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您为侧妃,小妹也时常说,若能服侍您与郡王妃,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现在小妹已经死了,还请郡王爷您为小妹留两分薄面,容楚王爷将事情原委曲直断个清楚。臣女的母亲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郡王妃说明yi下她的行踪而已,毕竟也是最后与小妹有接触的人,这个要求不算为难吧”
她的要求放得如此之低,神情和语气也极度谦卑,兼之眼中含泪的娇弱样儿,十分惹人爱怜,若不是她不顾忌贺七小姐的名誉,将太后欲指婚的事儿也拿出来,当成引诱人们怀疑俞筱晚的借口,恐怕就连俞筱晚本人,都会觉得她真的没有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诸位瞧瞧,我妹妹贺七小姐已经被太后选中,要赐与宝郡王爷为侧妃,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儿,宝郡王妃又素来善妒,难道没有理由除去小妹么
君逸之怎会听不出来,眸光yi冷,就要发作,俞筱晚忙朝他使了个眼色。这家伙的确不在意什么名声好坏,可是贺五小姐以退为进,他若是坚持不让自己解释行踪,反倒显得是刻意包庇,为何包庇,恐怕旁人都会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了。
楚王爷也忙出来打圆场道:“逸之,你少说两句,让我来问。”
君逸之只得闭了嘴,却不坐,而是要拉着晚儿yi块坐,“父王,让晚儿坐下回话吧,今日府中宾客多,她yi直在忙。”
正扯闹着,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驾声,“皇上驾到。”
众人忙起身迎驾,小皇帝穿着yi身绛紫色刻丝五福献瑞纹常服,背负双手缓步踱了进来,身后跟着晋王妃c君之勉和定国公兰夫人等人。
太后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因着楚王府中发生了命案,她已经吩咐下去,以她要休息为由,让宾客们都散了,也让魏公公同皇儿说,要他先摆驾回宫的,可是瞧这样子,皇上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被这几人给撺掇着跑到后院里来了。
小皇帝在正位上坐定后,便问太后道:“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儿牵涉到了楚王府的内宅,太后便看向楚太妃,示意楚太妃回答。
楚太妃简要地介绍了yi遍,东昌侯夫人立即扑通yi声跪下,悲愤地道:“还请皇上派人调查清楚,还臣妇的女儿yi个公道”说话之时,还扭着头,眼睛狠狠地瞪向俞筱晚,那神情分明就是认定了,就是俞筱晚杀了她的女
太后和摄政王妃等人都凝眉沉吟,楚太妃看着东昌侯夫人,暗哼了yi声,小皇帝听完了前因后果,看了看俞筱晚,又看向东昌侯夫人,最后看向楚王爷道:“既然是楚王在此审问,朕还是旁听便是。”
楚王爷忙起身yi揖,先请陛下准许东昌侯夫人就坐,又朝俞筱晚淡淡地道:“晚儿,你也坐下。”
俞筱晚蹲下身福了福道:“谢太后c谢陛下c谢父王。”站直身子的时候,却忽地头yi晕眼yi黑,直接往地上栽去。
君逸之正好就在她身边,见状骇得忙抱住她,低头yi瞧,只见娇妻唇色淡白,眉峰微蹙,粉嫩嫩的小脸也没了血色,并非佯装的昏迷,心中顿时大惊了起来。晚儿自习武之后,就yi直没再生过病,怎的忽然会晕倒
太后和楚太妃等yi干人等,都急忙问,“这是怎么了”
贺五小姐暗暗嘀咕了yi句,“无法辩解就装晕么”
君之勉听到了,回眸冷冷地扫了贺五小姐yi眼,问道,“贺五小姐如何知道宝郡王妃是装的”
贺五小姐脸儿yi红,讷讷地不能成言。君之勉冷冷地道:“凡事要讲证据,所有祸端皆因妄言而起。”
贺五小姐更加羞愧,忙低声应道:“世孙训诫得极是。”
她心中愤恨不已,明明太后已经同晋王妃暗示过,要将她指给勉世孙为正妃,晋王妃也同意了,虽然还没有下明旨,但是两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现在是她家的小妹无辜惨死,她刚才故意这样嘀咕出声,是为了加重旁人对俞筱晚的坏印象,难道勉世孙不应当帮她吗怎么反倒指责起她来了
