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点头:“他故意让人引金前辈去后山,见到失踪的秘籍,等金前辈回来禀报时,他又联络各大掌门同上华山逼迫盟主长济大师,长济大师无奈之下带他们上后山,就正好中了他的计,事后留下金前辈当替死鬼,转移叶伯伯的注意。”
自言自语通,她摇头:“太狠了从秘籍失窃的事看来,各派都有他们的细,那个凶手知道自己的威望比不上叶伯伯,所以在这之前早就有了安排,想通过在暗中换掉各派掌门,从而掌控江湖”
萧夜与凌夕皆不答。
原先的猜测又要被推翻王晓晓更加疑惑,如今谜团越来越多,而且没有任何实际证据,当初去后山的多是掌门高手,凶手究竟是怎样收买细的且不说要放弃身份地位,就是让个普通人心甘情愿消失二十几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关键的,谁也不知道那个凶手究竟是谁,躲在哪里。
半晌,凌夕轻叹:“如今只好从此事着手,逍遥派弟子不少,想必也有伺候过前掌门的,不妨向他们打听,或者会有线索。”
王晓晓心中微动,不过她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
二十五六年,江湖逐渐发展成现在的模样,虽然其中变化是慢慢进行的,但漂亮盟主那样聪明的人,难道真的看不出破绽或者,个遍地菜鸟的江湖正合他的意思他应该也有自己的安排吧。
第二日,萧夜很早便进城去了,王晓晓与凌夕商量后,决定先从华山查起,二人通过文净殷皓的帮忙,将华山派那些老弟子都私下找来问了问,除去天绝大师武功荒废,当年口味略有变化之事属实,并没有其他任何发现。
至晚萧夜回来,知道此事也无话。
天黑得越来越早,王晓晓和往常样留在萧夜的房间,二人共进晚饭,只是萧夜总有些走神,仿佛在考虑事情,偶尔皱眉,不时还拿眼睛瞟她。
王晓晓虽觉奇怪,心里却在想另件事,他们总是兄弟,当初在少林城,他还曾经斥责弟弟“不像话”,那种语气,不信他真对弟弟这么无情:“师兄,你有没想过”
见她吞吞吐吐,萧夜抬眼,微露询问之色。
“算了,”王晓晓决定放弃,移开话题,“你这两天去城里做什么”
萧夜略显迟疑,很快面色又平复如常,夹了些菜放到她碗里,淡淡道:“翩翩那边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下,这几日可能会忙些”
“这样啊,”王晓晓恍然,点头,“也是,凌夕不在,她个人不好应付。”
萧夜不语。
王晓晓寻思:“她个人在华山城肯定无聊,不如我也跟你去看看她”
“这几日她那边有客人,想必也忙,”萧夜打断她,微笑,“城里新开了家布庄,等事情完了我再带你去,顺便看看衣裳,如何”
“呃,也好。”王晓晓继续扒饭。
萧夜静静地看着她,神色犹豫,几次欲言又止:“晓晓。”
“恩”王晓晓抬眼。
“没事,”他垂下眼帘,移开话题,“你想要什么,我明日进城买回来。”
难得师兄大人片心意,王晓晓仔细考虑很久,露出通情达理的模样:“不用了,正事要紧,你不用管我的。”
嘴角抽了抽,萧夜点头:“听说你今日只跑了半。”
“没有”王晓晓吓得赶紧丢下碗,否认,“绝对没有”
“再偷懒,跑两圈。”
山溪水落,西风送凉,再次见到慕容无伤,是在小楼顶上。
两面墙,两面栏杆,几根精美的柱子撑起顶棚,显得宽敞明亮,视野开阔。何况还有琴声缭绕,与楼底下的流水声合在起,更增韵味。
栏边坐着个漂亮女孩子,眉目似曾相识,手虽在抚琴,双漂亮灵动的大眼睛却不时瞟向榻上的人,可爱且大胆。
纵然被他搂在怀里,那个叫蓁儿的女孩子却神情黯淡。
对王晓晓的突然造访,慕容无伤不觉意外,浅笑着朝她点了下头,态度不算热情,也不太冷淡,待她坐定之后,他抬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两杯海云春,杯冷的,杯热的。
“想问什么”
“没有,来看看你。”
秀眉微皱,很快又展开,慕容无伤含笑道:“多谢,怎的想起来看我”
王晓晓眨眼,拿起随身带来的瓷瓶,放到他面前的小几上:“这是我们华山派今年进贡的茶叶,你尝尝。”
