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但听在范晓鸥的耳朵里却像是催命符,她火大地扯过被子蒙住了头,心想这次欧阳明远就算是把门砸烂了她都不会再开门,她讨厌看到这个男人,每次看到他血压就要升高。她装死地躺在被窝里,被高烧折磨得起皮皲裂,全身软得没有一丝气力。
但是门外的敲门声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抗议而消止,而是有节奏有耐心地一直敲着,敲得范晓鸥简直要被迫喷火了。她终于忍不住愤怒,强撑着软绵绵的身子爬起床,跌跌撞撞地摸索着走到门边,然后猛地拉开了房门,哑声怒吼道:“欧阳……明远,你丫……还有完没完啊!”
愤怒的唾沫星子乱飞,喷射到达之处,却不是欧阳明远,而是全身还带着外面寒气的聂梓涵!范晓鸥一呆,但这次手上的动作却比脑袋反应得更快,下意识地已经将门猛地拍上去,不让聂梓涵进来。
但聂梓涵只用一只手就轻松格开了范晓鸥的手臂,将狭小的门重新推开了一条缝,他猫着高大的身子钻进了屋里,顿时让本就不大的空间更加局促了起来。
范晓鸥本来就病得怏怏的,哪能阻止如土匪般的聂梓涵长驱直入,她虚弱地靠在门框边,瞪着聂梓涵,却没有力气将他再赶出去。
“你来……干什么?”范晓鸥哑声说道。
“过来看看,”聂梓涵简单地回答,他站在屋子中央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屋子里非常狭窄憋屈,除了靠近窗户边的床位上还有被褥外,其余的几张都是空床板,上面空空如也,使得屋子里异常冷清寂寥。他不由微微蹙紧了好看的浓眉,说:“现在就你一个人住吗?”
范晓鸥冷着一张脸,忍着极度的不适,强打起精神和聂梓涵相抗衡,否则的话她的气场就输给他了。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很脆弱可怜的样子,便咬着唇说:“你……有眼……自己不会看啊……”
难得今天聂梓涵不和她的倔脾气计较,因为他锐利的眼神已经扫到了范晓鸥红得不正常的脸上,他盯着她只看了两眼,便蓦地伸出一只手过来。范晓鸥下意识地就要躲闪,但额头已经覆盖上了聂梓涵因从室外刚进来而有些发凉的手掌。
他手掌的凉意反衬出她额头的滚热,范晓鸥觉得额上好像贴着一片软绵的树叶,甩甩头却甩不开,滚烫的额头好像还很贪恋这股凉意,乱动了几下,更加昏沉的脑袋竟然叛变而忘记了躲开。
聂梓涵用一只手掌贴着范晓鸥的额头,另一只手揽住她纤细得不堪一握的腰肢,剑眉皱得更紧:“你在高烧?我送你上医院,马上走!”
“不要!”范晓鸥还在嘴硬,身子软得没有一丝气力,连脚底都要冒出热气来,但她的腰肢直向后和他的大手作无谓的抵抗,使了劲不肯跟随聂梓涵出门去。
“我……我有……退烧药……不去……医院……死也不去……打针好痛……”她喃喃地说着话,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地靠在了聂梓涵的身上。他像一座大山,轻而易举地就接住了她。
范晓鸥昏沉中觉察到聂梓涵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到了床上,然后他直起身来像在窸窸窣窣找着什么,接着便有一只手来解她睡衣的衣襟。
即使在昏迷中范晓鸥也猛地一个哆嗦,伸出手在空中乱抓乱挥,不让那只手更近一步贴紧她的肌肤占她的便宜。但那只手视她的抵抗如无物,很快有一个冰凉的小玻璃棒从她敞开的领口塞进了她的腋下,原来是个温度计。
