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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作品:大道无痕|作者:木瞳澈|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3 08:38:28|下载:大道无痕TXT下载
  力的领导,对我们女孩子最有吸引力了,我们都把您视为心目中的偶像。说心里话,在我认识的男人里面,您是我最敬佩的人。”

  “我在小琴的眼里真的那么有魅力吗呵呵,呵呵。”电话那头传来焦怀仁的笑声,“琴琴呀,你和关军的事我在心上放着哩,找机会定给你办了。”

  “焦书记,你今晚有空吗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您聊聊,汇报下思想。晚上九点钟,我在金鑫等您。您可不能爽约呀。您个人来。好事,准保是好事。您来了就知道了。”

  艾琴约好焦怀仁,又特意花250元钱,到金皇后美容美发厅做了头发。回到家里,关军见了,盯着艾琴看了半天,调侃说:“这是谁家的漂亮娘子长得貌美赛过西施,性感不输巩利。你让我亲下嘛,别躲,就下。”

  艾琴扭着身子躲避着,说:“不要乱动,我可是花了250块钱做的头发,小心弄乱了。”

  艾琴对镜理妆,薄施粉黛。关军拿来小瓶法国名贵香水,对艾琴说:“小琴,洒些香水,更吸引人。”

  艾琴推开,说:“我生下来就天生带香,用不着这个。”

  关军吸溜着鼻子,说:“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艾琴拎起精致的小包,开了门,又转过身,凝视着这个和自己在张床上滚了五六年的男人,说:“关军,你个肉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关军豪气地说:“大丈夫言既出,驷马难追。”

  走出门,艾琴的眼里涌出委屈的泪水

  艾琴在本县最豪华的金鑫宾馆登记了房间。然后拨通焦怀仁的手机:“焦书记,我在金鑫608,您快来吧”

  焦怀仁那头听了,顿觉心花怒放,他在心里想象着美妙时刻的到来。他钻进洗手间,哼着小曲儿,把下巴刮得溜光青亮,还把已经贼光锃亮的皮鞋又擦了遍。出来后,他对老婆柳金香说:“省上来人了。我要到宾馆去,接见领导。可能回来的晚,你先睡。”

  柳金香已经习惯了焦怀仁的这种生活,说:“说反了,应该是领导接见你,不是你接见领导。你去罢,反正你十天八头不着家,早回来次,又要去接见领导。接见去罢。”

  焦怀仁嘿嘿笑笑,对着镜子看看,然后开门走了。

  “又不是去相亲,搞得粉头油面的。五十多岁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二十郎当的小伙子。”背后,柳金香不满地嘟嚷道。

  焦怀仁如约来到金鑫608。

  见到艾琴的美胴,他身体里蓄藏的那团火立即就被点燃了,燃起了熊熊烈焰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这样爽透过,几近虚脱昏厥。和焦怀仁有过鱼水之欢的女子不在少数,她们和艾琴相比,简直就是团了无生趣的僵泥,揉哪儿那儿没有声息,没有发电感应。他不禁有些忿忿然,认为自己近五十年的生活都过得毫无意义。“小琴噢,小琴呀,小琴哎”焦怀仁喃喃着,双手如出洞的蛇信子在艾琴细嫩的胴体上游来游去。

  突然,艾琴嘤嘤地哭了。焦怀仁的手摸到艾琴的脸蛋上,触到了团潮湿。他把揽过艾琴,揪揪艾琴的小耳垂,说:“小宝贝,别哭,别哭了。我在呢。”

  艾琴好像更伤心了,把小兽样的小脑袋埋在焦怀仁的怀里,两只圆润的肩膀上下起伏着,声音几近抽泣。

  焦怀仁慌了,不知道哪点得罪了小美人。拍着艾琴光嫩的裸背,说:“小乖乖,别哭了,把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小心让服务员听到,就不好了。”

  声音渐渐没了。艾琴用手指在焦怀仁的肚子上划着道道,下,又下。

  艾琴说:“焦书记,您是我除关军之外的唯男人。我今天全部给了你,你要对我好。”

  焦怀仁说:“那还用说。我对你好,我对你好。”

  艾琴搂紧焦怀仁,说:“我今天好怕呀。”

  焦怀仁也用力搂住艾琴,说:“别怕,别怕。我是堂堂的县委副书记,在灵河县,没有我搞不掂的事。”

  艾琴说:“我家那口子的事,书记是否忘了”

  “没忘,我在心里记着呢,忘不了。”

  “听说今天组织部到交通局,说是民主推荐名副局长。焦书记,您看”

