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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

作品:白娘子养成记|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4 02:12:35|下载:白娘子养成记TXT下载
  示着郡王、秦桧交锋。至于吉凶,难以明了。罢了,为了许兄和理学,豁出去了,只是不知我这般做,圣教会如何看待,恩师又如何看待。”

  他起身时,双腿禁不住打转,全身乏力,只得休息了片刻,方才蹒跚着走出茅屋。

  热闹小茅屋,渐渐恢复了平寂,其内只有盏昏灯,泛黄光晕,似在等待归人。

  ————

  ————

  许仙知众妙之门是重宝,是仙道门极为重要的宝贝,可他不知那便宜师父为何把这般重宝交给他,以至于重宝经常“霸气侧漏”,引起那些修为高深之人的注意和觊觎。

  当初有麻婆要对他“剖腹产”,现在这百面神君也要夺众妙之门,偏偏许仙还远不是他对手。

  该怎么办?

  如果在寻常,他必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或者也会迤蛇求全,先投降再说。可今时不同往日,他背后有彩蝶,他说过要带彩蝶离开,不能言而无信。

  女人还真是累赘,偏偏这累赘许仙还乐意背,谁让他摸了人家的屁股?

  “你知道吗,从前有个麻婆,想要夺取这宝贝,后来她死了。”

  许仙毫不退让,扬掌运转真气,立即有不少浓郁气芒迸发,璀璨如月。

  他距离三重御气境界只有一步之遥,方才因全力以赴,使他有了突破桎梏的机会,现在他感觉到,体内真气汹涌狂暴,随时都要离体而出,即将突破到三重境界。

  只差一个机缘。

  可这机缘,就像是扼喉大手,令他始终无法突破。

  “杀吧,对许仙我已无法容忍。我不能想象,一个即将成为我娘子的女人,心里在想着其他男子。”

  陈长风冷漠道,他凌厉双眸死死盯着许仙,流露出浓重怨气。

  “死了也好,可以解脱了。”

  藏在许仙背后的彩蝶,容颜浮起莫名的轻松,

  “区区二重境界,竟敢与我对抗,无异蚍蜉撼树!”

  百面神君周身裹着剑气,像是位临世剑尊,他蜂拥咆哮,化作簇狂暴洪潮,卷向许仙。

  凌厉、霸道、强横的剑气,割裂了虚空,崩碎了生机,任何存在都要被剑气绞碎。

  五重化器,整整高出了许仙三个大境界,许仙绝无可能抵抗。

  “该死的朱熹,还没有来,他在干什么,要害死老子了!”

  许仙骂咧咧了句,知不能依靠朱熹,只得做困兽之斗。

  他只学了两种法术,御气真诀,清字诀。而在这两种法术中,清字诀并非攻击性的术法,只有御气真诀可以使用。但他修为还未到三重境界,其内很多神通无法施展——

  谁说无法施展了?许仙脑海灵光一闪,之前不已可以施展暴气手段了吗?

  或许是因为众妙之门的缘故,事实上他已有了三重御气的手段。

  想到此处,他欣喜不已,虽知这《御气真诀》不能抵抗百面神君,但拖延时间,也许不成问题。

  锵然,他丹田气海疯狂起来,其内所有真气全部涌出,从周身气孔迸发,犹如万千宏木,疯长四周,通贯八极。

  许仙则位于真气狂潮正中,周身璀璨如阳,傲立不动。

  御气真诀记载的高级术法,万木丛生,借真气生万木,可攻可守。

  “螳臂当车!”

  百面神君长剑挥摆,无穷剑气斩落,将许仙笼罩。

  剑光飘零,藤木断裂,只见寒光之中有不少血光闪烁,碎木横飞。

  彩蝶泪水滑落,凄然道:“我知道,你说要带我走,我们一起走。黄泉路有你,我不寂寞……”

  “寂寞你个头,我还没死!你这傻娘们,老诅咒我死,我死了你好爬墙?”

  光辉崩裂,如火山迸发,一股恢弘气浪席卷开来,巨大力道将围观众人尽皆推开了数丈远。

  甚至连五重境界的百面神君,都被气浪震伤,面色惨白。他跌落远处,满眼狰狞。

  彩蝶愣神。

  光辉退隐,衣衫褴褛的许仙仍旧站立。他虽遍体鳞伤,但并未受到致命伤害。

  “怎么回事?!”

