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而微微的泛出了绿阴阴的邪光。
“中阴吸尸**”寒生口中喃喃说道,他曾经在黄建国身上见到过这种眼神儿。
“好了,”首长呵斥道,“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贾尸冥,马上交出鬼壶来。”
“鬼壶根本不在我们的手里。”贾道长回答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首长挥了下手,名壮汉将冷冰冰的枪口揿在了兰儿的太阳岤上。
寒生伏尸魄蓦地启动,但他也知道,自己动作再快,恐也难从抵近的枪口下抢回兰儿的。
沈才华见兰儿妈妈危险,登时勃然大怒,手指朝天举,便要念动“猪油神功”第九式,自己得心应手的“天门洞开”。
“都不得乱动,否则兰儿性命不保。”首长知道寒生和鬼婴沈才华的功力,嘿嘿的冷笑说道。
“且慢”贾尸冥赶紧伸手阻止沈才华盲动,自己则上前两步,平静的对首长说道,“鬼壶真的不在我们手中,如按首长方才所言,贫道以为,那蠕头蛮盗贼肯定是返回地脐老巢,物归原主去了。”
首长闻言沉吟片刻,认为贾尸冥所言也不无道理,鬼壶本身取自地脐,那蠕头蛮则完全有可能重返那儿,于是问道:“老巢入口位于何处”
“关中地脐,入口就在河东风陵寺。”贾尸冥曾听客家嬷嬷提起过。
“首长叔叔,俺知道,风陵寺的那株千年白果树就是进口。”有良在旁印证道。
“嗯,姑且如此,寒生,告诉我,蓝月亮谷究竟在哪儿”首长接着问道。
寒生淡淡说道:“蓝月亮谷里的藏民千百年来与世无争,向来不愿意外面世界的人去干扰他们平静的生活,这个,请恕寒生不能告诉你。”
首长滛笑两声,道:“蓝月亮谷乃是在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之上,岂能成为处独立王国你执意不说,莫非是想要阴谋分裂国家领土的完整么但凭这点,就可以算做是现行反革命分子了”
贾尸冥此刻心急如焚,他知道首长位高权重,阴险狡诈至极,这样僵持下去,自己孑然身倒是无惧,但恐怕会给寒生以及他的家庭带来灭顶之灾的。
这该如何是好呢
就在这时,月色似乎有些黯淡了,贾尸冥抬眼望去,原本高悬于夜空中的轮明月,上面呈现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越来越大,仿佛乌云蔽月般的压了下来
第263节
鬼壶 第263节
山崖上所有人都惊奇的仰脸望向了夜空,遥见只巨型的红颜阴蝠率先俯冲而下,双目深沉,白发猎猎,脸上长满了老年斑,脖颈上系着条陈旧的“骑马布”
原来,当首长带人深夜前往南山村突袭抓捕吴楚山人父女的时候,被夜空中寻觅捕食的小阴蝠所发现,于是迅速返回了灵古洞告知了阴蝠首领。首领大怒,随即率众倾巢而出,但来到了南山村时,看见首长等人已经押解着兰儿吴楚山人以及大黄狗的家,坐进了数辆汽车里,因而无法下手,于是首领决定路追踪下来。不料车队昼夜兼程,出江西穿湖南直奔云贵高原而来,始终没有机会下手拔毛。如今,等到夜幕降临,首长等人在雪山下弃车步行之际,阴蝠首领终于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吱吱吱吱”在首领威严急促的啸叫声下,繁衍了近六年,大大小小已达数千只之多的红眼阴蝠群,起发出尖利的啸叫,如乌云盖顶般的压了下来,扑到了首长等人的身上,疯狂的拔起毛发来
首长措手不及,未等反应过来,但觉头皮阵麻凉,伸手摸去才发觉竟已秃顶“嗖嗖嗖”顷刻间眉毛胡子都没了,更有只小阴蝠扒在他的脸颊上,探头仔细的拽去了他鼻孔内的杂毛。属下七八名壮汉哪里见过这等恐怖阵势,个个叫苦连天,手枪也都扔到地上,抱头鼠窜,均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蝙蝠将其双目啄瞎。
宋地翁被几只母蝙蝠围攻,银白色的长发被拔了个精光,有只细心的母蝙蝠,甚至将其耳朵眼儿里的几根细毛也统统清除掉了。
