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决定,我都喜欢。”
程子渊在西餐厅订了位,挑完戒指他们便手挽手共进午餐。在餐厅众位顾客的见证下,程子渊手捧鲜花、单膝下跪,再度向温从安求婚。温从安喜极而泣,但是心上,始终带着浓烈的忐忑不安。
歌舞团在中国歌剧院的专场表演已经提上日程,整个歌舞团都在加班加点的排练、彩排,温从安因为耽误了一上午时间,下午到场时自然受到不少白眼。
温从安将刚刚戴上的戒指取下,看着晶亮的钻石,心头又暖又甜。将戒指小心收好,换好衣服的温从安走进排练室,坐在镜子边的梅若瑶一回头便看到她。
温从安撇开目光,装作没有看到,开始做热身。
可是,梅若瑶不肯放过她,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梅若瑶在温从安身边站定,双手抱胸,腰贴在单杠上,表情有些扭曲:“听说戴了新戒指是吗?”
温从安的动作一僵,但是很快,便继续做着热身动作。真是没想到,从她进门、换衣服,最多不过十几分钟,就有人看清了她的戒指,还向梅若瑶打小报告。
梅若瑶不由自主的挑高嗓门:“别以为不说话就算了。”
温从安直起身子,长出一口气,丝毫不闪躲的看向梅若瑶:“有没有戴戒指也需要向你汇报吗?”
梅若瑶脸色一沉:“你别得意太早。”
温从安握了握拳头,“确实没什么可得意的,只是我心爱的人向我求婚而已,这只是我个人私事,也没什么可炫耀的。”
“你!”梅若瑶亲耳听到温从安承认程子渊求婚,根本无法顾及其他,从大脑发出的所有指令都是——不能放过她。
梅若瑶举起胳膊,表情狰狞的可怕。温从安咬着牙闭上眼睛,如果这一巴掌能让她和程子渊之间没有阻碍,那么她愿意承受。
可是,这一巴掌迟迟未落下来,温从安听到周围人倒抽气的声响,她稍稍睁开眼睛,居然看到程子渊,他紧紧抓住梅若瑶的手臂,目光死死盯住梅若瑶。
梅若瑶努力想挣脱,却无果,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子渊。”温从安没想到他居然没有离开,神情有些恍惚的望着他。
程子渊回眸,那眼神凛冽无比,却骤然一暖。再看向梅若瑶时,又变的冰冷。程子渊松开梅若瑶的手臂,微微叹气道:“我当你是朋友,从安是我未婚妻,我希望你能和她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哈,”梅若瑶笑,神色黯然,“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要娶别人,还要让我和她和平相处,程子渊,这是哪门子歪理?”
“那么就当做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不希望再看到从安受欺负。”程子渊往温从安身边跨一步,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
梅若瑶受不住打击般不停摇头,泪水涌出眼眶:“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一定不会!”
几乎是吼着说完这句话,梅若瑶捂着嘴巴跑出排练室。
偌大的排练室几十个人,隔壁其他排练室的人也过来凑热闹,他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温从安垂着头,程子渊拉着她穿过人群,走出排练室。程子渊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人群,停下步子,叹气道:“还好留了心眼,没有直接离开,你怎么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果我没来,你可怎么办?”程子渊心疼的捂住她的左脸,仿佛已经挨了一巴掌似得。
温从安拉开他的手,紧握着,双眸含泪:“子渊,谢谢你。”
程子渊倾身抱住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笑这个:“傻瓜,真傻!”
