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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地产鳄人|作者:qq82865906|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4 23:32:30|下载:地产鳄人TXT下载
  会随便猜疑别人的。他想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迪哥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

  黄晓军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那倒没有。我只是有种预感,迪哥可能会在最近几天,跟我提出那笔钱的事儿。与其这样,还不如咱们主动点,省得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难堪。你说呢”

  邱建没有马上表态。他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迪哥未免心眼就太窄了。

  见邱建陷入了沉思,黄晓军接着说:“建,这件事只是我的预感。我这也是和你商量。如果你要是觉得不太那什么,那就先等等再说。你说呢”

  邱建点点头,说:“好吧,那就先等等”

  “行。到时候再说。另外还有件事,卞昆的那个亲戚,白富贵,我听那边的财务告诉我,这个傻瓜太能造了。顿饭就敢上万他妈的,王八蛋,比咱们还牛”黄晓军忿忿地骂道。

  邱建笑了,说:“有功之臣嘛。让他造几天,赶明儿让迪哥借张河林的刀举把他拿下,不就完了。”

  “嘿嘿”黄晓军坏笑几声,接着说,“那恐怕还不能太急。迪哥现在的身份是张河林的副总。由他全面接管,名不正言不顺。等等再说吧。姓白的这个傀儡还得用段时间。找个机会,让迪哥跟卞昆打个招呼,让他严格管教管教他这个不懂事的傻外甥。”

  自从那天在别墅监听了耿迪和谭主任的谈话以后,黄晓军直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他没有想到,耿迪会把他们最核心的机密透露给个大权在握的政府官员。他突然觉得自己成了背后有黄雀的螳螂。无论如何这都是个犯忌的原则问题。尽管耿迪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新维多”,但这种授人以把柄的做法,在他黄晓军看来既愚蠢又危险。好在他手里现在有了张更厉害更优秀的王牌。攥着这张牌,他的地位又随之变成了黄雀身后的天敌了。谭主任谨慎世,自以为处处精明过人筹,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把柄也已经落在了别人手里。想起那天晚上,老谭跟豆豆在起那幕幕愚蠢可笑的言行举止,黄晓军忍不住乐了“怎么了,你笑什么呀”邱建看着突然独自莫名其妙傻笑起来的黄晓军,奇怪地问。

  “哈哈没什么,我想起卞昆的外甥,大卞昆将近十岁,可到卞昆面前,就跟孙子见爷爷似的哈哈”

  邱建也跟着乐了。但他还是觉得这也不至于让黄晓军如此开怀大笑。

  宁海的工程验收,在各个方面紧密配合以及各级领导的亲切关怀下,进行得非常顺利。张河林设宴款待了有关人士和领导。何伟的姐夫市委主要领导人之钱行长等也应邀出席了宴会。席间,张河林慷慨激昂地向大家介绍了下步他将在盛京城实施的宏伟战略目标。掌声赞许声连成片,在众人钦佩欣赏羡慕妒忌惊异的目光下,张河林仿佛感觉到了道灿烂眩目的金色光彩环罩在自己身体的周围,种久违的自豪和骄傲又回到了他的心中。由于过度兴奋和激动,他的眼里闪耀着点点荧光。“各位,我张河林能有今天,全仰仗在座各位的宠爱和真诚无私的帮助。饮水思源,有恩必报是我张河林做人的原则和道德。我不会忘记,在我最困难最艰辛最失意的时候,大家曾经给予我的巨大帮助和关怀。再次,我代表自己,还有我去世的父亲,向在座的各位长辈同辈叔叔阿姨兄弟姐妹致以最衷心的感谢我给大家鞠躬了”说完,张河林面向酒席宴上正襟危坐的男女老少,深深地鞠了躬。于是爆发出阵经久不息的掌声。也有情感丰富的男女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大哥,绝了”何伟来端着两个酒杯,来到张河林的跟前,递上杯给张河林,自己随即转身,向众人倡议,“在座的各位,我提议,为我大哥事业的不断发达和我大哥的身体健康干杯”

