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观朴素的把黑伞,非时下的精致小巧秀气,颜色是飞坦喜欢的,样式也很适合,长度是折叠伞的两倍,伞尖打磨得尖锐锋利,空心的伞柄将武器藏于其内方便随时拔出攻击或应战。她的本意不完全送给飞坦遮风挡雨,主要当作武器使用,伞两用,既实用又实惠。
其实她更想送增高药,想到飞坦的脾气,还是作罢。
“真是明智的选择。”轮回知道她曾经有这个念头后差点滑下地,还好她理智的打消了,以飞坦的火爆,不把她劈成十八段才怪。“你要送他增高药,我看你先给自己买好棺材。明知他最忌讳有人提起他的身高,你还往他的禁忌踩,不是找死么。”
“呵呵,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长高点。”
“见了面后最好连提都不要提。”
“那么严重啊。”她不在意地笑置之,收起黑伞装进行李,“好了,东西拿到了,我们走吧。”
开始就打算今天离开水上小城。当然,最大的原因为了避开西索,当小变态长成大变态,难缠的指数也直线上升,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商白玉租了条小船,让船夫送她到内陆,买了厚厚沓船票,转了好几趟船回到中心城市,耽搁了几天,搭乘飞艇离开。
桑鲁巴愣市位于巴托奇亚共和国境内,主要盛产香料宝石和黄金,由于紧靠通商要道苏莫海,使它在产品交换中处于十分优越和有利的地位,商业和贸易非常发达,从城市华美繁荣的建筑中可窥斑。
商白玉住进桑鲁巴愣市最豪华的酒店。
酒店的奢华从进入大门起便能清晰地感受到,用宝石黄金做艺术品装点得富丽堂皇的大厅,触目皆是奢美。巨大的吊顶水晶灯,巴洛克风格的座椅上蒙的是丝绒,沙发的面料也刺有精致的绣花,地上铺得是最高级的波斯地毯,精美的异国图案色彩明艳奔放;墙面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连接房间的回廊镂空格板上摆满罕见的珍贵宝石饰品,套房内的装饰也是典雅而辉煌。
她享受浪费,向来不亏待自己,泡个了香喷喷的花瓣澡,洗去身疲惫和风尘,换上宽松舒适面料昂贵的衣服。
酒店内附设有高级餐厅,在优美抒情的钢琴曲和浪费的氛围中,她点了瓶红酒,份什锦芝士圆椒沙拉,份烤排骨,香草三文鱼和精致小巧的蓝莓蛋糕。
商白玉不否则自己是个物质主义者,悠闲的生活,精致可口的美食,豪华的住宅,讲究的服饰都为她所爱。她是个俗人,她不清高,她只知道该享受时就要享受。人为什么而奋斗理想之外,无非也就是这些东西。
吃饱喝足,回到套房。轮回和宿命留在房内,没人在吃饭时还带着“宠物”。
“回来了。”
宿和命出去猎食。轮回在雪白的大床上游移,床单被他拖延出条条杂乱的浅痕。
“嗯。”脱下外套丢在床上,不知故意还是无心,外套把轮回盖住。
绝对是故意的轮回拱出来,三角眼不满地盯着笑得促狭的女人。
“懒家伙。”抬起手指敲敲他的蛇脑袋,“宿命还没回来”蛇脑袋摇了摇,“你怎么不跟着起去”
“我不饿。”软骨的身体在指缝间绕来绕去,冰凉滑溜的触感令手指痒痒的。
她呼了口气,在舒适的圆椅中坐下,背靠椅背,坐姿慵懒随意,手指捏了捏脖颈,舒解疲劳。
“今天的报纸呢”
“刚刚送过来。”轮回摇身变,少年的模样盘膝坐在床上,绿色发丝微微浮动,撩起层次分明的柔美水波,那张比少女更为绝美妖娆的脸庞在明亮灯光的映衬下,反射出玉质的清冷光泽。
他手挥,整齐摆放在推车上的报纸落到商白玉怀里。
“ 。”
他撇撇嘴,跳下床拿出精心收藏的茶具和名贵茶叶开始泡茶。
商白玉翘起二郎腿,翻开报纸,刚出炉的头条新闻占了半个版面,标题耸人听闻:三十五人神秘失踪,生死未卜
略微看了下内容,大意是本市三个月内已连续失踪三十五个年轻男女,至今下落不明,也没找到尸体,希望市民们外出小心,如果有人发现失踪人口,请与警卫厅联系。
“每个版面的内容都大同小异。”商白玉扔开报纸,端起茶杯。“咦”
“怎么了”轮回望着若有所思的商白玉。