温从安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脸庞贴进他的胸膛。她愿意在他怀里,做一辈子的傻瓜。
这场风波,直接导致排练暂停。因为身为领舞之一的梅若瑶坚持要换掉温从安,她和温从安只能留一个。
领导当然不会任由梅若瑶耍小性子,这可是关键时刻,演出在即,每一个节目都是经过大家多日磨合、精心排练才成的,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临时换人。领导依然在努力做梅若瑶的工作,她们只能顶替梅若瑶,勉强排练。
虽然温从安和梅若瑶的梁子越结越深,但是其他人并没有表现出对温从安的敌意,毕竟她们更多是看戏的心态,虽然多数时候帮着梅若瑶,但是她们同样也不喜欢梅若瑶的嚣张跋扈,看到她吃亏栽面儿,她们在心里多少感到痛快。
最终梅若瑶还是回来了,当然不会给温从安什么好脸色。为了赶进度,她们不得不加班加点排练,晚上近十点才结束。
程子渊求婚,温从安觉得自己幸福、幸运极了,可是下午的事让她的心有些累,再加上超负荷的排练,温从安已经是身心俱疲。
走进小区,温从安又看到那天那辆车,她蓦然停住步子,跟着转身快步走开。听到车开过来的声音,温从安迈开步子跑起来。
经过短暂的刹车带,车在温从安斜前方停住,温从安被迫停下来,慌张的盯着黝黑的窗子。
秦秘书从副驾驶下来,打开后排车门。温从安小心看了一眼,发现莫时容并不在里面,她稍稍放下心,哀求的望着秦秘书:“拜托你。”
秦秘书摇头:“温小姐,希望您别让我为难。”
正文 9(九)登堂
“别愣着了,过来吃饭吧。”武文丽冷声说道。
程子渊想说什么,还是被温从安拉住。温从安冲着他笑着摇头,挽着他的胳膊走进餐厅。
梅若瑶和武文丽已经自顾的就坐,程子渊和温从安并排坐着,刻意隔开了温从安和武文丽。
程子渊一直给温从安夹菜,体贴入微,这些梅若瑶都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只能将苦果默默吞下,并且聪明的选择曲线救国。
武文丽的确非常喜欢梅若瑶,对她和温从安的态度可以算作是两个极端,面对着梅若瑶是春风和煦,一口一个瑶瑶,叫的亲密无间,面对温从安呢,则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仿佛连多看一眼都不情愿。
温从安埋头吃菜,味同嚼蜡。
程子渊问:“我爸呢?”
“有应酬。”武文丽随意答了一句。夹起一块茄子,嚼了几下马上赞不绝口:“瑶瑶手艺真好呢。”
梅若瑶低眉笑:“阿姨,我这是鲁班门前弄大斧,您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武文丽笑意浓浓的看着梅若瑶,语重心长道:“如果瑶瑶能做我们程家的媳妇儿,我真是做梦也会笑醒的。”
“妈!”程子渊实在听不下去了,“啪”一声放下筷子。
武文丽收起笑,略有些不满的高声道:“干什么?我随口说说也不行吗?”
梅若瑶忙着打圆场:“阿姨是开玩笑的,子渊你别在意,从安,你也别忘心里去。”
温从安抬头,扯了扯嘴角,没有说什么。梅若瑶看着她脸色苍白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这顿饭也觉得越发有味了。
程子渊忽然握住温从安的手,温从安下意识的想挣开,却发现越挣越紧。程子渊安慰似得看着她,跟着向武文丽宣布:“我已经向从安求婚了。今天带她来就是要跟您和爸说一声,我们要结婚。”
温从安努力挣开程子渊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出程家大门。
程子渊愣了,跟着追着温从安而去。武文丽“蹭”的站起来,大喊程子渊的名字,可是他毅然决然的跟着温从安离开。
温从安走在小区的小路上,秋意越来越浓,秋风也愈发寒冷。她此刻的心,是暖的,可是寒风无情,她站在这秋夜里,不得不冷下心肠。
程子渊在背后一直呼喊着她的名字,温从安脚步不停,咬着牙忍着不回应,但是她毕竟比不上程子渊的步伐。
程子渊拦在她身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从安我答应你,一定会处理好这些关系,绝不会让家人的阻拦成为我们在一起的阻力,相信我好吗?”
温从安咬紧牙关,忍着眼泪,一言不发。程子渊以为她在生气,手臂又收紧几分,“对不起从安,让你受委屈了。”
温从安摇头,她实在是不忍心说出分手那样狠心的话。他们的阻碍很多,可是他一直在努力,而她呢?温从安痛恨自己,恨自己软弱无能。
温从安轻轻推开他,垂眸低声道:“子渊,我累了,送我回家好不好?”
