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向对面的小吃货,眼中溢满无奈。
“别吃多了。晚饭又要吃不下了。”自从解除了“甜点只做布丁”的惩罚后,厨房合理地安排了每天的甜点名单,于是几天吃不到布丁后,她一见布丁又心情极好了,好到毫不客气地将桌上他的那份也享用了。
“浪费是不对的。”浅间纱月从美食中抬头看他一眼,义正言辞道。
“那下次让厨房少做点,免得撑坏你。”他优雅地放下茶杯,笑睨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诱惑了他许久的唇上停了停,低声暧昧道:“而且,我没说我不吃。纱月,你刚刚多吃了我一份下午茶,等下赔我。”说完,将面前的一碟布丁移到自己面前,轻轻拿起勺子,准备品尝。
在他饱含深意的眼神下,特别是他的目光刻意盯着她的嘴唇看了许久,浅间纱月瞬间顿悟他口中的“赔”是什么意思了。她的脸慢慢爬上霞光,点漆的眼眸瞪了他一眼后,闪避开去。
——这是耍流氓吗?!嗷嗷嗷,还让不让人活了!继无耻狡猾厚脸皮后,他居然会耍流氓这种技能啊!而且似乎不用锻炼就是满级技能!
这不科学!
那个贵气优雅知礼傲娇的迹部大爷到哪去了?
“放心,这个技能只对你生效。”他尝了口香芒布丁,口感清甜嫩滑,难怪她会白吃不腻了。
“……”她什么时候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浅间纱月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了个小人,正在悲愤挠墙中……
“……迹部哥哥,”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唤到。
“嗯?”他抬头,这是她三天来第一次叫他“迹部哥哥”,声音微凉,像山涧流水,流过心间,带来一片宁静悠然。
“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朝不华丽道路越走越远了?”她的语气有点严肃,眼神非常认真,表情十分淡然地——吐槽着。
迹部景吾:“……”
如愿看到他进入深刻反思境界,所以自觉扳回一城的浅间纱月心情立马乌云转晴,愉快地拿着勺子打算继续消灭布丁。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吃完布丁,她喝了口花茶后,突然开口道,虽然声音还是很平静,但熟悉她的迹部景吾还是从那点细微中察觉到她的好心情以及那极为稀缺的好奇,心里笑了笑,也不在意刚刚被她吐槽了,他抬眸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浅间纱月却抬手指向花圃深处的某个方向,转头问道:“那个秋千是阿姨做的吗?”
只见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海深处,醒目地矗立着一架白色秋千。绿草地,白秋千,前方是红玫瑰,周围是观赏植物,看着就让人有荡秋千赏景的欲.望。
但荡秋千……浅间纱月默默在脑中幻想了一下迹部景吾坐在白秋千上兴奋地摇荡或者微抬下巴霸气地命令着女佣推高点……
——咳,这画面怎么就觉得那么幻灭呢?
不过,听说好些喜欢女儿的妈妈在独生儿子小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癖好——把儿子当女儿养。
所以,再想想这栋别墅,是迹部夫妇送给儿子的礼物,那么这个秋千极有可能就是美希阿姨特意给小景吾准备的啊!
会不会当时,他其实还是穿着裙子荡秋千的呢……
她为自己的脑补忍俊不禁。待回了神想去调侃他时,这才发现,自她问完问题后,他一直沉默不语,神情有异。那双平日里除了看她时会柔和收敛傲气的深蓝眼眸,此时也正温柔地看着那架秋千……
这样的神情让浅间纱月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阵微妙的感情,像是被棉花堵着呼吸道,又像是被重石压着心……
她转头看向白秋千,那样精巧漂亮的小秋千,其实更适合小女生吧……说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但因着这点猜测,她突然就觉得花园有点无趣了。
她站起身,面上平静不见一点情绪,垂眸看他,唇边的笑容淡淡的,“我该回房学习了。”说完也不在意他是否从走神中回神,便转身打算离开。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牢牢抓住,及时从回过神来的迹部景吾反射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他直觉得现在不能让她离开。
在无意识中,他用力太狠,竟让她疼得皱了眉头,尽管这样,她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反抗,只是平静地抬头看他,眼中漆黑一片。
漆黑的眼眸,美丽得就如同夏夜的星空。这样的对视,迹部景吾无由来的心里一慌。
“怎么了?”最终还是她率先移开眼,轻声问道。
他认真凝着她的眉眼,她却只避开不看他,这让迹部景吾有点气闷,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拉进怀里,左手牢牢环住她的腰,卸掉她挣扎的力道。他的右手抬起小心地,轻轻地转过她的脑袋,定定地望着她,“你,生气了?”