不久之后,一杯解渴的水杯也递到了她的嘴边,“张嘴……”聂梓涵冷漠但带了几分温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迷迷糊糊的范晓鸥张开嘴,温热的水顺着她的喉咙汩汩而下,有效缓解了她的饥渴和干热,接着聂梓涵喂给她吃了退烧药,又将她放回到了枕头上。范晓鸥的头一挨到枕头,意识渐渐迷糊,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聂梓涵凝视着范晓鸥烧得酡红一片的脸蛋和细长的脖颈,无懈可击的冷漠和淡定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露出了焦急之色。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心想吃了药在半个小时之内若她还没好转的话,他就带她上医院去挂点滴退烧,免得被高温烧坏了脑子。
看着范晓鸥肌肤涨红几乎要冒火的难受劲,聂梓涵想了想,站起身来,脱去了束缚的西装外套,随意就往床头的铁杆上一搭,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衫。他卷起袖子,在屋子里寻找到一个洗脸盆。他想了想走到地下室的门边,开了门先试着观察了会儿四周,然后出去找到公用水房,接了盆清水回到屋里。
屋里的范晓鸥依旧昏沉熟睡着,聂梓涵从床架上抽下一条洁白的毛巾来,浸泡在清水中,拧干,叠成条状,接着走到床边弯下腰去,将毛巾轻轻覆盖在了范晓鸥的额头上。
范晓鸥烧得实在厉害,聂梓涵刚将凉冰冰的毛巾覆的脑门,她就在睡梦中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头也动了一下。聂梓涵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停留在她额头上的手没有抽开,而是迟疑着顺着她汗湿的鬓边徐徐滑落,最后停在了她姣好的脸颊上。
她脸上的肌肤依旧滑腻,只是滚烫得惊人。他浸过水的手掌给了范晓鸥惬意的凉爽,她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宽大的手掌,像只烧红的小猫一样,用光滑细腻的脸颊不时磨蹭着他的大手心,弄得他的手痒痒的。这种触感丝丝滑滑的,带了一股高温的酥酥麻感,犹如被雷电劈中一样,连全身都有点战栗了。
这种的摩擦滋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却让聂梓涵像被烫着了一般,猛地将手抽离了范晓鸥的脸庞,然后转开头,平复着自己有些纷乱的情绪。
他坐在床沿,静静守候着高烧中的范晓鸥。半晌之后,他从她的腋下轻轻抽出了温度计,对着地下室里昏暗的灯光仔细一看:39度2。
看来真的是发高烧了,而且烧得还不轻。聂梓涵盯着温度计又转头看着床上的范晓鸥,心头一贯的镇静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的焦躁。
74、高烧39度2(3)
聂梓涵用有力的胳膊抱起了软得犹如一团棉花糖的范晓鸥,一只手端着水杯不停喂她温开水,大半个小时后退烧药起了作用,范晓鸥开始发汗了。出汗的滋味很难受,范晓鸥在枕头上难受地辗转着头,想从蒸笼一般的被窝里钻出来,她汗出如浆,湿透里外三层衣。
但聂梓涵坐在床沿,手臂犹如铁钳紧紧夹住她,不让她乱动。既然出汗了那就要出到底,体温才能降下来。不一会儿,范晓鸥的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头发也纠结成一团湿漉漉的。
聂梓涵看着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范晓鸥,心知出汗多的话要及时擦干身子并及时更换衣物,否则很容易又着凉感冒。于是他放开了范晓鸥,站起身来到她的小衣服箱子里找到了一套家居便服。她的睡衣款式相对于比较保守。
但箱子里还有几套干净而素洁的内衣内裤却吸引住了聂梓涵的目光,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用食指和中指提起一条细细的蕾丝内裤看了看。那布料轻巧而柔软,而且体积很小。