程子渊握住她的双手,看着她这样的反应,他担心又害怕:“不要放弃,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温从安无言以对,她不忍心说出分手的话,又不能给他希望,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温从安如行尸般回到家,开门时,她警觉早晨出门时反锁的门此刻钥匙轻轻一扭便打开。温从安收回手,进退不得的站在原地。会不会是莫时容?她害怕着,想跑却不敢挪动分毫,担心屋里的人会听到动静。
“从安?是你吗?”
温从安身子一晃,确认似得回想着刚刚听到的声音。跟着门便被推开,一张温柔慈善的笑脸出现。
温从安鼻子一酸,哭着扑进母亲怀里。
陈妍搂着宝贝女儿,眼睛几乎弯成月牙,温从安那双漂亮的眼睛,就是遗传自她,“怎么了?”
温从安摇头,哑声说:“妈,我好想你。”
陈妍慈爱的抚着女儿的头:“傻丫头,妈也想你。”
温从安从母亲怀里直起身子,装作无事的擦了擦眼泪,伪装的笑着:“您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陈妍凝望着女儿:“你过几天不是要演出嘛,正好你爸爸最近不太忙,我们就提前过来,多陪陪你。你看这小脸瘦的,最近又不好好吃饭?”陈妍心疼的说。
温从安摸了摸脸,和母亲一起走进家门,“要演出,必须控制体重,不敢多吃。”
陈妍无奈的点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对了,你吃晚饭了吗?”
“妈!”温从安被母亲逗笑了,看到她最爱的妈妈,她终于可以暂时放下所有的痛苦和不开心。温从安好想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不开心就可以在母亲怀里撒娇,睡一觉醒来,天空依旧是蓝的,阳光依旧明媚,不开心的事情统统都会过去。
陈妍拉住温从安的双手,上下打量着,赞叹道:“穿这么漂亮,和子渊约会了吗?”
温从安不自然的笑了笑,点头道:“嗯。”
“子渊前两天打电话告诉我了,他向你求婚了,真是没良心的丫头,居然都不告诉妈妈。”
温从安再也笑不出来,挣开母亲的手,拢了拢头发,像是逃离一般匆匆走回卧室。陈妍以为她在害羞,脸上的笑意更浓。
陈妍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温从安能嫁给一个疼她爱她的人,可以抚平她的伤痛,照顾她一生一世,让她过得幸福满足。
陈妍和温尚良一起进京的,只是温尚良人还未到,应酬已经排的满满当当,陈妍从来都不喜欢出席那种场合,便直接回家,温尚良还未和女儿碰面,便匆匆赴宴而去。温从安也明白,说是为了看她演出,其实就是来走动关系、维护人脉,为以后的仕途铺路。
温尚良迟迟未归,温从安赖在母亲怀里不愿离开。她抱着母亲的腰,闭着眼睛声音糯糯的嘟囔:“妈,我可以和你睡吗?”
陈妍抱着女儿,轻拍着她的背,“好啊,等会儿你爸回来,让他去住客房,今晚你跟我睡。”
“嗯。”温从安点头,往母亲怀里拱了拱。
陈妍无奈的摇头,笑容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这一晚,温从安睡得很沉,连着多日她都没办法安稳入睡,闭上眼睛就会做各种可怕的噩梦,她总是从梦中惊叫着醒来。噩梦可以醒,可是现实却无法逃避。莫时容位高权重,权势滔天,她不能因为自己,害了疼她爱她的爸爸。
演出进入倒计时,歌舞团的演员们每天泡在歌剧院的舞台上,轮番彩排。温从安总是心不在焉,有几个地方都没有跟上节奏,彩排后她被教练留下单独谈话。
一番语重心长的训斥教导后,温从安回到台下。其他节目正在舞台彩排,暂时闲下来的人便在台下候场。
经过昨晚的事,梅若瑶情绪好的不得了,甚至不惜下血本请所有人吃甜品。
温从安独自安静的坐在台下角落,一圈一圈缠着护踝。
一阵马蚤动声传来,温从安循着声音回头,逆着光看到莫时容穿过一排排座位,缓缓朝着舞台走近,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而马蚤动声,则是候场姑娘们看到莫时容而发出的或崇拜或赞叹的声音。
莫时容的目光毫无预兆的扫过来,温从安忙回头坐好。温从安不知道他为何而来,更不想在众人面前和他有瓜葛。恰逢这时电话响了,温从安几乎是跑着起身离开现场,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电话是陈妍打来的,很小心的问有没有影响她彩排,温从安轻声否认后,陈妍开始进入主题。
“刚刚子渊来电话,说今晚在饭店订了位子,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饭,顺便说一下你和子渊的婚事,”说到这里,陈妍声音夹笑,夸赞说:“子渊真是细心,我还正琢磨着找个时间两家一起坐坐呢。”
温从安手撑着墙才勉强站稳,她几度张开嘴巴,最终艰难的哑声说:“您答应了?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陈妍疑惑:“商量?难道这不是你们商量好的吗?”