他从没见过她真正的生气模样。即使是最初他对她强吻,每天布丁甜点让她吃腻反胃,暗地里考验她逼迫她,甚至是那些莫名其妙的烂桃花,也没让她真正生气过,顶多只是一些羞恼,她也许会脸红,会吐槽,会用话打击他,却算不了什么大事。
但现在看着她目光平静如常,浅笑的模样,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生气了。
他为这个发现惊奇的同时,心里却不得不赞叹她的敏感聪明。
被他霸道地固定着脑袋,她无法只好抬眸去看他,唇角的笑意清清淡淡的,浮在表面,眼里平静无波,像极了初见时,他在楼梯下一抬头就望见静静站在母亲身后的她。
但还是有区别的。
当时她的眼睛是真的平静无波,如同幽静的湖面。而现在,却是静谧的海,表面上看着像镜面一样,实际里却掩藏着莫测的风浪。
所以,他必须平息下那深藏的危险。不能让那股巨浪掀翻了他们算不得牢固的小船。
他稳稳地箍着她,毫不保留地传递着胸腔里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没有乱上半分节奏,“那是过去的事了。纱月,别生气。”
他没有否认。而他的心跳也告诉她,他没有撒谎。
——那是过去的事了。
浅间纱月垂下眼,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或者说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
她一直以为,他是她的初恋,而自己也是他的初恋。
而事实却原来不是这样的。
失落是难免的。甚至还有点泛酸。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计较,比较他都说那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是自己的就好,但感情上,她却忍不住去想,他当时对那个女孩是用情多深了呢,才会在他的私人别墅的花园里,在他最爱的玫瑰花圃深处安一架那个女孩喜欢的秋千?他们是不是经常在一起荡秋千了?他们有多少美好的过去,使得他到现在依然念念不忘呢?
只要这样一想,她的心里就难受极了。酸涩的滋味,就如同吃了青杏一样,从口里一直延生到心中。
而在这个时候,她才倏然明白,原来她已经这样在意他了。
——容不下他心里回忆着女孩,即使是曾经的也会让她十分在意。
比起水野美纪明里暗里的挑衅,比起他其他繁多的桃花运,这一次酸涩的感觉是这样的强烈。
大概是因为他的态度,也大概是因为她对他日渐深刻的喜欢。
而这样的霸道自私的占有欲让浅间纱月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无意识中抿紧唇瓣,眼神复杂。
——再这样下去,她是不是终有一天会迷失自己?而她又能保证,他们能牵手多长的日子?
而到分别时,她该怎么办?
她的心,一时惶恐起来。
正文 57五十七章
两人的年纪都在青春萌动期。特别是男生,在这个时期里,对于某方面总有些好奇以及难以克制的冲动……
十七年来,虽然生活在这样一个以某方面电影著称的国度,但迹部景吾一直都很洁身自好。对于班上那些男生休闲时间偶尔会低声谈到的那种话题,他向来不愿关注多听,但即使是这样,他也知道现在班上如他一样第一次还未交代出去,真的不多了。
嗯,忍足侑士也算是一个。别看那家伙换女友勤快,其实他只是享受爱情的美好,却绝不会出格的。
——忍足侑士,是个矛盾体,意外的纯情!
但不论怎样纯情,对于这种事,男生总有种天赋。不用教,也能极快的摸索出技巧来!