  “交通局的副局长已经有指向了,上次书记办公会上,孟书记提了个人选。”

  “这么说,咱关军这次没戏了”艾琴离开焦怀仁,坐了起来。

  焦怀仁又把艾琴搂到怀里,说:“仅是个县委的初步意见,还有好多程序走呢。最终的结果,不定是最先确定的人选。不过,这次交通局是孟书记提议的,事情就难说了。交通局是个肥差,好多双眼睛都盯着呢。”

  “这么说,你起不了主要作用咱关军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艾琴问。这个“兵”,三万呢,就这样折了。

  焦怀仁支支唔唔地说:“机会还有嘛。关军的事,我在心上放着哩。”

  艾琴骨碌爬起来,脸色赤白地说:“焦书记,你就别托词了。你要是耍赖,我就到纪检委去,告你强我这小裤头上可留有你的脏东西。你还收了我们的三万元,次是两万,次是万,给你送钱时,关军暗中录了音。铁证如山,看你怎么赖”艾琴把“您”也换成了“你”。

  “我没说不办嘛,看你急得。”焦怀仁脑瓜快速地思索着。天使瞬间变成了魔鬼。他钻进了人家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他紧张地看看门,甚至担忧会突然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举着照相机,把他的丑态全部拍下来。

  焦怀仁说:“关军在交通局的威信不是太高,组织部下午已经给我汇报过了,关军的民主推荐票数最少。小琴,你的业务和为人倒是大家都称道的。这样吧,我先办你,把你提拔成电视台的副台长,你看行不行”

  艾琴转怒为喜,说:“这也行。不过,关军的事你也得想法子给办。”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关军可怜兮兮的模样,“关军也挺可怜的。为了当个芝麻小官,把老婆都搭上了。”

  “谁不可怜官是那么好当的没当爷爷前,都得当孙子。”焦怀仁肯定不知道艾琴心里想的是什么,再次表态说:“我先办你,关军的事以后再办。”

  艾琴亲了焦怀仁下,呻吟声,娇嫩香艳的胴体像朵盛开的菊花缓缓开放在宽大的床上,她把焦怀仁拉到肚皮上,无限温柔地说:“来吧,焦书记,再办我次。”

  早晨上班,焦怀仁泡好杯浓咖啡,边心不在焉地浏览着几份文件,边回味着昨晚和艾琴的那场龙虎斗。他的眼前不停的晃着团白嫩嫩的粉肉。那个嫩啊,那个娇啊,那个艳啊,那个香啊这辈子,他娘的这辈子没算白活。

  正当焦怀仁回味无穷时,阵电话铃声骤起。他吓了跳。接了,原是小姨子柳粉香打来的电话,说连襟侯君宝的坟墓被扒了。柳粉香在电话里哭哭啼啼,伤心欲绝。“娃他姨父,你要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呀。我们真是让人欺负到家了。肯定是孟菊隐下令干的。他姨父,你好歹也是县委副书记,君宝的坟墓让人扒了,你脸上也无光啊。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什么我早给你说了,要你低调行事,你偏不听,把君宝的坟墓建得比烈士碑陵还要高大气派。我就点不明白,搞那劳什子做甚向党和政府示威啊侯君宝他是人民的功臣啊大救星啊他不是,他是犯罪嫌疑人君宝就是不死,也难逃法律的严惩,还得把财产全部让政府没收了,把你和小宝从豪宅中赶出来,赶到大街上你以为**是吃干饭的**使腰缠万贯的资本家夜之间变成了穷光蛋,**小米加步枪把国民党的六百万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赶到了孤岛台湾君宝死了,这是最好的结局。保护了批干部,也保护了你们母子。孟菊隐手下留情,已经给足了我们面子。你想想,他当初要是把你送给他的100万供出来,会是什么结果鸡飞蛋打,人财两空我们不要再苛责他了。孟菊隐他作为县的父母官,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他有他的难处。他要不处理侯君宝,他就得让人给处理掉,弄不好还得下台,进监牢。这就是政治,残酷的政治你不懂。我认为,君宝的坟墓该扒。换了我,也会这样做的”焦怀仁口气像破堤洪水样全部倾泄而出。

  柳粉香那头嗫嚅地说:“扒祖坟,伤风水,欺儿孙。扒人家的坟,总归是缺德的事,会给后人带来无穷的灾难。”

  焦怀仁说:“扒了就扒了。**的祖坟让蒋介石扒了几次,他不样做到了国家主席不要信那个邪”