子渊。温从安默默念着他的名字。她多么希望挽着父母的手,穿上洁白美丽的婚纱,在众多人的祝福中,嫁给他,成为他一生一世的妻子。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奢望,程子渊为她做的越多,她越觉得自己可恶可耻,无法被原谅。她配不上子渊,已经彻彻底底配不上他了。
温从安紧捂着嘴巴,努力压抑着不哭出声。可是电话彼端的陈妍还是察觉到了异样,她一遍一遍唤着温从安的名字,焦急的问她怎么了。
温从安挂断电话,背贴着墙壁慢慢滑下。她不敢哭出声,可是低微的啜泣声还是隐隐传出。
这时,一股力量握住了温从安的胳膊,她被拽着站起来。泪眼朦胧中,温从安看到了一张脸。淡漠、无情,高高在上,睥睨着她的痛苦和无助,连丝毫的怜悯都不肯施舍。
温从安看着他,被泪水沾湿的睫毛颤动,苍白的脸上挂满眼泪,嘴唇不可抑制的抖着,声音像是被撕破般黯哑:“不能放过我吗?真的不可以吗?”
莫时容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片刻后,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她温热的眼泪沾湿他的衬衫,湿哒哒的贴在胸膛上。温从安不挣扎,任命般由他抱着。
“姐夫?”
莫时容闻声回头,看见一脸错愕的梅若瑶站在不远处。怀里的人挣扎着想推开他,莫时容却紧箍着她的肩膀,扣着她的后脑强迫着她贴在他怀里。
正文 1o(十)入室
梅若瑶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莫时容怀里抱着的女人,居然是温从安。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这一身排练服骗不过她。然而最让梅若瑶难以接受的是,莫时容在看到她的时候,很明显的抱紧了温从安。
“出去。”莫时容说道。那冷淡凉薄的语气让梅若瑶更加混乱。
莫时容依然紧抱着温从安,而温从安仿佛放弃一般,不在挣扎。见梅若瑶无动于衷,莫时容说:“瑶瑶,不要让我重复。”
梅若瑶闻声缩了缩肩膀,垂着脑袋听话的走开。
听着脚步声渐远,莫时容才放开温从安。一得到自由,温从安马上从他怀里跳开,像是要和他尽可能的拉开距离。
莫时容抚了抚微皱的衬衫,冷冷笑了一下:“还有最后一天,不要让我失望。”
温从安呼吸渐重,缓缓摇着头,声音细微带着颤抖:“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莫时容低眉,将温从安夹在自己与墙壁间,手不避讳的抚上她的腰,感觉到她不自然的僵硬,莫时容莞尔,薄唇几乎咬着她的耳朵,低喃:“明晚,我等你。”
莫时容亲了亲她的耳朵,松开对她的禁锢,转身离去。温从安双腿几乎瘫软,在莫时容身影消失的瞬间,跌坐在地上。她蜷曲着双腿,无助的埋头在双膝间
梅若瑶看到莫时容,便迫不及待的朝他走去:“姐夫,你怎么会和温从安……”
莫时容停下步子,嘴角微挑:“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你唯一的劲敌没有了,如今对你来说,程子渊手到擒来。”
梅若瑶的眉头却蹙的更紧:“话是这么说,可是姐夫,你怎么能和她有瓜葛?你难道不怕我姐知道吗?”
