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换句话说,您能简单谈下您自己的情感经历吗”
戴天明听到记者提出这样的问题,面色凝重,生怕节外生枝。
幕幕往事涌上心头,秦慕瑶呆呆地站着,心绪复杂,时无语。
劳军团负责人马越神色有些紧张,急忙冲到话筒前,替秦慕瑶解围:“关于这部电影的更多细节在这里不便透露,请大家原谅。”
秦慕瑶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缓缓走到话筒前,非常诚恳地说:“非常抱歉,电影的故事内容确实不便透露,但我愿意在这儿给大家讲讲我自己的故事。”
“秦小姐”马越想阻止秦慕瑶。
秦慕瑶没有理会马越,而是专注地看着台下的戴天明,娓娓道来:
“1942年,重庆雾期公演的时候,整个重庆被浓雾笼罩,在那百多天里,日军停止了对重庆的轰炸,各地的文艺青年纷纷组织抗战演剧社赶到重庆义演,我和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虽然我们从相识到相爱只有短短的百天,但我们却希望两个人能厮守百年。第二年春天,公演结束,日军的飞机又将开始新轮的轰炸。于是,我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变卖了他送给我的那块手表,买了两张车票,做好了离开重庆的准备。可是,空袭就在那个下午开始了”
秦慕瑶的眼神直没有离开台下的戴天明,幕幕往事历历在目:
那天,阳光明媚,风轻云淡。秦慕瑶手里拿着本小说,和戴天明在嘉陵江畔放风筝,两人追逐着,欢笑着,将青春的朝气撒满地。
天上的风筝越飞越高。突然,数十架飞机划过天空,接着刺耳的防空警报骤然响起。戴天明反应迅速,拉着秦慕瑶飞速朝条小巷跑去。日军飞机呼啸着俯冲下来,扔下枚枚炸弹燃烧弹。小巷顿时陷入烈焰浓烟中。戴天明拉着秦慕瑶,随着人流朝防空洞涌去。
慌乱之中,秦慕瑶手里的那本书脱手落地,她转过身想去捡起那本小说。这时,枚炸弹落在不远处,大地随之颤抖。戴天明立即把秦慕瑶推倒,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秦慕瑶。
飞机飞了过去,戴天明抬头看看天空,起身将秦慕瑶拖进防空洞。
防空洞内挤满了人,空气浊闷,微弱的煤油灯光如鬼魅般地跳动着。
“我的书,书掉在外面了。”秦慕瑶流着泪说。
“我再给你买本。”戴天明赶紧安慰。
“不行,咱们回家的车票夹在那本小说里,万丢了,我们怎么回家啊”
戴天明愣了下之后,迅速转身,逆着人流往洞外走。
“不能出去太危险了”秦慕瑶心里紧,高声喊道。
“不找回车票,咱们每天都会碰到这样的危险。”戴天明心想带着秦慕瑶躲开这恐怖的袭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最后的较量 21
“天明”秦慕瑶扑上前,把拽住戴天明,她舍不得戴天明去冒险。
二人相互凝视着对方,惴惴不安。
秦慕瑶忧心忡忡地说:“天明,再等会儿吧”
外面传来阵阵爆炸声。戴天明故作轻松地笑笑,把将秦慕瑶搂在怀里,两个人搂得更紧了。
爆炸声过后,两人分开,戴天明习惯性地拉着秦慕瑶的手腕,神情僵住了,他发现秦慕瑶手腕上的手表不在了。
“手表呢”戴天明诧异地问。
“典当了,换车票了。”
戴天明摇摇头,掏出钢笔借着煤油灯的光亮,在秦慕瑶手腕上画了块手表。
防空洞外的爆炸声渐渐稀疏了。
“我走了。”戴天明说完转身,逆着人流朝洞口涌去。
“小心点儿。”秦慕瑶非常担心。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戴天明转过身朝秦慕瑶摆了摆手。
秦慕瑶含着泪看着戴天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块戴天明刚刚画上去的手表
戴天明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秦慕瑶那本书,迅速拿起来,冒着生命危险拼命地向防空洞跑去,他依稀看见了已经挤到洞口却怎么也挤不出来的秦慕瑶。
枚炸弹自天而降,落在戴天明身边。
轰的声巨响,炸弹爆炸了,戴天明被气浪掀翻在地,动弹不得。
秦慕瑶看着眼前的幕,惊呆了。
戴天明艰难地抬起头,向防空洞爬去,又枚炸弹在防空洞洞炸了,洞口被坍塌下来的瓦砾封住了。
