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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阅读

作品:安贵从容|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1 21:30:22|下载:安贵从容TXT下载
  来是在哪里呢?

  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可就是想不起她要说些什么。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不过既然想不起来,文安安也不准备再去纠结。因为她现在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走出这里。

  至于她是谁,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比起走出这件事来说,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机械式的迈动着脚步,朝着前面茫茫的沙海踏去,炙热滚烫的沙粒透过双脚,烘烤着身体里的水分。

  走了许久,文安安渐渐感觉到喉咙开始变得发紧,对水的渴求也越来越强烈。

  她知道,倘若还是不能走出这片沙漠,这种饥渴的症状会愈加强烈。

  压下心中的慌乱,文安安不断鼓励着自己,然后沿着太阳的方向,奋力蹒跚着前进。期望翻过眼前的沙丘后,就会看见广阔的水源绿洲。

  可是一个个期望过后,确是莫大的失望。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象已经是模糊一片,身上的肌肉也不受控制的酸痛起来。全身疲惫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嘴巴逐渐干涩起来,喉咙也仿佛是要裂开了一般疼痛。

  可即使是这样。身体就像不属于自己的一样,不听使唤的自动往前面缓慢移动着。

  明明已经精疲力竭。明明想要停止休息一会儿,可却怎么也停止不下来。

  但是比起身体上的煎熬,精神上的折磨反而更是让她处于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

  面对着周而复始的景象,文安安的内心逐渐产生出迷茫、惶恐、不安的情绪。即使一丝力气都没有,她却仍然机械式的重复着迈动的步伐,放佛像只失去方向的信鸽,即使消耗至生命最后的一刻,也要寻找到回家的路口。

  随着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黯淡下来,文安安的眼皮也觉得越来越重。整个世界都好像在旋转。

  文安安不知道,她会不会死在这片炙热的沙漠里,会不会在这炎日下腐烂成一具白骨,但是她知道,如果真在这里闭上眼,也许就会真的死在这里了。

  可是她不想死啊,她还想要见见,见见……,见见谁呢?

  就在她快要合上眼皮的一刹那。猛然间,茫茫的沙漠从眼前消失了,转而变成一片黑暗。

  突然的场景转化,倒是让文安安瞬间清醒了下来。望着似乎要把她吞吃入腹的黑暗。阵阵恐惧席卷上心头。

  就在她张口想要吼叫着冲破着黑暗时,不知什么东西一下子冲入喉咙中,紧跟着就是阵阵苦涩从舌尖蔓延开来。

  但是。随着这股子苦涩的味道流入四肢百骸之后,身体的热度却渐渐降了下来。

  文安安舒畅的喟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这次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几个熟悉的声音,隐约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她混沌的意识也慢慢地清晰起来。

  接着是迟钝的知觉,软绵绵的气力,当一切都基本恢复起来后,文安安尝试着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当微微弱弱的白光刺入眼中时,文安安本能的皱起了眉头。适应了好一阵子,她才勉强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纱帐,眨眨眼回想了一下,可是脑海中却依旧是一片空白。

  在这种迷离的状态下持续了好长时间,文安安混沌的意识才逐渐清晰起来。昏迷前的一幕幕也6续从脑海中闪现。

  唐然那个女人要杀了她,然后又被文安昊救了起来,最后他们好像是逃出来了吧?

  想到文安昊,文安安立即想用手撑起床面,可连续试了几次,她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舔舔干裂的嘴唇,饥渴的感觉也顿时窜上心头。

  张口想要喊人要些水,可沙哑的声音却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水”

  坐在床边的文清岸,恍惚中听到一声小猫儿似地哼叫,抬起空荡荡的脑袋,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床上的文安安。

  可就是这一眼,却激动的让他难以自已。

  猛然站起的动作,掀翻了后面的凳子,也惊醒了趴在床沿上的妻儿。被文清岸惊醒的母子三人,从迷糊中猛然抬起来头。

  当看见睁着眼睛往这边瞧过来的文安安时,一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几乎同一时间,四人上前抱住躺在床上文安安,将多日来的痛苦、担忧、自责、内疚等等,所有的情感都化做了泪水,替代着语言回荡在静静地屋子里。

  越来越大的哭泣声,也惊动了刚刚躺下的杨国忠。

  听到隔壁的哭声时,杨国忠还以为最害怕的结果出现了呢。什么也顾不上的他,穿着亵衣亵裤,光着脚丫就跑了过来。

  可是当看到文安安睁着眼睛被这家人抱在怀里时,他气的连忙上前将众人拉开,大吼着训斥道:“哭,哭,哭丧呢。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够了,你们想吓死我这个老头子是不?”

