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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丞相如此多娇|作者:conan5455|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0 00:34:56|下载:丞相如此多娇TXT下载
  人的微笑并没有收起来,可沉黑眸里的杀气,越蕴越多。

  伟大英明的皇帝陛下在那里表演正妻,不,是正夫进花楼抓j哭诉的画面,就差有yi个小倌适时出现被他代表正义的打两巴掌,恐吓yi句不许勾引我男人

  青楼里随时随处都有更狗血的事件上演,这种程度不过是徒增笑料,如烟也只是笑了笑,挥手让后面的人下去,开始劝那位衣着华贵挂在人身上就不肯下来的主,“这位公子,你看这房间里根本没有其它男人,所以”

  “那就是他正准备召”龙衍把头闷在墨逸轩怀里笑的都快憋不住了,小轩这种明明很讨厌又不好推开的样子好可爱,连带着身子都僵了,摸着他胸口时好像还起了鸡皮疙瘩,好可爱好想咬yi口

  “这个么”

  龙衍真的笑的撑不住了,再说话不yi定能保持住装出来的哭腔,他随手甩了yi张银票出来,头继续埋在墨逸轩怀里,“这个房间我们包下了,可够”

  “够够够”如烟眉开眼笑的拿了银票往外走,“用的东西枕头下都有,两位公子慢慢玩啊慢慢玩”

  人yi走,墨逸轩立刻推开龙衍,沉黑的眸底蕴着怒意,眉锋因挑起越发锋利,语气寒凉,“你来这里做什么”

  龙衍笑嘻嘻的拍了拍屁股上沾的灰,舔着脸坐到墨逸轩身边,“朕来视察民生啊,也是人,也是我天朝的子民嘛。”

  不能做至少亲yi个吧

  身为yi国之主,再怎么不学无术,每日每日政事的处理,都会让人累的喘不过气。龙衍再懒,毕竟该做的事还是被某丞相逼迫之下做了的,所以真正空闲的时间,真的并不多。

  空闲又能和丞相独处的时间,更不多。

  昨晚深夜的圣旨是把丞相召进了宫不错,可那是因为前段时间太忙已有yi个月未能近距离看他的丞相实在忍不住。今日若不是暗卫说丞相来了花满楼,他也是会趴在宫里乖乖的批奏折,不可能跟来的。

  可即来之,则安之。

  精致的房间,幽暗,小巧,有暗香浮动。心尖上人的,蒙了淡淡烛光,颈,肩,腰,臀,腿,都那么的完美。不管是不是刻意,都隐隐有yi种叫做暧昧的东西,油然而生。

  皇上自进房间前就打了主意要耍赖,这会子没外人了,他更是抱住了墨逸轩不撒手,人还没说话呢,就把人压倒在床上。

  “小轩,我好累。”

  龙衍双手拥住墨逸轩的腰,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像是yi瞬间卸下了所有背负,像是猛兽终于回到自己的窝,像是找到了什么救赎。龙衍轻轻蹭着墨逸轩的肩,温暖湿润的呼吸洒在他的颈窝,放松的,依赖的,撒娇的,用低沉暗哑的声音说,“小轩,我好累。”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到烛火滋滋燃烧的声音,和两个人的呼吸。

  就在皇上偷偷得意窃笑时,他的额头被丞相yi根手指戳着不得不往后退然后,他被无情的推开,丞相站了起来。

  丞相大人挂着yi贯温雅从容的笑,“我认为只会偷懒的人不会累。”

  “呃”皇上想了想,好像之于丞相的工作量,他的累的确不是yi个好筹码

  失算啊失算

  越挫越勇yi向是皇上引以为傲的优良品质,他站起来跟着丞相坐到桌边,眨眨眼,“小轩啊,你看我大老远的为了你跑到这,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看这良辰美景,辜负了多不好意思。知道你不好意思,做那种事我就不要求了,亲yi个行不”

  龙衍看着墨逸轩,眼光热切。其实他是真的很想那啥那啥,这气氛,要那啥起来得多那啥啊,可那谁谁谁是yi定不会肯的,所以能赖点就赖点。这人生啊,总得有个盼头不是

  墨逸轩冲他微笑,“皇上是yi国之君,这里的姑娘不大合适,果然还是明日微臣奏请太后为您选妃吧。”

  龙衍耸耸肩,摆出yi副我就知道的样子,“那你yi国之相来这里就合适”

  “我来是有正事。”墨逸轩眸光深沉,看得龙衍有点口干时,才说,“兵部羽箭丢失yi案,我想缓查。”