秦慕瑶看着台下的戴天明,动情地讲述着:“就这样,我们就被分割在防空洞的洞内洞外。”
戴天明听了秦慕瑶的讲述,浑身颤抖了下。
“过了很久,他还没有回来。”秦慕瑶说到此处,扬起了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是那块用钢笔画的手表。秦慕瑶继续说,“他定是出事了。”
秦慕瑶眼里含着泪水:“等我醒来以后,我才知道洞口已经被封住了,防空洞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喊声,惨叫声,刻也没有停止过。那会儿,我真的很想躺下,躺下就不想再起来。但我不能,因为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所以我必须出去。我爬了起来,用手扒着洞口的石块,渐渐的,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听着秦慕瑶的讲述,台下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阴郁。
“半小时后,防空洞里安静了下来,我知道,很多人已经窒息而死。又过了几分钟,洞口终于被我们扒开了。刚走出防空洞,我就瘫坐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我回过头,又有两三个人爬了出来,可渐渐的,再也看不见有人从防空洞里出来。在街上,我找到了那本带血的小说,车票还在,可他却不见了。”
台下有几位女士在悄悄抹着眼泪,所有人都脸庄重地看着秦慕瑶。
“从那以后,我就把他留给我的这块手表刻在了我的手腕上。六年过去了,我直都在找他。我相信他没死。总有天,我们会在某个地方见面。也许见面的时候,他还会拿着束鲜花走到我的跟前,向我求婚。”
台下鸦雀无声,众人被这凄美的爱情故事打动了。
秦慕瑶提高了声音,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他真的没有死,他还活着,而且,他就在今天的酒会上,他就是戴天明”
这个结果太出人意外了,众人惊呼。掌声嗟叹声此起彼伏。大家把戴天明围在中间,纷纷把目光投向戴天明。
戴天明木讷地站着,神情严肃,内心苦涩,他脸上看不出丝高兴的表情。
泪眼蒙眬的楚荷拿着束鲜花,从人群里走了过来,递给戴天明。众人期待着,希望亲眼目睹有情人欢聚的刻。戴天明捧着鲜花,迟疑了下,然后缓缓走到秦慕瑶跟前。秦慕瑶泪流满面,接过戴天明递过来的鲜花,深情地注视着心上人。
“你是要向我求婚吗”秦慕瑶说完,满脸期待地等着戴天明回答。
“慕瑶,对不起,我要成家了,明天举行婚礼。”戴天明艰难地说。
听到戴天明的话,众人愕然。
秦慕瑶手里捧着的鲜花掉在地上,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她万分痛楚,退了几步,转身跑出了宴会大厅。
众人追了出去,偌大的宴会大厅只剩下戴天明孤零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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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较量 二1
茶茶在家中布置着新房,将带有双“喜”字的窗花贴在窗棂上。她把手里的张新海报放在边,将墙上的张破旧的招贴画揭了下来。
让茶茶没有想到的是,招贴画后面竟然是个带有拉环的大抽屉,抽屉里装有四五支各种型号的手枪。茶茶看了眼,连忙将抽屉推回原处,又把原来的招贴画贴好。
茶茶将新海报张贴在了墙上。海报上是妩媚动人的影星秦慕瑶。
茶茶顺手抄起个扫把,当做立式话筒,扭着腰身,开始模仿秦慕瑶的声音唱歌:“我有段情啊说给谁来听啊”
心情失落的戴天明刚走进房间,便听到茶茶跑调的歌声。
茶茶看到戴天明回来了,止住歌声,迎上去:“怎么样请帖都发出去了吗”
戴天明不语,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
茶茶上前,伸手翻看戴天明的上衣,发现请帖张不少地装在口袋里,便有些不悦地说:“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张都没发出去呀说话啊为什么呀”