  陈长风面色大变。

  百面神君仰面望天,眼神愤怒,几欲喷出火来。

  “有高人相助,否则我绝不可能晋升到三重境界,很可能已经死去了。”

  就在方才,许仙自以为临死,忽从天空传来了道刚正、宏大的气息,灌注到丹田,非但帮助他抵抗所有剑诀,甚至将真气灌注气海,帮助他突破修为桎梏,直接晋升三重境界!

  御气境界,暴气伤人,隔空御物。

  “师姐?”

  许仙心喜,忙抬眼望去,但当他看到空中悬浮了个光头老和尚时,笑意旋即僵住。

  “法海无边,阿弥陀佛。”

  老和尚徐徐落地,老态龙钟。

  “法海禅师!”

  陈长风嘴角抽搐。

  第十九章 凯旋

  第十九章-凯旋

  被救瞬间,许仙第一反应,便是师姐来了。

  在这世上,他没几个熟人,除了师姐,便只有彩蝶。

  在危难之际,他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师姐,虽不知师姐现在哪里,但他若有难,师姐没有理由不来。

  可当他抬眼望去,却见空中悬浮了个大和尚。

  和尚银白胡须,身着金色袈裟,手持禅杖,背倚佛光,周身涌金芒,宛若一轮烈日。

  尤其当陈长风道出了和尚名号后,许仙更是瞠目结舌。

  法海!

  在许仙记忆里,这法海可不是好东西,他处处刁难白素贞,时时想拆散许仙和白素贞,可以说是最大的反派了。

  所以许仙穿越之后,最忌惮的人就是法海和尚,是他以后将要面对的最大敌人。

  他想了想,既然法海都出现了,那白素贞应该也不远了——想到此处,他又有了些期待,期待那个名声远扬的白娘子,究竟何许人也。

  可为何……为何初次见面,竟是法海救了他?法海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不得不说,许仙对法海很有排斥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吧。

  “许公子,你吓死我了!”

  彩蝶梨花带雨,如||乳|燕归巢,一头扎进许仙怀中,哽咽恸哭。

  那娇柔身段,急剧颤抖,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没事了,先看看情况。”

  许仙一边安慰彩蝶,一边打量场中。

  他发现法海与陈长风似乎有怨隙,两者大眼瞪小眼,杀气腾腾,很是不合。

  之前意气风发的百面神君,似乎知道自己不是法海对手,此时正卑躬屈膝的躲在陈长风身后,不敢出头。

  陈长风冷笑道:“西方秃驴教,竟然私闯临安府。你可知临安府是官庭重地,这是杀头之罪!”

  法海呵呵一笑,从怀中摸出了枚玉佩,其上雕龙刻凤,花纹遍布,正中镂空“相”字,清辉剔透,绝非凡品。

  他笑道:“曾有线人来报,说陈公子强抢民女,天怒人怨,宰相大人听后十分不悦,遂派遣老衲来查探虚实。老衲身负宰相之命,手持宰相谕令,三省六部皆可去得,小小临安府如何能拦我。陈公子,你强抢民女之事,已证据确凿,许仙便是证人,请陈公子随老衲前往大理寺受审。”

  大理寺……

  许仙皱眉。大理寺是大宋最高“法院”,掌握有最高司法,是秦桧的势力,当初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岳飞,就是在大理寺。

  可令许仙不解的是,秦桧这样子直接捉拿陈长风,岂不太过招摇?难道不怕引起赵构反感?

  他想了想,随即释然,秦桧甚至能架空赵构权利,区区一个临安府,自不畏惧。

  陈长风面色微变:“若要审核官员,当在刑部受审。”

  刑部是郡王赵伯琮势力,若他去刑部,可确保无罪。

  可他万万没想到,秦桧竟真敢直接来临安府捉他。

  他心头沉重,意识到在郡王与秦桧的争斗中,陈家已被遗弃——郡王舍弃陈家,可搜集秦桧张扬跋扈的证据,从而更有力的针对秦桧。

  原来功名利禄、运筹帷幄,全都是过眼云烟。在这浩渺的世事浮沉中,没有谁能真正把握命运,只有君临天下的帝王才能掌握生杀。

  到头来,陈家还是被抛弃,粉身碎骨。

  他仰天惨笑。

  他是郡王手下的得力部将,一直为郡王出谋划策,他知郡王雄才大略,是蛰伏潜龙,所以哪怕局势再凶险,他也没舍弃过郡王。

  可事实上呢,在大势面前,他依旧成了弃子。

  若自己是郡王,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吧。只怪自己没考虑清楚,没想到秦桧竟敢正面与郡王对抗。

  “不许捉拿我儿!”

