小声道:“爷要如厕。”
莫嫣然也红了脸,想到沈辰的伤,“要不我让人进来服侍你?”
沈辰摇头,这大白天的,一屋子的丫头,他怎么好在屋子里?就算是把人赶出去他也别扭。
好在他伤的是头和胸前,走路虽说还有些发飘,有人扶着倒没什么困难。
莫嫣然便让两名护卫进来扶着沈辰去方便,过了好长时间再次扶回来。
沈辰脸上的脸润一直就没退下去,看莫嫣然的目光都有些躲闪,莫嫣然暗想:还挺纯情的嘛。
两人都这关系了,也不知他害羞个什么?当初占她便宜时也没见他害羞过。
莫嫣然忍着笑和沈辰说要出去转转,沈辰听后貌似松了口气,“去吧去吧,爷还要睡觉呢。”
莫嫣然耸耸肩,还真是个孩子啊,倒是觉得这样的沈辰比从前可爱的多。
由沈辰的房间出来,吩咐顺水留下来照顾,顺水就是一声哀嚎,“郡主,不要嘛,奴婢不要留下来服侍他,你不疼奴婢了。”
莫嫣然就在想,她是不是平日里对顺水太好了,竟然敢和她讨价还价。
脸一板,顺水忙颠颠地跑进沈辰的屋子,当然,莫嫣然也不怕顺水会借机虐待沈辰,只要沈辰脸一沉,顺水还是会怕怕滴。
带人出去绕了一圈,莫嫣然开始规划庄子将来的发展,如今想好要和沈辰在一起了,虽说沈辰自小娇生惯养,家里也不会缺吃少穿的,可女人嘛,有些家底傍身无论在哪里底气都足。
再说……和天佑帝的斗争还不知要持续多久,甚至可以说这将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若是真到了那一步,银两是必不可少的,无论是招兵还是买马这都是大把的支出。
她既然选择了沈辰,就准备好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
如果可能,她已经想好要把莫府拉下水,虽说她只是个庶出的女儿,但造反是要诛连九族的重罪,莫府无论如何也不能明哲保身了。
可这也是万不得以才会用到,若是可能,她还是想要凭着自己的能力多做些什么。
这一片的山虽说不是那种茂密的原始森林,在里面藏个几万人也不成问题,就是他们掉落的那个山谷利用好了也是个天然屏障,对,再把粮食囤积够了,练兵养兵都不是问题。
不得不说莫嫣然有时的想法也挺脱线的,这边还不知道沈辰他们的想法,她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养兵造反了。
甚至没想过几万人……她要如何的一点一点藏到山里去。
而且,她的地盘,天佑帝真就会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想好一切之后,莫嫣然再跑回沈辰的房间,刚想把人都轰出去,再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沈辰,就看到床上呼呼大睡的沈辰,真是虚弱啊。
莫嫣然干脆就坐在床边盯着沈辰的睡颜看,比起平日醒着时少了些意气风发,却多了平和,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也染点红润,就好像精致的瓷器般闪着莹莹的光泽。
莫嫣然一边看一边笑,想着将来有这么一个孩子也挺好的。
常氏端着一碗猪肝薏米粥进来时就看到莫嫣然吃吃地笑着,摇摇头,嘴角也带了笑,多久没看到女儿笑的这么轻松了?
才十二岁的孩子,老天怎么就忍心这么折磨她呢?
莫嫣然也看到常氏,起身接过她手上的粥,只当是常氏怕自己没吃饱,“女儿刚吃过了。”
常氏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下,又指了指沈辰,“喝汤……饿!”
虽说语调听着别扭,莫嫣然还是能听出常氏语气中的无奈,一吐舌头。
可她这不是光想着怎么给沈辰补血,能想到的,又找得到的东西也就这些,吩咐的时候也就忘了汤不管饿了。
正文 139 咋就这么难呢
常氏因女儿难得的顽皮露出笑容,似乎自从沈辰为她受伤之后,女儿也变得不那么阴沉了,虽说之前莫嫣然为了安她的心整日也似没心没肺的笑闹着,可眼中的轻愁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虽说跟着沈辰未来很不确定,至少此时的女儿是快乐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何况就算她们真按着天佑帝的命令害了沈辰,谁又能保疯子似的天佑帝就会放过她们娘俩?
