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看看?”
“都叫进来。”
两个男人同时进来,严薇便摇头失笑,慕刃风的眼光倒是还不错,都是有钱有势、趾高气扬、容貌俊朗的主儿,可惜……都不是他。
“送客。”
她记得那个侧影俊雅伟岸,肩宽背挺,长发乌黑如墨,发尾顺滑地倾散于肩头,侧脸雅致白皙,俊如刀裁,身上还有淡淡的龙涎香——尤其重要的一点,他是皇帝的弟弟——王爷。
“素纹,与我平时往来的人中,有没有是皇亲国戚的?”
“皇亲国戚?”素纹鼓着腮帮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平时您可是最看不中那些皇亲国戚的,再说,这里是风尘之地,天子脚下到处都是眼线,皇亲国戚哪敢来这里?”
“皇帝兄弟几个?”
“呃……十八个,东南西北各处都有。”
皇帝都这么能生?十八个,养猪仔还差不多。“在硕京的有几个?”
除却一个离京平定北怀王叛乱的七王爷,素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共八个,老大被禁锢在皇宫内院,当今皇帝是老二,还有老五,老六在城西的王府禁足,老九因为去年的受贿案被罚去了城南的寺庙为民祈福,另外,城东住着十一,十三,他们行事低调,鲜少与人往来。皇宫里还有两个小王爷,十七和十八。”
“把硕京内所有的王府地址给我写下来,我一个一个去查。”她就不相信找不到这孩子的亲爹!
第13章 奴婢该死
倒是便宜了夜凌子,经过两个月的调理,整个人焕然一新。
他见严薇极爱蓝色,平日便穿深蓝、浅蓝、藏蓝的衣装,身上的伤痊愈,疤痕也消退,双颊不再瘦削可怖,脸面圆润白皙,再加上带着一个颇显神秘的眼罩,倒是成了锦花阁里炙手可热的男人。只是,碍于主子威严,他也不敢和谁亲近。
一早,他端着饭菜入了严薇房内,因严薇不喜少门主这个称谓,他平日便只叫她小姐。“小姐,早膳和安胎药备好了。”
素纹给严薇梳妆完毕,便扶着她入座,随即与夜凌子也跟着坐下。
先前蓝羽在时,不喜人亲近,他们更是不准一起用餐的,可严薇却恰恰相反,她不喜欢被人伺候,也不喜欢别人看着自己吃饭,更不喜欢凌驾于别人之上。
饭菜吃得差不多时,素纹才说出憋了很久的话,“小姐,还有……还有一个……”
“什么还有一个?”
“王爷呀。”
严薇放下粥碗,用帕子按了按唇角,“你是说还有一个王爷在京城?”
“奴婢该死!”素纹说着便噗通跪下来,“奴婢罪该万死,不该欺瞒小姐,是风堂主,说千年冰玉既已拿到,就不该再与七王爷有牵扯,所以……”
“跪着像什么样子?起来吧。”又是慕刃风,这个男人总自以为是地为她安排这安排那,可恶!“七王爷住在何处?”
素纹没想到小姐竟这样原谅她,若在以前,她恐怕早就被一掌劈死了,小姐不是最厌恶别人欺瞒她吗?
夜凌子忙开口,“七王府邸在城北的坤和大街,是皇帝钦赐的宅子,这位七王爷是皇帝亲弟弟,也最得圣宠。皇帝的腿残废就因为年幼时救七王爷弄得……”
“这就对了,是他!”在天和山她刚刚醒来时,就听到皇帝用残废的腿即将他去平定叛乱,还说那是他欠他的。“我们马上去找他。”
听她这样说,夜凌子更是确定了她已失忆,便忙搀住她,“小姐,稍安勿躁,太后自从得知您有孕的事之后,就下令将您处死……”
原来天和山不是殉情,而是蓝羽奉太后懿旨自杀,七王爷甘愿与她共死!
“太后有什么权利阻止这孩子与父亲在一起?”
“太后是七王爷的娘亲,自然是有权利的。”素纹瘪着唇,好大的怨气,“七王爷有两次留宿在这里,都是当晚被太后身边的人带走的。其实风堂主有句话说得对,小姐和王爷是不同的人,一个皇亲,一个杀手、花魁,怎么可能匹配?”