  众人起立,举杯同声:“干”

  坐在普通席上的张桂翠,此时此刻早已泪流满面。张大哥在她心中的光辉高大的形象从此有了更高境界的升华。她默默地发誓,为了她心中最崇拜的这个男人,她愿意付出自己的切,甚至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河林呀,”坐在主宾席的何伟的姐夫,对刚刚回来坐下的张河林说,“我代表市里的领导向你表示祝贺。也为你父亲,我们的老领导感到骄傲。当然,创业的道路充满了艰辛坎坷,你有今天的成就,是你奋斗努力的结果。今后,如果有需要我们政府支持帮助的时候,尽管开口说话。呀,这个这个今天钱行长正好也在。我说老钱呀,你可得以实际行动支持我们河林哟”

  “嘿嘿”钱行长急忙站起来,恭敬地表态,“您看您说的,有市领导这句话,我就是不想帮也得帮呀。再者说了,现如今咱们张总的事业蒸蒸日上,继往开来,这可是我们银行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主顾呀。啊哈哈”

  拨接拨前来敬酒的各种人物,将宴会气氛推向了个又个的高嘲。

  张河林满面笑容下的内心深处却在想:群势利小人

  六月的盛京已经是暑意初现了。这天,耿迪在白富贵的陪同下巡视了工地的工程进展情况。他代表张河林总经理,对工程进展顺利表示了感谢。同时进步强调,要抓好安全生产,保证工程质量。白富贵连连点头称是。但与此同时,白富贵也不失时机地暗示耿迪,根据双方的协议,第二笔资金划拨的时间快到了。他希望耿总和张总能够信守合同,以确保双方合作的成功。其实,在此之前,根据表舅卞昆的意图和分析,这笔钱,对方到时候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位的。这样来,好戏才是真正的开始了。

  “放心吧,白总,到时候这块地荒废不了”耿迪冷冷地回答他。

  离开工地以后,耿迪按约前往酒店的咖啡厅,与黄晓军和邱建会面。三人见面以后,耿迪先通报了白富贵那里的情况。接着,邱建又将郝大姐项目的实施情况做了简单说明。耿迪告诉黄晓军,这几天张河林频频从宁海打来电话,询问“新维多”什么时候派人过去商讨进步投资和启动物业管理的有关事宜。“看样子,张河林有点沉不住气了”耿迪把份张河林在盛京售楼部的财务报表交给了黄晓军,接着说,“这几天我让小姜把售楼工作全部停了。张河林从这边分钱也别想再进账了。”

  “好,真好”黄晓军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又将报表转递给邱建。“看看吧,张河林死到临头了。他现在账上的流动资金连千万都不到。我看他怎么玩活这盘棋。对了,邱总,今天财务给郝大姐项目的广告费拨过去了吗”

  邱建为难地回答说:“暂时还没有。我让他们再核下,如果咱们在白富贵那边的项目要按期完工的话,张河林留下的窟窿就不能不尽快堵上。上个礼拜刚给郝大姐他们拨过去了1800万的保证金。估计可能有些紧张。”

