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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部分阅读

作品:废都海外版|作者:pyw123|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13:50:33|下载:废都海外版TXT下载
  忌的,人应该睡在东北角那间房子。客厅的沙发不要端对了大门,往东边墙根放,你听清楚了吗”庄之蝶气得把电话就放下了。孟云房听见听筒里咯噔声后出现了忙音,苦笑了笑,但还是请孟烬的师父在小吃街上吃了粉蒸牛肉,放人家回宾馆后,就人往歌舞厅来找我,希望我能把这切告诉牛月清。如果她们两个起去看看庄之蝶,庄之蝶的情绪或许会好些,否则庄之蝶真会病倒,真要毁了他自己的。我去了双仁府,双仁府却人去屋空,推土机正在推倒着隔壁顺子家的土房子,知道牛月清和老太太已经搬迁到别的地方了,她独自站在院中的那棵桃树下发了半日的呆,才怏怏去了文联大院的楼上。庄之蝶是接纳了她,但庄之蝶唠叨不休地给她说唐宛儿被抓回潼关后如何受到虐待。我就不敢与他多说,只去要给他做饭,看着他吃了便匆匆离开。自后十多天里,我见天来趟,后来歌舞厅的事情多,她就在文联大院门前左边巷口的家山西削面馆里委托老板娘,让日两次去送饭。老板娘先是不愿意,我就掏了把美元,说:“我给你用美元付劳务费还不行吗” 日,我和那个美国小伙去了鼓楼街新开设的家西餐馆吃完饭,有心领了老外去庄之蝶那儿,两人已走到文联大院的那条街上,她却让老外搭车回学校去,独个来见庄之蝶。才上楼到了门口,门口的墙根蹲着个人,已经睡熟了,看时却是周敏,摇醒了问:“周敏,你夜里偷牛了,怎么在这儿瞌睡”周敏见是我,忙擦了口边流出的涎水,说:“我到处寻庄老师,到处寻不着,估计他就在家里,敲门却是不开。我就蹲在这儿等着他,总要开门出来吧,没想太乏了,就睡着了。现在几点了”我说:“四点。”周敏说:“那我这觉睡过了两个小时”我就开始敲门,敲得咚咚地响,并且大声喊:“庄老师,开门,我听见你在轻轻咳嗽了;我是我,我你也不见吗”屋里就有了脚步声,门开了。庄之蝶脸色蜡黄地出现在门口,说:“周敏你也来了”周敏说:“我在你门口睡了两个小时了。”庄之蝶说:“有什么事,你肯下这么大功夫”周敏说:“要是没紧事,我绝不干扰老师的。昨日我去司马恭那儿,他告诉我,高院已通知他们要最后定案了,是全部推翻中院的结果,要改判为侵犯了景雪荫的名誉权。据说这是景的个什么小姑在其中施了美人计,和具体复查的人做的鬼咱们没立即行动,去寻高院院长。我早让你去找院长,后来才知道你没有去,现在再不抓紧,黄花菜就全凉了”庄之蝶说:“是吗”就去沏茶水,说:“改判吧,怎么判都行,判输是输,判赢其实也是输了。你喝水。”周敏不喝,发急他说:“那咱们就这么让人宰了改判的第三条是写着要把结果在报纸上公开报道的呀”庄之蝶回坐在沙发上,沙发后的墙上已经没有了字画,挂着张巨大的牛皮,说:“那有啥,让他去报道嘛。你要找院长,你去,我是不愿再去求任何人了。”周敏眼泪就流下来,说:“庄老师,我去能顶什么用呢我求求你还是再去趟吧,咱苦苦巴巴争斗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就恶心地落到这步田地”庄之蝶说:“周敏呀,让我怎么说你呢你也饶饶我,不要再说这事啦行不行,我要写书呀,我是作家,我得静下心写我的书呀”周敏说:“那好吧,我就再也不求庄老师了。