“可能是错觉。”窗纱轻轻扬起,她以为是风吹起的,没特别注意,毕竟这是二十七楼。
“白云。”窗外人影闪,长发少年鬼魅似的出现在房中。
陶瓷般细腻光滑的皮肤,绢丝般的黑长发贴在纤细的颈边,无瞳的猫眼是纯粹的黑,宛如人工雕琢的美貌简直像个瓷娃娃,似乎连肌肤都泛着冰冷。
他穿着奇怪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噗”茶水不雅的喷出来。
突然冒出的少年让轮回瞠目结舌。这个人是壁虎啊,这里可是二十七楼耶
“查到了。”她旁边的绿衣少年是谁伊耳弥只看了眼,视线又转回来。
“伊耳弥,你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伊耳弥表情略显无辜,他只是遵照惯例随时向顾客汇报最新消息,谁知道会吓到她。看她的样子也不像被他吓到了。见他副没表情的模样,商白玉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你说查到了,是指生命之眼的下落,还是指杀人灭口的行凶者”
“都样。”
“你的意思是说抢走生命之眼和行凶者是同人”
“嗯。”
“是谁干的”她坐直身体。
“幻影旅团。三年前崛起的盗贼集团,成员都来自流星街。”只有流星街的人才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揍敌客家的情报网追踪了很久才查到他们的来历。
“”商白玉因为惊讶,而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听见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轮回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粒鸡蛋。
“他们是级通缉犯,危险人物。”她很有可能会惹上幻影旅团,伊耳弥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多嘴的提醒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重新以慵懒的姿势靠在椅子上,商白玉喃喃低语,眼底浮现出笑意。
她认识幻影旅团,并且很熟悉。顷刻间铺捉到她无意中泄露的讯息,无瞳的黑眸划过道亮光。
回去后要深入调查下了,连西索都对她穷追不舍,和幻影旅团又是什么性质的关系呢
“伊耳弥,你晚上有任务吗”得知生命之眼在旅团手中,重聚后要过来就万事大吉了,现在商白玉完全不必担忧她也从来没担心过。和旅团约定的日期只剩最后个月,让她悠哉悠哉吧。
“没有。”她想干什么
“那好,我请你喝酒。放心,我买单,保证不从你口袋掏出个子。”
“你的心情很好。”他清楚的看见她扬起的眉梢间显而易见的欢愉,色泽如墨的眸子流动着异彩,散发着真正放松后的轻快。幻影旅团夺走生命之眼,值得她这么开心么
她的笑声倾泻而出:“是啊。如何”
“好。”鬼使神差的,伊耳弥破天荒的在任务结束后没有立即返回,而是头脑发热的答应跟自己的雇主去喝酒。
揍敌客的家规中应该没有禁止和雇主起喝酒这条吧
伊耳弥也不确定。
“你等我下,我洗把脸就走。”看着女人走进卫生间,空洞的黑眸转过来注视沉默不语的绿色少年。
两两相望,死寂无声,落针可闻。
任谁被他空如无物的目光盯着都会不自在吧,轮回动了动肩膀,倒了杯热茶转移气氛。
“喝吗不用付钱的。”
后面那句话其实多余,如果不加上,这位爱钱的杀手是不会喝的。妄想从他身上捞钱,估计比世界毁灭还难。
盯了他半晌,好像猜测话中真假,迟迟没有下步动作。轮回举杯的手僵在半空,挺尴尬的。
“里面没有毒,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喝。”轮回哀叹,产生强烈的挫折感。
人偶般美丽的少年撇开脸,淡淡道:“谢谢,我不渴。”
“”滴冷汗从轮回脑后滑落,面对这位思路显然与常人大不相同的少年,他唯能做的,就是装哑巴。
