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北斗七星是什么,空调又是什么”朱离张大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轻声问道。
“”
“我早该知道”逢君叹了口气:“烂泥糊不上墙啊,句话没说到就成了这样子,唉”
于是,在众人的扶额哀叹中,搅基行动终于宣告失败
是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酒肆里气压低的吓人。
江楼月叹着气坐在边,逢君抱着手臂斜靠墙壁,默默不语。
“我申请开始方案三”往事如烟沉默了会儿,弱弱的说句。
“厨子,交给你了”江楼月第1次叹口气:“我们都败下阵来,也就只有你没试过了,虽说我也不知道你那个方案三是什么。”
“这个么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往事如烟笑得异常神秘。
“”江楼月瞪大眼睛,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第二天这朱雀城的天就被人翻了个番儿。
玄武城少主玄清酒后乱性把朱雀城主朱离给睡了。
玄武城老城主玄霄听说了之后气得吹胡子瞪眼,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接着,二话不说便撤掉了玄清的玄武城继承权,转而另立自己的首徒玄岚为少城主,与此同时毕竟这厮还算是有点良心,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杀死自己的儿子,于是他就只是把玄清从玄武城给赶了出去,永远不许再踏入玄武步。
听到这个消息,逢君和江楼月面面相觑几秒钟,同时转向往事如烟。
“很好很强大。”纠结了半天,二人同时说出口。
“这是我以前做出来的东西,迷迭草膏,能够使人进入迷醉状态。我特意用了最高药效,就怕他们不中招”往事如烟得意洋洋道:“你们两个这么保守做什么,有些时候,直接点反而会有奇效哟”
“呃”江楼月有些纠结。
“话说回来,过阵子就是朱离和玄清的大婚咯玄清这家伙倒是幸运,当不成玄武城主,倒是当上朱雀城的城主夫人了,也真有他的”逢君看着夕阳下点点晕红的朱雀城,忍不住轻轻笑。
“这个版本倒是好,白敖和青鸿估计没有出场的机会了”江楼月笑开来,打开任务面板:“告诉你们个秘密哟,点下任务面板,就能看到这个版本的结局。”
“真的啊”墨痕连忙拍出任务面板,找了圈儿,终于在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个按钮。
玄清和朱离结婚之后生下了两个孩子。这两人都是政治才能颇为突出的,二人联手之下,朱雀城渐渐有了称霸四城的态势。
与此同时白敖和青鸿结成同盟,率领麾下军队历经五年苦战终于攻陷玄武城。玄武城陷落之后二人却有了嫌隙,紧接着便开始了漫长的十数年内战。待得这二人两败俱伤之时,玄清和朱离带着自己的长子玄焱挥师出征,不过三年的时间,便连破青龙与白虎二城。
于是四城统了,世界重新和谐了
“哇哦,大团圆结局”往事如烟赞叹地点了点头:“看来我这招还没用错,先试用后买单,有些时候还是十分必要的”
江楼月噗嗤笑出声来。
“说起来我们还有玄清的结婚喜帖呢,要不要先把婚礼参加完了再打破这幻境”逢君看看手中的四张红色请帖,遥望着远处规模巨大的朱雀城:“这次,婚礼想必要比上次青鸿和朱离成婚时更有看头吧”
“那是必须的嘛,有热闹当然要看”墨痕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不然我不是白挨那几顿打了,不值当”
此时,四人正坐在那间茶舍之中,边喝茶边谈着过些日子的婚礼,却不料门口忽然有人轻唤的声音:“原来你们在这里,当真要我好找”
经这吓,四人忙不迭的同时转过头,却看见身蓝衣依旧的玄清,正微笑着看向他们。他的额角有点淡淡的伤疤,露在外的手腕处也有几道挺深的伤痕。看起来,对他来说不做这少城主并保得命在,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也不知他因此受了怎样的惩罚。