聂梓涵并不奇怪会看到这种完全颠覆了范晓鸥平时端庄形象的小内裤,他对当年那条令他喷鼻血的粉红色蕾丝丁字裤印象深刻。眼下的这条小裤裤还算是比较保守,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只是另外一件拿在手上的胸衣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件胸衣……额,和几年前他预估的尺寸不太一样了,大了不少。
昏暗的灯光下,聂梓涵那张英俊的脸好像微微红了红,不过他的神情一贯清朗无波,并不太容易让人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他神情还算自若地拿着那套里里外外的内衣走到床前,弯去,轻轻拉开了范晓鸥的被窝。被子里顿时冒出一股热气,躺在被窝里的范晓鸥就像一条刚蒸熟的清蒸武昌鱼一样,全身热腾腾地带着水汽。
聂梓涵加快了手上的更换动作,唯恐范晓鸥再次受凉。他动作快速地先剥去了范晓鸥汗湿的衣服和裤子,很快范晓鸥犹如大白鹅一样的柔美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她果然成熟长大了,这具美丽的身体足以让所有成年男子都无法自制。聂梓涵抑制住自己已不受控制的剧烈心跳,将她轻轻侧转身,准备再解开她后面的胸衣扣,除去她身上的所有遮蔽物,然后替她擦干身子换上干燥的衣物。
但多年已经养成警觉习惯的范晓鸥即使在昏沉中也还是感觉到了不妥,她感觉到胸口一松,便如受惊一般乱抓,这次她抓住了聂梓涵的手臂。迷糊中感觉出聂梓涵的手掌有准备挣脱出她手的束缚,而有再次活动的趋向,她连忙用力拖住聂梓涵的手臂,将他的手掌重重地压在自己的胸口,不让他的手再在她身上乱动。
范晓鸥不知道她的这一招简直弄巧成拙。聂梓涵的大手覆盖在范晓鸥已经半褪去内衣的上,他的手心便覆在了两团富有、绵软、细腻而柔滑的雪丘中,她用力太甚所以他的掌心甚至完全和她的肌肤贴合,生生地感受着手下圆丘的形状和质感,饱胀而充实。
有血液从聂梓涵的脚底直直升起涌到了他的脑海中,他的俊脸猛地便涨红了起来。“放手,晓鸥,我给你换衣服呢,松手……”聂梓涵低下头对昏沉中的范晓鸥说道,但范晓鸥只是牢牢抱紧了他的胳膊,怎么也不肯让他再动。
聂梓涵一时间抽不出手,又怕大半身都光裸着的范晓鸥会再次着凉感冒,迫不得已他只好倾身向前,想用身体护住她免得被地下室屋子里微微的寒风吹到,却没料到范晓鸥却不安地动了一子,他的手臂一歪,整个上半身失去平衡,扑在了范晓鸥的身上。
聂梓涵连忙要从那柔软温热的身躯上支撑起身,可是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刚好范晓鸥转过头来,她的贴着他的下巴,她因为高烧而变得异常殷红的微微翕动,他听到她在迷迷糊糊地呓语:“聂……大哥……别……丢下……我……”昏沉中范晓鸥好像很伤心,一行行的眼泪不停顺着她的眼角流下,聂梓涵看着娇弱而又无依的范晓鸥,不由用力抱紧了她,想给神志不清的她在梦中一点安慰。
范晓鸥光裸的手臂松开了他的手,摸索着环绕上了他的脖颈,迷糊中她将还有点余烧火热的脸贴上了聂梓涵的脸颊。她嘴里的气息就在咫尺,绵软的身体在他身下起伏颤抖。聂梓涵是个正常的男人,加上此刻心头突然涌起的怜惜与渴望,让他不由自主放下了所有的城府和顾忌,他微微闭上了眼,感受着这种亲密和暧昧的接触。
两张脸亲近地互相摩挲,两张唇好像也在需求着慰藉,聂梓涵先找到了范晓鸥的,先是蜻蜓点水般轻触,范晓鸥在昏沉中觉察到了那种熟悉安定的气息,她搂住聂梓涵的脖子不放,一张红唇迷乱地追随着聂梓涵温热的,想要索取更多。
聂梓涵终于无法自控,他低下头来,用力堵住了范晓鸥启开的红唇,两张火热的唇犹如磁石一般,贴在一起难舍难分,不住在彼此的口中翻搅纠缠,相濡以沫。聂梓涵就像一床温暖的羊毛被将范晓鸥密密覆盖住,范晓鸥没有再次着凉之虞,但她在外头的柔美脖颈却因为寒冷的空气还有缠绵的刺激而起了细小的敏感颗粒。