严薇倒是并不想与七王爷相配,只是想让孩子有个依靠,她也好专心寻找回去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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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的夫君
当然,她也不喜欢做大肚婆,这个拖油瓶每晚胎动,弄得她无法安睡,真是好麻烦。
“现在见七王爷倒是能见着,七王爷去了北疆,平定北怀王叛乱。王爷对小姐一往情深,一见小姐亲自去找,定然会欣喜万分。”夜凌子若有所思地说道,“还有,皇帝以为小姐亡故,已经下旨,追封小姐为七王妃吗?妻寻夫,名正言顺,有圣旨在,太后也不好去打皇帝的脸。”
“那还等什么,收拾行囊上路。”
“是。”
素纹忙拉住严薇,“可是……小姐,您就快生了。”
“我相信夜凌子的医术,他定不会让我有事。”
夜凌子如鲠在喉,他撺掇她去北疆,可不是让她活着见到七王爷……
素纹却不放心,在出发之前,还是悄悄给慕刃风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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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奠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炎热如火,这一刻便乌云遮阳,暴雨倾盆。好在正行经一处小镇,夜凌子赶着马车迅速一家客栈避雨——其实这也是这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
车厢内憋闷异常,严薇只觉得腹部一阵阵的痛,虽然她以前没有生过孩子,却知道不少常识,腹痛,宫缩,羊水外流是生产预兆……她忙抓住素纹的手,“素纹,叫夜凌子,好像要生了。”
“什么?”素纹惊慌失措,却还是提醒,“小姐,夜凌子毕竟是男人,奴婢还是去叫稳婆吧。”她可不相信夜凌子,也不知道她留的记号是不是已经被大雨冲刷了,风堂主应该能追上吧。
“不,可能来不及了,你对这里也不熟悉,下着大雨去哪找稳婆?”严薇掀开车帘,“夜凌子,快去找客房,我不要在车上生。”
夜凌子刚刚把马拴好,小二便迎过来,听得此话,也不等夜凌子答应,小二便忙上前来与素纹一并搀扶严薇下车。好在车棚与客房之间通了回廊,穿行而过,淋不到雨。
“夫人可是叫姓蓝?”小二试探。
严薇点头,“是。”
“有位客人早已经给您订了雅间,还叫了稳婆来,热水也备好了……万事俱备!”
“谢天谢地,不知是谁这么周到?”
小二笑了笑,“还有谁,定是您的夫君才会设想如此周到呀!他还赏了我个金元宝呢。”
入了客房小楼迭堂内,严薇看到慕刃风正含笑迎过来,她按住腹部忍痛问,“怎么是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问这种傻话?”
素纹惊喜笑道,“我就知道,我们的风堂主最关心小姐了!”她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慕刃风湛然一笑,上前来打横抱起严薇,“素纹,你与稳婆一同伺候,夜凌子我有要事找你商议,在这候着。”
夜凌子没有等候,机不可失,他握紧袖中的匕首直袭慕刃风的后心……
第15章 难产
正抱着严薇走在楼梯中央的慕刃风头也没回,从容抬脚向后一踹,将夜凌子踹得滚下了楼梯。
严薇心下暗惊,越过慕刃风的肩头往后瞧,虽然只是一脚,夜凌子却再也爬不起来,还喷出两口血,再加本就淋了大雨,此时的夜凌子狼狈地就像个过街老鼠。
她这出身和平社会的普通女人,何时见过这种打杀情景?“风……”她揪住他的衣襟。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羽儿。”
严薇没有忽略他眼底的凝重,她是经历过感情创痛的,岂会不知慕刃风的情愫?可她无法回应,心脏与腹部一样,隐隐一缩。
当然,他的眼底除了柔情,还有杀气。
“不要杀夜凌子,他近日一直照顾我,无微不至,就当……给孩子积福吧。”见他不肯开口,“风,我们做了一辈子杀手,不要……不要再让孩子活在血腥里。”
慕刃风咬住牙根冷斥,“夜凌子,你听到少门主的话了吧?还不滚?!”
