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搭理我,盯着我看,眼神犀利几乎要看穿我。我跟沈老爷子打交道次数不多,之前沈老爷子一副平易近人的神态,我倒是没觉得有多难处。此刻对上沈老爷子无形的气场压力,怎么着人都是在政治界和军事界撒泼打滚几十年的人,我双手不自然的握拳几乎有些难以呼吸。
病房了僵持了良久,我额头上渗出稍许汗渍的时候,沈北起身握上我的手,他的手掌向来温暖宽厚,此刻却是连指尖都透着几股凉意。
“爸,我同意林可说的。”
我感激的瞅了沈北一眼,沈北没侧脸看我,只是坚定的冲着沈老爷子的方向站定了身形:
“现在黛拉已经毁了脸。我们不能再赌上她的幸福毁了她一辈子。”
沈老爷子指骨分明的下意识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沉思了一会儿,起身冲着众人开口:
“就按照林可刚才说的办。等俩个孩子都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商量这个事儿。”
沈老爷子说完这句话,继而转向杨耀安的方向,不怒自威的开口:
“路总归是自己走出来的,没有任何人理所当然的要为你的伤痛去买单。你自暴自弃也好,满心郁结也罢。可你不该拿一个花季女孩儿的一辈子去赌气。更何况,是一个喜欢你到了极致的女孩子。她再偏激,可对你是死心塌地,你可以不感动,但是漫骂侮辱甚至动手,是一个男人该做的吗?!”
沈老爷子说话声音底气十足抑扬顿挫,连着我都跟着浑身一颤。我偷偷抬起眼颊瞟杨耀安,杨耀安原本波澜不断的脸上,此刻明显涌起些许愧色。
沈老爷子走至病房门前,突然回头看着我:“可可,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出来。”
我冲着沈老爷子点点头:“好。”
我跟着沈老爷子在病房外楼道站定,沈老太太也一并在旁边站着。只是正眼也不瞧我,这样也好。我也乐得轻松。
沈老爷子身上流露的军人气质太过于浓厚,让人有种不自然想要臣服的感觉。所以即便之前有些不愉快, 我也很难对沈老爷子有半点不敬重。
我恭敬的开口:“沈叔叔。”
沈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我,等打量到我小腹的时候,眼神里自然流露出些许期待和温柔:
“孩子应该三个月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脸色绯红的点点头:“是。”
沈老爷子继续耐心的询问:“这段时间身体还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尽管说出来,你刚刚怀孕,没经验,你妈妈又不方便照顾你,自己难免遭罪。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问你沈阿姨。怎么说,现在你都是沈家的媳妇了,等着你跟小北商量好了,我们立马为你们俩操办婚礼。”
我继续红着脸点头:“谢谢沈叔叔。”
沈老爷子点头,继而转脸有些不悦的瞅沈老太太一眼:“你做的那些糊涂事儿我都知道了!你现在哪儿还有半点长辈的样子?儿孙自有子孙福,用不着你操那么多心。你这些天就照顾好林可就成,让她把身子养好。”
沈老爷子当着我的面这么训斥沈老太太,沈老太太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可怎么着我肚子里都是她孙子,提及孩子,沈老太太对我的成见也没那么大了。只是僵硬着脸色点点头:“知道了。”
沈老爷子嘱咐完我和沈老太太,明显有些欲言又止。我主动着开口:
“沈叔叔,还有别的事儿吗?”