与其终日忐忑,不如就凭心而活,活过一天也是快乐的。
莫嫣然舀着滚热的粥,这碗可是娘亲自做的粥啊,便宜沈辰那小子了,瞪向床上睡的无知无觉的人,却见沈辰鼻子正不停地吸着。
这是真睡呢?还是装睡呢?莫嫣然满头黑线。
果然,没吸几下,沈辰睁开眼,还是睡意朦胧的样子,“爷闻着好香的味道,是什么?”
莫嫣然把粥碗往他面前一推,熬的稠稠的一碗粥让沈辰喜笑颜开,从前装病的日子他怎么就没觉得粥也可以这么香呢?
果然饿了什么都香,早上喝的那几大碗汤,跑了几趟茅厕早就都空空了。
不过,想到早上由莫嫣然亲自喂汤的福利,沈辰并没有伸手去接粥,而是眼巴巴地盯着莫嫣然看,那小狗一样萌萌的表情,看的莫嫣然爱心大胜,抬手在沈辰的头顶摸着,“乖,姐姐喂哈。”
沈辰皱眉,“你又占爷便宜。”
莫嫣然窃窃地笑,一口粥堵住了沈辰不满的嘴。
常氏在旁看着也露出微笑,这样和美的日子若是能永远下去多好啊。
常氏默默地走出去,脸上带笑,眼角却带着泪。
莫嫣然喂沈辰喝光一碗粥,这才想到从那刺客身上翻到的牌子,找了出来递到沈辰面前。
“这是我昨日在刺客身上找到的,二爷给看看呗。”
沈辰只看一眼,面色就变得严峻起来,盯着莫嫣然迟疑地问:“我先问你一句,我的话你可信?”
莫嫣然斜了他一眼,“那要看什么话,你先说了我再决定信是不信。”
沈辰表情更加严肃起来,“这牌子是武城王府的信物,不过你要信我,这事绝对不是长平做的,定是有人想要栽赃于她。”
莫嫣然撇撇嘴,“这还没成亲就护上了。”
沈辰急了,“和你说过多少次,爷和她……”
“行啦行啦,本郡主又没说不信。”莫嫣然在沈辰的头上敲了一下,死小孩,吃个醋都不行,看他紧张的,越看心里越酸。
沈辰这才裂嘴笑了,虽然被敲在头上的伤口,疼的他想哭,但一想到莫嫣然信了他,他就觉得开心,至少这是夫妻间信任的开始。
可为何,他看莫嫣然的脸色反而是不开心呢?
“你其实还是不信是吧?”沈辰将莫嫣然的握住,“有些事我也不便告诉你,知道的越多于你越是危险,你只要知道长平和我们绑在一根绳上,她的处境不比我们好,这个时候她绝不会做多余的事来引起昏君疑心。”
莫嫣然叹口气,“我又怎会不知?若真是她做的,又怎会留下证据?只是见你这般护着她,心里不舒服罢了。”
沈辰嘿嘿傻笑,自家娘子还真是个小醋坛子,可他这心里就是美啊。
吃醋说明什么?那是在乎他啊,若真有一天他家娘子不吃醋了,他才该要难过呢。
因沈辰的伤,莫嫣然也无心在温泉庄子多待,三日后沈辰的伤势好转便起程回京城。
想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传到天佑帝耳中,而天佑帝却没有行动,也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可到了这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回京城之前,莫嫣然早早就将天佑帝想要利用她将沈辰引到长乐郡主府除掉的意思说了一遍,沈辰倒没放在心上。
莫嫣然也不知他是胸有成竹呢?还是根本就是年少轻狂没放在心上。
总之是提了一次又一次,希望他好自为之,沈辰都痛快地答应。
莫嫣然也不知还有什么能提醒他了,在明争暗斗,勾心斗角这方面,莫嫣然自认不如沈辰,只能希望沈辰把她的话都记在心里,回去和他爹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回到京城之前,两人便分开走,沈辰骑着他藏在山上的马先行一步,虽说天佑帝差不多也知道他们两人的事,可表面上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总不能他这边下旨让沈辰休妻娶长平郡主,他二人就公然在京城大街上秀恩爱,这明显就是逼天佑帝收拾他们。
回到长乐郡主府后,莫嫣然倒是该吃吃,该睡睡,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在她看来,这日子还指不定能过到哪天,说不准什么时候天佑帝的人马就冲过来一通乱刀,自己就没了,与其担忧受怕的,还不如继续没心没肺地快乐着。
至于常氏,她表示只要女儿高兴,她怎么都心甘了。
母女俩就常常坐在郡主府的院子里,听听小曲、喝喝小酒,日子倒也和乐安宁。
大辰辰每日依旧会偷溜出府,却从没带回任何关于沈辰的消息,莫嫣然倒也不急,没有消息也未必不是好消息,眼瞅着八月初八就要到了,沈辰就要迎娶长平郡主。
一切都是按着既定的轨道行进,可莫嫣然这心……一天比一天酸,为了让天佑帝安心,为了小命,沈辰必须娶长平郡主。
可一旦娶了回去,真能像沈辰向她保证的那样井水不犯河水?