  那头只是呜咽哭泣。

  焦怀仁又说:“该忍的要忍,该让的要让。老辈子说过,忍时念,免百日忧。我们现在处在低潮,处在低谷,处在下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落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总之,要收敛锋芒,放低身份,抹下脸子,夹着尾巴做人”

  放下电话,焦怀仁才发现自己的另只手握成拳头。他的好心情彻底破坏了。他握紧的拳头砸在桌子上,咖啡杯震倒了,酱黑色的咖啡流了桌子。他眼睛盯着浓咖啡分成几路纵队,不断地向前延伸,时竟忘了擦去。秘书听见动静,过来看,发现焦怀仁眼睛空洞地望着碰翻的咖啡正在出神。秘书手脚麻利地拿抹布擦干净。然后恭恭敬敬地问:“焦书记,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哦,没事。你去忙吧,有事我叫你。”焦怀仁回过神来。

  秘书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出去时,没有把办公室门关严,而是留下了条小缝。平时,焦怀仁总喜欢把办公室门虚掩着。焦怀仁离座,把门关严实,然后回到座位上。他抓起水笔,想写点什么,可又不知从哪写起。心里乱得很,脑子也嗡嗡直响。半晌,他低头看,便笺上竟写了许多个“孟菊隐”。

  他把写有许多“孟菊隐”的便笺撕碎,揉成团,扔到废纸篓里。想了想,又从废纸篓里捡出那团撕成碎条的废纸,进了套间的小洗手间,把碎纸片扔到马桶里,按下旋纽,股水流冲了出来,很快就把那些写有孟菊隐的碎纸片冲得无踪无影了。精神有些恍惚,神色疲惫。他用清水洗了手,回到座位上,点着根烟。

  “太过分了,连死人也不放过是可忍,孰不可忍”焦怀仁不禁有些忿忿然。掘人坟墓,缺德丧天良,在本地可是最忌讳的事。孟菊隐,做事做绝,欺人太甚。这个“手法”似乎有点强硬了,过头了,不大符合孟菊隐的行事做派。莫非是包黑子包汝镜所为也只有这个自称是包公之后的孟浪做的。这个包黑子,向和我唱对台戏,堪称对手。包黑子,坏了我多少好事,多次使我提议的许多干部任命都通不过,好像全世界只有你包黑子个人清廉,其他人都是赃官贪官。不过,包黑子如果没得到孟菊隐的“口唤”,他不会这样干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孟菊隐呀孟菊隐,总有你倒霉的天。

  正想着,个黑影不经允许就推门进来。像是被人窥见了隐私,发现了秘密,焦怀仁吓了跳,浑身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焦书记,我是琴琴,看您来了。”艾琴满面春风,香气袭人,“您吓啥肩膀干嘛抖得那么厉害看你脸色不大对劲,病了”

  河东镇兰风琴肩挎着女士小包,像头行踪无影的猫狸,推门进了书记朱孝天的办公室。正是下午四五点时分,镇上的干部大多借“下乡”的名义四下狼奔豕散了,留在镇上坚守岗位的干部已经不多。朱孝天上午到了工业园区处理了几件事,中午陪下乡来检查造纸厂排污的县环保局牛千里局长小酌了几杯。牛千里说下午要开会,所以没多喝。朱孝天下午没事,就翻看桌子上积了厚厚的摞子报纸。他被则副职为当上正职而雇凶杀人的长篇报道所吸引,正看得津津有味,唏嘘不已。秋老虎还在发威,外面酷暑难耐。他的三间大房间,里面间做休息之用,带个小卫生间,外面两间房间做办公室,身后是两个枣红色的大书柜,书摆放的不多,稀稀拉拉的。四周摆满了圈沙发。斜对面,台风扇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响,送来片凉爽。这个时节,天气渐凉,没人开风扇了。但朱孝天怕热,身肥膘总是汗液不断,就是大冬天的鼻尖上也沁出细碎的汗珠子。朱孝天看得很投入,所以小兰推门进来时他都没有觉察。 小兰叫声:“书记”朱孝天吓了跳,浑身打了个激灵。小兰不好意思地抿着嘴,歉意地说:“书记,我没敲门就进来了,吓着您了。”朱孝天放下报纸,说:“没。最近忙得脚跟不沾地,好长时间也没看报纸了,积了大摞子。正好下午没事,看看报纸。”又用手拍着报纸,似有无尽的感慨,“个副职为了当上正职,竟丧心病狂地雇请黑社会杀害正职。前几次正职都鬼使神差地躲过了灾难,这次晚上喝酒回家晚了,让歹徒等着了机会,在楼梯间用砍刀把正职放翻了,三个歹徒,把被害人砍得没块好肉,脑袋成了血葫芦,全身中了57刀。这个副职,却自己包养了两个情妇,三个人在个房间玩所谓的三明治,生活作风糜烂,道德品质败坏。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小兰从桌子上拿起报纸,朱孝天站起来指给他看。小兰也就看了个标题和图片,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小兰歪着可爱的小脑瓜问:“三明治书记,什么叫玩三明治”