昏昏沉沉中的范晓鸥永远也不知晓此刻的她有多妖媚魅惑,聂梓涵不住亲吻着她的红唇,他的嘴将她的整张红唇都吞噬掉,得她的从草莓般的嫣红色转成了成熟樱桃般的深红色,然后几乎在彼此都要窒息的时候才不餍足地缓缓松开她的嘴。
而后他顺着她小巧的下巴,从她修长的脖颈一直向下吻去,一直吻到了她的胸口……范晓鸥白皙细腻的肌肤有汗,年轻女人掺杂着暗香和性感气息的汗水却让聂梓涵这个成熟的男子更加无法自控,他用舌头舔舐着她深深胸沟中有点咸的汗,灵活的舌头所舔过之处,留下了一行湿润的痕迹,显示出浓重的气息……
一向自律的他沉溺在的深渊中无法自拔……他将整张脸埋进了她胸前高耸的沟壑绵软中,终于难耐地发出了一声满含着渴望的呻/吟。
75、高烧39度2(4)
范晓鸥觉得自己犹如在不能脚踏实地的云端中漂浮,本来已经退去高烧的身体好像再一次烧热了起来,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两只手无力地推着胸口那颗将她弄得很痒很酥麻的头颅推开,尤其是聂梓涵口鼻喷出的灼热气息以及细细的舔弄让她的脚趾头都敏感得蜷缩了起来。
“不要……”范晓鸥脑袋里依旧混沌一片,但是神智依稀回来了一些。
聂梓涵短而硬的头发弄得她细腻的肌肤有些微的不适,而他的胡茬根儿扎得她的胸口一片,火热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和胸口,火烧般的灼热感让她蹙着秀眉,下意识地推拒着聂梓涵强烈攻击的唇舌,张启着唇低喃:“放……放开……”
聂梓涵却纹丝不动,他趴在范晓鸥的身上,头晕晕的,身子骨酥酥的,软软的。再不能闲着的大手从范晓鸥滑溜的后背伸到了她纤细的腰肢,不住轻揉按抚,另一手则绕过来就搂了她的胸,摩挲着那饱胀的粉团儿,他完全沉迷于感官的极度刺激和绝妙触感之中。
那种美妙的触感像是有蚂蚁跑到了自己的手上,弄得手心里痒酥酥的,好象有一股电流一下子滑过了他的胳膊,麻到了他的心窝里,心随象关进笼子的兔子,咚咚地狂跳。血液冲到了他的神经中枢,让他的脑袋和眼眸里都充着血,身体的某一处也跟着顽强地觉醒了起来。
“唔……别……别碰我了……好热……累……”范晓鸥弓起身子,高烧才退的身子虚软,经不起更深的挑逗,只是瘫软得像一摊流水一般,再也收拾不起来。
范晓鸥的声音虽轻,但足以让向来对自己严苛自律的聂梓涵稍微清醒过来,他犹如被火烫到一般从床上跃起,床铺太矮,他的头还磕到了头顶的铁架,发出了咣啷的巨响,使得他倒抽一口气。
聂梓涵独自坐在床边,感到了羞愧。身体的还难消散,带着一股强憋住的胀痛。但他却不敢再对范晓鸥有任何的非礼行为。范晓鸥还在昏迷中,他却趁人之危,简直不是人,和畜牲有什么两样?!他为自己的失控行为而感到懊恼。
他重重了片刻,想起范晓鸥还光裸着,连忙先拉过被他们踢推到床下的被子将范晓鸥裹住,掩去了让人心旌荡漾的所有春色,急剧跳动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幸好范晓鸥还没有醒。聂梓涵有些懊恼地用手掌揉揉脸,等自己激狂的过后,才重新替范晓鸥将身体擦干然后穿上了衣物,接着将被子替她盖好,方才重重出了一口气。是她发高烧出汗,却好像他也感冒发热了一般,也出了一身的热汗。
……
范晓鸥终于从混沌的意识中完全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清晨时分。黝黑的屋子里透露出淡淡的亮光,范晓鸥翻转了一子,觉得全身乏力,但脑子里却没有那种难受的闷沉感觉,烧已经退了。她蜷缩在被子里,慵懒地团成一团。她还想眯缝起眼睛睡一觉,却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床上勉强支撑起身子,惊见对面空荡荡的光床板上好像横卧着一条人影。
她裹着被子蓦地坐起身来,虚软的身体却一歪,又躺了下去。她发出的动静惊动了对面床上的人影,聂梓涵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昏暗中响起:“你醒了?”