所以,当怀里紧拥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彼此呼吸交缠,相互唇舌刺激时,迹部景吾的所有感官全部舒展调动起来了!
他看到她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的媚态,像含苞带露的玫瑰,娇艳欲滴;他闻到他们之间炙热的呼吸,香甜中散发着荷尔蒙的诱惑;他听到两人急促的喘.息,一声声直达心底,添柴加火一样燃烧起他心底的冲动;他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正紧贴着他的胸膛,像云团一样,令他忍不住就想伸手揉捏一番……
他甚至还能感受她冰凉的肌肤,细腻柔滑如同上等的绸缎,让他的理智彻底被欲.望吞没……
宽松的针织线衫给他不安分的手行了方便,他并没有直接掀起她的衣服,而是选择从衣摆下方探入,一点点地触摸上她滑腻光洁的背部。从指腹上传来如凝脂一样冰凉嫩滑的触感,让他的心底烧起猛烈的大火。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聪明的迹部景吾知道那是什么。而他此时已然没有更多的理智来扼制这样的情感,身体里那团火已经将他的冷静和理智烧成灰,腹下渐渐加深的涨痛更是让他有低吼的冲动……
直觉告诉他,只有怀中这个被他吻到迷糊的女孩能缓解这种疼,灭这种火!
“纱月、纱月……”他暗哑而性.感的唤着她的名字,开始完全凭借本能感觉行动了。
扣在她后脑勺的手用力压向自己,他的吻越发疯狂激烈,像是要吞下她的丁香小舌一样,缠绵中带着霸道,凶狠中又有着温柔——真是致命的诱惑力。浅间纱月完全无力抵抗,脑中像浆糊一样,晕乎乎的。这样凶猛的掠夺,让她左胸里的心脏跳得更加欢快,浑身又热又酸又软的……迷糊中她甚至感谢面前少年的体贴,知道她站不住了还抱她坐上料理台……
直到背部有些微凉,像是透进了风,然后是带着薄茧的手指慢慢游走在她的脊骨上,又顽皮地移到敏感的腰侧,逗留般摩挲着。像是被人在心口处轻轻挠了下,激得她一阵颤栗。这样的感觉并不难受,相反她甚至有点渴望更多……她终于忍不住小小地呻.吟了一声,那娇媚的声音却没能发出来便被他快速吞没。
心底模糊地知道再这样下去是不对的,于是她努力想拼凑自己的理智,找回冷静,抬手想去制止他捣乱的手,口中也“唔唔……”直哼,但这点声音在迹部景吾听来简直比撒娇还要诱人。他到底是松开她的口了——因为他觉得她的声音很动人,不该一直堵着。
好在自从交往后,浅间纱月的肺活量练出来了。这段时间在两人努力配合下,到底是找到了深吻时换气呼吸的技巧。所以,这样长时间的深吻也没让她感到多么窒息,但还是有点缺氧了……
她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而某人则是转战她的颈侧,因为要做甜点,所以她扎高了头发,此时又方便了他在那优美白皙的脖颈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他的手已经可恶的探索到蝴蝶骨……又转道奔向她的胸衣暗扣了!
“……不,不可以……嗯……”她总算聚集起一点理智,溺水一样挣扎道,细弱声音里带了点无措的哭音,下一刻又因被他含住锁骨而咬唇破碎出呻.吟声。
但这轻柔到能滴出水的声音,就如化冰了一样,直直滴入他的心底,慢慢让他清醒过来——到底是太在意她了。所以遇到这样的情景,即使是十七年来第一次已经完全冲动,他竟然还能在她无措拒绝时凭借强大的自制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清醒是清醒了,但身体的疼痛还在。
他的呼吸依然急促,左手也依然紧贴着她的肌肤,但所有的动作都已经停了下来,他的头压在她的颈侧,压抑地喘.息着。炽热的温度喷在她的肌肤上,她脸上的红晕根本就没法停止蔓延,黑漆漆的眼眸更是水润一片,像是对现在这种状态深深的羞涩着,又有点茫然无措——能不无措吗?即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却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啊,她甚至还能感受到顶在她腿间的某个硬硬的事物……
——嘤嘤嘤,迹部哥哥耍流氓啊耍流氓!