莫时容偏首看向梅若瑶,墨黑双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神透过无色镜片仿佛结成了冰一般。梅若瑶触碰到那束目光,心中一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听说这次你是领舞,演出那天我一定来捧场。”莫时容拍了拍梅若瑶的肩膀,阔步离开。
虽然温从安劈腿是梅若瑶乐意看到的,可是当劈腿对象是莫时容时,那就另当别论了。温从安居然勾引有妇之夫,而那人还是她的姐夫,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梅若瑶金咬着后牙,心有不甘的握了握拳头。
彩排结束后,团里有聚餐安排,温从安借口有事便先行离开。一走出歌剧院旁门,就看到了程子渊的车。温从安停下步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程子渊,她努力再努力的想把他的脸看清楚,可是却越来越模糊。
程子渊从后视镜看到了温从安,便从车里下来朝她走去。当他在她面前站定,却发现她在愣神,眼睛如钻石般晶莹剔透。
程子渊揽住她的肩膀:“走吧,一切有我。”
这场双方父母的见面的确是程子渊自作主张,武文丽原本是艰巨不肯出席的。程子渊的父亲程同军挺喜欢温从安,而且尊重儿子的选择。最终武文丽耐不住父子俩的软磨硬泡,才勉强答应。
武文丽其实也并非多么讨厌温从安,只是她觉得温从安性格太小家子气,和漂亮大方的梅若瑶比起来,真是差太多,而且梅家势力大,温从安那个当官的父亲,职务连程同军都不如,怎么能给程子渊铺造美好未来?
然而温家两口气却恰恰相反。陈妍非常满意程子渊,温尚良却认定程子渊给不了温从安稳定的幸福。这场晚宴,他是被陈妍强迫着参加的。
奢华的包房里,偌大才餐桌六人分散围坐,各怀有自己的心思。
程同军和温尚良相识多年,曾经都在x市公安系统任职,如今是故友重聚,撇开儿女的事,他们依然有很多话聊。
陈妍起初也很热情的与武文丽攀谈,但是武文丽不冷不热的回应,让陈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同时也意识到了武文丽并不认同温从安。
结婚的话题,是程子渊先提起来的。温从安始终默默坐着不出声,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差劲,不敢对莫时容说不,没有勇气和程子渊分手,如今当着双方父母的面,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程子渊忽然拉住温从安的手,她的手始终紧握着,如果不是他掰开她的手指,温从安都不知道指甲已经在手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记。
程子渊心疼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掌里,对着四位长辈郑重其事的宣布:“我和从安打算结婚。”
“父母都还未点头,谈什么结婚?”温尚良率先开口。
程同军忙打圆场:“对,的确是应该提前商量好,这孩子就是太冲动了。”
武文丽冷哼:“子渊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我不想他这么早就结婚,我也没有做好当奶奶的准备。”
温尚良丝毫不示弱:“没错,从安还小,我还想多留她几年,不舍得她这么早嫁人。”
温尚良和武文丽你一言我一语,氛围一度很紧张,程同军清了清嗓子示意武文丽少说两句,陈妍也在桌下不停拽着温尚良的衣服。
就在这时,包间房门被推开,跟着听到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似夹着笑意说:“哟,这里好热闹。”
温从安背对着门,看不见是谁进来,可是这熟悉的声音仿佛是一记闷棍,重重落在她肩上,夯的她眩晕气短。
莫时容虽然年轻,但是位高权重,温尚良和程同军都对他敬重有加,看到是他进门都忙不迭起身相迎,并且将莫时容请上一直悬空的主位。
莫时容同温尚良的交情,显然要比程同军更多一些。几番寒暄之后,温尚良回头对温从安说:“从安,当时多亏莫部长帮忙你才能如愿,过去敬莫部长一杯酒。”
温从安低着头,乌黑长发从脸颊两侧垂下,旁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温尚良这番话说完好一会儿,温从安才缓缓起身,如葱段般的手指拿起盛满精酿的玻璃酒壶绕开圆桌,朝着莫时容走去。