有良虽然曾经是个小和尚,但数月来已长出不短的毛发,群小阴蝠嘻嘻哈哈的围着他拔毛,不多时间,脑袋上就毛不剩了,包括眉毛和鼻毛。
山垭处,兰儿开心的望着熟悉的阴蝠首领夫妇,时间热泪盈眶。
吴楚山人悄悄地碰了下女儿的臂膀,以目光示意,两人趁着混乱之际,悄悄从首长的身旁溜开,跑回到寒生这边来了。
几只年轻勇猛的红眼阴蝠意犹未尽,又呼啸着奔贾尸冥和墨墨冲去,准备接着拔毛,“吱”的声尖啸,阴蝠首领及时将它们喝止住了。
寒生紧紧地搂住兰儿,不住的安慰着说道:“好了,切都过去了,别怕”
“吱吱”阴蝠首领“唰”的声落下,威风凛凛的站在了寒生的面前。
寒生微笑着伸出手来,替它正了正那条系拧歪的“骑马布”,望着它那义薄云天的侠义英姿,心中充满了感激。
就在这时,沈才华口里高喊着:“毳毴毵毶毷毸毹毺毻毼毽毾毵氀氁氂氃氋氄氅氆氇”双掌如切割状,直奔首长的裤裆席地而去,使出了他最引以为豪的“猪油神功”第十式“无毒不丈夫”。
第百九十三章
“才华,不可”贾尸冥赶紧喝止,他知道,首长可是伤不得的,否则必定遭来政府的严厉报复,孩子的生非但将永无安宁之日,就连寒生家人也必受牵连。
可是已经太迟了,鬼婴愤怒的割开了首长的裤裆,血淋淋的切掉了他的阴囊,“啪”的声,两枚白色的硕大睾丸滚落到了地上,沾满了泥土。
“啊”的声惨叫,首长身子向后仰倒,下体血肉模糊,登时昏厥了过去。
“你杀了首长叔叔”有良双目充血,从首长屁股后面倏地冲出来,双手死死的拽住沈才华的手腕,股强大的吸力将鬼婴体内的祝由真气,源源不断的自其列缺岤内吮吸出来。
沈才华根本没有料到有良会突然发难,因此并无防备,所以时间竟然呆愣住了,面色煞白,额头上沁出汗珠,脑袋里亦是片空白,刹那间,什么招式也想不起来了但他体内的祝由神功也随即开始了抵抗,真气的泄漏开始逐渐减缓,最后与“中阴吸尸**”僵持住了
墨墨与鬼婴心有灵犀,见其为难也不及多想,“呼”的左手臂挥出,道淡淡的臂影倏地砸在了有良的面门上,顿时鲜血自有良的两只鼻孔里汨汨流淌了下来。
“妮子你这女人竟敢打俺”有良发疯般的咆哮着,屈辱的泪水溅出眼眶,“喀嚓”口,他咬掉了自己的舌尖,“噗”的喷出团血雾,“中阴吸尸**”瞬间倍增功力,祝由真气再次汹涌的泄出
鬼婴痛苦的望着墨墨,晶莹的泪珠挂在了眼角边
墨墨浑身颤,“啐”的声,口中飞出口绿莹莹的黏痰,大血蚤骑在黏痰之上,鞭毛乍立,气势汹汹的挺着尖利的口器直奔有良而去。“噗”的声,猩红色的口器刺入了有良的脑门
郭璞当年创立的“中阴吸尸**”乃是中原第旷世邪术,岂是暹罗降头术可比体内中阴之气直灌顶门,竟然将大血蚤的口器缓缓的顶了出来大血蚤复又刺入,阴气再次顶出,竟然将那根长长的口器给顶弯了
“汪汪”大黄狗笨笨马当先的扑了上去,咬住了有良的只手,黑妹叼住了他的另只手,硬是将其从沈才华的腕上扯了下来,紧接着众狗们纷纷的扒到了有良的身上撕咬起来。转瞬之间,有良身上的衣裳裤子被撕成了条条的碎片,飘落于地,露出了尚未发育成熟的棒棒,以及寥寥数根浅黑色的荫毛。小红眼阴蝠们见有机可乘,于是哄而上,亢奋地将那几根嫩毛也迅速的拔掉了。
红眼阴蝠的嗜好就是拔毛,旦目标身上无毛可拔的时候,也就完全不去理睬了。
“砰”震耳欲聋的枪声,首长的名属下拾起了手枪,朝天鸣了枪,随即其他人也纷纷捡起地上的枪支,将枪口对准了寒生等人。
寒生见势不好,伏尸魄骤然发动,身形闪电般的晃了晃,那些人手中的枪支瞬间便已经全部被缴械了,然后随后扔,丢下了山崖。
此刻,那些人可是完全傻眼了,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贾道长厉声喝道:“你们还不赶紧送首长去医院急救么”
那些人恍然大悟,急忙弯腰抬起昏迷不醒的首长,落荒而去。
第264节
鬼壶 第264节
山崖上,有良赤裸裸的浑身是血,光着腚孤零零的坐在地上,两只手臂血肉模糊无力的垂着,两根手筋竟然被笨笨和黑妹的利齿咬断了,愤怒和屈辱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嘴里咬牙切齿的叫嚷道:“俺恨你们”
“这个小魔头若是不除,将来必然成为心腹之患。”贾尸冥冷冰冰的说道。