可是她不敢反驳君之勉,就是表示愤慨都不敢,只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恨不能揉碎了才好。
此时君逸之慌得耳边只听得到心跳的声音,并未听到贺五小姐和君之勉的对话,只大声唤道:“太医在哪快传太医。”然后草草向太后和陛下施了yi礼,禀明自己带晚儿去yi旁休息。
太后忙道:“快去吧,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
君逸之就不顾礼数,抱起晚儿往外跑,嘴里还大声道:“我就到西厢房,让太医来西厢房。”
贺五小姐的丫鬟抬眸看着君逸之的身影消失,眼中露出yi抹深思之色,悄悄拉了拉小姐的衣袖。贺五小姐极度不悦地回头低斥道:“做什么”
丫鬟忙左右看了看,见夫人注意自己这边,才小声道:“宝郡王妃的裙子,不是早上时的那条。”
贺五小姐眸光yi亮,仔细想了想,的确,早上的时候,她们几个住在yi个小院的小姐们还凑在yi起议论了,宝郡王妃那条秋香色的百褶裙,是今秋最时新的款式,而且用的是纳石失的织金料子,名贵且华丽,众人羡慕得不得了,可是刚才那条裙子,虽然也很漂亮很华丽,却明显不是早上穿的。虽说许多贵妇喜欢在宴会之中更换衣裙来显摆家世身份,可是宝郡王妃yi直忙里忙外的,似乎没这个时间才对。
无缘无故换什么裙子这可是个大疑点贺五小姐的眸光深沉了起来。
之前太后就宣了太医来查看贺七小姐尸身的,因此yi传便到,来的还是孟医正,仔细扶了脉后,朝着yi脸紧张的君逸之道:“宝郡王爷莫急,微臣有些问题,要问yi问宝郡王妃的丫鬟。”
初雪初云忙上前yi步,向孟医正施了yi礼。孟医正转眸看了屋内yi圈,除了宝郡王爷和他之外,都是女眷,于是便问道:“王妃的月信通常是什么时候来”
两个丫鬟小脸yi红,尴尬地看向楚太妃,楚太妃却听得眼睛yi亮,忙示意道:“孟医正问你们,你们就回答。”
初云这才红着脸小声道:“yi般是月初的几日,偶尔,会往后推几日。
“那这个月呢何时来的”
初雪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这个月还未来。”
这下连楚王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责怪道:“你们两个丫头是怎么回事二少夫人月信没来,你们也不来通禀yi声,若是体虚不调,也好请张方子调养调养。”说完充满希望地看向孟医正,那神情就是在说,快来反驳我吧,快说不是体虚不调吧。
孟医正笑了笑,看了yi眼不明所以的宝郡王,走向楚太妃和楚王妃,躬身禀道:“微臣觉得宝郡王妃这脉象,象是滑脉,但是时日尚短,还不明显,有时,人若是太过操劳,也会有这样的脉象,听说今日府中宴客,之前的琐事都是由郡王妃打理的,所以微臣不能肯定,待十日后再来请脉,便可断定了。”
楚太妃喜洋洋地道:“好好好c待十日后,老身再请孟医正过府诊脉。只是,你看宝郡王妃她现在要如何调养才好”
孟医正笑道:“有现成的方子,待微臣写下,让府中下人用五碗水煎成yi碗,让郡王妃服上两剂就成了。郡王妃的身子极好,不需多服药,平日里多用食补为上。”
君逸之在yi旁听得yi头雾水,yi面拿指腹轻轻推着晚儿的眉心,想让她的眉头舒展开来,yi面问孟医正道:“滑脉是什么意思,郡王妃她怎么到现在还不醒,要不要施针”
楚太妃笑骂道:“动不动施什么针,该怎么做孟医正自有主张。”
孟医正向楚太妃禀报完,便朝君逸之笑道:“滑脉就是喜脉,郡王妃或许是因为久站啊呀”
话未说完,君逸之就猛地跳起来,两只大手跟铁钳似的扣住孟医正的肩膀,睁大流光溢彩的凤目问,“你c你说什么是喜脉”
孟医正吸了口凉气,忍着痛道:“还不能断定,待再过十日,微臣再来请脉,就能确定了。”
“好好好,过十日我再去请你。”君逸之乐得有点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他忽然发觉孟医正的神情不对,忙松开双手,嘿嘿笑着抚了抚孟医正的肩膀,“不痛吧没事吧”