莫时容眼含着得宜浅笑,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如果他没有走进来,现在是不是连婚期都要订下了?莫时容的目光从温从安身上挪向坐在他左侧的温尚良,温尚良的笑容有些不自在,拿起杯子不停喝水。
温从安将莫时容的杯子小心斟满,双手握杯举起。
房间安静极了,大家都在看着他们,而他却注视着温从安,噙着笑。
莫时容久久不接杯子,温从安糯糯唤了一声:“莫部长。”
莫时容偏头,同温尚良说:“那时候你给我看的照片,和现在不太像。”
温尚良忙笑着回答:“啊对,哈哈,那是四年前的照片,没想到莫部长还记得。”
“怎么会忘呢。”莫时容接过杯子,温润的手掌擦过温从安白净的指尖,温从安如触电一般快速收回手。
莫时容将杯中的酒饮进,温从安再次为他斟满。她稍稍弯着腰,长发垂下,五官精致无暇,未施粉黛。腰身纤细的她今晚穿了一条连衣长裙,腰间的流苏垂下,轻轻擦过他放在桌下的腿。
莫时容看向自己右侧的程同军,略带关切的问:“对了,程主任身体最近好些了吗?”
程同军笑着点头:“托福,已经没什么大碍。”
温从安脑袋空空,咬着牙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后,才发觉自己的手脚都在抖。刚刚,就在莫时容和程同军说话的时候,他的手狠狠捏了一把她的大腿。那藏在酒桌下的暗涌,虽然只有她知他知,却差点将她吞噬。
“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差。”程子渊凑近她,关心的问。
温从安扯动苍白的唇角,勉强笑了笑:“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程子渊紧张的说:“我陪你。”
“不用,我去去就来。”温从安拒绝了程子渊,起身走出包房。
关上门的瞬间,她才可以稍微正常的呼吸。温从安扶着墙壁,走向走廊尽头,推开虚掩的窗子,迎面来的晚风暂时吹散蒙在她心头的雾霭。
莫时容是怎么知道的?他忽然出现,是为了警告她,而他藏在桌子下的动作,难道是为了惩罚?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害怕,如果不是扶着桌子,她一定站不住。如果那动作被其他人看到,她……
温从安想至此处,忽然觉得可笑。难道还能藏多久吗?京城这么大,却没有一堵不透风的墙,这消息迟早人尽皆知。更何况,梅若瑶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那么子渊,也只是时间问题。
子渊,你会恨我吧?恨我吧,讨厌我吧,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配不上你。
腰间忽然多了一股力量,温从安一瞬间惊慌不已,但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叫出声。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便将她从背后抱起,温从安被抱进最近的房间。
莫时容踹上门,将她重重抵在门板上,双手扣紧她的肩膀。从肩膀开始蔓延的刺痛,让温从安不禁蹙起眉头。
“我的话是耳旁风,嗯?”
温从安摇头。
“还是你觉得我脾气好?”
温从安咬着牙,依然摇头。
莫时容撩起她的裙子,抓住她的臀部狠狠摁向自己,温从安咬唇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更差。
莫时容埋头在她颈间,牙齿厮磨着她皮肤下的血管,“我该怎么惩罚你呢,从安?”
“别、别这样……”温从安手臂无力的推着莫时容的胸膛。为什么一碰到他,她就这般不堪一击。
“那样?”莫时容哑声问:“这样?”说着,手扯住她胸前的衣物,跟着只听到撕拉一声,她白嫩傲挺的胸膛出现在他眼前。
莫时容眼神一紧,推高她的文胸,大掌狠狠的按上去。
痛,还有酥麻异感一同袭来,温从安拼命咬住唇阻止自己叫出来。可是莫时容怎么肯轻易放过她?他含住她的饱满圆润,舌尖和牙齿磨着蔷薇色圆立,时轻浅时重吮。温从安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双腿越发瘫软,她想推开他。可是她根本没有力气。
“从安,从安?”