慕容无伤看了她半晌,伸手拾起:“早听说华山派简城多年来直试种海云春,想必这是第批”
话没说完,他忽然停住。
“不是海云春,”王晓晓对这种效果很满意,暗笑,“是华山金针,你也有猜错的时候。”
慕容无伤放下瓷瓶:“我不喝这个。”
王晓晓点头:“知道,我是看你天天喝海云春,偶尔换下口味也好,其实华山金针的味道不错,现在天气凉了,不如喝几个月尝尝。”
慕容无伤挑眉,随手将茶推到边。
王晓晓急了,瞪他,“我可是第次好心送你东西,虽然没海云春贵,但你若嫌弃,以后我就不送了”
“以后”
“这瓶够你喝两个月,完了我再送来。”
“可有不明白的”
见他突然问出这句话,王晓晓愣了好半天才领悟,看看旁边紧张的少年:“没事,我们自己查,你不用”
“真要监视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轻笑,迅速扫了少年眼。
少年垂首。
不该再为他招来猜忌,王晓晓摇头:“不用”
他打断她:“想知道什么。”
真和漂亮伯伯无关的话,也不至于太严重吧,王晓晓犹豫许久,开口试探:“我想查查你们逍遥派前掌门的事,特别是后山出事前段时间,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七日后再来。”他只说了这句,示意少年送客。
“谢谢你,”逍遥派的事有他帮忙,查起来的确方便得多,王晓晓放了心,也不多留,起身就走,走到栏杆边正要下楼,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嘱咐,“别忘了我的茶”
“公子不该插手他的事。”
“既是瞧热闹,也要想法子让它热闹起来才有趣,且看他如何收场,”慕容无伤看着那瓶华山金针,不动声色,“何况未必就是他,我对此事也很好奇。”
少年不语。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先前那个叫蓁儿的女孩子走上楼:“公子可还要听琴”
“听,为何不听”慕容无伤瞟了少年眼,“早闻华山城万氏女琴歌绝,今日得见,果然不错,蓁儿善舞,若再得琴歌相伴,原是件美事。”
少年笑:“恭喜公子。”
女孩子垂下头,咬唇:“蓁儿这就叫她上来。”
“不必,”他闭上眼睛,“叫她就在楼下奏曲便走吧。”
女孩子与少年皆愣。
“公子不喜欢”少年疑惑。
“不喜欢,”他淡淡笑,语气透出几分冷意,“不够美,难看得很,你费了这番心思,眼力倒是越来越差强人意了。”
少年垂首。
女孩子却没发觉其中不对,只当他对那万姑娘不满意,暗自松了口气,笑道:“其实万姑娘长得也不难看,我就觉得眼熟得很,时还没想起来像谁,倒是方才王女侠来了”
“收了它。”慕容无伤打断她,指指几上。
女孩子心情颇好,依言拾起瓷瓶,揭开盖子看了看,惊讶:“这不是华山金针么,公子要喝这个”
“我不喝那个,”他皱眉,“收了,莫叫我看见。”
女孩子点头,笑起来:“人人都知道公子只喝海云春,王女侠怎的送起华山金针,这茶也不算名贵,公子不喜欢便扔了吧,这里没人爱喝的”
少年忙打断她:“虽不稀罕,总是她片心意,公子叫收着,你收着便是。”
女孩子知道说错,忙低声应下,抱着瓷瓶去了。
回到华山院子,已近中午。
门外站着个人,正是大胡子十九师弟,看见王晓晓,他忙迎上前:“小师姐,上次你交代的事儿”
“找到了”
“没有,”大胡子师弟满脸惭意,“我查遍了茶房单子,这些年的都在,偏那五六年的没有,我这才想起,师父当初要买什么茶,都是口里吩咐的,并没留过什么单子。”
王晓晓泄气:“难道他那几年没写过字”
“怕不是吧,”大胡子师弟搔头,“好几次,我晚上给他老人家送茶,就见到他老人家在清洗笔墨呢。”
写过就好,不信真的找不到,王晓晓重新燃起希望:“没事,辛苦你了。”
大胡子师弟很不好意思,保证今后会多留意打听之后,就告辞离去,边走,口里还边嘀咕:“茶水就罢了,师父素来最爱弄药的,偏巧那五六年连药方子也没留下张,奇怪,奇怪”
萧夜去城里还没回来,凌夕的房间也没人,不知到哪里去了,王晓晓个人越发想不出头绪,无聊之下便出门乱走,想散散心,当初的树林禁地早已枝叶浓密,她踩着树叶在里面走了圈出来,觉得轻松许多。