戴天明抬起头,四下打量着房间。
屋内到处贴满了双“喜”字和窗花,五颜六色的彩纸条挂满了房间。
“这是干什么”戴天明面无表情地发问。
“结婚啊,当然要做出个样子来嘛”茶茶笑着说。
戴天明转过头,看见秦慕瑶的海报,心里阵酸楚,僵在那里动不动。
“怎么你也喜欢秦慕瑶啊我也喜欢她,她的歌儿我都会唱。”茶茶说着,便模仿起来:“我有段情啊说给谁来听”
见戴天明没有理会,茶茶停止歌唱,继续说:“她的电影我也看过好几部呢,她演的什么姨太太呀交际花呀,那简直像极了。对了,她来容城了你知道吗现在满大街的人都议论她呢你怎么没反应你没看过她的电影啊别告诉我你连她的歌都没听过。”
活泼的茶茶滔滔不绝,戴天明却摇起了头。他将“喜”字和彩条撕下,并将请帖撕了个粉碎。
茶茶看到戴天明异常的举动,气愤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呀我辛辛苦苦忙了整天,你凭什么给撕了”
戴天明将撕碎的请帖抛向脑后,拉上房间中间的布帘,倒在床上。
眼前发生的这切,来得莫名其妙,茶茶完全傻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眼泪刷刷地滚落下来。
戴天明扭过头来,看着布帘后的茶茶剪影,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茶茶抹着眼泪,蹲下身来开始捡拾地上的碎屑,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弄得跟真结婚似的。我总说结婚是为了计划,但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因为,我觉得跟你结婚,我指的是假结婚挺好玩儿的。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茶茶收拾完,爬到自己的床上,蒙头不语。
戴天明自觉有些过分,起身,拉开布帘,对茶茶说:“对不起”
茶茶掀开被子,撅着嘴,愣愣地走到布帘前,把拉上了布帘:“我不稀罕。”
戴天明拉开布帘:“还有红纸吗”
茶茶撅着嘴将布帘拉上,不高兴地说:“不知道。”
戴天明四处看了看,问茶茶:“剪刀哪儿去了”
茶茶大喊:“不要和我说话了,我现在烦你”
戴天明找出剪刀和剩余的红纸,展开被自己撕碎的双“喜”字,照葫芦画瓢似的剪了起来。几剪子下去,双“喜”字没剪出来,完好的张红纸却被剪碎了。戴天明摇了摇头,丢下剪刀,将红纸撕成四方形,拿起笔墨,写了个大双“喜”字。
最后的较量 二2
床上的茶茶看着布帘后的戴天明,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声。
戴天明坐在桌前,认真地写着请帖。
茶茶悄悄起床,靠近布帘。戴天明察觉到了茶茶的影子,便说:“睡不着就起来帮忙。”
茶茶撇了撇嘴,又爬到床上,故意打起鼾声。
清晨,戴天明从家里出来,朝保密站走去。几名报童正在沿街卖报,头版刊登着秦慕瑶和戴天明的照片,报童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看报看报,容城早报,生死恋人容城邂逅,影星爱情遭遇背叛。”
“看报了,看报了,当红影星秦慕瑶容城偶遇昔日恋人,苦等六年,等来的却是恋人结婚的消息”
戴天明来到保密站门口,停下脚步,神情茫然。这时,冯严顺的太太柳依梅走向前搭话:“是戴组长”
戴天明转过身:“哦,是冯太太啊”
柳依梅惨然笑,缕愁容爬上眉宇:“人都不在了,还什么冯太太,站长在吗”
戴天明点点头。柳依梅眼神中充满了万种哀怜,低头走进保密站。
楚荷抱着肩膀站在保密站楼梯门口,看着戴天明走了过来。戴天明朝楚荷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踏上楼梯。
楚荷羡慕地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会不顾切地接受她。”
戴天明停下脚步,回过头,从兜里掏出请帖,递给楚荷:“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今晚六点半,遇凤楼。”
戴天明说完,继续上楼。张登在走廊里见到戴天明,立即来了精神,急忙拿着报纸跑过来:“戴组长,您看今天的报纸了吗头版头条。”