  “嗯”龙衍转着茶杯玩的动作滞了yi滞,眸底有光芒闪过。

  “这便是我今日来此的目的。”墨逸轩微微眯眸,眼底精光乍现,“那些箭的去向,不简单。”

  “此案明里缓查,暗里要细查。兵部尚书方面,也要有合理的契机,让他相信他是安全的。”

  龙衍似全然不在意似的,没心没肺的笑,握住墨逸轩的手,“全部交给小轩去做。”

  墨逸轩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眼底的了然却也多了yi分不满,连带着声音里也有几凉薄,“皇上这些日子还是多多注意安全不要外出,像是今日之事,以后便不可再发生。”

  “担心”龙衍再yi次捉住墨逸轩后退的手,目光灼灼,疑问的话让他说出肯定的味道,“你担心我。”

  “你是皇上。”墨逸轩推开龙衍的手,声音里有隐隐的无奈。

  “如果我有危险,小轩可会保护我”龙衍懒散的笑容底下,有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你会有yi天危险到需要我保护么”墨逸轩优雅的笑容底下,有着类似不敬的挑衅。

  “小轩果然是小轩,任何时候都是这般的毫无破绽,唉今天我认输了。那么既然在这里做不了任何有意义的事,不如我们出去逛逛”他yi把拉起墨逸轩的手就往外走,“你就是太认真了,适当放松放松会很舒服哟”

  其实是他自己也觉得不可和小轩在这里独处了,因为某些不听话的部位,箭在弦上了却不能用,实在是很难受啊

  墨逸轩不满被拽着的动作,眉心yi皱,手往回收。

  龙衍当然也是不肯放的,却也不敢硬拽着,因为舍不得墨逸轩疼。

  于是墨逸轩这么yi拉,他脚下yi退,就被带到他身边。

  突然间对方放大的脸出现在面前,墨逸轩唇角的笑滞了滞,大概yi时间有些愣住,不知道怎么反应。

  龙衍倒是笑的像偷了腥的猫,暧昧的冲着墨逸轩眨了眨眼,毫不客气的在他唇上啄了yi口。

  “哇我亲到小轩啦哈哈”某流氓皇帝笑的嘴巴咧到耳根。

  “皇上请自重。”某怒极到笑容扭曲的丞相额角青筋直跳。

  “走我们去吃好吃的。”龙衍像没看到似的,拉着墨逸轩的手就往外走,笑的像个孩子,灿烂至极。

  墨逸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单纯的查案行为,龙衍来了就这么不yi样。

  很多很多次,他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在各种各样的时机下出现在他的身边,并要求他做各种各样奇怪的事。

  就比如现在,寒凉的秋夜,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yi个皇上yi个丞相,在路边摊吃东西

  这个很不正常吧

  不说安全方面问题有多大,这种路边的东西,会比得过皇宫御膳如果真的饿了,明明皇宫很近

  “小轩,你看这两种都很不错,要哪个”龙衍叫住yi个卖糖葫芦的,夜色下晶亮的红山楂像极了琉璃。

  “下面这个。”墨逸轩下意识指了指下面yi排咧了嘴中间夹着花生的糖葫芦,才想起来不满,马上收回手,“为什么我要跟你像个孩子似的在这里吃这种东西”

  嘶有马蹄声疾驰而来,转瞬即至。

  墨逸轩甚至还没有看清楚龙衍的表情,yi匹黑色的马已奔至身旁。他下意识的拉了yi把卖糖葫芦的老伯和身边yi个正看糖葫芦的少年。

  老伯没事,少年却

  许是yi瞬间来不及反应,墨逸轩用的力气稍稍大了些,少年被他yi扯,到路边时没有站住,直接扑进了他的怀。

  星光熠熠,月色朦胧,墨逸轩的眸,似揽尽了天地光华,灼灼有光。

  少年抬头的瞬间就愣住了

  龙衍非常大力的扯开少年,yi脸不爽的说,“小轩我也很危险来的,为什么拉他拉他偏不拉我”他指了指老伯,又指了指少年。

  他狠狠瞪着那少年,小轩是他yi个人的别的任何人都不可以随便碰他的衣角

  哪知少年看都没看他yi眼,大大的清澈的眸盛满了仰慕和欢喜,拉住墨逸轩的手,“谢谢你救了我我叫秦烨,yi定会报答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喂喂随便问别人名姓很失礼的。”龙衍皱眉。

  “问恩公就失礼了。”少年身姿修长,如挺拔的青竹。他绽开的笑脸,如夏花般灿烂。

  “墨逸轩。”墨逸轩微笑,“举手之劳而已,小公子不必介怀。”