不知不觉,堵高得出奇的墙挡住去路。
王晓晓沿着墙根往前走,开始怀念当初的日子,还有与萧夜闯后山的事,听说因为盟主伯伯的吩咐,那道门已经上了新锁,也不知那只正直的狗怎么样了
转过墙角,小门近在眼前。
王晓晓惊讶地顿住脚步。
那只狗仍是趴在门前打瞌睡,不时呜咽两声,睁眼瞧来人,再看那道小门,上面果然挂了把黄灿灿的新锁,狗锁构成双保险强力组合,看来天绝大师落实政策的速度不慢。
只不过,门前多了个人。
衣白如雪,手提剑,手负于身后,他静静地看着面前那道门,俊秀的双眉下,目光有些黯然,仿佛在想什么事情。
竟是凌夕。 王晓晓放下心:“难怪这么多年他都不敢出来,事情会这样发展,他也没想到吧。”
凌夕正要说话,却见文净急急忙忙跑来。
“小师妹,师父不见了”
英勇的女侠
房间整齐得很,就是颜色杂乱花哨了点儿,却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王晓晓虽头疼,但并不太惊慌,师父玩失踪也不是次两次,99。99的可能又是下山买药去了。
“不是买药,”文净指着旁边的柜子,紧张,“师父的银子都在那里,没少两,也没去库里取过,如今已三个时辰了。”
闻言,王晓晓也觉得事态严重了,师父胆小,个人出门这么长时间,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这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与殷师弟,还有日常伺候师父的几个师弟,我没敢声张,只叫他们去找,如今萧师兄不在,我想着先来告诉小师妹。”
王晓晓也没主意,看凌夕。
凌夕点头:“尽快找到就好,先不要声张,以免上下慌乱。”
“小小师妹”殷皓匆匆跑进来,满头大汗,脸惊慌,“后后山门开了,有人有人说说师父他他他他上后山去了”
凌夕倏地转过身。
“等等,等他说完”王晓晓眼明手快,把扯住他。
有了上次勇闯后山的经历,王晓晓已经在内心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听人说话千万不能只听半,尤其是殷皓,谁知道他下半句又要转个什么弯呢,说不定就是“半个时辰前已经回来了”。
“殷师兄,接着说。”
“说什么”不解。
“师父真上后山了”
点头。
“没有回来”
摇头不止。
确认之后,王晓晓还是不太相信,师父那点胆儿真敢去后山何况乱棍打死的规矩是他亲自定下的,如今他自己带头闯
“对了,”文净仿佛想起了什么,“今早师父直关门弄药,不过十九师弟送茶时,好象听到师父在跟人说话,但方才我去山门处查来客登记,今日并无客人拜见,这可奇了。”
王晓晓与凌夕同时交换了下眼色,心领神会。
既然山门外没来客人,那客人是从哪里来的个胆小的人敢只身去危险的地方,莫非他早就知道那儿的人不会害他而那条乱棍打死的规矩,有没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后山凶手的秘密不被发现
看来先前的猜测都是对的,这些掌门是傀儡,和凶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王晓晓面色凝重,转向文净:“文师兄,这件事千万别传出去,你们先找找,等萧师兄回来再告诉他,我和凌公子先去看看。”
文净早已六神无主,只顾点头。
王晓晓转向凌夕:“走吧。”
见她紧抓着自己不放,凌夕只当是害怕,笑,快步走出门。
小门虚掩着,上面的锁果然已经被打开,而且没有任何损坏,那条尽忠职守的狗也早就被文净叫人牵走了。
凌夕取下锁看了看,又挂回门上:“是用钥匙打开的。”
王晓晓道:“钥匙只师父才有。”
凌夕不语,伸手推开门。
门内依旧是那条潮湿的小径,幽幽向前延伸,径旁杂草从生,王晓晓记得上次和萧夜来时,那些树还都枝叶稀疏副颓败之象,如今由于季节缘故,竟已长得十分茂盛,浓密的树荫遮住了天空,因此尽管头顶天气晴朗,这条小径却显得十分阴暗。
凌夕不动声色地转身:“算了,回去。”