“我的命运,是你们改变的”玄清随便拿了个椅子坐在他们身边,忽然转向怀抱古琴,默然不语的江楼月:“是你们在幻境之中,改变了我今生的命运,以及玄武和朱雀城的命运”
“你知道这是个幻境”听得他最后的句,江楼月霍然抬头,诧异道。
“姑娘,我可以看得到你的思想,难道你忘了么”玄清浅笑着啜了口茶,仿佛对待盖世珍宝般,小心地将它喝下。
“我”江楼月讶异地盯紧了他,脑中有片刻时候,尽是片空白。
“几位如此相帮,玄清感激不尽。只是我有些好奇,倘若没有你们的插手,我的命运又是如何”想了想,玄清看了眼江楼月手中的古琴,缓声问道:“正如你们所见,我被撤下少城主之位时,受了六十四下透骨鞭,有几十个日夜,我都以为我会死。我在想我真实的命运究竟是如何,难道竟会比这透骨鞭之刑还令人发指么”
说罢,他掀开衣袖,整条右手臂上斑斑点点,竟是深可入骨的伤痕,手腕血脉已被挑断,武艺尽失,行走时也有些跛足,当真让人不敢想象他究竟经过了怎样的折磨。
“如果不是想着阿离还在等着我,我说不定早已死了。不管怎么说,这副残破的身躯,究其根本,还是,配不上她了。”玄清看着自己手臂上条条深刻疤痕,忽然苦笑声:“好在事情结束了,得娶阿离为妻,此生便是身为腐朽,也无妨了,只盼我不要给阿离带来甚么困惑。”
“是啊,得以相守,便是幸福,”江楼月点了点头,抬手覆上古琴琴弦:“我需要你的滴血想看到自己的现实,只要我将编织那段幻境的曲调反弹即可。”
玄清点了点头,右手划,左手指尖便滴出几滴鲜血,渗入古琴之中,瞬间无痕。
阵音调在耳边响起,江楼月紧随其中悠然而弹。
柔缓曲调间,那幅幅画面电影般回溯而过。
青年与少女相逢于万梅丛中,第眼,便误了生。
他们相爱很深,在那片初遇的梅花林之中相互许下今生,她给他枚夜明珠,他给她块玉佩正是那块曾经被江楼月埋入梅花林那树红梅之下的。
江楼月手拨琴弦,微微闭上眼眸。
白梅如雪。
红衣少女手中拿着蓝色琉璃珠,亲手为蓝衣青年戴在颈间,脖颈交缠,呼吸相闻。双迷离的大眼中,那剧烈的欢喜竟是藏也藏不住,为她增添了十分妩媚。
他吻了她,眼眸里的神色似欢喜,又似凄凉,隐约流转着几分哀伤。她没有看见,静静立在旁的几位看客却看了个分明。
玄武城少城主,未来的玄武城主,做为这代玄武王室的唯孩子,注定要背负下座城的重担,并且终生不可成亲。
玄清在朱雀城中住了两年,那片深得望不到边的梅花林,有接近半都是他与朱离亲手种下的,勉强算得上是他们感情的见证。
无奈天命不可违,两年之后,玄霄城主重病的消息传来,玄清只得依依不舍地与朱离告别,却再不敢承诺什么,内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以己之力对抗天命。
由于玄武城地处极北之所,深渊玄冰之间,城市亦建在水下,是以整片乾坤大陆的亡魂怨鬼皆聚集于此处。最初始祖建城时,便是为了防止这冤魂四处逃窜为祸人间,才以法阵困住乱葬岗中十万冤魂,历代城主,亦是连年不停地加固这阵势,勉强维持住阴界与阳界的各中平衡。由于镇压冤魂需要定力极强,是以历任城主都不可婚配,不得动情。
继承城主的仪式上,由于玄清内心不静,妄动真情,险些被天降神雷劈死在高台之上,勉强保得条命,竟也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在这期间朱离无数次写信来问,甚至抛下朱雀城中的切跑过来探望于他,却不料由于他心境不纯,被乱葬岗中封印的无数妖物所吞噬,即便是醒来,也生不如死,有好几次竟是险些坠入魔道。
痛苦如斯,他却依旧不愿将朱离忘记,只能每日用那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打理好玄武城应事物,其余时光便将自己关在丛极渊最深处厚冰之下,以万年玄冰之剔透冰冷,压制内心澎湃而出的黑暗,勉强保持住自己的理智。
这个秘密很快便被与他同长大的副城主玄岚发现。但见他如此痛苦,却依旧为了那位女子苟活于世,便下定决心除去朱离,具体动作是在满月的夜晚,将不知情的朱离带到乱葬岗之中,以妖魔的暗力将她撕成碎片,从此化作那无数厉鬼冤魂其中之。
曲调渐渐急促,有如急切而至的心跳。
江楼月手指微颤。险些勾不稳琴弦。
面前两位男子正吵得不可开交,虽说她清楚地知道此乃幻境,却依旧克制不住地紧张。
“玄岚,你若是不满尽量找我发作,阿离她是无辜的而且她是朱雀城主,你将她杀了,该怎么向朱雀城交代”玄清重重将茶杯掼在地上,怒声道,眉心处点黑气若隐若现。
