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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鬼畜宠物|作者:zhaocong5521|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3 23:15:07|下载:鬼畜宠物TXT下载
  养久了就会有感情的。就算你之前伤害过它,但当你付出感情去照顾它的时候它仍会感觉的到。就算你不爱它了把它扔掉了,它还是会沿着他熟悉的气味回来找寻它的主人。你只要站在原地等,它就定会回来。这就是宠物和主人之间的羁绊。"

  "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因为"

  "哥哥,为什么你叫我不要哭自己却哭了"

  "哈哈哈"我边哭边笑,小女孩脸讶异的看着我。

  半响,小女孩开心的拍着手掌,

  "耶猫猫回来了"

  只黄白间隔的小猫窜到小女孩脚下,点点的舔她的脚裸。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弥足珍贵。你以为永远失去的时候就会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如果,如果我还有机会找回来,我绝对不会再丢掉你的。

  我撑在长廊尽头的窗口,望着外面漂浮的白云和蔚蓝的天空,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流眼泪了。

  因为,我曾经也有个主人

  正文 第39章

  "少主,车牌我们查到了"心腹在我耳边说了通。

  果然是他

  从养次被车撞到现在,他直都没有出现过,甚至把电话都关掉了。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想去肯定。甚至亲口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仍有种晕眩的错觉。我自问对他很好,把他当自己的亲生兄弟样。可为什么他对我却日复日的仇恨,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可就算他伤害了我不要紧,养次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全是因为他

  该死的嵯峨三郎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我帮养次抿了抿被子,怜惜的摸了摸他越来越瘦的脸,

  "养次乖,我现在出去趟,等我回来你定要醒过来哦,知道吗"

  我吩咐了心腹几句,叫他把这件事情保密,然后走出医院门口,准备召计程车回京都。

  无论如何,事情总要来个了断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刚走到门口,手都还没扬起来,辆黑色的轿车火速声在我面前停下,从里面出来戴着墨镜的两个人。我见势不对,调头就跑,两人拉住我,其中个拿出块白色的手帕捂在我的鼻子和嘴上,我嗅着那味道,警觉到是麻药的味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软软的倒下了。

  "唔"当我回复知觉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很冷。眼睛和嘴巴被蒙住了,我挣扎了下,手脚也被缚住了,根本动弹不得。我侧起耳朵听听,有船起鸣和海鸥盘旋的声音,还隐约听到海浪的声音。

  码头

  蒙眼的布突然下被人扯开了,眼睛无法适应突然其来的光线,下意识的眯了起来。我只知道前面站了个人,我再往上看,看到支手枪。我再看看握枪的那张脸,是我熟悉又陌生,狰狞不堪的,嵯峨三郎

  我不禁咬紧了牙,怒视他。

  "你恨我可是我更恨你"嵯峨三郎狞笑了几声用枪柄狠狠的从我脸上拍过去。脸上火辣辣的,可是我说不出话。

  "唔唔"

  "很想说话哼"捂嘴的胶布连同嘴上破掉的皮屑刺拉声撕开了,舌头下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嵯峨三郎,你他妈的混蛋王八羔子我要你不得好死"我发疯样咒骂他。他用条白手绢在擦手枪,听到我骂他,回过头朝我所在的位置猛开了几枪,全部打在距离我两公分的地下。我吓到了,动不敢动。

  "怎么,不敢再继续骂下去了,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勇气啊"他得意用枪敲我的头。在沿着我的鼻梁路下滑到我的嘴巴,把枪口塞进我的嘴里。

  "知道我开枪会有什么后果吗"

  "就是"他嗤笑,

  "头盖骨砰的声被打飞,子弹从口腔穿破头颅,血液啊脑浆啊下全部像喷泉样喷出来,很壮观的"他神经质的大笑,我从来没发现个人可以丑陋到如此程度。

  "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的"他抽出枪,看着我笑,眼里的杀意却丝毫没有减低半分。

  "为什么这么恨我你开始不是这样的"