听见了聂梓涵的声音,范晓鸥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下来,但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靠在床头紧紧盯着对面床。她恍惚中看到聂梓涵站起身来,摸索着开了灯,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皱巴巴的但还算整齐,昨夜他和衣而卧。她连忙用手挡住刺眼的灯光,眯缝着眼一声不吭。
聂梓涵的身影晃到了她的跟前,接着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说:“你退烧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夜未眠造成的喑哑。
范晓鸥怔怔半天,才迟疑着开口:“你……你昨晚……没走?”
聂梓涵说:“能走得成么?我若是不在,今早晨警察该破门而入了!”说着收回了手,然后坐在范晓鸥的床边,头发有些蓬乱,沉默着不说话,神情好像有些不太自然。
范晓鸥没注意到聂梓涵微异的表情,她虽然对聂梓涵还心存不甘,但见他昨夜照顾了自己一整晚,心头还是有些感激。她悄悄叹口气,低着头拉着被子,但动作却在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时猛地停顿住了。
“你……你帮我换……换的衣服吗?”范晓鸥有些口吃地问着聂梓涵,吃惊地抬起眼看他。她清楚地看到聂梓涵的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接着她听到他有些急促的解释:“昨晚……额……你流了太多汗,不换的话又会着凉,所以我……我就自作主张替你换了……”
“你……”范晓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责怪他好像不近人情,毕竟他是在帮她,可是总也不能露出高兴的微笑表示荣幸之至吧,她还是个未婚的大姑娘,而且全身,全身都被他看完了!想到这里她涨红着脸裹紧了被子无言以对,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尴尬和不自在。
“你饿么?我出去买点粥。”聂梓涵局促地说道,然后也不等范晓鸥回答就起身走到门边开了门,快步走了出去,好像害怕范晓鸥会继续追究他的罪行一样,先行逃避而去。
范晓鸥咬着唇盯着聂梓涵的背影,看着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她搂着被子费劲地坐起身来,其实昨夜的事她大多记不起来了,但是有些片段依稀还有点模糊的印象。胸口有发痒和痛麻感,她缩在被子里悄悄地解开了两颗扣子往领子里探望,却赫然发现自己的脖颈往下一直到胸口竟然有一行深红色的小小淤痕,像一个个圆形的草莓,种在她的肌肤上。
这些可疑的印痕让范晓鸥脸色开始不自然地红了起来,她咬着唇思忖了片刻,刚刚发烧过的脑袋经不起太多的思考,又开始疼痛了起来。她只好不再去想,只是靠在床头发怔。
聂梓涵买了粥回来,他离开的时候太匆忙,就穿着白衬衫出去了,连外套都没披。范晓鸥听到他回来的动静也没有睁开眼,但逐渐涨红的脸说明了她全身的不自在。其实彼此心里都亮堂得犹如镜子一般,只是心照不宣。
“喝粥吧?”聂梓涵倒了粥给范晓鸥,范晓鸥见聂梓涵向她倾身,不由微颤了一下然后向后缩了缩。聂梓涵就把粥给她搁在床头的几案上,然后倒了开水,把药放在旁边。他观察了一下,又继续弯,端起藏在桌子下的脸盆,那里面盛着昨晚范晓鸥换下来的脏衣服。
范晓鸥看到了聂梓涵的动作,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来,发急道:“你,你放下,等我好了……我自己来……”
但聂梓涵没听见一样,端着脸盘再在墙角拿了一包洗衣粉就出去了,出门之前他背对着范晓鸥说:“不想死就快把粥喝了,再把药吃了!”说着便走了出去。
公共水房里,个头高挑帅气逼人的聂梓涵遭到了一堆早起的租客的围观,尤其是那些老少中青年妇女,悄悄地偷眼打量着他,不时窃笑,估计在心里揣测他是哪家新搬来的地下室住户,不仅外表出众,而且还很贤能,竟然帮他老婆洗内衣和内裤。
聂梓涵的脸色也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靠着自己严谨认真的个性,将范晓鸥换下来的睡衣和内裤清洗干净,漂过后再拧干。然后才慢吞吞地端回房屋去,留后一堆窥探的眼睛。
聂梓涵进屋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粥和药都没动,他微微蹙眉,说:“怎么不吃啊?还想继续烧着么?”范晓鸥一声不吭,脸上的还在,微微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赶紧吃药了再睡,”聂梓涵才不会被她蒙混过去,说:“昨晚你烧到39度2呢,你说你的脑袋这么二,为什么连发烧的体温都带了2字呢?”