机会难得,他直想上后山查探,如今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又怎么肯白白放过这机会王晓晓没有笨到真相信他的地步,仍拽着他的手臂不放,怀疑:“你想呆会儿自己上去吧”
凌夕默然半晌,不再隐瞒:“是。”
后山那么危险,说不定正是凶手设的陷阱,当初凶手就想杀他,怎能让他个人去闯可这只美男办事向果断,决定了就很难更改,萧夜不在,谁拦得住他
王晓晓望望天色,无奈地叹气:“走吧,我带你上去。”
凌夕意外:“你”
“我去过次,比你更熟悉。”为了翩翩美女,我这主角就舍命陪你走趟吧,明刀我挨,暗箭我挡,好歹我王晓晓有“小强定律”护身,只要作者脑子不发热,是挂不了的,希望能给你也带点好运气,上次和师兄大人安然回来,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明。
看看她的手,凌夕神色复杂,皱眉:“此去很是凶险,你不怕”
废话王晓晓不答:“我们去过,树林里那个阵法我也知道,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生怕他扔下自己独自闯,她又冷笑,指着门里的小径:“你别小看这条路,其实上面有很多机关,连慕容无伤都中过暗器,你个人绝对没那么快就想出办法破解的,可我却知道,所以最好带上我,而且还要带打火石或者火折子。”
凌夕犹豫:“万出事,萧兄”
“走吧走吧。”
真正上到后山,凌夕也吃了惊,因为后山上的景色与当初在崖下看到的峭壁完全不样,入目是漫山苍翠,草色萋萋,林木丰茂,然而就算如此,那种阴森冷清之气还是非常明显。
天色逐渐朦胧,二人并肩而行。
“你看,闯过那些机关不容易吧,第次来都会吃亏,”王晓晓心有余悸,“师兄也是先查探过次,后来才找到这个法子的。”
凌夕微笑不语。
黑夜将临,为了节省体力以防意外,他并没用轻功,二人走了约半个时辰,那片黑松林又出现在面前。
林子里头黑乎乎片,视线看不了很深,风过,密密麻麻的黑松如同颗颗耸动的人头,看上去真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回想上次的恐怖经历,王晓晓紧张,往凌夕身边靠了靠:“这树林里有阵法,走过去就是那个悬崖了。”
凌夕瞥她:“既然害怕,就不该来。”
王晓晓没好气:“你以为我想来,只是你个人来的话,很危险。”
“你的胆子比普通女孩子大很多。”
“因为我绝对不会出大事,”多次实践证实的结论,女主是不会挂的,王晓晓深吸口气,打起精神,挥手间颇有几分大侠气概,“既来之,则安之,走吧。”
凌夕点头,举步就走:“跟着我,不要乱跑。”
和上次样,崖边仍堆满了疏松的黄沙石,大片大片的风化,形成厚厚的黄沙土,天已经全黑,借着手中火把的光亮,二人找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怪了,”王晓晓觉得很费解,“那人故意把我引到这里,难道与线索无关”
凌夕道:“或者他只是想救你。”
“想救我,也不用引到悬崖边上来吧,”王晓晓越想越怀疑,后怕,“我当时还以为他要把我丢下去摔死,和那些失足的高手样。”
知道她害怕,凌夕犹豫了下,拉起她的手:“回去吧。”
二人再次走进黑松林,准备下山,谁知就在此时,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不对啊,上次是这么走的。”望望周围熟悉的树木,王晓晓开始冒冷汗,走法应该没错,可怎么又回到了原地
凌夕不语,脸色凝重。
事情好象不简单,难道阵法变了王晓晓倒吸口冷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观察周围树木的位置形状,喃喃道:“没有变,样啊”
和上次样的排列法,怎么会走出不同的效果她不甘心:“走,再试次。”
凌夕看她:“原本不应带你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你事,”王晓晓打断他,“只怕是有人故意把阵法变了,看来后山直有人。”说着,她又嘟哝:“只要作者脑子正常,我绝对不会挂的。”
凌夕听得似懂非懂,见她并不惊慌失措,也松了口气:“你的意思”