  "人戴着面具生活真的很累"嵯峨三郎的脸色蓦的变得很深沉。

  "特别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他又不敢告诉他。然后看见他有了喜欢的人,并且整天在你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我们从小起在孤儿院长大,起进入嵯峨,起为嵯峨卖命,身上的刀痕和枪伤不计其数。我们说过身上的伤痕只是为了日后的成就做奠基,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定要得到。有次做完了任务,我们起去喝酒,他喝醉了对我说,他很想要嵯峨当家的位置。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梦想,他说他朝有了成就要给以前欺负过我们看不起我们的人看,他说只要我们在起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我们在起就是全世界。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他的眼睛很亮很亮。从那刻起我就对自己说,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我定会帮他得到可是后来,后来他却对我说他不想要了,他说有个人比他更适合坐当家这个位置。他还说他愿意全心全意去辅助那个人。"

  "你喜欢的人是养次"我心里炸了个雷。我万万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三郎像疯子样来回的在我面前踱步,

  "如果不是你养次就不会变成这样你这个被人操的贱货"他越说越不解气,直接拳脚相向的朝我打,拳头如雨点样落在我的身上。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当你是宝,你这么喜欢被人操是不是我就叫人操,操死你看他还喜不喜欢你这个贱货"

  三郎个眼色,他手下几个西装汉子走过来开始脱我的衣服。手脚被捆住了,但是我抵死不从,像狗样乱咬摸索在我身上的手,被咬痛的人直接就朝我脸上挥巴掌,把我打的口吐血沫。我厮红了眼,

  "嵯峨三郎你他妈像个男人就的就直接给我枪,不要搞这种女人的玩意儿"喉咙都快喊破了。

  从外面走进来的个手下凑嘴巴过去在三郎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东西。

  "这么急干什么,好戏才刚要开始呢"三郎阴笑的示意那边打开门,我看见个人被用枪顶着走进来。

  "断水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断水崖看着我褴褛的衣衫,脸色阴冷骇人。

  "嵯峨三郎你要杀就杀我,你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你被我捉了,他就自愿来了。我可没有勉强他不过,既然来了,我也要尽待客之道。这场轮暴大战就我个观众怎么过瘾"三郎扭曲的脸孔异常狰狞。

  不我不要我不要在断水崖的面前被人强犦

  几个大个子压在我的身上,丑恶的嘴脸带着滛秽的目光靠我身上靠,用力的扯下我衣衫的钮扣,冰冷的手掌就粗暴的伸进衬衣里不停的揉捏,我不敢看断水崖,咬着唇恐惧得全身发颤。

  嵯峨三郎的确知道怎样会让我最痛苦,不,应该说是生不如死

  但就算死,我也想死得有自尊自己为自己最后能做的东西。

  我用牙齿对准舌头,打算用力的咬下去。

  "够了吧"瞬间,破旧的造船厂里传来怒喝的声音。

  "你几岁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断水崖对着三郎说,眼神满是愠怒和戾气。

  "怎么你心痛啊"

  "放了他"

  "要我放了他不是不可以,不过凡是都有代价"

  三郎亮出把蝴蝶刀晃的下插在台面上。

  "把食指切了,我就考虑放了他"

  断水崖默默的把刀子拔出来,把刀尖抵在食指上。锐利的刀尖晃着寒光。我想起第次看见断水崖弹钢琴的时候,他修长骨感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和悠扬哀伤的琴声融为体的那种悸动。还有弦最想守护的手指,守护了爱与梦想的手指

  "不要断水崖你不要这么傻啊"

  喀的声,根断指黯然的躺在了台上,横流的鲜血沿着边缘滴滴答答的流下。

  断水崖稳住脚步,抬起苍白的脸看了看我,蹒跚的走过来解开捆住我手脚的绳子。

  周围的人吓到噤声,我扑到断水崖的怀里,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个笨蛋"我抱着他微颤的身体泪流满面。

  "我们走吧。"断水崖笑着对我说。

  "谁准你们走了"三郎用枪指着我们。

  "如果你还想要回你指使山本照亏空的钱。"断水崖望着嵯峨三郎脸色诡谲。

  三郎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在台上的笔记本电脑里噼里啪啦敲了串数字之后,脸色唰的下惨白。

