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时候就看了她几眼,从衣饰上判断她应该是百花门年轻yi辈的弟子,此次突然现身于徐州,并且还明目张胆的身着百花门的服饰,看来百花门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百花门是武林之中少有的隐形门派之yi。说是隐形,实际上是因为他们从不过问江湖事,yi旦入门若非遇到什么紧急的事务,将终生不得出无冬谷,违者以叛门论处。这种规矩完全就是变相的隐居,所以这类门派也就被江湖中人称为隐形门派。
西门无恨随手将yi点碎银放在了桌上,而后就拿起孤云剑起身离开了这间酒楼,虽然他对那名女子怀有yi定的好奇心,但是现在却不是探究秘密的时候,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只要别人不招惹上他,他也就懒得多管闲事了。
徐州城外,yi辆马车停在路边的不远处,马儿悠闲的低头吃着嫩绿的青草。旁边的yi棵梨树下,yi抹白色的身影正静静的立于其下,那摄人心神的深邃眼眸正远远的凝视着不远处那个缓步而来人
九十九.错综复杂
yi个时辰之后,西门无恨按时来到城外与在此等候的西门吹雪汇合,虽然他并不知道西门吹雪究竟是去做什么了,但是他也并不想多问。因为他明白如果有必要的话,西门吹雪yi定会据实相告的,这yi点早就已经是他们二人多年以来养成的默契了。
平躺在那铺了棉垫和白色羊毛毯的马车上c头枕着西门吹雪的大腿,西门无恨yi如往常的看着yi本名为尉缭子的兵书,虽然书中还有很多地方他都没有读懂,但是他仍旧很有耐心的yi点点翻看着。不知不觉间yi股浓浓的困意袭上了他的脑际,在他的意识有所反应之前,他就已经彻底的进入了梦乡。
西门无恨不知道的是,他会如此快的睡着完全是因为西门吹雪点了他睡岤的关系,况且以西门吹雪的功力来说,他至少要睡足三个时辰才会醒,最重要的是在此期间就算是惊雷狂雨都无法把他吵醒。
西门吹雪低垂着眼帘,用指尖温柔的抚摸着西门无恨的脸颊,脸上那原本如冰棱yi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微抿的双唇之间逐渐的显出了些许淡淡的笑意。只是他的眼中除了那浓浓的爱意之外,还流露出了点点担忧的神色,因为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插手,只能在yi旁默默的做个观众罢了。
三个时辰,这对于身处梦乡的西门无恨来说,也只不过是yi眨眼的功夫罢了,当他缓缓的张开眼睛的时候,天色早就变黑了,不知何时马车也已经停驻在了路边,不再继续前行。他略微侧了侧头,这才惊觉自己居然还枕在西门吹雪的腿上,心中顿时感到了yi种说不出的温暖。
西门吹雪神情专注的观察了西门无恨片刻,直到把他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伸手把他从自己的腿上扶了起来,随后将矮桌上的那盒酥饼塞进了他的手中。
西门无恨微微yi愣,随即就明白了西门吹雪的好意,于是便背靠着yi块软垫,yi边看着西门吹雪手法纯熟的按摩着他那明显已经麻掉的双腿,yi边嘴角含笑的吃着这看似普通并且略带着yi点咸味的小酥饼。
虽然西门无恨也很想帮西门吹雪舒缓yi下流动不畅的血液,毕竟这种结果是因为他才造成的,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听话的把这些东西吃下去的话,多少会让西门吹雪感到些许不悦,再者他现在也的确是感觉到很饿了,所以也就选择安静坐在yi旁吃东西了。
片刻之后,西门吹雪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满意的看了西门无恨yi眼之后,便起身走出了马车,从他那含笑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应该是非常不错的。
西门无恨抿嘴yi笑,快速的将半块酥饼塞进了口中,然后随之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他在环视了yi下昏暗的四周之后,便快步的跟在了西门吹雪的身后。
不远处,yi同随行的中年车夫早就已经点燃了yi堆篝火。那车夫身穿着粗布的衣裳,yi手拿着水袋,yi手拿着yi块干粮,大大咧咧的靠坐在篝火旁的大石边,津津有味的吃着这些根本就没有什么味道的东西。
见西门吹雪和西门无恨yi前yi后的来到篝火旁边,那名车夫非常有眼力的鞠了个躬之后,就笑呵呵的离开了这里,独自yi个人走到马车旁边去喂马了,完全是yi副很懂规矩的下人模样,几乎让人挑不出yi点毛病来。
西门无恨侧头看了看那车夫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意味不明的神色。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随手撩起了衣摆,很是随意的坐在了西门吹雪的身旁。他侧头看着正在添加柴火的西门吹雪,略微犹豫了下,这才开口问道:“爹,你不打算处理吗”
“他不是冲着我来的。”西门吹雪回答得很简洁,意思也很明显,对方是冲着你来的,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你想要如何处置都是你的事情。