鬼婴沈才华此刻已经缓过神儿来,双瞳血红,口中急念“天门洞开”的巫咒:“唵唵曷,囊羯刹那怛伽诃啰”随即高举着食指,便要痛下杀手向有良的脖子划下
墨墨收回了大血蚤,默默地望着有良,眼前浮现出了在凹里村生活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有良带着她在篱笆上捉蜻蜓,到野外剜野菜,还有他爹娘对自己细心入微的关怀和体贴照顾她的眼睛湿润了,双足点,身子斜斜的飞起,拦在了沈才华的面前。
“墨墨”沈才华愣住了,缓缓的放下了手臂。
墨墨伸手搀扶起有良,幽幽的对其说道:“有良哥,你走吧”
“妮子”有良闻言鼻子酸,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寒生望着这切,赞许的点点头,心下暗道,墨墨这孩子心地慈悲,与她爹阳公完全不样。
“孩子,你是叫有良吧你的手筋断了,让我帮你接好,不然可就要残废了。”寒生对有良和善的说道。
有良恶狠狠的瞪了寒生眼,目光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他把头转向了墨墨,委屈至极的说道:“妮子,俺娘说了,要俺照顾你辈子的,呜呜”话未毕,心中酸楚,泪水又夺眶而出。
“有良哥,我现在叫墨墨,也找到了娘,我还记起来了好多好多的事儿”墨墨叹息着说道,随后转过头来,柔和的目光望向了鬼婴,背着身子断然说道,“有良哥,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有良停止了抽泣,目光渐渐的变冷了,最后如同濒死的人样,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盯着墨墨许久,他蓦地转身朝山垭下面跑去,夜空中回荡起他冷酷的话音:“沈才华,你等着,俺迟早会回来找你的”
月色迷离,空气中弥散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寒生默默地暗自叹息着,贾尸冥在旁直摇头。
寒生走至吴楚山人面前,难过的说道:“岳父,寒生连累你和兰儿受苦了。”
吴楚山人闻言淡淡笑,道:“都是自家人,受点苦是应该的,只不过首长这去,恐怕日后是要祸起萧墙啊”
贾尸冥在旁点头道:“不错,首长这人心狠手辣,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南山村恐怕你们是回不去了,干脆,去蓝月亮谷吧。”
这边,兰儿轻轻的蹲在小才华和墨墨的面前,定睛细瞧她,用戴着手铐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蛋,泪水盈眶的轻声说道:“多少年了,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想不到墨墨,你都长这么大了,模样也俊,要是你娘老祖还活着,不知有多开心呢。”
“我娘还活着”墨墨分辩说道。
“老祖还活着”兰儿闻言不由得下子愣住了。
兰儿诧异的瞥了贾尸冥眼,然后又把疑惑的目光望向了寒生。
“是真的,兰儿,老祖没有死,但却是中阴之身,我和贾道长正准备前往京城夺取鬼壶,以便招老祖的魂魄入体,令其苏醒过来。”寒生解释说道。
“老祖现在哪儿”兰儿急切的问道。
“在蓝月亮谷中。”寒生回答道,同时轻轻的抓起兰儿的手腕,寻思着如何来打开手铐。
“唵唵曷,囊羯刹那怛伽诃啰”这时,沈才华蓦地念起了“天门洞开”,食指高举着揿在了兰儿手铐的锁眼儿上,“咔吧”声响,祝由真气注入锁芯,割断了弹子,轻松的开启了手铐。
兰儿惊讶至极,数月不见,小才华竟然学会了这么厉害的功夫,“小才华,你这是什么功夫呀”她诧异的问道。
“猪油神功。”沈才华自豪的回答道,随即又打开了吴楚山人的手铐。
“嘟嘟呢”兰儿目光四下里寻找着。
大鹦鹉不好意思的从笨笨身后转了出来,红着脸分辩说道:“其其实,我带才华偷着出,出来,可是找找到了墨墨”
兰儿笑了,道:“嘟嘟,兰儿没有怪你。”
