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漂亮的仗,又专责收集情报,过庭和他合作过一次。”
龙鹰心忖原来如此,武曌每一着棋,背后总有一定的思量。
风过庭道:“明天早朝后,圣上在宫城贞观殿的议政厅见我们三个,龙兄负责约那小子,记紧嘱他不要胡言乱语,令我们为难。”
龙鹰道:“放心!这小子比以前任何一刻更珍惜小命。”
风过庭没有在意。或许是不关心万仞雨的私事。道:“过庭昨天见过闵玄清,此女对你非常感兴趣,着过庭找机会让她和你见个面,不要以为她是随便的女子,没多少人她看得入眼。不过真的是敢爱敢恨。也不用担心她缠你,风流女冠的身分永不会因任何人改变,不愧神都奇女子。”
龙鹰笑道:“风公子是否和她有一手,她可看不上任何人,但怎可错过你呢?”
风过庭笑道:“何处高楼无可醉,谁家不多情。我们生活在刀锋口的武人。闲来不好好享受生命,是对不起自己。不过过庭不惯答这种问题,留点想象空间不是更美妙吗?龙兄现在到哪里去?”
龙鹰道:“小弟现奉有圣谕,须去找胖公公说话。”
风过庭道:“明午我们和闵玄清共膳如何?”
龙鹰喜道:“当然求之不得,就这么决定,风公子很卖力哩!”
风过庭笑道:“有美相伴,且是风流雅事,又与龙兄有关,怎敢不卖力?”
此时抵达皇城,分手后各自去了。
长桌上摆满山珍海味,龙鹰到时,出名能吃的胖公公正伏案大嚼。
加入后,边吃边喝,龙鹰一五一十把过去两天的事巨细无遗的说出来。
胖公公听罢闭上细眼,好一会后睁开道:“武曌警告法明后,向我发出另一警告。”
龙鹰愕然道:“不似吧。她说及你时的确情恳意切,字字出自肺腑。”
胖公公微笑道:“世上有两处地方的女人最厉害,你道是哪两处呢?”
龙鹰说不出话来,只能猜到其中之一。
胖公公道:“就是皇宫和青楼,事实上两者没太大分别,皇宫的女人争的是权位,青楼女子谋的是你的钱囊。先帝的王皇后够厉害吧!竟给武曌骗得帖帖服服,结果不但后座不保,命都掉了。小子你现在的命运如出一辙,被骗的价值不相伯仲。告诉我,你对武曌的价值在哪里?”
龙鹰道:“须分几方面来说,复杂得自己也有点胡里胡涂的。”
胖公公道:“先说这几天的事。杀薛怀义,令法明和她间失去缓冲,最妙的一着是武曌趁机将白马寺的千多个假和尚发配远方,连根拔起法明在神都的势力,否则昨晚被斩首的,便是薛怀义的人而不是来自净念禅院的蠢材。”
龙鹰点头道:“确是如此。”
胖公公道:“可见你这个不断精进的邪帝对她价值之大。这是一种微妙的心态,你为她执行任务等于她御驾亲征,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痛快,所以对你恩宠有加,因为你是不能被替代的。”
龙鹰道:“小子倒没想及此点。”
胖公公道:“其次是道心种魔。杜傲为培植你这个活炉鼎,下了多少苦心落了多少工夫?”
龙鹰沉吟道:“这个很难作出估计。”
胖公公哂道:“有甚么难估计的,至少是二十年的工夫。你说武曌有耐性去花二十年培植另一个龙鹰吗?何况你的根骨资质百年难遇。所以武曌能否永生不死,关键处全在你这小子身上。你已成为她最珍贵的私产。而你们的关系,不是由她决定,而是由如何从你身上得到她所需东西的过程和方式来决定。如果必须杀死你,她会毫不犹豫。明白吗?”
龙鹰呆瞪他。
他终于明白为何当他告诉狄仁杰和张柬之,胖公公是站在他的一方,两人表现得这么兴奋。胖公公的智慧绝不在武曌之下,且是老谋深算,若纯和武曌斗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胖公公最可怕处,是不会感情用事。
龙鹰苦笑道:“她为何要警告你?”