  "你他妈的你把我的钱弄去哪里了"

  "没什么,我刚好有个朋友弄得亏空买卖而已。"断水崖笑了。

  "他妈的,我毙了你们"三郎暴怒的把笔记本掀翻在地,朝我们抡起手枪。

  就在扣动扳机,子弹出膛口的刹那,断水崖挥出刀子插在枪口上,冲力强大的子弹受到前方钢制的阻力,反弹的往回射。

  三郎声悲嚎,子弹反弹正中他的掌心。

  三郎痛的倒在地上,断水崖说,

  "快跑"

  机不可失,我和断水崖趁乱走出了他们的视野。

  "快追给我杀了他们个都不能剩"

  后面响起了急速的脚步声,我和断水崖穷途末路的跑到码头的尽头,前面是浩瀚的海港,但后无退路

  "跳下去"

  断水崖拉着我起跳进水里面,同时子弹猖獗的响起。我们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咸腥的海水快把我窒息。我看见三郎他们不断的往水里射子弹。我和断水崖像两尾不安的鱼在水里不断的挣扎。

  我实在不行了,肺里的氧气就快无法支撑了,身体忍不住要往上浮。断水崖用手把我往下压。强大的水力压着肺部,把最后的丝氧气也耗尽了,我开始意识不济。突然我感觉到有东西压住我的嘴,断水崖用嘴对着我的嘴,往我口腔里灌氧气。我紧紧的抱住他,像是孤独汪洋里唯的救命稻草。

  海水很冷,他的身子却很温暖,我抱住他的背脊后方有什么东西流出来暖暖的感觉。

  我朦胧的张开双眼,听到三郎说,

  "烧死他们"

  然后些浓稠的黄褐色的液体开始在整片海上蔓延。哄的下大片大片的火海剧烈的燃烧起来。

  断水崖拉着我游到艘船的船翼部份,刚好挡住了三郎他们的视线。我们冒上来喘气。可是我却发现断水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

  "断水崖,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笑笑,拨开我脸上的湿发。

  "你在这里等我。"

  "你要去哪里"

  "他们不死的话,我们没办法逃走的。"

  "我也要去"

  "听话好吗"他话里带着温柔的坚决。

  "那,你自己小心点。"

  "你在这里,不要随便乱走。"

  "嗯。"

  断水崖游到另外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有些彷徨,想起他刚才切手指的那幕,心里开始疼痛,眼泪又冒出来了。迷蒙的泪花我看见海水里片淡淡的红。

  我想我应该能做些什么。我偷偷窜上艘船上,想看看有没有鱼枪之类的东西。恰巧被我发现船上有部无绳通讯电话,我急忙用它拨了个电话给英姬。

  突然我听到外面很吵,我悄悄的探头出去,发现外面成了片火海,原来断水崖把船油装到瓶子里点着火扔在他们身上,几十个人像火球样燃烧,哀鸿遍野。

  "断水崖,我们走吧。"我扶着他,发现他脚步不稳。

  "等等,断水崖,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手指拿回来。"只要不超过12个小时,断指还是可以接回来的,不是吗。

  "不要去了,快走吧。"

  "不,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我不管他反对,重新折回旧船厂里。

  "找到了"我包好断指。转过脸,发现三郎用枪指着我。

  "给我两分钟的时间,我把手指给断水崖,你再杀我好吗"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三郎神经质的大笑。

  断水崖从后面扑上来,他们相互扭杀的倒在地上。

  突然砰的声,两个都不动了。我看见血从他们夹着的中间流出,红的触目惊心。

  "断水崖,断水崖"我急忙翻过他的身子,全身摸索了遍。

  没有伤口我安慰的吐了口气。

  可是手里怎么热热的

  我从抱着他的背后抽出手看,手里粘稠的,猩红的,濡湿的片。

  "断水崖"我轻轻的摇他。

  他微笑着看我,虚弱的吐出,

  "我帮你找到了合适的心脏。本来我想亲手帮你动手术的"