她如果再晚点回归理智,他就要给她的胸解放束缚了!这么出格的事……竟然就差点在厨房里发生了,想想就无颜见人了!
不,即使还没彻底发生,她也无颜见人了……她现在这个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发生什么了吧?
浅间纱月无力地呻.吟一声,捂住自己的脸。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敢和他对视啊!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好一会儿,等到腹中的灼热和疼痛渐渐褪去,迹部景吾才慢慢松开她一点。见她捂脸害羞的模样,他也难得感觉有点尴尬,脸上红晕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羞得,额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他的手慢慢从她衣服里退出来——虽然极为留连不舍。抚平她的衣摆后,下意识地清清嗓子,但依然挡不住声音里的沙哑,磁性得越发性感魅惑,“咳,纱月……抱歉。”
他的耳廓也是红得彻底,人生第一次理智丧失,就差点在厨房里占有她了——即使她早晚是他的,但不应该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情况下。
两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都太突然了。这对她有点不尊重。
“……”他的道歉,浅间纱月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没关系”吧,咳……这肯定有关系啊!
她依然低着头,小小的脑袋都快垂到胸口,露出颈侧上点点草莓红痕,对比着白净的肌肤真是诱.人的很……迹部景吾轻咳一声,握紧拳,撇开头。
——下次不能在太明显的地方种草莓了。不好遮掩,容易让别人关注盯视。
只要想到别人盯着她的脖子看,他就有些不舒服。
“等下我要怎么出去啊……”嘴唇有点肿了,脸上还这样红,一时半刻是消不下去了,而且,她瞪着边上的光可鉴人的玻璃柜,里面隐约印出她颈侧上那一点点和边上色泽不一的肌肤,深深忧愁了。
看她难得有些发愁的模样,咬着唇,又羞又恼地瞪着他,迹部景吾心间柔软得不可思议,身体里刚刚熄灭的那团又有燃起的冲动……他努力压下旖旎的念头,定了定神,重新望进她的眼眸,眼中的喜爱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感觉,“我抱你出去怎么样?你就埋头在我怀里好了。”他认真提议道。
“……”这真不是另一种占便宜吗?浅间纱月表示怀疑,盯着他温柔的笑容瞧了片刻,才转开眼不满道,“那样大家会觉得更奇怪吧?”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的……真不是好办法啊!
“就说你不小心扭到了……”他继续为自己的福利……哦,不,是为她的掩饰找借口。
浅间纱月想了想,似乎除了这个真没办法了……总不能让他给她拿个丝巾什么的下来吧,这更是让人想入翩翩了——虽然那些人想得方向是对的。
啊,上帝啊!怎么会发生这样尴尬的事呢?
她的清冷淡定荡然无存了。气恼地又瞪了眼面前的罪魁祸首,眼神在触及他眼中的爱意时,心跳滞了滞,只能无力移开——
她算是彻底栽了。她发现,即使真发生了什么,她心里一点也不会后悔,而此刻她更是舍不得责怪他——刚刚看到他额上隐忍地冒了汗,她心里羞涩的同时,莫名还有点心疼。
浅间纱月将脸侧着埋入迹部景吾的怀抱,高高扎起的马尾也松开披散下来,借着浓密的发丝遮挡脖子上印记。
她手环绕搭在他的肩膀上,小脸上晕红一片。
——嗷呜,太丢人了!刚刚下料理台时,她居然脚软差点摔倒!
别以为她没看到他嘴角那抹可恶的笑容!
手上不由用力抓着他的肩膀,虽然不算疼,但此时才平静下来没多久又备受着温香软玉在怀却不能享用的迹部景吾哪里受得了这刺激……
他垂眸看她一眼,知道她是羞恼狠了,只好哄道:“乖,别闹了。”嘴角的笑容挑了挑,他的话像是在配合她崴脚的事实,“一会儿就好了。”
——脚软什么的,一会儿肯定就会好啊!