胖公公颓然道:“她警告我不要离开她,还暗示只要我肯长伴她身旁,绝不害我。唉!她有一点是不明白我的,不是有你龙鹰,我大概已服毒自尽,对生命和眼前的一切,公公有种说不出来的厌倦。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婠婠的理想是以武曌建立武氏皇朝,法明则一统江湖。看看现在的法明变成怎么一副样子,才情及不上石之轩,狠毒邪恶则有过之无不及。”
龙鹰不解道:“武曌昨夜因何不杀他?”
胖公公道:“破他的不死金刚岂是容易,他至不济也可落荒而逃,武曌难道可舍神都不理,千山万水去追杀他吗?故此只可把希望寄托在你这货真价实的邪帝身上,一天她不对付你,绝不会对付我,情况仍没有改变。其次是张氏兄弟的关系,他们对武曌的重要性清楚明白,如果法明被杀,张氏兄弟将活在惶恐之中,若你是他们,除了逃亡外还有没有别的选择呢?”
龙鹰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胖公公欣然道:“所以我说你是公公最后的希望,一切看邪帝老兄你的情况。告诉公公,你的种魔有何发展?”
龙鹰思索道:“我现在肯定处于第九重成魔的阶段,成魔之最就是魔极,据向雨田自述,他从成魔登上魔极,是自然而然,过程达七年之久。不过向雨田深信必有奇方妙法,可令这个过程加速,例如连场血战,只恨他想找个走得上十招的人都找不着,而那时宁道奇刚出道,他又不想在宁道奇道功未成前摧毁他,磨着磨着就蹉跎了七年光阴。”
胖公公道:“成魔和魔极有甚么分别?”
龙鹰道:“魔极就是能永远保持在成魔最颠峰的状态下,不用刻意为之,不用提聚功力,平常的状态永恒地是最佳的状态。”
胖公公一震道:“我的娘!天下竟有如此可怕的功法?”
双目一转,道:“你现在是不是去找静斋仙子?”
龙鹰点头应是。
胖公公笑道:“你并没有向雨田难寻对手的烦恼。去见她吧!肯定她会给你一个大惊喜。她的仙胎既是魔种最大的敌手,亦是魔种最天作之合的伴侣。”
龙鹰离开皇城,想起搭顺风船之法,朝天津桥走去。
天上忽又下起毛毛雨雪。
不知是否因武曌的关系,又或是因御书房内那幅雪景,他对雪生出感情,在雨雪中漫步,感觉非常写意享受。(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章 天作之合(下)—爱情赌约(上)
由皇城至洛南之间的洛河河段,洛水开岔为三道水流,黄道桥、天津桥和星津桥自北而南雄跨三道水流之上,形成三桥连珠之局,其中以天津桥最宏伟壮观。三桥各有名称,但神都人统称之为天津桥。
蹄声自后而至。
龙鹰只用鼻子嗅嗅,已知来者何人,心中奇怪,小魔女大姐每次出巡,总是前呼后拥,为何今天会落单?
“可恶小子!”
龙鹰装作听不见。
“死龙鹰!”
龙鹰哈哈一笑,转过身来,俏丽无伦的娇美少女早甩蹬下马,手牵马儿迎面而至,一副大兴问罪之师的声势。
待她来至身旁,龙鹰与她并肩步上天津桥,道:“藕仙小姐的跟班到哪里去了?”
狄藕仙没好气道:“一个两个全是没用鬼,十来招不是刀崩便是剑折,真不知他们凭甚么行走江湖,有甚么资格跟着我?”
接着兴奋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找个地方让我好好教训你。”
龙鹰好整以暇道:“高手过招,怎可以随便,当然须约期决战,而不是说打就打,对吗?”
狄藕仙皱眉道:“这算哪门子的规矩?人家现在手痒嘛!”
龙鹰忙道:“临急临忙怎去张罗神兵利器,大姐也不好意思要小弟空手对你的神山之星吧。不如这样……噢!到了。”
此时两人来至天津桥的最高点,两边洛河尽陷茫茫雨雪中。兼之行人疏落,嗅吸着她迷人的体香,看着她绝世娇容,与她不用脑袋的东拉西扯,确是迷人至极。
狄藕仙大奇道:“到了甚么?”
龙鹰恭敬道:“禀上小魔女大姐,是到了小弟赴约的。”
狄藕仙一头雾水道:“难道你因本姑娘找你试剑吓疯了你。哼!不理这么多,快说出决战的时间地点。否则绝不轻饶。”
龙鹰大感与她调笑其乐无穷,道:“换言之,假若本可恶小子不说出时间地点。大姐的下半辈子将会和我没完没了的。哈!真爽!”