“走了,伊耳弥。”商白玉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
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喊出,有种莫名的亲热和亲呢,非常温暖少年空洞的眼闪了闪,举步走向她。
被吸引了吧轮回了然的叹了口气。和那时的他样,对着他微笑,亲呢的喊着他的名字,仿佛全世界除了他再无其他人的错觉,就彻底沉沦了呀。
“小轮回”窗外扑腾扑腾飞进黑白两只鸟类,落地后变成黑白两个男人。
“不许叫我小轮回”若不是舍不得手中的茶具,真想往他们身上扔。
“主人呢”宿命在房间里左右寻找商白玉的踪迹,“怎么吃个饭要花费这么长时间。”
“你以为人类用餐像你们样随便抓几个人勾出魂魄吞进肚子就了事了”蓝紫色的眸子白了他们眼。个笑嘻嘻的弹耳朵,个诡异的弯弯唇角,不当回事。“主人回来过,碰见熟人,他们出去喝酒了。”
宿命哦了声表示了解。宿弹弹尖耳朵搭上他的肩:“小呃”记凶恶的眼刀杀过来,宿觉得他太斤斤计较了,但并不想惹毛他。小轮回发起脾气来他也要畏惧三分。“轮回,我们在路上发现件怪事。”
“你们从来没发现过好事。喂,你的手离我远点”轮回没好气得拍开宿的爪子。
“我们在路上看见有人被绑架了。”宿扬扬下巴,命默契地接着说。
“这有什么稀奇的,人的心间集中了所有的欲望追求谋划,总是为了自身利益干出些出格的事。”
“是没什么好稀奇的。稀奇的是绑架者的身上有食鬼的气味哦。”宿笑得神秘兮兮。
“食鬼”轮回瞪大眼。
命唇角弯,细眼眯了眯,“不是只,是群。”
轮回的嘴唇抖了抖。
“要不要去看看。”宿怂恿着。
轮回的脸色开始发青。食鬼怎么会在这个世界出现不是已经全部消灭了吗
只绵羊看见匹接近的狼而逃走,并非狼的颜色与形状的难看,而是因为它是个天敌。
食鬼正是荒兽的天敌。
作者有话要说:把文案改下
顺便把名字也改掉
呜,居然像言情小说啊打击我啊啊啊
危险之夜中
这是家格调简约有力度的酒吧,依稀有种古典优雅和狂野奔放之间左右摇摆的暧昧,暗色的光晕将每个人的脸照得模糊不清,自由随意的爵士乐静静在酒吧内懒洋洋的流淌。
“伊耳弥有女朋友吗”
俊艳清美的女人晃了晃玻璃杯,冰块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红色的酒液在透明的杯中格外诱人。
外貌关系,她踏进来便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暗地里有多少双含着不明情绪的眼睛注视着她,不是没发觉,因为习惯了,所以不在乎。
被问的少年同样是焦点的中心,从小受过残酷到几乎接近死亡的训练,早学会了麻木对待。但不知为何,看见大部分集中在女人身上的视线,他产生了厌恶的心情。
那样的感觉很奇怪,又无法解释。
她以他未成年不能喝浓度过高的酒精为理由帮他点了杯浓度适中的鸡尾酒,颜色介于深蓝和浅蓝之间,偏向宝石蓝,薄薄的片柠檬卡住杯沿,杯中插着弯弯的吸管。
它有个怪名字:蓝色忧郁。
他觉得不像酒,像杯果汁。而且,他已经成年了。
“女朋友是什么比钱好用吗”玻璃杯里的冰块弹跳了两下,他眼睁睁看着玉雕似的纤长手指捏住他的脸,向两旁拉扯。
不痛不痒,少年表情木然。
“捏下百万。”很快地,手指离开他的脸颊,接着冰凉的玻璃杯贴了上来。
“不要做金钱的奴隶,要做它的主人。”
不懂。不懂的东西懒得花心思弄明白。死气沉沉的猫瞳直勾勾望着笑容可掬的女人,间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摇了摇玻璃杯,聆听宛如风铃却更沉闷的碰撞声,商白玉露出抹笑,优雅的抿了口。
伊耳弥面前的“蓝色忧郁”依然满杯,孤孤单单的被“主人”冷落到底。
“不喜欢”剔透黑瞳在暧昧的灯光下犹为魅惑。
少年纤细苗条的身材,秀致洁白的双手看不到半点暇疵,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个杀手,曾经用这双手夺走无数条生命。
