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瞪着问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完了,陆臻心头一声哀鸣,一定是有哪里误会了。
“你说过,只要我不喜欢的,你都会改。”陆臻小声分辩。
夏明朗明显愣了一愣,神色倒是松泛了不少“对,没错。但是,我怎么了你需要跟我说这个”
“你的情绪,我知道你生病,你不舒服,你不开心可你冲我发火就成,别是个人就打。抚恤金的事聂老板打过包票的,阿泰是特等,待遇怎么都差不了。老曹不肯把细节告诉你,这也是纪律”
“就为这个”夏明朗堪堪一拳从陆臻耳边擦过,眼腾起两簇火苗。
“啊”陆臻让他唬得一跳。
“就为这个,就就这么点事儿,你他妈居然一本正经地杵在我跟前,说你不喜欢我了”夏明朗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没说不喜欢你啊”陆臻提声吼,一句话还没吼完,就让夏明朗指着鼻低下声气来“我只是说我有点儿不太赞同你现在这个做法。”
“你说得是不赞同吗你说的是不喜欢”夏明朗捏住陆臻的下巴“陆臻同志,咱俩好这么久,我没说过这话吧你没说过这话吧今天这他妈是出什么妖蛾了”
这他妈都哪儿跟哪儿啊陆臻忽然很想买块豆腐来死一死,本想说我前几天不还对你说过“不喜欢”呢你当时那反应多可人啊,立马就把手松开了。我这不是杀手锏用了一次,觉着管用还想再用第二次么怎么同一个boss同一路打法,效果就不一样了呢陆臻一脑门的吐槽一个字儿没敢往外吐,眼瞅着夏明朗眼那两团幽火飘啊飘的越烧越旺
得,没辄了,说是说不清了,只能干了
陆臻把眼睛一闭,反手扣住夏明朗的后脑,猛得凑过去,吻他
“哎”夏明朗发出不满地抱怨,大概是觉得还有话说,可是扛不过陆臻卷着他的下唇好像舔食糖果那样吮个不停,还没挣扎三秒已然放弃,手指贴着陆臻的脸颊插进发根里,松开唇齿,用力推着那个人更亲密地贴近自己。
陆臻本打算使出浑身解数把夏明朗吻到缺氧,好求个开口解释的机会,然而缠绵的节奏被强势打乱,心里突地一横,他骨髓里那些对抗的因迎风燃起,暴出一颗颗火星,勇往直前。
当两个男人同时决定采取主动,甜蜜的亲吻就变成了激烈的较量,啃咬舔舐,用更火热的呼吸淹没对方,用更快的节奏拖垮对方吞食对方口的唾液与氧气,侵略与被侵略,引领与被引领,强势的挤压,激情而凶猛。
夏明朗专注地追逐着陆臻的舌头,但是陆臻的气息在压制他,仗着先发优势侵入到他的口腔内部,灵巧的舌尖勾弄着上颚粘膜上最敏感的部分,令他头皮发炸。
夏明朗被撩拨得几乎狂躁,五脏腑烧出干火,皮肤却泛冷。针刺般的麻痒感像一只一只的小虫活动起来,在骨髓里流走,让夏明朗心烦意乱,脑里猛然一黑,被某种暴虐的欲望驱使着咬了下去。陆臻全身僵硬,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不敢动,不知道这他妈什么情况,彼此僵持着,几秒钟的功夫就疼出了一身细汗。
正当陆臻摸索着捏到夏明朗下颚的关节处打算用强,夏明朗被血腥味冲醒,惊慌失措地松开牙。陆臻紧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的,用同样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是故意的”夏明朗脱口而出,话音还没落地就恨不得撞墙,纯sb也不会找这理由吧,这不是推卸责任吗
然而,正是如此傻逼的理由却让陆臻迅速平静下来,这才发现夏明朗瞳孔已然放大,不正常地发着抖。
“又犯了”陆臻一张嘴牙缝里全是血,大团的血水混着唾液涌出来,有如重伤垂死,简直触目惊心。
“你怎么样”夏明朗手忙脚乱地帮陆臻擦拭下巴上的血。这日过久了,多少有点习惯,此刻全心全意都在陆臻身上,居然也不觉得多难受。
陆臻下意识地就想说没事儿,可是舌尖一痛让他改了主意,咽下一口浓重血水把舌头抵出来,细腻红润的舌面上嵌着一道细痕,还在不断的往外渗着血。
夏明朗脸色发青,站得摇摇晃晃,要不是靠墙差不多能栽下去。
陆臻这一看倒又不忍心了,大着舌头安慰他“没事儿,你看,说话挺利索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夏明朗喃喃低语。