小魔女狄藕仙粉脸升起两朵令龙鹰惊心动魄的红晕,踩足大嗔道:“你说不说!”
龙鹰深明对这俏秀美人儿适可而止的策略,忙道:“说!说!人约黄昏后。明天我们先找个可看到日没的好地方,吃顿便饭,当然由龙某请客。”
狄藕仙耳朵烧红起来,咬着香唇狠狠道:“谁陪你去吃饭,你只是给本姑娘试剑用的。”
龙鹰大乐道:“大姐有所不知,试剑前不吃饭何来气力挡大姐的剑,所以是必需的。”
狄藕仙踩足道:“算你有道理,然后到哪里试剑。”说毕连玉颈都被红霞征服了。
龙鹰见她一副发热发亮,香喷喷的诱人模样,登时忘掉一切。试探道:“怎可以这么急,刚吃饱便去打生打死,岂是养生之道?靠近点,让我告诉你一个好地方。”
狄藕仙一脸怀疑的靠近少许,戒备的道:“不要耍花样。若你再令我中招,今次我会去向圣上告发你。”
龙鹰凑到她小耳旁,以微仅可闻的声音道:“我们先到上阳宫洛滨的曲折长廊手拉手漫步,来回一匝,然后到宫内的御园决一生死,包保精彩好玩。”
狄藕仙担心道:“惊动了圣上怎么办?”
龙鹰见她一点不计较两手相牵这最关键的环节。乐不可支的道:“没问题,小弟早上见圣上时先向她申请批准的圣旨。哎哟!”
狄藕仙收回重击他小腹的香拳,笑得美目睁不开来,活像个迷死人的小妖精,开怀道:“还不真的中招,你当本姑娘像你般愚蠢吗?你那些第十八流的哄无知少女伎俩,竟敢用在本姑娘身上,卷铺盖去睡街吧!亲了人还不心足,又要来拉手拉脚的。我警告你,你若不肯乖乖给我试剑,本姑娘就去告诉爹,让他知道女儿给人轻薄了。”
龙鹰掩肚呻吟道:“既然如此,老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自己去找你爹,告诉他我不但亲了他女儿的小嘴,还侮辱了她,所以她已是本小子的人,不嫁我便嫁不出去。”
两人对望一眼,都忍不住放声大笑。
狄藕仙喘着气道:“侮辱?亏你说得出口。”
龙鹰笑得泪水呛了几滴出来,辛苦的道:“你既不肯守我们两人间的秘密,我便来个小事化大,看吃亏的是谁。老子没时间哩!快说,究竟有没有胆子接受决战的时间地点和方式?”
狄藕仙喜翻了心儿的扭腰道:“怕你吗?与你这种低手决战不需任何胆量,本姑娘知道哪个地方可边用膳边看日落,明天酉时末我就在这里等你,若见不到你张罗得兵器,我会砍掉你的臭头……”
龙鹰接下去道:“让你以后亲不到人家香喷喷的小嘴,虽然最大的损失是本姑娘。”
狄藕仙噗嗤笑道:“真给你活生生气死,臭美!”
又道:“站在这里成甚么体统,走下去呵!”