孟医正苦笑着摇了摇头,被初雪引着到桌边开方。君逸之傻傻地朝老祖宗和母妃笑了几声,想好好地抱yi抱晚儿,亲yi亲晚儿,可是屋里人太多,实在不便,又忽而想到她至今未醒,忙又几步窜到孟医正的身边,抓耳挠腮地看着他开方子,好不容易等孟医正搁下笔,就急猴般地问道:“晚儿她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孟医正笑道:“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怎么不醒”
“好了,逸之你过来,别妨碍孟医正交待丫鬟煎药。”楚太妃笑斥了yi声,招手让孙儿过来,拉着他的手道:“晚儿应当是累了,让她歇yi歇。”
随即又想到,午膳时晚儿yi直在盯着下人们上菜布菜,恐怕没吃什么,忙又吩咐陈嬷嬷道:“快去吩咐厨房,做些清淡好克化的粥和小菜过来,让人到后头抱厦里升几个红泥小炉,将粥和菜都温着,待郡王妃醒来了,及时给送过来。”
陈嬷嬷亦是喜气洋洋地大声应了,脚步生风地出去办差。
楚太妃又将初云叫过来,问她最近二少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有没有嗜睡c贪酸c极累之类的状况。初云仔细地想了想,老实地道:“都有些,以往晌午只睡两刻钟,现在要睡上三刻钟,还时常叫不醒。”
楚王妃立时怒道:“她想睡就让她睡,你们硬要叫醒她做什么”
初云忙解释道:“回王妃的话,因为今日办宴,许多事都要二少夫人处置,管事嬷嬷们过来请示,奴婢们不敢不叫醒二少夫人,而且,到了下晌,上午办好的差事,二少夫人也要禀报给王妃您知晓呐。”
楚王妃老脸yi红,这都是因为她想揽权又不想管事,将事儿都分派给晚儿去办,又要晚儿及时详细地yi条yi条禀报给她,好让她随时掌握最新动态
楚太妃淡淡地瞟了儿媳妇yi眼,没有就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吩咐初云道:“从今日起,不要再叫二少夫人起来了,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早晨亦是yi样,早晚请安看她的身子来,若是不舒服,就不必来了。”说着拍了拍孙儿的手道:“要当父亲的人了,可要疼着媳妇yi点。”
“孙儿知道了。”君逸之十分听话,因为他现在还处在傻笑和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状态,旁人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虽然孟医正说还不能确定,但是yi家人都信心十足地肯定,晚儿yi定是有喜了,这可是楚王府中的第yi个曾孙,自然金贵得不得了。就连平常总觉得晚儿不够资格当自己媳妇的楚王妃,都看她顺眼了许多,跟着楚太妃的身后,又吩咐了初云yi大串,末了觉得yi个小丫头片子不顶事,又将蔡嬷嬷和赵妈妈唤了过来,重复叮嘱了几遍。
楚王府的人在这厢房里欢乐够了,才想起来太后和陛下还被她们撂在偏厅里呢,还有yi桩凶案要解决,忙又呼啦啦地去了偏厅,先向太后和陛下请罪。
太后和陛下已经从孟医正的嘴里听说了,自然不会怪罪,还要恭喜yi番,当场赏赐了许多绸缎和名贵药材c补品,楚王爷也是乐得两眼弯弯,只是苦主东昌侯夫人和贺五小姐还在场,他不方便乐出声来而已。
君逸之原是想在厢房里陪着晚儿的,忽然yi想,若是自己不在,还不知道贺五那个女人会怎么编排晚儿,于是决定去偏厅,叫来从安c平安守在厢房外,又让几个丫鬟好生服侍着,有事立即让从安或平安过来通知自己,这才放心离开。
进了偏厅,正听到君之勉道,“虽说当时无旁人在场,可是就由此来推断宝郡王妃有可疑,也略为荒唐了yi点。她毕竟是高贵的郡王妃,就算是善妒,指婚的懿旨yi日没下,贺七小姐就yi日不是宝郡王的侧妃,她实在没理由在自己的家中,对贺七小姐下手,这不是摆明了是她干的么就算她想杀人,她当时也不过就是与自己的丫鬟两个人而已,贺七小姐身边也有丫鬟,不也是两个人么不可能yi下子将人杀死,而不闹出yi点动静吧”
东昌侯夫人呛声道:“当时那么大的客院里,只有我家七儿和她们主仆四个人,客人们和下人们都在春晖院这边,隔得有多远,不用我说了,就是吵得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人听见的吧”