浅间纱月咬唇不应,手上的力道却是松了。她听着他煞有介事地吩咐佣人拿伤药什么的……突然就好像哭。
难道她晚上还要顶着一身药膏味将这谎言继续圆下去?
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他又道:“晚饭我让他们送到你房间吧?”她脖子上的痕迹再一两个小时估计也是消不掉的……
浅间纱月:“……”
罪魁祸首明明就是他,为什么却是她来承受哲这些……这不公平!
正文 58五十八章
一路上浅间纱月都鸵鸟一般努力抛弃自己的感官,不听不看就能当做不知道周围那些人的好奇疑惑猜测……一直到了房间,背部挨上柔软的大床时,她才松了口气。
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年,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居然就一路将她从厨房抱到房间都不带休息的!
——体力真好!她心中暗叹。眼神却是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在厨房发生这事,心里总是尴尬的。此刻她的心还是跳动剧烈,脸也还烧得很呢!
虽然说起先那羞人的变化让迹部景吾对她也有点尴尬,但他向来心理强大的很。这点尴尬害羞没多久就被他淡定地忽略了——反正他都认定纱月了,这事早晚都要发生,有什么好羞的!
所以此时捕捉到她扫过他的手臂时惊叹的眼神后,他还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略有些意味深长道:“很满意?”
“……”这句话怎么理解?满意什么?浅间纱月的脸没出息的又红了些,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努力镇定的回答,“晚饭还不能下楼吃,有什么好满意的?”
她委婉的表达了对他胡来造成的后果的怨念。迹部景吾理亏,于是也不在抓着前面的话题逗她,只是拿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直到觉得她又要恼时,才笑着转身去拉开一扇落地窗门,清凉的空气瞬间透了进来,吹散室内的闷热。
他优雅地坐在床沿,“我会让他们送餐上来的。你想吃什么?”目光扫过她娇小的身子,想到刚刚抱在怀中的重量不由就皱了眉,正色道,“你该多吃点了。那点食量完全不够你生长需要。”
“……”这是在嫌弃她瘦弱?她发誓她真的看到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她的胸部了!她的脸色顿时一红又一黑,脑中不知怎的就想到第一次见到水野美纪时,对方火辣的身材以及汹涌傲人的发育。
她的神情有些微妙,似羞似恼又好像还带着……看透的意味?
——这是又走神脑补了什么?迹部景吾连忙出声拉回她的神思,“啊嗯,晚餐送多少上来,你必须都吃光。”看着她不满的抿着唇,被他蹂.躏过的唇瓣微肿着,嫣红又莹润的模样,他的眼眸又幽深了。
他尴尬不已地转开视线,以手握拳轻咳一声,站起身,“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出去了。”刚刚出了一身汗,简直比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还要耗体力,该回房好好沐浴一下的。
“嗯。”她垂着眼,低低应道。他的眼神她也发觉了,心中也是别扭尴尬的很。似乎今天厨房亲密之后,他看她的眼神就带着危险了。她几乎不敢和他对视。那深蓝色的眼眸如同深渊一般引人坠入其中,又好像藏着猛兽,挣扎着要扑倒吃了猎物!
而她就是那个可怜的猎物……
她无意识地咬了咬唇,不由“嘶”的疼出声来。翻身起床去照镜子时,脸色又黑了几分——
明天早上可能也不用下去吃早餐了!
她愤愤地转身进了洗漱间,脑中极快地闪过什么,却捕捉不到。只模糊中觉得好像有什么被她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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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舒服地泡完澡后,终于神清气爽了。一直缠绕在脑中的那些旖旎念头似乎也被清洗了个干净。
十七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冲动,今天这次就好比潘多拉的魔盒悄然开了缝隙,迟早会诱着他将它彻底打开。
他坐在阳台的休息椅上,手上翻着金融杂志,目光却不由看向隔壁的阳台——
她现在睡了吗?今天他克制不住的模样有木有吓到她?唇上的红肿会不会疼,会影响晚上用餐吗?