夜凌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严薇,转身奔进门外的雨里。
慕刃风将她放在雅间的床上,两个稳婆忙将他推出门外。
“羽儿,我就在门外……”
他的声音淹没在严薇剧痛地惨叫中,稳婆一个劲儿地催促,“用力,用力……深呼吸,用力……看到了……”
素纹给严薇擦拭着额上的汗,也跟着满头大汗,“观音菩萨,如来佛祖,显显灵吧,请保佑我的小姐母子平安。”
慕刃风听着惨叫,恨不能冲进去为她承受那种痛。羽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拓跋晗付出比你痛十倍的代价!我用生命发誓,会让他生不如死,我会让他下地狱!他在心底默默发誓,忽听得婴儿响亮典哭传来……
素纹惊喜地拉开门,“风堂主,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和小姐长得好像呢!”
他没有看孩子,冲到床边却见严薇脸色苍白,眼神涣散,而稳婆那边还没有忙利索,沾了血的棉布扔在盆子里触目惊心。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慕刃风从未见她流过这么多血,他抓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指冰冷,“羽儿,羽儿,看着我,这是怎么了?你应我一声!”
稳婆忙开口,“你家夫人的血……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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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死里逃生
两个稳婆的脸色也沉下来。
门板再次被推开,“就算你耗尽功力也无用,还是我来救她吧。”夜凌子满身湿哒哒的迈进来,藏蓝锦衣贴在身上,如失了魂的幽灵。
慕刃风岂会相信他,“若她活不了,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我的命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随时恭候。”他从袖中取出银针,掀开盖在严薇身上的被子,先封住她的几处道止血,这才给她探脉。“素纹,从包袱里拿两颗止血丹和一颗雪莲养身丸用滚烫的水煮开,端来给小姐服用。”
“是,我马上去。”素纹忙将孩子交给慕刃风。
慕刃风实在不想接,可又没办法。
婴儿到了他怀中却不哭了,在襁褓中抿了抿小嘴儿,乌亮如星的眼眸透着一点琥珀色,这眼神洁净不然尘埃,眉毛还是淡淡的两簇,小鼻子,小脸,什么都是小小的,脆弱地肌肤粉红像是能捏出水来,他不禁~看得呆了,蓝羽幼时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年他六岁,父母双亡,被幽冥门主收为义子,锦花阁尚不如现今繁华,简单的三层小楼,客人却络绎不绝。
就在破败的阁楼上,蓝宏拥着他挚爱的女子,示意他抱一抱蓝羽。“风儿,以后,羽儿就是你的妹妹,你要疼爱她保护她,若你们俩有缘,将来我会让你娶她为妻。”
在襁褓中的的蓝羽用小小的眼睛一径瞅着他,小手软软的,小脚丫还比不过他的半个手掌。当时他抱着她,好怕把她弄坏,他也无法想象,那样小小的人儿,怎会做他的妻?
蓝羽的母亲未入幽冥门,就被蓝宏的夫人害死。这个真相蓝羽至今不知,蓝宏怕她失控,只告诉她母亲生了不治之症。
然,蓝宏和蓝羽都不知道的是,蓝夫人已经被慕刃风秘密斩杀,为蓝羽母亲报了仇。
蓝羽还是因为母亲的亡故大受打击,她对所有人都冷漠如冰,她杀人的方式也比以前更快更狠……短短两年,便成了叱诧江湖的夜魂蓝羽。听到她名号的人,无不胆战心惊。
折腾到半夜,大雨停歇了半个时辰后,严薇才醒过来,见夜凌子守在床边,她没有惊讶。“夜凌子,若不在我身边,幽冥门里的人还是会如以前一样待你,杀了我和风,不是自掘坟墓吗?”
夜凌子红了眼眶,默然退开。
“风,过来,我看看孩子。”她侧身让他把孩子放在一侧,一看到儿子的小脸,她忍不住扬起唇角,“呵呵,他好可爱,我是不是该喂他吃了?”