兰夫人却接着这话道:“贺夫人,我瞧着宝郡王妃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若说她刻意寻着时机铲除情敌,我也不相信。不过呢,不刻意杀人,不见得不会失手杀人。今日上午在这正厅外发生的事儿,咱们都是瞧在眼里的,虽然死者为大,可我还是要说yi声,这事是贺七小姐的不是,所以宝郡王妃的心中,恐怕会有意见,也肯定十分生气。或许她原本只是想去教导贺七小姐几句,可是贺七小姐不服,两人由争吵到推搡,yi时失手,也是有可能的
君逸之冷笑道:“说得好象舅祖母亲眼所见似的。”
兰夫人正说得唾沫横飞,冷不丁被君逸之挖苦了yi下,不自禁地打了个嗝,声响之大,令兰夫人顿时羞红了yi张老脸。
君逸之不再理兰夫人,朝上位的太后和陛下施了yi礼,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问父王审得如何了。
君之勉代为答道:“可以确定贺七小姐是因额角撞在桌角上,失血过多而亡,只是,自吴嬷嬷劝了贺七小姐,离开之后,就只有弟妹与贺七小姐接触过。虽然我们都相信此事与弟妹无关,但是yi般审案之时,遇到这样的情形,都得请弟妹想办法证实yi下自己才好。”
绕来绕去,就是要俞筱晚自己拿出证据,证明与自己无关。至少要有人证明她离开的时候,贺七小姐还是活蹦乱跳的。
君逸之蹙了蹙眉,这个要求的确是不过分,就是到了公堂之上,也是这样审问的,必须排除yi切疑点。可是当时并没有人,若不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以晚儿的武功,断不会让人在自己眼前杀人的。可是现在,连晚儿会武功的事都必须要瞒着,否则还不等于是坐实了这个罪名。
他抬眸看了君之勉yi眼,堂兄明明知道晚儿会武功,还这样帮衬着,不知能帮衬多少。
他想了想,便道:“现在晚儿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不如等她醒来之后再问吧。”
太后点了点头道:“应当如此,她现在可不能动气,让她好好休息吧,陛下,您看,咱们母子是在这里蹭晚膳呢,还是就此摆驾回宫”
小皇帝笑道:“那就留下用晚膳吧,毕竟yi个是咱们的亲戚,yi个是肱股大臣,不能偏颇了谁去。”
有了陛下的这句话,众人便都留在楚王府安心等待。好在俞筱晚只是yi时头晕,并没昏迷多久就醒了过来,还是初雪和初云压着她多躺了yi会儿,才服侍着她起身,整理好衣鬓,到偏厅来请罪。
太后见俞筱晚要福礼,忙笑道:“免了免了,快坐吧,你也不是故意要晕倒,何罪之有”
又寒暄了几句,楚王爷才问道:“晚儿,还得你仔细想yi想,有没有人能证明,你离开客院的时候,贺七小姐还是好好的”
俞筱晚很肯定地摇头道:“晚儿只在窗外听到贺七小姐的丫鬟在劝她,她也想通了,又兼宴会时辰要到了,晚儿还有事要忙,便没进去,只吩咐了人打热水给贺七小姐梳洗。对了,贺七小姐的丫鬟不知找到了没有,或许问她会知道些事儿。”
楚王爷道:“还在找。”
楚王爷的话音刚落,贺五小姐就问道,“不知宝郡王妃为何要中途换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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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二更,偶试试晚点能不能再码个六千出来yi次补完是真的不可能的哇,得分几天慢慢补撒
139.裙子上的污渍
贺五小姐的问题,犹如yi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太后c皇上c楚王爷和楚太妃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兰夫人和东昌侯夫人看向俞筱晚的眼神,更是赤果果地写着“果然是她”几个字。
俞筱晚不慌不忙地笑道:“是yi个送饭食的婆子,将贺七小姐要的紫米粥不小心洒到我的裙子上了,我便去换了yi条。”
贺五小姐又微笑着追问道:“原来如此,只是,为何之前宝郡王妃您没提及此事呢”
俞筱晚回答道,“之前父王只问我与贺七小姐接触时的事儿,这是出了客院的事,我yi时没想起来要说。”
兰夫人冷冷地道:“话不是这么说,那时候你的丫鬟去二门叫马车,你yi人在客院门口,正是嫌疑十足的时候,本就当说的,你现在说有人泼了汤水在你的裙子上,隔了这么yi会儿,我说得难听yi点,你让下人们去安排yi个证人,时间也是足够了。”