  黄晓军低头不语,似乎是在想辙。过了会儿,他抬起头来说:“这样吧,资金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你们不用操心了。还有就是准备跟张河林要打的两场官司。我给卞昆通了话,律师明天就去白富贵那里报到,准备起诉张河林的有关文件。但工程不能停下来。还有就是准备应诉张河林的起诉。现在有三个关键问题,是何伟工程的验收有没有漏洞,如果我们做为合作方和物业管理参与方,旦提出重新验收,有没有法律依据二是张河林在此期间,能不能得到其他方面的贷款,然后缓过这口气三是如果盛京旦起诉,我们做为白富贵真实老板的身份肯定要暴露无遗,张河林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听完黄晓军的分析,耿迪心里认为,其实还有个非常重要的环节被黄晓军忽略了。就是张河林目前在宁海市如日中天的名气和势力。要对何伟的工程重新验收,谈何容易。就算法律条文允许这么做,可实际实施起来,可行吗别说张河林,就是何伟关就不好过。还有,钱行长那里,老谭的关系旦不起作用,后果很难预料。耿迪答应对老谭等人的回报承诺,至今无法兑现。刚才听邱建说,他才知道,“新维多”目前也面临资金周转的困境。他开始后悔当初没有接下黄晓军交给他的那张境外银行的存单。如果现在提出来,似乎时机又不太适宜。而且从他的本意,他是绝对不能在黄晓军面前露出丝毫自己跟老谭老叶,还有老爷子等等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迪哥,你觉得呢”黄晓军问。

  耿迪其实明白,黄晓军刚才提的那几个问题都是冲他来的,他不想马上回答他,因为他开始对黄晓军迟迟不肯兑现曾经有过的承诺有种懊丧。当初在拿白富贵这块地的时候,他明确提出过,旦手续办妥,就得有所表示。至于在宁海的这个项目上,他能够分得的那份,他的确不是太着急。可如果不能兑现他对有关人员的承诺,那下步的很多工作很难开展。他不太明白是自己没有把话讲清楚,还是黄晓军有意在回避这些个问题。

  “迪哥,您想什么呢”黄晓军见耿迪没有回答自己,又乐呵呵地问句。

  “啊,没什么。我在想你刚才提的那几个问题。”耿迪随口敷衍了句。黄晓军和邱建不约而同地相互交换了下眼神。邱建似乎明白了前几天,黄晓军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在内心开始对耿迪有了看法。很显然,黄晓军刚才说的那几件事,耿迪早就允诺完全可以搞掂。可事到如今,耿迪所表现出态度和当初大相径庭。

  三人陷入了沉默。

  “我看这样吧,”最后还是黄晓军先开口说话了,“邱总还是全力以赴负责郝大姐那边的事儿。张河林和白富贵的这大堆问题,由我和迪哥处理。邱总就不要分心了。你们看呢”

  邱建和耿迪同时点头。

  邱建起身告辞,说下午和郝大姐公司的几个副总约好开会,他先走步。

  邱建离开以后,黄晓军继续和耿迪谈话。但话题不再涉及公司的业务了。黄晓军告诉耿迪,昨天白姐从加拿大打来电话,说她想回国了。黄晓军没有同意,他觉得白姐现在回来也不是时候。白姐还请他转告对耿迪和邱建的问候。她说离开盛京这段时间,她非常想念大家。耿迪点点头,算是对白姐好意的回复。其实在耿迪的心里,白姐只不过是黄晓军的相好,他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待。耿迪现在内心很矛盾,他方面希望尽快帮助黄晓军彻底解决与张河林的这场争斗;另方面他又对黄晓军现在的做法感到不能理解和困惑。他想起了谭主任老叶卞昆的舅舅,以及老爷子和其他人对黄晓军的评价。他当然不完全赞同他们的很多看法,但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似乎渐渐感觉到自己和黄晓军之间的隔阂,那种不遗余力帮助黄晓军成就大业的热情正在消退。他时想不清楚,是自己见利忘义,还是黄晓军在跟他玩心眼。他的脑子现在有些乱,他需要好好想想。

  乘黄晓军起身去洗手间的工夫,耿迪用手机拨通了个电话:“喂,大哥吗是我您先别着急,等我的消息是吗我现在也说不好,那这样,我最晚下个礼拜答复您好吧好的。我会尽全力的就这样,再见”