慕刃风忍不住伸手轻触她的脸颊,这笑,他想珍藏一辈子。如果这个孩子能让她开心,他愿意接纳他。“刚刚喂过牛,他刚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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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雷劈 重逢
“你差点为他丧命,没有哪个母亲比你更称职。”
“蓝羽一定会喜欢他。”尽管笑,她的泪却啪嗒啪嗒滚落而下,再一次死里逃生,她对上苍心怀感激,只要活着,不管活在哪里,总是好的。“找到那个男人之后,把孩子给他,我也该离开了。”
他听不懂,“羽儿,你在咕哝什么傻话?”
“没什么。”她迅速抹了泪,对他笑了笑,“风,如果孩子的父亲不要他,你就做孩子的义父吧,以后,你教他自己保护自己,教他读书识字,不要让他做杀手。”
他听明白了!尽管他心里已翻江倒海,神情却肃冷无惊,“我刚刚得到消息,拓跋晗已经战死沙场,明日,我带你去江南,我在那边置办了一处宅邸。”
她无奈,不语。
慕刃风如此专横霸道,安排人让她选丈夫,让她闷在锦花阁,为她做所有的决定,若她爱他,会享受这样的霸道。可他对蓝羽的情愫她无法回应,她是严薇,不是蓝羽,既然要离开,就不该给他任何幻想。
不过……原来,那个男人叫拓跋晗?那样痴情的男人,上天为何会对他如此残忍?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了儿子,会含笑九泉吧。
拓跋,极尊贵的姓氏,也该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
是她冒死生下他的,就叫严恩吧。拓跋严恩,你要记得,是严薇生下了你。这话她不敢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孤独的念叨。
返回现代之后,她还是那个被背叛、被抛弃、被小三的严薇,爸爸妈妈是不是还会逼着她嫁出去?她好累,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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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去江南,也不会应承慕刃风的安排,而是在她来的地方——天和山,建了一处宅子与严恩长居,她专心研究如何穿越回去,又有夜凌子和素纹相伴,日子倒也充实惬意。
慕刃风有空便来住些日子,时常提起蓝宏要她回去接管幽冥门。见她神情淡淡的,也就不再逼迫。
秋月春风一晃而过,三年,严恩已经会叫娘亲,会说话,还学会了读书写字……只是调皮地厉害,总是不叫人省心。
她尝试了近万种法子,却还是没有返回现代。
又是立夏时节,她不想再失败。
用铜线和铁架子、水缸、罗盘等布下七星阵,最要紧的是,还有雷雨,这应该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了。
她站在阵内检查好一切,把油纸伞丢到远处,任凭雷雨劈面而来……
轰——啪——砰砰砰——水缸里的水暴起。
她的身体被一条手臂自后环住,整个人被带离了地面,之后又摔在了满是泥水的草地上。她不甘心地转头一看,刚才她站立的位置已经被雷电劈成了一个坑,泥土都是焦黑的。
虽然她心有余悸,却并不感激救她的人,但是对方却问,“你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那样会被劈死?”
“谁要你管?!”她咆哮转身,却不尽愣住——这个人的脸很陌生,气质与声音却又莫名的熟悉。
虽然他身上的锦袍和披风都被雨水淋湿,长发也贴在身上,她在围着他转了一圈之后却还是认出是他——拓跋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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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似曾相识
梦境里,他总是到这个地方来,他也是这几日才找来这里,却不曾碰到什么人。
书房里,挂满了一个女子的画像,巧合的是,面前这女人的脸型五官与画上女子惊人的吻合。
寝室里,摆着一个牌位——那上面的称谓是“爱妻蓝羽”……
自从北疆返回,他便因这一切迷惑不解,府中下人尽数被母后更换,他问不出个所以然,而还有一群争风吃醋的女人,让他焦头烂额。
他一度以为自己失忆,错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他追问身边的皇兄皇弟,无人相告,又遍请名医,名医却也瞧不出端倪,只给他开些调补的方子便作罢。
严薇恼恨地喟然仰天,这是天意吗?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刻被他毁掉了一切?
