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他咬咬牙,伸手朝空中轻抹,祭出授命状和绶印,交给许仙:“把我神像撤掉,换上白姑娘神像,只要百姓们进香,信仰之力就会通过授命状和绶印传递给白姑娘。”
半天后,白素贞神像耸立在了长生观院落正中心。
得了许仙真传的长生观琼华弟子,诓骗香客,说必须给白素贞神像进香,才能得到天尊庇佑;说白素贞是元始天尊座下大弟子,来人间帮助百姓,丧尸动乱就是白素贞平定的。
这样一来,将信将疑的香客没了犹豫,对白素贞神像跪拜进香,一时间香客络绎不绝,香浓鼎盛。
黑珠巷家中。
一股股无形的香火信仰之力,从长生观传来,化作涓涓细流,注入白素贞身上的天庭授命状和绶印之上。绶印和授命状光芒升腾,如两轮玉月,投散出皎洁光辉,笼罩住白素贞身躯。
渐渐的,白素贞脸色苍白淡化不少,气息变得绵长。
玉鼎真人说道:“想要将她唤醒,短时间内不可能。在这段时间之内,要保护她的神像,绝不可受到损害,否则伤势会更重,这是最困难的事,难不保有谁暗中使坏,毕竟你敌人不少。不过有琼华诸位半仙看守,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不出意外,一个月时间白姑娘就会恢复。”
许仙吐了口浊气,总算安顿了白素贞。
至于保护白素贞不受伤害,有琼花众半仙在此,谁敢来撒野?
“哈哈哈,一个月时间,白素贞这头吃货不能和我抢烧鸡喽!”
小青胡乱用衣袖抹去脸上油光,抢走许仙挂在腰间的钱包,又跑出去买烧鸡了。
“劳烦师父照看白姑娘,对了,师姐去哪了?”
许仙问道。
回到临安两天,都没见到师姐,令他有些困惑。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查探佛教动静了。法海和尚在临安传教之心不死,如果西方佛陀进入东土,就会有大麻烦。我们这样救助白素贞,其实是违反天条的,因为白素贞毕竟是妖,不能窃取信仰之力,必须提防法海和尚。”
玉鼎真人擦拭去额头汗渍,伸手摸了摸旁边盘子,却见其上烧鸡变成了堆骨头,不由苦笑。
“我会提防法海。”
安稳了白素贞,许仙心头舒畅。他走出房间,向西厢房走去,那是彩蝶住所。
因这两天实在太忙,导致他一直奔波在长生观和黑珠巷家中,没时间与彩蝶打招呼。以彩蝶受不得委屈的小性子,肯定正躲在屋子内生闷气。
“彩蝶小妖精,我想你了,来让哥哥检查身体,看看修为又涨了没。”
许仙扣几下门环。
“彩蝶已死,有事烧纸!”
彩蝶气鼓鼓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许仙笑着推门,见彩蝶正坐在梳妆台前,将一首乌黑发丝披肩散落,似乎在和头发生闷气,遂问道:“是不是在等着我给你挽髻?”
“我一清清白白的黄花女子,又没有嫁为人妇,为何要挽髻!你那个姐姐,毒舌,刁妇,不可理喻的毒舌刁妇!”