“多走几次,也许就看出来了。”
无边的黑暗,火把的光亮根本照不了多远,二人在林中乱转,王晓晓边走边作记号,不时还嘀咕几句,居然研究得兴致勃勃,惹得旁边凌夕暗暗好笑,气氛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你不怕”
“开始害怕,现在不怕。”
“怎的又不怕了”
“最开始是害怕出事,心里紧张,现在事情都已经出了,怕也没用,不如好好想办法,”王晓晓作好个记号,扔下石头,站起来冲他笑,“反正又不只我个人,等等若是他们要动手,还有你在呢。”
“女孩子遇上这种事都会慌,难得有你这般胆识。”
你们这儿的女人都乖乖等着做贤妻良母呢,相比之下,现代人的确大胆多了,可胆识两个字也谈不上,她王晓晓其实是最怕死的,有这点胆量,不过是知道自己的主角身份,并且实践也曾多次证明,“主角不会挂”是硬道理。
王晓晓咳嗽:“我也不比别人强多少。”
凌夕笑笑:“若是翩翩,必会往我后头躲。”
翩翩的胆子确实不大,王晓晓发笑:“她不会武功,现在若有人要出来杀我们,我肯定也往你后面躲。”
“此刻若是她,早已吓得哭了,怎会静下心想法子,”凌夕摇头,叹息,“当初我发现她的时候,宫中事繁,她处理不下,正躲着偷偷哭的。”
“她不适合做这些,叶伯伯不该送她去,”王晓晓拍拍手上的灰土,有点难过,“她比我懂道理,知道以江湖为重。”
“你没有”
“我没那个认识,”王晓晓认真地看他,“我不会因为什么江湖大义做不想做的事,那些东西与我无关。”
凌夕愣。
“自私吧”以为他鄙视,王晓晓撇嘴嘀咕,“随便你怎么想。”
转了圈,不出所料,二人再次回到原地。
王晓晓泄气,摸不着头脑:“这些树的位置没变啊,怎么就走不出去”
凌夕将火把架在地上,微笑:“如此,只有坐待天亮了。”
“在这里过夜很危险。”
“既出不去,不如静观其变,也可以想想法子。”
闻言,王晓晓也觉得有理,就这么没头苍蝇般乱窜,的确是徒劳,何况那人故意改变阵法,今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那些凶手定在暗中窥探,还是坐下来歇歇,也好节省体力去应付。
火堆很快生起,二人倚着树坐下。
“师兄已经知道了吧,肯定会来接应的,”王晓晓紧紧捏着手中树枝,“只要我们多坚持,过了今晚应该有消息。”
想了想,她突然抓住凌夕的胳膊:“等等要是有事,我们千万不能分开,你定要跟着我”我是女主,你跟着我,生存机会定会大些。
凌夕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害怕,不觉好笑:“我岂会丢下你,你该好好跟着我才是”
发现话中暧昧,他立即住了口,移开目光。
王晓晓却并没注意:“只要天亮,我们就可以找到方向出去了。”
“未必。”
“呃”
凌夕皱眉,望望周围的黑松:“我看此阵似暗含八卦之象,恐是精通奇门之术的高人所设,想不到江湖上竟还有这等人才。”
王晓晓不当回事:“上次就是树的排列问题误导我们走错,等天亮了,我们就能看到周围的山,不就能找到方向出去了么”
凌夕道:“那不过是最粗浅的阵法而已,真正的阵法没这么简单。”
奇门八卦真有那么神王晓晓只在小说电视上见识过这东西,如今听他说起,来了兴致:“你见过”
凌夕摇头:“我虽不知,但曾听师父说过,奇门之术本是上古奇士所创,在江湖上已失传几百年,其中道理十分深奥,不仅要精通天文地理,还要涉及算术,因此我们这些人纵然得了阵图,也未必能参透的。”
王晓晓不以为然:“若有图,多研究研究不就行了。”
“岂会如此简单,”凌夕笑道,“师父他老人家当年是逍遥派护法,曾在郭如谨郭长老处见过卷阵图,据说是祖传下来的,师父时兴起,借回去瞧了两个多月,也未能参透其中奥妙。”
王晓晓马上问:“那郭长老现在在哪里”
凌夕看看她:“你不必怀疑他,当年郭如谨身为长老,自然也跟着掌门同上了这后山,失踪了。”
他也失踪了王晓晓愣住,就在此时,旁边凌夕突然面色大变,迅速抱着她滚到旁。
火光“蓬”的下窜得高高的,如同爆炸般,火星四溅。