沈老爷子瞅我一眼,有些迟疑着开口:
“杨耀安那孩子的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作者有话说
事儿总是赶着事儿来。昨天晚上刚刚说北方天气太冷了,今天我们家人就病倒了。本来是想着好不容易过完年,收拾好家里专心码字。结果我们家人齐刷刷的病倒了,我奶奶更是有心脏病,一感冒就特别严重。我累了一天,头疼欲裂,现在看屏幕都眼花。但是还在码字,昨天晚上答应的双更也没有,现在更不能食言了。我再加油码字去。初六估计陪着我奶奶去北京看病,到时候如果断更,也实在是无奈了。大家见谅。最后一句话,2o13年,祝大家身体一定健健康康的。
兵荒马乱的战役。 你还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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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沈老爷子担心什么,可又不好意思发火。百度搜索 138百~万\小!说网 138oo1oo 看最新章节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沈叔叔,不管是杨耀安的事儿,还是施黛拉的事儿,都直接或者间接跟我有关系。我只是觉得现在已经挺对不住他们俩人了,不想再把他们俩一辈子的幸福搭进去。先不说杨耀安,施黛拉自尊心多强,您比我清楚。逼着杨耀安娶她,貌合神离的跟她过一辈子。痛苦的不是杨耀安,是施黛拉。”
沈老爷子面色微微有些发窘:“你和黛拉,还有杨耀安这孩子,三个人的事儿我也多少知道些。黛拉性子要强,之前做了不少不光彩的事儿。是我们做家长的失职。可现在黛拉的身份你也清楚了,以后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干脆的打断沈老爷子的疑虑:“沈叔叔,您的意思我懂。您放心,沈北都跟我说清楚了,施黛拉也挺不容易的,我理解。”
沈老爷子展开眉头,苦笑着开口:“一大把年纪了,跟着你们小年轻参合这些事儿。越来越没用了。”
我赶紧扶着老爷子:“叔,您照顾好自己身体就行。您自己都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沈老爷子点点头:“委屈你了丫头。”
我垂下眼颊,浅笑着开口:“沈叔叔,严重了。”
怀孕三个月,医生嘱咐我去做个b超。怀孕三个月孩子应该开始发育,等到五个月就正式开始成型了,沈北小心翼翼的陪着我做了检查,拿着b超的片子看的时候,沈北比我还紧张。神色严肃的听着医生的解释。
其实三个月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是例行的检查。医生也只是大概的猜测,唯独沈北听的认真。我忍不住笑,伸手去腿沈北:
“你看的懂吗?”
沈北依旧严肃的抓着我的手:“ 乖,别闹。”
我靠在沈北肩膀上,笑的眼泪都流出来。
杨耀安开始迫不及待做肌健恢复训练,每次训练我都紧紧跟着杨耀安。因为小腿里还有钢钉。因为在医生为他的小腿做按摩的时候,杨耀安疼的脸色都抽搐了,可依旧咬着牙不吱声。在康复室里,撑着双杠一遍遍的反复做着练习。
我每次看着杨耀安重重摔地上,我都觉得替他疼。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上前去扶着杨耀安,杨耀安脸色苍白的坐至地上,开口问我:
“我是不特没用?”
我的眼泪也往下掉:“杨耀安,你这么说我心底越不舒服。你要难受你就骂我一顿,我宁愿你怪我,埋怨我,都不愿意看你这个样子。”
杨耀安冲着笑笑,模样比我哭还难看:“孕妇老哭对孩子不好。”
我忍不住破涕为笑:“还恨我吗?”
杨耀安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渍,动作娴熟带着些许宠溺:“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哪儿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我一听杨耀安这么说,眼泪流的更凶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得恨死了我。出事儿这么多天,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是你满身鲜血冲着我怒喊,要我跟你负责。我以为咱们俩r认识这么多年这次真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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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马乱的战役。 探望施黛拉。
杨耀安有些无奈的看着我,手忙脚乱的帮我擦着眼泪。眼底里恢复了一片清澈温润,之前的暴躁和阴戾也消失殆尽:
“你再这么哭下去,一会儿沈北又该跟我横眉竖眼了。你还觉得他不够仇恨我的?”
我点点头,抹了把眼泪,哽咽着开口:“你怎么想的?”