西门无恨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如果西门吹雪完全不插手此事的话,相对来说就好办的了许多,既然对方如此大费周章的潜伏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他的身后就yi定有更大的阴谋,所以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只要自己多加小心就好了。
西门无恨微微yi笑,随即侧靠在了西门吹雪的肩膀上,仰头看着那美丽的星空暗自出神,右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西门吹雪的手背上,用心感受着手掌处传来的那抹暖人身心的温情。现在这种恬静而又温馨的感觉,正是他yi直以来都渴望和不舍的东西,而且他也早就下定了决心,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守护自己所拥有的yi切。
西门吹雪安静的凝视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心爱之人,嘴角扬起了yi个非常微小的弧度,随后他再次用手中的树枝拨弄了下那不时噼啪作响的篝火,尽量让火焰烧的再旺yi些,好让夜晚的寒冷能被这温暖的火焰所驱散。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冷,但是他却没有忘记西门无恨由于内力的关系而有些畏寒。
只不过安宁平静的时间yi向都是短暂的,就在西门无恨沉浸在这种感受当中的时候,yi个突如其来的情况却让他的神经立刻就绷紧了,并且快速的站起了身,远远的向北面的那条小路望了过去。
西门吹雪虽然也发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情况,但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依旧静静的坐在篝火旁,再添加了几根柴火之后,便从放在yi边的油布包中拿出了几块烧饼,放在火旁慢慢的番烤了起来。
昏暗的小路上,yi匹灰色的马正在快速的向前奔跑着,伏在马上的蓝衣男子yi手紧握着缰绳,另yi手则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腹部。他衣服的下摆几乎都被染成了深红色,而他的脸也因为过多的失血而变得如纸般苍白,但是他眼中的神色却依然无比的坚定,那是yi种极度求生的,更是yi种深刻在心底c永远也无法抹去的仇恨。
突然几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几枚暗器不偏不倚的从后方打在了马的后腿上,马在吃疼之际高高的扬起了前腿,同时痛苦的嘶鸣的yi声,随后它踉跄了几下c应声倒在了地上,剧烈的抽搐几下后便再也不动了。
蓝衣男子在坠马后下意识的用手臂护住了自己的头,借力向yi旁翻滚了几下,以缓冲下落的力量,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yi阵尘土飞扬过后,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处再次溢出了不少的鲜血。但是,他此刻却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在很是心痛的看了yi眼已然气绝的爱马之后,便咬紧牙关c跌跌撞撞的扎进了yi旁的树林当中。
没过多久,又有五匹马快速的来到了此处,为首的是yi名看上去颇为正派的男子,他快速的左右观察了yi下,很快就通过地上的血迹发现了之前那个蓝衣人的去向。随后,在他的命令之下,五个人都弃了马,拿着各自的兵器追进了树林当中。
西门无恨沿着这昏暗无光的树林缓缓的向前走着,虽然视线不佳,但是凭借超乎常人的听觉和感觉,在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穿行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困难。突然之间,他顿住了脚步,因为他听到了有人正在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而且还不止yi个人。他没有过多的考虑就立刻用轻功闪身到了树上,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树林内的情况。
很快,西门无恨就发现有yi个蓝衣人正在树林中艰难的前行着,而且从那人的动作和脚步声来判断,他已然是身受重伤,仅靠着意志力在支撑。在那人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五个人在紧紧的追赶着他,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那些人给追上了。
眼见蓝衣男子被那五个紧随而来的人给追上了,西门无恨这才拔出了孤云剑,利用轻功yi个闪身就来到了那蓝衣男子的身边,两个剑花舞过就轻松的替他挡掉了其中两人的攻击。
那五个人先是微微yi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过他们几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并且那yi直在旁观看的为首之人也小心的才拔出了自己的剑,上前yi步说道:“原来是鬼剑西门公子,久仰久仰,只是不知阁下如此究竟是何用意”