然,这样的她,却让他想到了洗尽铅华这个词,但要真的形容她,却还是太苍白。她的美是言辞无法描述的,长发如墨散在后背,无任何钗饰,鹅蛋脸因雨水倾淋有点苍白,却并没有让那股冷艳之气折损分毫。柳眉细致,忧郁淡淡,水眸如桃花,似暗藏了很多事,眼梢上翘有点丹凤感,却正因为这点微扬之形,多了几分妩媚之气,琼鼻高挺,唯美绝伦,双唇玲珑如,因为清冷透着不自然的紫色,身段更是婀娜有致,纤腰不盈一握,白色锦袍已经被浸透,紧贴在身上,越显诱o……
他的头瞬间,脑海中有模糊地影像闪过,心也为之一荡,却来不及捕捉便又消失。
“你还要继续在这淋雨吗?”
不等她回应,他拉着她朝着半山腰上的宅子奔去。
严薇由着他拉着,两人在雨中跌跌撞撞,冰冷的雨丝越让她的触觉清晰——他的手是热的,那股热力沿着她的手臂一直传到她的心口来,让她脑海一片空白,眼里只剩他在雨中飞扬的披风,便忘了脚下的山石……
他因她的趔趄脚步一顿,拉住披风裹将她拥入怀中裹好抱起,足尖点地,在雨中翩飞而去。
她想起穿越来的那一天,他抱着她,拥着她,宽阔的怀抱就这样变得熟悉,龙涎香,亦是她记忆中的气息……
到了宅邸前,他迟疑着松开她,并扶着她站稳。她正要推门,他却先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素纹,她惊讶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小姐,七王爷?你们……你们怎么在一起?”
拓跋晗讶异,小姐?这里竟是这女子的家?而这小丫头也认识他?
严薇听到严恩在花厅内大哭的声音,“素纹,给七王爷拿套干净的衣裳换了,再煮两碗热姜汤驱寒。”说着,她迅速穿过庭院奔过去,“恩儿,怎么了?”
小小的严恩头上顶着个缀了碧玉环的小发辫,穿着精绣奠青色小袍子,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抽噎噎,鼻尖都红了,眼睛也肿得厉害,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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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小屁孩,不要乱认
刚从炼丹房钻出来的夜凌子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药味儿,他也想大哭,“小姐,小公子是因为找不到你才哭的,属下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小公子不买账,属下也无奈。”
小家伙紧紧搂着严薇的脖子,把眼泪鼻涕都擦在她的肩头上。
“乖,娘亲在这儿呢,恩儿不哭了,再哭就不美了,恩儿还要不要做漂亮的美男子呀?”严薇柔声哄着。
严恩却还是委屈,“娘亲是不是不要恩儿了?娘亲要走了吗?”他将一个皱巴巴的字条,递到严薇眼前。
那正是严薇出门时留下的,上面不过一行字,是她亲笔写的:严恩,若娘亲不在,要听素纹姑姑和夜凌子舅舅的话。
严薇疼惜地皱紧了眉头,心也抽痛地厉害,五脏六腑绞成一团。若她真的不在了,严恩该怎么办?他脾气倔强,夜凌子和素纹是管不住的。她亲了亲严恩的小脸蛋,眼泪也滚下来。
“哪有娘亲不要自己亲骨肉的?你娘亲不过是被大雨阻了路,一时间回不来。”拓跋晗解下披风,坐到他们身边来,唇角含笑地就近看着严恩。
刚才他便立在门槛处观察这孩子,却亦是莫名地亲切,这孩子一张胖乎乎的小脸,眉宇间有股难掩的霸气,鼻子和嘴唇与他的娘亲很像,倒是眉眼和脸型……是他的错觉吗?竟然和他有点像?
严恩听到陌生的声音,也忍不住抬起带水的睫毛,晶亮如星的眸子忽闪着,却忍不住大叫,“是父王?是父王耶?!”
这一声父王差点让拓跋晗晕厥,他木然承接着扑倒怀中来的严恩,质问看着严薇,希望她能说孩子认错了。
严薇只道,“我以为你死了,又不想让他认别人做父亲,便寻了你的画像挂在书房内,他每日都拜一拜。”
素纹忙从书房中取了画像来,“王爷请看,这是当初在锦花阁内,小姐亲笔给您画的。”
拓跋晗无法否认那画上的人,可是……锦花阁,那不是烟花之地吗?他像推开一个烫手山芋,将严恩推得远远的,“这位姑娘,你我素昧平生,刚才不过是救了你一命,告辞。”
“父王不要恩儿吗?”严恩抱住他修长的腿,“恩儿每天都能梦到父王!”