  忽有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是衣衫不整的陈正年,他慌乱道:“捉拿彩蝶是我的主意,与我儿无关!要抓就抓我,千万不要为难我儿!”

  说着说着,他话音竟有了些哀求。

  法海摇头:“你们父子都要被带回大理寺受审。”

  彩蝶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许仙笑道:“狗咬狗,不用在意。”

  彩蝶轻嗯,温顺乖巧。

  陈长风心中还有一丝希望,他附在陈正年耳畔,低声道:“爹爹无须担心,我们还有儒教。只要儒教支持,秦桧便不能动我们。前几日儒教有信使来,说大儒朱熹将会代表儒教前来临安,算着时日应该到了。到时朱熹会站出来,说秦桧搅乱婚礼,反扣给秦桧罪名,那时我们便可脱身。”

  陈正年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陈长风问向法海:“你们那废物秦熺呢,他甘愿将彩蝶让给许仙、受别人鄙视?”

  法海嘴角一阵抽搐,闷头不言。

  想到秦熺,他就恼火,哪怕他是得道高僧,也忍不住——

  秦熺那货简直就是头猪,不顾一切要占有彩蝶,甚至还联系了枢密院。若非秦桧事先察觉,秦熺就领军攻打临安府了。

  后来秦桧说通了秦熺,让他放弃彩蝶,可秦熺本性又暴露了,他竟是“人凄控”,说等许仙娶了彩蝶、就带兵把彩蝶抢来,抢别人娘子,那样会更刺激……

  若非有秦桧,他必会痛扁秦熺一顿,太他吗不是东西了。

  法海干咳两声,抛去脑海杂念。

  “报!”有下人慌忙从院外跑了过来,急道:“老爷不好了,门外有个自称朱熹的人,吵闹着来了!”

  陈长风舒展眉头,笑着踢打下人:“朱熹来了是好事,你这蠢材,怎能说不好?”

  说罢,他转身作揖,对远处喊道:“恭迎圣教大儒。”

  “恭迎尼玛!”朱熹骂骂咧咧的声音,老远传了过来:“快把我许老弟放了,若许老弟少一根毫毛,我必拿你是问!你这货不学好,偏偏学会了强抢民女,还抢许老弟的女人!而且你竟敢诓骗圣教,说你与彩蝶情投意合!你当圣教都是小孩、可以随意哄骗吗?!”

  陈长风面色一僵,怔神,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朱熹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啊,怎么会骂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法海亦是纳闷不已,他今天来,本就做打算与儒教撕破脸皮,纵使起纷争,也要擒拿陈长风,毕竟陈正年是儒教弟子,必会被儒教庇佑——可为何朱熹对陈长风大骂不止?

  他并不知道,秦熺为了打压儒教,曾擅自安排了朱熹侄媳妇与朱熹通j,以至许仙趁着朱熹落魄之际,蛊惑了朱熹……

  许仙舒了口气,朱熹总算来了,只要朱熹在,一切就安全。

  彩蝶白了眼许仙,似乎在说:“看你把朱熹忽悠的不轻,一代大儒,居然开口说脏话。”

  许仙撇嘴,他知道朱熹多有做作,其实是为了让他把理学理念全都说出来,他遂也哀嚎大哭,装作瘸拐模样,奔向朱熹,边哭边道:“朱兄你总算来了,若再晚来半步,那天理人欲,便会就此埋葬黄泉了!”

  “我懂,我懂,是我来晚了,是我对不起许老弟。”

  朱熹与许仙相拥一起,痛哭流涕,像是生死重逢。

  彩蝶努努嘴,这大骗子,又在忽悠人了。

  “还好,他从不骗我。”

  悄然,她笑了笑,异常灿烂。

  陈长风愣神不解,忙冲到朱熹身旁,急道:“朱舵主,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儒教会来参加婚礼吗?”