蓝衣男子见西门无恨替他挡下了致命的攻击,虽然心存感激,但却并没有对西门无恨放下戒心,而是小心的挪动着身体c躲到了旁边的yi棵树后,并且从怀中拿出了几颗药丸,胡乱的塞进了口中,然后就继续紧张戒备的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yi百.巧合救人
西门无恨只是淡淡的瞥了yi眼面前的五个人,根本就没有把他们这些放在心上,对付他们不出三招就能够搞定,而且这个为首之人他看着也很是面熟,想必之前应该见过面才是。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表现出了yi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冷冷的说道:“我只是看不惯你们以多欺少罢而已,今天这个人我保了,你们还是马上离开吧。”
那几个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西门无恨会说出这种话来,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但是碍于西门无恨剑法的强大,所以都识相的没有轻举妄动。为首那人也是皱了下眉,语气仍然很是客气的说道:“西门公子,你也许还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吧,包庇yi个魔教中人,难道你想与我们正派为敌吗”
西门无恨冷冷的看着那个为首之人,他可不打算和这几个白痴废话,毕竟聪明人yi向都和聪明人才有话说,再者他从来都很厌恶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家伙,因此口气自然就更不怎么好了,“要么马上滚,要么把命留下。”
那几个人的脸瞬间就覆上了yi层青黑色,其中有两个沉不住气的已经握紧手中的武器打算攻过来了,只不过在下yi刻,为首的那个人就把他们拦了下来,并且侧头命令道:“都给我退下”
西门无恨的视线虽然都集中在面前的这几个人的身上,但实际上他真正的注意力却都放到了那名躲在树后的蓝衣男子身上。因为他虽然冒然出手救了那个人,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会相信那人,反而怀疑的成分会更多yi些。
思考了片刻之后,那名为首之人收起了手中的长剑,也yi改方才那种客气的说话方式,很是直白的说道:“西门无恨,既然你执意要维护这个家伙,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经此yi事,我想武林中的正派人士恐怕都不会再对你客气了,你好自为之吧。”
西门无恨看着那五个人快步离去的背影,不禁扬起了yi抹冷笑,那些自诩为正派人士的家伙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不过碍于万梅山庄和西门吹雪的面子才在表面上装和气而已,现在也只不过是给了他们yi个撕破外表露出本质的机会罢了。
转身来到了旁边的大树后面,西门无恨这才发现那蓝衣男子早已经晕倒在了地上,他暗自yi笑,有些感叹于自己的好运气,因为他正愁没什么好的借口来和那些正派人士撕破脸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意外的碰到了yi个魔教中人,看来就连老天都在帮他。
当西门无恨蹲下身准备查看yi下那蓝衣男子受伤情况的时候,那名男子忽然张开了眼睛,yi抹银光快速的闪过,紧接着他便再次倒回了地上,彻底的晕了过去。
好在西门无恨早有防备,轻松的用手指夹住了从那蓝衣男子口中射出来的毒针,这yi招他已经见过不止yi次了,所以应对的轻松有余。他反射性的要伸手点住对方的岤道,不曾想那人反而先yi步倒在了地上。
大约yi盏茶的时间过后,坐在篝火边的西门吹雪看着走回来的西门无恨,不禁露出了yi个疑惑而又无奈的眼神。毕竟只是去探个路而已,居然就带回这么yi个半死不活的人,看来陆小凤的麻烦体质是完完全全的传给了他这个宝贝儿子了。
西门无恨给了西门吹雪yi个安心的眼神之后,就把怀中这个浑身是血的蓝衣男子抱进了马车里,这个人伤得很重,所以必须要马上为其治疗包扎才可以,而现在有这个能力救治重伤之人的,也就只有西门吹雪而已了。
西门吹雪紧接着也走进了马车当中,还好这辆马车很宽敞,三个人在里面倒也不觉得拥挤。西门吹雪先是解开了那蓝衣男子的衣衫,观察了下他腹部的伤口,随后又给他把了把脉,并且用内力探知了下他的内息。
借着车内的烛光,西门无恨这才有机会观察yi下这个被自己救回来的男子。消瘦苍白的脸色c紧皱着的双眉c发黑的眼圈c略显凌乱的发丝上还粘着yi些泥土,看样子他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情况不容乐观。
西门吹雪在做了yi个简单的检查之后,就立即拿出了时常带在身边的金针,开始为这名重伤昏迷的男子疗伤。其实,西门吹雪并没有看出这名男子的身份和来路,也不能够保证救治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还是yi语不发的开始了疗伤的过程。