  "断水崖"我拍他的脸,

  "不要死我求你不要死"

  "对不起,以前伤害了你。"断水崖的眼神显得孤独落寞。

  "其实,我告诉你个秘密,我从很早开始就喜欢你了。"

  我瞪大了眼。

  "从第次看见弦为你画的那幅画开始,就莫明其妙的被你吸引。后来看了弦的日记,我认为是你害死了弦,我很胆小,不敢承认自己的过失,把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你身上。我以为杀了你自己从此可以获得解脱。把你锁在里面的时候我遍遍的问自己,杀了你就真的完结了吗我舍得吗后来我不断的问自己,发现自己真的舍不得"

  "不要说了,断水崖不要说了"我把他抱在怀里,

  "救护车就快来了,你不要死"我摸着他的脸,抑制住眼里的泪水。

  "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忘记我。"

  断水崖安安静静的看着我,黑色的眼珠里有种叫做生命的东西在逐渐流失。

  "断水崖断水崖"我遍遍的念他的名字,可是他不会再回应了我。

  断水崖,你真的就这么狠心抛下我,自己个人先走了

  我痴痴呆呆的看着他,确定他不会再回应我,我慢慢的放下他的身体,拾起地上的枪,走到三郎面前,用枪对准他。

  三郎还剩口气在,没有退缩,沉静的闭上了眼睛。

  我把子弹上膛,对准他,秒两秒三秒

  我放下枪,扶他起来。

  "为什么不杀我"

  "你死了养次怎么办。"

  他愣了下,

  "爱个人,定要告诉他。像我样,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扶三郎走到门口,看见英姬匆匆跑来。

  我对三郎说,

  "答应我,好好照顾养次。要告诉他你爱他"我把他送上救护车,他若有所思的望了我眼。

  "延平,崖呢"

  "英姬,有烟吗"

  英姬从口袋里掏出包万宝路和支打火机。

  我掂了掂,还是新的。

  "延平,崖在哪里"

  我走进船厂,转身对英姬笑笑。

  "断水夫以后就麻烦你照顾了。"

  我用力扯下拉闸,锁了起来。

  英姬在外面拍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走到断水崖的身边,抱着他。身体还是温热的呢。

  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睫毛长长的,有时候不安的抖动,像两只振翅的蝴蝶。

  我点了支烟,回忆我和断水崖从开始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我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再去次北海道我永远不知道断水崖对我的感情。

  那天,我登上山,亲手点点的挖开愿望树下的泥土。里面有个盒子,装了两个宝碟,个用中文写了四个字。另外个,写了六个英文字母,。

  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从以前到现在我才知道,温情和激烈的交织,是断水崖爱我的方式。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句我爱你,可是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去爱我。其实我早应该知道的,从复明以后看见他眼里流露的深深的眷恋,他怕我发现他早已经爱上我,所以要蒙住我的眼睛,骗了自己也骗了我。

  以前我不懂,所以才无限的错开了这些情感。人总是要走到无路可退的时候才想,假如能有朝日可以重新爱次,我定把以前来不及去的爱的那些空白填满它。不要让你和我之间留有遗憾。

  断水崖,你说过会陪我下地狱的,对吧。

  既然天堂挤满了人,那我们就起下地狱吧。只要能和你起,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喝了孟婆汤,下辈子,你仍然是我的主人。

  你哪里都不用去,就站在原地等我,我定会找到你的。

  我深深的吻了他的唇,望了眼交叠着十指紧扣的两手,我笑了。

  拾起地上的手枪,对准太阳岤,用力的扣动扳机。

  全文完

  外篇 自白

  寒冷的夜风呼啸着蔓延而入。细细的河流淌了地。手也湿了,粘稠的,来不及风干的,散发着血腥味道的。像小花,沿着纹路朵朵在我掌心绽放。

  弦,这些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我看着弦沉静的睡脸,异常的安稳,没有恶梦,也不会辗转难眠。就像很多年前他枕在我脚下听我弹钢琴的样子。嘴角带着顽皮的天真。