  朱熹盛怒,扬起巴掌狠狠抽在了陈长风脸上,顿时有道血痕浮现:“你这混账东西,真是圣教败类!我回去必会禀告教主,说你们父子不尊圣贤,欺压乡里!”

  陈长风一下子被打懵了,错愕,呆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朱熹寻常时候温文尔雅,完全不是这样,先前他被小萱诱-j,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又为了演戏给许仙看,表明诚意,他这才不顾形象,大打出手。

  打罢,他对许仙道:“许兄,这些天陈长风给你造成了麻烦,我代表圣教,给许兄道歉了,许兄若还不解气,尽管打吧。”

  “我这人最好说话了,怎会生气呢,朱兄太客气了。”

  许仙害羞的笑了笑,较之小娘子还要害羞,可他却扬起拳头,砰砰对陈长风脸面捅了几拳,又抬起脚,踹在陈长风腰间——

  打人专打脸,打人专打腰。

  陈长风数声闷哼,吐出口精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三重境界的全力攻击,陈长风如何能承受?

  陈正年双腿一软,噗通坐倒在地,他这才意识到,陈家被郡王舍弃了。

  不多时,从门外齐刷刷闯进来了整齐的军队,身负武装,手持剑戟,将临安府所有人团团围住。

  许仙带着彩蝶,身后随着朱熹,正欲离去,法海却拦了前面:“日后会在大理寺审判陈正年,还请许施主届时做个证人。”

  许仙腼腆的笑了笑:“落井下石,我最喜欢做了。”

  次日一早,有告示流传临安:

  “临安知府陈正年,其子陈长风,因擅用职权、强抢民女,被大理寺拘留,于数日后判罪。而今临安府大小事宜,皆由秦熺暂且执掌。宰相玉印。”

  第二十章 赎身

  第二十章-赎身

  许仙知法海不是好鸟,不过他转念想了想,现在白素贞还没出现,法海应该不会为难他,是以他对法海并没有太多防备。

  彩蝶说要把首饰变卖了,让许仙帮他赎身,她先回春满楼,许仙则带着朱熹回到了小茅屋。

  朱熹神神叨叨,喋喋不休:“许兄啊,你说存天理、灭人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欲念和天理之间,又有什么界限呢?天理究竟是以什么姿态存在着的呢?纲常与天理又有何联系呢?……”

  最腐不过儒生,一点也不假,许仙只觉一阵头大,就像有无数苍蝇来回飞旋。若非念及之前朱熹救了他,他早抡起拳头把朱熹打翻在地了。

  关于存天理、灭人欲,他只知丁点,并不精通,说大概方向还行,但若说些细节,他则不懂。

  许仙佯装困倦,打个哈欠:“朱兄,改日再谈吧,我要睡觉了。”

  劳累一宿,周身还有不少伤痕,他身体疲劳乏力,只想好好休息。

  朱熹顿时苦涩了脸面:“今夜我为许兄把一切都豁出去了,只想与许兄促膝夜谈。许兄是大智慧之人,只求许兄能指点一二。”

  “道可道,非常道,天理与大道异曲同工,你慢慢领悟吧。等你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再来问我。”

  真烦,许仙嘟囔了句,倒头便睡。

  他没打算告诉朱熹自己什么都不懂——朱熹是个宝贝,虽脑子有点傻,但背后是儒教,若有朱熹护着,没人胆敢动他许仙。在势力动乱的临安,他还得靠朱熹保护自己。

  “道,天理……”

  朱熹所眉沉思,表情严肃,像是在思索某个重大问题。

  等许仙醒来,天色已大亮,朱熹还在沉思。许仙知朱熹穷酸,给他丢了几枚铜板,用作买早餐,自己则去南屏山春满楼,替彩蝶赎身。

  在这个时代,青楼女子都很有钱,但她们并没有自由,无法替自己赎身。只能依靠外人,才受大宋律法保护。就像彩蝶,虽是清倌,但与春满楼签订了契约,只有外人才有权买回契约。

  许仙心里有些不踏实,彩蝶是江南第一美女,是摇钱树,春满楼舍得吗?