长平郡主也不过十四岁,独守空闺的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呢?
唉,莫嫣然就觉得她这一天天的愁啊愁,都要愁出少白头了。
八月初七这日,天佑帝宣莫嫣然进宫,常氏忧心忡忡不肯放人。
莫嫣然心中虽也忐忑,却也只能安抚常氏,去不去又岂是她说得算的?若真惹恼了天佑帝,她们娘俩就能血溅当场。
常氏也知道这个道理,再不放心也得让女儿进宫见天佑帝。
莫嫣然这心揪的紧,接她的马车驶出很远她回头还能看到常氏站在府门前不舍的身影。
唉,这就想安安稳稳过个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正文 14o 长平疯了
莫嫣然进宫时是被蒙着眼睛的,马车拐过一个又一个弯,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下来,她被两名宫女扶着下车。
当眼前的布条被揭下去时,莫嫣然站在一间不很奢华却很温馨的房间里,窗外桂花正香,桌上一幅水墨画墨色如新,可见此屋的主人刚刚离开不久。
之后带她进来的宫女太监离开,门被关上,莫嫣然的心随着关门的声音紧了下。
天佑帝这又是想要做什么?不会是想利用她引沈辰进宫,进而害他性命吧?
若真是这样,沈辰会不会为了她涉险呢?
若沈辰不来,她小命悬了;若沈辰来了,两个人的小命悬了。无论怎么取舍,她这条命都可能是要交待在这里。
既是这样,又何苦再搭上沈辰呢?
莫嫣然想要传话给沈辰,可她都被关在这里了,要怎么传话出去?
莫嫣然坐在桌旁,不经意就看到那副刚画好的水墨画,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画上一男一女,男子潇洒出尘,清新俊逸,女子体态婀娜,娇美中带着英气。
男子一手撑起雨伞,一手轻揽女子纤腰,目光正含情脉脉的盯着怀中美人,女子则是一脸的羞涩。
搜肠刮肚都似没见过的两人,却透着说不出的熟悉,莫嫣然看了许久也没看出这两人是谁来,不过两人间的情意却让她会心一笑。
能画出如此温馨旖旎的画作,至少这屋中的主人心中是有爱的吧。
莫嫣然又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画中的人是谁,肚子有些饿了,来时便没在家中吃饭,又等了这许久,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屋中有茶、有糕点,莫嫣然却没去拿,她也打定主意不吃这屋中的食物,谁知哪个有毒哪个无毒。
今日已是八月初七,明日沈辰成亲后一切尘埃落定,是生是死也不差这一日,左右一日时间饿也饿不死她。
直到日渐西沉,屋内光线渐暗,房门却在此时被推开,由外面走进一人,莫嫣然并未起身,身在险地,无论她怎样做也都不会改变结局,不如就静观其变。
进来的人来到桌边,将桌上的烛火点燃,屋内便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
借着昏黄的烛火,莫嫣然认出眼前的人竟是明日的主角,沈辰将要迎娶的长平郡主,一时有些懵了。
无疑,沈辰对长平郡主是信任的,可即将成亲之时,长平郡主为何会出现在宫中?她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天佑帝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一个个的疑问让莫嫣然噤了声,显然,她对长平郡主不信任了。
长平郡主轻笑一声,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副画上,美目映着烛光,说不出的动人,果然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原本三分的美貌也变成七分,更何况长平郡主原本就是国色天香,精于妆扮。
“坐着吧,在我面前不必多礼。”
长平郡主坐到椅子里,示意莫嫣然不必起身对她见礼。
莫嫣然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到那副水墨画上,心说:原本我也没想多礼。
既然都是郡主,哪怕一个是王爷之女,一个是半路被封的,可说起来,谁也没比谁的身份差。
长平郡主看不透莫嫣然心中所想,便轻笑道:“今日请你过来,也没别的的意思,只明日就是成亲之日,为防辰弟再多变故,便将你请到这儿来,明日若一切顺利便送你归家,若是不然……”
长平郡主长眼带笑,却透着冷厉,“要怪就只怪你自个儿偏要搅了进来吧。”
说着,长平郡主走到莫嫣然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目光中带着审视,“模样倒也周正,难怪辰弟对你念念不忘。”
指尖用力刮过莫嫣然的脸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若是在上面划上几刀,不知还能不能勾人呢?”