  被杨国忠这样一吼,文清岸他们倒是清醒了不少,都赶紧用袖子抹去眼中的泪水。

  文氏红着眼眶,向杨国忠道着歉:“对不起,杨老。这,我们这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这几天来,文家人的一举一动。杨国忠都看在眼里,但他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他们的眼泪太沉重,沉重的连他的泪水都快要滴落下来了,而他最厌烦的就是哭泣。

  转过身背对着他们,眨眨发酸的眼睛,杨国忠才没好气的道:“这丫头都已经醒了,也没个人叫我老头子一声,光知道哭。瞎耽误工夫”

  “对对对,杨老你先帮我们安安看看,看看”

  “是啊,杨爷爷快帮妹妹看看”

  听着文氏和文安昊有些急切的催促,杨国忠撇撇嘴,哼了一声,然后才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文安安的额头,见热度差不多已经退了下来。他也是轻呼了一口气。

  又在揭开伤口看了两眼,见都没有发炎,这才轻声问向文安安道:“安安,我是杨爷爷。现在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可是问完后,又觉得一个一岁不到的小娃娃肯定也不能回答自己什么,正当他想起身去给她再开一剂药时。就听见文安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有。水”

  旁边的文氏一直仔细望着这边,当听到文安安要水喝的时候。立马快步走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水。可端过来后才发现水太凉,于是又急匆匆的往厨房跑去。

  看着文氏忙前忙后的,杨国忠受不了的摇摇头,然后站起身对文清岸说:“好好照看着吧,我去给她再抓一剂药,既然现在人醒了,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文清岸笑着向杨国忠鞠了一躬,就走到文安安的身边坐下,然后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温柔的道:“安安等一会儿,你娘马上就将水给你倒水回来了”

  文安安仰头望着胡子拉碴的文清岸,以及眼前的文安泽、文安昊,真想问问他们,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了。

  一定是睡了很长时间,要不然文清岸怎么会眼底一片青黑,眼窝也深陷了下去,就连两鬓青丝,隐隐也长出了许多白发。

  肯定是睡了很长时间,否则的话,为什么文安泽、文安昊的圆乎乎的包子脸都不见了。

  可是她没有问出来。

  看着仰头直盯着自己瞧得文安安,文清岸轻柔的笑着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咱们安安不认识爹爹了?也是,最近爹爹偷了懒,经常忘记洗漱,所以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肯定和平时不一样吧”

  看着文清岸湿润润的眼睛,文安安眨着眼睛点点头。

  “爹爹真伤心啊,咱们安安居然嫌弃爹爹了”说着,文清岸将头埋在的脖颈处。

  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啊流,只淌进文安安的心尖尖上,烫疼了她的眼,然后又顺着她的眼留了下来。

  文安泽见妹妹哭起来,赶忙用手小心翼翼的擦去她的泪水,吸吸鼻子不满的道:“爹,你瞧,都吓着安安,她现在还刚醒了呢”

  听到了儿子抱怨,文清岸将泪水留在文安安的衣服上,只是红着眼睛抬起头道:“哟,咱们安安真的哭了,是爹不对,是爹不对”

  文安安想要咧嘴朝他们笑笑,表示不在意,可是脸上还包扎着纱布,很是不方便,所以也只得作罢。

  看看左右,不过却发现最爱说话的文安昊,自从她醒来后,就一个字也没有说,于是疑惑的往他那里瞅去。

  可文安昊在接触到文安安的眼神时,却立即将脸撇到了一边。虽然不知道这个少根筋的二哥又在闹什么别扭,不过文安安还是朝他伸伸手,叫了声:“二哥”

  当听到妹妹喊着自己的时候,文安昊再也忍不住了,扑倒自己爹怀里,抱着文安安大哭起来,同时嘴里不停地喊着:“对不起,安安,对不起,安安”

  窝在文安昊的怀里,文安安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二哥,最后只得勉强的伸出手,拍着他的背低低地道:“不哭,不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毁容