“我知道,知道。就你那口钢牙,你要是故意的,我现在就铁定哑了。”陆臻故意多说废话,好显示他伤得不重,拉开抽屉找伤药敷。
这倒霉催的,伤在这地方怎么上药啊我得怎么向医生解释,我自个能把自个咬成这样嘛陆臻心里嘀咕着,忽然听到耳后一声闷响,夏明朗掐着脑袋倒在了地上。陆臻连忙扑过去把夏明朗的手指掰开,发根处几个半月型的血印宛然可见。
这就是攻击力太强的害处,一不小心就伤人伤已啊陆臻一边感慨着,强行拉开夏明朗的手腕并到胸口握住,从背后抱紧了他。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东西,一个月以前,陆臻根本不能想象夏明朗会就这么偎在他怀里不断地发着抖,冷汗、痉挛、呼吸急促地痛苦呻吟这种事简直想想都觉得天要塌下来;又或者,不知死活的心荡神驰,激发自己胸某些无耻的大男人情怀。
而事实却是,什么都没有
你以为会发生的其实不一定会发生,当你从最惨烈的情况开始适应,看着那个发病时像疯一样的家伙恢复到现在这样,你就只会镇定却疲惫地盼望着让他快点儿好起来吧让我看到他神气活现的本来面目
陆臻把下巴支到夏明朗肩膀上,脸贴着脸。其实夏明朗要比他矮一些,从骨架上算起来刚好小了一码,但平时不觉得,因为气势实在太足,肌肉扎实撑得起衣服。可是最近这几个月连番折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毫无喘息之机,熬得他整个人瘦了好几圈。陆臻深深叹了口气,把人严丝合缝地填进怀里,不留一点空隙。
嘴里的消炎药膏持续地扩散出苦味,血似乎已经不流了,难道说唾液真的可以止血陆臻疑疑惑惑地琢磨着,陡然发现自己又走题了,应该想想等这混蛋缓过来怎么收拾他才对,是的,非得好好收拾不行了。
看来被惯坏的不止自己一个,半句重话都受不起,将来怎么得了陆臻愤愤不平。
通常,挺过最难受的那波头疼,情况就能好转,陆臻感觉到夏明朗努力勾着脖看向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松手让他站起来。
酝酿酝酿情绪陆臻盯着窗外的天空故意不看他。夏明朗抹了把脸,站直身,正犹豫着应该从哪句先说起,耳后风声突起,夏明朗下意识地躲避,陆臻的手掌擦着夏明朗的发稍掠过去。
这是要动手夏明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陆臻拧着眉头,眼寒光四射,一把抓住夏明朗的领往墙上推,夏明朗惊愕忘了阻挡,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壁板上。
“你他妈还是男人吗啊”陆臻横眉立目指着鼻骂“我说什么了我就算是老说错话了,你这什么态度你在床上不是挺能哄的嘛宝贝儿宝贝儿的,说得可好听了。你这个混蛋,你他妈没良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哇我把你揣兜里我都怕挤着,我不就是多了一句嘴嘛我就这么点小毛病你这都受不了你还是男人么,你还敢跟我闹,我整不死你”
陆臻越说越耳熟,总觉得这话在哪里听过,只是骂得正顺溜也顾不上细想,趁现在舌头还能挺住赶紧往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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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9上
夏明朗眼直直瞅着他,眼神从惊愕到茫然,从茫然到羞愧,又从羞愧到欢乐,到最后亮闪闪的黑眼睛里溢满了笑意,弯眉笑眼地看着他。
“笑什么笑说你呢”陆臻被他笑得心虚,把刚刚的训话从脑海里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自个儿占理。夏明朗刚刚发作完一轮,气息都还是乱的,人喘得厉害,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一开口声音都暗了八度。