杨耀安低头按摩着小腿,有些歉疚的开口:“消沉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明白了。沈北的父亲说的对。没有人理所当然的要为我的疼痛买单。什么事儿都不是我自暴自弃的借口。”
杨耀安转头冲着我笑笑,伸手如同长辈一样拍拍我的肩膀:“这些天幸苦你了。还有,沈北。我什么都明白。”
我眼睛又有些酸涩,可依旧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没事儿就好。”
杨耀安长吁一口气,双手放在身后撑着地板,仰头看着天花板,额头上的汗渍微微发亮:
“刚出事儿的时候,我甚至都感觉不到我的腿还在,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绝望的滋味儿。我不止一次的梦到大学的时候,和你一起做过的事儿,走过的路。背着你在操场打转,你在我背上肆无忌惮的笑。每次梦醒的时候,我都发疯一样的恨不得自己去死。”
我抿抿唇,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施黛拉说的没错,她甚至比我自己还要了解自己。她能一语戳中我的痛楚。我确实嫉妒并仇视着沈北,甚至病态的希望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儿该多好。我自卑到了自负,用最恶毒的话语和行为去嘲讽中伤所有人。视他们的关心为同情,极度紧张的怀疑每一个看我的眼神都是怜悯。”
我伸手去拥抱杨耀安,心疼的圈着他消瘦的肩膀:“别说了,我们都理解你。”
杨耀安拍拍我的手背:“沈北父亲单独找我聊过。”
我有些吃惊:“单独?”
杨耀安点点头:“他是一个有魄力的成熟男人。你猜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沈老爷子的心思还真不是我这种人能猜的着的。我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
杨耀安笑笑,抚上我的头发:“他跟我说谢谢。谢谢在林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能热心的代替沈家站出来帮你渡过难关。”
沈老爷子果然是老谋深算,这一招使的比沈老太太高明多了,不怒反而一脸感激,而且还暗示着我是沈家人。中国有句古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按照杨耀安这道行肯定招架不住啊。
果然,杨耀安笑笑冲着我开口:“我都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他这么一来我反而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紧接着,沈北父亲跟我促膝长谈,甚至承诺会动用一切关系帮我治好我的腿。不得不说,我有些心动。此刻没别的事儿都比我的腿更重要。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开始主动跟沈北的父亲谈话。”
我偷捂着嘴笑:“沈老爷子等的就是你主动。”
杨耀安赞赏的瞟我一眼:“是。沈北的父亲太有手段了。在打破我心理防线后,让我对他存着一丝敬畏感激之情,心甘情愿的听了半个小时的训斥。到最后,我愧疚的无地自容。不光是对施黛拉,还有我父母,你和沈北。”
杨耀安自嘲的笑笑:“现在想想前段时间,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学着杨耀安的动作,故作成熟的拍拍他肩膀:“我们都理解你的。这种事儿换我身上,可能表现的比你还要糟糕。”
杨耀安撑着地面起身,我赶紧伸手去扶:“还要练习吗?”
杨耀安感激的冲着我一笑:“陪我去看看施黛拉吧。”
我一怔,但是马上回神点头:“好。”
我陪着杨耀安去施黛拉的病房,杨耀安一路皱着眉,大概也觉得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之前我旁敲侧击没少问过沈北关于施黛拉的病情。 沈北估计怕我心底不舒服,支支吾吾有些遮掩。我也从未去看过施黛拉,
我和杨耀安到施黛拉的病房时候,施黛拉脸上的伤口已经拆线。自己一个人正背对着病房,坐至病房窗户前发呆。
施黛拉穿着大号的病号服,衣服不合身,倒是显得施黛拉原本就单薄的身形更加有些纤弱。施黛拉整个人都蜷缩在窗户前的椅上,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看上去总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味儿。
杨耀安开口打破了病房的清冷:“黛拉。”
施黛拉似乎早知道我们会来,所以出乎我们意料的平静。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是盯着窗户外面,懒散的开口:“天气真好。”
我有些犹豫着开口:“我和杨耀安来看看你?”
施黛拉依旧不搭理我的话,自顾自开口:“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好的天气了。”
我有些不解的和杨耀安对视一眼,显然这种情况也在杨耀安的意料之外。杨耀安顿了顿,继续尝试着和施黛拉交流:
“我陪你出去走走?”
施黛拉双手抱着膝盖,连着下巴都搁在膝盖上,开始背对着我们,轻轻摇晃着身子,低声哼着歌。距离太远,我站在门口听的并不清楚。
我有些诧异的看杨耀安一眼,杨耀安眼神里同样有些不解。我扶着杨耀安往施黛拉的身边走去,施黛拉似乎完全察觉不到我们,依旧轻轻晃荡着身体。
直至我站定在施黛拉面前,施黛拉都并未有任何反应。杨耀安估计依旧顾及施黛拉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将我护在身后,然后俯身故作轻松的开口:
“黛拉?”