  “小轩”龙衍的眉高高挑起,就差脸上直接写四个大字:我不高兴。

  “如果没旁的事,小公子请。”墨逸轩微笑告别,姿态翩然举止优雅。

  不管墨逸轩是因为听了他的话如此做,还是他真的不想跟别人有过多牵扯,总之这个结果,皇上很满意。

  他拉起墨逸轩的手,示威似的朝少年挑了挑眉,回过头继续问,“小轩喜欢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墨逸轩你记住了,我叫秦烨”秦烨看着两个人渐渐走远的背影,眸光纯黑,深沉,又锋利。

  “喜欢下面的果然啊小轩早就在心底里认同我了吧,下面啊没关系我yi定会好好满足你,让你知道其实下面更舒服哦”

  “你的脑子里什么时候可以装些正常的东西”墨逸轩甩开龙衍的手,顾自微笑前行。

  很久以前,六七岁的时候,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不正经。

  不过那时只是懒漫,成天调皮而已,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开始带了别的深意他说的话做的事,开始越来越

  那时的龙衍,感觉像个大人,对什么都不在乎,觉得怎么样都好,虽然也笑也闹也调皮,身上总是很有股子淡定气质。

  可现在的龙衍,有时像个小孩,觉得什么都有趣,什么都好玩,说话做事yi点也不记着自己是个皇上,不正经的程度日愈增加。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不yi样了呢

  墨逸轩按了按眉心,他想不起来。

  这些年跟龙衍相处,每日每日到现在,点点滴滴,感觉yi切都没有变,又感觉什么都变了。

  他的哥哥曾问过他,为什么和皇上疏远了。

  他只说了句,因为他是圣上。

  其实,人这yi生,能得yi二无话不谈的知己何其有辛,他又何尝愿意二人疏远

  只是呵丞相和皇上,终不会是纯粹的朋友和知己呢。

  他为了父亲的yi句,当了丞相,整个国家都是你的战场,你可以随心所欲的享受挑战的快yi感,做了丞相。他知道有些东西变了,或许yi生都会变的不yi样,但他,并不后悔。

  可刚刚花楼的那个瞬间,龙衍靠在他的肩上说累,他恍惚了。

  龙衍是霸道的,张扬的,慵懒的,但他亦是骄傲的,隐忍的,寂寞的。

  所有情绪,他不愿表达于人前的所有情绪,在那yi刻,他看的无比清晰。

  龙衍

  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天下

  夜风微凉,年轻的丞相大人唇角挂着永远的笑。

  皇上再yi次把丞相诓进宫,待人睡下回寝宫换了套衣服出来时,看到他年近不惑却没丝毫老态潇洒俊雅的皇叔,正摆了小桌子等他喝酒。

  “正好,你现在没事吧。”

  “如果赏月品酒不算事的话。”

  “那好,跟朕出去yi趟。”

  “去哪”

  皇上停住脚步慢慢回头,笑的眉眼弯弯,“妓院。”

  “噗”

  作者终于想起上朝了yi yi

  皇城向来繁华,夜也总不是很长。

  当皇上终于笑的yi脸满意把丞相的扇子抱在怀里睡觉后,当皇叔终于确定自家皇侄没有真的脑袋不清楚到后,已是第二日了。

  卯时初刻,尽职尽责的大太监总管李洪福已经在皇帝寝房外低声呼唤,“皇上,该上朝了。”

  如此呼唤三声,李洪福听到里面传来的懒懒询问声,“卯时了”

  “是,皇上。”李洪福yi挥手,托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

  因为越来越冷的天气,今天李洪福做了更贴心的准备。朝冠,朝袍,端罩,朝带,朝珠,朝靴,全部都用暖炉熏过,除了优雅华贵的香气外,还有暖暖适宜的温度。

  龙衍漱了口擦了脸,任太监宫女们帮着穿衣服。几乎是yi瞬间,他就感觉到了朝服上那份不同寻常的暖意。

  “老福啊,yi会儿去内务府领赏。”他懒洋洋开腔,晨起时的嗓声略显沙哑。

  “谢皇上赏。”李洪福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脸上笑成yi朵花。

  “丞相起了么”龙衍捧着茶杯,声音沙哑到近乎于温柔。

  “回皇上,丞相大人寅时就起来了,现在应该在班房和诸位大人yi起候朝。”李洪福跪在地上,很自然的接过太监拿来的朝靴,细细替龙衍穿上,“皇上放心,奴才知道丞相yi向早起,遂在寅时前就准备好了衣物,暖阁昨夜也放了yi个炭盆,帮着祛祛寒气。”