他正杂乱无章的想着这些,不想却听到隔壁小小的惊呼声,本来走神中的他应该是极难注意到这细微的声响的,但无奈他似乎对她的一切都极为敏感。放下手中的书,想也不想直接站起身翻过阳台进入她的房间,“纱月,怎么了?”
正洗完澡换好衣服擦着头发想去阳台吹风的浅间纱月直接目瞪口呆:“……”
“你怎么可以翻阳台!”反应过来后,她瞪大眼指控道。
迹部景吾也是尴尬,听到她惊呼声,他便想着要第一时间赶过来,阳台是捷径啊……
——这种不华丽的事本大爷居然做了!
他自己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有如此不绅士不理智的做法……
不过,他蹙眉问道:“你怎么了?我听到你的惊呼声了。”眼神扫遍她的全身,见她不像是磕着碰着了,才松了口气。
经他一问,浅间纱月才想起来,她刚刚擦头发时想到的被她遗忘的事是什么了,“我的抹茶蛋糕……还在烤箱里!”关键是,这下都要到晚餐时间了……而到了晚上,他一般就不吃甜食了,即使是点心也都不是太甜的。
“……”他愣了愣,然后轻轻笑起来,“没关系,我晚上吃。一样的。”厨房那些人应该是会帮她把蛋糕取出来的。
明明只是寻常的话,不知为什么她就觉得有些欣喜。她把这归结为:一下午的功夫,没有白费。
嘴角牵起细微的弧度,她转过身避开他的视线。
继续擦完头发,眼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忍不住道:“你还不回房?”
“……你想我再翻一次阳台?”迹部景吾黑着脸道。
虽然这种情况想笑是不厚道的,但浅间纱月还是被愉悦到了。大大的杏眼里闪着浅浅的笑意,她语气淡淡,但很坚定,“不然呢?你要怎么解释你明明在一个小时前出我房门了,现在又出一次?”她咬着唇,垂眸有些委屈道,“你想那些人怎么看我?”
——反正你迟早都是本大爷的人,他们敢怎么看?
这话迹部景吾在心里过了一次,却没能说出来。他见不得委屈的模样,虽然她知道她现在看戏的成分更多些……
他伸手猝不及防地在她额上轻轻弹了弹,“小坏蛋。”走出阳台。
浅间纱月连忙跟着出去,看着他手脚利落地翻过阳台,站定后转身挑眉看她,不由弯唇一笑,“好可惜,我该拿手机全程拍摄下来才对!”
他拍拍双手,闲闲问道:“拍下来了,然后呢?”而后薄薄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霞光下,看得浅间纱月一时有些眼晕,他笑道,“我整个人都可以是你的了,你还需要用这个做威胁吗?啊嗯?”尾音像是含在喉间,微沉带着磁性的诱惑。
——这厮已经可以彻底毫无顾忌地调戏她了!
被调戏的无力抵抗的浅间纱月在心里默默垂泪,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房,顺手拉上阳台门。
迹部景吾愉悦地笑了,心里终于有点平衡了。
羞恼归羞恼,但想到他刚刚因为自己竟是想也没想就做出颠覆他美学的事,浅间纱月的笑容就会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
他们的房间本就相邻,从房门进来也不会多花多长时间,但为了最快时间到她身边,他却是冲动地直接翻了阳台——完全违背了他的华丽美学,更是颠覆了他优雅的形象。而他是个时刻标榜美学,注意形象的人。因她如此冲动,怎么能不让人感到甜蜜?