“谁是你父王?小屁孩,不要乱认!”他扯住严恩的小手臂如甩掉一只招人厌的蟑螂,把他拖起来塞进严薇怀里。“自己的孩子自己看好,自己的身子自己也看好,别和什么男人生的孽种都弄不清楚,本王乃是皇族贵胄,不喜与烟花女子有瓜葛。”
严薇失笑,男人果然是男人,一句“素昧平生”就把责任撇清了,这样的拓跋晗让她想起了穿越前感情随便的凯文,至少凯文还是比他好的,凯文,却不会将自己的儿子拒千里之外。
第2o章 小白眼狼
他只是来印证梦境,不是来认亲的。虽这样说服自己,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山一样亘着,进退维谷。
夜凌子凉凉地一笑,“七王爷许是怕了,不敢验。”
他拓跋晗可不吃激将这一套,“你们好自为之,告辞。”
“父王……”严恩追进雨里,小手拉住他的披风,“父王不要恩儿吗?父王不记得和娘亲在天和山的初遇吗?父王也不记得圣旨吗?娘亲是蓝羽……不信你问素纹姑姑,这都是素纹姑姑讲给我听的。”
蓝羽?圣旨?天和山初遇?
他想起房中的哪个牌位,爱妻蓝羽。既然有牌位,便说明蓝羽已死。
他再次甩开严恩,头也不回的绝然离去。
严恩追出门外,执着地跟在他身后跑,“父王,不要丢下恩儿……呜呜呜呜……父王……”
严薇则担心地紧跟在严恩身后,雨水沿着山坡下滑,山路不好走,她也是一步一滑,更遑论是严恩。“恩儿,不要追了,危险,回来!”
严恩一时不稳,小小的身体沿着山石往下滑去,眼见着他的小脑袋就要撞在下面的树上……
“不——”严薇虽然有蓝羽的内功,却不知道如何使用轻功,她要去抓严恩也来不及了,“恩儿——”
拓跋晗迅速纵身返回,如鹰猎食,把严恩稳稳捞进怀中。
严薇怨怒冲上来对他乱打乱踢,“就算你不认他,也没有必要这样折磨他,他才三岁!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质问他是不是男人?这女人活的不耐烦了!竟然还……动手动脚的打?成何体统?!拓跋晗绷着脸,却由着她发泄。在他的记忆中,不曾被女人打过,府里那群女人都唯唯诺诺,他咳嗽一声她们都会吓得面如土色。若这女人真的是他老婆,生活也不会太枯燥了。
但是,三岁?
三年前他平定北疆叛乱,皇兄御驾亲临,他记得那天大战告捷,皇兄递给他一杯酒……这是三年前的记忆。当然,他记得母后,记得所有的兄弟,记忆似乎并无缺憾,却唯独没有蓝羽和严恩这两号人。
严恩紧搂着拓跋晗的脖子抗议,“娘亲,不要打父王,不要打父王……父王会疼。”
“他不要你,你还偏向他?你知不知道娘亲差点被你吓死?!”严薇将他抢回怀中,狠狠地打他的屁股。
严恩抿着小嘴儿忍痛,却不再哭。
“为什么你就不能给娘亲争气一点?你这个小白眼狼,只要爹不要娘,是不是命也不要了?”