  准备好了的意思,自然就是,丞相也享受了到今日这份特别的暖意。

  龙衍细长的眼睛眯过来,很是满意的微点了头,“阿福啊,朕还真是离不了你啊。”

  “伺候好主子是奴才们的福分。”李洪福躬身,恭恭敬敬。

  yi切准备妥当,龙衍精神奕奕的往外走。

  yi路听到三道鼓响,鞭鸣,待乐起时,他已至御门。

  高高的金鸾殿,赤金的龙椅和赤红的阶梯,有yi种浑然天成的神圣威武。

  甫yi入座,众臣便跟着鸿胪寺官的唱奏,跪拜行礼,山呼万岁。

  龙衍摆摆手,“众卿平身罢。”

  当皇上哪点好,就是能站在最高的地方往下看,那种天下所有都在我手的自豪感,那份怎么折腾都随我意愿的随心所欲,真的很爽。

  可单为了这yi个爽字,付出的东西,也是不少啊。

  他yi边听着鸿胪寺官高唱有事早奏无事退朝,yi边眯着眼睛不着痕迹的看着高高台阶下的丞相。

  他和他,好像从来都不能并肩站在yi起。

  可有时候,不站在身边并不代表不好。因为在这个角度,所有的yi切,都看的更清楚。

  英伟尊贵气势天成的皇帝陛下就这么看着,觉得满目中老年的朝臣里,他年轻的丞相,可真是最赏心悦目的风景。

  你看他深青色官服,身材颀长腰线纤细,脊背挺直颈线优美,即便是冬服,也不能掩去他优雅又漂亮的线条。

  尤其现在正值日升东方,淡金的光线悄悄漫进大殿,爬上他的脸。他像是蒙了层纱,朦朦胧胧的,蕴着独特的味道。

  龙衍想青色真的很适合他,不只青色,那夜的深蓝色也很适合他。好像他们大殷的朝服,就是专门为他做的。

  那白的肤润的眸利的眉红的唇青的衣,整个人漂亮到影子也不是yi般的好看。

  要是能永远这么看着你也好。

  不对永远看着的话不会满足,所以,总有yi天,我要你以另yi种形式,站在我身边。

  唉总之现在不能冲动啊不对冲动

  “怎么,今天都没话说”安静了片刻后,龙衍懒洋洋的开口,“都不说就朕说说先。”

  “昨儿个早上朕给太后请安时,提起冬至将至,太后就说,这yi年大家都挺辛苦的,趁着节气,让朕摆个宴,咱们君臣yi起聊聊天。yi来么,慰劳慰劳大家yi年的辛苦,二来么,这天寒地冻的,yi起热闹热闹。朕觉得挺有意思,就应了。今晚酉时,就在御花园吧。大家觉得怎么样”

  “谢皇上太后恩典”群臣谢恩。

  “另外啊,”龙衍摆了摆手,“朕昨日见太后精神虽好,身体却违和,心里有些难过啊。”

  “皇上请保重龙体”

  “太后千岁洪福,定有我大殷祖宗保佑”

  “得得得,你们也别老说这些,朕就是给大家提个醒,家里头有老人的,好好孝顺。行了行了别跪了,你们不累朕还眼晕呢。这样,既然你们没有本要奏的,朕就随便来问问吧。”

  “太尉明泽何在”他看墨逸轩,“丞相”

  墨逸轩出列,唇角的微笑yi如以往般温雅,“回皇上,方才鸿胪寺官唱过了,今日太尉身体稍恙,已请假未来上朝。”

  虽然丞相表情没什么不对,龙衍还是发现小轩的不满意。你看他眉梢眼角的笑意下,全是讽刺啊他是想说你刚在哪神游,居然连人说话都没听到吧

  真可爱。

  “大理寺丞海晏。”龙衍食指支着额头掩饰脸上的笑意,“兵部的羽箭丢失案,是你在查吧。查的如何了”

  此话yi出,墨逸轩有些不解,抬头看了看龙衍。龙衍像是料准了他会看过来,yi早就在那等着,接到他递过来的狐疑眼神时,迅速朝他眨了下眼。

  墨逸轩眉心yi皱,看了下四周,大家都低着头,好像没有人看到皇上的表情。

  只是这样也太胡闹了

  而且明明说了此事要低调处理的,为什么现在堂而皇之的拿出来说

  丞相大人眉锋yi扬,锐气尽现。

  皇上只是对着他食指轻摇了摇,慵懒的表情下掩着胸有成竹的自得:你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

  “回皇上,此案错综复杂,且丢失的是旧箭又案发不久,yi时之间证据不足,很难下定论。”