施黛拉缓缓抬头,等我屏着呼吸看清了施黛拉的脸后,我捂着嘴,眼泪差点掉出来!
施黛拉长发散开,俩边的长发挡住了侧脸。可依旧清晰的可以看到眉梢的伤疤一路向着耳际延伸。伤疤还未褪去,依旧是褐色丑陋扭曲的模样。如同一个巨大的蜈蚣攀附在施黛拉精致白皙的脸上。
左边的脸庞依旧干净美丽如天使,右边的脸上则丑陋让人触目惊心。
等到听清了施黛拉低声哼唱的歌儿后,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往下落。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儿,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依旧把我当作,你手心里的宝。”
兵荒马乱的战役。 间接性失忆。
即便心底早想象过无数次施黛拉脸上的伤疤,我现在亲眼看着的时候,依旧不敢直视施黛拉的脸。身边的杨耀安震惊之色同样溢于言表,我看得出他眼底的愧疚几乎要把自己吞噬。
杨耀安颤抖着声音开口:“黛拉?”
施黛拉噤声,抬头瞟我们一眼,神情却冷漠仿佛从不和我们相识。
我有些不解,尝试着继续开口喊着施黛拉:“黛拉?你还好吗?”
施黛拉把目光移至我身上,仔细的盯着我片刻后,眼底的冷漠消失,取代的一丝丝的惊喜:
“林可?”
我拼命的点点头:“你还好吗?”
施黛拉有些欢呼雀跃的从椅子上跳起,站在我身侧,手臂环上我的胳膊,歪着头冲我甜甜的笑,一如当年大学初识的模样:
“好久没见你了。顾奕嘉呢?”
杨耀安眼底的震惊远比之前的强烈,不可思议的看着施黛拉。我神志还算清醒,小心翼翼的指着杨耀安问道:
“呃。黛拉?你认识他吗?”
施黛拉从我身侧探头看看,对上杨耀安的眼神,颇为客气的笑笑。继而调皮的抱着我胳膊窃笑:
“你男朋友啊?”
我瞬间石化站在原地。
身边的杨耀安急眼了,一把扯过施黛拉,冲着施黛拉扬声喊道:“施黛拉!你又出什么损招儿呢?”
施黛拉措手不及,被杨耀安拽了一个趔趄。没等着杨耀安说完后,施黛拉稳住脚步冲着杨耀安脸上就是一巴掌,声音响亮干脆。杨耀安脸上立马浮起红肿的指痕印。
施黛拉气喘吁吁,脸色绯红的冲着杨耀安喊道:“你有病是吗?”
杨耀安捂着脸,站在原地一脸的震惊迷茫。
一个人可以撒谎,但是眼神却骗不了人。施黛拉看着杨耀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戒备疏离,现在还多了一点儿厌恶。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情深意切。
我毫不犹豫酿跄着冲着门口跑出:“医生?!”
我尖锐的喊叫声,喊来的不仅是医生护士。还有沈北。
沈北听着我的喊声,几乎是狂奔着闯入病房。也不看清眼前的情况,慌乱的把我抱入怀里。轻轻 拍打着我的后背,不住的轻声安抚着我有些激动的情绪。
我用力推开沈北,语无伦次的描述着刚才的情景。还没等着我描述完,施黛拉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和沈北:“哥,你和林可怎么会认识?”
我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做地上。结结巴巴的指着施黛拉开口:
“对对,她她就是这样。”
沈北伸手拽过我的手指,无奈的开口:“乖,我知道。”
沈北把我拉至身后,站在施黛拉身前。宠溺的撩起施黛拉散落在耳边的碎发:
“今天吃药没?”
施黛拉在沈北面前露出一副娇憨的少女模样,撒娇蹭着沈北的胳膊开口:
“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沈北拍拍施黛拉的发顶:“很快了。”
施黛拉微微嘟嘴,皱着眉不悦的埋怨沈北:“你每次都这样。”
即便在大学时候,我们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施黛拉。卸下所有的防备和生疏,真正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一样和家人亲昵。
沈北挑眉示意我们出去,我搀扶着杨耀安走出病房的时候,依旧听到施黛拉在背后略带厌恶的开口问沈北:
“和林可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谁?”