贺五小姐见话有人说了,便垂眸不语了。
俞筱晚怔了怔,她真是yi时忘了,而且那时她就有些头晕眼花的了,脑子里糊涂得很,yi点小事,哪里记得这么多。
见兰夫人和东昌侯夫人都置疑晚儿,君逸之心下不耐,挑高了眉道:“晚儿本只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单纯善良,哪里象舅祖母您这般,懂得这么多弯弯绕绕c阴谋阳谋难道现在说不成吗早说晚说,只要是真话不就完了”
兰夫人被君逸之噎得胸口疼痛,什么叫晚儿单纯善良,不象她,她怎么了她是关心逸之,yi片好心
兰夫人忍着气,以长辈的口吻教导道:“逸之,我知道你心疼媳妇,可是你得知道,妒嫉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君逸之冷哼yi声,“不必舅祖母提醒,逸之知道妒嫉的女人很可怕,只是内人无须妒嫉。因为她没有这个必要我再说yi遍,求娶内人之时,我就当着太后和晋王妃c勉堂兄c曹家长辈的面允诺了内人,此生决不娶侧妃庶妃,男子汉大丈夫,yi言九鼎,内人完全没必要为此杀人,因为不论是谁家的千金,都不可能成为我的侧妃,谁来做媒都是yi样”
兰夫人被噎得yi怔,扭头去看太后,太后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好在逸之并没有直接说出她的尊号来,她就干脆当作没听懂。
楚王爷怕儿子又呛起来,忙道:“如此,晚儿,你且说说,那个婆子叫什么,让人去捉了来问便是。”
俞筱晚回道:“媳妇不知她叫什么,想来去厨房问yi问就知道了,今日是谁送紫米粥去客院的。”
君逸之在yi旁补充道:“晚儿,你那条裙子放在哪里了,让初云去取了来。”
初云就站在俞筱晚的身后,闻言忙道:“二少爷,紫米粥的汁很难洗去,必须乘汁水还未干的时候,用力搓洗,因此二少夫人将裙子换下来后,奴婢就安排了丰儿将裙子送去洗衣房了。”
兰夫人冷笑yi声,“这么说只有那个婆子可以证明了喽,那就麻烦楚王爷快些使人传了婆子过来询问吧,虽说到了这时候,宝郡王妃说裙子沾上了什么就是什么,可是总也要问yi问才好。”
这话里的意思,好象那条裙子上,沾的不是粥水,而且是血迹似的。
兰夫人的话讽刺意味十分明显,可是俞筱晚却没有反驳,而是装作柔弱地闭了闭眼睛,君逸之立即关切地扶住她的腰问,“是不是不舒服”
俞筱晚咬着下唇,迟疑地c为难地摇了摇头,君逸之大急,低低地声音道:“不舒服就让丫鬟们搬张榻来,支起屏风挡yi下便是了。”
偏厅只有这么大,两人这般说话,太后等人自然都听见了,毕竟俞筱晚如今是疑似有喜的人,不能出任何意外,众人忙纷纷表示关心,支使着丫鬟婆子们搬了张美人榻出来,安放在靠墙的yi角,又支起了屏风。
君逸之扶着晚儿过去,轻手轻脚地扶她躺下,俞筱晚用力握住他的手,长长的睫毛连眨了几眨,君逸之忙用传音入密问道:“怎么了”
俞筱晚用手指在他手心里迅速地写着,我怕,那个婆子可能不见了。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只怕要糟糕,因为之前吴嬷嬷交口供的时候,也并没说过贺七小姐要吃粥的事儿,只说贺七小姐吵着要离开,要离开的人,怎么会点紫米粥若是没有人点紫米粥,那么那个婆子,就是特意守在那儿,让她去换裙子的,她居然没有想到这yi层希望只是她杞人忧天吧。
君逸之只略微yi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事儿的确是太过巧合了yi点,按仵作验尸的结果,贺七小姐大约是午时初刻身亡的,而晚儿也大约是在那个时候回到春晖院,偏巧又在路上换了裙子,裙子已经洗了,若是连婆子都找不到,就似乎证实了兰夫人的话,裙子上有血迹
他的眸光沉了沉,随即笑着安慰晚儿道:“你好好躺着,yi会儿再问话,我来帮你回话便是了。放心,yi切有我呢。冷不冷,我去取件斗篷给你盖着。”
说着便走到门口,吩咐外面的丫鬟们取件斗篷过来,并迅速地朝外面的从安打了几个手势。从安便趁无人注意,悄悄退到人群之外,再飞速地走了出去。
君逸之回到偏厅之内,只守着晚儿,握着她的手,轻言细语地安慰她,“没事的,就算是旁人布的局,总有线索可查。”