  龙衍朝墨逸轩眨眼:瞧,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暗地里说好了什么,大理寺丞这不也是滴水不漏么

  都找到花满楼去了,还yi点线索都没有,谁信

  不过皇上因为某些特殊原因,看不大惯大理寺丞yi天到晚板着脸的样子,但容人之量还是有的,自然不会故意刁难。

  “嗯,此事的确难办,不过朕相信以海卿的能力,案情水落石出也是早晚的问题。海卿只管放手去查,此案,朕赐你便宜行事之权。”

  “谢皇上。”

  便宜行事之权,某种情况下,是很大的权利,龙衍这yi举动,即表示了对海晏的信任,又表达了yi定彻查此案的决心。

  所以

  “兵部尚书郭开何在”

  “臣在。”郭开出列时,脚步稍稍有些急。

  龙衍扫了眼墨逸轩:朕在帮你哦小轩,到时候查案顺利,你可得有回礼。

  墨逸轩微笑的表情始终如yi,像是没有在看他,又像是心下已了然。

  “郭开啊,兵部羽箭丢失yi案,你有责任啊。”龙衍慢条斯理的说话,散漫的声音透着无形的压力。

  “臣知罪”郭开跪地。

  “虽说那些箭不是新制的,按理说应该属于性能不好要销毁的。但咱们手里的东西,就算不想要了,也得是自己扔,断没有被别人拿的道理,所以朕说,你有罪。”

  “臣”

  “只不过你掌管兵部多年,yi直兢兢业业,从没出过岔子,所以么朕相信你yi直以来的政绩,你继续在兵部好好做你的事,并协助海晏破案,待抓到凶手,朕再看看对你怎么赏罚合适。”龙衍微微yi笑,声音里充满真诚的期待,“若郭大人能戴罪立功,朕心甚慰。户部尚书何在”

  “臣在。”户部尚书范庚出列,郭开缓缓起身退回自己位置。

  “你昨日上书,说又没银子了”

  “回皇上,不是没银子,是今年用于赈灾的预算将满,遂江南运河的水灾,银子有些吃紧。”

  “哦”龙衍扫了眼江南道观察史,“怎么,这个时节,还闹水灾”

  观察史杨益之出列,“回皇上,此次运河之事并非雨季水灾,乃堤坝常年失修所至。”

  “讲清楚些。”

  “是,皇上。运河每年的修缮清理,朝廷都是拨了银子的,只是近十年来,运河河道进行的,都是些小修小缮,部分堤坝过于老旧,上月下了场雨,上游放水,旧坝承受不起巨大压力,被冲出了口子,这才酿成惨剧。”

  “如果只是个小缺口,应该不需要大量银子赈灾。”龙衍追加了yi句。

  “的确缺口并不算很大,但是位置有些特殊。缺口刚刚好冲开运河南部yi段河道,这段河道附近有个极繁华的小镇,顷刻间整个被淹。那里是人流较大,人户很多的小镇,又是凉水县的储粮基地,是以,损失才特别大。”

  “范庚,户部这么快就拨不出银子了”皇上皱了眉,似乎有些烦恼。

  “回皇上,赈灾方面,只剩雪灾的预算。我朝的所有预算,每年年底制定,yi环扣yi环,为了避免不良后果,是不被允许随意改动的。皇上去年还为此特意下了旨意,遂户部yi时拨不出此款项,请皇上裁决。”户部尚书范庚年近五十,说话的声音总是不紧不慢。

  “这样有些难办啊,”龙衍十指敲了敲龙椅,“不然拨皇宫的用度”

  “皇上不可,我朝威仪决不能撼。”克已守礼的礼部尚书马上出来跪请,“皇上请收回此意。”

  “那减你们的月俸”yi国之君坐在龙椅上,笑眯眯的开玩笑。

  底下朝臣鸦雀无声。

  墨逸轩接到龙衍的眼神,非常默契的明白,他并非没有办法处理,而是有意让某些人出头。遂他出列,做那个抛砖引玉的人,“臣下有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

  近墨者黑

  “臣下有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

  “讲。”

  墨逸轩抬头,看着龙衍。此时晨光正盛,明艳的阳光散漫的洒进大殿,这时候,正好走到龙椅的位置,给他染了层金色的毛边。

  他手肘随意支在龙椅上的姿势,他细长的看不透心思的眸,他张扬的眉似笑非笑的唇,他流畅的额头到下巴的线条

  尊贵非凡,却又那么的讨厌。

  龙衍总是这样,会在意外的时候,在他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给他抛出各种各样的难题。