彩蝶紧咬碎玉,与许娇容有“不共戴天之仇”。
许娇容出身农家妇人,勤劳恳恳,亦姐亦母,事事都为许仙考虑。正因如此,许仙每件事都由许娇容拿主意,包括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包括家中财物银两。彩蝶感觉自己女主人的地位动摇,于是和许娇容赌气。
果然,婆媳是天敌。
许仙走到彩蝶背后,双手温柔的圈抱着她纤腰,将脸面埋在如瀑青丝内:“我姐姐就是这样,有机会我找她好好说说。你别生气,心情不好,会长鱼尾纹的。”
对姐姐许娇容,他没太多印象,他穿越来的时候曾收到过许娇容几封家书,回过几封信,然后就是这两天的接触了。
只不过这两天实在太忙,他没时间理这些琐事,直到安稳白素贞,他才有空来安慰彩蝶。
以彩蝶含蓄内敛、矜持温和的性格,如果不是受到十分委屈,也不会称呼许娇容为毒舌刁妇。
“你如果不敢娶我,就别碰我。不能给我名分,就不要毁我贞洁!我是清倌怎么了,清倌就只能当小妾?那刁妇口舌太毒,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在无限温情之中,这些天受到的委屈酸意忽然上涌,伴着炙热泪水,溢出眼眶,冲淡了刚扑抹的清香水粉。
一第一百二十一章 名分
第一百二十一章-名分
许仙知道,彩蝶心绪一直很敏感,十分在意舆论对她的态度。这也难怪,她虽仍守身如玉,可毕竟她出身青楼,这个经历本就不洁。
如果在许家是妻室,她就能在世人面前昂起头来,证明她的清白,证明她只是清倌;可如果她成了妾室,世人必会将这与她出身联系在一起,然后说卑贱的风尘女子只能为妾。
所以她才会与岳婉君较劲,与白素贞较劲,争夺姐姐名号,争夺女主人地位。
可偏偏不巧,眼看岳婉君和白素贞都放弃了争夺,她女主人地位即将得到确定,许娇容却赶来了,三言两语把她身份确立在妾室上。
正因如此,她才对许娇容“恨之入骨”。
许仙深嗅着发香,双手在彩蝶纤腰处摩挲:“我会给你名分,不会让你恨我。”
可怜的白素贞,原配变小三,妻室只能给彩蝶了,至于师姐……还好凝固了道体,极其强横,不至于被师姐长剑戳烂。
“你何时给我名分,何时再碰我。”
彩蝶素手抓住许仙渐渐攀她胸前的手掌,想要将其扯开,可她手无缚鸡之力,不是许仙对手,这番动作反似欲拒还迎。她气的双眸含泪,低头在许仙手掌上狠狠咬了下,留下道牙印。
“师姐是仙道门,何况以她性格,不可能会坐花轿;白素贞和小青……咳咳,她们只是来找我报恩,我和她们是清白的,而且她们还是小孩子,你担心什么?在这个家你最大,没人和你争,等白姑娘醒来,我就和姐姐说说,娶你进门,让你当姐姐。”
许仙忍着手痛,笑着安慰。
“骗子!”彩蝶不信,哼哼耍性子:“之前你说只要从魔道回来,就娶我进门,可结果又向后推。在你姐姐眼中,我就是妓女,是不知廉耻的妓女,只有当丫鬟当小妾当仆人的命。你若敢不娶我,她必会耻笑我,我就死给你看。”
不得不说,配着彩蝶的妖娆妩媚和万种风情,那晶莹脸蛋如同剥了皮儿的荔枝,越看越美,水灵灵红扑扑,令许仙心欲涌动,忍不住侧过嘴,对她俏脸吻了下。
“何时娶我,何时再动我,否则我用君笔戳死你!”
不知何时,彩蝶手中忽然多出了支毛笔,正是打劫来的画圣君笔。她紧握君笔,抵住许仙额头,拒绝亲热,把君笔当成拒绝许仙的防线。
“我难道还不能碰未婚妻吗?”
许仙知彩蝶不会伤害他,完全无视了君笔,吹开覆压她耳朵的发丝,张口将那只晶莹耳朵含在了口中。
彩蝶娇躯一震,旋即嘤咛,身子软如烂泥,娇-喘吁吁。
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此时被吻,她六神无主,脸色流露出慌乱。
虽然她出身青楼,虽然她从青楼姐妹口中了解到很多床弟之事,虽然她对男女欢-爱的认知并非空白,可她并没有与男子有过太多接触,除了许仙,没让男子碰过她。所以她见识虽广,可经验却一片空白,尤其是双胸被亵渎,耳朵被亲吻,她只觉脑海轰然,浆糊一般,置身在飘摇的狂潮之巅。
“我不是那种女子,不许侮辱我!”
彩蝶凤眸泪珠滴落,哀求道。
在她理解之中,初夜必须是新婚之夜,至于婚前试爱这个超越时代的观念,她完全不懂。她的出身令她对贞节异常敏感,纵使被亲吻,她也不能允许。
“好吧,我不为难你。”
许仙松开彩蝶身子,转过身去——彩蝶这妖精虽然胸没有师姐大,可手感极佳,身材又是无双,导致久经床战的他有些把持不住,胯下小弟已一柱擎天。
为了不让彩蝶看到,为了避免尴尬,他只得转过身子,暗暗运转众妙之术,化解心中情-欲,胯下分身这才一点点消去火气。
“你生气了?”