“你还帮她求情师兄,你会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不都是因为她没有她勾引你你有何至于沦落如此师兄,我求你醒醒吧,为了玄武城,为了那些亡魂不遗祸世间,那个女人是必定要死的”另个身穿白衣的男人依旧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却无奈玄清句话也听不进,只是双目含怒的盯视着他。
“师兄,这件事你别插手了,就交给师弟来处理,好不好我会给朱雀城个交代的”玄岚的相貌算不得出众,却自有丝沉稳气度。相较于方寸大乱的玄清,也确是他看上去更像城之主。
“我只知道,倘若她伤到了根毫毛,你便小心你的命”玄清狠狠丢下句话,转身大步走出房间,将门甩得山响。
“唉”玄岚的长叹与自语声悄然响起,却听不真切。
古琴声音渐渐趋向缓和。
其间观看聆听的人们,心境却说什么都缓和不起来,包括凝神弹奏的江楼月也有些按捺不住心绪,好几次都险些将音弹错。
正文 21.最好不见
玄武城,乱葬岗。
朱离那袭红衣璀璨得耀目。
“玄岚副城主,玄清他真在这出事了”相较起玄岚的心事重重,朱离的脸色明显急切万分:“天啦,玄清他究竟怎么回事,没事了去这种阴森森的地方”
“朱离城主,还请您快救救城主吧,城主他快要不行了。”玄岚长叹声,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惶急些。
行二人很快便要行至乱葬岗中央鬼气集中之所。
玄岚有灵符护体,倒也不会受太重的伤害。反而是毫无所觉的朱离,只要踏入那圈黑色空洞之中,便要被那十万凶灵无声无息的撕成碎片,并化作他们之中的个。
“看到那里的那团黑了吗就是那儿,他刚才在那儿晕倒糟糕,怎么这么黑,难道是怨灵”
“玄清有琉璃珠护体,怎么可能会怕怨灵我说副城主,你刚才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朱离听此言便觉得有些怪异,转头看去,却见玄岚副紧张模样,似乎是在拼命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绪。
“你你骗人”朱离猛跺脚,不管不顾的头冲出乱葬岗。
“朱雀城主,你”玄岚抬手要唤,犹豫了会儿,还是轻叹声,垂下手臂,接着,似乎是护体神器有些支撑不住了,他连忙脚步匆匆地离开乱葬岗。
“阿离,阿离”玄岚刚走了不远,便看到好容易清醒过来的玄清跌跌撞撞冲过来,衣襟半掩,披头散发,模样竟是分外的狼狈,哪有点曾经的风度。
“师兄你来做什么”玄岚抬手拦住玄清,皱眉道。
“你把阿离弄到哪里去了,快说”玄清失态地紧紧抓住玄岚肩膀,嘶声吼道:“她死了你也去给她陪葬吧”
“师兄,你我同长大,同拜师门的情分,竟然抵不过那女子么”玄岚轻轻叹,失望的垂下头去:“师傅当年的嘱托,你都忘了么”
玄清默默垂下头去,许久不曾做声。
“玄岚,为何不告诉他实话”忽的,斜刺里个声音悄然响起:“明明就是你把朱离推进那十万亡灵聚集之地,怎么,自己做的自己还不敢承认”
这个声音
江楼月手指颤,费了极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乱了心神。
没有听错的话,那声音分明便是青鸿
“是,确实是我做的。”玄岚的声音有些僵直,双眼也大睁开来,了然无神,明显便是被人制住了心神。
“你”玄清将玄岚狠狠向地上摔,接着,头也不回地冲向那团黑雾之中,蓝色的衣摆在暗夜中留下道浅淡残影。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冲了进去,进入那团深黑之中,再也没有出来。
陡然间,那本来固若金汤的封印阵法竟是点点松懈开来,淡淡的水蓝光屏竟是点点出现裂缝,仿佛在那内部有极强的力道不停冲撞般。
阵法之墙裂缝更深,有些地方竟缓缓崩碎开来,无数惨笑的亡灵逸散而出,笑容桀桀地扑向外界,玄武城。
“糟了,玄清被反噬了”玄岚刚刚清醒过来便看到了这可怕的幕,却又耐不住阵法反噬之力“噗”地吐了口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完全动弹不得。