  临安府的倒台,在钱塘掀起了股风暴,青楼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南屏山的青楼,有不少是临安府产业,多已关门歇业,就连春满楼,也死气沉沉。

  不过街道上,寻欢的客人仍有不少,这是条欲念沉沦的街市。

  春满楼前站满了围观众人,都在踮着脚尖,望向楼内。

  许仙挤了挤,却挤不进去,只得问向身旁之人:“哥们,怎么这么多人,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满脸胡渣子,颇为粗犷,他大嗓门嘿嘿道:“看来你不是南屏山常客啊,今早有消息传出,说有人要替彩蝶赎身,好像是叫什么仙的一个小白脸。那小白脸也不知踩了哪门子狗屎运,居然能博彩蝶青睐。可惜我暗恋了这么久的彩蝶,要成为他家之人了。”

  许仙苦笑着摸摸鼻子,彩蝶可真不是省油的灯,为何不能低调些?

  之前就是因为彩蝶,害他被秦熺和陈长风两边打压,现在彩蝶这么做,明显是要告诉天下人,说我彩蝶把自己许配给了你许仙,你许仙若抛弃了我,就会被全天下人唾骂——

  人们对青楼女子有歧视,哪怕是清倌,一样属下三流。经常有官宦赎来风尘女子,玩腻后又将其丢弃。彩蝶这样做,是为以后做个保证。

  可惜这个保证,要建立在许仙被所有人记恨的前提下。

  许仙尴尬摸了摸鼻子:“烦劳哥们让一让,我就是许仙。”

  “什么,你就是许仙?”

  那人脱口喊道,其他人都被吸引,目光齐刷刷盯来。

  这些目光中,有仇恨,有嫉妒,有羡慕,有许多不知名的情愫。

  “就是这小子偷走了彩蝶姑娘的心,害我们以后不能听彩蝶的歌了!大家去打他!”

  “对,若把他打死了,彩蝶仍会在春满楼,我们也能再次看到她!”

  “这小白脸竟敢将彩蝶骗走,先吃我一拳!”

  有人怂恿,所有人都躁动了,纷纷拥挤过来,要对许仙拳打脚踢。

  幸好许仙已是三重御气级别的修为,身体强健,这些凡人并不足以伤害到他——

  砰砰砰砰……

  半柱香后,许仙甩了甩拳头,颇为潇洒的走进了春满楼。

  春满楼外,黑压压倒了一片,都是男人身体,大多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大厅内,老鸨面色阴沉的坐着,身后站着大群莺燕女子,彩蝶则坐在老鸨身旁,含笑如烟看着许仙。

  从今天起,她就要将卖身契交给许仙,以后是他的人了。

  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你来了。”

  彩蝶怀抱着绸缎包袱,其内装了沉甸甸的银子。她走到许仙面前,将银子交给许仙:“卖身契在妈妈手里,得用五千两去买。这些银子都很干净,有不少是我卖画赚的,你去吧。”

  她粉面酡红,含羞垂首。

  “我就是小白脸,摸人屁股,拿人银子……”

  许仙邪笑,对彩蝶耳畔吹了口气,惹得彩蝶妩媚白眼。

  彩蝶向来以清婉示人,围观之人何曾见过她如此媚态,登时哗然。他们眼中怒火更盛,都在盘算着以后要狠狠打许仙一顿,因为许仙表情实在太贱了!

  许仙接过银子,放到老鸨面前:“把彩蝶的卖身契拿来吧。”

  老鸨冷哼,双臂抱胸:“彩蝶是我春满楼的摇钱树,不给!”

  “彩蝶同意让我替她赎身,由不得你不答应!”

  许仙打个响指,竟从他指尖迸发出一抹玄青真气,宛若跳动着的火焰。

  昨夜在法海帮助下,他晋升三重御气境界,能颇为熟练的运气。

  接着他从包袱内取出块银子,将其放置在真气上,银子瞬间融化成了股银汁,洒落地面,啪嗒作响。

  老鸨神色大变,肥胖身躯一阵颤抖。

  “我是仙人,是会法术的仙人。你若识相,就赶紧把卖身契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许仙见老鸨被震慑,便散去真气,笑了笑。

  老鸨吞咽着唾沫,慌忙从怀中取出块绸缎,摊开,放在桌面。

  她内心早已泪如雨下,我春满楼造了什么孽,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老有法力高深之人来找麻烦?