彩蝶以为许仙很失落,很失望,忙从座椅上起身,跑到他面前,可怜兮兮看着他。
“没有。”
许仙摇头,涨红了脸。
你可千万不要低头看,若让你看到,我脸往哪搁?
要命的是,彩蝶现在只穿着件睡衣,衣襟被他刚才一顿乱摸,有些凌乱,裸露开来,大片雪白肌肤呈现眼底,还有那幽幽沟壑,裸露一半的圆球玉鸽,红艳肚兜的风情一角……
刚刚垂下去的小弟,立马又雄赳赳、气昂昂。
“你就有,你在生气。我没像岳仙子那样把身子给你,所以你不高兴了,对不对?她是脱尘仙子,她不在乎,可我是风尘女子,如果贞节不保,如果没有名分,会被世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不舒服?”
彩蝶本在倾诉,见许仙神态不安,脸色通红,以为他病了,忙贴身上前,伸手抚摸许仙额头,感受到额头火烫,忙道:“好烫,你生病了?”
“没有!”
许仙坚决摇头。
生病?七重元聚的境界,当然不可能生病。
自从凝固了道体,他就愈发容易冲动,好像吃了虎鞭似的。他知这是阳之众妙的缘故,因为体内阳气太过旺盛,导致阴阳失调,见到女人就冲动,想将其摁倒。偏偏师姐不在身旁,没人给他“降温消火”,彩蝶又不答应,非要等成亲之后,于是他只能苦忍。
越是忍,越是难受,加上彩蝶太过于诱人,于是他体内邪火被勾起,很难压制住,周身火热,如置身火炉。
“真的好烫,你不是七重修为了吗,怎么还会生病——咦?这是什么?好硬。”
彩蝶慌乱,忙向许仙靠近一步,要细细感受许仙体温,却忽觉一根硬物抵在小腹上,她惊奇不已,下意识伸手去摸,将其握住。
手有点小,不能将其完全握住。
坏了!
忽然,她意识到这是小许仙,脸色刷的潮红,慌忙将许仙推开,转身就跑。
“调戏了我底笛,你还想跑?”
许仙只觉腹中有股火气上涌,要冲开身体,离体而出,胯下小钢炮被彩蝶“调戏”,他实在忍不住,猛地将彩蝶横抱起来,扑倒床上。
修为提高,气脉通贯,身手愈发灵敏……于是许仙发现,他脱女人衣服的速度愈发快了。
“我说了,不成亲,不许碰!你若毁我清白,我会恨你一生!”
彩蝶衣服被脱,只留有肚兜和亵裤。她蜷缩身子躲在锦衾内,含泪嗔瞪着许仙。
“是阳之众妙害我如此,既然你见死不救,那我忍忍。”
许仙现在有苦说不出。
道体令他愈发容易冲动,火气引动胸腔血气,有股狂热徘徊在小腹丹田,火热如炉,他只得屏住呼吸,艰难忍受。
如果师姐在这,有阴之众妙中和,会好很多,可惜师姐不在,这股阳气无法中和,必须将其发泄出来,偏偏彩蝶不让碰,许仙无奈了。
“你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彩蝶现在是三重修为,对阴阳众妙多少了解一些,知这是双修法诀。她看得出许仙在忍受痛苦,心生不忍,是自己拒绝了他,才害得他如此痛苦。
“现在喊师姐也来不及了,只有你能帮我,快帮我打灰机。”
“打灰机?”
“不会毁你贞洁,你可以用五姑娘帮我。”
“嗯?”
“就是手!你引动了我的邪火,你得给我摆平……嗯嗯,就是这样,哦,好舒服!看你动作挺熟练,你这样对自己做过?怪不得不要我碰,原来你也用五姑娘打发寂寞,不对,是中指姑娘……你和青楼那些女子是拉拉?拉拉就是蕾丝边,嗯,你可能不懂,就是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相互摸啊摸,和我们现在一样。”
“滚!”