头摇到半陡然停住,对上带笑的瞳眸,眉尖轻微挑了挑。
“不喜欢就换杯,今天我请客,喝到你满意为止。”
刚说完,伊耳弥已经执起酒杯,盯了会儿,含住吸管。
“咕噜咕噜咕噜”表情既无辜又茫然。
好可爱商白玉忍不住双肩抖动。没错,她是故意的,杯中的吸管是她叫侍者特别加进去的,原来,他也有这么可爱的表现啊。
“抱歉,打扰两位客人了。”
俊逸的侍者走过来,手中的托盘上端放着两个高脚杯,金黄的酒液和深黑的酒液反差鲜明,相映成趣。
“这是那位先生专门为两位点的黄金美人和黑珍珠,请品尝。”
两杯酒分别摆在商白玉和伊耳弥面前。
“哦,哪位先生如此大方,可以指给我看看吗我要感谢他今晚送给我们的意外惊喜。”略带诱惑的魅然让侍者红了红俊脸,顺着他所告知的方向看过去,两个座位的距离,位身穿铁灰色西装,成熟英俊的男人擒着含蓄的笑容向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薄唇勾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商白玉举起“黄金美人”,犹如在空中与之碰杯。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
呵,这算不算艳遇呢遗憾,他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何况看了眼钉子在指间紧扣的少年。
“闻到了吗”
“血的味道。”他的鼻子很灵。
“不止,”他疑惑的眨眼,她低笑。他真的很乖,杯蓝色忧郁不知不觉中彻底解决掉了。“还有种**和恶臭的气味。”
冲他举了举男人送的美酒,挨至唇边,冰凉手掌突然按住她的,少年不赞同的抿紧唇。
“没关系,有伊耳弥在啊。瞧,人家正看着我们,不能不给面子。”少年的手因句有伊耳弥在啊而松开,却愈发扣紧尖锐的钉子。“好了好了,小孩子不要担心那么多,我个成年人还会上当受骗不成。”
“我不是小孩子。”被她当成小孩子,少年没有恼羞成怒,淡淡的语气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啊,是我说错了,伊耳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开玩笑的口吻让伊耳弥的黑瞳掠过抹恼怒。商白玉看出来了,却耸耸肩,笑得漫不经心。“这酒的味道不错,伊耳弥不尝尝吗。”
那男人的视线不曾离开过,直在观察他们的动静。她喝下酒的瞬间,能看见男人跃然唇边的不怀好意。她很好奇,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在谋划什么这酒中,又有什么玄机
仅仅当她和伊耳弥是他看中的猎物吗
“伊耳弥,”放下空酒杯,感觉滑过体内的液体让身体变得微微昏眩。迷药不对,好像更厉害,呵。“待会儿全靠你了。”
“”迫人的杀气骤然迸发,伊耳弥转头。
“不要找了,人已经走了。”商白玉舒了口气,招来侍者买单。“今晚也许是个不平静之夜。”
伊耳弥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前后离开酒吧。
午夜点,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钟声勾起悠远的记忆,恍惚间在脑中碎掉的片段再也无法拼凑在起。
舍弃了什么
遗失了什么
砍断了什么
双天空般纯净的眼睛,直直凝望着她
天真的笑容在美丽无邪的脸庞上刻下永恒,转眼间又泪流满面
“姐姐,我恨你”
是谁你是谁
为什么叫我姐姐
我不认识你。
“呵”
身体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根手指都动不了,胸口压抑得快喘不过气来,甚至连睁开眼睛都非常勉强,头脑也开始不清楚了。呵呵,神经大概麻木了吧。
“白云”耳边响起少年透明而淡漠的声音,商白玉惊讶的抬起眼。
能看见的只有片黑暗,安心的黑暗
“是你吗,伊耳弥”