“啪啦”声,阵法之墙碎掉角,露出个巨大的空洞。死黑之气互相争抢着沿着那道裂口逃散而出,怪叫怪笑声音响彻了整个玄武城上空。
隐约听到城中居民临死前的惨叫声。
青鸿缓缓自暗影中踱出,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中足以辟邪的琉璃珠那是他日前趁着玄清被魔气反噬亲手偷到的,为的便是今日的这局。
惨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整座玄武城中都遍布了死亡的气息。
青鸿手握琉璃珠,淡淡的青光流转而出,在他身周形成团似有若无的光环。
犹如闲庭信步般,他步履稳健地走出乱葬岗,只留下那城的死亡与怨灵只是个小小的计谋,他便如碾碎只蝼蚁般将玄武城从内部崩毁。
青鸿刚刚离去不久,那道方才离去的红衣身影忽然猛冲出来,跌跌撞撞地冲向那处封印的中心,然后
她反手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红色光芒自朱离体内绽放而出,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很快笼罩了整个乱葬岗。
那道光芒犹如丝线,密密匝匝地缠绕住整个玄武城,强迫那些不听话的亡灵向乱葬岗方向奔逃而回。与此同时,四周松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拔节生长,转瞬间高及百米,将这死灵的所在团团包围。
完全不顾胸口的伤势,朱离左手结印,右手相引,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强迫那些不听话的亡魂归位于阵法之中,纵然已七窍流血,摇摇欲坠,却仍旧有股精神气支撑着她,哪怕如今的失血量已超过“人”的极限,她依旧没有倒下,仍旧直直的站在原处。
笼罩整个玄武城上空的亡灵,终于有多半被朱离引入阵法之中,只是此刻朱离却摇摇欲坠了,面上亦笼了层死灰之气,眼看不活。
忽然,个青色的身影在乱葬岗上空闪而过,接着,顿住了脚步。
青鸿垂眸看着乱葬岗中心。
那片漆黑的亡灵之中,袭红衣的女子身形窈窕,摆衣裙仿若燃烧正灼的火焰,暗夜中格外的引人注目。只是纵然他并不精通于阵法,也看得出那女子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只怕再无力支撑着庞大而严密的血阵,却依旧兀自的屹立不倒。
那刹那翩飞的衣袂,让他坚定了个已流转于心中许久的信念。
想要出手相救,却又顾及到阵法不敢出手。青鸿只能在旁焦急地看着,头顶渐渐沁出细汗,双手握拳,紧张之意不言而喻。
忽而,道微弱流转着的蓝光悄然笼罩住朱离全身,将她严严实实地护住,阻挡了那些不住冲撞撕扯的亡灵,暗夜中,竟是分外的细腻温柔。
那是玄清用自己全部魂魄凝结成的护壁。
也是他给予她,最后的守护。
用尽了心中所有的善,他便只能与所有怨灵亡魂为伍,封印在血咒之下,不得超生。
既然注定了是那般惨烈的结局,那么便由他代替她死去,代替她承受这永生永世不得轮回之苦。
哪怕最终,他只能永闭地底,承受地狱般的煎熬。
只要她平安,切便已足够。
亡灵终于全数归于地底,阵法全数成型。
朱离轻喝声,左手向正中央处墓碑上猛力点。立刻,那本来空无物的墓碑上,便出现了副全由鲜血组成的复杂阵法,密密匝匝地爬满了整个墓碑,如同有生命般,吸去了周围的死者之气。
整个乱葬岗中,又次回复了从前的沉寂也是江楼月等人无比熟悉的模样。
那点微弱的蓝光渐渐凝结,集中于朱离的右手掌心,形成枚剔透的晶石,夜色之中,它熠熠闪光犹如泪滴。
那是由玄清全部心神,满腔爱恋凝结而出的,此后,他永伴她左右。
今生无缘相守,我便以这等样的方式伴你左右。
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便陪在你身旁。
直到你将我彻底遗忘,寻到那份属于你的幸福
道道淡淡银芒透过树梢斜斜射入,为这死般的寂静填上了抹生机。
朱离却在这坟墓之中站了很久很久。
那枚莹透的水晶在她掌心熠熠闪耀,映着她翩飞的艳红衣袂,犹如滴心尖血泪。
琴音渐渐低下,转为呜咽。
那曲调结束之时,江楼月瘫软在地,连说话都是无力。
个恍惚间,那红色古琴上便多了件东西。它嵌在琴上处凹痕,严丝合缝,仿佛原本就应该在那里般。