龙鹰一个倒翻,跃离桥顶,落到下方经过的大船去,抱拳道:“后会有期。”
狄藕仙呆瞪着他,瞧着他随船远去,始终说不出半句话来。
龙鹰感应到端木菱的仙胎,遂于洛水南6登岸,有如得到指路明灯般,展开身法,进入岸旁的山林区。
此时雨雪停止,天气转佳,沿途山崖峻峭,石秀泉清,密集成林的参天古木雪铺霜挂,遮天蔽日,想起可在如此幽深雅致的胜景灵地会仙子,魔心变成了一团燃着了的烈焰。
过去几天由于一波接一波的人与事,稍有空闲则在思索与武曌秘而不宣、似无还有的斗争。可是来自静斋出尘脱俗的仙子,始终在他内心深处占上一个席位,好像有一根无影无形的红线将他们系在一起。
她的美丽与众不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那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雅淡飘逸,打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已深深镌刻在他的魔心里。
犹记得与她在观风殿外的初遇。伴随她而来的氤氲仙气攫紧了他的心灵,受激的魔种使他不像其他人因她的仙姿妙态生出自惭形秽之心,反感到她妩媚性感至极。实是任何男性梦寐以求的神物。故而后来与万仞雨说起端木菱,便摆明车马非得到她不可。
他不但要得到她的仙心,还要得到她的仙躯。其他什么她是修天道的女子、方外之人,全不在考虑之列。
隐隐中他感到这是仙胎魔种既排斥又吸引的效应。在魔门史上,只有向雨田和他练成了种魔,向雨田一生不近女色,当然也和他那时代的静斋仙子无缘,所以现在他和端木菱的仙魔之争,肯定是史无前例。没有人可对他们的将来做出预言,也没有任何人可猜测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林间现出小路,龙鹰沿路寻去,不一会一座宁逸平和的庵堂出现眼前。
龙鹰大为讶异。因为除端木菱外,他再感应不到其他人。
百思不解时,端木菱在他的心灵版图消失无踪。
龙鹰大吃一惊,如此收发由心的仙功妙法,是他从未想过的。如果只有她感应到自己,而他却感应不到她,那一旦反目成仇,端木菱会变成他无法躲避的“仙患”。
据向雨田所言,只有臻达第十重功法的“魔极”,魔种方可完全敛收。不让其被有禅心的高人感应探测。而现在的自己显然离此甚远。
他隐隐晓得不妙,端木菱这般做当然不是友善的表示。
他再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就像在佛堂初见武曌的情况,又或如昨夜对上法明。
深吸一口气后,龙鹰硬着头皮,步进庵堂。
长方形的迎客室内,端木菱安坐方形桌子的一边,另一边是虚位以待的椅子,她造型高古的佩剑横搁桌面,似要与另一方的坐者切割出楚河汉界。
明亮深邃的眼睛看着龙鹰在桌子另一边坐下,有点慌了手脚似的从囊中掏出五两黄金,一排放在桌面处,与她的佩剑成双成对,晶莹如玉的花容不见丝毫波动。
上一次是远观,今回是近看,更是乖乖不得了,仿如至深至甜梦境里缥缈难测的女神,终于现踪于凡尘之中。
龙鹰晓得自己的魔种在她钟天地灵气的仙目注视下,不单魔心失守,且是溃不成军。论境界,他仍远比不上她。
龙鹰叹道:“端木仙子是否想取小弟之命?”
端木菱弯月似的秀眉轻轻蹙聚,淡然自若道:“我是凡人一个,受不起仙子的称谓。”
还是首次听到她毫不掩饰下空山灵雨般清甜天籁似的语音,令龙鹰感到自己被引带穿越九重之天,置身遥远和平时可想不可即的仙域,听着陌生但动人的仙言。一时心神皆醉,冲口而出道:“嫁我!”
话出口方知糟糕,但已收不回来,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时、地、情均不合适的妄言。不由记起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的花间美人儿。
出奇地,端木菱如不波止水,不见丝毫应有的不悦,平静的道:“东汉明帝夜梦金人,遂兴起遣人往西域求佛法之心,至大月氏得遇天竺大德高僧竺法兰和摄摩腾,以白马驮经返回洛阳,建立白马寺宏扬佛法,为中土第一座佛寺。自此天竺高僧6续到中土进行译经,其中对中土武林最有影响力是《安般守意经》和《阴持入经》。前者为习禅之法,讲呼吸守意,与道家吐纳炼丹之术吻合至天衣无缝;后者讲佛教名数,涉及宇宙人生的关系,以无上意识为本元,令当时武林耳目一新,胸怀扩展。白马寺亦成为佛门圣地。”(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章 爱情赌约(中)
龙鹰终于弄清楚白马寺的来龙去脉,难怪薛怀义占据白马寺,掀起大波。([138百~万\小!说网]笔下文学 1en2)不过仍不明白眼前仙子为何这么有兴致谈起白马寺的历史,与他有何关系?
端木菱俏脸挥散着圣洁的光辉,一双美眸闪动智慧的光芒,香唇吐出的仙音不觉任何情绪波动,续道:“魔门第一代邪帝谢眺,对佛学生出好奇心,遂到洛阳白马寺听法,遇上同是前往研习佛法的敝斋始祖地尼,那时她仍未出家,修的是道家丹术,被誉为道门当时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龙鹰倒抽一口凉气,道:“竟有此事!他们是否打起来,导致将来魔门和贵斋的势不两立?”