此时的长平郡主神态近乎癫狂,面容有些扭曲,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莫嫣然听不清的话。
莫嫣然的下巴被她捏的疼,又不敢叫嚷,生怕激怒了明显状态不对的长平郡主,心里却在想她在这里到底是扮演怎样一个角色?这与沈辰所说的完全不符啊。
长平郡主最后松开莫嫣然的下巴,拿出一块丝帕擦了擦手,再将丝帕扔掉,整个人瞬间恢复从前的富丽端庄。
“长乐,你可知我今日让人请你来的目的为何?”
莫嫣然摇头,“不是皇上宣我进宫吗?”
长平郡主‘嗤’地一笑,“你还真是天真,如今皇上在忙着调兵遣将,哪还有空儿来管你?”
“这样说来是长平郡主想要与本郡主叙旧咯。”
表面没什么,莫嫣然的心里却‘咯噔’一下,按着长平郡主的状态来看,落在她手里绝不会比落在天佑帝手里好过,怎么看她都像是醋意大发想要害她性命啊,就算小命保住了,可她真不想被毁容。
目前为止,她对现在的小模样还是很满意的。
长平郡主脸上狠色再现,“不许叫我郡主!”
莫嫣然嘴角抖了下,这长平是真要疯了吗?整个人就像是精神分裂。
沈二爷啊沈二爷,亏你还一再保证你和长平郡主没什么,人家长平郡主可没这么想,就冲她今天这状态明显就是爱情使人疯狂的表现,就说长平郡主会杀人灭口她都信。
原本多好的一姑娘就这么疯了,沈辰,你造孽啊!
见莫嫣然不说话 ,长平郡主也平静下来,冷笑道:“怎么?和我没话可说了?”
莫嫣然再次嘴角抖动,“请恕本郡主口拙。”
长平郡主很满意莫嫣然的表现,轻蔑地扫过她,拿起一块糕点放到眼前,“你且老实地在这儿待上一日,待明日我和沈辰成亲之后便会放你离开,到时你就带着你娘离开京城吧,无论走到哪里都好,只要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保证不伤你性命。”
莫嫣然连连点头,就算她心里不愤,表面上还是知道不要激怒疯子的道理。
至于,沈辰和长平郡主的将来,她希望不管怎样都不要再搅和进去。
和沈辰那点萌芽的小情小意哪及得上她和常氏的小命重要?
正文 141 喜堂变丧堂
想想沈辰也够傻的,难为他和他爹为了先皇的血脉这么瞒那么瞒的,到最后还不是没玩过人家长平郡主?
再看长平郡主为了能和沈辰顺利成亲都便上这些手段了,那肯定是爱的深,沈二爷啊,娶妻如此,你这一辈子圆满了。
从长平郡主的突然出现,到天佑帝赐婚,再到一场明着暗着的设计,其实根本就没 逃过人家长平郡主的法眼吧?
归根结底,长平郡主才是真正的大boos,说不准天佑帝那边早就和她来个兄妹相认了,就是可怜她和常氏这两个炮灰了。
长平郡主满意地离开,莫嫣然坐在屋子里发呆。
明日,她真能顺利地离开吗?
八月初八,难得一见的黄道吉日,一大早整座京城就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拥上了大街,就为了看皇上赐婚的这一对。
沈辰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火红的吉服将整个人衬的……病秧秧的。
沈二爷到了这时候还没忘记他是‘病’人的身份,那脸上也不知是抹了什么,惨白惨白的,风一吹就倒似的憔悴,不时还会随着马匹的颠簸歪歪代斜斜地晃上两下,看的围观众人心揪的紧紧的,就怕沈二爷一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再把谁砸了。
沈辰的心情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只要过了今天天佑昏君就不再是他的威胁。
昨日画儿打听到莫嫣然一早就被皇上宣进宫,这都过了一日也没放出来,难道是天佑帝觉察到什么,拿莫嫣然做了人质?