江楼月怔了怔,轻轻抚摸琴身。
任务完成的提示悄然传来,她都完全不曾察觉。
“原来竟是如此”玄清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隐约带着几许叹息。
江楼月没有说话,只是久久的凝视着琴上那枚水晶。
“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玄清喃喃道,转过头便想要离去:“前世我离去时曾经许愿,如果我还有来生,愿与她再不相见”
“倘若不见,便也省却了这许多执念”
淡淡的雾气渐渐扩散开来,这个任务总算结束了。
这是他们自踏入四相之城后,做得最长的个任务,只是在那任务最终结束时,所有人都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回到了熟悉的恍若隔世的月安城,逢君长出了口气,甚至懒得将玄武宝宝收回去,便径直走入卧房歇息,往事如烟和墨痕亦相继退出游戏。
江楼月在逢君的床头坐了会儿,轻轻为他将被子盖的高了些,便觉得自己体内疲累已极,干脆也不再出去,径直在原地下了线。
取下思感头盔,庄明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似是微微平明,她竟在那游戏里玩了整整天夜。
现实中并不会感到疲惫,庄明月将头盔放好,忽然便想到了自家父亲托付的那副隐形眼镜,连忙冲向书柜,翻找着三年前的那份教学资料。
庄简的东西如今都在她手里。年前庄简入狱时,曾经托付她将这些东西处理掉,她却舍不得,直留到现在。没有想到,庄简竟也知道她的这点小心思,还故意将证据留在这堆破烂里。
将那个类似于隐形眼镜的东西戴上,她才发现那物竟是个极微型的透明芯片,那份教案则是足以让它显影的媒介。
白底黑字间,密密麻麻的各类资料分门别类。轻轻用手指触碰便可翻页。
庄明月忽然回忆起来,这项技术似乎是晓月听风三年前着力研发的,名为“幻瞳”,那个类似于隐形眼镜的芯片防盗性能极好,除了经过主人指定的人,其余人将它放在眼中,根本连看都看不到,与瞎子无二。
那份字数不少的资料,竟是三年前乾坤游戏研发时的所有资料和数据。还有晓月听风众人搜集的,与日昇公司有关的切纠纷。
花了许久时候条条读下去,庄明月这才明白这切事件的始末。
三年前,任职于大学的庄简受邀前去晓月听风公司,帮忙细化乾坤游戏的背景。曾经有段时间,也确实是切顺利,他也很尽职地以中国古代四相神兽为背景将整个游戏的主体结构制作停当。只可惜晓月听风个当时看来并不起眼的竞争公司日昇忽然与总裁莫霖商谈合作事宜,并给了个相当不错的报酬承诺。
日昇公司派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庄简的前妻,庄明月的亲生母亲周凝。
谈判的结果可想而知,莫逢君的研究是全球首创,单单是这个版权,其价值便不可估量,晓月听风的实力完全足够逢君进行独立研究并广告发行,此时合作实为下策。
于是脾气刚硬的周凝便怀疑到了庄简头上,她还以为这整件事情都是庄简手策划,内心中对这位“软弱无能”的前夫起了恨意,三番两次阻挠全息网游的研究,并向庄简提出归还女儿的要求。可想而知,庄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
当年莫逢君那句邀请,庄明月听到了,刚好前来探看女儿的周凝也听到了。她用自己配出的庄简公寓钥匙打开了庄明月父女的居所,偷走了庄简的步枪彼时周彦早有了杀死逢君抢夺研究的想法,周凝便向他建议,将所有罪责推到庄简身上。
接下来的事情她便都知道了。
莫逢君死在赴约的路上。
那天,幽灵森林尽头的咖啡馆里,庄明月苦苦等候个下午加个晚上,直到咖啡厅打烊,回到家里,庄简已被警车带走,只留给她个空荡荡的屋子。
文档的末端,庄简留下了当年周凝私自加配公寓钥匙的证据,以及日昇公司几次在晓月听风闹事的始末,证据相当确凿,却哪里会想得到,他竟能够将这切雪藏三年之久。
庄明月合上那篇报告,不知不觉的,眼泪便流了满脸。
她永远都忘不了三年前的情形。她答应了他的邀请她第次答应个男孩子的邀请就被人放了鸽子,内心的不服气和气愤让她苦苦坐在个地方等待不休,直到那已经颇冷的夜晚缓缓降临,她坐得双腿酸麻,半边身子几乎无法移动。