俞筱晚这时也镇定了下来,她怎么说也是录入皇家玉牒的宝郡王妃,就算所有的事情都对她不利,可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官府就不能拿她怎么样。何况楚太妃和楚王爷c逸之都会帮她开脱,只要有了时间,就有办法查出真相来。
比如说那紫米粥,当时她会相信那名婆子的话,是因为沾到裙子上的,的确是紫米粥的汤汁,紫米十分珍贵,每年的产量都有限,王府里也不是随时随地就能吃上,要吃也要先跟厨房打个招呼。今日是宴客,贺七小姐若是想吃,厨房的确是会帮她做,但这样,至少去厨房问话,就应该有相应的记录,若是找不到那名婆子,正可以证明她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若是大厨房没有做紫米粥,王府还有三处院子有小厨房,分别是老祖宗的春晖院,王爷居住的正院和楚王妃的春景院,只是这几人不会来冤枉她,那么,就有可能是在小茶房里熬的了。每个院子都有小茶房,烧水用的红泥火炉也能熬汤,俞筱晚沉吟了yi下,这样虽然不好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比如说,府里的紫米是有定数的,哪些院子单独领过,若是对方为了不露痕迹,去外面买紫米,也可以从丫头们的嘴里问出话来。毕竟紫米粥熬制的进时候是很香的,茶水房又是多数丫头能出入的地方。
俞筱晚相信,事情,只要是人做的,总会有疏漏的地方,只要沉下心来慢慢调查,就yi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没过多久,去传话的侍卫便回来了,向楚王爷禀报道:“回王爷,卑职问过厨房所有的厨娘,今日并未有人点紫米粥,更无人送粥去客院。”
兰夫人的脸上瞬间露出yi抹“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笑容来,然后看向楚王爷,想看他到底会怎么处置他那个说谎的儿媳妇。
楚王爷沉吟了yi下,转头问楚太妃道:“母妃,您看此事”
东昌侯夫人急急地插嘴道:“七儿根本就没有点紫米粥,可见这是谎言
楚太妃淡淡地道:“若是晚儿要开脱自己,她自然不可能说个圆不了的谎言,事发到现在也有yi个多时辰了,足够她买通yi个厨房的婆子来作证了。这倒是正可以证明,晚儿是被人设计了。”
维护的意思十分明显。
东昌侯夫人心中不满,却也无从辩驳,只好闭了嘴。
楚王爷忙道:“儿子也是这个意思,那么厨房这边”
楚太妃道:“厨房这边继续查,只是暂时无法证明晚儿的话而已,咱们还可以问yi问那个送裙子的丫头,还有洗衣房里的丫头,她们总看见了裙子上的污迹。”
楚王爷忙道:“母妃所言极是。”又打发侍卫去这两处提人。
不多时,传唤丰儿的侍卫带着丰儿来了,丰儿素来口齿伶俐,面对屋内这么多的大人物,yi点也不慌张,声音轻脆地回话,“今日近午时初刻的时候,初云姐姐陪着二少夫人回了院子,将换下的裤子交给奴婢,让奴婢立即送去洗衣房,还将污迹之处指给奴婢看。奴婢见是紫米粥的汁水,怕汁水干涸之后无法清洗,毁了那么珍贵的裙子,便自作主张,取了些清水沾湿了那块污渍,这才送到洗衣房。当时洗衣房里只有小柳和雀儿两位姐姐,奴婢亲手将裙子交给了两位姐姐,还将污渍指给了两位姐姐看了,嘱咐她们仔细清洗,yi定要将污渍去除,又不可将衣料洗坏。”
兰夫人和东昌侯夫人盯着丰儿的脸看,不曾错过她的每yi个表情,直到确信她没有说谎,这才在心里暗哼了声。
不多时,去洗衣房的侍卫也回来了,只带回了雀儿,小柳请假回家了。雀儿却不象丰儿那般笃定,只是道:“丰儿姑娘的确指了裙子上的污渍给奴婢看,说是什么的汤水,奴婢也不认得,只知是红色的yi块,晕开了yi大片,旁边的颜色浅yi些,应当好洗,便应承下来立即清洗干净。”
东昌侯夫人眼睛yi亮追问道:“那依你说,是什么污渍”
雀儿轻声道:“奴婢只是个粗使丫鬟,哪里看得出是什么污渍,只知是红色的,奴婢洗了许久,边缘还有些红痕,又怕洗坏了料子,就先放在yi旁,想多泡泡水再洗,哪知等奴婢洗完别的衣衫之后再去看时,裙子已经不见了。呜呜呜奴婢就是知道那条裙子珍贵,这才单独泡在yi个桶子里,还特意放在房内的。”
说着眼红红的哭了起来。
君逸之和俞筱晚在屏风后听见,无奈地相视yi笑,真是惊天大逆转,洗衣的小丫鬟不能证明那是紫米粥,只凭丰儿的话肯定是不行的,丰儿是俞筱晚的陪嫁丫头,自然是向着她说话的,口供不足采信。现在裙子还不见了,想凭没清洗干净的污渍来证明她的话,也不可能了。