  不知道他是坚信他们可以默契到yi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想法,坚信他大殷丞相睿智到任何时候都能yi瞬间想到所有可行的最好办法,还是期待着他认输出丑的那yi刻。

  期待着他不知所措,茫然无知,等着他救的可怜模样。

  如此恶劣的游戏,他乐此不疲。

  那么,他要怎么接呢

  墨逸轩当然不会无聊到真的跟皇上置气,也不会如他愿的表现出我很无力没有办法。所有不愉快的地方,回头空了再单独还回去,眼下的情况最重要。他开始脑子里迅速转着,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

  首先羽箭丢失yi案,证人涉及到yi个小厮,小厮在十分恰当的时候,死了。而那天他在宫里看到的小太监,据墨九查实和那小厮是好朋友。太监去妓yi院本来就是yi个奇怪的事,偏偏那小太监好像跟那里很熟。进了楼子后门时,墨九发现他从怀里掏出yi小包东西说找玉公子。因为怕打草惊蛇墨九没敢离太近,所以那天小太监掏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后来见的人长什么样子,又说了些什么,都不甚清楚。

  后来他和海晏商量过,就独自去了花满楼。本来只想试试看有没有线索,哪知yi诈就诈出个兵部郭公子。兵部有两个人姓郭,yi个是兵部尚书郭开,另yi个,便是他儿子郭德明。

  虽说现阶段没有什么具体证据,但花楼的诡异气氛,这些天郭家父子的举动,都让他十分在意,所以昨夜才在花楼里,对龙衍提议此案缓查。

  方才龙衍故意把此案挑出来,就表示,他知道了些什么,有了什么计算,而且没把知道的东西告诉他,就为了朝上来这么yi出惊喜。

  于是现在的情况是,龙衍刚刚那yi番明里暗里的话,郭开定已心里警觉。不管他做没做亏心事,他儿子的事他总是心里明白,遂现阶段yi定会求好好表现,以备以后有情况时可以从轻发落。

  但表现是会表现,不会太过于明显。比如他就不会现在站出来说,臣愿意为赈灾献多少多少银子,因为这样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龙衍的意思是,即要敲山震震虎,让做事不力的臣子放放血,又不能让他觉得被怀疑了。

  他墨逸轩要做的是,找个法子让郭开不明显的给点银子买个心安,明里让他感觉到皇上是信你的,我也是没查到你什么的,所以你不必害怕。

  大殿是上朝的地方,议论朝事的地方,会严肃,但偶尔也会因交流变的稍稍吵闹,这很正常。

  尤其龙衍除了某些特殊的时候,yi般都很随意,遂大臣们偶尔也不会过于拘谨。

  墨逸轩想好了抬头时,看到高高在上的皇上眼底yi抹戏谑的等待,群臣yi起看着他轻声私语,不由微笑,“大家在期待什么”

  “不过很可惜,银两短缺时无非就是那么几条,yi是搬东边挪西边,二是借三是卖东西换银子,我也想不出太好的法子。”

  “前两条都不可取,只有第三条了。” 墨逸轩站大到殿中间,“皇上,得圣祖律福荫,我朝尚文,就连武夫都懂诗画,遂收藏之气颇盛。微臣的法子便是,今日早朝后,臣等回家找出几样收藏着的东西,请鸿胪寺暂为保管,待晚宴时取出,诸臣公有感兴趣的东西便出价买下,所得银钱用于赈灾。”

  片刻,啪啪啪的声音传来,正是皇上在拍掌。他哈哈大笑,看殿中众臣,“妙极众卿觉得如何”

  他面带微笑的看着墨逸轩,不愧是他的丞相呢,总会让他满意又让他失望。小轩会这种反应,看来,他的想法正确的传达到了呢。

  只是小轩啊,你可知道,默契到了yi种程度,其实离爱就不太远了呢。

  “诸臣都是风雅之人,家里定有些许收藏,然此次并非强夺各位心头好,每位大人只需拿出yi两样,选自己不太心水的奉上便好。大家口味不yi,彼之砒霜或许正是我之蜜糖,当然这个比喻略有不当,可如此互补,无伤大雅银子又花的心甘情愿,”墨逸轩补充说,“另外,有实在不愿割舍的,也不强求yi定要带。”

  “太傅觉得如何”皇上精神奕奕的提问。

  廖昶摸着花白的胡子,笑眯眯,“臣觉得甚好。能想出此种方法,我朝丞相真真高才。”他回完话看了看墨逸轩,眸中满是早就知道老夫没看错人,丞相果然是人才的赞许之意。

  “御史大夫呢”

  “臣亦觉得此法新颖有趣,史书上或可留yi笔。”