  “就是,就是三个人在起。”朱孝天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小兰脸红了。

  朱孝天也觉尴尬。时,两人噤了声。朱孝天端起茶杯要喝,却发现茶水空了,起身欲续水。小兰抢先步接过茶杯,从地上提起暖瓶给朱孝天添水。

  朱孝天盯着小兰弯腰露出的截嫩白,神思飞荡。接茶杯时,他的手碰着了小兰的手。心里那根弦又动了下。真想把这双嫩手抓住,抓紧。他嘘嘘茶叶末,喝口,竟烫着了。茶水溢到白色衬衫上。

  小兰从手袋里掏出饭店里专用的那种餐纸,递给朱孝天擦拭。小兰暗想,今天朱书记怎么了,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定。

  朱孝天快速撩了眼小兰酥胸那抹耀眼的白色,把目光转向别处,说:“小兰永远是那么年轻。”

  小兰观察了下朱孝天,说:“老了,再过两年就进入而立之年了。”

  朱孝天说:“二十八就老了正是女人最有韵致最有味道的年龄。”

  小兰抿嘴笑了下,说:“你不听说女人十八岁是橄榄球,谁抢着了抱起来就跑;二十五岁是篮球,到手后先在地上拍两下,不行就传出去;三十岁是排球,推来推去;三十五岁以后就是高尔夫球,能打多远就打多远。”

  “谁编排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朱孝天喝口茶,“我倒觉得,小兰这几年变化不大,跟你大学毕业刚分配到镇上那会儿个模子,太阳再毒也晒不黑你,脸蛋白得就像刚剥开的鸡蛋样白嫩。”

  小兰说:“朱书记这是抬举我哩。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会报答朱书记的知遇之恩的。”

  小兰又变戏法似的从包袋里拿出盒包装精美的物品,推到朱孝天面前,说:“朱书记,这是我托朋友从云南那边带的瓶龙虎回春灵胶囊,补肾效果特别好。您先试用下,感觉好的话,我再托朋友给您带。”

  朱孝天拿起龙虎回春灵胶囊盒子,仔细看上面的说明。看过后愈加感到不自在。部下给上司送壮阳药,有丝暧昧的成分和情的暗示在里面。那次朱孝天请孟书记吃野味药膳时,朱孝天大胆握了小兰的手,小兰竟没有躲闪,还回应似的用力握他。至今心里仍感到丝暖暖的温情在涌动。在那样的种场合里,搂抱下,小小亲昵下,都不算过分之举,随遇而乐,逢场作戏罢了。在漫漫长夜寂寞无人时,他有时会想起小兰的频笑,举手投足,倍觉温馨。小兰长得肌肤白嫩,天生丽质,性格文静,含蓄内敛,聪慧剔透,是男人心目中的如意女子。朱孝天设想过两人进步发展关系的可能性。度时期,这种念头不可遏止地时时从心底冒了出来,真有种按下葫芦起了瓢的意味。当这种想法产生时,朱孝天就会感觉自己很龌龊,很肮脏,甚至很罪恶,玷污了自己心目中的美神。小兰比自己小十几岁,三十不到,正是女人最有韵味的年龄,让周围的男人怦然心动想入非非。仔细想想,机会多了,年之中经常陪上面来下乡的干部就餐娱乐,喝酒时,跳舞时,到歌厅卡拉时,朱孝天隔着薄薄的衣衫触到了小兰柔嫩无骨的肌肤,嗅到小兰身上淡淡的如幽兰样的气息,那个时候,他内心涌上股强烈的冲动,渴望瞬间突破防线,把红旗直插高峰。但他又迟疑不决,心存慈悲,就像是怀里抱着价值连城的珍雕玉器,生怕不小心就会跌倒在地下,玉碎了,人也弄了个灰头土脸。唉,感情这玩意儿,真是个不可捉摸的怪物。