吴楚山人沉吟片刻,说道:“寒生,南山村不能再回去了,贾道长说的没错,首长受此重伤,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与其待人宰割,索性不如大家同去蓝月亮谷隐居罢了。”
寒生点点头,说道:“岳父所言极是,就请贾道长带大家返回谷中,我去取来鬼壶后,即刻赶回与你们会合。”
贾道长闻言提醒道:“寒生,既然鬼壶已经被蠕头蛮盗走,想必如今已经赶去河东风陵寺,进入了关中地脐,京城已无须去了。”
“寒生爸爸,我知道关中地脐的入口。”沈才华自告奋勇道。
“我我也知,知道。”嘟嘟腼腆的望着寒生。
“我也去。”墨墨牵着才华的手,央求着说道。
寒生想了想,说:“也好,我带才华和墨墨还有嘟嘟前去河东风陵寺,有劳贾道长送岳父和兰儿,还有笨笨家人。”
“吱吱”红眼阴蝠首领伸出爪子,憨态可掬的捋着起皱的“骑马布”,表示也愿意率领阴蝠家族另觅新的家园。
“不过,每个月的农历十五子时刻,蓝月亮谷的通道才会开启,恐怕你们暂时是进不去了”寒生踌躇道。
“不怕,我们可以在梅里雪山下等你回来,”兰儿说道,“或者,还可以去塔巴林寺,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明月了。”
寒生微笑道:“是啊,有好多年了,明月萍儿还有猿木,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吴楚山人思索着,决定道:“寒生,你和才华墨墨早去早回,然后到塔巴林寺与我们会合,下月十五子夜,起进入蓝月亮谷。”
“寒生,把这个给才华穿上吧。”兰儿除去外衣,露出了套在里面那件白绿相间的辟邪尸衣,然后脱下来交给寒生。那还是数月前,丈夫临行之时嘱咐自己给小才华穿的,没想到,次日夜里他和嘟嘟就偷偷的离家出走了。
“不,我不要,还是留给兰儿妈妈穿。”沈才华执意不肯穿。
寒生无奈之下又交还给了兰儿,说道:“那就等回到谷里再说吧,岳父,我们这就走了。”
“路多加小心。”吴楚山人叮嘱道。
寒生带着才华墨墨和嘟嘟走远了,山崖上,兰儿含着眼泪默默地凝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此刻,轮明月高悬,夜色迷离,古老的雪域高原,天地间片苍凉
第265节
鬼壶 第265节
第百九十四章
月夜,山西河东风陵寺。
寺内那株千年老白果树的树杈间,缓缓的探出个人头来,黑面大鼻凹眼,他眯起了眼睛,长久的瞅着月亮,口中喃喃说道:“都二百五十年啦,月亮还是这么的圆”紧接着下面树洞内升出两米多长的脖子这人正是关中地脐里面的老蠕头蛮郭儒昌。
自从妮子走了以后,他实在寂寞难忍,加之守候地宫职责已尽,终于在个月圆之夜,悄悄地溜出了地脐,从地下秘道内来到了风陵寺。
“嗖”的声,郭儒昌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面上,晃脑袋,随着阵“咯咯咯”的脆响,缩回了脖颈。他蹑手蹑脚的登上了石阶,大殿里面漆黑团,但对于他来讲,样看得很清楚,毕竟在地底下呆了两百多年了。
“怎么个僧人都没有呢”郭儒昌找遍了殿内殿外,连人影都没有看见,“算了,老夫还是回风陵渡老家去瞧瞧吧。”说罢越墙而出,四肢扑地,跃跃的向前蹦行,起跳下便有三四丈远,速度极快。
夜深人静,风陵渡镇的人们都已经熟睡了,街上空荡荡的杳无人迹,郭儒昌依稀记得几座青砖老宅的模样,他认准了方向,径直奔镇东而去。
老槐树依旧孤零零的矗立在月夜下,树干显得更加的粗大,也长高了不少,树梢顶上的鸟巢内探出只乌鸦的脑袋,见到不速之客正想大声聒噪,但随即却吓得缩回脖子去了。槐树旁是座青砖布瓦的老宅,尽管两百多年过去了,风雨沧桑,模样却依旧未变。
“鬼抱香”郭儒昌双眼噙泪,幽幽自语道,“老夫终于回家来了。”
老宅黑漆漆的大门紧闭着,郭儒昌双手伏地,身子纵起轻飘飘越过了高高的围墙,稳稳的落在了院子里。
妮子曾经说过,有个叫郭有财的镇长霸占了这座老宅,哼,实在是欺人太甚以为郭家没人了老夫倒要瞧瞧这镇长是不是个三头六臂