  与此同时,黄晓军在盥洗室的门口,给邱建挂了个电话。他告诉邱建,他准备把人民币的存单交给耿迪。否则接下来的很多事情没法办。邱建在电话里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说他没想到耿迪是这种人。耿迪现在的表现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黄晓军劝说道,其实这很正常。人嘛,都有弱点。况且耿迪也许有自己的难处。邱建说这件事让黄晓军自己看着办,他实在不想掺和进去了。黄晓军挂上电话以后,脸上的表情豁然开朗他的目的达到了。

  黄晓军回到咖啡厅,乐呵呵地告诉耿迪,他上洗手间的时候接到公司财务的电话,资金问题解决了。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个存单,交给耿迪,并接着说:“迪哥,这是用您的名字存的300万。现在交给您。说起来不好意思,原想先借用迪哥的这笔钱,等过了这个关口再给您补上。现在不用了,我这算是完璧归赵。嘿嘿那什么,我还得赶回公司,律师已经到了。我就先走步。其他事情就拜托迪哥这几天费心考虑下。我们明天联系,行吗”

  耿迪接过存单后,又听完黄晓军的这番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愧疚和悔恨。他冤枉黄晓军了。他对自己的小人心态感到极其的憎恶

  张河林在宁海市自己的办公室来回走动,焦虑不安。他掏出“特制”的香烟,迫不及待地点上,几口猛力地嘬吸过后,心情才渐渐趋于平静随即,陷入幻觉的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在盛京豆豆的手机:“喂,宝贝儿,是我你赶紧飞到我这儿来什么,我在哪儿我他妈在自己办公室,宁海对呀,你赶紧乘超音速飞机飞过来空军方面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对对你直接去机场”

  豆豆给耿迪打了个电话,她把张河林在电话里云山雾罩的胡言乱语告诉了耿迪。耿迪知道,张河林的毒瘾已经相当深了。他建议豆豆还是去趟,由盛京公司派车送她去。耿迪说,过几天他和薛佳灵再去接她。

  送豆豆上车的时候,耿迪握着她的手,心情异样地说:“豆豆,委屈你了。我这个当哥哥的欠你的情实在太多了。你定要多保重这日子不会有几天了。你这次去,尽量不要让他手下人单独跟他在起。如果有人提到关于打官司的事,你尽量多听听,回头再找机会给我电话联系。另外,你多留意下这几天都有什么人跟他接触,尤其是政府官员和银行方面的人”

  豆豆频频点头,眼里流露出对耿迪复杂迷乱的情感。

  目送车离去,耿迪极力想像张河林现在的丑态和惨样,他猛然有种犯罪的恐惧和迷惘,张河林算是真正毁在他手里的个活生生的人。他甚至惊异自己在策划实施这切的时候居然没有半点怜悯和恻隐之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才变得如此的疯狂和冷酷他试图唤起自己内心对张河林哪怕是点点的真心实意的同情也好惋惜也好,结果毫无反应。他不由自主地摇摇头,感觉到他早已背离了那个曾经也算是富有同情和道义的自己,他抬头望着迷迷蒙蒙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手机铃响了,是前妻李金华打来的。她告诉他,老爷子前两天住院了,想现在就见他。

  当耿迪走进老爷子住的高干病房时,见前妻正在为半卧在沙发上的老爷子做头部按摩。见他进屋,老人坐了起来,精神萎靡地冲他抬抬手,示意他坐下。他发现他衰老多了。

  前妻为他端来杯茶,用眼睛暗示他问候老人的身体状况。于是他开口了:“您身体还好吧”

  “不好啦。这些天老梦见马克思哟。你怎么样我听说你有爱人了”老人闭着眼睛,缓缓吃力地问。

  耿迪不由自主地看看站在旁的前妻。他不明白今天老爷子叫他来,到底要跟他说什么。见面就问了这么个令他预想不到的问题。他只好唯唯诺诺地如实应声,说刚认识不久,还没结婚呢。老人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你打算将来怎么办呢”他知道,老人的意思是他和前妻将来有何打算。自打他从监狱出来以后,老爷子似乎直在关心着这个问题。他不明白,这个如同他生父的老人为何如此。他始终对前妻和她这位所谓的干爹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有种厌倦和鄙夷。父亲去世以后,老人几乎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老人的老伴去世很多年了,两个孩子远在国外,几乎很少回来。