你写你的书吧,出你的名吧,我也是活该让你这名儿毁了”周敏走出去,把门重重地关上了。省高级人民法院果真在七天后批发了最后的审判结果,而城内的各家报纸又几乎在同天刊登了消息。周敏几个晚上尾随着下班回家的景雪荫,窥探好了她家的地址,终于在个下雨的夜晚,藏在个拐角处,发现了景的丈夫从家里出来,骑车匆匆往东行走,他狼样地扑过去,脚把那男人连同自行车蹬倒在马路边,恶狠狠叫道:“刘三拐,你欠我朋友的钱为什么不还”景的丈夫倒在地上,而雨披正好覆盖了头,听到了骂声,说道:“哥儿们,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刘三拐,我从不欠什么人的钱”周敏心中暗喜,又骂道:“你好汉做事倒不敢认好汉,你不是刘三拐是龟孙子你别怪我下手狠,我得了人家的钱就得替人家办事,你欠款不还就拿那些钱去看病吧”抬起脚来,照着那瘦瘦的条小腿脖儿踩去,听得咯吧声,知道起码是骨折了,骑车飞般驶去。第二天早,周敏喝得醉醺醺出现在杂志社办公室,杂志社的人都在议论景雪荫的丈夫被人打伤了,现在住进了骨科医院,说是恶有恶报,恐怕官司新赢的六百元的名誉损失赔偿费绝对付不了这笔药费的。周敏说:“这是谁干的咱们应该把这人寻出来,要好好谢谢他的。那男人怎么就遭人打了”李洪文说:“说是有人错认了人误打的,嗨,哪有认不得人就动手的,必是干什么坏事去了,遭人家打的吧周敏呀,你要是有能耐,杂志社掏钱,你代表杂志社买了礼品去医院看看他怎么样”周敏说:“如果我还在杂志社干,我肯定是要去的,可我现在不是杂志社的人了。”李洪文说:“厅里要辞了你”周敏说:“辞是迟早要辞的,今日我却是先来自辞的。”说罢,从挎包里取出条香烟,人包散了,说:“蒙各位关照,在这里呆了段时间,遗憾地是没有给杂志社出什么力,倒添了许多麻烦。现在我走了,请各位烟抽完就忘了我,我就是燃过的烟灰,吹口气就什么都没有了”大家面面相觑。李洪文说:“可是,周敏,这每支烟都是抽不完的,总得有个烟把儿。这么说,我们还是忘不了你。”周敏说:“烟把儿那就从嘴角唾弃在墙角垃圾筐里吧”笑着,走出办公室门,又扬了扬手,很潇洒地去了。各家报纸刊载了庄之蝶官司打输的消息,西京城里立即便是片风声。那些以前还并未知道这场官司的人到处又在寻找刊登周敏文章的那期西京杂志,李洪文就暗中将杂志社封存的那期杂志高价卖给了家个体书商,书商又提价批发给街头的书摊小贩,更有那些小报小刊就采访杂志社和景雪荫,撰写了许多谈这场官司的文章,以增加其发行量。时间街谈巷议,说什么话的都有。庄之蝶的家门每日被人敲响十数次,他仍是不开,而电话个接个打来,有问情况到底怎么样的,有安慰的,有愤愤不平的,也有责骂的。庄之蝶就把电话线掐断去。在家里无法呆下去,个人戴了墨镜来到了街上,原本想到个地方去,譬如孟云房家打牌,譬如去找了赵京五或洪江,取些钱来花销,譬如精神病院里探望阿兰,但是,庄之蝶来到街上的十字路口,他却拿不定了主意该往哪里迎面的辆自行车驶过来,他赶忙往左边让,自行车也在往左边让;他又往右边让,自行车也又往右边让。那人“啊,啊”叫着,人与车子就让在了起摔倒了。庄之蝶爬起来,看街上人都瞅着他笑,慌慌顺了街就走,那骑自行车的人把车子骑过来,驶过他的身边了,扭头还骂句:“眼窝叫鸡啄了”庄之蝶时噎往,倒傻呆呆立在那里不动。