他依旧没有来。
她憋着腔愤怒回到家中,却哪里也寻不到父亲的身影她自然知道庄简向准时,每每她回家晚了,他都会给她热餐简单的饭菜,或许只是点菜点饭,却依旧是属于家庭温馨的味道。
她在无尽的恐慌中睡去,第二天,便接到了父亲被捕入狱的电话。
仿佛是个曾经的美梦夕醒来。
庄明月抬眼看向那顶思感头盔,苦笑连连。
如果还有来生
逢君,我真的,不想再与你相见。
正文 22.场蝶梦
在这之后三天,庄明月都没了再上游戏的力气。她仿佛忽然学乖了,每天平静如昔地前去上课,认真做了笔记复习考试。
其他人都不知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只能任由她去了。
转眼便到了星期。庄明月恍惚记得,自己曾经和萧若尘约好去日昇会面,却不料早因她的变化而心急的萧若尘,竟是早便开了车出现在她的楼下,并带了些为她置办的生活用度。
“明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你是病了前些日子起做任务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将捧红色的非洲菊插到花瓶里,萧若尘看见庄明月惨白片的脸色,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担忧,轻声问道。
“我没事,只是我妈妈那里发生了点事,我心里有点不舒服真对不起,我好像有点忽略了你们的感受。”庄明月勉强笑了笑,微扯了嘴角,良久,终只合声叹息。
其实,不如说她是无法接受,将父亲推入绝地的幕后主谋,是她的母亲。
而且庄简并没有特别提到周凝在这事情中的作用,哪怕是被她害的身陷牢狱,也依旧在为她考虑着。仅仅这样想上下,她便无法原谅自己的母亲,甚至因为数日前向她寻求帮助而深感羞耻。
她转过头,看到的却是萧若尘担忧的眼眸。
“厨子,没事了你是说去哪里,怎么又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是逢君要你带来的”轻轻将嘴角扯,她接过了萧若尘手中的个汤盅:“今天中午倒是有的吃了,你又炖了汤来没想到你不管在游戏和现实,都这么喜欢做饭”
“恩,逢君他们知道你吃饭喜欢随便对付顿,就嘱咐我帮你做点,多照应你些,快趁热喝了吧我特意吸干了油。”萧若尘笑了笑,轻轻打开盖子,浓郁的香气立刻充盈了整个房间,令人胃口大动。
“闻起来很不错哦”庄明月眯眼笑,给自己和萧若尘各盛了碗:“厨子,你的手艺如既往的好。”
“多谢美女夸赞了”萧若尘夸张地摆了个绅士行礼造型,逗得庄明月扑哧笑。
“这就对了嘛,笑起来多好,你再皱着眉头都快成老太太了”萧若尘亦坐到了桌前,看着庄明月点点将自己熬制的汤喝下,心中仿佛有块大石悄然放下。
“走吧,我带你去看个人见到他之后,你想必会更高兴吧”见她喝完,麻利的将汤盅刷洗完毕,萧若尘笑着看向她,柔声道。
“你说这里,这不是乾坤游戏的主脑么”庄明月有些理解不能的看着周围那嗡鸣作响的大型器械。
“你明明知道乾坤的主脑是什么,”萧若尘叹了声:“你跟我来,就全明白了。你看这些器械仪表复杂得很,其实,它们都只是为了给他些支持。毕竟人的大脑不比电脑,也是会累的。”
“难道说”庄明月难以置信的颤抖下,盯紧了疾步前行的萧若尘。
绕过道铁门,萧若尘在扇厚实异常的密码门上按了指纹,读取了瞳孔识别,几番工作之后,那高约三米的巨大铁门总算“吱嘎”声划了开来。
看到门内的景象,庄明月惊讶得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比起外界那有两三层楼高的巨大仪表器械,这个房间实在是小的可怜,统共也不过百余平方米。只是这房间四面墙壁上都连着各色电缆,以种特定的顺序缠绕住正中的给养舱。
“这是什么”庄明月看着那个黑洞洞,棺材样的东西,微微怔,忽的,霍然回头盯紧了萧若尘:“这个该不会就是”
“是啊,正如你所见”萧若尘苦笑声,走到舱体端的处小型遥控器上,按下了几个键。
很快,给养舱上的黑色点点淡去变作透明,也露出了舱体中静静沉睡的人。
庄明月愕然看着,半天没有说话。她实在是觉得眼前这个场面让她有些接受不能。
“厨厨厨子你你你怎么还把他的遗体给捡回来了”她看着那张极为熟悉,仿若沉睡的脸,默然片刻,有些古怪的看向萧若尘:“他自己知道么”