  许仙见绸缎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彩蝶的卖身契。

  人命薄如纸,彩蝶再聪明,她的命运也只能束缚在这方绸缎上。

  “从今天起,你就自由了。”

  许仙取来卖身契,交给彩蝶。

  虽是用彩蝶的银子为她自己赎身,但许仙的作用其实也是极大。

  在这个时代,女子没有任何权力,在合约方面,女子签名没有法律效力、不受律法保护,只有男子的权力才被律法承认。

  彩蝶抿唇摇头,将卖身契又塞进许仙怀里:“我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我们走吧。”

  老鸨双目如死鱼,一动也不动,倒是她身旁那些风尘女子,有不少欣喜。彩蝶在的时候,压着她们抬不起头,而今彩蝶走了,她们便以为到了自己出头之日,可惜她们没意识到,春满楼大限将至。

  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

  许仙很想拉着彩蝶小手,意气风发的走出春满楼,然后踏上游船,去西湖游玩,划游船,赏夕阳,观皎月,定月盟,摸屁股——

  可惜门口太多人,以至水泄不通,许仙只得与彩蝶从春满楼后门溜出去,有些狼狈。

  半日后,西湖游船。

  许仙望着一身轻松的彩蝶,有些不解:“你没带东西吗?”

  彩蝶坐在船舱,双手捧面,双眸轻盈落在许仙脸上,笑意嫣然:“没有。我把所有东西都卖了,包括古琴,包括书画。当初我被卖到春满楼,无依无靠;现在我离开,有了你,就不想带走任何东西了。我现在身无分文了,你会照顾我的,不是吗?”

  说罢,她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许仙知彩蝶心意,彩蝶不想让他念起她过去身份,算是对青楼生涯的告别。毕竟纵使他不在意,彩蝶也会对这段经历很排斥。

  许仙玩笑道:“没事,老鸨都说了,你是摇钱树嘛,等哪天我举办个巡回演唱会,让你唱歌赚钱,银子一样哗哗的来。”

  彩蝶略有惋惜:“你若想听,我天天唱给你听。可惜没了琴,味道便淡了很多。”

  许仙笑道:“这有何难,等以后再为你寻个更好的琴。”

  “当年画圣曾找我,要我给他谱曲,改编自《诗经》里的《采薇》。你听听看,好不好听。”

  彩蝶肃了肃嗓音,紧接着,便有道婉转歌声飘出:

  “雪欲来的时候,又烫一壶酒,将寂寞绵长入口。大寒夜,山那头,彤云出岫。小炉边,那首歌谣,不经意被写就;”

  “白露前,麦未熟,恰是初秋。约临走,将柴扉轻叩。岭上霜红也浸透了眼眸,那首歌,哽在喉,沉默不忍回头……”

  歌声清婉,虽无伴奏,却如家中之妻倾耳素唱,翘首等待归人。

  天籁袅袅,传遍西湖,游人尽皆驻足,好奇打量着湖中小船。

  “听歌声像是彩蝶,本以为彩蝶赎了身,就不会再唱歌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听到,还不用花银子!”

  “彩蝶在那艘船上。哎,好好一朵鲜花,却插在了牛粪上!”

  “小乙哥是情深意重的男子,他独闯临安府,这等气魄,寻常人岂能有之?”

  “就是,我看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笑话,一个青楼女子,大爷我还看不上。”

  “混蛋,竟敢侮辱彩蝶,找打!”

  “骂许仙可以,但绝不能骂彩蝶,找打!”

  “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啊……”

  不过数日,褒贬不一的许仙与清官彩蝶的情意便传遍临安,蜚声长江两岸,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第二十一章 师姐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师姐不见了

  不论别人怎么看待,许仙还是要生活的。

  而今多了个彩蝶,许仙不能留朱熹在自己房子里,于是他给了朱熹点钱,让朱熹住旅舍。

  眼看银子差不多花光,他只得另谋财路。

  这条财路,就是彩蝶。

  一连数天,许仙都望着彩蝶发笑,把彩蝶笑的心里不踏实,她颦着眉,最终忍不住了,问道:“许公子,你因何发笑?”

  许仙道:“不是说当初画圣想要收你为徒吗,想必你绘画技术应该很好。不如我买些笔墨纸砚,你画几幅画,我再拿出去卖,等赚够了本钱,我再去做些别的生意。”

  “原来为了这事,这有何难,”彩蝶舒了口气,嘟囔道:“你这几天一直笑,笑得我心里发慌,还以为你有别的企图呢。”

  说罢,一抹红霞自她双颊升腾,分外妖艳。

  “我去买笔墨。”

  许仙见彩蝶媚态,暗暗骂声狐媚,转眼跑了出去。

  一连几日他都想占彩蝶便宜,奈何彩蝶誓死不从,说必须等到成婚之日,才能将自己托付给他——许仙苦恼,若他娶彩蝶,白素贞咋办?