  那个时候弦总是微笑的说,崖,只有天使才能弹得出这么动人的音符哦。

  是吗弦,我直想告诉你。

  天使累积了太多的怨恨,终有天也会变成恶魔。

  生活在上流阶层的家庭里,断水流从江户时代起就直培养最出色的接班人。我和弦自小就要学习很多礼仪。父亲断水夫是庄重严厉的男人,为了培养全方位的接班人,从小就训练我和弦,小至餐桌礼仪挺背站姿,大至武士道精神,甚至中国的"儒家经典"和"孙子兵法",细微到末节都不能有瑕疵。日本人崇尚艺术文化,这点断水流也不例外。我和弦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门艺术进行身心的修养。我选修了钢琴,弦则选了画画。

  自从懂事开始,身边的长辈就直循循善诱作为断水流的子续要时刻不忘继承家志的职责。对于这个我本身就很有概念。当家的位置直是由长子继承的,我无意竟夺。有时候流言蜚语不小心传近耳里,的确会造成丝尴尬。

  这个时候,弦总会拍拍我的肩膀对我微笑,崖,你想要的东西我不会和你争的。

  很多世家的兄弟会为了争当家的位置争到头崩额裂。哪些虚假的,阿谀奉承的,入眼之时便觉得丑陋不堪。

  但是我相信弦,或者准确点来说,我是相信我自己。因为没有人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我说,但是弦,我也没想过要和你争。

  学习剑道的目的在于戒浮躁和培养冷静敏锐的判断力。是双方出手前的对峙,是心与心的交战。最忌讳的是让对手看穿你下步的决策。剑道直是断水流的光荣,断水流是剑道至今流传最广泛的门派。作为传承人,我和弦每天都要接受藩士的指点。有时候父亲会到现场观摩,无论我和弦被藩士赞赏或者批评,他的脸上始终看不出表情。

  个闷热的下午,照常到道馆练习。因为昨晚练琴练到深夜的缘故,我的精神有点恍惚。不小心,我扭了脚。个很轻微的差距,差点让藩士把我手里的竹刀击落地。

  脚很痛,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我在寻找突破点。

  我发现,当我全心贯注去做件事情的时候,我会忽略周边对自己的切影响,包括受伤的脚。

  终于我和藩士打成平手,这是我历来最好的成绩。

  转身过去的瞬间,我看见父亲站在我身后。深沉的眼里露出抹欣赏的神色。但是很快又归于平静。

  突然,我感到害怕。我不想别人对我有任何期待,哪怕是我的父亲。

  尽管切看来和平常无异,但是我还是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些转变。例如私底下谈话和试探。

  帮派里开始传出父亲有意将帮主之位让我继承。有些骨干反对,赞成理应由长子继承,百几年来都是如此。关于继承之说,父亲只笑不语。

  苍凉的月色倒影在全黑钢琴烤漆的表面,泛着丝丝淡白的光泽。弦就坐在我的脚下,倚着我的小腿。很多时候,我觉得他像我弟弟多过像我哥哥。

  如果说我们有什么不同,弦是很单纯的人,脸上就像张纸,可以看见添加在上面的任何色彩。我很喜欢听他说话,他说话的尾调经常带有嗯啊呢这些语气词。暖暖的,让人觉得窝心。我很羡慕弦,直做最真实的自己。脸上表达出来的情绪,无论开心与否,都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我比较冷漠,至少别人看起来理应如此。长时间的训练令我变得内敛,不太懂得释放自己的感情。我只知道这些是父亲希望我达到的,而不是自己想要的。