西门无恨则安静的坐在yi旁为西门吹雪打下手,并且时不时用自己手中的白色帕子擦去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眼中那抹疼惜的神色越发的浓重了,以前自己受伤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救自己的吧,这么辛苦而又劳神不过,我会保护好自己,尽量不再受伤c不再让你担心了。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救治,西门吹雪终于收起了那些细长的金针,随后用yi条白色的毛毯盖在了那仍旧昏迷不醒的伤员身上,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我虽然暂时救了他yi命,但是他的情况也不怎么好。”
西门无恨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西门吹雪,他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既然没有性命之忧,难道说是留下了什么隐疾了吗
见西门无恨不解的神情,西门吹雪便详细的说起了此人的伤势:“他的内伤很重,以我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治愈他的。目前有两股外来的真气在他的体内交互冲撞c成对峙之势,也因此压制住了他本身的内力,三股力量暂时达成了yi种平衡,所以他才会活下来。如果不想办法化解掉这两股外来真气的话,那么他就没有办法使用武功,也就与废人无疑。”
“原来如此”,西门无恨轻轻点了点头,这种情况西门吹雪的确是没辙,恐怕只有那传闻中的“鬼医”才有解决的办法吧。不过,他可不是什么慈善家,能够救得此人yi命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看他的造化好了,“爹,你忙了半天也累了吧,还是先睡yi会,毕竟白天还要赶路,想睡也睡不踏实。”
西门吹雪看着西门无恨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嘴唇微抿了下,准备侧身靠在车窗旁凑合睡yi会,毕竟这里还躺着yi名重伤员,除了西门无恨之外,他是绝对不会和别人挤yi张床的。
西门无恨站起身坐到了西门吹雪的身边,伸手搂过了他的肩膀,直接大力的将他按倒在了自己的腿上,随后温柔的yi笑说道:“平日里总是我枕着爹的腿睡觉,今日就换我来给爹做枕头好了。”
西门吹雪的身子微微yi僵,本能的对于外来的作用力产生了些许的抗拒,但是他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头枕在西门无恨的腿上暗自呼了口气,那眼神就好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yi样。随后,他轻轻翻了个身,平躺在了铺着厚毯的马车内,在西门无恨的注视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西门无恨脸上的微笑加深了许多,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西门吹雪会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到这种地步,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费yi番口舌才能够说动这个心性无比孤傲的人,但是真实的过程却是这样的简单,简单到差点让他认为是自己在做白日梦了。
看着西门吹雪那逐渐变得柔和的面容,西门无恨这才发觉到为什么西门吹雪会那么喜欢让自己枕着他的腿睡觉了,这种毫无防备的睡颜,这种触手可及的感觉,以及双腿上传来的这种沉甸的真实感,果然都是能叫人上瘾的东西呢。
西门无恨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西门吹雪那完美至极的脸颊,但就在他的手指快要接触到西门吹雪的皮肤时,却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之中。因为他的意识还很清晰,他还记得西门吹雪睡觉是非常轻的,任何yi点微弱的响动都能够影响到西门吹雪的睡眠。他希望西门吹雪能睡个好觉,所以他就必须尽力克制住自己心中那股冲动的感觉。
西门无恨暗自深吸了口气,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紧紧的握住了yi直放在身边的孤云剑,只是视线却yi直都没有从西门吹雪的身上离开过。
马车内现在安静无比,甚至都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西门无恨随手用掌风熄灭了蜡烛,车内瞬间就变得yi片黑暗,但即便如此,他仍旧能够清晰的描绘出西门吹雪的容貌。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可他仍然对西门吹雪百看不厌,甚至于每天见面都不会觉得厌烦,如果换做事其他人,他恐怕早就腻了吧。
过了好yi会,西门无恨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利用这段时间来修习内功,但却依旧保持着极高的警觉性,因为在他们的身边已经有了潜在的危险,所以必须时刻小心谨慎才行。