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呼喊,那声音像是就在这扇门之后。温从安整个人僵立,所有的感官反应瞬间转变为害怕。莫时容察觉出她的变化,握住她的臀将她抱起,强迫着她的双腿挂在他的腰间,倾身狠狠将她挤在门与自己中间。温从安不禁低叫出声,红木雕花门也因此压力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走廊上安静如斯,细微的动静传进程子渊的耳朵,他闻声回头,眉头微蹙着望着那扇门。
正文 13(十三)顺从
“闭上眼睛。”
温从安愣愣的看着莫时容,潜意识指引着她向后撤了撤,但是很快,他的大掌便扣着她的后脑将她压紧自己,让她再也没办法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莫时容的舌头在她的唇腔中肆无忌惮的攻城略地,温从安瘫软在他怀里,很快便失了方寸,脑子里软绵绵的,推不开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剩下的就是任由他吃干抹净。
莫时容稍稍放松了温从安已经被他吮到发麻的舌头,柔软的唇依然在她的唇上慢条斯理的辗转着。久久之后,他含住她的下唇,声音微哑的问:“怎么会摔倒?”
莫时容松开她,双眸凝望着她略显红肿的娇艳双唇,干燥温热的指腹轻轻划过,莫时容继续问:“舞鞋是你的吗?”
地上有两双鞋,其中一双是温从安受伤时穿着的舞鞋。但是这双舞鞋,并非是她平时穿的那双。温从安精神一直有些恍惚,察觉出鞋子不对时彩排已经正在进行,所以动作拘谨并不是温从安故意为之,而是鞋子实在是不合脚。
明知她说不出话,却还要问。温从安垂眸,忽然觉得身体一空,跟着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莫时容打横抱起。
梅若瑶站在病房外努力克制着情绪,如果不是忌惮莫时容,她早就冲进去大闹一番了。彩排结束后,听说温从安已经无缘演出,得逞之余,梅若瑶也不忘赶到医院来确定消息是否属实,谁知道却让她再次目睹了温从安和莫时容的事,比上次更过分的是,他们俩居然堂而皇之在接吻!
封歆曾经说,莫时容没有桃色绯闻,哪天若是有了,那一定是真的。那么现在看来,他对温从安,是动真格的?
梅若瑶拿出电话,一不做二不休的拨给程子渊。许久,程子渊才接起,可是语气却是满满的不耐烦。梅若瑶眼神阴狠,咬着牙说:“温从安受伤了,解放军xx医院。”
一听到这个,程子渊态度骤变,焦急的追问:“从安怎么了?伤在哪里?”
“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梅若瑶冷声说完,切断电话。
梅若瑶才把电话收起来,病房门便被从里面打开。梅若瑶惊了一跳,回头看到一束冷然的目光。梅若瑶有些怯弱的看着莫时容,跟着发现他怀里居然抱着让她恨到牙痒的温从安。
梅若瑶挺了挺摇杆道:“姐夫,我想和你谈谈。”
“嗯。”莫时容应了一声,抱进怀里的人大步离开病房。梅若瑶咬了咬唇,快速跟上。
车在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前候着,莫时容一走出电梯,秦秘书马上将后排车门打开。莫时容把温从安放进去,她的双眼里如死灰般黯淡,布娃娃一般顺从他。莫时容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道:“等我。”
莫时容关上车门,转身面对跟过来的梅若瑶,表情清冷、音调疏离,却又看似亲昵的说:“瑶瑶,想说什么?”
梅若瑶瞥了一眼贴着太阳膜的车窗,心里非常窝火和不甘,覆盖了她对莫时容的忌惮和害怕,于是朗声道:“姐夫,你这么做不合适吧?你和我姐已经结婚了,怎么能勾搭别的女人?姐夫,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莫时容闻言浅笑,梅若瑶见他未发怒,于是卯足劲乘胜追击:“让一个第三者来破坏您和姐姐的关系,姐夫,这事如果我姐知道了她该多么伤心?”
莫时容挑眉,神情戏谑道:“第三者这个排序,你有问过你姐姐的意见吗?”