  因了龙虎回春灵胶囊这层,朱孝天觉得忽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抬头望着小兰那姣好的面容,心旌摇动。他招招手:“小兰,你过来。”小兰妩媚笑,绕过办公桌,走到朱孝天的跟前。她感受到了朱孝天粗重的呼吸声,听到了咚咚的心跳声。她突然感到了种危险披着黑色大氅从空而降是兔子看到猎狗突然出现的那种危险。她想逃,又觉得无路可逃;她想哭,又找不到哭的理由。朱孝天忽地站起来,点过渡都没有,就把搂住了小兰,只大手放在了小兰酥软的r房上。“小兰哎”朱孝天唱戏文样抒情地叫了声。他感到自己的心被掏得空空的,脑子片空白,意识出现了断路。小兰像只温顺的小花猫静静地偎在朱孝天的怀里。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十秒钟,也可能是两分时间,世界仿佛凝止了般。朱孝天正要进步扩大战果时,小兰突然说:“来人了。”

  两人急速分开。朱孝天看到办公室门外个人影闪,就不见了。小兰拉拉被弄皱的上衣,没说什么话,像只轻手轻脚的猫咪溜出办公室。

  朱孝天颓丧地瘫坐在大板椅上,回味着刚才的情景,兴犹未尽。他的心仍突突地蹦跳着,耳际阵阵发烧。失恋,和牙痛样不是大毛病,可痛起来却要人命。

  咚咚咚,阵敲门声,打断了朱孝天的思绪。他还没说“请进”,虚掩的门就被推开了。朱孝天心里产生了种不快。

  进来的是河塘乡党委书记甄季达。甄季达也就是四十上下的样子,是去年刚从县委政研室主任的位子上下来任职的。河塘乡原是从河东镇分出去的,是个小乡镇,只有六个行政村。河东镇和河塘乡就像是对双胞胎兄弟,关系直走得很近。

  朱孝天起身,热情地和甄季达握手寒暄。

  朱孝天说:“今天吹的那股风,把牛书记吹来了”甄季达在全县抓养牛抓出了名气,抓出了效益,报纸上报道过,说“农民都亲切地把他们的乡书记称为牛书记”。报纸版头条上还出现过这样的通栏题目:河塘乡农民“牛”起来了,并配发了评论员文章:实干才能“牛”。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特向你救援来了。”甄季达笑着说。

  “全县就数你牛,还有什么事能难住你”朱孝天开玩笑道。

  “都是让牛闹的,”甄季达挠挠脖子,“我要跟你借些牛用。”

  朱孝天把手搭在甄季达的脑门上,说:“不烫呀,甄书记怎么今天说起胡话来了你牛书记向别人借牛,真会开玩笑。”

  “实不相瞒,跟你坦白吧:市里要在咱乡召开养牛现场会,为了把声势造大,所以要借些奶牛,在现场会时拴出去,让上级领导来参观。咱们是好兄弟,所以才向你开这个口,别人我还不愿说呢。”

  朱孝天挖苦道:“报纸上报道说,河塘乡户均五头牛,致富有保证。这样算来,你个乡,至少有万头牛。万头牛,够多的了。”

  甄季达咧开大嘴尴尬地笑道:“那都是些数字,糊弄上级部门的。向你坦白交代,全乡连五千头牛也没有。”

  “好啊,你小子牛逼吹得比箩筐大。也不怕闪了舌头真是个数字高手,当中国的统计局长,顶呱呱,硬邦邦,全国人民都提前进入小康社会,再也不用在贫困线上挣扎了。”

  “现在这种体制,逼着下面的编数字造假帐。统计统计,三分统计,七分估计,最终领导决策算计。”

  “真应了老百姓编的那段顺口溜:村哄乡,乡哄县,直哄到国务院;国务院,发文件,级级往下念;念完文件进饭店,临到百姓啥没见。”

  “数字上不去,官员拿下来。你老朱又不是没干过。”

  “我干过再怎么来着也比不上你甄老弟:吹牛皮像驴叫样,巴结领导像哈巴狗样,训斥下级像老虎样,公款吃喝像恶狼样,见便宜跑得像兔子样,干工作精得像猴子样,遇见矛盾滑得像泥鳅样。”

  “彼此彼此。你老朱的能耐也大着哩:给长城贴上瓷砖,给赤道镶上金边,给珠峰装上电梯,给太平洋围上栏杆,给所有苍蝇戴上手套,给所有蚊了戴上口罩,给所有的老鼠戴上脚镣,给所有的蝗虫戴上避孕套。”

  两人相视而笑。

  朱孝天问:“那你需要借多少”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可不能白给你呀。全镇奶牛黄牛,加起来有3千多头呢。”

  “我给牛管吃管喝,再管全镇领导顿酒,另外再给朱书记发两千元的奖金,可以了吧”

  “你借多少天”