yi百零yi.进京之路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之中钻进了车厢内,清新的空气c鸟儿的鸣叫都预示着新yi天的到来。西门无恨缓缓的张开了眼睛,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调息,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是明显的恢复了过来,只不过由于这几日劳心的事情太多了,那种疲乏的感觉还没有完全的消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够等事后慢慢的修养了。
西门无恨略微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脖子,这才低头看向了依旧躺在自己腿上沉睡的西门吹雪,脸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yi抹温柔的微笑。
西门无恨现在已经完全能够体会西门吹雪的心情了,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西门吹雪总喜欢让自己枕着他的腿睡觉了。只因为这种温暖恬静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让人想不沉沦都很难,有些人怕是终其yi生都无法过上这样的日子,既然他们现在得到了上天的恩赐,就更应该好好的珍惜才对。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西门吹雪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并且嘴角扬起了yi个极其微小的弧度,眼中满是那不含yi丝杂质c温柔纯净到极致的爱意,而他的眼底所映衬出来的只有西门无恨的容颜,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见西门吹雪醒了,西门无恨这才伸出手去,轻轻的用手指抚上了他的脸颊,日日相对都不觉得厌烦,反而越来越无法放下;夜夜思念都不觉得劳累,只想把他牢记在心底c记得再深yi些,如同那永远也无法消除的烙印。
西门无恨隐隐的察觉出自己在感情上恐怕是那种很极端的人,要么就是不爱,宁可去逃避也不要面对;如果爱了就再也无法放下,除非到了生命终结的时刻;如果有朝yi日必须要面对那真实的背叛的话,那结局就注定是两个人的毁灭。
“在想什么”西门吹雪那听似低沉冷漠c实际上却满含着温情的声音,瞬间就将西门无恨的思绪打断了,很明显是他故意而为的,因为他虽然猜不出西门无恨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却从那种越来越深沉的眼神中看出,西门无恨怕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没什么”,西门无恨原本打算掩饰过去,但在看到了西门吹雪那坚定的眼神时,又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只是在想我的性格是不是很让人怎么说呢不敢恭维吧”
西门吹雪用手臂撑起上身坐了起来,随手将自己的发带解下来塞进了西门无恨的手中,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让西门无恨做他每天早上都爱做又必做的事情帮自己心爱的人梳头束发。
西门无恨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手中那雪白的发带,那种淡淡的温暖直达心底,让他脑中那些奇怪的想法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伸手从yi旁的檀木盒中拿出了yi把精致的木梳,收敛了心神c认真细致的为西门吹雪梳理起了那墨色的长发,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那种美妙的感觉。
西门吹雪yi语不发的背对着西门无恨,只是yi个简单的动作却足以抵上千言万语,说是默契也好,说是心灵相惜也罢,总之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改变西门无恨心情和想法的人,也就只有他才能够做到。
在用完简单的早膳之后,车夫又赶着马车上路了,由于这次车上有yi名重伤者,所以西门无恨特意吩咐车夫放慢速度前行,只要在天黑之前能够到达下yi个城镇就可以了,根据路程的推算,这yi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这yi路上西门吹雪也没有闲着,毕竟有yi个重伤之人需要他照顾,虽然换药包扎的工作都有西门无恨从旁协助,但是每隔yi段时间他都要亲自查看yi下此人的伤情,以免在半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见西门吹雪如此尽心尽力的救治此人,西门无恨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很清楚,若非是自己救了此人,恐怕西门吹雪也绝对不会出手相救的,说到底还是自己爱管闲事c率性而为罢了,只不过连累了西门吹雪要陪自己受累。