“别动。”感觉自己的身体靠上单薄纤细的背脊,少年背起她,缕袭人酒香和别样的异香萦绕着他的鼻端,呼吸为之窒,心跳漏掉了两拍。“沉睡之花的果实。”
“什么”黑暗中燃起两朵火焰的黑色眸子稍微的眯了眯。“被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击倒,我可是非常不高兴啊。”自嘲似自言自语,意识渐渐变得朦胧,“伊耳弥,有人想打劫的话,都杀了,我付钱。”
“嗯。”不用她说,他也不会留下活口。
“老板所说的,就是这小子和他身上那个女人”
“磨蹭什么赶紧动手,让人跑了,老板会宰了我们”
“可是那小子还好生生的”
“我们这么多人,他只有个,我们还怕个黄毛小子不成”
“就是,瞧那小子细皮嫩肉的,比娘们还漂亮,难过老板会看中他。”
“少说废话了,快点干活”
伊耳弥漂亮的容貌宛如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作品,美丽却缺少人类该有的表情,木然的看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即使人多势众,认为胜负已分不可能失手的男人们,也被伊耳弥的漠然和无动于衷吓了跳。
“喂,小子,不想受伤的话就背着那个女人乖乖跟我们走,你会少吃点苦头”貌似领头的男人站出来,看似劝说,实则威胁。
“”
“喂,臭小子,发什么呆,你有没有听老子说啊”
声音像断了弦的乐器般嘎然终止,男人的喉间插了枚铁钉。
“吵死了”伊耳弥直挺挺站着,睡眠中的女人烦躁的咕哝,脑袋在他颈边蹭了蹭,他僵,白玉般的耳垂染上淡淡的红色。
“臭小子,你竟然杀了老大大家起上,不要把他弄死就成了”
男人们蜂拥而至,伊耳弥原地不动的甩出念钉。瞬间,男人全都变成了刺猬。
总算清静了
少年托了托背上的女人,她呼吸平稳,睡得很熟。从沉睡之花中提炼的果实普通人吃了要睡上十二个小时,但掺在酒里效果却打了折扣,酒虽然是催化剂,同时也是解药剂。
明天早上她就会醒过来了。
至于幕后主使,定是那个男人。
把她送回酒店就去宰了那家伙,不,先去查查他的来历再动手,免费的。
“揍敌客家的伊耳弥,果然名不虚传。”
带着轻笑的声音低沉清冽,突如其来,在黑暗中划过道危险的黑色惊雷。
少年微震,紧紧扣住手中的念钉。
年轻俊美的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淡定从容的神态,睥睨众生的眼神仿佛黑夜的君王。穿着开襟敞袍,领口和袖口有圈竖起的白色翎毛,墨色的黑发向后梳拢。黑夜中,白色尤其显眼。但眼望去,最先注意的却是他额头上精致诡谲的十字图纹。
他嘴角挂着傲然的笑容,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阴影,窒人的深沉目光在伊耳弥脸上停留了数秒。
伊耳弥的黑瞳在收缩,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接近。
黑暗化身的男子姿态随意优雅,强大的气势如潮水汹涌形成巨浪,毫不留情,令人战栗压迫眩晕,仿佛绞碎般。
即使清晰的感受到不容忽视具有压迫性的气魄,伊耳弥的表情也无丝毫变化,沉默的看着对方。
这男人是强敌,但他也并非弱者。
如果黑衣男子是巨浪,伊耳弥就是巨石,无论浪头多凶猛,巨石也不为所动。
伊耳弥面无表情,以不变应万变,只是将念钉扣得更紧,考虑先下手为强,还是等对方有动静再出手。
对方的存在感让他很困扰。
他站在七步远的距离,不再靠近,当眼光扫过伊耳弥背上熟睡的女人,逐渐变得柔和无奈,还有抹笑意。
“库洛洛鲁西鲁。”眼光离开商白玉,无情而犀利。
“幻影旅团的团长。”伊耳弥处变不惊的望着自称库洛洛的男子,万年如的面瘫脸上完全看不出他对男子的名字有任何感想。“伊耳弥揍敌客。”礼尚往来。
库洛洛鲁西鲁,幻影旅团的团长,蜘蛛的头,和背上的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揍敌客家的情报网正如传闻所言无孔不入,希望我们之间能有合作的机会。”