  “金华呀,你先去别的房子等等,我有话要对他讲。”

  前妻温顺地离开了客厅。

  老人让耿迪坐到他的身边,给他讲述了个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故事:

  文化大革命初期,耿迪的父亲陪同当时任某集团军副司令的老爷子前往西南边陲巡视防务。随行的工作人员中有位保健护士,个年轻纯洁的少女。不久,少女怀孕了。由于当时条件有限,根本无法进行人工流产手术,为了保全首长的面子,耿迪的父亲主动替首长背起了这口黑锅。为此,耿迪的父亲受到了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孩子生下以后,这位护士便被处理复员回了原籍西南边远山区的个村庄。孩子被送给当时个没有生养能力的工人家庭。不久,这位护士在家乡投河自尽了。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老爷子委托耿迪的父亲千方百计找到当时收养孩子的工人家庭,付给了人家笔在当时算是相当丰厚的抚养金,把孩子接回了盛京,寄养在个烈士遗孀的家中,这个孩子就是李金华。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耿迪的父亲和老爷子。老人告诉耿迪,这是老辈人犯的错误,欠下的孽债。他没有要耿迪替他还债的意思,他之所以告诉他这些,是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他希望在他离开人世以后,能够有人把这个秘密告诉她。他希望李金华能够原谅他,并定回老家,到她生母的墓地去看看。老人还将份遗嘱交给了耿迪。他说,如果他在国外的子女回来,希望耿迪将遗嘱转交给她们。他的遗产也全部由李金华继承

  耿迪告别老爷子以后,和送他出来的前妻站在医院的楼下,他们默默地站了很长时间。耿迪心情很乱,他不知道该跟前妻说什么。

  “老爷子都跟你说什么了”李金华平静地问。

  “没什么,都是我的事。你现在怎么样”他问。

  她笑笑,说:“挺好的。等把老爷子送走以后,我可能出国。”

  “是吗,那挺好。去哪儿”

  “澳大利亚。现在正在办手续。对了,你那个女朋友是大学生吧我听说是学表演的,人长得很漂亮,是吗”她看着他,神情坦然。

  “是,还行吧。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再见”

  在开车返回公司的路上,耿迪直在回忆他和前妻曾经短暂的婚姻。他不明白,既然如此,当初她提出跟他离婚,难道也是有人在为她出谋划策他猜想旦当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以后,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有点他可以肯定,她起码不会歇斯底里痛不欲生。在他的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有哭过,单凭这点,就能说明她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奇怪的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

  黄晓军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他稍稍休息了会儿,便拿起电话拨通了加拿大的长途。话筒里传来白姐清逸的嗓音。白姐告诉黄晓军,她申请绿卡的事进展很顺利。只是因为基础太差,现在每天参加语言补习比较辛苦。黑子妹妹学习很刻苦,天天熬到深夜。她们相处得非常好。黑子妹妹很懂事,十分珍惜现在的时光。她和黑子妹妹经过商量,花了三百多加元约合千美金,买了辆二手车,虽说旧了点,但机器还行黄晓军的心情稍有了些好转。他暗示白姐,盛京这边的情况仍然还不明了。他可能还得待段时间,等大局定下以后,他会抽空去看她们。黄晓军说他非常想念她,分开这么长时间了,他心里总有种空荡荡的感觉。白姐极力温柔地安慰他,说她也十分挂念他,要他多注意休息,别太操劳,有些事应该让邱建和耿迪他们去办放下电话以后,黄晓军又想起了那天在别墅,耿迪和谭主任谈话的内容,现在他对耿迪已经有了很深的戒备。他没想到耿迪身后的谭主任这帮权贵们对他的底细了解得如此透彻。而他手里的“王牌”很可能是把既可伤人也能害己的双刃剑。经过番深思熟虑的盘算,他决定在适当的时候提醒邱建,让他对耿迪有所防范。然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打掉邱建对耿迪的信任和好感。