那人骑车前去了,却又骑着折过来再次经过庄之蝶身边,边慢蹬,边说:“庄之蝶”庄之蝶认不得他,他脸粉刺疙瘩。那人说:“有些像。不是,不是庄之蝶。”车子骑过去了。庄之蝶心想:多亏他没认出我来,要么多难堪的就往前无目的地走,却想:他就是认出来,我也不承认是庄之蝶于是无声地笑笑。瞥见旁边的小巷里有面小黄旗儿在棵柳树下飘晃,小黄旗儿上写着个“酒”字,走过去果然见是家小小酒馆,就蜇进去要了酒坐喝。庄之蝶喝下了杯烧酒后,才蓦然认得这个小酒馆曾是自己来过的,那日喝酒的时候看到过出殡的孝子贤孙,听到过那沉缓优美的哀乐的,时便觉得这小酒馆十分亲近,就不再去孟云房家打牌,也不想去找赵京五和洪江,于鞋壳里又摸出张钱来买下了第二杯酒。这么默默地喝过了个小时,桌子上的阳光滑落了桌沿下去。庄之蝶偶尔向窗外望,却见个人匆匆走过,似乎是我,叫了声,但没有答应,走出来倚在门口往远处张望,前边行走的正是我。就又喊了声:“我”股风灌在口里,人往前跑出十米,噗地竟醉倒在地上,哇哇地吐了堆。我往前走着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脚步慢下来,却没有听到第二声,以为是听错了,加快了步子又往前走。已经走出很远了,总感觉不对,就回头看,正看到个人倒下去了,心里有些疑惑,返身过来,啊地就叫道:“庄老师庄老师你醉了”忙扶他,扶不起,就跳到路边拦出租车,出租车却过来辆拉着人,又过来辆还是拉着人,好容易拦住辆,又给司机说好话,让司机和她块过去抬了醉人上车,却见只狗已在庄之蝶身边舔食着他呕出的 酒食秽物,而且狗已伸了长长的舌头舔到了庄之蝶的脸上,庄之蝶无力赶走恶狗,手扬扬,嘴里说:“打狗。打狗。”我脚把狗踢远了,和司机抬了庄之蝶到车上,急急驶向文联大院,搀他回家洗脸漱口。我直伺候着庄之蝶慢慢清醒过来,恢复了神志,就怨他不该这样喝酒伤着自己身子,说罢了就从小皮包里掏出沓钱来。庄之蝶说:“你这是干什么”我说:“我知道你现在缺钱,可你缺钱就给我言传呀,我现在虽不是腰缠万贯,但也不是当年做保姆的时候,你对我说声即便是低贱了你的身分,可你总不该拿自己名声去糟踏自己换钱喝酒吧”庄之蝶听得糊涂。我就说:“这你还要瞒我洪江把什么都给我说了”庄之蝶更是莫名其妙,说:“洪江说什么了”我就从口袋拿出个小薄册子来,说:“你瞧瞧”庄之蝶拿过小册子看了,封面几乎没什么设计,白纸上只印有庄之蝶风流官司始未记,下边是几行主要章节的目录,分别为:“旧情难却景雪荫,周敏文章写红艳”;“丽人羞怒寻领导,封密信乞笑脸”;“法庭内外生烽烟,活该周敏道背叛”。庄之蝶把把小册子扔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说:“我在歌舞厅里瞧见有人拿了这小册子,我吓了跳,问哪儿来的,说是从大众书屋买来的,我去大众书屋查问时,洪江却在那里正帮了人家捆扎了这书往郊县邮发,我就问洪江这文章是谁写的,这不是拿糟踏庄老师来赚钱吗,你怎么也参与这个洪江说他也不知道这是谁写的,既然这类东西能赚钱,为什么让别人赚而自己不赚呢牛大姐和庄老师分居了,庄老师不好意思去大姐那儿取钱,他只是来我这儿要钱,咱的书店总得有钱呀他说你也默许了这件事,让我少管少说,事情真是这样吗”庄之蝶勃然大怒,骂道:“他娘的洪江,他也敢这么糟贱我了”骂过了却轻轻地笑,说:“嘿嘿,我,我不骂他了,他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我骂他干什么呢我也不追究这是谁写的,是周敏也好,是洪江也好,是赵京五或者是李洪文他们写的也好,让他们去写吧,现在已经是满城风雨,你能堵张口两张口,哪里又能堵了全城人的口你孟老师曾说我周围有批人写文章在吃我哩,没想到咱开的书店也偷印这小册子赚钱,这就轮到我吃起我来了”我听他这么说,也心里酸楚,就安慰道:“老师能这么想也好。