端木菱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落入龙鹰的魔目中变得媚态横生,一时看呆了眼,想不到她可从剑心通明的境界,转化为眼前凡心大动的可爱模样。只恨眼前妙况转瞬即逝,端木菱已恢复仙子本色,一副看破世情的方外人之态。
端木菱道:“刚好相反,他们是一见钟情,谢眺还让她翻阅《道心种魔》,然而好景不常,两人对佛教的看法出现南辕北辙的分歧,终于分手,不过却无损他们间的欣赏和交情,以后终生保持良好关系。”
龙鹰举起一手,道:“小弟可否问仙子一个唐突的问题,希望仙子坦诚相告。”
端木菱清澄如水的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丝不误透过目光清楚传递责怪的信息。
龙鹰投降道:“姑娘大人有大量。小弟再不敢胡乱唤你作仙子哩!”
端木菱唇角飘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是那种难得一见格外扣人心弦的笑容。徐徐道:“龙兄想问的问题,恕我无法作答,因为我并不知道。”
龙鹰难以置信的道:“姑娘真的晓得小弟所问何事吗?”
端木菱秀眉轻蹙,带点不悦的道:“你既说出要我嫁你,关心的是什么,乃路人皆见的事。有什么难猜的呢?”
龙鹰脑际轰然一震,因为掌握到眼前绝世娇娆的仙态之下,蕴藏着另一个生动活泼、千娇百媚的她。只看你如何点燃引发,虽然在目前那是遥不可及的事,但那可能性是存在的。不过若非他有魔种的灵锐。能直接触感她的仙心,绝无可能发现她芳心的奥秘。最惨的是他首先要应付她仙心内的杀意。
他想问的是谢眺和地尼有没有发生的关系。
端木菱再不容他纠缠,淡然道:“地尼遁入空门,四十岁坐枯禅时,忽然大彻大悟,从此离开佛门,蓄发还俗,融会佛道两家功法,创出‘彼岸剑诀’,那就是《慈航剑典》的前身。接着的十多年云游四海。随缘收徒,传以剑诀。剑诀即佛法,即道法,剑道便是天道。入门出门,剃度蓄发。是寸心间事,一切随缘遇。”
龙鹰头皮发麻道:“姑娘现在说的,肯定从不向外人披露,为何偏要对小弟说出来,是不是想小弟死也死得明明白白的,姑娘不晓得小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永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吗?”
端木菱双目射出怜悯的神色。在流垂两肩如云的黑发衬托下,尤显得她冰肌玉骨慑人心魄超乎尘俗的惊人美态,当她的眸神稍有变化,立即变得顾盼生妍,美目生辉。看得龙鹰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昨天当他见到花间美女,魔心立即失控,立下决心不论她如何有情无情,须付出多少代价,务必得到她芳心;现在面对静斋仙子,同样的情况像雪崩般发生,没有力量可以阻止他这般去做,否则将抱憾终身。
那是天然的吸引力,来自魔种的渴望,没有人力可以抗拒。更要命的是不但他的魔心渴求端木菱,他的道心更想得到她。从没有一刻,比这刻更令他感受到生命的真谛。
端木菱现出一丝苦涩的神情,柔声道:“谁要杀你呢?不过小女子确有破你魔种之法。”
龙鹰倏地坐直虎躯,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双目魔芒遽增,显出不可一世的邪帝气概。哈哈笑道:“原来如此!仙子可知小弟因在入庵前感应到仙子的杀机,差点伤透了心,原来竟是一场误会。”
端木菱首次现出警惕戒备的神色,想不到一句话可把邪帝召魂似的召回来,讶道:“你不害怕魔种被破,生不如死吗?”
龙鹰从容道:“先不说仙子能否破小弟的魔种,小弟最害怕的是仙子对小弟毫无感觉,要杀便杀。至于仙胎魔种高下之争,对我来说乃为世间最浪漫迷人的游戏,当想到终有一天仙子仙心失守,委身下嫁小弟,眼前的灾祸苦难算什么娘的一回事!”