  第十二章 他要杀人

  由豆豆和张桂翠作陪,张河林在宁海市郊区的座度假村,秘密宴请钱行长。

  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似乎感觉到自己掉入个事先被人设计好了的陷阱,但根源在什么地方,他暂时还没有完全想明白。眼下最棘手的是尽快解决资金问题。根据与白富贵的合同,第二笔拨款的期限快到了,如果到时不能履行合同,后果非常严重;黄晓军的拨款至今没有消息,耿迪来电话告诉他,黄晓军公司目前也面临相当严重的资金周转困难,估计很难在短期内缓过来,就算到时候对“新维多”按违约起诉也好,扣押订金也好,这对他来讲根本是杯水车薪,难解当今的困境;何伟如果知道他目前所面临的这样个糟糕的局面,万提出结清工程款,那他简直就彻底完蛋了。他想过撤出盛京的项目,抽回部分资金,先暂时稳住当前的局势,但现在看来几乎不可能。因为白富贵即便同意他撤,可哪有钱退给他呢说千道万,他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相信黄晓军能够真心跟他合作。可事到如今,他又说不出什么来,毕竟黄晓军也给过400万。惟让他欣慰的是,钱行长和市里的有关领导对他有过的承诺。今天请钱行长来,他是志在必得。他会不惜切代价,争取贷款尽快落实。他后悔自己前段时间忽略了这件事。自从吸上毒以后,他发现自己对事物的分析和判断力衰退了很多。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毒品沾上了。他曾经咬牙切齿地骂过豆豆,但他心里明白,这也不能完全怨她,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作为个女人,豆豆对他千般柔情百依百顺,从不提出任何要求,这就使得他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

  钱行长酒过半斤,即显出了好色的本性。他不时借着劝酒和说笑,对坐在他身边的张桂翠动手动脚。张桂翠心里牢记着张大哥的嘱咐,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得撑着,因为这关系到张大哥事业成败的大局。

  “大哥,”张河林不失时机地把话题引到贷款的问题上,“我们的报告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快了吧,啊,别着急,老弟,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这个这个,过两天我就去总行,帮你催催。放心吧老弟,我老钱办事向来是认真的。可你也知道,现在各方面的制度比以前完善严格多了,你总得容我几天吧啊,哈哈”钱行长嘴上说着乐着,放在桌下的手,却早已不安分地移到了张桂翠的大腿上了。

  张河林陪着笑脸:“是那是那是”话是这么说,可他的心里却愤然地骂着,我操你个老色鬼王八蛋,我这儿大火都上房了,你还有心思玩女人今晚我就让你玩个够。

  张河林很快就“醉得”塌糊涂了,他让豆豆扶他去洗手间,他刚站起来,便“哇”的口吐了出来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令人恶心的气味。

  豆豆急忙扶他回房间休息去了。

  最后,老钱醉醺醺地由张桂翠搀着,回到了房间

  深夜,阵女人“呜呜”地啼哭,把老钱从睡梦中扰醒了。他睁眼发现衣衫凌乱的张桂翠,正坐在另张床上他隐约记起自己昨天晚上跟姑娘干过那种事,好像还是个女。

  见他醒来,张桂翠的哭声变得更加凄厉伤心。老钱急忙下床,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慌乱中,他抓起被单裹住自己:“别哭别哭,可不敢再哭了。这大半夜的,让人听见,影响不好,快别哭了”

  张桂翠依旧我行我素,最后竟是号啕大哭起来

  老钱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了“我操,大哥,你怎么能把她给办了”张河林急赤白脸地责备老钱。