“你呀,怎么可能不知道”萧若尘敲了敲她的脑袋:“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看到逢君本人就吓傻了”
“我也不是吓傻了啊,只是”只是实在没见过尸体,心里有那么点发毛而已。庄明月默默在心里腹诽,却仍旧是移不开眼光,死死地盯紧了那个被厚铁板固定住双手双脚,头顶上带着个插满了各色引线导管头盔的逢君本人。
“他还不算死了,毕竟脑电波还在活动着么,”萧若尘叹息声,看着依旧有些痴傻的明月,忽然便有些失却了语言。
庄明月不敢上前,害怕惊扰了那人的沉眠。
逢君依旧是她挺熟悉的样子,件简简单单的休闲衫,眉头微微蹙起,纵然沉睡在这众巨大器械的核心部位,他的笑容依旧恬然安静。
“你也发现了吧,游戏里很多都已经无限接近于人类,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也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究其原因,其实就是他啊,因为他们都是由逢君大脑衍生而出的,不同于完全由电脑架构的4模型,可以说,是他的存在,给他们赋予了生命。”萧若尘走到密封舱前段,指了指戴在逢君头顶的,模样古怪的头盔:“这个是我和周漓在逢君去世后秘密研究出来的,也算做人工智能工程的个辅助产物,能够将人类大脑的巨大空间直接用作数据储藏。不过这个核心位置也只有我们两个能够进来那些有人类特征的,也都被周漓那家伙给安排到了个别人接不到的任务里,咳,也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那个任务,所以他的事情,也就直都没有为外人所知。”
“也就是说,逢君现在的作用就相当于个资料集散处简直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庄明月四处看了看,忍不住轻叹声:“当初你们几个搞出这么个研究,真是,太神奇了。”
“刚才你看到的外面所有的仪表,就是为了在逢君大脑疲乏的时候做个替代。整整三层楼之多的计算程序,归根结底,竟然还抵不过人类的大脑”萧若尘叹息了声,缓缓道:“我们动用了逢君的部分潜意识,只是当初做这个研究课题时也没有想到,人类潜意识的存储空间竟然会这么大。”
庄明月理解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以前的那个任务,忍不住道:“那他还能醒吗”
“我个人觉得可能要个契机,现在逢君的身体已经被修复完毕了,可以说是完全没问题,不过他的脑电波,还有所有意识都在游戏里,你说他能不能醒”
“也就是说,只要把他的灵魂从游戏里解封出来就行了”庄明月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踱步转圈,不停地敲着脑袋。
忽然她猛拍头,喜悦道:“啊呀,厨子我怎么早没想到,我自从练了小号玩游戏之后,就直在帮忙解脱掉逢君的灵魂嘛倘若他的灵魂离开游戏,不就说明他能醒过来”
“呃,啊”萧若尘被她这突来的心情变化弄得有些无所适从,愣了会儿之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是啊,没错,不过正如你所说,逢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被我丢在这里当个存储终端,这是其,还有就是在逢君的灵魂电波被解放了之后,他能不能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体里来还是个问题呢。不过被你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希望,倘若做完了这个任务,那段时间我开放切备份储藏系统,或许可以试,用最短的时间把逢君潜意识里的所有资料全部输导出来。”
“有了希望,总好过他就这么躺着吧”沉默了会儿,庄明月走到密封舱前,打量着那张她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忽然轻叹道:“只怕,逢君他自己醒来的时候,都认不出自己的样子了。”