你头还晕吗我扶你去床上睡会儿。”庄之蝶摇摇头,说他睡不着了,他不睡,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我怎么能活成这样我,你说官司结束了该事情就完了嘛。怎么又闹成这样”我说:“你是名人么。”庄之蝶说:“是名人,我是名人。现在我更成名人了,是个笑名和骂名了”我说:“庄老师,这些你都不要去多理,你是作家,作家到底还是以作品说话的,你不是有部长篇小说要写吗,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把作品写出来,你就可以为你正名,你还可以产生更大更好的名声的”庄之蝶说:“是吗是吗”我说:“是的。”庄之蝶却大声说道:“我不写了,我不要这名声了” 庄之蝶送走了我,就坚定了自己不再写作的念头。不再写作,才能摆脱了自己的名声啊他终于以最后的篇文章来结束自己的写作生涯了,即写了千零二十八个字的消息,说庄之蝶因严重失眠导致了写作能力的丧失,目前已正式宣市退出文坛。文章写成,便化名投往北京文坛导报。不过个星期,文坛导报登载,西京些小报小刊又以新鲜多儿转载开来。当日的晚上,孟云房就跑来看庄之蝶了,说:“之蝶,你知道外边又在给你造谣了吗他们说你丧失了写作能力,已退出文坛,这不是笑话吗市长今日中午还把我叫去问是怎么回事,我说不可能的市长也生了气,说如果是谣言,就要查查这消息是哪儿来的,西京的报刊怎么能这样扼杀自己的名人之蝶,你知道这是谁写的稿件吗”庄之蝶已经剃了个光头,青光光脑门上放着亮,说:“我写的。”孟云房说:“你写的,你怎么和自己开这么个玩笑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能这样干呀你想你除了会写作,你还能干了什么,去街上钉皮鞋卖油条”庄之蝶说:“我总不会混得湖不住口吧就是糊不了口,去你家门上讨要,也不能不给吧”孟云房说:“那好,你从来不会听我的,可我告诉你,你现在不是你庄之蝶的庄之蝶,你是西京市的庄之蝶,你有道理你去给市长说我今日来还有个任务,这也是市长的指示,就是古都文化节要你撰写几篇重要文章,其中篇是关于节徽的叙写。我给市长说你近期身体不好,市长让我先写个初稿,初稿他看了,觉得不理想,定要你这大手笔修改润色的。”就掏出卷稿件来。庄之蝶看也不看,丢在边,说:“我丧失写作能力了,写不了也改不了的。”孟云房说:“你哄了别人能哄了我孟云房,你就是安心不出名了,这文章便算署我的名,你也得修改修改”庄之蝶说:“我可以帮你,也只能帮你这次,但你不许给市长透个字真情” 孟云房走了,庄之蝶就改动起那篇文章来,他就好笑个古都文化节什么东西不能拿来做节徽,偏偏要选中个大熊猫庄之蝶最反感的就是大熊猫,它虽然在世上稀有,但那蠢笨懒惰幼稚,尤其那甜腻腻可笑的模样,怎么能象征了这个城市和这个城市的文化庄之蝶掷笔不改了,不改了,却又想,或许大熊猫作节徽是合适的吧,这个废都是活该这么个大熊猫来象征了他不想写出了个更换象征物的建议,比如鹰呀,马呀,牛呀,甚至狼来,但他更不想把这篇歌颂大熊猫的文章修改得多么优美,于是,故意划掉了几段文字,增加了许许多多的话,这些话偏颠三倒四,语法混乱。