  “嗨,我这不是喝多了嘛。我哪儿知道她还是个雏儿呀你把她带来干吗呀,不就是喝酒玩吗”老钱焦虑地申辩道,脸上布满了津津汗珠。

  “没错,我带她出来是想慢慢来嘛。我跟她认识都快年了,我都没弄上手,这丫头性子烈着呢,弄不好真要出事”

  “那你说怎么办吧钱,她要多少,我给她”老钱也有些急了。

  “大哥,这不是钱的事。不信,你去问问,刚才我当着我女朋友的面,把两万现金塞在她手里,她连看都没看,全甩我脸上了。你看我这儿”张河林指着自己脸上被钱打破的个小伤口,“看见了吗要不是豆豆和我死命拉着,那丫头早就跳海了她死活要去公安局,告咱们强了她。我操,大哥,你以为我跟您闹着玩呢我他妈张河林是那种人吗我”

  门突然被撞开了,豆豆大惊失色地冲进来:“不好了,她她,自杀了”

  啊老钱顿时傻了。

  张河林把拨开豆豆,自己冲了出去。

  张桂翠刚才趁豆豆没注意,头撞在床头柜上张河林急忙抱起已经昏迷的张桂翠,向停车场跑去。鲜血顺着张桂翠头部的伤口喷涌流出,张河林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热血浸透了

  黑夜中,张河林驾车向医院狂奔驶去。他不时用手揩去迷蒙双眼的泪水

  耿迪和卞昆开车来到工地。只见白富贵上蹿下跳指手划脚,忙得满头大汗。

  当他发现表舅卞昆陪着合作方的耿副总来了时,便急忙跑了过来。

  “哈哈不错不错,有那么点大干社会主义的样子”卞昆握着白富贵的手,居高临下地夸赞道。

  耿迪脸阴沉,同白富贵简单地握握手,独自向工地走去。卞昆和白富贵随后疾步跟了上去。耿迪今天上午接到豆豆从宁海打来的电话以后,心情直不好。那个叫张桂翠的姑娘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他当然知道这是张河林玩的圈套,而且俗不可耐,档次极低。但他想不明白,居然还有人不为钱不为利,甘愿替张河林冒生死之险,帮他起害人,尤其还是个不满18岁的小姑娘。

  “耿总,您今天来,有什么指示”白富贵虚情假意地冲耿迪递上支烟。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耿迪才是这场闹剧的真正导演。

  耿迪摆摆手,表示不抽。

  他今天约卞昆见面,主要是想跟卞昆谈谈下步跟张河林打官司的有关问题。路过工地,顺便来看看。虽说白富贵只是个冒牌的傀儡,但对工地的管理不但尽心尽责,且很有些章法。这点,连黄晓军和邱建都感到很满意。

  黄晓军委托的律师耿迪现在还不能见,但律师起草的有关文件他已经看过了。他觉得有必要跟卞昆通通气。现在看来,这场官司是打定赢定了的。张河林就是把老钱逼得跳了大海,老钱也拿不出银行分钱的贷款给他。

  “迪哥,那下步怎么办”上车后,卞昆问身边的耿迪。

  “现在关键是张河林如果旦知道这切都是黄晓军给他上的套,会不会狗急跳墙生出别的麻烦。抽空你还得跟你那位亲戚上上课,让他千万沉住气,别再把你抬出来。我明天去宁海,给张河林汇报工作,顺便跟他提二期拨款的事,你让你的亲戚从后天就开始,给我和张河林施加压力,电话个接着个,别让张河林缓过气儿来。你让他口气定要硬,越气人越好,什么难听说什么,从气势上彻底打垮张河林”