空气中流动着异样强大的压迫感,毫无疑问的反映出他是强者。
他很危险,揍敌客家的家训之,不打没把握的仗。
他是杀手,不是勇者。
而且,这人还跟背上的女人有点关系跟自己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有赚钱的机会当然要欣然接受,和幻影旅团建立良好的的合作关系对双方都有益无害。
领悟到这几点的伊耳弥木讷地点点头。
“啊咧咧,团长,查到了”
从暗处跳出个身穿侠士装茶色头发的少年,轻快的嗓音,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无害的邻家大男孩,只要不去注意他精明的眼光,算计的眼神。
“咦,好像来晚了步,人都已经解决了。”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搔搔包子脸,碧眼注视着与周公下棋的女人。“睡得真香”委屈的语气,上前步,伊耳弥不自觉退后步。
少年潜意识地举动令黑色眼睛掠过淡淡杀机,空气为之凝固。
碧色眸子不快地眯了眯,复而笑嘻嘻的。
“伊耳弥揍敌客,久仰久仰。”
“”没反应。
“我叫侠客。”
“”仍然没反应。
侠客汗,揍敌客家的长子怎么像个木偶人,他浪费了半天的口水,对方屁都不放个。
“团长,玉她”要不要从那小子手中抢回来碧眸闪了闪,阴险的晃晃天线。
“时间还未到。”目光盯着伊耳弥背上的女人,伊耳弥不喜欢他的眼神,种无法形容却很排斥的感觉。库洛洛收回目光,微微笑。“好好照顾她,但不要动她根寒毛。即使闻名于世的揍敌客家,我也想会会。那样,也很有趣。”
明明是微笑的表情,却激起微微的刺痛感,像是冬日里被凛冽的北风割过他的脸庞,麻麻的,却清醒。
“剩下的交给我们解决啰。”敢对玉出手,就等着即将降临的恐怖惩罚。侠客挥了挥手机,笑得温和,垂下的眼睫毛遮住骤起的残酷。
“侠客。”转身的刹那间,黑色衣摆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伊耳弥仿佛看见几乎与黑暗融为体的男子背后,双硕大的黑色羽翼慢慢展翅。
“来了”
最后看了眼趴在伊耳弥身上的女人,碧眸黯了黯。
好不容易团长大发慈悲,谁知道竟是这种相见却只能错过令人郁闷的场面。
还要再等个月,真想快点见到她。他不再是孩子了,也变得比以前更强。
望着前方矫健优雅的身影融入黑暗中,侠客扯出不甘愿的笑容。
团长,你也迫不及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忽然觉得小伊也挺不错啊
呵呵呵
危险之夜下
人迹罕至,幽然静谧的郊外,耸立着座阴森森的古堡,它腹地广大,旁边是悉栗作响的树林和静寂无声的湖水,特别在午夜,恐怖而惊悚。
宿命姿态各异地蹲在树上。他们已经在寒夜中吹了快两个小时的冷风,冻得直哆嗦。古堡就在前方,迟迟不进去因为有个直犹豫不决裹足不前婆婆妈妈的家伙扯住他们的脚步。
宿命不耐烦了,两人交换眼神,隔几分钟看看身边面如土色的绿色少年。
脸色青白交加的美少年,拼命咬紧牙龈,肌肤泛起阵阵难以抑制的颤栗。
“我还是回去算了”食鬼是荒兽的天敌,不管这世界是否真有食鬼的存在,轮回都不想再看到那恶心又恐怖的生物,简直对他心脏和承受力的莫大考验。
“天不怕地不怕的轮回也有怕的东西啊。”宿弹弹耳朵,捉住他的左手。
轮回怒:“放手”
“闻到了吧,食鬼特有的臭味。难道你不想弄清楚为什么被你灭族的食鬼还有漏网之鱼”命弯起薄薄唇角,捉住他的右手。
“我不想知道”那种身材干枯矮小,猴子样,以内脏为食的丑陋生物,想起来就作呕。
就算他有坚硬的毛皮,也阻止不了食鬼的侵入
该死,不是已经被他消灭殆尽了吗
“我认识的轮回,在主人大战万魔之窟时他也毫不迟疑的跟随,为了主人甚至背弃族屠杀几百族人眉头也不皱下,我最欣赏义无反顾的轮回了。”宿牢牢抓紧轮回的手臂,不容他挣脱。
带着愤怒,或者是哀怨,轮回的声音颤抖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