借着瞬间的光亮,王晓晓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死死拽着凌夕的手,沉声道:“他们好象在树上,小心”
话音刚落,面前片黑暗。
二人所在的地方本是空地边缘,头顶并没有密密层层的松枝,可王晓晓总觉得不对劲,她清楚地记得,今天是八月十三,这里的天气和中国农历差不多,已近中秋,而且下午天色直很晴朗,但如今,头顶居然看不见月亮
真有这么高明的阵法她全身发冷,看来就算天亮了,也未必走得出去。
无数哭声响起来,和上次模样。
“凌大哥”
“我在。”那手反握住她。
“那不是鬼,是别人假扮的。”
“恩。”
半晌,凌夕忽然抱起她,跃上旁边的棵树。
头顶似有风起,树枝摇晃,除了鬼哭声,周围再没有其他动静,根本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埋伏在何处,不过就算是高手,凝聚内力夜中视物,也看不了太远,最多听风辨形,因此躲在树上反倒安全许多。
王晓晓动不敢动,悄声问:“怎么办”
背后破空声起。
不待她反应,凌夕已迅速变过姿势避开暗器,带着她从树上跃下,沉声道:“快脱了衣裳。”
脱衣裳王晓晓知道他定有道理,想也不想,脱下外衣丢到旁,这时她方才看清,衣裳上竟隐约有柔和的光芒透出。
“是磷粉。”
磷粉王晓晓开始发抖,难道今晚的事,凶手早就安排好了包括师父的失踪,或者师父的失踪原本就是场阴谋,故意引二人上后山
来不及多想,无数道寒光袭来。
阵剑击声后,凌夕搂着她飘飘掠开,落在颗树下。
死寂。
由于二人未出声,估计对方找不到目标,也没再出手。
“这些人武功不弱,”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带着许多歉意,“若我有事,你就走远些,不要出声,萧兄必会找来”
“不行”王晓晓条件反射地侧过脸,打断他,“你定要跟着我”
片湿热触上脸颊。
原来凌夕正低头在她耳边说话,因怕被那些人发现,故凑得近了些,却没料到她会突然扭脸,就这样,某美男的唇就贴在了某女侠的脸上。
如有默契般,二人同时全身僵硬。
风中,熟悉的声音传来,依稀是她的名字。
电视小说的作用果然强大,耳熏目染,所以王晓晓这个现代人更早从艳遇的刺激中清醒,听到呼声顿时狂喜,顾不得许多,张口就叫:“师兄师兄”
不远处,银光闪。
该死的,怎么忘了现在的处境发现身旁凌夕似乎还在发怔,根本没有退避的打算,王晓晓顿时大急,这只美男也太纯洁了吧,不过被咱吃点豆腐而已,居然就傻了
情势危急,她再顾不得许多,迅速扑过去挡在凌夕面前。
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我是主角,挡挡暗器小意思,挨两下也不会死,但凌夕就未必了
窗外,萧萧风起。
某大裹紧衣裳,端起茶:危急时刻,王大女侠英勇无畏,置自身安危不顾,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你们后辈应该多多学习。
少年佩服:对。
某大放下茶:凡城玉井名不虚传,味道不错,难得你片孝心,今日就讲到这里吧。
少年:天还没亮呢,这就收工
某大:我也要经营生计不是,明儿早,咱的王大女侠书店就要开张,各类书籍应有尽有,其中江湖小虾守则江湖新手上路卫女侠江湖历险记等等,都是新品上市八折优惠,改天我给你讲讲江湖小虾守则,那可是“故事与理论互动,文采与精神共存”呐
少年:太好了
二人起身。
突然,道破空声响,有暗器从窗外袭来。
某大迅速拎过少年挡在面前。
暗器落地,是锭金子。
某大丢开少年,捡起金子,眉开眼笑:谁
窗外人:在下在此听了多时,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你老人家笑纳吧。
某大感慨:这世上好人多啊
窗外人放低声音:今后再讲故事,记得把我们这些江湖大侠讲得光辉高大点。
某大:放心,包在我身上
窗外人离去。
少年看着鉴定金子的某大:不是舍己为人吗,怎么拿我去挡
某大头也不抬:年轻人尊老爱幼,当然会舍己为人救我这个前辈了,所以我才顺便帮你把,成全你这份心意。