  “好就这么决定了”龙衍笑眯眯的看了墨逸轩yi眼,“既然有了这么个好主意,今儿个你们也没什么特别要奏的,不如现在就回去准备准备,就此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皇上春光满面英姿勃发的从御门离开,众臣才起身,接二连三的走出大殿。

  海晏走在墨逸轩身边,面色严肃眉心微皱,“这样的方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墨逸轩微笑,“不管怎么想到的,总之有用就好。”

  海晏嗯了yi声,开始说正事,“昨夜我又接到yi个新案子,死了yi个宫女。”

  “宫女”墨逸轩笑意更甚,“什么时候宫里的宫女死了也归你管”

  “就是没死在宫里。”

  “没死在宫里”墨逸轩觉得奇怪了。当今圣上尚未娶妃,后宫的宫女都是伺候太后太妃的,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因妃子争宠时有宫女惨死的事情发生。所以死宫女这事本来就奇怪,居然还不是死在宫里的

  “尸体是在城东yi个废弃的枯井里发现的,发现时已死去多时。”

  “城东”墨逸轩无意识跟着说了句,蓦然眯眼,“那里离羽箭丢失案里小厮的家很近。”

  “离花满楼也不远。”海晏补充,“本来这种案子理丞在跟,我不经意看到觉得奇怪,再yi想死者不管是身份还是出现地点都很可疑,遂觉得应该要告知你比较合适。”

  “有劳海大人。”墨逸轩微笑拱手,“有什么新的消息还望及时告知。”

  “yi定。”海晏还礼后就要离开。他yi向是严肃的人,做事有礼有节有分有寸从不拖泥带水,所以好些时候大家都觉得他不怎么好相处,也可惜了那张总被忽视的颇英俊的脸。

  墨逸轩倒不觉得什么他有什么失礼,认识这么久,这个人什么性子他最是明白。只是眼角瞥到着明黄朝服朝他走过去的潇洒皇叔身影,他忍不住轻笑了下。

  这天底下,谁都没闲着啊。

  墨逸轩回府时,府里正在吵架。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奇怪。府里的人向来比较稳重,怎么会狐疑的走进院子,好么,好大的阵式

  yi众护卫围了yi圈,中间围着三个人。

  yi个yi身火红劲装的冷艳姑娘他认识,是他的下属衣束。

  衣束左边,是个个头不高头发挺短的男子,跪在衣束面前拽着她的裙角,“只要能让我进来,姐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舔鞋底我是恶心的臭男人”

  衣束右边,是个身材修长如竹的长发男孩,浑身散发着年轻的朝气,声音也很有活力,“喂,我是来找墨逸轩报恩的,你凭什么拦着你以为你甩个鞭子我就怕你了你以为我会跟这样的货色似的你说两句狠的随便抽两下吓唬吓唬我就会跑哼,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打,反正今儿个见不到墨逸轩,老子不会走”

  “是么”衣束高傲的抱着胳膊抬着头,漂亮的杏眼眯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长这么矮还说自己是男人”

  “你”少年拔剑,戾气渐出,“你懂屁老子还要长的”

  衣束漫不经心的撩了撩头发,笑的妖艳,“那等你长高了再来吧,小矬子。”

  “你”

  “怎么回事”墨逸轩走过来,看着衣束,眸光里稍稍有些责备。他知道衣束yi向喜欢欺负人,可把人欺负成这样,真是

  衣束看到墨逸轩走过来,方才那些所有的冷漠啊傲然啊欺负人的劲头全没了,眉开眼笑的跑到他跟前,“主子你回来啦”

  “这两个,怎么回事”

  “哦他们啊,”衣束指了指跪着的那个,“他是想来进府当下人的,但是不经吓,不行,yi会儿处理掉。”

  短发男人咽了口口水,“处c处理掉是什么意思”

  衣束姑娘笑容娇媚:“就是处理掉的意思。另外这个人”她优雅转身,指了指把剑扛在肩上两只大眼睛因为看到墨逸轩兴奋的眨啊眨的少年,“他说他叫秦烨,因为你救了他yi命来报恩的。主子可认识他”

  “我叫秦烨”秦烨笑的灿烂,“就是昨夜你救了的人”

  墨逸轩仔细的看了看他,皱眉。

  “主子认识”衣束问。

  墨逸轩想过,认真答,“完全没印象。”

  “咦”秦烨瞪圆了眼。

  “那么他”衣束开始掰手指。

  “你看着办。”墨逸轩穿过人群,走向书房,“yi会儿来找我,有事情要请你去办。”

  “啊墨逸轩你不要走啊我们昨晚才见过的,你怎么可以忘记喂你再好好想yi想啊”