“逃避不是你的作风哦。”命拍拍他的肩,“如果真是食鬼,再次让它们永远消失就行了嘛。”
“说得简单,它们又不是你的天敌”轮回绝不是容易受感动的人,从这两人口中说出来的安慰拙劣得让他想去撞墙。呜,跟这两个变态在起,总遇上倒霉事
“走吧。”宿命左右携紧他的胳膊,完全不给他考虑和拒绝的时间,“咻”的下,只剩树桠在晃动,人却不见了。
“什么声音”宿动了动尖耳朵,侧耳倾听。
“咀嚼内脏的声音。”命扬扬尖尖的下巴。
“你们两个少疑神疑鬼了”
深吸口气,高傲的自尊不容许轮回退缩,明明抑制不住自身的颤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那边”命伸出苍白的手指往前指。
宿和轮回不约而同的向他所指的方位看过去,在黑暗中也能视物的眼睛立刻发现群比普通猴子还矮小,全身皮肤皱巴巴,头顶长有黑色小角的“绿色动物”围成圈缩在根罗马柱后,皱巴巴的手掌捧着血淋淋的内脏津津有味地猛啃,并且个劲的吸吮红艳艳的鲜血,吃得满脸满手满嘴都是鲜血。
以二妖魔的耳力和眼力,甚至还能看见那些肠子正在蠕动,冒着丝丝热气,腥红的心脏在微微鼓动。
宿命见惯了,没什么感觉。
轮回惊骇莫名,面容失色。
看见啃食内脏的“绿色猴子”,尖利的两排牙齿在黑夜中闪着森森寒光,上面沾满了残渣碎肉和血丝,股凉气从脚底升到胸口,心脏几乎冻结住。尽管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这并不恐惧,他已经消灭了次,第二次轻而易举。可是看见这么恶心和惨不忍睹的场面,昏眩感紧紧摄住他,他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闻到了是荒兽的味道荒兽的血”
正在进食的食鬼们闻到轮回的味道,兴奋的吱吱吱乱叫,绿豆的小眼睛雷达似的在周围搜索。
“哦。”虚弱的呻吟着,轮回不由得退后步。
“荒兽荒兽在那里”
发现轮回的踪影,几只食鬼丢下手中的食物,急不可耐的朝轮回扑过来。
轮回瞪大双眼,手脚冰凉,瞬间对食鬼的恐惧占据了上风并不是食鬼有多强大,而是继承了母亲血液中的那份恐惧,让他潜意识的感到害怕而无法动弹,呆呆看着食鬼朝他扑来却无能为力。
几道银光在空中挥舞着,像月亮的光辉从天而降,绝美而清冷,温柔而残忍。霎那,支离破碎的绿色肉块洒了满地,绿色黏液纷纷涌出,“哧哧”的翻滚着白色黏稠的泡泡,地面被腐蚀了。
宿命扛着月轮笑嘻嘻的对他眨眼睛。
“小轮回变迟钝了哦。”异口同声。
“不要叫我小轮回”轮回气急败坏,说了多少次,两个家伙依然死性不改
“剩下的交给你了。”宿弹弹尖耳朵,长着尖尖指甲的手指轻点少年光洁秀美的额头,“轮回,别忘了自己的尊贵身份和不容玷污的骄傲。退缩的话,就不是你了。”
“主人的话还记得吧,越恐惧的东西就越要面对,不跨过这道障碍,你永远只能在原地徘徊。”命弯起唇角,“我不说善意的谎言,你也不要以为我这个预言者是当着好玩的。”
“难道不是因为时兴起才跑去当黄昏神殿的预言者吗虽然你的能力在达奇族中最为强大是不争的事实,但你把黄昏神殿搞得乌烟瘴气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还义正词严的说什么我不说善意的谎言,你们不相信我的预言,后果是很严重的,从此之后没人敢找你预言了。”轮回不屑的啐道。“你敢说你不是存心的”
“当然”轮回以为他要狡辩,结果他话锋转,“是存心的。轮回,我劝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你身后。”
毛骨悚然的惊栗感爬上轮回的背脊,他忙转身,剩下的食鬼不怕死,不对,是乐不可支地飞扑过来抢夺“美味食物”
“食物”轮回险些胆怯,但在宿命面前退缩简直是种耻辱和大大的丟脸。咬咬牙,蓝紫色的眸子猛然睁,低吼,獠牙从嘴唇两侧刺了出来,身体伸展拉长变形,趴在地上化为头四肢修长健美,浑身长满绿色长毛,头顶两侧有对弯曲的螺旋欹角的兽类毫无疑问,这是混血儿轮回的真实面貌。