少年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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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码字,支持凌夕的朋友们,有对手戏的:
师兄的秘密后半
你找过他了 。”
“啊”王晓晓没反应过来。
萧夜只手拥着她,神色有些不自在:“七弟来华山了。”
“是,”王晓晓干脆承认,抬头望他,“妍儿的事他的确错了,但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 你真的想要杀他”
萧夜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移开目光:“当初我以为父亲冷落母亲,是因为慕容夫人”
王晓晓打断他:“叶伯伯是喜欢萧夫人的。”
“切是母亲自己的意思,”他点头,“我却不知道,只心练剑,想胜过七弟,好让父亲欢心。”
王晓晓轻声道:“叶伯伯对你很好。”
萧夜黯然笑:“可是对七弟不公直到那日武林大会,我才看出来。”个儿子的剑指着另个儿子的咽喉,那位父亲却并无半点担心之色。“七弟与我不同,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练剑比别人容易许多,因此性行也极骄傲,我二人自小便不和。”说到这,他叹了口气:“父亲子众多,只我
得他亲传武功,记得七弟十二岁时,跑来求父亲指点剑法,当时父亲正在训
我,便随口叫他先去花园练,他果真不吃不喝练了整天,后来下雨,我跑去看,他竟还在冒雨练剑,自那日起我便不再记恨他了 。”
“他是你弟弟,你不恨就好。”
“但他却恨上了我,才会对妍儿”
王晓晓抓紧他的手:“他是错了 ,可你真的对他下手”
俊脸上微露愧疚之色,他默然半日,才开口:“当时七弟的武功犹在我 之上,我时气急,并不知道父亲已制住他。”
所以他才会刺出那 剑,他虽然气恨,却并没打算真要杀慕容无伤,否则武林大会最后关头就不会收手。
王晓晓默然。
他转脸看她:“你可生我的气”
王晓晓摇头:“ 你能不能叫叶伯伯不要再派人跟着他”
“跟着他”疑惑。
“你不知道”惊讶。
“自妍儿走后,我未曾管过他的事。”
也许只有他才能帮弟弟,王晓晓迟疑,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叶伯伯派人跟了他十几年,还想杀他”
萧夜惊疑:“父亲怎会杀他”
总不能让这对父子关系也恶化吧,王晓晓不好多说 ,急忙抱住他:“叶伯伯也有他的原因,都是为你好,你别想太多。”
许久,萧夜恢复平静:“他的事,是我疏忽了。”
天高云淡,和日微风,华山城里人来人往,个小小的人影愉快地走在主街上,不时拉住行人问路。
原来今日早,天绝大师不知怎的记起那张“王家藏宝图”,发动全派弟子上下搜查,好在知道此事的人不多,文净殷皓又极力隐瞒遮掩,倒也没查出个什么,但此事却大大提醒了王晓晓,为避免再惹来麻烦,她决定尽快将剩下的那张五十元人民币当掉,正好可以顺便进城玩趟。
王大侠酒店白旗飘飘,王大侠当铺招牌高挂看到满街的画像,王晓晓大为震惊,那几位掌柜的办事效率还真不低,这样下去,自己都快要永垂不朽了
可怜那画师只顾美化师父,使得王晓晓的形象彻底变味,加上当时被师父敲诈,脸上还挂着个古怪的笑。她越看越郁闷,自我安慰,算了算了,好歹是提高知名度,这画抽象得很,没人认出来的。
萧夜今日很早就进城来了,也不知道他的事处理得怎样,不如顺道去看看翩翩,应该能见到他吧
“周记当铺”几个字是早就认识也最熟悉的,她毫不犹豫地走进去,掌柜本在柜台里坐着,见有人立即站起来。
“姑娘要当什么”
“我要”话没说完,她突然住了口。
门外,个熟悉的身影晃过,王晓晓顿时欣喜不已,刚刚还打算去找他呢,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姑娘,你要当什么”掌柜提醒。
“我有事,先不当了。”她转身快步出门,追上去。