看似柔弱的小脚,干脆利落,将喋喋不休的许仙踹下了床……
晚饭餐桌,气氛很诡异。
空气凝固,冰封一般。
玉鼎真人和琼华派众人在长生观,黑珠巷家里只有岳婉君、许仙、彩蝶、小青、许娇容和李仁等人。
岳婉君两耳不闻窗外事,低头吃着米饭,一声不吭;小青眼里只有烧鸡,正毫无吃相的抱着烧鸡啃,没时间理会众人;李仁老实巴交,“妻管严”,想说话却又不敢说,只顾闷着头。
唯独彩蝶神色傲然,趾高气昂。
惆怅的许娇容面前米饭一粒未动,哀叹道:“汉文,你可要想清楚,怎能娶青楼女子当妻室呢?这事如果传出去,别人会骂我们的呀,我更没脸去见许家列祖列宗了。”
彩蝶冷哼,眼眸瞪着许仙,似乎从她眼中伸出了把刀,架在许仙脖颈上,如果许仙敢说半句令她失望的话,她就会用这把刀直接切断许仙喉咙。
“这个……”
许仙摸摸鼻子,无奈翻了眼彩蝶。
师姐在身旁,就不能等她不在的时候说?你这样是确立了女主人身份,解气了,可我又要被师姐揍了。
“彩蝶是清倌,不会辱没许家门楣。更何况,我喜欢的是彩蝶,管他世俗作甚?姐姐,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哎呀呀——”许娇容忽然趴到饭桌上,失声痛哭:“老祖宗呀,爹娘爷奶呀,娇容无能,没能照看好汉文,一不留神,竟让妓女进了我们许家,我没脸见你们啦!李仁还没在临安落脚,应招官差又被拒绝,本就事事不顺,汉文还要娶个放荡的妓女进家门,我这造的哪门子孽啊……”
哭哭啼啼,哀哀怨怨。
“我出身青楼怎么了,一样能当妻室。”
彩蝶秀眉挑起,得意洋洋,一副你要战、我便战的模样。
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这毒舌刁妇!
“别闹,让岳仙子和彩蝶姑娘笑话。彩蝶只是清倌,不是妓女,卖艺不卖身,我告诉你多少次,你怎就记不住呢?”
李仁拉了拉许娇容,劝道。
这也太无赖了吧,别人小两口情愿,你瞎搀和什么?
再说了,彩蝶以前有着江南第一美女之称,给你弟弟许仙当媳妇,你还不乐意了?
“不要你管!她就是妖精,是妓女,不知廉耻!”
许娇容瞪圆眼珠,将火气发在老实巴交的李仁身上。
李仁忙缩回脖子,不敢顶许娇容目光。
“咳咳,”许仙干咳数声,问道:“姐姐,刚才你说姐夫被临安府拒绝,怎么回事?临安府不是在招衙差吗?”
“哎,”李仁叹了口气:“官府说想要当差,就得上交十两银子给师爷。我将积蓄一年的银子送给师爷,没想到师爷又说必须上交二十两给知府大人,我哪有这么多银子,十两银子打了水漂。难啊,官府太**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西湖惊湖影
第一百二十二章-西湖惊影
李仁和许娇容从平江来到临安,打算在这长住,所以李仁在李三通帮助下,去临安府应聘官差。
可官府太**,不送钱不办事,就像许仙之前建造长生观,上下打点了万余两银子方才建成,不用银两开路,很难走得通。
许仙呵呵笑道:“姐夫不用担心,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临安府看看,保准姐夫能当上官差。”
吃过饭,许仙没回自己房间休息,看了会白素贞后,便跑到师姐厢房前。今天说要娶彩蝶为妻,事先没告诉师姐,师姐心里肯定不舒服。
簌!
刚推开房门,就有数道剑气凌空飞来,破空呼啸。
许仙早知会是这种结果,不躲不闪,任由剑气击打身体,只在皮肤上留下道道白痕。饶是如此,也有火辣辣疼痛令他龇牙咧嘴。他走进房间,见师姐正冷着脸坐在桌子旁。
“我准备这两天去风波亭,把老丈人灵位挪到长生观,让百姓们能光明正大的祭奠老丈人。老丈人为大宋鞠躬尽瘁,却落得如此下场,令人心寒。现在我有了能力,要想办法为他昭雪。”
妻室名额只有一个,给了彩蝶,所以想要安抚师姐,只能从老丈人岳飞身上入手。如果能给岳飞平反昭雪,岳婉君必不会再生气。
岳婉君水眸有泪光莹闪,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知你受了委屈,可我也没有办法。彩蝶出身特殊,导致她世俗心重,太注重名分——”
“她注重名分,你怎知我不在意?”