端木菱瞪大美目,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其他男子,不论武功高低、身分地位,对着她时无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只有眼前小子不但当她是婚娶对象,口出狂言,还加句粗话。芳心真不知是何滋味。
龙鹰也知自己说话逾分,补救道:“嘿!请恕小弟一时给欢欣冲昏了小脑袋,把密藏心中的话冲口说出来。仙子大人大量,不要与小子我计较。哈哈!”
端木菱回复恬静不波的仙态,道:“你不想知道端木菱须破龙鹰魔种的原因吗?”
龙鹰再不是刚才的龙鹰,被她的仙姿妙态激上魔极的成魔至境,洒然道:“有什么难猜的?仙胎魔种,既是誓不两立的大敌,又是缱绻多情的一双。仙子自与小弟在上阳宫于命运的牵引下碰个正着,芳心一直记挂小弟,以致仙法大受影响,因而不愿在这样的情况下找法明那混蛋算账。所以小弟现已成为仙子迫在眉睫之前亟待解决的问题,收拾小弟后,仙子方可心无罣碍的对付法明。嘻!事实上令仙子犹豫难决的问题根本不成问题,仙子若全心全意爱上小子,一切可迎刃而解,万勿以为魔种会令仙子你永不超生,只要小弟晋入第十一重魔变之境,魔种尽化道心,那时小弟对仙子将有百利而无一害。小弟更于此立誓,未臻第十一重的种魔,绝不真的碰仙子……只是……哈……嘿!顶多来个拥抱亲嘴,不会再有其他的行动。哈!”
端木菱保持在剑心通明的至境,一点不被他魔性大发下的疯言疯语影响分毫,轻描淡写道:“龙鹰可知你已成为小女子入世修行的最大魔障,由这刻开始,破掉魔种成为端木菱的唯一目标。现在你的仍未成气候,更糟糕的是你对端木菱心存妄念,令你没法尽展所长,发挥魔种。你的命运已是被注定了,不要怪我,怪就怪你自己吧!”
龙鹰好整以暇道:“所以小弟说眼前面对的是苦难灾劫,恰好此正为乐趣所在,惹得仙子对小弟大动干戈,想想都觉有趣。不过仙子小心作茧自缚,你愈对小弟下辣手,小弟愈有机会登上第十一重境界,一旦魔种化为道心,仙子将失去对付我的天然动力,那时小弟伸长脖子让仙子去劈,仙子也舍不得劈过来,说不定还赏小弟一个香吻。这才真是……哈!仙子的糟糕透顶。”
两人针锋相对,在动粗前先来个斗口,比拚的正是仙胎魔种的心志道行。
端木菱微笑道:“你的魔种活过今天再说吧!”
龙鹰知她动手在即,忙道:“且慢!”
端木菱嗔怪的白他一眼,也在怪自己没法持亘在剑心通明的境界,皱眉道:“若仍是一派胡言,勿怪小女子没兴趣听下去。”
龙鹰道:“横竖仙子决心破我魔种,自该对我多点优惠,嘿!我指的是耐性。”
端木菱没好气道:“是你令我失去耐性。说吧!”话出口方晓得犯了语病。
龙鹰却没有穷追猛打,正容道:“假设小弟能活过今天,可否与仙子订立一个爱情赌约,再续我们连手赢金子的赌梦。我这个赌约对仙子有利无害,否则如让小弟逃返上阳宫,难道仙子杀进来寻小弟的晦气吗?”
端木菱仙心重整阵脚,再不敢对龙鹰的魔力掉以轻心,悠然道:“小女子在听着哩!”
龙鹰道:“赌约期以一年,在这段时间内,只要仙子下战书,小弟一定赴会应战,这对小弟来说是非常不智的策略,所以如果仙子仍未能奈何小弟,便彻底打消干掉小弟魔种之念。哈!大家先变成不打不相识的知己朋友,其他一切,再看命运的安排。哈!仙子终有一天发觉小弟不但不是你的障碍,还是你入世修行的最佳帮手。对法明的来龙去脉,小弟肯定知得比仙子多,而终有一天,我会取他的狗命。”
端木菱淡淡道:“你真的知道他比我多吗?”
龙鹰道:“难道不是吗?”