戴天明没有理会张登的话,掏出张请帖递了过去:“今晚六点半,请你喝喜酒。”
张登接过请帖,看了看,连连摇头,很是不理解。
柳依梅坐在尚九城办公桌前轻声抽泣着。
“当初你嫁给冯严顺,我是很高兴的,毕竟你有了个很好的归宿,哪知道,他是个短命之人”尚九城见干女儿哭得伤心,连忙安慰。
“义父,我命太苦了”听到尚九城的安慰,柳依梅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就不要动不动流眼泪了,会伤身体的。我和你父亲是生死之交,他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那我就会像对待亲女儿样对待你,有什么困难义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义父,我”
“怎么了”
“我有他的孩子了”
尚九城看了柳依梅眼,眉头皱了起来。
戴天明走到尚九城办公室门口,抬手刚要敲门,只见满眼通红的柳依梅从里面走了出来。戴天明走向前,对尚九城说:“站长,我调查过了,那云飞还有个哥哥,在的部队里当营长。”
“他那云飞倒把身边的人择得很干净。他家里情况你要继续调查,要让他知道,射出去的箭没有回头的道理。”
“站长,我觉得这个时候控制那云飞的家人,不合适,万漏了风声,**就会怀疑那云飞已经叛变。”
尚九城觉得戴天明的话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不再追究。
“那云飞什么时候回峰林路”
“明天早,我送他回去。”
“从明天起,要每天派人监视着他。”
“站长,我们的人总在他身边监视他,**不会起疑心吗”
尚九城再次点了点头,沉思片刻,然后说:“看来必须得找个能时时监控那云飞,又可以掩耳目的人来。”
戴天明不明白尚九城话里的意思,脸疑惑。
尚九城接着说:“我要在容城给那云飞讨个老婆,让他在容城安家立业。”
最后的较量 二3
戴天明突然明白过来,微微笑:“站长,您是不是已经为那云飞找好了未婚妻柳小姐的丈夫可是被打死的,您再把柳小姐嫁给**,恐怕她心里”
尚九城笑了笑:“放心,我有把握说服她。”
戴天明点了点头,掏出张请帖:“站长,我和我未婚妻今晚要举行个婚礼,简单地备了桌酒席,想请您参加。”
尚九城接过请帖,随手放在桌子上,双目盯着戴天明:“戴天明啊戴天明,你做事情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你和月桥解除婚约的事儿不和我商量也就罢了,这什么时候又找了个未婚妻啊这都要举行婚礼了你才还有,昨天晚上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秦小姐,说实话,我都被你闪了下,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站长,我确实有些冒昧。是这样,我到上海送小姐的时候,顺便回了趟家,我这个未婚妻是我父母朋友的女儿,世交。父母之言,我只能答应下来了,顺便把她带到了容城。秦慕瑶,人家是明星,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少校军官,怎能配得上人家。这么多年”戴天明停顿下来,在尚九城这只老狐狸面前,他知道话不能说得太圆满。
“好了好了,我准时参加你的婚礼。”尚九城拍拍戴天明的肩膀,果然没有再追问下去。
戴天明舒了口气,他很清楚地意识到,每个细小的细节都不能马虎大意,结婚这关过去了,今后还有无数个关口在等着他。
天色渐晚,茶茶把放在门口那块写着“茶茶花屋”的木牌拿进了屋里。秦慕瑶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询问道:“小姑娘,还有花儿卖吗”
“有啊,进来吧”茶茶将秦慕瑶让进了花店。
“朋友结婚,我应该送什么花”
“当然是百合了,百年好合嘛”
“那你就给我包束百合吧”
“好啊”
茶茶拿出束百合,熟练地包装起来,然后把包装好的花递给秦慕瑶,突然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红明星秦慕瑶。
茶茶兴奋地问:“你是秦慕瑶吧”
秦慕瑶笑笑,点点头。
“你真是秦慕瑶”茶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哎呀比海报上的还漂亮。”