岳婉君打断了解释,泪眼婆娑。
有哪个女人不想穿上凤冠霞帔,有场隆重热闹的婚礼,受到万千人祝福?
“你我双修,本为一体,我早把师姐当成了自己。如果师姐受了委屈,就打我吧,我不会喊痛。”
许仙闭上眼睛,做好被打的准备。
女人多了也是罪,反正皮厚,受着点吧。
噼里啪啦!
糟乱声惊吓到空中皎月,皎月忙拉来朵乌云堵住自己,似乎害怕被血溅到身上。
“让你沾花惹草,倒霉了吧,自作自受。如果女魅的事让岳仙子知道,你少说也要被扒掉一层皮,只有岳仙子能制得了你。”
西厢之内,彩蝶斜倚轩窗,静赏黑夜寂寥,嫣然轻笑。
当初丧尸动乱,临安府官差因害怕僵尸,绝大部分跑掉逃走了,职位有很多空缺。现在临安平定,百姓安生,临安府遂对外招收衙役。
李仁在平江当过官差,有工作经验,完全可以胜任。可惜人际关系需要用银两打通,临安府那些**官员不理会李仁有无经验,只认银两。
临安府衙门。
扎着八字胡、身体胖如猪的临安知府,名为钱柱头,坐在衙门中堂,一边用牙签挑着牙齿,一边漫不经心道:“李仁,我听师爷说了,你在平江府做过衙差,我相信你有能力胜任这份差事。可你也知道,我要把你的资历上报给吏部,很多人际关系需要打点,你得意思意思吧。”
钱柱头本是绍兴知府,被吏部尚书举荐调来临安当差。其实秦桧死后,满朝文武去之**,基本无人可用,虽有儒教儒生入朝,可也不过杯水车薪,临安府这等重要职位,却只得被一个肥头大耳、身宽体胖的贪官主持。
李仁老实巴交,忙道:“大人,我家小业贫,实在抽不出太多银两,仅有的十两银子已交给了师爷。”
“没有银两?那就回去借啊!”师爷摇晃折扇道:“亲朋好友总该能借来几两吧?只要能借来钱,就能当差,能给你个捕头当当,让你管辖一片城区,买菜小贩随便打,随便宰,还愁捞不到银两?”
这些官员都由外地调来,不认识许仙,许仙走进衙门,问道:“需要多少银两?”
师爷鼠眼滴溜溜乱转,见许仙锦衣绸缎,知是个财主,便狮子大开口:“一百两银子。”
许仙点头:“才一百两,确实少了点,我如果出的钱多,是不是能给姐夫安排个好的职位?”
师爷两眼放光:“那是自然。”
“汉文,不要给他们,他们永远不会满足。”
李仁混迹过官场,知晓其中深浅,忙阻止道。
“我有分寸,姐夫无需担心。”
许仙打消李仁疑虑,走到衙案前,掏出张面值千两的银票,丢给衙案上:“我拿出一千两银子,能买什么官?”
钱柱头两眼冒绿光,口水横流,慌忙将银票收起:“师爷你可以滚了!从今以后,李仁就是我师爷。”
“钱大人,你怎能这样对我?我从绍兴陪你到临安,出生入死,你怎可如此!”
师爷大惊失色,忙张口解释,想要劝钱柱头回心转意,可惜衙差得了钱柱头命令,走上前将瘦小的师爷拖起来,不顾师爷骂骂咧咧,将其丢出衙堂。
“如果我出两千两,能买到什么官?”
许仙又抽出千两银票,交给钱柱头。
“衙门最大的官儿就是师爷了,还有账房之类,不过师爷最轻松。临安府虽有权控制护城军,可这是军国机要,我不敢擅自将军权交给李仁。”
钱柱头忙收回银票,从椅子上爬起来,跪倒在许仙面前喊道:“公子,您就是我亲爹,我给您跪下了。”
两千两银票……
临安知府一年俸禄不过区区五十两,加上贪污来的钱财,不过几百两而已。两千两银子,他一辈子都很难赚到。虽临安知府是个富得流油的职位,可临安因为丧尸动乱,极其萧条,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他没太多油水可捞,还要孝敬六部尚书、大理寺等等。
所以凭空飞来的两千两银票,足够令他丢掉一切节操。
“两千两……”
李仁被骇的不轻,汉文何时竟有这么多钱财了,难道传言是真的,汉文被彩蝶包养了?