清凉的月光静静地照射在院子里,座北朝南的正房曾经是自己住过的屋子,郭儒昌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步步的走上了台阶。
“嘿咻,嘿咻”屋内传出了男女不雅之声,郭儒昌闻之脸上不觉红,此人不仅霸占老宅,竟然还敢在自己的睡房内行此等龌龊之事,气死老夫了
郭儒昌正想破门而入,忽闻床第之声有变,与自己当年有所不同,遂好奇的继续聆听下去。
“革命群众有力量呦嘿咻,不怕苦二不怕死呦,嘿咻”那男人之声豪迈且有韵律,令郭儒昌大为惊叹。
窗内挂有窗帘,唯有顶上露有线空隙,郭儒昌晃脑袋,“咯咯咯”发出串轻微的脆响,将脖子抻长了,眯起了眼睛透过缝隙朝屋内瞄去朦朦胧胧的看见屋内床榻之上,两条白花花的肉体缠绕在起,喘息起伏之声不绝于耳。
秦如花仰脸躺在床上,目光无意之中望向了窗户,不仅大吃惊,月光下,窗帘上映着根长长的脖子顶着颗脑袋的暗影正在朝屋内窥视着
“有鬼呀”秦如花花容失色,惊恐万状的尖声大叫了起来。
此刻,郭有财已经到了极度亢奋,正要喷薄而出的紧要关头,蓦地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惊吓,肾精倒流,中了古今房术中最为忌惮的“回马疯”
“鬼,鬼,在哪儿呐”郭有财哆哆嗦嗦的撑起身子,目光直勾勾的,口角滴淌着涎水,语焉不清的问道。
秦如花见状更加骇怕,急忙伸手急拽床头墙壁上垂下的拉线开关,“唰”的下,吊于室内的那只百度大灯泡骤然点亮了,耀眼夺目
郭儒昌瞧见那妇人玉臂挥,顿觉金光直刺眼底,霎时间双眼片雪白,紧接着什么都瞧不见了,不好此妇人暗器好犀利他强忍住眼睛的痛楚,俯下身子用力的弹跳而起,整个人跃起足足有两丈多高,窜过了屋脊,然后奔屋后路落荒而逃。许久,他感到有树枝渐行刮扫在身上,且越来越密集,于是便停住了脚步。
月色迷离,阴风习习,郭儒昌坐于树林深处的座小土丘上,心中懊丧不已。此刻,他的双目已盲,料想不到后世江湖之中,竟有如此歹毒的暗器,难怪妮子被他们赶出家门了,那妇人必是江湖上等的高手。
“是爹爹么可儿给您请安了”就在这时,郭儒昌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幽幽的叹息声。
郭儒昌闻言顿时愣住了,这声音竟然是那般的陌生与亲切,陌生是因为与之相隔已有二百五十多年了,亲切则是自己魂牵梦萦了世,那是夜夜朝思暮想的女儿声音
“可儿”郭儒昌眼角缓缓流淌下了两行热泪,口中喃喃说道,“可儿真的是你么”
“爹爹,女儿不孝,自从进了和府,次也没能回来看望爹爹,呜呜”郭可儿哀怨的抽泣起来。
“可儿,你在哪儿”郭儒昌伸手摸向了空中。
郭可儿仍旧向爹爹诉着苦:“可儿是乾隆五十九年进京的,五年后,嘉庆四年正月里,夫和珅就被皇上赐死了,亏得大学士刘墉说好话,皇上才赦免了和家上下老小百余口,可儿逃过劫。那时,万贯家财都已充公,人人避之不及,可儿介柔弱女流,京城距河东山高路远,兼之身无分文,更是无颜再见爹爹了呜呜。”
“好女儿,你在哪儿想煞爹爹了”郭儒昌急切的说道。
“可儿就在爹爹屁股地下的月光石棺之内。”可儿嘤嘤说道。
郭儒昌大吃惊:“可儿,你已经死了么”
“爹爹,可儿肉体虽朽,魂魄未散,有劳爹爹开棺放女儿出来”可儿楚楚的回答说道。
郭儒昌此时终于听清了,那话音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
月光下,郭儒昌脑袋晃,“咯咯咯”阵暴响过后,抻长脖颈现出蠕头蛮原形,双手如钢爪,“噗”的插进泥土里,开始拼命地刨了起来。不多时,但闻“嘭”的声,手指触及到了硬物,正是那具月光石棺。
郭儒昌迅速的扫去石棺上的浮土,口中说道:“可儿,爹爹救你来了。”他怕惊吓到女儿,赶紧缩回了长脖子,恢复常态后,双手用力的掀开了石棺盖
“爹爹”可儿欣喜的扑进了郭儒昌的怀里。
“可儿”郭儒昌双目看不见,忙伸手摩挲着女儿的头发,就像她小的时候样。
蓦地,郭儒昌诧异之极的惊呼道:“咦,可儿,你怎么是个秃头呢”
第266节
鬼壶 第266节