我陪着杨耀安坐在病房走廊的长椅上,杨耀安双手撑在膝盖上,有些抓狂的开口喊道: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记得你们所有人,为什么单独会不记得我?”
我虽然同样不解迷茫,可还得安抚杨耀安比我还激动的情绪:“安静会儿,这是医院。等沈北出来就知道了。”
我跟杨耀安坐如针毡的在走廊里呆了十几分钟,沈北轻轻推开病房门,在我们面前站定。杨耀安猛的起身,可又因为腿脚不利索,险些摔倒。
我看着沈北眉头紧锁,显然他心情也不大好。我尽量委婉的开口问道:
“黛拉好像对有些事情很陌生?”
沈北双手抱在胸前,斜倚着墙壁开口:“间接性失忆。”
我没明白,下意识的开口:“间接性?”
沈北从鼻腔里发出嗯的一个音儿,有些艰难的跟我们解释道:
“简单的说,就是因为受到强烈的刺激,所以她自愿的选择了遗忘。把一切不好的东西埋起来,假装从未发生过。其实就是自我封闭,逃避事实。懂了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一旁的杨耀安有些失魂落魄:“是因为所有不好的记忆都是来源于我,所以她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我,是吗?”
沈北毫不客气的点点头:“是。”
我瞪了沈北一眼,可沈北视若无睹。
杨耀安有些失神的问道:“是醒来就变成这样了吗?”
沈北摇摇头,回忆着开口:“也不算是。黛拉手术完醒来一直很平静,也不愿意开口多说。直到拆线后,坚持要看自己的相貌。在对着镜子看完后,便一直流泪。直至哭累了睡过去。醒来以后就变成了这样。”
我皱着眉开口:“你的意思是施黛拉是因为看到自己毁容,所以受到了刺激才导致间接性失忆。”
沈北不可置否的点头。
我继续开口追问:“医生说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治疗?”
沈北顿了顿,迟疑的开口:“医生说,失忆是她自己自愿选择遗忘的。除非以后也受到同样比较严重的刺激,使她自己愿意想起来。”
我低头有些丧气的跺跺脚:“怎么会这样。”
沈北将外套披在我肩膀上,双手扶着我肩膀笑笑:
“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她执念太深,忘记过去才能重新开始。毕竟都是不好的回忆,记着也只能害人害己。现在这样,对她,对杨耀安,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兵荒马乱的战役。 儿子打酱油。
沈北说的话不是没道理,我也在随后的几天里,彻底接受了施黛拉‘间接性失忆’这个事实。唯独感觉变扭的人是杨耀安。
杨耀安还是老毛病,满脑子的仁义道德。成天想着该怎么对施黛拉负责弥补,甚至三番五次的去一瘸一拐的给施黛拉献殷勤。也不知道施黛拉是不骨子里抵触杨耀安,现在每次见着杨耀安都懒得掩饰厌恶。
顾奕嘉跟杜睿终于良心大发来看我,杜睿还带来了他的研究生女朋友,一脸狗腿子相!我偷摸着冲着他做了好几个鄙视的手势。
顾奕嘉扒了一个橘子递给我:“怎么好端端的闹成这样?”
杨耀安跟施黛拉的事儿,他们也刚刚知道不久。俩人听着我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均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怀孕后对凉的东西有些排斥,接过橘子在手里把玩:“都说了意料之外了。谁也没想到这一连环的事儿跟演电视剧似的,一出接着一出儿啊。”
杜睿从我手里抢过橘子,殷勤的献给女研究生,俩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了,头也不回还不忘嘲讽我:“你这儿玩的也够大的啊。再过俩月肚子也该显出来了吧?”
我顺手抄起橘子皮砸杜睿:“滚!”