写好了,第二天并未让孟云房来取,而直接去邮局寄给了市长。刚出了邮局,不想就遇着了阮知非,庄之蝶简直吃了惊,阮知非没有戴墨镜,两只眼滴溜溜地闪着黑光,他说:“你眼睛治好了”阮知非说,“治好了,出院就说要去看看你的,可市长却委派我去上海购买套乐器,我是被抽到文化节筹委会的呀这不,才回来三天的,忙得鬼吹火似的,还没顾得上去你那儿哩”阮知非就看着庄之蝶,突然脸狐疑,说:“你怎么啦,患了什么病了,你可别再有什么事。像希眠那样让我操心。”庄之蝶说:“希眠怎么啦”阮知非说:“你还不知道吧这事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希眠又弄了些假画,有关部门正追查哩。”庄之蝶说:“要紧不要紧”阮知非说:“现在说不来,估计不会出大事吧。之蝶,你得去医院作作检查,你定是有了病的。”庄之蝶说:“没什么病的。”阮知非说:“那怎么下子这么矮了”庄之蝶并没有缩小,在自己身上看看,笑着说:“你从上海回来,别就张狂得看什么都不顺眼了”阮知非说:“这也是的,人家上海”庄之蝶悦:“得了得了,说你脚小,别扶了墙走。我每次去上海,回到西京,也觉得西京街道窄了,脏了,人都是土里土气的;过三五天,这感觉就没有了。没事吧,到我那儿喝口酒去。”两人到了庄之蝶家喝起酒,庄之蝶问治疗的情况,阮知非说给他换的是狗的眼珠儿,说:“你看不出来吧”庄之蝶看不出来,却噗嗤笑了。阮知非说:“你笑什么我原以为换了眼珠要难看了,后来才知道眼珠都是样的,那些漂亮的女人眼睛好看吧,可你把她的眼珠取下来,放在桌上,你说是人眼也行,说是猪眼也行,好看与不好看,凭配着张什么脸的。”庄之蝶说,“你那脸是张好脸,配上也好看的,只是你总看我个头矮了,狗眼怕就是这样吧”气得阮知非挥拳就打,说:“真的是看你低了,说不定这眼珠倒使我有了常人看不到的功能了”就突然惊叫起来,说墙上怎么有这么张大的牛皮哪儿弄来的,是准备要做件皮大衣吗他说:“能不能卖给我们这次文化节,我有个想法,除了组织所有民间艺术的演出和展览外,准备好好装饰钟楼和鼓楼,文化节期间每日清晨七点钟楼上要撞钟,每日晚上七点鼓楼上要击鼓,这就是古书上讲的天音和地声。并且,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楼上,也要架设十八面鼓十八口钟。到时钟鼓楼上敲响,四个城门楼上应声轰鸣,这是种什么气氛你这张牛皮这么好的,卖给我们去做面大鼓,就放在最雄伟的北城门楼上,怎么样”庄之蝶沉吟了半会儿,说:“卖是不卖的,但可以让你们拿去蒙鼓,只要能保证这面鼓除了文化节,也要在以后还能悬挂在北城门楼上,让它永远把声音留在这个城市,也就行了。”阮知非喜出望外,当下就从墙上要揭了牛皮,庄之蝶去帮忙,牛皮哗啦掉下来,竟把庄之蝶裹在了牛皮里,半天不能爬出来。阮知非把牛皮卷了,要走,庄之蝶却有些不忍了,说:“你真的就要拿走了”阮知非说:“可不是真的又舍不得了”庄之蝶说:“那就给我留条尾巴吧。”阮知非从厨房取了刀,在木墩上剁下了长长的牛尾,把牛皮扛下去,挡了辆出租车运走了。庄之蝶没想到竟让阮知非拿走了牛皮,心里总有些不美。