可无论如何,今日都没了退路,他要做的就是扮演好新郎的角色,至于长平那边,但愿不要出意外才好。
迎亲的队伍拖曳出两条街那么远,长长的尽显皇家气派,比起莫嫣然嫁进相府时的冷冷清清,不知羡煞多少人。
若是新郎的身子再硬朗一些,更会让人羡慕嫉妒,可偏偏这样的新郎让人除了咂舌于排场之外,更多的则是惋惜。
那样花一般的长平郡主就咋就被指婚给了这么要死不活的一位?这一辈子可怎么熬呢?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一边是重臣之子,一边是堂妹,殊亲殊远就分不清吗?
唯一让人觉得长平郡主嫁的值的就是皇上的赐婚及亲自主婚,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殊荣啊。
直到迎亲的队伍绕了半座京城才回到相府,吉时也差不多了,沈辰被人由马上扶了下来,架着到了轿前。
上次娶亲拜堂踢轿帘的活儿是由沈恪代劳,这次完全要他亲力亲为了,可轿子里的人却不是他心里的那个,这心里不情愿着,还不得不做戏。
只见沈二爷颤巍巍地往轿前一站,在众人屏气凝声之中,脚那么往起一抬……身子就往后倒了下去,幸好在他身后的仆从们手脚麻利,才没让他直挺挺地躺到地上。
不过,这样一来,轿子是不能踢了。
旁边的喜婆由轿中将新娘子背了出来,一切都按着规矩来,又是一番折腾,终于算是要送入洞房了。
可谁能想到,就在这时,坐在正位主婚的天佑帝突然笑眯眯地开口了,“这礼也成了,何必急着入洞房?朕总听人说新嫁娘最美,长平不如就在这里揭了盖头给朕看看,是否真如传闻那般。”
喧闹嘎然而止,谁也想不到一国之君会突然提出这么个过分的要求,新嫁娘你看的还少吗?你后宫那些个妃子啥的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
可人家是皇上,都提出来了,谁又敢反对?只能眼巴巴地盯着新嫁娘旁边的沈二爷,那是他媳妇,揭盖头这种事自然该由他亲自动手。
即使是此时的沈二爷摇摇晃晃的随时都可能要倒下,这活也由不得别人替代。
沈辰只好在众人的注视下,假装手抖的越来越厉害地揭起了盖头。
一张明艳的脸庞由蒙头下露出,却让所有看清面容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人,很美!却不是长平郡主。
就是沈辰也恍了下神,第一个想法就是计划有变。
可下一秒,一把冰冷的短刀便扎进了沈辰的身体,沈辰用力一推将人推开,短刀便牢牢的扎在他左侧胸前,不久之前受过重疮的位置,再次血流不止。
女人恨恨地咬着牙,“沈辰,你也有今日,你可还认得姑奶奶?”
眼前渐渐朦胧,直到最后沈辰也没记起这个女人是谁,甚至是他见过这个女人吗?
沈辰在女人的大笑中倒地,整座喜堂一片混乱,天佑帝果断地大喝一声:“护驾!”
女人在笑声中被一剑刺中心脏,倒在了沈辰的身旁,她的眼中有悲、有怨、有恨……更多的则是愧,但很快,一切都消散了。
喜堂变丧堂,沈相握紧的拳头,老泪哗哗地流,对于天佑帝的安慰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从救下先皇后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随时丢命的准备,他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不惜命了。
虽说为了先皇子嗣,他可以利用沈辰来迷惑天佑帝,可他从没想过沈辰会死的这么容易,一把短短的刀就那么插进了他的心脏……
这个女人是哪来的?长平又哪去了?明明一切都是由她来安排妥当,可那些人呢?
沈相茫然地盯着天佑帝伪善的脸,嘴唇哆嗦着,老来得子的他要再次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苦,而他为之送命的天佑帝却好好地活着。
那样周密的安排为何会失败了呢?他藏在府中的人马都哪去了?