杜睿脑袋被我砸中,一边往下拿橘子皮,一边猥琐的回头冲我笑:“哎,孕妇不能动气啊。”
几个人正闹着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施黛拉探进半个身子来,绕着房间打量一周后,目光惊喜的落在施黛拉身上,紧接着有些欢呼雀跃的跑进房间,热情的拥过顾奕嘉。
虽然我早给顾奕嘉打过预防针,可顾奕嘉明显还有些不适,胳膊僵硬的放在施黛拉后背上。我没忍住差点笑出声儿来。
施黛拉浑然不觉顾奕嘉的生疏,松开顾奕嘉后,依然满脸欢喜的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我都好久没见着你了。毕业这么长时间了,想死你们几个了。”
顾奕嘉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冲着我打手势。顾奕嘉向来不擅长应付这样虚情假意的场面,我捂着嘴偷乐,眼看着顾奕嘉都快急眼了,我才清咳数声提醒着施黛拉:
“黛拉?杜睿也来看你了啊?”
杜睿从施黛拉一进屋儿开始,就拉着小女朋友的手往房间拐角躲。一听着我提及他名字,杜睿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施黛拉回头,扫了房间一圈才看见了角落里一脸尴尬的杜睿,冲着杜睿有些歉意的笑笑:
“杜睿,好久不见。”
杜睿扯着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是好久不见了。”
施黛拉跟杜睿以前也算不上熟,现在更是一门心思的跟顾奕嘉叙旧。就跟当年刚上大学时候一模一样,三个人好的恨不得每天钻一被窝里唠嗑。现在施黛拉是忘了以前那些不愉快,心性还能跟当年一样。可却是为难了顾奕嘉,不失忆还得装着失忆。
杜睿跟他女朋友离着我们老远,杜睿贼眉鼠眼的偷偷瞟着施黛拉脸上的伤疤,还不时的嘀嘀咕咕的。我看着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直到沈北拿着药追过我病房,这才好不容易把施黛拉送走。
送走施黛拉后,我憋着笑问顾奕嘉:“感觉怎么样啊?”
顾奕嘉撇撇嘴,有些无奈的开口:“你确定她忘记那些事儿了?”
我瞪顾奕嘉一眼:“有话说。”
顾奕嘉耸耸肩:“我陪她装疯啊。哪天趁着你不注意阴你一把,你现在肚子里带着一拖油瓶呢。可禁不住她闹啊。”
我挥挥手打断顾奕嘉的话:“打住啊!不带这么诅咒人的。医生都确诊了能有假吗?”
顾奕嘉嗤之以鼻:“当初医生还确诊她流产呢。”
这次没等着我吱声,杜睿起身拽着女朋友要走:“行了,我还没回家呢。你们接着聊,女人可太能折腾了。我带佳佳这次回来,确定个日子就把事儿办了。不想再折腾了。”
顾奕嘉一听,扯着嗓子哎哟了一声:“谁折腾呢?杜睿,你好意思说我们能折腾吗?大学四年,咱三儿谁最能折腾啊?”
我捂着嘴笑。
杜睿惊恐的看了一脸自己女朋友,冲着顾奕嘉开口:“我又怎么招您了?”
顾奕嘉跟慈禧老太太似的不耐烦的挥挥手:“瞅你那孙子样儿!得了,跪安吧。”
杜睿躬身,拽着女朋友逃跑似的往外面冲。
杜睿走后,病房里就剩下我跟顾奕嘉。我伸手推推顾奕嘉:
“下次有个度啊。你没看见杜睿那女朋友都开始摆谱儿了吗?我估计杜睿出去少不了要赔笑脸。”
顾奕嘉有些疲惫的捏着眉心:“丫谈个恋爱怎么都变那副德行了?跟一千年王八似的贱,我看着都替他憋屈。”
我开始乐:“真爱呗。”
顾奕嘉冲着我呸一声,吐我一脸唾沫星子:“别恶心我成不成?”
我嫌弃的扯过纸巾擦脸:“干吗啊?脏不脏?”
顾奕嘉也乐,亲昵的揽过我腰,脑袋就往我小腹上蹭:
“我侄子能嫌弃我吗?你说对吗,宝贝儿?”