心里暖暖甜甜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她来得幸福和安心。
她一直觉得他喜欢她,喜欢的优雅平静,即使甜言蜜语也不能代表他有多深的喜爱。他给予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太简单太容易,完全看不出他感情的深度。
因此,她总有些忐忑不安。
怕自己深爱,到时离不开他;又怕自己不够爱,伤了他的心——
但感情的事,哪里是能控制得住的。一天天沉溺在他的温柔中,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然而却不能确定他的感情,她难免有些无措慌乱。在浅间绘凜出现提出让她回浅间家时,她甚至真的想过就此回浅间家住。每天都在一起的感觉会不会加快他的腻烦?也许距离产生美能加深他们的感情呢?但一想到要和他分开,也许天才能见一次面,她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和不舍。如果那天美希阿姨没有打那通电话,她也是要决定拒绝舅舅的。
无论多理性冷静的女人,沾上爱情的毒,似乎都会变得很感性。
她爱上迹部景吾了。所以变得会吃醋,会闹情绪,会胡思乱想,会不安恐慌……这一切只因为她不能完全肯定他是不是如她一样爱着!
而现在确定了,浅间纱月压着心底深处的阴影便被驱散干净了。她笑容甜蜜地扑倒在柔软的大床,混不顾长发还潮湿着,将脸埋进被窝里,难得有些傻气地笑着。
房间里的座机就在这时尖锐地响了起来。浅间纱月明显吓了一跳,疑惑地爬起身去外间接电话——
谁的电话需要特意转接上来给她的?
唇边的笑容敛起,她伸手接起电话,“您好,我是浅间纱月。”
一顿之后,电话里传来浅间泽一的声音,天生的清冷,“纱月,我是舅舅。”
果然。浅间纱月无意识地缠绕住电话线,温和耐心地回答了浅间泽一表达关心的问话后,终于对方说出了这次电话的目的——
“明天你有空吗?父亲说想见你。”他礼貌地征询着。
浅间纱月的手一疼,这才发现手指被电话线缠紧了,都有些发紫了。
她垂眼慢慢松开手指,黑漆漆的眼眸幽深幽深的,语气平静含笑,“有的。”
正文 61六十一章
即使十几年没有住人,这间卧室也保持着干净整洁。不难看出是经常有人来打扫保护的缘故。
梳妆台上的几瓶明显已经开封的护肤品,书桌边上全家福合影,快用完的抽纸盒,笔筒里各种颜色的笔,随手放在一边的小说,甚至是搁在书柜底层的做了一半的串珠……这一切简直让人有种错觉——这间卧室一直有人在住!
就好像浅间留衣从未离开,又好像它随时等着主人归来。
浅间纱月抿紧了唇。她终于相信车上时浅间泽一说的话了。
——外祖父是爱着妈妈,想念着妈妈的。
或许他不能原谅她给家族名声带来了污点,但心底深处也许一直在希冀着她能服软认错,随时回来。
这一刻,她突然释怀。埋藏在心里的难过终于悄然化解。
无论当年外祖父对她的存在有着怎样的不喜痛恨,对妈妈做了什么伤害,她相信,那其中未尝没有保护的意思。
而造成妈妈离家躲避的结果,不过是他忽略了一个母亲的伟大。
父爱是深沉的,母爱也是伟大的。
他们不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的眼眶微微发热,有种暖流在身体里缓缓流淌,身心温暖。
抬手轻轻触摸着书桌上的合照,目光掠过那被摩挲得特别光滑的木质框边,嘴角笑意浅浅。
“姑姑大概很喜欢旅游吧!”
浅间纱月收回手,抬眼看向浅间绘凜,随即将目光定在那个原木书柜上,最初进入房间时的激动如今已经平复下来。
也不等浅间纱月应答,浅间绘凜又继续道:“纱月酱,你看,书柜上有好多书都是关于各国风景介绍和一些语言类的书,这是要学习各国语言然后环游世界啊!”
“嗯。”浅间纱月轻应一声,目光习惯性地从最上层慢慢看过,一点点寻找类似笔记本,日记本的东西。
虽然她觉得这些随笔日记之类的东西,也许不会藏在书架。但她总是要找找看,不能错过一点痕迹。
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
除了各种书籍,这个书柜也就摆放了一些小摆设品,没有其它了。
但这个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也从来没见妈妈写过日记之类的东西,会想从这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日记本里找寻线索,不过是她的一种期盼。
——她只是想从妈妈的世界去了解那个让妈妈深爱甚至心甘情愿为他未婚生子的男人。
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才能让从小接受着传统教养性格温婉的妈妈违背了外祖父的期望,倔强地离家出走生下孩子,独自养大她?而且,尽管后来那个男人没了音信,妈妈也没有怨恨后悔过!