耳边是天佑帝虚情假意的叹息,沈相却知道他心里指不定怎样得意呢。
在天佑帝看来,沈辰就是先皇后生下的儿子。御医也早早断定先皇后肚子里的就是皇子,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没有怀疑过长平郡主的原因,而那时差不多同时产子的人中也就沈辰一个男孩,这让天佑帝每每想起都要坐不安宁。
沈辰若是先皇后所生,他的身份就微妙了,直接灭了沈相满门,又怕不小心留了活口,到时传出风声去。
处理不当就会揪出当年先帝被害的真相,到那时就会给一些对皇位觊觎良久之人一个名正言顺讨伐的借口。
将沈相打发出去?那还不如放在身边安稳,再将沈贵妃控制在手里,一个是别人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女儿,沈相也该是要考虑考虑的。
为了皇位,他必须要将沈辰的死做成意外,就算沈相心中有数又能如何?没了先皇血脉,他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正文 142 离京
沈二爷在成亲之日被调包的假新婚娘子刺杀身亡!
消息没用上半天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城,长乐郡主府自然也一早得到消息。
莫嫣然被送回长乐郡主府时被绑了双手双脚,嘴里塞着一块丝帕,眼睛上也蒙着一块,一路上就听着马车外对此事的议论。
虽然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她还是不愿相信。
沈辰会死吗?那个脾气不好,脸皮又厚的沈二爷就这么死了?
被他那么那么信任的长平郡主给出卖而死了?
莫嫣然眼中含泪,似乎还能看到沈辰意气风发地朝她笑,时而皱着眉骂她白眼狼的样子。
可无论是笑容还是冷眼,这样的沈辰再也看不到了。
天佑帝安抚过痛失爱子的沈相后,又赏下许多东西,又派人去查刺客的身份,最终还将被人‘劫持’的长平郡主救回来。
虽说最终也没拜上堂,长平郡主还是脆生生地叫了沈相一声‘爹’,发誓这辈子都将沈相当成亲爹一样孝顺。
伴随着沈辰之死,长平郡主的贤名同样传扬开。
莫嫣然红着眼冷笑,长平郡主这戏演的真是下了血本。
据说那染满衣襟的血,救她的人再去晚半个时辰她的小命就要完了。
可她为何最终没有杀了自己呢?是想要觉得对沈辰愧疚,不想让他连最后走都走的不安心?还是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
莫嫣然攥紧拳头,沈辰这仇……她报不了!
即使是沈相,在痛失爱子之后不是也选择了沉默吗?她又能做什么?
天佑帝和长平郡主没对她痛下杀手,只能说他们也认定了她兴不起什么风浪。事实呢……她也确实兴不起什么风浪。
回到郡主府,收拾好心情之后,莫嫣然依旧该吃吃、该笑笑,该怎么折腾天佑帝派来的人继续怎么折腾,日子过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一个人的时候又常常坐在那里发呆,一呆就是大半天的时候。
常氏看着这样的莫嫣然也没什么能劝的,此时的沈辰已成了整座郡主府的禁忌,心伤一下就伤一下,只要能活下去,伤一次又能怎样?
顺水总在莫嫣然的耳边讲些笑话,大多都是柳府那位又惹了什么笑话之类的,自从柳添成在温泉庄子里的丑事被传出后,他几乎成了京城上流茶余饭后的笑柄。
被柳尚书一怒之下赶出柳府,柳尚书更是修书一封,言明要和莫府断了关系,害得不知缘由的莫老爷快马加鞭赶来京城,就是想探探究竟。
结果,在得知莫嫣然被休,又被封了长乐郡主后,更是厚着脸皮来长乐郡主府要求见郡主。
被莫嫣然派人一顿棍棒打了出去,常氏都不在莫府了,莫嫣然对莫府更是没什么感情,打出去省心!就当是为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出一口气。
当初,若不是莫老爷对自己女儿受虐待不管不问,原来的莫嫣然也不会死吧,就当是为原来的莫嫣然做点事 情好了。
挨了一顿棍棒的莫老爷气的痛骂莫嫣然不孝,闹的满京城的人都对长乐郡主府指指点点。
莫嫣然倒不觉得怎样难堪,照旧带着府里的人在京城里耀武扬威,哪个敢在她面前讲她的是非,只要听到了,不管是谁,一顿鞭子是免不了。
没用多久,在有心人的刻意而为之下,长乐郡主的凶名传开了,声势直逼从前的沈二爷,成了京城的又一霸。
“娘,皇上准了女儿的辞呈,我们卖了铺子和庄子就离开京城。”
莫嫣然为常氏夹了一块红焖牛肉,脸上的笑容轻快又明艳,外面的风风雨雨都似乎与她无关。
常氏会心一笑,点点头,不管女儿心中是如何想的,至少她现在是在笑的。