秦慕瑶笑着问:“多少钱”
“分都不要,送给你了,谁让我是你的影迷呢”
“这不合适。”
“拿着吧就当是我的份心意好了。”
“那谢谢你”
“不客气。”
秦慕瑶走出花店。茶茶痴痴地望着秦慕瑶远去的背影,摆摆手:“再见”
夜幕降临,遇凤楼前串爆竹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身新人装扮的戴天明和茶茶站在酒楼门口恭候客人。
尚九城率保密站大部分特务来到遇凤楼。茶茶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朝每个来参加婚礼的特务点点头。特务们嘻嘻哈哈地笑着,满嘴恭喜新婚贺喜新婚,祝福这对新人新婚幸福百年好合。
戴天明向尚九城介绍道:“站长,这是我的未婚妻,茶茶,上海人,和我是在个弄堂里长大的。”
尚九城看看茶茶,连连赞叹:“好好好”
戴天明把尚九城和特务们让进酒楼,和茶茶相互挤了下眼,笑着进了酒楼。
没有司仪,没有伴娘,没有伴郎,婚礼简单简朴,场面有些冷清。两人来到酒桌前,戴天明吩咐茶茶:“茶茶,把酒给大家满上。”
茶茶为众特务斟完酒,戴天明满脸期待地看着尚九城:“站长,您说几句吧”
尚九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看了大家眼:“现在时局动荡,时间又这么仓促,所以天明这个婚礼有点过于简单了,希望茶茶小姐不要在意。在座诸位都是和天明共事多年的至交,我提议,大家满饮此杯,祝他们相爱生,白头到老。” 小说上传分享
最后的较量 二4
众人纷纷站起举杯,齐声喊:“干杯”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开了,秦慕瑶拿着大束百合站在门口。
众人目光落在秦慕瑶的身上,皆惊。
秦慕瑶微笑着,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走到戴天明和茶茶身边。
“她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吧”秦慕瑶看着戴天明,问了句。
戴天明内心惊,避开秦慕瑶火辣辣的眼神,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指着茶茶向秦慕瑶介绍:“林茶茶。”
“我们见过的,恭喜你。”秦慕瑶看着茶茶,心里别是番滋味。她微微笑,转过头看着戴天明:“天明,今天你新婚燕尔,我不请自来,没准备什么礼物,我就把这束鲜花送给你们,祝你们幸福美满。”
“原来你买花是送给我啊”茶茶接过鲜花,很是吃惊。
“赶快坐吧。”戴天明招呼秦慕瑶。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慕瑶转身正欲离去,张登急忙走向前,满脸兴奋地对秦慕瑶说:“秦小姐,您看,您来都来了,干吗着急走啊今天是我们戴组长和林小姐大喜的日子,您给大家来段节目,给新人助助兴好不好”
众人纷纷鼓掌,齐声喊好。秦慕瑶不好推辞,面对众人,微微点头:“那我给大家朗诵首诗吧。”
秦慕瑶走向前台,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无以。德音莫违,及尔同死。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远伊迩,薄送我畿。谁为荼苦其甘如荠。燕尔新婚,如兄如弟。”
秦慕瑶诵完诗句,微微鞠躬,起身瞬,眼泪差点落下来,急忙掩面而去。
众人目送秦慕瑶出门,片诧异。
张登脸茫然地问道:“站长,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
尚九城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这首诗讲的是个新人笑旧人哭的故事。诗中女子被丈夫抛弃,又再娶了位佳人,女子见到自己从前的丈夫在婚礼上高兴的样子,心中万分凄苦。情辞婉转,哀哀欲绝。”
戴天明和茶茶从遇凤酒楼回到家,两人坐在棋盘前,茶茶低着头,听戴天明讲述他和秦慕瑶的故事。
讲着讲着,戴天明眼睛湿润了。茶茶感动得泪水直流。