怪不得汉文坚持要将彩蝶娶为妻室,原来汉文的一切都是源自彩蝶。
他默默的思索着许仙和彩蝶的关系,愈发觉得许仙就是地地道道的小白脸。
许仙又抽出一千两银票,递给钱柱头,正色道:“这一千两银子帮忙交给吏部尚书,就说许仙送的。这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银子,如果你敢私吞,我不会放过你。”
钱柱头满口应诺,屁颠屁颠让李仁当了师爷,许仙这才离开。
许仙心头冷笑:“想占我便宜?回家玩蛋去吧。”
如果是临安百姓,肯定不敢惹许仙,许仙是丧尸动乱的救星,且许仙的长生观实在太过强大,更重要的是,许仙在背地里有“小白脸之王”、“j商”、“吸血鬼”之称。临安财富,十有三四都被许仙压榨了。
这小白脸口刁心狠计谋多,秦桧都斗不过他,谁还敢惹?
钱柱头不知许仙是个刺头,以为占了个大便宜,忙带着一千两银票直奔六部,将银票交给吏部尚书,并道明原委,说是许仙所送。
于是……
当天下午,临安知府钱柱头被罢免官职,且被抄家,所有财产上交国库。许仙交给钱柱头的三千两银票被原封不动送回了长生观,李仁仍当临安府师爷。
钱柱头被遣送回绍兴时,曾痛哭流涕的问身边官兵:“我追随吏部尚书一生,从村落乡长到绍兴知府,对尚书忠心耿耿,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官兵答曰:“宁惹阎王,莫惹许仙,你这都不知道?如果不治你的罪,尚书大就会有危险。当初临安知府陈正年、原六部尚书、宰相秦桧等等,这些比你厉害的人物,想想他们落得个何等下场,再对比你自己,只被抄家,已是大幸了。”
十月秋深,天高气爽。
斜阳傍西山,萧萧疏漏影。
点点枯叶泛飘零,人美西湖瘦。
西湖以秀婉名世,常有人将西湖比西子,沉鱼落雁亦不及。
可直到今天下午,临安百姓方才明白,比西湖美丽的女人多如牛毛。
一个倾城女子足够轰动全城,许仙家有四个绝色女子,彩蝶、岳婉君、白素贞、小青,已令全江南男人把许仙立为大众敌人。
可现在西湖周边竟出现了二十个同样绝色、倾国倾城的女子,游人议论纷纷: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美女?这些女子和彩蝶相比,不见得差啊!”
“我去打听打听,这些女子究竟来自何许人家?正巧我还没媳妇,想娶一个回家。”
“就你?回去埋汰你爹娘吧,是他们把你生的太寒碜了。”
不过半下午,临安百姓绝大多数都拥挤在西湖周边,对湖中游船上的女子指指点点,眼神中流露出贪婪的色彩。
“原来这就是西湖呀,之前在兰若很向往诗句中的描写,‘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现在看来,果真是人间仙境。”
“西湖周边怎么有好多人在盯着我们看呢?看他们眼神,很贪婪的样子,好恶心。姥姥说的没错,世上本无情,不过缠绵欲。男人都好色,根本没有感情可言,我现在对男人不感兴趣了,只想游山玩水。”
“小倩呢快出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男人。不过我看这么久,发现他们都没有许仙好看呀,不是说江南俊俏的男人很多吗,在哪呢?”
“许仙是青霞姐男人,如果你再乱说话,青霞姐会不高兴了。”
这些女子正是画壁中的众女魅,她们得到许仙允许,拿许仙银子包了条游船,到西湖游玩,唧唧咋咋鸟雀般嬉笑打骂。
聂小倩坐在船头,神情落寞,呆呆望着苏堤上的荒败垂落,心情郁抑。
“孤山上有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感觉很眼熟,和宁采臣很像。你们快看看,宁采臣不是已经死吗?”