很少有人见过他这副模样,连主人,他也不轻易展露。
“吼”随着发出的绿色光芒,轮回的身体迅速膨胀了起来,体型较先前大了将近倍。他张开嘴,冲击力强大的声波从口中波接着波在空气中荡漾挤压切割,声波所到之处像风化的沙子慢慢变成粉末消失。扑过来的食鬼连同倒在地上的食鬼都化成灰尘被风吹散。
所以才说小轮回生起气来非常可怕。宿命各自干笑两声,决定以后尽量少惹轮回生气。
抖了抖身体,少年模样的轮回流露出深深的倦意。
“我说你做得到吧,因为你也流着血魔族的血液。”命说道。
正因为如此,才会被遗弃在**森林吧。轮回苦笑。
那种心情不难理解。
荒兽族以雌性居多,常以人形诱惑满足欲望,即使这样也有族必需遵守的族规。
不能诱惑魔族男子。
荒兽和魔族自上古以来就有着刻骨的仇恨,誓不两立。
所以,他的出生,让母亲饱受谴责和责难。
就是被丢弃了,他也觉得无可厚非。
而母亲露骨的冷漠和厌恶他也能理解。
记起母亲冰冷而复杂的视线,轮回的指尖瞬间变冷。
不能理解的是,明知不可为,母亲为何宁愿被族人排斥也要冒风险把他生出来厌恶他又为何还要继续养育他
搞不懂,但是,他很感激给予他生命的母亲,因为这样才能和主人相遇。
“轮回”宿看了看命,命噗哧声,转过头拼命抖动肩膀。
“干嘛”轮回没好气地横了他们眼。
“你的脸”宿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踌躇着。
“我的脸”蓝紫眸悄悄眯紧,“怎么了”
“嘻,嘻嘻,”宿弹弹耳朵,再也忍不住捂住大嘴嘿嘿嘿的闷笑,“变成豆花了。”
轮回脸上密密麻麻全是红色斑点。
“所以我才讨厌食鬼啊”他恶狠狠的低吼。
简单点说,轮回对食鬼的恐惧还建立在体质过敏的基础上。
“虽然没有了食鬼的味道,还是有种恶臭和腐烂的味道。”宿搓搓鼻子,嗅了嗅,“好难闻。”
命伸手挥了挥:“臭死了比食鬼还臭”
“我比较关心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食鬼”照理说食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虽然不能肯定自己完全消灭了食鬼族,但那群是从哪里穿过来的“对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吗”并非轮回瞧不起这两只的智商,而是有必要问清楚。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端有大理石砌成阶梯,道路蜿蜒缭绕,半圆的月亮悬在黑色的天空上,苍白黯淡,愈显鬼气森森。
“当然知道”斩钉截铁,宿命两人个向左,个向右手,手勾手转了几个圈,双手互拍,屁股扭了扭,甜甜蜜蜜的回答。“这是主人所在的世界嘛”
轮回黑线。
意外单纯的两只妖魔啊。
“你们怎么过来的”继续提问。
“我们从逆转门过来的。”
不顾族内长老强行阻拦,宿命干脆封闭神殿入口,没有他们的法力永远无法开启,时限永久性。
“我是通过时空夹缝啊”轮回捶捶手掌,茅塞顿开,“我明白了,食鬼也是从时空夹缝溜过来的”
“很奇怪吗我们都能来,食鬼当然也能来。”宿捂着鼻子,臭味越来越重了。
“你的脑袋是用来装浆糊的。”美少年嘲讽道。
“哦,浆糊也蛮好嘛,想得太多就变得跟轮回样又小气又啰嗦又爱记仇,有什么意思。”宿的神经是铁块做的,承受力出乎意料的强悍,还反过来将了轮回军。
他又小气又啰嗦又爱记仇这个脑袋瓜子秀逗短路的变态妖魔有什么资格说他轮回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
“好了,小孩子的争吵游戏到此为止。”命抱着兄长的肩膊,弯起唇角,撇出诡异的微笑,“说过多少次了,轮回是我们的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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