  在他心中,始终为白素贞留着最大的地方,虽然至今都还没见到她。

  这种分量,穿越了两世,只有他自己可以明白。

  买回笔墨,彩蝶便着手绘画。

  绘画可不是简单的活,要好纸好墨好笔,还要有好的环境和心态,否则只能画出不入流的作品。

  当初画圣想要收彩蝶为徒,却被彩蝶拒绝,此事轰动一时,从那时起,彩蝶又被冠以“小画圣”名号。

  为了绘画方便,她没穿衣裙,只有件洁白内衫,那妙的身段便凸显出来——彩蝶说这样能无拘无束、全神贯注的绘画,否则衣服的重量会影响画稿。

  许仙坐旁,饶有兴致看着她绘画——看她绘画的手臂,香肩,抹胸,蛮腰,挺翘丰臀……

  漂亮女人是夺自然造化的艺术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彩蝶都完美无瑕,无可挑剔。

  彩蝶蹙眉,迟迟没有下笔,片刻后,她娇叱,转眸怒视许仙:“你还看!老盯着我,让我怎么画?”

  许仙无辜眨眨眼:“你画你的,我看我的,互不干扰。”

  “你看的也是我!”

  彩蝶气呼呼嘟着小嘴,骂了声流氓,便不再理会许仙,专心绘起画来——在春满楼时,她在自己屋内,没有外人干扰,自然才思泉涌。此时身旁有个许仙,还有双火辣辣的眼睛,她总觉不舒服。

  她无视流氓许仙,调整好心情,专心绘起画来。

  松墨初上,笔落纸签若雪,宣纸色彩如凤舞龙腾,伴着笔尖簌簌,一副世外人家的和美画面,跃然纸上。

  其上有茅屋,有松柏,有炊烟,有娇阳,还有黄发垂髫、鸡犬相闻……

  放眼看去,令人身临其境,像正处在恬静世外,没有干扰,无比祥和。

  “这么快就画完了?”许仙愕然。

  他尚还沉浸在彩蝶翘臀的曲美曼妙中,彩蝶便飞快的取来衣裙,遮盖住了身躯——原来她已完成了画。

  彩蝶撇撇嘴:“你若不盯着我,我会画的更快。要知道,我‘小画圣’的名号,可非浪得虚名。”

  她转而又道:“署名缀上你的名字吧?”

  许仙失笑。封建社会害死人呐,女人有了点成就,却不能挂在自己名下,要缀上男人名号,成为男人功绩。他摆摆手:“就写上你。”

  彩蝶轻嗯,在画末缀上名号:“也不知这幅画能卖几个钱。”

  “我拿去试试,应该能卖十来两吧。”

  许仙待水墨干了,便带着画,往钱塘去。

  钱塘有书画市场,名为“书香街第”,是条繁华街市。其内常有富商巨贾流动,为博取大家作品、装裱门面,不惜一掷千金。街内书法作品、山水画卷、诗词歌赋,应有尽有。

  许仙在街口摆摊,当他将画卷摊开后,立刻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

  这里的路人,大多精通书画,他们看这幅画栩栩如生,脱俗不凡,必出自某个大家手笔,因为只有成熟老道的大画家,才能将意境把握的如此惟妙惟肖。

  他们俯首画面,看到署名为“小画圣彩蝶”后,登时发疯了,纷纷询问画卷价格。

  有不少人掏出几张银票,铁定要了这幅画。

  许仙纳闷不已,就一幅画,至于吗?