可儿叹了口气,道:“爹爹,可儿的魂魄附在了风陵渡个名叫田二喜的光头农夫身上”
“哦,原来如此。”郭儒昌心中释然,拉着可儿的手,父女俩坐在石棺上聊起了当年分别后的各自境遇。
“爹爹,原来你的容貌改变是蠕头蛮在体内啊。”可儿端详着郭儒昌黑面高鼻凹眼的模样,恍然大悟道。
“是啊,不然爹爹怎么能够寿数如此长久呢。”郭儒昌叹息道。
远处镇上已有公鸡啼鸣了,可儿说道:“爹爹,天亮以后,可儿便会隐匿在田二喜的尸身内,不能与您说话了,我们要赶紧寻找处不见阳光之所。”
“风陵寺,”郭儒昌说道,“可儿,跟爹爹到关中地脐里面去吧,那里终年没有阳光,爹爹便可与你永不分离了。”
“就依爹爹的,”可儿搀扶起郭儒昌,问道,“是可儿小时候跟爹爹去许过愿的那个风陵寺么”
“正是,寺内那株老白果树的树干中空,里面便是地脐的入口。”郭儒昌回答道。
“可儿认得路的。”郭可儿牵着盲了眼睛的父亲,两人路径直奔风陵寺而去。
月明星稀,郭儒昌父女二人来到风陵寺前,远远的便听见有人在“咚咚咚”的用力擂着山门。
“何人深夜敲打山门”郭儒昌面走近前,口中低沉的说道。
“寺里的和尚睡得真死,敲了半天,愣是个人不出来。”那人回过头来道,带有明显的关东口音。
“寺内根本无有人,”郭儒昌冷冷的答道,同时鼻子嗅嗅,脸上蓦地露出丝诧异,“你是什么人深夜来寺所为何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仓惶出逃京城的邢书记。
话说邢书记登上京城开往西安的火车,坐在了硬座车厢靠窗的座位,随着列车的开动,他终于长嘘了口气,紧张的心情才逐渐的平缓下来。唉,好端端的生活完全给搅乱了,如今负案在身亡命天涯,可苦了黄龙府家中的娇妻,恐怕今生今世永无再见面之日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怎么竟让自己给摊上了呢想到此,邢书记不仅黯然伤神。
在空气浑浊的硬座车厢里,身穿笔挺的藏蓝色华达呢中山装的邢书记,显得与其他旅客格格不入,他不但衣冠楚楚,而且身材高大魁伟,看就是个当官的。
凌晨时分,列车经停平遥车站,硬座车厢里的旅客们都已经昏昏欲睡,邢书记也是疲惫至极,闭着眼睛打起了盹儿。
平遥火车站上来个身穿灰袍的老者,头戴道士纶巾,颌下三绺长须,坐到了邢书记的对面。此人手中托着个大纸袋放在茶几之上,眯着小眼睛,瞟了眼邢书记,面上隐约露出些许惊讶。此人打开纸包,里面是些切碎的平遥酱牛肉,浓郁的香气飘散在了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紧接着,他又从腰间解下只酒葫芦,咬出木塞,“咕嘟”口,兀自饮酒吃喝起来。
邢书记鼻子翕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折腾了夜,腹中饥渴,竟然“咕噜噜”的肠鸣了数声。
老者嘴里啧啧有声,咽下大块牛肉,目光乜了眼邢书记,然后埋头自言自语的说道:“此乃平遥文庙街新盛雷牛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嘉庆皇帝亲赐其为人间极品。当年,八国联军攻陷北京,慈禧太后逃至平遥,品尝了平遥牛肉之后,赞不绝口,责令地方官年年进贡,果真是美味至极啊”
邢书记闻言腹中越发饥饿难忍,但自己身为名县委书记,实在是难以张口乞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第百九十五章
“同志,看样子,您是位道士吧”邢书记故意的搭讪道。
“贫道姓卫,句容茅山道士。”那老者边回答着,同时丢进了嘴里块牛肉。
“哦,原来是卫道长,您来平遥公干啊”邢书记瞥了眼纸包里的牛肉,尽量的套着近乎。
“非也,贫道专程在平遥下车,就为买这老字号的新盛雷牛肉,呵呵。”卫道长说着又“咕嘟”灌了口酒。
邢书记眼瞅着纸包内红扑扑的牛肉越来越少,心中着急,于是脑筋转,从容不迫的问道:“不知道长可曾品尝过关东黄龙府的卤牛肉么”
那卫道长乃是茅山上出了名的美食家,听邢书记这么说,忙住嘴问道:“关东黄龙府卤牛肉贫道倒是头回听说,不知味道如何”