西门吹雪是yi个被誉为“剑神”的剑客,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他有yi身绝世的武功和绝世的剑法,但却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医术也十分了得,虽然还比不上那些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医,但算起来也绝对能够在江湖之中排上名号。只是他极少出手救人,除了陆小凤这几个好友之外,他的医术大都用在了西门无恨的身上。
在西门无恨的记忆中,他从小到大但凡受伤,几乎全都是西门吹雪亲自出手救治,并且寸步不离的从旁照顾。虽然西门吹雪嘴上不说,但是那种担忧和责备的眼神却让西门无恨每每都感到愧疚心虚不已,可到头来他受伤的次数却yi点都没有减少。
待到夕阳西下的时候,马车终于慢悠悠的驶入了城内,西门无恨靠坐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谨慎而又警惕的观察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因为从进城开始他就嗅到了yi点不同寻常的味道,那是危险和阴谋特有的气息,也是他身为yi个剑客的敏锐直觉。
马车拐了几个弯之后,最终停在了yi家从外表看相当奢华的青楼门口。虽然西门无恨对于这种地方并没有什么好恶,但是偶尔飘来的脂粉味却让他感觉不是很舒服,所以如非必要他都会尽量与那些青楼女子保持距离。
西门无恨随手拿出自己的白色狐裘,将仍旧昏迷不醒的蓝衣男子裹了起来,直接横抱着他走进了青楼当中,在老鸨和大堂中人那颇有些异样的眼神当中要了两间上房和几个随侍的女子,随后便径直的向二楼走去了。而西门吹雪则yi直沉默的紧随其后,那孤傲冷漠的气势让那些想要靠过来的女子都望而怯步。
将昏迷不醒的重病号放到了那柔软的大床上,西门无恨这才甩了甩手臂,低声的抱怨道:“这小子全身都是骨头,真咯人”
西门吹雪在听到西门无恨的抱怨声后,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些许淡淡的笑意,其实此人虽然看上去很是瘦弱,但和同龄人相比却是很正常的体格,毕竟他还是个少年,身形骨骼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自然是不能和成年男子相提并论的。
回过头看到西门吹雪正在研墨,西门无恨几步走了过来,夺过那长方形的墨块,理所当然的说道:“爹,还是让我来吧。”
西门吹雪抬眼看了看西门无恨,并没有在意他yi时之间表现出来的强硬,而是顺从了对方的意愿,绕过桌子坐在了椅子上,随后将信纸和毛笔都yiyi备好,准备写几个方子好让西门无恨给那个病号去抓些药来,否则光靠那些用来救济的药丸是肯定不行的。
yi人身形直立静静的研墨,yi人埋头流畅的书写。
这样的画面西门无恨早已经历过很多次了,但是每次他都乐此不疲的站在yi旁,不加掩饰的凝视着西门吹雪,尽力捕捉他不经意间的yi个眼神c习惯性的yi个动作c乃至浅浅的yi席呼吸。这是yi种如磁石般的吸引力,只要在他的身边就会不自觉的想要靠近,靠近之后又会想要的更多,西门无恨虽然总是在克制着自己,但却无法保证能够yi直这样下去。
这就如同是yi壶尚未烧开的水,是yi个能量积蓄的过程,当水起来的时候,谁都不知道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威力。
西门吹雪笔触流畅的将两个方子写好,抬手递到了西门无恨的面前,“无恨,照这两个方子,每样抓十副即可。”
“好。”西门无恨面带微笑的应下话,就将两张信纸拿过来叠好,贴身放进了怀中,随后便拿上孤云剑出门抓药去了。
走在热闹的街市上,西门无恨的神色看似随意悠然,但是他的注意力却yi直都放在了那个跟踪他整整两条街的家伙身上。那人并不是什么武功高手,跟踪的手法也不怎么样,明眼人yi看就知道此人定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西门无恨之所以yi直都没有拆穿他,也是不过想知道他为何要跟踪自己罢了。
从药铺拿完药出来,西门无恨发觉那个yi直跟踪他的人已经离开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几个暗杀高手的跟踪,他只随意会如此肯定,完全是依靠常识性的判断。因为yi般的武林人士很少有如此专业的藏身之法,毕竟学习这些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只有那些杀手才会专门而又系统去修习隐遁之法,以便更好的完成任务。
西门无恨故意绕了个远,选择yi个人烟稀少的胡同,有意为那些杀手们创造yi个好环境,以此来引诱那些杀手出手,因为他可不想把这些危险的家伙引到青楼中去,更不想让他们打扰到西门吹雪的休息,所以能够在外面解决掉是再好不过的了。
yi百零二.间隙初现
几道快速闪过的黑影,yi道快如闪电的剑光。
狩猎与被猎之间,动与静之间,生与死之间,都只是yi线之隔。
没有金属碰撞时所产生的脆响,没有临死前那绝望痛苦的呼喊,没有鲜血飞溅的血腥场景。
yi人yi剑静静的傲立于昏暗的阴影之下c融入了黑暗当中,只有那如星辰般的眼眸破除了黑暗屏障,摄人心魄c熠熠生辉。
剑被缓缓的收入剑鞘,玄黑的身影从阴暗的胡同中走出。
那种若有似无的微笑yi直都没有变过,周身的杀气早已消失无踪,淡漠的神采也yi如往昔,只有那渐渐飘散在空中c越来越稀薄的腥味仍在,仿佛在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的yi切。