范晓鸥果然没睡着,听见聂梓涵的调侃,她猛地睁开眼,朝着聂梓涵反击道:“你才二呢!你才再发高烧呢!”还未说完的话在看清他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便哑了。
她的那条棉质小内裤正在聂梓涵的大手中握着,被拧成了麻花条状,在欢快地滤着水呢!
“有力气骂人那就是没事了?”聂梓涵倒是不介意被范晓鸥骂,见她精神抖擞地反击他,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了。他站在门边,把范晓鸥的内衣和内裤用夹子挂好。地下室里找不到晾晒的地方,大家在冬天里都是把衣服挂在门后边。
他一通忙碌,没留意范晓鸥的脸红得像红布一般,她实在是没脸见人了,竟然让一个大男人替她洗内衣和内裤,范晓鸥觉得身上好像有火,羞囧得连后背都火辣辣的。好像再次高烧到39度2。
聂梓涵说得没错,丫的,她真是太“二”了!
76、失控1
范晓鸥在家里死赖了两天后才敢鼓足勇气去上班。公司里很多同事都对她的病情表示了深切关注和殷勤慰问,她却抖抖索索畏畏缩缩地不敢直面惨淡的前台人生,她害怕见人,尤其是怕见到某个人。
想起那个人为她所做的事情她的脸就要烧滚一般红热,她在心里祈祷一天下来能少见他几次。可是最近公司的业务繁忙,她总是能见到聂梓涵忙碌的身影在公司内外进进出出,两人避免不了要打照面,还是正脸的。
虽然面上若无其事,但范晓鸥每次见到聂梓涵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佯装手头在忙碌,等他走过去了才舒口气。她快要被矛盾和挣扎折磨得发疯,她凄惨地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逃开聂梓涵对她那种无形的存在威胁和影响力了。
但是低着头装无事并不代表着就没事了。百忙中的聂梓涵还是抽空给她打了内线电话,让她下班后去他办公室一趟。范晓鸥放下电话,心虚得砰砰直跳,他……找她做什么?还要在下班之后?可随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儿神经过敏,也许他找她有正事要谈。可是会谈什么呢?哎呀,她都觉得自己真是方寸大乱。镇定,镇定,不管怎样,前提条件都是不能与已婚男人再度纠缠不清,这是她的底线,虽然每次她想起这个就心如刀绞。
总算难耐地捱到了下班,等众人都离开了,范晓鸥才鼓足勇气进了聂梓涵的办公室,他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但范晓鸥还是站在门边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才紫涨着脸皮问道:“聂总……您找我?”
聂梓涵从一堆的文件中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眸在范晓鸥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也有点游移不定,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招手让她过去。“把门关上,”他交代她。
范晓鸥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听从了聂梓涵的话将门关上,然后慢慢地走近。聂梓涵这才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想递给她,说:“这是我替你租的一套住房,在三环边上,离这里上班也近,你这两天收拾一下搬过去住,随便你住到什么时候都成……”
“不用了……”范晓鸥连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我住地下室已经住习惯了……”
“别住那里了,就你一个女孩儿容易出危险,”聂梓涵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到范晓鸥的跟前,把钥匙伸出去给她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就载你过去看房子,顺道帮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他站着的身材很高,更形成了俯瞰范晓鸥的压迫感。
“不……”范晓鸥还是往后退,坚决不收他的恩惠,“真的不用了,我住得好好的,不想搬,而且过些时候……”她的声音有些低了下去:“过些时候我就准备回去了……”
“你要回哪里去?回老家吗?”聂梓涵挑起了眉头有些意外地看着范晓鸥,心口好像被什么细微地牵扯了一下。
“嗯……”范晓鸥在心里不易察觉地叹口气,才回答聂梓涵:“我打算多学点东西攒点钱,然后就回去陪我爷爷和姑姑,回家也开个小店什么的……”她牵起嘴角勉强笑笑。