  偷偷摸摸的最刺激

  京城的十月虽是寒凉,可每逢日当正午时,还是暖洋洋的。

  待到了午时,大家都吃过午饭时,阳光温暖的威力更甚,yi天之中最舒服的时候便开始了。

  到了这种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眯眼犯困,从骨头缝里沁着懒意,手头上再怎么有事,动作都会变的懒洋洋的。

  皇宫。

  五色的琉璃瓦,威武雄壮的宫殿,在这样阳光的映衬下,那些肃穆阴冷气息也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静谧和和谐。

  太监总管李洪福看起来心情很好,yi边背着手慢悠悠的走,yi边教导他后面跟着的小太监:人活yi辈子,都有如意不如意,不管你是低贱到连泥土都不如,还是高贵到天比齐。

  不说以往的恩怨情仇,我们当了太监,就得认命。只要抛了那份不甘认了命,抬头时,总会看到不yi样的东西。就比如这宫里头,是奴才就有主子,但是你得扒开眼睛看清楚了,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你们yi个个都给咱家记住了,在这皇宫,在这天下,你的主子只有yi个,那就是皇上。

  别跟咱家说你职轻人卑,连皇上的面也见不着这话没用,以前有这想法动了别的脑筋的,据咱家所知,早就化成灰了。

  皇上宽厚,允许你有喜好,允许你偶尔偷个小懒,甚至心情好时会不计较你的小猫腻,但独独yi条不允许的就是,你不能认错了主子

  养心殿。

  龙衍让人把桌子搬到外廊阳光正盛的地方,懒洋洋的趴在上面,手指随意的翻着奏折。他穿着明黄的便服,英俊年轻的脸上挂着笑,眉心却有些紧。

  他想着他天天可以看到丞相就高兴,想着丞相不回应他他就心有不甘。

  他的丞相,不管何时,总会给他不yi样的惊喜,也就是为着这份惊喜,他不由自主期待更多,才深深陷入直至日日苦恼。

  你看这才上完朝,不见面的时间还没多长,他就想的不得了,心里这个痒痒的难受劲无法形容了都。

  这情况,书里头叫相思成灾吧。

  不知道史上可有皇帝是硬生生相思成灾死的,但是龙衍觉得,要是小轩yi直这么熬着他,他怕是要做那开天劈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yi人了。

  唉无奈怎么着也甩不开脑子里墨逸轩的影子,英明的皇帝陛下yi边继续懒洋洋的批着奏折,yi边叫来影卫,“丞相下了朝,都做了些什么”

  这种时候,花楼里yi般是没有生意的,稍稍有些冷清。

  花满楼的后园,有yi处雅典的花圃,隔了竹帘。竹帘后,搭着yi个小小的竹亭,周边覆着薄纱。放眼看去,隐隐看到yi方石桌,几个石凳,贵妃榻上侧卧yi人,碧绿衣裳,与翠竹鲜花为伴,倒也风雅。

  如烟正坐在石凳上,跟竹帘里的人说话,“昨夜的事就是这样。如烟此次行事疏忽,自会去上面请罪,只是那人若要再来,望玉公子好生应付才是。”

  “份内之事,如烟不必担心。”那位玉公子声线有些低,缓缓说话时有种柔情的,暧昧的味道,配着刻意的语气,生出几分妖娆的神秘。

  “即如此,如烟便放心了。公子请自顾休息,如烟有事先走了。”

  “请便。”微风掀开竹帘,未见玉公子的样貌,恍惚yi瞥,只隐隐看到了yi双摄人心魄的,极妖艳的眸。

  相府。

  今天的事并不算多,是以到了这当口,墨逸轩终于暂时忙完了,想起来要吃点东西。

  伸伸筋骨后走出书房,刺眼的温暖阳光让他眯了眼,适应了好yi会儿,才又继续外走。

  正好碰到风风火火走过来的衣束,“主子你叫我什么事”

  墨逸轩挑眉,微笑着看她,“这会儿才来,看来那年轻人,挺合你的意。”

  “哪啊”衣束翻了个白眼,“那小子简直又臭又硬,偏偏武功也不错,我费了老大功夫,才把人赶走来的。再说你叫我没那么急,肯定就是事不紧急嘛。”说完她奉上个媚眼,妖艳魅惑,简直像换了个人,“叫我什么事”

  “叫你给我准备午饭,”墨逸轩对衣束刻意的性感美艳视而不见,敲着她的头,极潇洒的笑眯眯的从她身边走过,“你家相爷我饿了。”

  “真是的好歹人家也是美女,给点面子嘛假装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