端木菱叹道:“方外人本不应理会尘世事,只是法明居心叵测,硬以薛怀义任白马寺住持,令佛门忍无可忍,举行了当时佛门最高层次的五僧会。结果是五僧联袂到现改称为僧王寺的净念禅院找法明说话,岂知法明一见面便动手,缠战竟夜,双方各有损伤,最可怕是法明说退就退,逼得五僧无功而返,且分别于百天内先后圆寂。”rq
第三章 爱情赌约(下)—仙魔之战(上)
龙鹰默默聆听,因知尚有下文。
端木菱道:“五僧于圆寂之前,写下当时与法明对决的过程心得,汇成一集,使人送上敝斋予师尊过目。她思索三天后,将汇集交给我,说当我看出眉目,感到有把握,便入世修行,不须有任何特定的目标,一切见机而行,如若无力挽狂澜于既倒,则随缘而安。佛法无边,世间事自有其背后孽力的牵引,勉强不来。龙兄还可以补充小女子对法明的认识吗?愿闻其详。”1en2
龙鹰沉声道:“他就是另外一个石之轩,野心和邪恶有过之而无不及。”
端木菱毫不动容,淡淡道:“还有呢?”
龙鹰道:“他是婠婠一手培养出来对付你们的秘密武器。”
端木菱终告动容,道:“竟有此事!龙兄是凭什么知道呢?”
龙鹰哈哈笑道:“过了今天小弟才告诉你,仙子请赐招,对我俩间的爱情游戏,小弟是迫不及待哩!”
“铮!”
桌上古剑像得到生命般弹跳起来,在连龙鹰也差点看不到的极速里,端木菱一手握鞘,另一手拔剑出鞘,横斩龙鹰脖子,剑式全无花巧,却是大巧若拙,令龙鹰深感威胁的先天剑气紧锁他的心神。
终于领教到静斋仙子的厉害。
龙鹰双掌猛推,本该是坚木的桌子寸寸破碎,化为尘屑般洒往地面,原来桌子早于端木菱挥剑斩来前,被她先一步以惊人的先天真气摧成碎屑。令龙鹰推了个空。
龙鹰哪想得到她如此了得,更知因低估她的剑心通明,不单惨被她占夺先机,更吃了用错魔劲的哑巴亏。
端木菱比他更神通广大。
龙鹰人急智生,先连人带椅往后翻倒,接着双脚连环高速轻踢,五个随桌落下的金锭。立即应脚朝仙子的香怀、纤手、面门、小腿和剑锋激射而去,还来得及大笑道:“仙子请收欠金。”
端木菱娇叱一声,拔身而起。直上室顶两丈许的高处,一个翻腾,爆作漫空剑芒。迎头照面的洒下来。
以龙鹰魔目的锐利,仍要被眩目的剑影剑气撩至目眩神迷,幸好纯凭感觉,仍能掌握虚实,往后继续翻滚,同时震破椅子,其中两椅脚变作暗器,朝静斋美女疾射而去,余下两椅脚分握左右手里,“砰”的一声背撞后方墙上。土壁破裂。
两支木箭被挑得横飞开去,竟不能阻延仙子的攻势分毫。
龙鹰破墙来到室外的花园时,端木菱已如影附形的从破洞直追而至。
“叮叮当当”,金子掉往地面的声音接连响起。
龙鹰不退反进,迎往端木菱。两支尺许长的椅脚竟缩入袖内,变成另一双袖里的乾坤,强攻入仙子如惊涛骇浪的剑势去。
双手变化万千,或指或掌,或劈或拍。护臂吞吐,招招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不以目视,只以神遇,龙鹰使尽浑身解数,全力应付心爱美人儿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一波接一波的剑法。
劲气爆破的声音像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响彻庵堂本该是清静无为的空间。
一盏热茶的工夫,两人名副其实的大战三百回合。
剑芒忽然消去。
气机牵引下,龙鹰想也不想,欺身而前,一拳朝仙子心窝轰去。拳未到,魔劲早疾吐而出,不过他非常有分寸,绝不会伤对方经脉,只会将仙子震得倒跌开去。
交手以来,他是首次抢得主动先手。
岂知仙子右手剑斜指地面,左手竖掌胸前,俏脸现出神圣的光辉,双目彩芒烁闪,整个人像到了另一个空间层次,下一刹那龙鹰的拳劲已被她的竖掌以一种他完全不明白的方式彻底没收,实招立变虚招,对仙子再构不成威胁。
如此奇招,龙鹰做梦仍没想过,心知糟糕,又不得不退,两支护臂来到手里,一个旋身,旋往丈许外,离庵堂外墙不到半丈。
当他再次面对端木菱,后者的古剑照着他划出一个似依循着某一天地至理的圆圈。
龙鹰直觉感到美人儿在虚空完成的圈子绝对完美无瑕,不论那是多么没有可能,而此虚空之圈本身已足以慑服他的心神。
剑气压体而至。
龙鹰自出道以来,首次感到生命直接受到威胁,明白到仙子确有杀死自己的实力,大祸正迫在眉睫。
就在此生死悬于一发的当儿,他整体的精气神以电光石火的高速往上提升,险险掌握到静斋美女施展的仙法。
木护臂朝前左右斜冲,形成一股往外扩展的魔劲,破入对方无形而有实以最精致先天真气凝练而成的剑圈去。
“轰!”