  “三天,9月25日开现场会,24日我来拉牛,26日还牛。”

  “牛是户家的,是农民的命根子,我朱孝天可没那么的大面子全借来,他们说不准要打我的脸。这样吧,也不能白借,得给农民付点租金,每头牛天租金30元,三天90元,你要是看着行,就点个头,我保证按时给你送去3千头牛;不行,拉倒。咱们还得门前清,把掏,不兴拖欠。”

  甄季达牙疼似的抽着冷气,沉吟良久,说:“都说朱书记算盘珠子拨得精打得溜。论聪明度,全县各乡镇的头头脑脑,谁也精不过你朱孝天的门槛。我已经屎急到门子上了,也只能任你宰割了。”说着用手掌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不宰你宰谁谁让你求功心切,搞虚假政绩工程”朱孝天点着甄季达的脑瓜蛋,“说不上你的现场会开,领导高兴了,就把你升迁到要害部门当大官去了。甄老弟,到时候,可别忘了我朱孝天的鼎力相助之功啊。”

  甄季达说:“忘不了,我当了国家主席,就把你提拔当国务院总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四章 政绩

  第十四章

  塞上九月,大地流金,如诗如画。广袤的田野上,派丰收景象。高粱红了,红得像姑娘羞红的脸庞,忸怩地低着头,想着年轻的心事;玉米熟了,挺着丰满的胸膛,像个刚生了胖小子的骄傲妈妈,怀抱着尺来长的沉甸甸的棒子,那头金色的发辫在秋风的吹拂下飘来飘去,仿佛快乐的母亲哼着摇篮曲扇着蒲扇享受幸福时光;稻子黄了,黄得似铺满金子的毡毯,在微风中翻飞如水,此起彼伏,宛若金色的波浪不断涌动;红枣压弯了枝头,在绿叶的映衬下,分外诱人,在阳光照耀下发出宝石般的光亮;葡萄嘟噜嘟噜挂在架上,像珍珠,似玛瑙,如翡翠,若琥珀,让人馋涎欲滴,如熏如醉。九月是大自然酿成的杯醇酽的美酒,醉了农民的心,醉了秋天的心。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到处洋溢着成熟的色彩,丰收的色彩,欢乐的色彩。平畴笑声脆,沃野歌声甜。田间地头,谷场庭院,人欢马叫,车水马龙,推的推,拉的拉,背的背,扛的扛,人们把沉甸甸的希冀和金黄的欢乐堆到谷顶垛尖。那顶上,跳跃着轮金灿灿的太阳。

  9月25日是个吉祥的好日子。这天,市在灵河县河塘乡召开了全市养牛现场观摩会。规模宏大,盛况空前。

  市委书记市长以及全市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全市9个县区的主要领导分管领导县级农业畜牧部门的负责人专业科技人员和养殖经营大户300余人浩浩荡荡地开进河塘乡。由于是在灵河县本地召开现场观摩会,所以县里还组织了各乡镇的党政领导及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全县养牛科技示范大户参加现场会。干人乘坐10多辆大轿车,每辆轿车都编了号,红底黄字,醒目的贴在大轿车挡风玻璃右上角位置。车队最前面是标有“公安交警”字样的警车,在前面鸣笛开道。后面是辆高级进口空调面包车,坐着面容严正的市委政府要员和特殊贵宾,甄季达也有幸忝列其中。要员们的胸前都别着贵宾字样的小红花。这是种身份的象征,更是种荣耀,很容易让人就把今天坐主席台的领导和“群众”区分开来,说是群众其实是不准确的,因为各县区的书记县区长也在其列,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可是诺百呼的主儿,但到这儿开这样高规格的会议就只能算是群众了。甄季达胸前别着是嘉宾的小红花,他是今天的主角,所以做了精心打扮,头发是美容美发店里刻意搞出来的造型,喷了定型发胶,显得潇洒飘逸,风流倜傥。他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不时俯下身子向市委市政府的要员们说着什么。这些身份显赫的要员们多是矜持地轻轻颌首,副心怀天下踌躇满志的样子。紧随其后的是扛着长枪短炮各式武器的媒体记者们乘坐的车辆,他们是最活跃的帮人,号称“无冕之王”,他们的鼻子比狗的鼻子还灵敏,眼睛比秃鹫还犀利,到处捕捉着“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的新闻,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哪儿热闹他们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里。后面依次是各县区的领导部门负责人和畜牧专家等干人。