“来啊,来整死我啊”夏明朗倚在墙上满不在乎地笑着,眼睛一闪一闪的,每一片波光都能开出一朵花。
不对啊这特么不对啊陆臻心里绝望地呐喊,怎么会是这么个反应呢
“夏明朗,我是认真的”事到如今,就算没有虎皮,陆臻也只能坚定不移地举着旗杆走下去了。
“我也是认真的,你整死我吧。”夏明朗嘿嘿笑着,不是那种神经调动肌肉需要费劲儿扯的笑,而是那种从里往外流淌出来的,掩饰不住的温柔的欢喜。陆臻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火气是一点儿都没有了,可就是错愕这事儿有什么可高兴的呢俩傻逼对磕,明明就没有矛盾,居然还吵了一架居然还受伤了
“你到底在笑什么啊”陆臻悲愤填膺,老的舌头很痛呐
“宝贝儿,我很高兴。”
“啊”陆臻紧张起来,脑坏掉了
夏明朗握着陆臻的腰把人拉进怀里,大包大揽地圈着,脸贴着脸,几乎把陆臻勒成了一张相片儿“陆臻啊,我很高兴,我好像终于把你教会了。”
完了,陆臻勾着手过去摸夏明朗额头,不会真烧坏了吧被夏明朗握在手里吻了一下,紧紧地攥着。
“你到底怎么了”陆臻心里发毛,没底儿。
“我没事儿,我刚刚发邪火,你别往心里去。”夏明朗的声音暗哑,竟是异乎寻常的性感。
“噢。”陆臻乖乖地应着,悲哀地发现自己真是太没出息,太没原则了,莫名其妙挨一顿臭骂,好不容易攒那么点血性,被夏明朗一笑一叹一皱眉,烟消云散呐
怕老婆不算什么,但怕到他这级别的也算是邪性了。
“别说话了”捏着陆臻的下巴看伤“你看,还没止血。”
“窝和好我还好”陆臻含糊地说着。
“嗯,我们和好。”夏明朗在陆臻唇边吻了一下,忍不住又笑出来。
陆臻捏住夏明朗的脸皮往两边拉“笑屁啊”
“陆臻啊”夏明朗笑得肚疼“你真没发现,你训我那两句话是我教你的”
陆臻呆滞了几秒,一巴掌拍向自己脑门。
“别别可别,别震着伤口。”夏明朗连忙架住,把陆臻的两只手都握在掌心里,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我真挺高兴的,真的。我以前最怕的就是你给我赔小心,把我当个小姑娘那么惯着,看我的脸色,猜我的心思,千方百计地讨我欢心,生怕我不高兴。宝贝儿,我不是说你不好,可你这样吓人啊,你知道不你搞的我也得赔小心,就怕有什么地方让你看着不舒服了,你还瞒着不说,你委屈自己,非得委屈得自己不行不行的了才来找我你说咱俩那几架是不是都这么打出来的”
陆臻默默点头。
“其实你压根儿不用这样,我一个糙老爷们儿,我受得起,我让你训两句我没啥,训完你罚我,我至少我心里踏实,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了”
陆臻张了张嘴,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胡扯
夏明朗脸上一红,知道是指刚才那一通发作,可事实近在眼前,实在不好抹杀。于是眼珠转了一圈,语重心久地说道“要说这事儿,还真是你不对。”
陆臻立马瞪大了眼睛。
“你看你平时是怎么对我的,我要东你绝不让我走西啊,我让人伤得就剩下一口气,你半点不带嫌弃的就您这样的,没头没尾地冲我喊我不喜欢这样儿,换你,你不害怕啊”
陆臻默默腹诽就是惯的
“好吧,甭管怎么说,这事儿先往旁边放,反正从今儿起,你要看我不对你就骂我,我要敢回嘴你就揍我,估摸着我一时半会儿也干不过你。然后”夏明朗抬起陆臻的下巴,眼底的笑意凝成一个结,最终化为郁色沉沉的黑“我们有大麻烦了。”
“嗯”陆臻扬起眉,还在乐着。
“你要相信我,我就算把自己毙了,也不会舍得动你一指头。”夏明朗摩挲着陆臻的嘴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是夏明朗第三次说这句话,陆臻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在道歉也不是推脱,这是惶恐极深极忧虑的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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