我笑着伸手去推顾奕嘉:“滚滚,谁你侄子啊?别跟我靠这么近啊,你一大龄女青年,容易让人误会。”
顾奕嘉松开我,冷哼一声鄙视的看着我:“国家都提倡晚婚晚育。亏你还是一知识分子呢。未婚先孕也不嫌害臊。”
我冲着顾奕嘉做了一个鬼脸:“得了啊。别鄙视我了,说说你自己吧。咱们这群人也就你没着没落的,算怎么回事儿啊。”
我如果没看错,顾奕嘉眼底有一丝落寞和逃避一闪而过。随之代替的是满脸的不在乎和懒散:
“你不知道优秀的人普遍单身吗?”
我瞪她一眼:“别跟我贫啊。”
顾奕嘉有些不耐烦了:“这事儿得靠缘分呐。光我一个人着急有什么用?再说,我未来老公指不定现在跟哪个小姑娘腻歪着呢。我能怎么着啊?”
我也有些着急:“你别一天到晚跟一超人似的,踩着高跟鞋四处飞。你迟早不得嫁人?找个好男人比什么都靠谱。不要人跟多搭讪几句,你就一脸不耐烦的,知道不?见着合适点的,也别摆谱儿,主动点也不是坏事啊。”
顾奕嘉打断我:“我总不能见着合适的,都跟发 情的母猫似的往上蹭吧?”
我正要开口训她几句呢,顾奕嘉急眼了:“打住啊。你怎么跟我妈似的,孕妇是不都这么招人烦啊?”
我撇撇嘴:“得。不知好歹。随你,你就等着我儿子打酱油的时候,你还当女光棍耍流氓吧。”
顾奕嘉笑着伸手打我:“滚!”
兵荒马乱的战役。 你在我眼里。
杜睿还真带着他的女朋友回去见父母了。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商议着要订婚。现在国家政策好,大学生都允许结婚生孩子了。
顾奕嘉倒是因为这个成天闷闷不乐的。当初我跟她商量好,要杜睿跟这女朋友真成,顾奕嘉就也迅速找一男朋友把自己嫁出去。
老太太手术后恢复的不错,整个人胖了一圈,抱着特别舒服,已经出院开始养着身体了。杨耀安在这个小城市租了房子住了下来,虽然腿脚依旧不利索,好在已经能自己不用人搀扶着走路了。我定时陪着他来做康复训练。
至于施黛拉,有一点小小的变故。她清醒后忘了杨耀安,也自然忘了自己容貌的事情。沈家二老也有心藏起了所有的镜子和反光的东西。临近出院的时候,杜睿那个王八蛋从家里带了水饺给我,顺便给施黛拉送过去一份。结果施黛拉感激零涕的结果保温杯,恰好从保温杯上瞧见了自己的模样。紧接着保温杯咣的一声砸地上了。
哪有女孩子不在乎自己相貌的。那么长的一道疤痕,搁谁脸上都不好看啊。施黛拉趴床上哭的差点背过气儿去,杜睿面红耳赤的站门口给人们一顿解释。
沈北跟沈家二老也只能皱着眉不吱声,能怎么着啊?更何况这事儿因为杨耀安起的,众人又不愿意施黛拉再想起杨耀安。只能由着施黛拉哭的俩眼睛跟桃子似的。
后来,施黛拉不是没想过自己脸上疤痕的事儿,可一想就脑袋疼!钻心的疼!疼的整张小脸苍白苍白的。好在施黛拉哭了俩天后也想明白了,都已经成这样了。哭死也没用啊。何况虽然不记得疤是怎么来的,但是自己刚看到疤的时候一定哭的惨烈,都哭过了何必再让自己受二茬罪?
沈北告诉我施黛拉的这些想法的时候,我一口水没忍住喷了出来。然后一阵剧烈的咳嗽。沈北一边急着拍着我后背,一边帮我擦着嘴角:
“你别老这么一惊一乍的行不行?多吓人啊。孩子能受的了吗?”
我憋着笑,冲着沈北竖起大拇指:“真行。”
还有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小腹微微有些隆起。我们家那二老,加上沈家二老,还有一个比老太太都老太太的沈北。五个人成天把我当祖宗,琢磨着怎么伺候我。我走个路拍摔了,吃个饭怕呛着。打个喷嚏,全家人都小心翼翼的。还想着法子给我补身体,我现在闻着鸡汤就恶心!