不知谁呼喊了句,众女魅纷纷侧目,见有书生坐在孤山山石上,正聚精会神的捧着书册诵念。
书生眉清目秀,背负书箱。
“宁采臣?!”
聂小倩心神一震。
第一百二三十三章 心魔
第一百二十三章-心魔
此人绝不可能是宁采臣。
聂小倩紧敛秀眉,之前在兰若寺时,宁采臣和燕赤霞皆被九兵大阵诛杀,尸骨无存,不可能存活下来。
可孤山这个书生,无论容貌,还是装扮,抑或神色,都与她第一次见到的宁采臣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宁采臣,又会是谁,难道世间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青霞见到书生古怪,神色微变,沉凝片刻,说道:“小倩,这书生有古怪,肯定不是宁采臣。许公子说临安有诸多强者,有仙神注目,为了安全,我们回去吧。长生观有琼华诸位半仙保护,不会有事。”
其他女魅亦惊疑不定,面面相觑,意识到可能会有危险,听青霞这么一说,几个女魅忙划船背离孤山,向涌金门靠去,准备踏上西湖大道,回到长生观。
聂小倩却摇摇头,止住众女打算:“我想去看看。”
虽然宁采臣的作为令她绝望,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再想念宁采臣,可宁采臣始终停留在她心间。宁采臣死去时,她强颜欢笑,心却随之死去了。
漫漫人生路,令她茫然,纵使繁荣热闹的临安也无法淡去她的忧伤。她本打算在诸位女魅玩够之后,就回兰若寺,再也不出来,可直到此时,她看到这个书生,令她一潭死寂的心又跳动起来。
“事出反常,不可不防。”
青霞拗不过小倩,只得叹气,吩咐其他女魅划船向孤山飘去。
愈发靠近孤山,聂小倩愈发觉得这书生就是宁采臣。在距离书生不过五丈的距离后,她忍不住喊道:“喂,你是宁采臣吗?”
书生合拢手中经书,温文尔雅道:“世有三天国,一乃琉璃光世界,二乃极乐世界,三乃婆娑净土;地有三狱界,一为地狱黄泉,二为幽冥魔界,三为九幽血海;人有三梦魇,一是贪欲,二是痴念,三为心魔。”
心魔!
不知为何,当听到心魔这个词后,聂小倩脑海登时轰然,如同雷击,令她娇柔身躯剧烈颤抖,栽倒甲板上,紧接着腹部血气上涌,溢出眼耳口鼻,七窍流血。
三魂飘动,七魄浮根,天旋地转。
“小倩,你怎么了?”
青霞本在提防书生,见聂小倩忽然栽倒,慌忙将其扶住,却见她面色惨淡如金,俏脸糊满血液,大惊失色,迅速将自身精元灌注到她体内,为她支撑性命。
但不知为何,不论青霞如何努力,始终无法稳住聂小倩伤势,眼看聂小倩生机消退,奄奄一息,就要香消玉殒。其他女魅见状大惊,纷纷围上来,也如青霞一般,将真元加注给聂小倩。
她们和聂小倩身体皆是画壁,真元属性相同,在诸位女魅竭力相助片刻后,聂小倩的古怪伤势方才有些平复,但她却已经昏死。
“梦魇生自贪念,生自执着,生自愧疚。你心有情念,却目睹爱人身死,作壁上观。正因如此,令你一生难逃愧疚,只能被梦魇缠绕,心魔深种。纵使今日不死,以后也难活命。”
书生嘴角扬起笑意,略显狰狞。
“你不是宁采臣,你是谁?!”
青霞凛神,怒目喝道。
她周身升腾真气,氤氲如烟,包裹妖娆身段,如脱尘仙女。她修为大概相当于修士四重境界,很弱,面对这修为深不可测的书生,她只得全力以赴。
“世间本无相,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我是宁采臣,人人皆是宁采臣,你也是宁采臣。”
书生呵呵笑罢,身泛金芒,转眼幻化成另外一人,是个手拄禅杖的和尚。
“这不是南屏山慈宁寺的法海禅师吗,他在做什么?那名美女看他一眼,怎就吐血昏死了?”
孤山游人发现异变,纷纷围上来,想要看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你是法海!”