邢书记信口开河的胡诌起来:“味道如何咱不敢说,但是当年金兀术可都是带着黄龙府卤牛肉的师傅南下与岳家军打仗的,据说岳飞曾经缴获了几块卤牛肉,吃连呼过瘾呢”
“哦,南宋时就有了啊,只是不知与这平遥牛肉相比起来,味道相差几许”卫道长有些怀疑道。
“卫道长,咱没吃过平遥牛肉,不敢妄自评断。”邢书记意味深长的瞅着纸包说道。
“那就请尝尝这平遥牛肉”卫道长将纸包往邢书记面前送,颇为急切的说道。
“关东汉子可都是大把的抓着吃,方能品出味道的。”邢书记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
“但吃无妨。”卫道士大方的说道。
话未落音,邢书记顾不得书记的颜面,早已把抓下,结结实实的填满了嘴,连连支吾道:“好吃,好吃。”
“你是关东人”卫道长盯着他问道。
邢书记用力在吞咽着,面点点头。
“看你身上的这套行头,应该是位国家干部吧”卫道长推测着说道。
“县委书记。”邢书记脱口而出,随即又抓了大把牛肉,茶几纸袋上面已所剩无几。
“味道比起关东黄龙府的究竟怎么样”卫道长望着越来越少的牛肉,嘴里着急的问道。
邢书记吞咽完毕,舔了下口唇,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的告诉他道:“经过仔细的品尝比较和鉴别,我认为还是平遥牛肉略胜筹。”
卫道长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心想,这关东无须再去了。
“唉,”邢书记触景生情的叹息道,“还是你们出家人好啊,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卫道长,你在哪儿下车”
“山西河东,贫道有两个不争气的师弟,在永济县被人打成重伤,贫道特意前去探望。”卫道士回答说道。
“山西河东我也是去那儿。”邢书记未加思索道。
“那太好了,我们正好同行,请问书记尊姓大名”卫道长微笑着问道。
“就直接称呼邢书记好了,整个黄龙府的老百姓都这么叫,地方父母官嘛”有食物落肚,邢书记恢复了往日的爽朗性格,话也多了起来。
“邢书记是国家干部,不怕你笑话,贫道觉得在你的身上有股邪气”卫道长吞吞吐吐的说道。
“邪气”邢书记心下暗自吃惊。
“是有某种脏东西附身。”卫道长思忖道。
邢书记默默地望着卫道长,并没有吭气。
“贫道精于茅山术,虽然云游四海,见过不少的邪祟之物,但邢书记身上的东西还是头回碰到。”卫道长沉吟着缓缓说道。
“是什么东西”邢书记谨慎的问道,心下暗自寻思着,这老道士莫非能看见我体内的蠕头蛮么
“邢书记,不必担心,降魔除妖乃是学道之人的本分,等到了永济下车后,贫道为你驱邪就是。”卫道长平静的说道。
邢书记闻言心中森森冷笑不已,哼,驱除蠕头蛮那就瞧瞧你道家茅山术究竟有多大能耐吧
夜行列车隆隆的驶过介休洪洞时,天已经大亮了,直到午后近黄昏时,才终于徐徐的停靠在了永济火车站。
两人下了车,来到县城内的家小旅馆住下,洗漱完毕后同出门,此刻街上已是暮色朦胧。卫道长随身挎着帆布旅行袋,问路人打听清楚地址后,便与邢书记起来到了永济县人民医院。
县医院住院部花草如茵的院落里,卫道长眼便望见了他的两名师弟茅大和茅二,穿着蓝白条纹的住院服,正围着名着同样病服的妖艳女子在争吵着。
“大哥,老尼的美貌与受伤前并无二致。”矮墩墩的茅二面红耳赤的争辩道。
“胡说老尼现在的俊俏远胜从前,茅二,你不要昧着良心说话”瘦高如麻杆般的茅大抢白道。
那中年女人含笑不语,媚眼风马蚤的欣赏着他两人唇枪舌剑的斗嘴。
“茅大茅二,你们伤愈了么”卫道士皱了皱眉头,然后高声的叫道。
茅大茅二抬头见是卫道长,急忙停止了争吵,上前施礼道:“师兄,您怎么来了”
卫道长鼻子哼了下,愠怒道:“你俩在江湖上争风吃醋被人打伤的事儿,早就传开了,真丢咱茅山道士的脸。”
“呦”峨眉老尼在旁听着不乐意了,讪讪道,“啥叫争风吃醋说得这么难听,现在改革开放了,自由恋爱难道不行么听茅大茅二提起过,他们有个卫道士的师兄,今日见,果然人如其名啊,咯咯咯”话毕,身子风情万种般的扭,竟银铃般的笑了起来,音质如小女孩儿。