“别抱太大希望,”萧若尘有些疲倦的轻叹了声:“毕竟我们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算作是前所未有,任务做到什么程度是回事,对于他的灵魂能不能成功与身体契合,就又是另回事了。”
庄明月抬起头看了看他,最终,还是沉默着住了口。
萧若尘抓过把椅子,在旁边的触屏处坐了下来,轻敲屏幕运行代码计算。
片刻之后,他的眸光略微松动了些,也终于露出了进入这房间后的第丝笑容。
“概率不小,大概百分之四十左右,这要根据完成任务时他的大脑状况,还有屋外面那些仪器的运行情况总的来说,胜算还是很大的。”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赌这百分之四十,就在任务完成后解放他的灵魂,不过失败了之后游戏里的逢君也回不来如果不把他的灵魂解放出来,他在游戏里就还是存在的,不老不死么”庄明月看向密封舱中依旧睡容恬然的逢君,忽然便觉得事情棘手起来。
“如果他的灵魂回不来,岂不是”
“做个选择吧再怎么说他也是逢君,不是么再者说他如今原本就是个不生不死,被困在游戏中的倒霉鬼,对他来说,或许死了也未尝不是种解脱。”萧若尘长叹声,有些颤抖地握住了椅子扶手:“你没有看见他在游戏中挣扎的痛苦。他不敢死,因为每死次他的灵魂力量便会减弱分,他无法像我们这样下线休息,只能年年的重复留在游戏里,除了升级还是升级”
“厨子,别说了,我都知道,”庄明月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就是说,倘若拿这话问逢君,他是必然会同意这场打赌,真正的关窍所在,其实是我么”
“是的,可以这么说。倘若你想让逢君留在游戏里,就这么放弃掉这次离开游戏,抑或是重生的机会,他也是能够同意的,不过这样的话,他这单调的日子便有要入复日的重复下去。”萧若尘平静地回答道:“所以,我想这件事还是先问问你比较好,毕竟有了些希望也比没有强。”
“算了,厨子不用说了,我同意便是,你再找逢君商量下,这件事就这么定下吧。”
“另外就是,我想要阻断逢君和游戏的联系,倒是可以托词系统更新,不过那时候所有在线的玩家可能都要被强制踢下线,而且这次分离,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游戏里的损失也是不能不考虑的。”萧若尘想了下,忽的,似是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晃了晃脑袋:“唔,游戏什么的也就那样子,人活着才最重要。”
庄明月无声的笑起来。
紧接着,想到那个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所以,唯的办法就是这个”前往朱雀城的路上,逢君状似悠闲的问道。
“可以这么说。”往事如烟嘴角闪过丝苦笑:“不成功便成仁,场好赌博”
墨痕今天恰好有急事,没法同前来,队里便只有他们三人而已,前往的地方更是人迹罕至,他们说话时自然少了许多忌讳。
“确实是场豪赌,”逢君转头看看直言不发的江楼月,忽然叹息了声:“小月,你怎么看”
“我尊重你的意见。”江楼月没有抬头,只是言不发的拼命向前走:“不管你想还是不想,我都听你的我不想干涉你。”
逢君沉默了许久。
“更何况,我想你会不惜切代价,尝试着活下去,我相信你”忽然,江楼月抬头笑,双眼明亮地看向逢君。
“是”听闻此言,逢君却似松了口气。
倘若是以往的他,死与活无甚区别。
而如今,他身边有了她。
即便只是为了她,他也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去才是。
“这下我才完全放下心了,”往事如烟总算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有了这份求生的本能,人心的力量强大无限。”
说话间,朱雀城遥遥在望。
朱雀城建造的地点最为偏僻整座城坐落于块悬岩之上,那块漂浮于天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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