  但是弦总是说,崖的心里其实很温暖呢。

  第次听我弹钢琴的时候,弦哭了。

  我问他,弦,你不开心吗

  他说,因为太开心了。

  第次有人告诉我,原来开心可以用眼泪去表达。

  弦经常对我说的句话是,崖,弹钢琴吧,我最喜欢听你弹卡农了。

  因为弦喜欢,我为了弹熟练这首曲子,整整花了三四个通宵。

  弦不让我拿刀,任何利器的东西,他说我的手很漂亮,天生就是拿来弹钢琴的。受伤的话他会心痛。

  可是他画的画我次都没有看见过。

  我们很有默契的不再谈起帮派继承的事情。直到有天我们在父亲的书房听到他和帮派里些骨干的谈话。

  父亲有意让我代表断水流参加年度的全国剑道大赛。但是家臣和些骨干们都反对。理由是剑道比赛直都是由继承人出赛的。

  父亲执着,当着家臣和骨干的面前表示对我有信心。还表示如果我顺利夺冠的话,断水流当家的位置将由我继承。

  我内心受到撞击。

  不是父亲的话,而是我旁边身体微震的弦。

  他对我充满信心的笑,崖你要加油哦

  弦,我不要参加。

  崖,傻瓜。不要觉得负了我。我们是兄弟,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决赛那天我定会去为你加油的。

  弦还在笑,唇边的两条弧度把笑容演绎得十分完美。

  但是弦,你的脸就像张纸,你以为我看不见上面的神伤么

  路杀入准决赛,对手是直心影流,在国内唯以剑道和断水流平分秋色的武馆。也是断水流的宿敌。

  我握着家传的黑檀竹大刀,手心里净是汗。

  我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谁,我在乎的是道馆边上那抹白色的身影。傻傻的举着旗子为我加油。

  我想,我需要的并不是那代表身份的象征。

  而是些我认为更重要的东西

  对手很强,但是却被我发现了他致命的弱点,他是左撇子,右手挥刀的力度明显比左边的弱。

  我攻他左边。

  双方的对峙很吃力。中场休息的时候父亲对我说,攻他右边。

  下半场开始的时候,我开始减弱攻势,只守不攻。对方看见我退守防卫,进攻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越致命。

  时间接近尾声,可对方仍然没有将我击倒。我知道再这么下去只能是打成平手,但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直心影流个横劈,我故意后退步,竹刀闪,被击落在地。

  全场哗然,断水流以失败告终。

  父亲勃然大怒。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恨铁不成刚的怒火恨不得把我烧穿。些帮派里的骨干在煽风点火,早就不赞成由我代表断水流出赛的。竹刀代表的是武士道的精神,被击落在地代表的是耻辱更何况是被宿敌直心影流击落在地。颜面也丢光了。

  为什么父亲问我。

  没有为什么。

  哪只手把刀摔下地的

  右手。

  把手伸出来。

  不给你点教训的话你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父亲拿起黑檀竹大刀朝我的右手大力挥下。

  不要啊

  弦伸出手挡在我的面前,黑檀竹大刀像道魔影挥落在他的右手手腕上。

  弦倒在地上,右臂痉挛抽搐。不见血,但是血全部畜在血管里面,整根右臂因充血涨大,泛着诡异的紫红。

  弦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满腔毁天灭地的愤怒。

  我盯着断水夫说,如果弦有什么事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开口叫他声父亲。

  因为弦的右手毁了,落下了神经性的残疾。右手神经功能丧失,再也不能像以前样灵活活动。时不时抽搐,有时候吃饭都不能自理。

  我问医生,真的医不好了吗

  医生沉吟了片刻说,很难。

  我用力的晃着弦的双肩,你这个白痴,你为什么要帮我挡那刀

  弦脆弱的笑,崖,你受伤了谁弹钢琴给我听。

  弦,我发誓定会医好你定会

  冷漠,起初是因为害怕承担感情,结果,承担太多,变得暴戾。

  我憎恨断水夫的无情,医生的蠢昧,旁人的讥讽。

  更多的,是憎恨自己

  那双弦引以为傲的双手,却手毁了他。

  我以为用最朴素的感情输了比赛,还给了弦幸福。岂料输掉的不单止是比赛,也输掉了弦的幸福。

  我听着时针滴答滴答的走,记录那些漫长的时光的痕迹。

  那年,弦十七岁,我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