聂梓涵沉默了良久,手上的钥匙还伸在那里,一个不去接,一个也不收回,半晌之后,才听见聂梓涵的声音响起:“也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他停顿了一下,说:“你听我的话先搬到套房里住,我就送你一套礼物……包管你爷爷会喜欢……”
“什么礼物?”范晓鸥向来就不是个贪图东西的人,但听说是爷爷会喜欢的礼物,她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聂梓涵交换似的把套房的钥匙递给她,说:“那你先拿着钥匙……”范晓鸥咬着唇,想了想才红着脸接过了钥匙。
聂梓涵返身走回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精致的集邮册来,封面是黑底烫金的,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他拿着集邮册重新走到范晓鸥的面前递给她,说:“听你说你爷爷是个喜欢集邮的人,那么这件礼物他会喜欢。这些日子看你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不希望你过得一直这么不开心,小姑娘应该喜庆点儿。正好最近有参加拍卖会,寻不到那套军邮,所以我拍下了这版198o年的庚申猴票,你带回去给你爷爷,他应该会喜欢的……”
他尽力了,实在是无法搜寻到那套蓝军邮的下落,这么多年了,那套邮票就像从世上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神秘电话竞拍人的消息,哪怕现在他想出更高的价格给拍回来也没有机会了。所以他才出此下策拍了这套8o年的猴票回来,希望能弥补一点他曾犯下的过错。
范晓鸥伸出手接过了集邮册,小心翼翼地翻开,顿时整版全品相的猴票齐刷刷地映入了她的眼帘,满目都是崭新的红色猴票,品相超完美的。范晓鸥虽然对集邮还不算太了解,但到北京这么久,为了寻找到那套蓝军邮,她也恶补了不少集邮知识。
目前这套198o年版金猴的单枚市场售价已经达到一万多元钱了,而这一整版的全品相邮票下来,没有一百多万恐怕是不行,都可以买上一套房子了!范晓鸥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忙不迭地要递还给聂梓涵。
“太贵重了……我,我不能要……”虽然这邮票很好很贵重,但该拿不该拿的东西范晓鸥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你……你不用对我……这么好……”范晓鸥低垂着脑袋,声音有些发堵。
“我只是顺手而已,”聂梓涵没有去接,而是放缓了声音,铁硬的表情也有些柔和,“你乖一点,拿着,然后好好上班,把过去的事都忘了,成不?”
“不!我放不下!”范晓鸥抬起眼看着聂梓涵,眼眶里有着晶莹的泪花,她的眼睛很亮,里面充满了激动与愤懑,“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邮票?有些人欠着我的邮票却可以心安理得,我凭什么让他好过?!”
“你……”聂梓涵被范晓鸥清亮而锐利的目光盯得心底里有些发虚,他甚至有点嗫嚅地说:“谁欠你了?你……发现了什么?”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找到了当年骗我邮票的人,而且这个人和你有关系!”范晓鸥盯着聂梓涵说道。
“那你发现的……到底是谁呢……”聂梓涵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脉动,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沙哑。
“就是你的舅舅——欧阳明远!”范晓鸥咬着牙一字一字缓缓地说道:“他所欠我的,我会让他一点点还给我!”
聂梓涵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之后他才叹口气,说:“他……就那么不可原谅么?也许他也有苦衷或者悔改之意呢?”
“他才没有悔改的意向呢!”范晓鸥对于欧阳明远的态度呲之以鼻,“他的眼睛里只有女人,不仅好色而且花心,不知道伤害了多少女人的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明白女人不是像他想象中那么好骗的,我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太咄咄逼人了,晓鸥……”聂梓涵困难地说道:“即使你真的惩罚到他,失去的邮票能要得回来吗?”
“我不管能不能要得回来,我必须让他得到惩罚!”范晓鸥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将聂梓涵给她的那本集邮册塞还给他,“我不要你的邮票,我要让欧阳明远把属于我的邮票吐出来!”
“晓鸥……你太任性了!”聂梓涵想要阻止范晓鸥疯狂的念头,但却发觉无能为力,他还想再劝劝范晓鸥,办公室的门却猛地一下被打开了!