雨丝下,拓跋晗看着这一幕,淡笑的脸诡艳如狐,“明日来王府,若严恩过了本王这一关,本王就接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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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下跪
夜凌子赶着马车穿过石板街道,在城北坤和大道的端康王府门前停下,两座两人多高的汉白玉雄狮威武雄壮,朱漆金钉门前立了四个护卫,见马车停下便忙迎过来,在车前行礼。
“蓝姑娘,小公子,王爷已经等候多时。”
蓝羽抱着严恩下车,这座王府她并不陌生,先前也带着严恩从这里溜达过。可她来时,大门总是紧闭的,也并没有护卫。
护卫们忙打开大门,通往正堂花厅的是艳红的长毯。
繁花点缀的曲折回廊环绕着院子,琉璃金瓦被阳光映照,如闪烁的金子。
院子中央是汉白玉栏杆环绕的圆形武场,此时,武场上有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坐有的站。
蓝羽顿住脚步,做了个深呼吸,压下心底的忐忑,放下严恩,牵着他的小手拾阶而上,在武场中央停下脚步。
虽然她不认识这些人,可从衣装佩饰上她可以分辨出,拓跋晗左边身着龙袍的四旬左右的男人是当今皇帝拓跋冽,皇帝的左边身着金黄凤袍的老夫人是太后萧兰贞,而其他立着的不是宫人就是府中下人。
拓跋晗一身妖艳地紫红蟒袍,白皙的脸冷峻出尘,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狭长深邃的眸子透着妖冷的琥珀色,他眸光犀利地打量着蓝羽和严恩。“蓝羽,严恩,见了陛下与太后还不跪下?”
严薇没有跪,她的双膝金贵,只跪父母——且是现代的父母。
严恩不解地仰起小脑瓜,“娘亲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双亲吗?怎么也要跪别人?”
拓跋晗被严恩稚嫩地童音逗笑,“哈哈哈……”这母子俩都像他,倔!
他略透着沙哑的笑声本是悦耳的,却让在场其他人都冒出冷汗。
素纹和夜凌子惊慌失措,忙在严薇身后单膝跪下,“参见太后!参见陛下!”
严薇仍是没有跪,神情淡漠,“我蓝羽是已死之人,若是跪下去,只怕太后和陛下都承受不起。”
“母后,蓝羽这话是什么意思?儿臣与她素不相识,实在不懂,还请母后指点。”拓跋晗挑高眉毛,虽然侧着脸问太后,视线仍是饶有兴趣地粘在严薇身上。就连母后最宠爱的苒郡主也不敢这样放肆,这个蓝羽,真是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
太后却无法保持淡定,她风韵犹存的芙蓉面铁青,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厉声呵斥,“晗儿,你这是唱的哪出戏?给哀家下战书吗?哀家说过多少次,不准这女人入王府!三年前,哀家明明赐了鸩酒给她,她怎么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
听得此话,皇帝更不淡定,他忙拉住太后的衣袖,提醒似地叫了一声,“母后,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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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巧计认妻儿
拓跋晗若有所思地讥讽笑起来,唇角渗出三分阴冷的戾气,“鸩酒?本王差点战死沙场,本王的女人和孩子却受到如此礼遇,我肃安王朝真懂得善待功臣!”他揶揄地瞥向身侧的拓跋冽,“皇兄,众臣都背后议论,说以前的我太过愚忠,我不相信,今儿倒是信了。就算皇兄的左腿是因我而废的,经过这一遭,也算扯平了!”
拓跋冽绷着双唇无语,他百思不解,为何七弟的性情变化如此之大,是那药的缘故吗?以前,他正直稳重,纵然不听母后劝言,却也不至于与他这个皇兄较劲,现在他却如此邪肆,实在叫人担心。
“臣弟先告病几日,皇兄就当我犯了错禁足两月吧。”
拓跋冽眸光冷沉地瞪了眼蓝羽,默许了拓跋晗的告假。
太后虽然心虚,却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晗儿,你只顾生气,可知这女人是谁吗?她是阴险毒辣的江湖杀手,夜魂!我肃安王朝的七王殿下怎能娶江湖杀手?她还混迹于锦花阁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传扬出去,我皇族的颜面都丢尽了。你看看她这妖里妖气的狐媚样子,还比不上你府中那些选来的侍妾,哀家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是么?”拓跋晗失笑,“毒辣?本王倒是只见一个冷艳端庄的美人儿、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却不知她是杀手和花魁。”
严薇颔首辩解,“我的确是江湖杀手,却断不会像太后一样杀一个孕期五六月的无辜胎儿。蓝羽自幼长在锦花阁,只因那是母亲生前长居之地,蓝羽洁身自好,从没有做过不该做的事。王爷睿智过人,若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又岂会与蓝羽生下严恩?三年前,天和山,王爷不是也决定与蓝羽一起殉情的吗?”