几天里山西削面馆的老板娘再送来削面,吃起来觉得没滋味,说:“这削面怎地没以前有味了先前等不及你送来,我就馋出口水来的。”老板娘只是笑。庄之蝶说:“是不是我吃五谷想六味了”老板娘说:“我实话给你说了,你千万可不能对外人讲,讲了就得把饭馆封了;封了饭馆我受罪你也得饿了肚子。你觉得先前削面好吃,你哪里知道调面的汤里放着大烟壳子”庄之蝶叫起来:“有大烟壳子怪不得那么香的,你们为了赚钱怎么敢这样”老板娘说:“我真后悔就对你说了放大烟壳子是不应该,但那还不是叫人吸大烟儿,它只是让人上那么点瘾,多来饭馆吃几次饭罢了,伤不了多少身子的。你现在还吃不吃我就害怕你知道了,这几天没给你浇那汤料的。”庄之蝶说:“那就吃吧。”下午,老板娘真的端来了味道鲜美的削面来。如果老板娘不说削面汤里有大烟壳子,庄之蝶吃了只觉得可口也就罢了,知道了里边是大烟壳子熬的汤,吃了削面便觉得自己有了吸大烟的功效,便躺在床上,脑子里恍恍惚惚起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厉害,以致弄得他常常陷入现实和幻觉无法分清。这个晚上,他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便觉得他往电视里走,电视里的人竟也走出来牵他进去,他于是沿着那隧道样的四方形里深入,就看见隧道的两边有无数的小洞,有个小洞门上,写着“扶乩”二字,便推门进去,果然里边有四个人在沙盘上扶乩。他就讥笑着扶乩有什么可信的,开始咒骂西京城里兴起的保健品,说人都人了迷津了,只想着法儿要保健自己,当然就有那么多的神功呀魔力呀的头罩兜肚鞋垫。现在萝卜也不是萝卜了,是暖胃壮阳的营养保健萝卜了;白菜也不是白菜了,是滋阴补气的营养保健白菜了;菜场的营业员也穿了白大褂,戴上了有红十字的卫生帽那四个人见他口出狂言,就训斥他不要胡说,说扶乩可是灵验得很的事。他就说我写个字,让神在沙盘上写出意思来看看当下写个“b”字。不想沙盘上果真出现了首诗来,直惊得他啊地叫了声。这声惊叫,庄之蝶猛地睁开了眼,又分明看见电视里还在播映着部枪战片,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的。但庄之蝶以前做梦醒来从记不清梦境的事,现在竟清清楚楚记得那沙盘上的诗句是:“站是沙弥合掌,坐是莲花瓣开,小子别再作乖,是你出身所在。”于是疑惑不定,这个夜里被这诗句所困,倒思想起往昔与唐宛儿的来往,便又恍恍惚惚是自己去了双仁府的家里要见牛月清,牛月清不在,老太太却在院门口拉住了他说:“你怎么这么长日子不来看我你大伯都生气了我替你说了谎,骗他说你是去写东西了。可你到底忙什么呢连过来转次的时间都没有吗周敏的女人回来了吗,我让把她的衣服和鞋用绳子系了吊在井里,她就会回来的,你是不是这样做了”他说:“周敏的女人,周敏的女人是谁”老太太说:“你把她忘了我昨天见到她了,她在个房子里哭哭啼啼的,走也走不动,两条腿这么弯着的,我说你这是怎么啦她让我看,天神,她下身血糊糊的,上面锁了把大铁锁子。我说锁子怎么锁在这儿你不尿吗她说尿不影响,只是尿水锈了锁子,她打不开的。我说钥匙呢,让我给你开。她说钥匙庄之蝶拿着。你为什么有钥匙不给她开”他说:“娘,你说什么疯话呀”老太太说:“我说什么疯话了我真的看见唐宛儿了。你问问你大伯,你大伯也在跟前,还是我把他推到边去,说:你看什么,这是你能看的吗”庄之蝶就这么又惊醒,出得身身冷汗,就不敢再睡去,冲了咖啡喝了,直瞪着眼坐到天明。