  河塘乡不愧是养牛之乡。下车,代表们就被现场宏大的气氛所感染。条宽阔笔直的柏油马路,两旁建起了砖瓦结构的养牛栏舍,眼望不到头,号称十里养牛长廊。靠路的面全部是镂空花园式围墙,每个围栏饲舍里都挤满了奶牛黄牛,颜色不,品种各异。牛群都悠闲自得地啃吃着草料,不时甩下牛尾,扑去身上的苍蝇虻子。有的望着观摩的客人,梗着脖子长哞声,表示对客人的欢迎。也许是表示不满和不屑。谁知道呢。有的卧躺在打扫过的洁净细沙上,慵慵懒懒的样子,嘴里却不停地嚅动着咀嚼着,似乎有什么美味值得反复回味般。道路两旁全部插着五颜六色的彩旗,墙上贴着大幅标语,巷道净水洒扫,整洁新。河塘乡回民占了相当大的比例,自古就有养殖奶牛黄牛的传统。他们男戴白帽,女系白盖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新生活的憧憬和满足幸福的笑容,或挤奶或添草或整修牛舍。参观的人群在块“河塘乡高科技养牛示范基地”的牌子下停住,听甄季达举着话筒讲解这个养殖园区的规模和全乡养牛产业发展现状及长远规划。往前走,条标语吸引了市委书记:家有头牛,生活不用愁;家有两头牛,不把别人求;户养五头牛,两年起座楼;户养十头牛,小康有奔头。市委书记说:“嗯,不错,又好记,又形象。”拍着甄季达的肩膀说:“小伙子,好好干,有希望的。”甄季达听了差些晕过去。他知道,市委书记向以严厉刻板著称,很少对人进行表扬,几近吝啬。那边,畜牧部门的科技人员正在指导着养牛户做青储氨化饲料,把青绿的玉米秸秆粉碎后,浇上尿素水等,密封储藏,以做牛冬季饲草。以前农民收获玉米后,到了秋冬季节,就放把火在田里把秸秆焚烧了,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以至于每年的新闻媒体届时都要为此愤而慨之,疾声大呼,老生常谈番。市委书记深有感触地说:玉米秸秆做青储氨化饲料,创出了条资源节约与环境保护的新路子,河塘乡的经验值得在全市推广啊。代表们又来到龙头企业赛雪奶制品厂。这是甄季达上任后主抓的项政绩工程,投资800万元,生产规模很大,本乡养牛户交售的奶子远远满足不了需要,还要到相邻的三个乡镇设点收取奶子。代表们全换上白衣白大褂和拖鞋,依次进入到无菌车间内部参观视察生产线。全由机器罩着,这头倒进去奶子,那头出来的就是包装好的袋装奶粉和瓶装鲜奶。甄季达自信地介绍:龙头企业带动了全乡养牛业的发展,探索出了养加销体化农户加基地龙头带企业的经营模式,实现了双赢的目的。

  出来后,企业在门口准备了鲜奶,让代表们自由品尝。甄季达脸上堆着谦逊的微笑,十二万分恭敬地把鲜奶递给书记市长等要员。市委书记显得迫不及待,饶有兴致地开了瓶用吸管吸得滋溜响,边吸边说“不错不错”。企业工作人员早有准备,给每个代表都发放了提枸杞鲜奶,说是请代表们做个免费广告宣传。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就让秘书代领了。价钱虽然不是太贵,但代表们都兴高采烈,快乐异常。赵铭生瞅空对甄季达说:甄书记是耳朵上绕辣格子红咂咧。”朱孝天也说:“你小子今天是脑壳上安电扇风头出咂咧。”甄季达咧嘴笑,摆摆手,示意朱孝天和赵铭生不要多言,小心让市委书记听到了,影响不好。

  参观完十里养牛长廊,就到河塘乡政府礼堂开大会。主席台上就

  座的都是市上的要员,灵河县的孟菊隐书记和祈国权县长只能坐在二排不起眼的位置上。甄季达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登上主席台,向与会人员介绍全乡发展养牛业的历史和经验。他最后自信地说:现在全乡已实现了人均头牛的目标,个草茂畜旺业兴农富的河塘乡即将展现在世人面前。他用几句诗作结束语:古塘养牛发展壮,干群戮力奔小康;雄心托起腾飞梦,励精图治铸辉煌

  市委市政府授予河塘乡“养牛之乡”称号,市委书记亲自给甄

  季达颁发了金灿灿的铜牌。

  市委书记最后作总结发言。这类讲话在新闻报道时都冠以“发表

  重要讲话”。听着市委书记对河塘乡的褒奖,甄季达眼睛潮乎乎的。要不是人多,他真想放声大哭场。不知是兴奋还是委屈,总之,他有种在茫茫人流中突然寻见了知音的感觉。他即兴口占绝: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季达苦苦盼伯乐,骏马腾飞会有时。