楚太妃自然也想到了这yi点,怒道:“王府里出了凶手,还出了贼不成,立即差人搜,怎么也要将那条裙子搜出来”
楚王爷忙连声应下,立即唤来齐正山和岳胜二人,要他们各带yi组人马,到洗衣房和梦海阁两处进行搜索。
太后yi直没有发言,坐在yi边旁听,此时才轻声问道:“王府的人手足够吗若是不足,就让随行的侍卫也帮帮忙吧,多搜几处,不要光是着眼于洗衣房和梦海阁。”
楚王爷忙连声道谢,楚太妃也没有异议,难道你还能不让太后和皇上带来的侍卫帮忙么你连太后和陛下都不信任么
既然楚太妃和楚王爷都同意了,太原便将随行的正副侍卫官唤了进来,吩咐道:“你们将手中的人马分成四组,两组多yi点的,由你们俩人带着搜梦海阁和洗衣房两处,另两组少yi点,交给齐总领和岳副领二人带领,去搜索别的院子。搜梦海阁和洗衣房的这两组,王府就派yi人领路便可。”
太后顿了顿,解释道:“这是防止王府中的侍卫被人收买,明明有物,也说无物,或者明明没有,却栽赃给宝郡王妃。毕竟,现在宝郡王妃还是有些嫌疑的。”
楚太妃和楚王爷都同意了,并表示了感谢,而屏风后的君逸之和俞筱晚却相互望了yi眼,心底里敞亮敞亮的,太后这是想到梦海阁搜那本金刚经呢
俞筱晚心中yi动,在君逸之的掌心里写下:会不会是太后
她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会不会是太后布的局否则为何太后今日会忽然想着驾临王府好吧,楚太妃是太后的姐姐,太后想到王府来做客十分正常,可是偏偏她yi来,王府里就发生了命案,实在是太巧了。而更巧的事,别的事都能环环套上,偏偏那条被汤水污了的裙子,已经证实从头到尾是被设计的。就算贺五小姐不提出来换裙子的问题,想必也会有旁人将此事提出来,只要那条裙子不翼而飞了,太后就有借口派人搜查梦海阁,王府上下还得感恩戴德。
君逸之沉默着不说话,他也在仔细地思索着,不过他的观点与晚儿有些不同,太后今日来,定然是打了金刚经的主意,可是却不yi定是她指使他人谋杀贺七小姐,因为实在是没有必须,而且这样的动静未免太大了,万yi哪个环节失误,就会让太后名誉受损。虽然就算是太后亲手杀了贺七小姐,也没哪个敢让太后给贺七小姐赔命,可是到底是不光彩,连带着太后想干政,也会被朝臣们诟病,对太后来说,这是得不偿失的。
太后想要金刚经,只需寻个借口,到梦海阁小坐yi下,按照安全惯例,她的近卫们和太监们就得先去梦海阁搜索布置yi番,将梦海阁的闲杂人等都隔离开来,只要派几个高手过去,照样可以搜查到金刚经,完全不必要动杀人的主意。
若说是为了他的正妃之位要除掉晚儿,就更说不过去了,她亲自挑选的侧妃他都不愿接受,太后哪能那么笃定,她挑的正妃他会接受
只不过,贺七小姐的死,yi定是有人想嫁祸给晚儿,可是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坐以待毙不是君逸之的性格,他安抚了晚儿几句,便转出了屏风,向太后承情道:“让逸之带谭大人搜查梦海阁吧。”
楚太妃立时笑着向太后道:“正是,梦海阁是逸之的居处,里面最是熟悉,给宫中的侍卫带路正合适。”
太后便笑道:“好。”
侍卫们分组完毕,由各自的头带着去搜查各处,大约过了近yi个时辰,才逐yi回来回报道:“卑职没有搜查到。”
直到最后yi组人马回来,才带回了yi个好消息,领头的正是齐正山,手里捧着yi条被泥水污了的秋香色裙子,禀道:“卑职在yi条下水沟里搜到了这条裙子,还请这位丫鬟姐姐来认yi认,是否为二少夫人所有。”
裙子是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臭不可闻,初云忙上前辨认,细细看了看,点头道:“正是这条。”
齐正山见各位高贵的主子们都露出了忍无可忍之色,心将裙子拿到走廊上,请来仵作验证裙子上的污渍。初云在yi旁提示,紫米粥的汁水是靠裙摆的地方,仟作忍着臭气翻了半晌,终于打到那yi点没有洗净的淡红色污渍,仔细辨认了yi番,回禀道:“禀太后c陛下,卑职可以确认,裙摆上的,是汤水痕迹,不是血迹。”
君逸之终于松了yi口气,楚太妃c楚王爷和楚王妃也都露出了轻松的神情,兰夫人撇了撇嘴,似乎对这结论十分失望,她真是希望楚王府出个杀人凶犯呢。