  天明后庄之蝶去找孟云房,他要把这些现象告诉孟云房,孟云房或许能解释清的。但孟云房没在家,夏捷在家里哭得泪人儿般。问了,才知是孟云房陪了儿子孟烬块和孟烬的那个师父去新疆了。夏捷把鼻涕把泪地告诉他说,孟烬的师父先是说孟烬的悟性高,将来要成为个了不起的人物的,孟云房是不大相信。但后来见儿子虽小,他半年里让念金刚经,那小子竟能背诵得滚瓜烂熟,就也觉得孟烬或许要成大气候,门心思也让其参禅诵经,练气功呀,修法眼呀,倒哀叹自己为什么大半生来事无成,定是上天让他来服伺开导孟烬的,遂减灭了做学问的念头。孟烬的师父要领了孟烬去新疆云游,原本他是不去的,但市长叫了他去,说修改后的文章看了,修改后的怎么还不如修改前的,真的是庄之蝶丧失了写作的功能孟云房才知庄之蝶把修改后的文章直接寄了市长的用意,也就附和说庄之蝶真的不行了,市长便指令他单独完成文章好了。孟云房回家来叫苦不迭,只草草又抄写了这份原稿寄给了市长,索性也同孟烬块去新疆。为此,夏捷不同意,两人顿吵闹,孟云房还是走了。夏捷说过了,就给庄之蝶再诉她在家里的委屈,叫嚷她和孟云房过不成了,孟云房是辈子的任何时候都要有个崇拜对象的,现在崇拜来崇拜去崇拜到他的儿子了,和这样的人怎么能生活到起呢庄之蝶听了,默不做声,顺门就走,夏捷就又哭,见得庄之蝶已走出门外了,却拿了个字条儿给庄之蝶,说是孟云房让她转给他的。字条儿上什么也没有,是个六位数的阿拉伯数字。庄之蝶说这是留给我的什么真言,要我念着消灾免难吗夏捷说是电话号码,孟云房只告诉她是个人向他打问庄之蝶的近况的,是什么人没有说;孟云房只说交给之蝶了,庄之蝶就会明白。庄之蝶拿了字条,却猜想不出是谁的电话,如果是熟人,那根本用不着从孟云房那儿打听他的近况庄之蝶猛地激灵了下,把字条揣在口袋里,勾头闷闷地走了。庄之蝶没有见着孟云房,心中疑惑不解,路过钟楼下的肉食店,便作想去买些猪苦胆,若在家合眼还要再出现那些异样现象,就舔舔苦胆使自己清醒着不要睡去。这么想着,身子已经站在了肉铺前的买肉队列里。这时候,市长正坐了车去检查古都文化节开幕典礼大会场的改造施工进展情况,车在钟楼下驶过的时候,看见了买肉队列中的庄之蝶,他头顶青光,胡子却长上来,就让司机把车停下来,隔了车窗玻璃去看。庄之蝶站在肉铺前了,卖肉的问:“割多少”庄之蝶说:“我买苦胆”卖肉的说:“苦胆你是疯子这里卖肉哪有卖苦胆的”庄之蝶说:“我就要苦胆,你才是疯子”卖肉的就把刀在肉案上拍着说:“不买肉的往边去下个”后边的人就挤上来,把庄之蝶推出队列,说:“这人疯了,这人疯了”庄之蝶被推出了队列,却在那里站着,脸上是硬硬的笑。市长在车里看着,司机说:“下去看看他吗”市长挥了下手,车启动开走了,市长说:“可惜这个庄之蝶了” 没有苦胆,这夜里,庄之蝶吃过了削面,觉睡下去又是恍恍惚惚起来了。他觉得他在写信,信是写给景雪荫的,而且似乎这是第四次或者第五次写信了。他的信的内容大约是说不管这场官司如何打了场,而他却越来越爱着她,她既然和丈夫直不和睦,丈夫现在又断腿残废了,他希望他们各自离开家庭而走在起,圆满当年的夙愿。他觉得他把信发走了,就在家里等她的回音。突然门敲响了,他以为是送饭的老板娘,门开了,进来的正是目前省文化厅里大红大紫的妇人景雪荫。