  听着妹妹的安慰,文安昊心疼的却是越发厉害了。

  明明,明明都是他的错,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怨恨过他,哪怕是打他一下,骂他一声也好,至少这样,可以使他心里好受些。

  但是直到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这样对他。家人的宽容,反而更是让他难过、自责。

  躲在文安昊怀里的文安安,感受着他啜泣时而抖动的身体,伸出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

  当文安昊说出那几声‘对不起’的时候,她就懂得了,为什么这个傻傻的二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为什么这个笨笨的二哥,连上前与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他在愧疚,放下她一个人与唐然独留在一起。

  他在自责,没有能够早点从唐然的手中将她救出来。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他没必要将这些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他只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当遇到那种的状况时,他的选择没有错,他所做的事也没有错。更甚者,文安昊比一般的孩子还要强的许多,因为最后,是他将自己从那绝望中救出来的。

  想到这里,文安安又望了望其他几人。

  也许,自责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吧。

  虽然他们没有说出来,但是文安安就是知道,文清岸、文氏、文安泽他们也肯定都在责自责内疚,并且无时无刻不用这种想法折磨着自己。

  文安安多想大声告诉他们,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可是现在的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不过没关系,她会用以后的时间。慢慢地教会他们这些。

  想到到这里,文安安又想起了唐然。那个疯狂、狠毒的女人。她不是圣母白莲花,学不来以德报怨,更学不来宽容对待伤害她以及她亲人的人。

  从文安昊怀里挣扎着抬起头,哑着嗓子问道:“坏人?坏人?”

  听着文安安的疑问,文清岸安抚着摸摸她的头,轻声道:“坏人死了,再也不会伤害咱们安安了”

  “是的,唐然那女人自杀了,以后安安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自杀了?不过既然她和文安昊逃出来了。那么唐然所做的必定也被人发现了吧。想到这里,文安安倒是释然了。

  没有高兴,没有悲悯,没有可怜,文安安只觉得这是唐然应得到的报应。不管曾经的她如何悲惨,但是都不能成为伤害她的理由,而且她文安安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唐然的事情,所以,最后她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就在文安安胡思乱想的时候,文氏也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

  来到文安安面前后,文氏拿起杯子里的汤勺舀了一勺子水送到文安安嘴边,笑着道:“来。安安,把水喝了”

  温热的水从舌尖滚落入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还要更多更多。拼命的吮吸着勺子里的水,不一会儿。一杯水就被文安安喝了个精光。

  就在文安安还想再多要些的时候,杨国忠就端着托胖来到床边。然后将药碗递给文氏:“现在就喂药吧,否则等会儿凉了,药效就会差很多”

  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汁,文安安整个脸都皱了起来。光是看样子,她就已经知道会有多苦了。

  文氏望着女儿皱起的小脸,笑着柔声哄道:“安安,吃了这个以后,身体就会棒棒的,安安也会有力气了,等有了力气,娘就让哥哥们带着咱们安安出去玩,怎么样?”

  似是为了印证文氏的话一样,文安泽、文安昊也站在一边连忙点头称是。

  文安安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难道她是一岁小孩么,吃药还要哄?不就是吃药么,难道她还怕这点苦。腹诽完,文安安就状似轻松地张开了嘴。

  文氏看着女儿闭着眼睛张大嘴巴,怕她反悔,立即将勺子里的汤药送进她的嘴里。

  好苦啊,苦的文安安坐在那里直打颤,以后她再也不要吃药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文安安还是坚持将文氏递过来的药汁喝了下去。

  等一碗汤药下肚,文清岸拿出旁边的帕子为文安安擦擦嘴角,说:“过会儿,我去找些蜜饯来,等安安吃完药后,给她几颗”

  “不用找,家里就有好多,平时安安就喜欢吃这些蜜饯什么的,我怕对她牙齿不好,所以都收着呢。等会你回家拿些就行”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听到杨国忠这样说,文清岸和文氏都转过头,奇怪的望向他。

  勉强的笑了笑,文清岸皱着眉头问向杨国忠:“杨老,您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这么麻烦了”

  杨国忠低头看看他怀里的文安安,有些尴尬的道:“今晚,再观察一下,看看安安还会不会发热,如果不会的话,明天我再给你们多开几副药,调理一下,你们就能够回家了”