宽大的黑袍,两条长长的金色发带垂于身后,衬着黑色长发,恰到好处地起到点缀作用,整体色调偏冷,却简单又典雅。 确认之后,王晓晓几乎就要开口呼唤,然而待看清他身边的人之后,嘴边的话立即被吞了回去,呆呆地站在原地。
楚清涟她怎么来了
难道上次找来的并不是翩翩,而是她怒气涌上来,王晓晓回过神,捏捏拳头,怪不得这几天他神色不对,原来又在说谎
二人渐渐去远
迟疑片刻,王晓晓还是决定跟上去。他早已拒绝楚清涟了,应该是有正事吧,难道那个盟主老爸又交代了什么任务先看看情况再说。
所幸行人不少,前面两个人谁也没注意身后的事。
楚清涟停住脚步,静静而立。
他迟疑了下,伸臂抱住她,低头说着什么,神情很是关切。
不远处,王晓晓迅速转过身。
这就是翩翩请他帮的忙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静下来,冷笑,他倒是主动得很,怪不得前些天直不肯带自己进城,原来是在抓紧时间陪别人,论起哄人的级别,他并不比那个盟主老爸逊色多少,而自己直都被蒙在鼓里,十足像个傻子
这种事次就够了 ,王晓晓决定立刻回华山。
直至中午。华山景色依旧清幽秀丽,王晓晓去越走越绝地累,心和脚步样沉重,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往溪边洗了个脸,然后坐在大石头上发呆。
已经因为楚清涟误会过次,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欺骗的后果他们果真没事的话,他又何必心虚来到江湖这么久,被爱情冲昏头脑,差点忘记使命,她王晓晓是被作者拍来增加灵感的,谁说故事里定需要男主小说还分类型呢,或者最重要的根本就是后山那件疑案,二十几年,连叶盟主都没能解决,若是破解了案子,也算揭开个大秘密,作者的故事很可能就此圆满结束,那个时候就可以回去了。
眼角余光斜,不知何时,身边竟然多出个人来
王晓晓吃吓,差点头栽到水里:“谁”
只手轻轻松松将她拎起来
“何事这般失魂落魄”他似笑非笑看着她。
望着来人好半天,王晓晓松了口气,拿袖子擦冷汗,瞪他:“人吓人,吓死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不答,反问:“从城里回来”
“是啊,这两天也没去看你 。”
“若非有事,你岂会来找我。”轻轻淡淡的。
听到这种话,若是往常,王晓晓定跳起来了,然而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干脆翻翻白眼不说话。
慕容无伤意外:“进城有事”
“没事。”
“不叫上萧夜”
听到这名字,王晓晓烦躁,冷冷道:“他陪谁,关我什么事。”
美眸闪,慕容无伤看着她,若有所思,片刻,他移开话题:“那件事,你们可查出什么来了”说到查案,王晓晓抛开不快,把前儿与凌夕的后山之行尽数告诉了他,他听过之后,倒不怎么在意。
王晓晓泄气:“根本没有线索。”
他挑眉:“怎会没有线索,笨丫头。”
“你不笨,你知道”
“你学的什么剑法”
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王晓晓仔细想了想:“好象是华山派很出名的剑法,叫清风十三式。”
“谁说的”<
“呃,是师兄。”
他笑了,拿漂亮的手指敲她的脑袋:“谁说那是清风十三式”
王晓晓莫名:“难道不是”
他摇头:“谁说不是”
王晓晓呆了很久,倏地从石头上跳起来:“你的意思”话没说完,
她突然住了口,紧张地朝四周张望,心情复杂:“这事我以前也怀疑过,可听说秘籍虽然失踪,师父却口述叫人记下了不少绝学。”
“你以为,尊师能口述多少。”叹气。
“你说这些,会不会”
“真要跟踪我,未必容易,”他含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难得自在,我送你回去。”
不待她同意,他揽住 她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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