东昌侯夫人似乎十分不能接受这个结论,不由得尖声的道:“可是,七儿是朝前扑倒在桌角上的,对方如果是从背后发力,的确是不会将血迹溅到裙摆上的啊。”
君逸之眸光yi沉,冷声道:“东昌侯夫人似乎十分希望是内人杀了令千金啊,不知侯夫人此举有何目的,替真正的凶手掩饰么”
东昌侯夫人yi怔,被君逸之忽然散发出来的霸气镇住,真没想到这个时时刻刻挂着yi脸坏笑的美男子,发作起来这般强硬威严,有着yi种无法言喻的压迫力。她嗑马了半晌,讷讷地道:“臣妾怎么会为凶手掩饰”
君逸之态度强硬地道:“既然不想放过真正的凶手,就不要总是缠着内人不放,唯yi能让内人与此事有关的,就是裙摆上的污渍,现在已经证实,是汤水,不是血迹,说明内人也是被人设计了,为的就是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让你们以为内人因妒恨而杀了贺七小姐,她才好逍遥法外。”
君琰之立即接着这话道:“舍弟之言十分有理,还请东昌侯夫人稍安勿躁,本世子在此承诺夫人,五日之内,yi定帮夫人查出谁是凶手,以慰贺七小姐在天之灵。”
楚王爷摸着胡子道:“如此也好,我就将府中的侍卫都交与琰之你来调配。”
君之勉这会儿才开口道:“若是有需要帮忙之处,请琰堂兄只管来找之勉,虽然之勉只掌管着南城,但是另外四城的指挥史,也与之勉有些交情,若要在城中搜查,必定能帮得上yi二。”
君琰之淡淡yi笑,“如此,愚兄先多谢勉堂弟了。”
既然他们已经商定了,东昌侯夫人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反复追问,“五日之内真的可以找到凶手么”
君琰之笃定地笑道:“自然,本世子既然打了包票,就yi定要办到,还请侯夫人宽心。”
谈妥之后,太后和陛下在楚王府用过晚膳,便摆驾回宫了。东昌侯夫人本要将五姑娘带走,却被君琰之笑着留下,“可能还有些事需要贺五小姐相助,只得委曲贺五小姐多住几日。”
东昌侯夫人无奈,只得自己走了。
待送走了客人们,楚太妃问君琰之为何要留下贺五小姐,君琰之笑道:“孙儿也不知,是逸之要孙儿这样说的。”说着朝弟弟微微yi笑。因为君逸之是个纨绔子弟,自然不能说出五日之内查明真相这样的话,这些都是逸之的意思,只是借了他的嘴说出来而已,到底要如何查,想必逸之已经有了主张。
君逸之摊手道:“孙儿也不知,这是晚儿的意思。”
140.半夜火灾
蔡嬷嬷和赵妈妈带着梦海阁的yi众丫鬟婆子们,都站在梦海阁的二进正院的大门处,等着迎接二少夫人回来。
俞筱晚扶着初云的手下了小轿,蔡嬷嬷和赵妈妈立即迎了上来,从初云手中扶过二少夫人,yi面小声叮嘱“二少夫人小心脚下”,yi面yi迭声地吩咐丫鬟婆子们挑门帘c沏茶c拿软靠枕c将竹榻垫厚yi点。
俞筱晚不由得失笑道:“这是做什么怪吓人的。”
赵妈妈薄责道:“您如今可不同往日了,不能再贪凉坐竹榻c木凳,所有的凳子椅子都得垫上软垫,不能硌着了。以后若是要走路,yi定要有丫鬟在yi旁扶着您,不能自己乱走乱跑。”
俞筱晚听得万分无奈,低低地唤了yi声:“妈妈,这还没确定呢。”
蔡嬷嬷帮腔道:“虽然没确定,可还是要谨慎些才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头三个月是最不稳的,若是等确定的时候,您发觉身子不舒服,可是没地儿给您买后悔药去。”
俞筱晚只得任由她们俩亦步亦趋地扶着自己进了上房外间,守护神似的立在自己身旁,什么事儿都要叨念上几句,就是手抬高了yi点,也有话要说,什么头三个月抬手过头会滑胎啦。
俞筱晚的耳朵都简直快被两位嬷嬷给念出茧来了,蔡嬷嬷到底是逸之的乳娘,又是yi片好心,她不便说蔡嬷嬷,只好跟赵妈妈撒娇道:“妈妈,您这样管东管西的,什么都紧张,弄得我也很紧张,没病都会吓出病来的。”
赵妈妈听着这话有道理,心里就犹豫了起来,蔡嬷嬷也听出了二少夫人的意思,恐怕是觉得她们太烦了,只好暂且退了出去。
赵妈妈见蔡嬷嬷出去了,便轻咳了yi声,吩咐道:“初云初雪,你们差了良辰和娇蕊娇兰去外院看看,若是二少爷回来了,就立即回来通报。”然后又指使着几个二等丫头去烧热水c熬燕窝粥。
俞筱晚不明所以地看着赵妈妈将人都支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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