茶茶用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满脸认真地说:“天明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占为己有的,等部队胜利渡江,我就把你还给秦慕瑶。到时候你和秦小姐说清楚,就没事儿了,你们就可以在起了。”
听茶茶这样说,戴天明不禁笑了:“你把我还给秦慕瑶你把我当什么呀咱们这是假结婚。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又成你的了”
“为了任务借用下嘛”
“好了,累了天了,早点睡吧。”
“这么早就睡啊这可是新婚之夜啊”
戴天明看了眼精力十足又顽皮的茶茶,有些无奈。
茶茶察觉到戴天里太苦,便说:“即使是假的,也要做点什么吧做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你等下。”
茶茶说完,轻轻揭下了墙上的海报。
戴天明急问:“干什么你”
茶茶将抽屉拉出,吃力地抱到戴天明跟前。茶茶摆弄着里面各式各样的手枪:“看样子你很喜欢枪,表演个吧,分钟内拆装完,怎么样”
戴天明点点头。
茶茶将各式手枪拆散,并将零件混在起。然后解下戴天明手腕上的表:“我来计时。”
戴天明刚要动手,茶茶伸手把戴天明的领带解下来,用领带蒙住了戴天明的眼睛,笑着说:“这样才行”电子书分享平台
最后的较量 二5
戴天明伸手轻轻抚摸枪支零件,预备组装枪支。
茶茶看了下手表:“开始”
戴天明迅速组装枪支,将各种手枪拼装得出神入化,把把组装完毕的手枪字排开。在组装最后把手枪时,茶茶悄悄将弹夹攥在手里。
茶茶看着戴天明,想看笑话。戴天明伸手摸来摸去,找不到弹夹。
“给我吧”戴天明轻轻笑着,猜到是茶茶在捣鬼,向茶茶伸出手。
茶茶痴痴地看着戴天明,没有反应。
戴天明摘下蒙在眼上的领带,对茶茶说:“给我呀”
茶茶不情愿地把弹夹递给戴天明。枪安装好了,戴天明得意地看着茶茶。
“不算,超时了。”茶茶把表在戴天明眼前晃了晃。
“好你个林茶茶,你就知道耍赖。”
听到戴天明这样说,茶茶咯咯地笑了,戴天明也笑了起来。6
“站长,这绝对不行,婚姻大事我怎么能”那云飞恭敬地站在尚九城身边,脸为难的表情。
尚九城向那云飞提亲,那云飞心里明明知道这是尚九城的诡计,但他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说起话来也变得吞吞吐吐。
尚九城侧过身朝楼下望去,远远看见柳依梅正向这边走来,他心里喜,连忙招呼那云飞:“你过来,你过来。”
那云飞走到窗前。尚九城朝楼下指了指:“要嫁给你的可是我的干女儿,很多人想要娶她我都没有同意。”
那云飞朝楼下望去,只见端庄貌美的柳依梅走进保密站小院。
“这么漂亮的个女人你忍心拒绝吗”尚九城盯着那云飞,仿佛要看透那云飞内心在想些什么。
“站长,我从来没有过要成家的想法,更没有做好要成家的准备。”那云飞随口应付着。
“现在我给你时间准备。但不要太久,我的耐心有限。云飞,如果你拒绝了这门亲事,我倒不会说什么,只怕别人会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尚九城的话里带着威胁。
“站长,我定认真考虑。”那云飞感到无奈,只好继续应付。
“好,我等你消息。”尚九城看到那云飞在点头,突然想起了那个“花海流连”计划,便接着说,“回去以后,要争取和你的上线取得联系,尽快搞清楚“花海流连”计划的内容目的。另外,的电台旦更换频率或者换了密码要及时通知我。”
那云飞装出言听计从的样子:“好的,站长。”
尚九城有些不放心:“能完成任务吗”
那云飞响亮地回答:“能我保证完成站长交给我的任务”
尚九城看着那云飞,满意地笑了笑,示意那云飞退下去。
那云飞走到门口,与柳依梅打了个照面,两人相互看了眼,各怀心事。
柳依梅对这桩婚姻有些顾虑,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尚九城听后,劝说了番,见干女儿还是顾虑重重,便有些生气地说:“依梅,你个寡妇,将来还要带个孩子,孤儿寡母怎么生活我这个干爹能管得了你时,管得了你世吗你不走这步,后半生怎么办”
柳依梅扑通跪倒在地。尚九城见状,连忙扶她起来:“依梅,你干什么快起来。”
“干爹,依梅听你的。为了孩子,再大的委屈我都愿意受着。”
“那好,这件事儿我会尽快去办。”
“可是,人家要是知道我怀了孕”