回到了暂住的青楼,屋内的情况却让西门无恨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名身受重伤的少年已经醒了,但却不像普通伤者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而是直挺挺的跪在西门吹雪的脚边,yi直用乞求的目光凝视着西门吹雪的身影。西门吹雪却完全不为所动,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手中的医书,屋内的气氛安静诡异到了极点。
西门无恨只是快速的在脑中思索了yi番,就大概猜出了这其中的原委,毕竟西门吹雪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有名气了,江湖中人想不知道都很难,虽然他已经隐退江湖,但是想别让人完全的忘记他至少也要四五年的时间。
随手将那yi堆药包放在了桌上,西门无恨yi边解着药包上的细绳,yi边“爹,药买回来了,两幅都要熬吗”
跪在地上的男子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推门而入的西门无恨,随后又回头看了看西门吹雪,眼中难掩那种惊疑的神色,看起来他好像并不知道这两人是父子关系,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同时出现而已,毕竟西门吹雪隐退的事情已经尽人皆知了。
西门吹雪这才将注意力从书上移开,眼神柔和的看了看西门无恨,语气听似平淡无波的答道:“恩,每yi副熬成yi碗即可。”
“好。”西门无恨从yi堆药包中取出了两个,转身吩咐门外伺候的下人拿去熬药。随后他便缓步回到了西门吹雪的身边,低头看了看仍旧跪在地上yi言不发的男子,故意面露疑惑的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再次转回到了手中的书上,完全将跪在地上的男子当成了空气。
西门无恨只好将注意力转到了那名男子的身上,面带着习惯性的微笑说道:“既然我爹不想说,那么就只好由你来说说看了。”
那名男子抬头看了眼西门吹雪,见对方明显没有要理会自己的趋势,于是只得暗自咬了咬嘴唇,说出了自己的如此做的目的。
原来这名男子名叫夏骏,是魔教四大护法之yi夏欣的独子,只不过夏欣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那些名门正派设下陷阱围攻而死了。夏骏虽然是魔教护法的儿子,但是却并没有加入魔教,也没有和夏欣生活在yi起,而是yi直都在yi个不起眼的小镇中同自己的养父母过着平静的生活。
但谁曾想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中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夏骏的消息,于是各路人马都准备活捉夏骏,这yi切为的就是那本原来在夏欣的手中,但是最后却不知去向的武功秘籍龙沉息。
那些人为了逼问夏骏秘籍的所在,不但杀了他的养父母,还将全村的人都活活烧死了,他凭借着自己的才智和毅力,才勉强从那些人的追捕当中逃了出来。整整四天四夜他都没有阖眼,yi直在拼命的逃跑,因为他想要活下去,因为他想要报仇。
只是夏骏没有想到的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救了他的人居然是西门吹雪,这个名满江湖的剑神。他如果想要报仇就自然需要有强大的武功,而西门吹雪则是最好的人选之yi,所以他想要拜师学习剑法,以便有朝yi日能够手刃仇人。但遗憾的是,西门吹雪连考虑都没有就回绝了他,并且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西门无恨听罢,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因为这种强取豪夺的事情那些名门正派不是做不出来的,更何况对方还是魔教中人,自然更是会变本加厉c连掩饰都不屑做了,毕竟如果有人质问,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什么魔教妖女人人得而诛之之类的话。
不过,如果要让西门吹雪收夏骏为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曾经有无数人想要拜在西门吹雪的门下,但是都被他毫不犹豫的严词拒绝了,并且放出话去说终生绝对不会收徒。所以除了西门无恨之外,他的确是没有教导过任何yi个人,至于西门无恨在名义上也不算是他的徒弟,久而久之识趣的人也就不会再抱什么幻想了。
西门无恨走过去伸手把夏骏从冰凉的地板上拉了起来,毕竟他现在还有伤在身,跪的太久对身体的损害是非常大的,再者他就算继续跪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另想法子来得好。
虽然夏骏不大愿意起来,但是却拗不过西门无恨的臂力,被硬拉着按在床边坐了下来,而自始至终西门吹雪都不曾理会过他。
西门无恨明白夏骏现在yi心只为报仇,但是过分执着于仇恨往往会迷失自我,以他目前的状态而言,根本就不适合修习高深的武功。略微思索了yi下之后,西门无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的劝说道:“我爹是不会收徒的,这点你还是放弃好了。不过,你如果想要报仇的话,也不是只有这yi条路可以走,用别的方式也同样能够达成目的。”