  听了杨国忠的话,一家人都有些糊涂。沉默了一会儿,文氏放下手中的碗轻声道:“杨老,您和我们开什么玩笑呢,就算安安发热好了,可是她的脸还没”

  “这个”

  “等一下,杨老”

  就在杨国忠即将要说出口的时候,文清岸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杨老,剩下来的,您和我们夫妻俩出去说吧”说着,文清岸将文安安放在床上,然后帮她盖好被子,才做了个请的姿势,同文氏一起与杨国忠步出了门。

  望着大人们走出去的身影,文安昊紧张的转过头看向大哥,道:“哥,你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盯着晃动的门帘,文安泽深锁眉头,抿着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文氏凄楚的哭泣声。

  当文安安又要沉沉睡去的时候,在失去意识的那一霎那,心中那抹不好的预感确是越来越强烈。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文氏与文清岸两人已经坐在了她的旁边。

  见文安安想来,文清岸上前抱她抱起来,笑着道:“我们安安醒了,肚子饿不饿?你娘煮了些粥,咱们吃点”

  说着碰了碰旁边还在发呆的文氏。

  被文清岸这样一碰,文氏也从怔愣中回过神,转过头看着文清岸:“什么?你说什么?”

  文清岸叹口气道:“安安醒了,炉子上你不是热着粥吗,端过来喂安安吃点”

  文氏低头看了一会儿文安安,才“啊”的叫了一声,然后赶忙往厨房跑去。

  等文氏把粥端来的时候,文清岸从她手里接过碗,然后才将文安安小心的递给她道:“还是你来抱着安安吧,就你这样恍恍惚惚的样子,等会再把咱闺女烫着了”

  文氏默默的点点头,然后抱着文安安坐在了床边。

  “你不要想太多,杨老说不能治,并不代表别人不能”文清岸一边面无表情的说,一边将勺子里的粥吹凉,送入文安安的嘴里。

  “可要是”

  “安安还在这里呢”

  当文清岸提到文安安的时候,文氏也闭上了嘴,不过却低下头,用脸颊蹭着文安安的头,轻轻柔柔的,似是在低喃软语般。

  看着这样的文氏,文清岸也低头盯着手中的白粥愣在那里。

  是啊,如果,万一,要是真的治不好,那么安安的脸就真的被毁了。他们安安是个女孩子,如果永远好不了,就等于把她的一生都给毁了。

  听着文爹文娘的对话,再看看愣神的文爹,心中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伸手摸摸自己被严实包扎起来的脸颊,文安安的心冰凉一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被唐然那个疯子追杀,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是后来却被救了;本以为发烧烧的要死掉了,却奇迹的活了下来。可是现在却又告诉她,她可能一辈子顶着一张被划花的脸过活。

  这不是现代,有整容有手术,就算是个剩女也可以活的精彩,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古代,即使是你晚出嫁一天,周围唾沫都能淹死你。

  想到这里,文安安觉得以后的日子都变得暗淡起来。

  一时间,倒是没有人再说话了。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文清岸突然“啊”的叫了一声,然后摸摸手中的碗,可惜的道:“粥都凉了”

  文氏拿过文清岸手中的碗,准备再去厨房热一下,可刚一站起来,就听到文清岸的声音响起来:“等安安身体好些了,咱们就走吧”

  “走,走去哪?”问出自己的疑问后,文氏又坐回凳子上,等待着文清岸的回答。

  静默了一会儿,文清岸终于抬起头,直视着文氏的眼睛道:“去给安安治病”

  见文氏不说话,文清岸又继续道:“既然杨老说他不能治,那咱们就找能治的,直到将安安治好”

  “你想好了没有?”