梅若瑶哑然,这些年封歆桃色新闻不断,和她扯上关系的男人少说有四五个,梅若瑶承认,在这一方面封歆的确有她的错误之处。
梅若瑶握了握拳,退而求其次,盯着车窗仿佛说给车里的人听:“那天你也看到了,温从安和三个男人纠缠,你怎么能要这种不干净的女人?”
“瑶瑶,”莫时容轻唤,犀利的目光穿透镜片落在梅若瑶脸上,薄唇浅浅的勾起,“如果从安从今往后没办法跳舞,你有没有想过用什么来赔?”
梅若瑶愕然,没想到莫时容会说这番话,她的身子身子不禁晃了晃,连忙后退一步才稳住。梅若瑶磕巴的低唤:“姐、姐夫……”
“好自为之,好吗?”说完,莫时容拉开车门俯身坐进去。
温从安低着眉缩在后排角落,紧贴着车门坐着,看起来像是努力拉开她和莫时容之间的距离。
莫时容薄唇翕动的命令道:“过来。”
温从安闻声,稍稍朝他挪动了一下,但是这并未令莫时容满足。莫时容偏首看着她,探身过去扣住她放在身前的手腕,用力一拉,她便斜着朝他倒去,恰如其分的倒进莫时容怀里。
温从安不敢反抗,任由他抱着,浑身警惕一般的僵硬。莫时容的手放在她的腰间,隔着衬衫布料,轻轻揉捏着她。温从安受不了这个,腰间的触觉长了脚似得跑遍全身,心上仿佛被小虫子噬咬般酥痒,她服软的往他怀里蹭了又蹭,希望以此能让他手下留情,可是莫时容却不吃这一套。
温从安咬着唇,终于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喉咙处如刀割般的疼让她不禁皱起眉头。
莫时容收回手,紧了紧圈住她的手臂,吩咐副驾驶的秦秘书道:“通知童医生,让他再过来一趟。”
“是。”
程子渊快要疯了,那通分手电话让他彻夜未眠,再回拨过去就是关机状态。寸步不离的守在温从安家门外,期望她能出来看他一眼,但是整天整夜过去了,温从安铁了心不见他,他根本没办法看到她。
程子渊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梅若瑶的电话,几乎拯救了他,可是梅若瑶说,温从安受伤了,这让程子渊心如刀绞般痛苦不堪。同时他也疑惑,他一直没有看到温从安下楼,又怎么会受伤?梅若瑶是如何知道?纵然有很多疑问,但是他再也坐不住,飞车赶往医院,却在急诊楼扑了空。
程子渊颓废极了,背靠着墙壁,心上钝钝的疼让他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子渊。”
程子渊身子顿了一下,慢慢抬头看过去。布满血丝的双眼,通红的凝视着走近的梅若瑶,他忽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梅若瑶的肩膀大声吼着:“从安呢?你把从安怎么了?”
梅若瑶吃痛的皱眉,挣不开他的钳制,梅若瑶只能咬牙忍着。
“说话啊!从安呢?”
梅若瑶红了眼,声音微颤的质问:“你这么担心她吗?不管她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义无反顾的爱她吗?”
程子渊一愣,为梅若瑶的反应,也因为梅若瑶所说的话。程子渊松开梅若瑶的肩膀,沉声问:“这话什么意思?”
梅若瑶垂眸,擦掉眼泪,收起脆弱,扬起下巴高傲的宣布:“温从安她不要你了,不爱你了,还不明白吗?她背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程子渊,你真是傻,难道没有觉得她和以前不同了吗?”梅若瑶凑近程子渊,在他耳边低声宣布:“温从安,她不是你的了!”
“你胡说!”程子渊勃然大怒,高声反驳:“你不要挑拨我和从安之间的关系。”
“我有没有挑拨,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梅若瑶拿出一张便签纸,上面记录着详细的地址,“眼见为实,不是吗?”
程子渊双眸凝视着那一串地址,久久才伸出手接过便签。他不相信从安会背叛他,可是,他为什么会那么胆怯?胆怯到手不可抑制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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