两支护臂化为碎粉,龙鹰吃不住剑气冲击,往后抛跌,重重撞在外院墙处,“哗”的一声喷出鲜血。
端木菱往后飘退寻丈,又若无其事的朝龙鹰再次杀来,古剑爆起漫空剑芒,狂风暴雨似的迎头照面的往他洒过去。
龙鹰闭上眼睛,一丝不误掌握到端木菱虚实难分的剑招底下暗藏的杀着,更感应到古剑蕴含的奇异真气。那是一束高度凝练源自仙胎的生气,只要让对方刺破肌肤,此束“仙气”会贯体而入,长驻他的魔体之内,那时他的魔种将患上永不能驱除的“绝症”,种魔势必完蛋大吉。
仙子非是虚言唬吓,而是确有破他魔种的仙方妙法。
龙鹰左手划圆右手成方,然后圆方合一,形成连他自己也感到古怪,聚集全身魔功的惊人气劲,直撞进对方的剑影里去。
“轰!”
百千剑影化回一剑,被龙鹰以精妙绝伦的双掌夹住剑锋。
端木菱首次现出惊异之色。
龙鹰猛喷另一口鲜血,照头照脸向美丽的仙子洒喷过去。
端木菱知他喷出的鲜血暗含真劲,不得不抽剑后退时,龙鹰斜冲往半空,再连续几个空翻,远遁去了。
龙鹰不辨方向的亡命窜逃,否则若让心爱的仙子回过气来,他将麻烦透顶。朝前跃下低崖,落到一棵松树伸出的横干上,积雪溅洒,霜挂断裂,就借枝干的弹力,斜冲往上,落往十多丈外另一横干。
现在最不智是寻路返洛阳。公主因他爽约而大发娇嗔是意料中事。搂着公主在香洁温暖的被窝内睡觉确是众多梦想的其中之一,不过人生总多这类事与愿违的情况。
太阳沉没西山,月儿爬上了天空,本该是有美作伴在陶光园晚膳的时刻,他却要为自己的性命狂奔。月照下漫漫林海在眼下无限地扩展着,他是踏树浪而行,完全没有接触大地。愈展开身法,魔功愈运行,愈是不费气力,且逐渐忘掉身体的创伤。大地、林海、夜空、星辰和明月以他为核心翩翩起舞,一切都像为他而设。最后他忘掉一切,再无他物。
如果端木菱晓得他现在的情况,说不定会立即弃剑认输,乖乖承认奈何不了他的魔种。
原来端木菱连续三招两次重创龙鹰,杀得他落荒而逃的剑招,来自地尼所创的“彼岸剑诀”。
剑诀本有三十式,经历代斋主苦心钻研,到师妃暄手上凝练为“彼岸九式”,此九式乃《慈航剑典》剑法的精萃,须臻达“心有灵犀”方能施展。
端木菱扭转整个战况,以右手剑锋指地,左手竖掌胸前的奇招,是彼岸剑诀的起手式“普惠众生”,包天容地,剑法无边。接着是第二式“圆具自足”,击得龙鹰抛掷往外墙,重创了他。第三式“佛踪乍现”,本以为十拿九稳,可解决掉魔种的问题,岂知竟被龙鹰于那一刻攀上魔极之境,将她的剑招看通看透,并以临时自创的奇技破之,虽再度重创龙鹰,却被他凭余力脱出她的剑气,逃之夭夭。
如果她能乘胜追击,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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