“梓涵……你还没下班呢?你妈让我晚上把你带回……”讨人嫌的欧阳明远嬉皮笑脸地说着话,将那颗脑袋探了进来。他的话只说到了一半,这才看到了办公室里除了聂梓涵竟还有范晓鸥。
欧阳明远的脸色也变了变,很是意外看到聂梓涵站在范晓鸥身边,更诡异的是,范晓鸥的脸上依稀还带着泪痕。“你,你们……”欧阳明远挠挠头,敏锐地嗅出了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对,“都还没走呢?”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范晓鸥那张粉脸上。
范晓鸥冷着一张脸,对欧阳明远的问话视而不见,更对两个男人谁也没有打招呼,就转身踩着高跟鞋挺直着脊背走了出去。
“梓涵 ……你……不会和她……”欧阳明远看着聂梓涵,先把心里最关切地问题问了出来。
“舅舅,你想到哪里去了?”聂梓涵叹口气,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么?”
“我咋样了?喂,臭小子,你把话说清楚了!和我一样有什么不好吗?”欧阳明远这下可不干了,囔囔着非要聂梓涵把话给说明白。
聂梓涵没有心情和小舅舅耍贫嘴,他的心里异常纷乱,他没有搭理欧阳明远,转身走到办公桌后,把手里的集邮册随意扔进了抽屉里,然后蹙着眉拿起自己的外套,说:“我要下班了,喂,你走不走?”
“走,一起走!你妈让我叫你回家吃饭去!说你爷爷要见你!”欧阳明远连忙跟了上去,正事刚说完,又转到了方才的问题上:“对了,你刚说我怎么样了……”
聂梓涵不厌其烦,转过身去,正色地对欧阳明远说道:“小舅舅,不是我说你,你真该收敛一点了!”
“嘎?”欧阳明远眨巴着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明白我说什么,小舅妈表面不说你什么,不代表女人都是大度的!”聂梓涵郑重地警告着欧阳明远:“还有——别碰不该碰的女人!”
“你吃错药了,梓涵?”欧阳明远真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你好自为之!”聂梓涵头也不回地回答着一头雾水的欧阳明远。
77、失控2
军区大院33号小楼里难得的热闹。聂梓涵和欧阳明远进屋的时候,全家人都等着他们呢,满桌子都是好酒好菜。欧阳明远先看到了自己的老婆毛琴吟竟然也在帮忙端菜,便有些头大,正想后退开溜,毛琴吟已经看到了他,说:“明远,你过来啦?”
欧阳明远停住脚步,用手摸摸鼻子说:“嗯,你怎么也到这里了?”
“是姐姐让我来帮忙的,”毛琴吟的个子高挑,虽然不是十分美丽,但气质还是比较出众。前两年欧阳明远经不起父母和姐姐的再三催促,终究还是在一堆的门当户对的大商户千金中随便挑选了一个女人做老婆,算是光荣完成传宗接代的首要任务。毛琴吟应该是他看得相对比较顺眼的一个,因为她的性情比较温和,而且懂得察言观色。
欧阳明远见是避不开了,就干脆大大方方走了进去,想要挨着聂梓涵坐了,却被欧阳明华扯到了一边,“你等会儿坐琴吟旁边,这位置有人坐了……”
“哎,姐姐,不会吧,今天又要给梓涵相亲呢?”欧阳明远压低了嗓子问姐姐。
欧阳明华叹口气,悄声地说:“你说呢?要不能这么大阵势啊?”
“是啊,连老爷子都出动了,到底谁啊,这么大的脸面?”欧阳明远疑惑不解。
欧阳明华摇摇头,说:“是老爷子亲自要张罗着给梓涵介绍,具体谁我都没见过呢!”
“哇靠,这么神秘兮兮的——”欧阳明远不以为然,没留神脑袋却挨了姐姐的一个爆栗子,“等会儿别捣乱,听见没?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总算结婚了,梓涵却连个动静都没有,是不是要人比人气死人啊?”欧阳明华又掐了一下欧阳明远,疼得他倒抽气。
“姐姐,这事又关我啥事啦?最近我招谁惹谁了?谁都冲我撒气!”欧阳明远无奈地摇头:“再说,其实单身挺好的,没事结婚干吗?”说着眼角瞥了低着头做事的毛琴吟,心里头没来由地惆怅了起来。
“一边去吧你,少来动摇军心了!”欧阳明华一把将欧阳明远推开,说:“你今天的任务?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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