  “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看着文清岸投过来的目光,文氏这才展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好,既然咱们都这么决定了,那就这样办。不过我觉得还是等到开春以后再走,这样孩子们到时候不受罪,咱们也趁着这段时间,再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一下”

  说完这一大堆后,文氏也不等文清岸继续说话,站起身就朝外走了去。

  从远处将目光收回来,文清岸低头轻轻摸着文安安满是纱布的脸,喃喃的道:“安安,爹一定将你的脸给治好”(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章 决定

  林少宇从杨国忠那里一回到家,就风也似地奔到了客房。

  坐在桌子旁边正吃着午饭的薛二,见林少宇突然闯进来,就放下筷子招呼道:“林大哥,一起来吃一点”

  林少宇朝他摆摆手,然后急忙从桌子上拿起茶壶,咕嘟咕嘟的就牛饮了起来。等到一茶壶的水快要喝干的时候,才堪堪停下来。

  抹了抹嘴角的水迹,林少宇才坐在薛二旁边,眉开眼笑的道:“安安醒了,今天早晨的时候醒来了”

  听到文安安醒来的消息,薛二惊喜的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疾步就向门口走去,可是走了几步后,突然又折返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林少宇望着低头不语的薛二,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其实你已经做的够多的了,就连唐然也”

  说到这里,林少宇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接着道:“你没必要再这样继续责怪自己了”

  “安安,我听说她的脸也被划伤了,脸也好了吗”

  没有回答薛二的话,林少宇只是见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转而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了起来。

  薛二见林少宇回避了这个问题,也大概猜到了他没有言明的意思,微微叹口气也就不再说话了。

  而坐在他旁边的林少宇,虽然眼睛一直盯着茶杯,可时不时的会用余光望向薛二。看了一阵子后,林少宇还是决定将文清岸说的事情告诉他。

  放下手中的茶杯,林少宇转过头。犹豫着对薛二道:“刚才,清岸在我走的时候告诉件事情”

  听到林少宇吞吞吐吐的样子。薛二疑惑的抬头看向他。

  “据说,杨老好像治不好安安的脸伤”

  一句话。确然薛二震惊的瞪着眼睛愣在那里。

  对于一个女孩子,脸上留下疤痕,他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见薛二的这个样子,林少宇就好像是看到自己刚才的表情,所以等薛二从震惊中回来,这才缓缓地接着说:“所以,清岸他们夫妇打算,等到开春暖和后,凑足了银子就启程。到外面找郎中给安安治脸去。”

  薛二眨眨眼看着林少宇,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他话中的内容:“你是说,文大哥他们一家准备走了?”

  “嗯”

  见薛二呆呆的样子,林少宇好奇的问道:“既然你现在知道了这些,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薛二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林少宇。

  如果文大哥一家人离开,他要怎么去弥补自己的过失。

  林少宇看着满脸为难的薛二,也不再多说话。只是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将这方空间留给薛二,让他好好的思考一下,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不过让林少宇惊讶的是。大约在下午的时候,薛二就突然来到他面前,抱拳来向他道谢辞行。

  “这几日来。多谢林大哥你的照顾,我打算先回镇子办些事。不过。小弟我还想摆脱林大哥一件事情”

  知道薛二这是打算好怎么做了,林少宇了然的点点头。刚想要问一下是什么事,就听薛二又接着说道。

  “文大哥一家离开村子的时间,肯定会告诉林大哥你,所以,请你在知道确切的时间后,一定提前几日告知小弟”

  薛二的这个请求,对于林少宇倒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他倒是挺好奇,这薛二想要知道文家离开的时间是打算干些什么,现在文清岸又不想见到他,反正不能去送行吧。

  不过林少宇后来就不再去纠结此事,反正薛二是不会伤害文家人的,他在这里担心个什么劲。

  林少宇朝薛二点点头,爽快的应道:“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我保准给你办的妥妥的”

  得了林少宇的答应,薛二也不再在林家多耽搁,从后院牵起来时用的马,就往镇子上赶了过去。

  等到回了镇子,薛二也没有先去班房报道,而是直接就奔着家里去了。

  刚一进门,就见到他娘坐在院子里纳鞋底。

  薛二的娘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却看见是多日不见得薛二。

  于是老人赶忙放下手中的鞋底和针线,起身走到他身前,抱怨着道:“你这孩子,这两天也不见个人影,这又是去哪里了?你这三天两头的不着家,是叫什么事啊。所以,你就听娘两声劝吧,赶紧和桂花成了亲,这有了家的男人,就不再像那些个光棍一般,整天只想着往外跑”

  听着娘亲关切的唠叨声,再看看她苍老的模样,以及斑白的两鬓,薛二心中就是一阵儿的难受,伸手扶过薛陈氏的胳膊,搀着她往屋里走去:“娘,我嫂子呢”