  朱孝天和赵铭生在会场下面挨坐在起。朱孝天对赵铭生说:“要知道这样,咱们就多敲甄季达这小子几个小钱。你相不相信,他很快就成了政治暴发户。”

  大王村支部书记李贞贤这些天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走在路上就像走在云雾里,如风吹送,如腋生翅。以前,他总是喜欢披件黑色毛料制服,把手背在身后,迈着四方步子,给人种沉稳老练深沉世故的感觉。现在,他昂头挺胸,目光炯炯,收腹提肛,有力地摆动双臂,脚步轻快,身捷如燕。自从他被河东镇党委任命为大王庄村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后,他的这种感觉就天比天好。

  过去,王三炮当村委会主任时,人们都喊王三炮是王村长。现在,也有人喊李贞贤村长。但李贞贤只要听到有人喊他李村长,他立即纠正:“喊错了,不应该喊村长,准确的叫法是村委会主任,叫村主任。哎,对了,李主任。”村民们不明白了,疑惑不解地说:“那以前为啥叫村长”李贞贤的耐心出奇地好,笑眯眯地说:“以前王三炮他不懂,他的政策水平低。”

  现在,李贞贤身兼二职,这在大王庄的历史上是破天荒的事。他让人在他办公室的门口钉了两块牌子,块是村支部书记,白底红字,块是村委会主任,白底黑字。为了验证自己权力灵便不灵便,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年龄有些偏大的村妇联主任开回家,让其“回家抱孙子去”。旧人去了,他马上补充“新鲜血液”,从有利于革命事业的发展大计和培养新人的角度出发,吸收积极上进有培养前途的年轻女同志进入村委班子。出于这样的目的考虑,李贞贤把红杏提拔为大王庄村妇女主任。红杏夜之间摇身变,成了吃半份皇粮的“干部”。她的偏头丈夫王贵新不同意,说当个破妇联主任,整天不着家,抛头露面的,又没权,分管的计划生育工作尽得罪人。乡里乡亲的,带着骨头连着筋,把人家小媳妇堵在家里捉到蹦蹦车上强行拉到医院做结扎,尽干些催粮要款,刮宫戴环的事,让人戳脊梁骨。

  红杏挤个媚眼,说:“我是名**员,就应该比普通群众有更高的觉悟,党叫干啥就干啥。村支部在全村四五百号妇女中过了个筛子,最终选中了我,证明我是最佳人选,比别人优秀。”

  偏头嘟嚷道:“你那个党员,还不是李贞贤让你当的。”

  红杏说:“别人做梦都想着进入村委会,有的还屁颠屁颠地送礼巴结领导,可也得不到这份美差。我当了妇联主任,每年有三千多块钱工资收入。好处还不止这些。你呢,也成了干部家属,这份荣耀岂是般人能想象到的我老娘在家里吃斋敬佛念了十年经,才积下了这份功德。我要是不当这个主任,说不上还会折了她老人家的福寿。天命难违,天降大任于斯人。不说了,说多了你也不懂。”

  红杏成了村妇联主任后,她分的办公室是原来王三炮的办公室,办公桌是王三炮使用过的豪华大板桌,配很气派的皮转椅。坐在转椅上的感觉就是不般,居高临下,势如破竹,视野也好像开阔了,远大了,思想充实了,也变高尚了。天天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抹着香香的雪花膏,挎着小皮包到村委会上班。走在路上,人们都露出谄媚的笑容,争着向她请安问好。她感觉每天都是新鲜的,有意义的。她现在越来越频繁地皱眉头,看见偏头丈夫,就觉得这个人怎么这样粗鄙浅薄庸俗无聊,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么多毛病王贵新张嘴出言语,红杏就把眉头蹙得更紧了,脸也阴了下来。

  李贞贤身兼两职后,做的第件事,就是让村会计取出1500块钱,给自己买了款时髦的摩托罗拉超薄型手机。他原来的那只又大又笨的像个砖头块子的诺基亚手机也没退休,而是赐赏给了村妇联主任红杏。红杏的家里连个固定电话都没装,有事不好联络。因而红杏双手接过李贞贤赐赏的淘汰货诺基亚手机时,激动得浑身发抖,脸庞绯红。她当场就在李贞贤手把手的示范教导下给李书记拨了个电话,捏着细嗓子说:“李书记,谢谢了有情后补,大恩必报。”

  李书记把搂住红杏,说:“我现在就让你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