茅二暗自捅了下老尼,低声道:“那可是咱大师兄”
“茅二,大师兄怎么了大师兄也是江湖上的热血道士嘛,见到老尼这般美貌的女人,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难免也会有点酸溜溜的。”茅大掷地有声的朗朗说道。
卫道长闻言怒极,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此刻,峨眉老尼的目光早已瞥向了邢书记,口中啧啧赞道:“哇,好高大威猛的男人,是东北人吧”
邢书记不知这女人的来历,仓促下只得淡淡笑,道:“这位女同志好眼力,邢某正是来自关东黄龙府。”
峨眉老尼闻言笑靥如花,媚眼儿打量着邢书记道:“女同志老土现在还有谁这么称呼呢如今时兴叫小姐。”
“小姐”邢书记忍俊不已,瞧着这女人起码已有四十多岁了,尽管涂脂抹粉,但仍掩饰不住脸上岁月刻蚀的皱纹。
“当然是小姐,而且未婚。”峨眉老尼更正道。
第267节
鬼壶 第267节
县人民医院大门外的西厢路上,有家小饭店,招牌上书“白堕酒家”,是本地的传统小店,晚餐由峨眉老尼做东,宴请大师兄卫道士和关东客人邢书记。
老尼有意的坐在了邢书记的身旁,引起了茅大和茅二的不满。
“邢书记,在天寒地冻的关外,东北汉子都能喝烈性酒,这个小酒馆里有失传数百年的永济桑落酒,前年岁末才由刘家后人重新酿制出来,不妨品嚐下啦”峨眉老尼双目中春波荡漾,火辣辣的眼神儿仿佛像是会说话似的。
邢书记心旌为之动,黄龙府民风淳朴,妇人虽性情豪爽,但大都恪守妇道,绝无此般风马蚤撩人。
“邢书记,”峨眉老尼往邢书记身上轻靠,暗香袭人,口中介绍说道,“桑落酒初酿于北魏末年,由河东人刘白堕所创,酿法奇特,酒坛需置于阳光下暴晒,洛阳伽蓝记中记载,此酒饮之香美,醉而经月不醒。相传西晋永熙年间,青州刺史毛鸿宾带领仆差从蒲州,押送桑落贡酒行至座大山间,突遇劫道贼人,抢劫过后见车上美酒,随即痛饮起来,竟个个酩酊大醉,全被官兵生擒。后人亦称此酒为擒酒,谓之不畏张弓挟刀,唯畏自堕春醪。”
茅大道:“老尼真是知识渊博啊。”
茅二附和道:“老尼应该当教授。”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店名瞧着奇特呢。”邢书记恍然大悟道。
峨眉老尼亲自捧起酒坛,为邢书记和卫道长斟满了酒碗,茅大茅二则讪不搭的自己倒了酒。
“来,老尼为邢书记和大师兄接风,干杯。”峨眉老尼媚眼儿瞟着邢书记饮而尽。
“好酒”邢书记饮罢遂大声赞叹道,自觉入口甘醇有力,余香在口,回味无穷,远比黄龙府的高粱土烧好喝多了。
峨眉老尼拍手道:“上第道菜,清蒸五老峰。”
店老板随即端上盘五只鸭屁股,肥腻腻的臀尖朝天,上面油光光的,香气扑鼻。
“河东永济五老峰,孕育出此等名菜,真的是天地造化啊”老尼笑眯眯的说道。
邢书记愕然,缓缓的伸出了筷子。
“慢,”峨眉老尼微微笑道,“此菜需蘸佐料食用,这蘸料亦是十分的雅致,名为猴子捞月亮。”
“哦,此地的饮食文化这么有讲究啊。”邢书记大为感慨道。
老板端上来碟黑褐色的山西老陈醋,在碟子的中央,点了滴香油,圆润清亮,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就是猴子捞月亮了,怎么样现在可以动筷子了。”老尼说罢夹起只肥硕的鸭屁股,蘸着酸酸的老陈醋,口咬去半拉儿鸭腚,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众人人个,吃下了鸭屁股,果然入口即化,绵绵肉香,别有般情趣。
“大凡活肉都是极好吃的。”卫道长啧啧有声道。
峨眉老尼开口说道,“三国关云长,河东本地运城人,是个红脸大汉,隋末秦叔宝,山东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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