心疼又如何?命才是最重要。若真能离开京城,远离天子脚下这块是非之地,她就不必每晚从噩梦中惊醒,生怕什么时候皇上的钢刀就会架到脖子上。
虽说一切都随着沈二爷的死而尘埃落定,可皇上的心事谁又猜得准?能离开自然是最好。
夜里,一轮新月挂在树梢,郡主府内一片黯淡,莫嫣然坐在秋千架上,怀里躺着睡意正酣的大辰辰,抬头仰望几点星空。
古诗有云:月是故乡明。
可她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再看那轮故乡的明月了。
别人穿越了又是金手指,又是作弊器的,可她呢?难道到最后就剩下仇恨?而这仇恨连报的机会都没有。
手指一下下穿过大辰辰茂密的长毛,现在她剩下的只有常氏、大辰辰和发誓生死不离的顺水。
常氏和大辰辰还好说,那是不用想也知道的,可顺水呢?真想不通她有哪里值得那丫头誓死追随的理由,只能说缘分啊缘分。
手指不小心刮到了大辰辰脖子下的口袋里,自从缝了这样的衣服以后,她也习惯了每日放大辰辰出去放风的日子,虽然再也不会收到沈辰不知从哪里抄来的情诗,可这习惯还是让她戒不掉,或许只有真的失去了才能明白他的重要性。
莫嫣然苦笑着将手伸进那个口袋,一次次的失望,每次的失望都会让她心情低落一阵子,她却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手指碰到一块柔软又冰凉的布料,莫嫣然‘咦’了一声,左右看看,幸好无人注意这边。
自从沈辰死了后,府里下人对她的监视便没那么严密,很多时候甚至她喊人时,喊了半天都没人过来,倒是方便了她一个人发呆。
将布料从大辰辰的口袋里拿出来之后藏在袖子里,莫嫣然就回了房间,毕竟外面就算无人注意,她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回到房中,将顺水也打发出去,莫嫣然将布料放在桌上展开,竟是一方丝帕。
上面只写着八个字:天涯海角,一生一世。
在字的下面画了两个手牵手的一男一女,在他们的身边围绕着一群孩子。
莫嫣然先是惊呆了,之后捧着丝帕落下泪,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沈辰还活着?沈辰还活着!
痴痴呆呆、惊惊喜喜地过了半夜,莫嫣然躺回床上,虽然不知道沈二爷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养足精神是肯定没错的了。
第二日,大辰辰又跑了出去,回来时没带回任何东西。
第三日也是如此。
第四日……第五日……
连着一个月过去了,莫嫣然这精神头养的足足的,大辰辰却没带回沈辰的任何消息,莫嫣然开始怀疑那方丝帕是不是从前就在大辰辰的口袋里,只是她没发觉,可能沈辰真的早就不在了。
天佑帝派太监过来巧妙地传达了皇上对于莫嫣然和常氏过了这么久还留在京城的疑惑,莫嫣然知道离京的日子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很可能就会引起天佑帝的猜忌,到时小命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句话的事。
庄子和铺子一早就卖了,莫嫣然将银票都揣进肚兜里,让人准备了车马,将那些嫁妆都搬上车,向天佑帝及太后告辞。
天佑帝及太后为表示不舍之意,又是一番挽留,莫嫣然自然一一推辞了。
最后,天佑帝派了一支两百人的队伍护送,在莫嫣然看来,天佑帝的真正意图其实是押送,可还得表现的受宠若惊地谢恩。
就这样,十月初一这天的早上,莫嫣然同常氏带着十几车的嫁妆,及顺水、大辰辰,在一群官兵的护送之下离开了京城。
在他们离开之后,京城响起一片欢呼声及鞭炮声。
好吧,莫嫣然可以安慰自己,今天是十月初一,民间的寒衣节,这些人放鞭炮是为了祭祖,而那片欢呼声,莫嫣然绝对不会承认那是因为她的离开而响起的。
正文 143 混的还不错
曾经想过偷偷摸摸地离开,也想过被休了之后隐姓埋名地离开,却从没想过会像今日这样被押送着离开。
莫嫣然的心情很复杂,如果有可能,她一点都不想离开,沈二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留下那样一件东西后就消失了?
莫嫣然坐在马车里,轱辘辘的车轮颠的她异常烦躁,车队一行足足走了大半天她才想到好像忘了什么。
手指摸过大辰辰顺软的长毛,‘呀’地叫了一声,她竟然忘了藏嫁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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