她曾无数次看着妈妈眼里流露出寂寞和哀伤,却独独没有悔和恨。
她从不怀疑,妈妈一直深爱着那个男人。所以,她从不敢问起关于爸爸的一切,她怕惹妈妈伤心。
一直到美希阿姨出现,接她来东京时,她才试探性地在美希阿姨口中了解了一点。
她一直记得在出发前那晚,是月华最微的夜。拂面而来的风还带着冬的气息,吹拂在肌肤上一阵冰冷,她的脸冰凉冰凉的,心里更是因为刚刚失去妈妈而显得孤寂绝望。
美希阿姨倒了杯开水递给她,让她暖暖,然后自己也捧了杯坐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看星星。
安慰开解的话,那两天来美希阿姨已经说过好多了。沉默似乎是这个夜晚最好的祭奠。
于是,在良久的安静无声中,她的突然开口似乎让美希阿姨愣了片刻,在她耐心执着的等待下,她第一次听到了对于那个给了她一半生命的男人的评价——
“其实说起来,我只见过你爸爸一次。我比留衣大一岁,高中毕业后,我和留衣便分开了,联系也都是通过电话。只知道后来留衣的大学生活依然平静舒心。大概是在留衣大二时,她和我说她恋爱了。”迹部美希眯着眼笑了笑,似乎还能听到那时女孩通过电话和她分享甜蜜的心情,“她很开心,轻柔的声音掩饰不住的甜蜜幸福。她说那个男人温柔儒雅,像是春雨中的樱花,有种深刻的宁静,即便是远远望着也让人赏心悦目……她说,她很幸运能比别人站得更近,拥有他最真实的温暖爱意。”
“后来,在一次闺蜜聚会中,我见到了你爸爸。那时,留衣和他已经交往了快一个学期了。如她所言,纱月酱,你爸爸很出色。”
她不知道当时听着美希阿姨讲诉时,她的表情是怎样的,只知道那是她的心中真的五味陈杂。
既有强烈想见到那个男人的愿望,也有一种莫名的自豪,但她知道,她的心里还有一丝怨……
等她回神想再问些什么时,美希阿姨却揉了揉她的头,深深地凝视着她,“虽然只见过一次,对他并不了解。但有些事,我相信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而后一阵悦耳的钢琴曲从厅里传出来,美希阿姨顿了顿,笑容似有些无奈,起身去接电话了。
她知道这是美希阿姨远在英国的丈夫来电了。
“纱月?”
手臂被浅间绘凜轻轻碰了碰,浅间纱月才回神看她。
“你怎么了?电话响了,快接啊。”浅间绘凜指指她手上的包包,提醒道。
浅间纱月这才听到包里那手机铃声——迹部景吾弹奏的钢琴曲。连忙打开包包,拿出手机,在要接通的前一秒,声音又归于寂静……他挂了,或者说因为太久没接,自动停了。
浅间纱月默默看着屏幕上的未接电话,心里泛起虚意。
“是迹部君打的吧?”浅间绘凜戏谑地看着她,口中催促道,“快回拨过去啊!”顿了顿,又状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脚步一抬,朝门口走去,“我先出去晒太阳,你慢慢聊哦!”
也不拦她,浅间纱月只无奈地笑了笑,拨通电话。
还没响完一声,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想来他应该是正打算再打的。
“啊嗯,你还懂得用手机啊?本大爷以为手机只是你的装饰品呢!”
“……”本大爷这词都冒出来了,可见他是恼了。浅间纱月抿嘴偷笑,顺势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认真道:“有这个打算。想来把这上面的钻石抠下来,做成戒指或项链是个不错的装饰品。”她这是在调侃手机的奢华——他们的手机是同一款式的。
迹部景吾明显被噎了一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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