  他不知小画圣名号有多响亮,他更不知彩蝶拒绝画圣、对绘画界产生了多大影响。哪怕彩蝶真不懂绘画,这幅缀有“小画圣”名号的画卷,也能卖到天价。

  画圣,如同仙神般的人物,拥有无边法力。他所画之景,能成梦境,画中女子能化成真实——

  那是传说中的存在,令无数人痴狂的境界。

  但就这么个画界巨擘,却被青楼女子拒绝,彩蝶名声自此打响。

  许仙看不少贵公子吵闹的面红耳赤,不断砸钱,不由头叹:“追星害死人呐。”

  半日后,这幅画以五百两的天价成交。

  果然,彩蝶真是摇钱树。

  许仙拿着钱,去钱塘买了座房子,在西湖大道南侧的黑珠巷,用去三百两银子。剩下的钱,用作装修,毕竟现在的生活环境也太寒酸了些——西湖西侧并非是临安城,有流寇游荡,许仙将彩蝶放在那里很不安全。

  只是这些天他没见岳婉君,心中很是失落,不知她去了哪里。但想了想,以她那么高的修为,应该不会有危险,遂又释然。

  半个月后许仙搬了家,在黑珠巷。朱熹那跟屁虫也住在了许仙新家,整天吵闹着要许仙讲解理学,求知若渴。

  他让彩蝶又绘了几幅画,拿出去变卖,家里余额已有千两之多,于是他活跃了心思,想要做笔生意。

  谁说我许仙是小白脸、被白素贞包养了?等明年清明,看我许仙如何包养白素贞……

  做房地产吧,最暴利。

  在前生,房地产养活了多少蛀虫,制造了多少经济泡沫,压榨了多少血汗钱,许仙可一清二楚。

  但当他找到彩蝶,想要与彩蝶商量时,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其实最近这几天,彩蝶就一直很怪异了,她似乎有些忌惮许仙,经常躲避着许仙,有时还经常莫名其妙的发呆,后又悚然惊醒。

  奈何每当许仙想询问原因时,她总是支吾着搪塞过去,绝口不提。

  就在今日,她忽然神秘的问道:“许公子,今天就在家陪着彩蝶好吗?不要出去。”

  那绵绵脆音、水润眼眸、含羞脸蛋,让许仙差点就答应了,他顿觉此中有蹊跷,紧盯着彩蝶双眸,质问道:“你有事瞒我?”

  彩蝶眼神紊乱,慌忙避开:“没有。”

  许仙悠悠道:“关于我师姐吧?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事,要背着我?”

  那个岳婉君……有半个月没见她,许仙心头有些挂念。不过从彩蝶慌乱的神情来看,许仙可以肯定,必然和岳婉君有关——这妮子从不敢对他说谎,每当说谎,就会下意识的眨眼,是个极其明显的特征。

  至于为何会想念岳婉君,以至他每天傍晚都要回西湖西边的茅屋去看,他也不知,或许是因为他将《御气真诀》修炼完全、还等着向师姐索要高级的典籍吧。

  他感觉到自身修为到了桎梏,很难精进——修为等级越高,便越难提升。

  彩蝶咬着嘴唇,犹豫半天,方才说道:“仙子在做一件大事。”

  许仙纳闷:“大事?”

  彩蝶叹息:“许公子可还记得,当初我曾答应过仙子一件事?”

  许仙耸肩无奈:“我问了,可你们都不告诉我。”

  彩蝶回道:“当初秦熺要纳我为妾,我不得抵抗,仙子便出谋划策,说要我答应秦熺,待秦熺接我之时,她替我上轿,说是为了……”她四顾环望,十分警惕,压低声音道:“刺杀秦桧。”

  “刺杀秦桧!”

  许仙惊骇。

  秦桧是谁?连当朝皇帝都要忌惮的大人物,她一个小小仙道门徒,居然敢去刺杀,不想活了?

  怪不得师姐说要做大事,原来就是为了刺杀秦桧!

  她是傻了,还是脑子缺根筋?

  许仙气呼呼的喘气,之前岳婉君受伤,必然是因为去行刺秦桧、被他属下创伤。

  彩蝶咬着下唇,眼睑不住眨动:“等过了今日,仙子就能杀了秦桧,到时仙子便会回来,许公子无须担心。”

  许仙冷笑:“今天能杀了秦桧?她用的什么方法?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依稀记得,秦桧会在明年病死,并非因为被行刺……

  彩蝶委屈,垂眸铄泪,小嘴抿着:“我也不知道仙子如何做,况且我并不想瞒着你。仙子修为比你高,纵使有危险,你也无法救她。我不想看你冒险,不想让你再受伤,所以才一直不敢说。”

  许仙问道:“我师姐现在在哪?”

  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师姐,当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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