青霞色变。
之前她要求带姐妹们到西湖游玩,许仙本不同意,后来在她多次请求下,许仙方才答应,不过许仙曾告诉她要提防法海、五斗米教道士。
眼前这佛法精深的和尚就是法海,她观法海背后隐现佛陀金像,知他修为极高,不敢大意。
“妖就是妖,你们生存的地方只能是山河大川,阴暗角落。你们进入尘世,令世俗男子神魂颠倒,色欲心起,如若不除,会造成混乱。太古时期,人族崛起,巫妖退避,这是通天圣人立下的规矩,人间不通仙神,不通鬼魔,若有违背,格杀勿论。”
法海语气铿锵,右手虚托空中,金芒闪烁,紫金钵盂显露出来,金辉熠熠,璀璨如阳。
众人听说有妖怪,被骇的不轻,纷纷色变,躲到法海背后,惊慌失措的警惕着游船众女魅。
“妖?法海禅师说这些美女是妖?”
“我就说嘛,世间哪有这么多美女。二十个女子,个个都沉鱼落雁,必是妖魔幻化,蛇蝎女妖!”
“法海禅师快把妖魔收服了吧!听说女鬼专吸男人阳气,用作修炼滋补。这些女妖入临安,必会和之前丧尸一样,带来场腥风血雨啊。”
百姓被之前的丧尸动乱吓破了胆子,对妖魔恨之入骨,听说这些女子是妖,皆口舌伐诛,痛心疾首。
有位女魅想不通,有些委屈,解释道:“我们又没害人,只是向往诗句中的西湖美景,来此游玩,欣赏风光,不曾对人们有半分伤害。佛陀菩萨不是讲众生平等吗,我们也是生命,为何不能看西湖?”
“众生平等,只针对人族。对于妖魔,佛陀只会显金刚怒目。”
法海道声佛号,手中钵盂豁然腾空,涨大数十倍,成一丈大小,笼罩游船上空,投射出道道金芒。
这些金芒源自众生的伏魔念力,有着佛陀的无上伏魔法力,在佛门至宝紫金钵盂的施展之下,顿如万千利剑,刺在众位女魅身上,将女魅身体洞穿。
女魅本体是仙石,这些只是类似于分身的存在,金芒不会致命。可她们被金芒压制,纷纷哀痛,被金芒压倒甲板,无法起身,受了重伤。
她们不过三重、四重境界的修为,怎会是八重神浮境界的法海对手,更何况又是佛魔金钵这种佛门至宝,众女魅根本无法做出丝毫抵抗,皆被镇压。
有位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眼睛猥亵而贪婪的在女魅饱满胸脯盯了片刻,似有些舍不得:“禅师,妖从何来?非得将他们杀死吗?”
如果能与这么漂亮的女妖共赴巫山,纵使被吸干阳气也值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法海摇头:“女妖背后有大人物,我不能杀她们。”
“大人物?”百姓被引动兴趣,又有人问道:“降妖除魔,天经地义,禅师为何忌惮?”
法海眼眸闪烁一丝阴险,垂首叹道:“此人正是许仙。女妖来自长生观,长生观还有诸多强大妖兽看守。在没有想到克制妖魔的办法之前,只能用法宝将女妖镇压。否则激怒了强大妖兽,必会给临安带来灾难。”
众人面面相觑。
许仙对他们恩情很重,如果没有许仙,他们早被丧尸感染、成为一堆腐肉了。
法海说长生观有妖魔,他们原本不相信,毕竟相比于法海,他们更信任许仙。可眼前这些女妖来自长生观,该如何解释?
难道长生观内真有妖兽?
众人开始恐慌,如果长生观内有妖魔,那他们每天去长生观,岂非在给妖魔进香?
法海低头暗笑。
一群愚民,一群没有主见、只会顺从、只会忍耐的愚民,众生皆念奴,佛陀无上尊。
将妖魔消息传播出去,长生观原本旺盛的香火必会减弱,他在临安传教将有更多机会,能争取到更多香客。
女魅没见过世面,不懂勾心斗角,单纯以为法海怕了,其中一女魅说道:“我们是许公子的……许公子的女人,哦不,是丫鬟,也不对,是客人。法海,你不许伤害我们,如若不然,许仙会替我们报仇的。燕赤霞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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