“这是问题的关键。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对谁,你都要牢牢记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前夫冯严顺的,而是你现在的丈夫那云飞的亲生骨肉。”
最后的较量 二6
那云飞来到楼下,戴天明坐在黄包车里正等他。旁边有辆空黄包车。戴天明向那云飞招了招手:“那组长,上车吧”
那云飞登上黄包车。戴天明吩咐车夫:“峰林路19号。”
两辆黄包车来到峰林路19号,停了下来。
戴天明转头,看了那云飞眼:“那组长,不送。”
那云飞点点头。戴天明乘黄包车走了。黄包车驶出不远,戴天明扭头朝19号望去,只见峰林路暗处,有几名特务正在暗中监视。
那云飞下车,看了眼石狮子,迈步上楼。
走进房间,那云飞随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淋湿,拧干,挂在窗外,顺势朝楼下看了看,只见辆黄包车缓缓跑过来,车里的人探出头来朝楼上看了看,随后黄包车加速离去。
那云飞转过身,坐在桌前思索了会儿,然后起身,穿上衣服向外走去。刚走到楼下,张登压低帽沿拉着黄包车走了过来:“那组长去哪儿啊我送你程”
“我,散步。”那云飞随口应付着。
张登拉着黄包车远远地尾随着那云飞,生怕跟丢了。
那云飞拐过两个街口,朝家药铺走去。药铺窗口的猫洞里,露出不死鸟的双眼睛,他向外观察着,发现那云飞身后有特务跟踪,哗啦声关上了猫洞。
那云飞发现了不死鸟关猫洞的这细微举动,他并未改变方向,径自走进药铺。
来柜台跟前,那云飞招呼抓药。不死鸟用眼神提醒那云飞身后有尾巴。那云飞低声说:“情况紧急,没有办法。”
那云飞话音刚落,张登便把车停在药铺门口,装作等活儿的样子。
“先生,麻烦您了”那云飞掏出药方,递给不死鸟。
不死鸟看了看药方,药方上写着:他们要我娶个女人。
“烫伤”不死鸟故意高声问道。
“对。”那云飞回答得也响亮,故意让张登听见。
不死鸟念叨着药名,照方抓药:“甘草灵仙乳香生地黄柏,蜂蜡”
将草药过称,包装,不死鸟然后高声对那云飞说:“回去后将这几味草药加入香油煎炸至苏黄,过滤弃渣,冷却外敷。”
“先生,共多少钱”
不死鸟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然后将算盘推到了那云飞跟前。
那云飞记住了算盘上的数字,付了钱,提着药走出药铺。
张登尾随在那云飞身后,来到街口拐角处,张登跑到那云飞前面,伸出手来,那云飞将药递给张登。张登将药包里里外外察看了遍,没有发现异常,又将药包递给那云飞。
那云飞回到家,放下中药,拿起笔写下不死鸟留在算盘上的数字。这是组电码,那云飞很快译出电文,原来不死鸟的答复是:照办。
那云飞气得拳砸在桌面上,然后慢慢撕碎手里的便签。
晚上,戴天明回到家,推开房门,屋内漆黑片。戴天明刚要转身,便觉道寒光闪过。他连忙转身躲过,另只手打开了电灯。
个头戴哭脸面具的家伙举起匕首再次朝戴天明刺来。戴天明反手擒住面具人手腕,摘下面具人的面具。
手拿把匕首的茶茶疼得嗷嗷直叫,生气地说:“干吗使这么大劲儿”
戴天明夺过匕首,松开了茶茶,生气地看着茶茶。
茶茶噘撅嘴问:“怎么生气了”
戴天明不理茶茶。
茶茶又说:“听不死鸟说,你的功夫很好,所以想试试你的身手。”茶茶随手将面具反戴,面具成了笑脸,“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笑个还不行吗”
最后的较量 二7
戴天明看着茶茶脸上的面具,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怎么样我自己做的。”茶茶摘下面具,在戴天明眼前晃了晃。
“以后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尤其是这个,小心伤到自己。”戴天明掂了掂手里的匕首。
“不会的,你看我刚才那下多有杀气啊”茶茶有些小得意。
“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杀气,我刺你三下,如果你能躲过次,我拜你为师。”戴天明拿起桌上的匕首鞘。
“好啊”茶茶高兴得拍起手。
“我要开始了,。”
茶茶急忙躲闪,匕首鞘却神出鬼没地点到了茶茶的咽喉。
戴天明喊道:“二。”
茶茶急忙再躲,匕首鞘猛然顶在了茶茶的心口。
“三”
茶茶慌忙闪身,匕首鞘稳稳地指在了茶茶鼻子上。
茶茶很是敬佩:“啊真是厉害,你教我两招吧”