他们就站在那里互相看着,谁也没有说话,似乎还有些陌生,有些害羞,但很快他们用眼睛在说着话,他们彼此都明白来见面的原因,又读懂了各自眼睛里的内容,不约而同地,两人就扑在起了于是,他们开始了婚礼的准备,就在这个房间里,他看见了她的盘着髻的梳着独辫的散披在肩的各式各样的发型,看见了在门帘下露出的双白色鞋尖的脚,看见了沙发下蜷着缠搭在起的脚,看见了从桌子下侧面望去的双高跟鞋的脚。他催促着她去采买高级家具,置办床上用品,他就在所有的报刊上刊登他们要结婚的启事,然后他们又在豪华的宾馆里举行了结婚典礼,等晚上热烈地闹过了洞房,他却不让所有的来客走散,先自把洞房的门关了,他学着中国古人的样子,也学着西方现代人的样子,邀请着她上床,他给她念金瓶梅里的片断,给她看录制的西方情录像,他把她欲调动起来,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

  他开始在抚摩和亲吻她的全身,用手,用口,用舌,她激动得无法遏制,他却还在揉搓她,撩乱她,边笑着,边吻着,边舔着,边摸拈她荫唇上的那点最敏感的东西,他终于在她的浪声颤语里看见了她的荫唇口内处有股泛着泡沫的“花蜜水”涌出了,他用嘴和舌舔吮着抚弄着她那丛细软的蜷曲的短短的锦绣荫毛和肥美高凸的红红嫩嫩的荫唇,他伏在她的身上,他摸她的r房时,她的荫道也情不自禁地抽搐著,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加紧搓捏她的r房,还用嘴巴轮流吮吸著她两粒敏感的奶头。这下子她的荫道就抽搐得更利害了。她不禁惊叹了,她丈夫每晚最多也祗不过次,庄之蝶却这麼快就回气了。庄之蝶又开始动了,因为她荫道里有许多他刚刚射入的液,所以当他抽动时她的荫道里就发出“噗嗤......噗嗤......噗嗤.....”的怪声怪响。听得她怪羞人的。她从他怀里站起来转了个身再坐下来。让庄之蝶的棒棒插进她的荫道里。这样的姿势,他插得她很深。她不禁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以调节进入的程度。这样来也可以让她的r房臆贴在他宽阔的胸部。庄之蝶也感觉到了,他很体贴地把她的屁股捧著,使她更轻盈地在他怀里活动。她尝试扭腰摆臀地套弄他會儿,就无力地坐在他怀里。她说道:「这动作我从来也没有和我丈夫做过,和你还是第次哩﹗」庄之蝶听了很高兴,他的回应是无数的吻。他在她全身到处亲吻。他吻她的脸她的r房她的大腿她的屁股她的阴沪,他的舌头钻到她的阴沪肉缝里,她这时感到真有阵说不出来的美妙的爽快与舒服滋味........。

  两个人休息了会儿后,景雪荫用手拿住他的r棒套动几下,伸过头用口含着头,用舌头舔着,舌尖在马眼上舔。他感到好舒服,然后景雪荫用力吸吮着,并吞下整条r棒,边舔边用手套动r棒,另只手在阴囊处玩弄两个睾丸。在景雪荫高超的交技巧下,r棒比以前更大更长,他用手按住她的头,r棒在她的口中抽锸起来,她发出“嗯嗯”的满足呻吟声,景雪荫见他抽锸快了,就用牙齿轻轻咬着头。过了会儿后,他又再次重点进攻景雪荫的阴沪,他又让她把他的粗硬荫茎吻着舔吮着吃着,而他也去舔景雪荫的荫道口的敏感小肉粒。他把舌头伸入景雪荫荫道里搅动,甚至他甜蜜地舔吮荫唇上的荷花蕊......。景雪荫情不自禁地要求他再次和她交媾。这次,她们翻来覆去玩得淋漓尽至。最後,他又次把大量的液射入景雪荫肉体的花心里,真是把景雪荫舒服死了,美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