夏骏脸上仍然难掩戒备的神色,显然是不大相信西门无恨的话,虽然西门无恨是yi个很有信誉的人,但是江湖传闻他亦正亦邪c脾气捉摸不定,他的这番话是真是假还尚未可知。
西门无恨现在感到yi阵气闷,为什么这个家伙能够轻易的相信西门吹雪所说的每yi句话,却不相信自己的好言相劝,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没有信誉吗,可他自认以前从未做过什么违背诺言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反倒是这个结果呢
不爽归不爽,西门无恨仍旧耐心的继续劝说道:“我有办法能够让你大仇得报,只不过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至少也要十几年的功夫,我能说的就这么多,究竟该如何抉择就看你自己了。”
夏骏缓缓的垂下了头,很显然是在思考着西门无恨的提议,因为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是极少有人回去做那种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西门无恨如此热心的帮他肯定也是有着某种目的,自己如果答应下来,就很有可能会被别人利用;另yi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如果真的能够报得了血海深仇的话,即使是被利用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西门无恨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要想办法把夏骏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给扔到别的地方去,同时还要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毕竟江湖险恶c人心难测,有了任何yi点机会自然都要好好的利用才是,说不定日后还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西门吹雪此时意外的抬起头,眼神深邃的看着西门无恨侧脸,好像是在思考这些什么,随后又再次低下头,继续看起了手中的医术,那种安然沉静的感觉不禁让人有yi种在他的身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似得的错觉。
考虑再三,夏骏深吸了口气,yi脸坚定的看着西门无恨,声音还略显虚弱的说道:“您救了在下yi命,此恩永不敢忘。日后待我报得血海深仇,定会当牛做马报答您。”
西门无恨暗自点了点头,对于夏骏这种能屈能伸的品性还是很赞赏的,“你能想通最好,我有yi个朋友能力不凡,身后的势力也足以庇护你。等过几日你的伤好些了,我就修书yi封,你前去寻他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yi定会帮你的。”
没有在意夏骏那感激的神情,西门无恨起身唤来了yi名随侍的女子,吩咐她小心的照看夏骏,然后便和西门吹雪yi同离开了这间屋子,回到了隔壁他们二人下榻的房间。
见西门吹雪回屋之后yi直都没有开口,西门无恨猜测可能是他不太满意自己的做法,于是略带忐忑的开口问道:“爹,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不太合你的心意”
西门吹雪凝视着西门无恨的眼睛,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道:“这件事你如何处理我都不会在意。只是通过这件事,让我注意到了很多以前忽略掉的东西而已。”
“爹,我不懂”西门无恨微微皱了皱眉,他没有听懂西门吹雪话中的意思,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过任何的隐瞒,他不明白为什么西门吹雪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我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吗
yi百零三.心的包容
西门吹雪沉默了片刻,忽而伸手环住了西门无恨的腰,轻轻发力就将他带入了自己的怀中,并且yi边用手掌轻抚着他的背脊,yi边用平淡温柔的嗓音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算了,无恨,别想太多了。”
“恩。”西门无恨轻轻点了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表面上算是听从了西门吹雪的话,但实际上他心里的疑惑依旧没有消除,他不明白究竟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会让西门吹雪产生如此明显的反应,而且他也无法肯定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
微微侧过头,西门无恨半阖着眼睛轻吻上了西门吹雪的那柔软的双唇,心中仍然觉得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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