“殉情?何等痴情才会以死明志?本王倒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严薇错愕,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意思?如果她不说点有力的凭据,恐怕严恩不但进不了王府,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陛下当时也在场,陛下还钦赐了千年冰玉保我尸体完好,并下旨追封我为王妃,说王爷平定了北疆之后,随我殉情也好,自裁也好,怎么死都可以。”
拓跋晗恍悟,质问看向自己的皇兄,拓跋冽沉默。
想起往事,太后越是惊怒,“你这冷血妖女害得晗儿还不够吗?晗儿与你殉情又如何,你和别的男人有了骨肉,就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还请太后注意言辞,你羞辱我不要紧,别一并羞辱了严恩,严恩毕竟是王爷的亲骨肉。”
太后怒不可遏,“你这个贱人,还敢口出厥词?你拿什么证明这个小孽种是晗儿的骨肉?”
“恩儿,到父王这边来。”拓跋晗不紧不慢地柔声轻唤让太后的声音嘎然而止,他这话无疑是承认了严恩的血统。
第23章 见面礼
拓跋晗把他抱坐到腿上,“恩儿,要记住这两张脸,一个是你的皇伯父,一个是你的皇祖母,但是你永远不要这样称呼他们,也不准对他们行礼,以后见了,就叫陛下和太后。”
“恩儿记住了。”严恩听话地点头,正好,他也不喜欢那两个板着脸的人,尤其是那个老巫婆,还骂娘亲贱人。
严薇却忍不住皱眉,哪有他这样教孩子的?这不是血淋淋的报复么?与太后和皇帝疏冷对严恩没有任何好处。虽然她生气,却无法开口纠正,纵然她说再多的好话,皇帝和太后也不会善待严恩。
拓跋晗赞赏亲了亲严恩的小脸蛋,命令立在身侧爹身护卫,“辛文,代本王送陛下和太后回宫。”
“遵命。”辛文不卑不亢地跪在拓跋冽面前,“陛下,太后,请!”
拓跋晗不理会拓跋冽无奈的眼神,他爱不释手地抱着肉呼呼的严恩走到武场边的刀剑架旁,“恩儿,父王听说你会你武功,可乐意与父王切磋一二?”
“好。”严恩指着一把短剑说道,“我用那个。”这短剑和他在山上用的木剑差不多长,剑柄上镶嵌红色玉石,剑柄上红穗飘逸,剑鞘上潘云纹细密精致,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他一直央求娘亲给他一柄这样的剑,可惜娘亲总说他太小,用剑太危险。
他从拓跋晗怀中溜下来拿起短剑,却差点砸了自己的脚。这短剑虽然短,却比木剑重了太多,他两只小手用力才能举起来,不过,短剑出鞘,挥起来嗖嗖作响,银光夺目,让他小小的心扉也充了万丈豪气。
拓跋晗见他招式有模有样,越是欣喜,他更爱极了他如自己一样亮闪闪的琥珀眸子,要说这小子不是他儿子,天王老子都不会信吧。
这短剑正是他要送给严恩的,昨夜命工匠连夜赶制,当然还有一把随身匕首,要送给蓝羽的,可这女人总是冷冷的,让他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出手。
他从刀剑架上取了一柄普通的剑,“来,恩儿出招吧!”
严恩跃跃欲试地出招,拓跋晗含笑化解他的进攻,“恩儿,拿真本事和父王比。”
严恩见自己打不过他,只得迅猛挥剑跃起,一招纵砍——见光刺目,咣啷,利刃断裂,坠地。他小小的身体平稳落地,愕然看着拓跋晗手上的断剑。“父王,你的剑……”
“呵呵,恩儿太厉害了,不到三招,父王就得认输了。”
严恩不可置信,又看向从旁观看的严薇,“娘亲,您不是说父王比恩儿厉害的吗?”他可不想对这个父王失望。
第24章 顺带收留你
严恩这才明白过来,忙单膝跪下,“谢父王赐剑,恩儿一定用心练功,绝不让父王和娘亲失望。”
拓跋晗发现,严薇竟然也是会笑的,那笑映在晨光下,似初绽的昙花,绝美无双,叫人忘却呼吸,可惜……这笑只属于她宠爱的严恩。
他抱起严恩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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