  被儿子打断话题,薛陈氏有些不满的看了他几眼,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和妞妞去隔壁串门了,说是李家嫂子那里又得了几个新花样,要去学学。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喜欢跑,平时也就罢了,现在挺着个大肚子,还满世界乱逛,也不怕有什么闪失”

  即便薛陈氏嘴上常常抱怨,但却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小事刁难放过大儿媳,这也是为什么婆媳关系一直这么好的原因。

  将自家娘扶进屋里后,薛二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才道:“娘,我先把哥和嫂子喊家里来,等人到齐了,我有话想说”

  人都说知儿莫过母,在刚才她说话的时候,这个平时都会附和自己的儿子,今天却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那个时候,薛陈氏就知道儿子心里藏着事情。现在见他这样说,薛陈氏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点头应了应。

  等到全家人都做到齐后,薛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妞妞。笑着摸摸她的头道:“给,拿着这些钱去和朋友们买些吃的去”

  妞妞接过钱。笑着亲了一口二叔,然后蹦蹦跳跳的叫跑了出去。

  薛成文将目光从女儿远去的背影收回来。转头看向弟弟道:“老二,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搞得这般才肯说?”

  虽然先前不停的鼓励着自己,可现在真正坐下来面对着家人了,薛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薛成文看着低头不语的弟弟,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自己的娘亲,不过看到的却是薛陈氏摇头表示不解的模样。

  就在大家等的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薛二这才开了口:“前些时间的命案,你们想必也都听说了吧”

  见几人听了他的话。都连连点头,薛二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等到薛二把所有事情都讲完后,薛陈氏突然上前几步,一巴掌就朝薛二的脸上扇了过来。

  “啪”

  响亮的一巴掌,在寂静的屋子里异常刺耳。

  薛二抚上被打的脸庞,愣愣的抬头瞧着面前的薛陈氏。

  哆嗦着身子,薛陈氏指着儿子厉声骂道:“你个混蛋,虽然你们爹死的早。但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绝对不能做那些个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对于有恩于咱们的人,一定要知恩图报。可是,可是。你你你,现在文家的娃娃因为你,差点丢了性命不说。现在连脸都被人划花了,那是个女娃娃。你知道脸面对于女子多重要吗?你这是毁了娃娃一辈子啊。而且还是文家,文家人可是咱们家的恩人啊。你你你”

  小薛氏见婆婆被小叔子气的浑身直打颤,赶忙上前几步将她扶到了坐回凳子,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娘,你消消气,有话咱们慢慢说。”

  听了儿媳妇的话,薛陈氏这才拍拍胸口,喘着粗气坐在那里不言语。

  小薛氏见自己的劝解有些用处,就朝自家相公那里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也过来劝劝。

  可是瞅的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也不见自家相公有什么动静。气的小薛陈氏走到他身边,狠命掐了他一下,才咬牙道:“你傻坐在这里干什么,也不上去劝劝”

  说了半天,薛成文仍是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一眼不发,无奈之下,小薛氏只得又走回婆婆身边,轻声劝道:“娘,这件事情,你也不能管二弟,就算当时二弟没有放弃查案,也不一定能够将那个唐,唐什么的疯女人给逮住,所以咱们也不能把过错都推倒二弟头上啊”

  听着儿媳的劝慰,薛陈氏也不与她多说什么,只是转过头望向薛二,也没有刚才的怒意,反而语气中略带紧张的问向他:“儿啊,现在没有外人,你给娘说句实话,以你的能力,要是当时继续查下去,能不能在文家出事前,抓到那个疯女人?”

  直视着娘亲的眼睛,薛二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真正问过自己。

  当所有事情明了后,他后悔、自责。但这些内疚之意都是基于他一直以来的假设。

  如果当初他没有放弃,事情会是怎么样?如果他继续下去,是否能查处犯人?

  每一次会想,都给它冠上了一个‘如果’的假设,其实他在无形当中,一直在给自己找个理由,一个能够原谅自己的理由。

  可是无论他怎么隐藏,其实内心深处早就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否则今天他也不会做出这个没有说出口的决定。

  这一刻,他才真正了解到,原来他一直都在逃避着。

  可是这个理由却在今天,被打破了,同时也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懦弱,原来他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抬起头,看着那几双隐隐期待的眼神,薛二的一个字,却让那抹期待逐渐暗淡下来。

  “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