戴天明将匕首鞘丢给茶茶,开始给茶茶讲解要领:“匕首是在近距离内最能发挥威力的武器之,只要你速度够快,那就可以击致命。匕首不需要太多招式,也不需要很大力量但有点你要记住,在格斗过程中,不要有躲闪对方的念头,只有具备了往无前的霸道气势,你的攻击才有杀伤力。”
在戴天明手把手的指导下,茶茶的刺杀有了几分模样,但戴天明喘息的鼻息让她有些分心。戴天明无意间瞥见墙上的秦慕瑶海报,愣了片刻,不由想起和秦慕瑶在起的日子。茶茶转头看着海报,又看看戴天明,二人突然沉默下来。
茶茶不高兴地看着戴天明,挥舞着匕首鞘朝戴天明脑后袭来。
戴天明觉得脑后阵风过,连忙闪身,伸手,抓住了茶茶的手腕,轻轻向下扭,茶茶手中的匕首鞘便落在地上。
茶茶气呼呼地坐在了地上:“干吗使那么大劲儿手都被你扭断了。”
戴天明严肃地说:“对待敌人决不能手软。”
“哼”茶茶不高兴了。
“快起来吧”戴天明催促。
“不起。”
“起来吧”
“不起。”
“那你就直坐着好了。”
“哼谁要你管。”
第二天,劳军团大队人马等候在燕巢宾馆门外。浓妆艳抹的劳军团女舞蹈演员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秦慕瑶在马越的陪同下走出燕巢宾馆。
两辆汽车疾驶而来,停在宾馆门口。沈腾张登戴天明等人走下车。沈腾大步走向前,阴阳怪气地问:“马团长,秦小姐,你们这是去哪儿”
马越回答:“去慰问线部队的将士,按照今天行程安排,我们准备去炮台守备大队。”
“马团长,你们今天的演出怕是得取消了。”
“为什么”
“目前是非常时期,炮台守备大队又是江防重地,到那里演出恐怕不合适。”
马越从兜里掏出份文件,递给沈腾:“你看下,这是南京国防部核发的特别通行证。”
沈腾没有去接那张特别通行证,而是冷冷地说:“没有用,实话告诉你吧,马团长,在你们没有到容城之前,我们就收到了国防部保密局局本部的急电,你们劳军团里有。为防止钻空子,局本部指示我们,要对所有人的背景逐调查”
“劳军团里有这怎么可能”马越疑问。
“有什么不可能很有可能因为你的人大多数都是从地方招募来的,混进两个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既然这样,那您请便吧”马越有些生气。
秦慕瑶侧过脸,盯着沈腾,冷冷地问:“沈组长,我也需要接受调查吗”
最后的较量 二8
沈腾严厉地说道:“站长交代,所有人都要接受调查”
玫瑰劳军团的演员都被赶回燕巢宾馆。保密站的特务们在燕巢宾馆各房间展开了对劳军团全体演员的调查。
“秦小姐,你个当红明星,柔弱女子,参加这样个劳军团不觉得辛苦吗”沈腾明着是关怀,话里却暗藏着玄机。
“沈组长,您为事业鞠躬尽瘁劳心劳力,您觉得辛苦吗”秦慕瑶针锋相对,点也不客气。
另个房间,张登正在审问马越。
“马团长放着好好的处长不当,为什么要参加这个劳军团呢”
“国防部的命令。”马越振振有词。
另个特务在203室无聊地对个老者说:“老头儿,拉段我听听。”
“只怕你听不起”老人愤怒地瞪着双眼睛,从口袋里拿出把洋铁小酒壶,高声说道:“知道谁送给我的吗蒋委员长”
在走廊楼梯口,两名特务将群记者拦在楼梯上。
秦慕瑶从房间出来,走到楼梯口,被名特务拦住:“小姐,你不能出去,调查没结束,沈组长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宾馆半步。”
几名记者见秦慕瑶走过来,下子围过来。
有记者提问:“秦小姐,听说劳军团里有,是真的吗”
秦慕瑶十分生气地说:“有没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现在起我要离开劳军团,离开容城”
“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被人当犯人样审来审去”
众记者听后,片哗然。
沈腾戴天明张登等人走了过来。
有记者马上提问:“请问沈组长,你们是不是正在调查劳军团劳军团里有这个消息确实吗现在,秦小姐因为不愿接受调查要离开容城,您怎么看待这件事儿”
“你是哪家报社的”沈腾恶狠狠地盯着提问的记者。
提问的记者十分清楚特务们平日里骄横跋扈,知道有话跟他们说不清。看到沈腾今天这阴险的架势,便闭口不语。
沈腾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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