我,沈北,杨耀安,施黛拉,杜睿,顾奕嘉。似乎日子被我们折腾累了,我们所有人都开始日渐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杜睿订婚仪式定在了下个月初5,时间有些仓促。杜睿还特意给我和顾奕嘉送来了订婚宴上的伴娘礼服。我因为怀孕,礼服的码微微偏大。一样的款式,顾奕嘉穿着甭提多合适了。
||乳|白色的斜着露肩改良旗袍,紧紧包着臀部。裙底到腰线的地方用金丝线人工绣着龙凤呈祥。
顾奕嘉其实挺漂亮我,瓜子脸,大眼睛,睫毛长的让我都妒忌。短发bobo头,化着淡妆,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整个人都说不出的干练劲儿。可惜一张嘴就恨不得把人往死里埋汰。
沈北接我和顾奕嘉去酒店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了顾奕嘉俩眼。沈北阅人无数,圈里的小明星都没正眼瞧过。现在看顾奕嘉的眼神都带着几许赞赏。
我和顾奕嘉到达酒店的时候,杜阿姨正穿着一身喜庆唐装在门口迎宾呢。见着我跟顾奕嘉来,脸色有些僵硬,一口一个好孩子,抓着顾奕嘉手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奕嘉不解的瞅着我,我也纳闷儿呢。杜阿姨好不容易松开顾奕嘉手,顾奕嘉提着手包跟革命战士似的踩着高跟鞋撒丫子往里面冲,留下我一脸尴尬的瞅着杜阿姨。
杜阿姨松开顾奕嘉的手,又抓上我的手,眼眶都红了:“可可啊,顾奕嘉这孩子我瞧着多好啊。可你说杜睿这孩子怎么就把人家甩了?甩就甩了呗,还这么快就换了一新女朋友。还有脸让顾奕嘉这孩子来给他当伴娘。你说这不是作孽吗?”
我腿一软,差点给跪地上!
这才想起之前我忽悠杜老太太的事儿,口口声声说顾奕嘉是杜睿的女朋友,还拿了照片据理力争。感情杜老太太还惦记着顾奕嘉呢。没看出来,顾奕嘉内心多澎湃的一姑娘,居然这么招老太太待见。
老太太还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的对比着顾奕嘉跟杜睿的女研究。总而言之就是,怎么看都觉得顾奕嘉比那个女研究生好百倍。我欲哭无泪,这作孽的哪儿是杜睿啊,分明是我啊。
订婚宴办的极尽奢华,一顿饭光新人的礼服下来换了三四套。餐桌上更是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我见过的没见过的,飞禽走兽都有。反正杜睿家老爷子有的是钱,整个一暴发户做派。
我咬着筷子叹气。沈北在我身边陪着我,侧过脸看我:“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我拿着筷子把碗敲的叮当响。沈北皱着眉没吱声。他们家向来注重这些繁碎的礼节,偏偏我又最厌烦这些。要搁平时沈北指定埋汰我像要饭的,可现在我都快成他们家祖宗了,他自然不敢说我。
我撇撇嘴,阴阳怪气的开口:“杜睿的婚礼办的好气派啊。”
沈北嘴角微微上扬:“我会给你办一个举世无双的婚礼。”
我不甘心:“咦。新娘子的礼服好漂亮啊。”
沈北:“我认识俄罗斯的一个世界顶级设计师。说名字你也不认识,到时候我约他帮你定制独一无二的婚纱。”
我继续找茬:“我一孕妇生完孩子人老珠黄,哪儿比的过别的新娘子美貌如花。”
沈北俯身众目睽睽之下吻上我的脸颊:“你在我眼里倾国倾城。”
兵荒马乱的战役。 来看看嫂子。
怀孕了身子就禁不住折腾,酒宴刚到一半,我就开始犯困了。整个人都耷拉着脸,提着筷子哈欠连连。沈北心疼我,跟杜睿打过招呼便送我回去。
我提前离席最直接被影响的是顾奕嘉。也不知道谁先开的头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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