  “好的,迪哥,您放心。我这几天就让他跟着我,寸步不离。”卞昆兴奋地说。

  宁海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主任办公室。

  张河林正在听取医务人员对张桂翠的病情汇报。根据医院的检查结果,张桂翠的颅骨有道长达3厘米的骨折裂缝。目前病人昏迷不醒,除失血过多造成的失血性休克外,并伴有颅内出血的压迫症状。尽管经过几天的全力抢救,病人已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不排除日后可能留下的后遗症。严重的可以导致失忆或其他神经系统功能障碍,也就是说,张桂翠很可能从此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人。尽管这是比较糟糕的结果,但只要人不死,他就还不至于完全陷入绝望的境地。本想利用她给老钱的脖子上套上副狗链,促使老钱尽快费心解决贷款的问题,可没想到张桂翠却把戏演过了头,这副狗链差点把他张河林自己也套上了。他见到老钱的时候,老钱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他告诉老钱,张桂翠的事由他全权负责摆平。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老钱得设法尽快为他把贷款争取下来。他甚至暗示老钱,如果贷款问题解决不了,他很可能将无能为力再顾及这件事了。

  张河林离开医院之前,来到病房看了看昏睡中张桂翠。直陪伴着张桂翠的豆豆告诉她,张桂翠说胡话的时候,总提到“贷款”两个字。张河林的内心被片刻的内疚触动了下,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无辜善良的小姑娘。他对豆豆讲,下午耿迪要来,他得赶回公司准备个很重要的会议,这里就拜托豆豆尽心照料了。临走,他拿出万块钱交给豆豆,说是以备急用。豆豆点点头收下了。

  张河林走后,豆豆又回到了病房。她对这个可怜愚昧的小姑娘给予了深深的同情,并为她感到惋惜。她知道张桂翠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报答张河林的恩赐。由此她也联想到自己,更觉得她跟她是那么的相似。所不同的是,她是为了自己才出卖了肉身和灵魂,但她毕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而张桂翠却是为了场与己毫不相干的拙劣骗局,不仅献出了女人生最宝贵的纯洁,甚至几乎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呢这两天她直在反省自己经过的风雨历程。她承认自己是个寡廉鲜耻的坏女人,她在堕落中寻觅实现自己梦想的希望,在放荡中彻底地体验短暂疯狂的欢娱和冗长难耐的寂寞。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如果将来有天她成功地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她会为自己曾经的付出感到骄傲和自豪。在她的人生观里面,只有彻底的失败才是真正可耻和肮脏的。她认定自己是个少有的疯狂的滛荡的而又充满激情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惜牺牲个女人所拥有的切。但是这切必须得到超值的回报

  会议室坐着张河林耿迪小姜,还有公司其他几个有关人员。耿迪简短地介绍了盛京工程的进展情况以后,又由小姜汇报了售楼部的销售近况。显然,张河林对于销售业绩如此不理想感到非常沮丧和不满。他问,为什么会出现销售停滞的局面小姜解释,可能是由于剩下的户型不太理想以及后期广告没有跟上的缘故。正式开业以后,相信情况会很快好转。这是个不痛不痒的回答。张河林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今天主要是想和耿迪单独见面,在耿迪身上,他仍然寄予了相当大的希望。他相信,在这种时候,只要把话说到位,耿迪定会跟他同舟共济,助他度过难关。

  几分钟以后,张河林宣布散会。空空的会议室,剩下张河林和耿迪,气氛显得沉闷压抑。因为公司目前所面临的糟糕局面,只有他们俩心知肚明。“老耿呀,”张河林终于打破沉闷,开口说话了,“现在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太好。老钱的贷款,现在看来时半会儿要解决,有相当大的难度。现在惟的希望,就是黄晓军那边,老兄能不能想尽切办法说服他们履行协议。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做出适当的让步,甚至让他们进入咱们在盛京的项目,共同开发。你觉得有可能吗”

  耿迪摇摇头,语气充满了无奈,他说:“我能想的办法都想到了。黄晓军他们现在大笔的资金全部压在了盛京另外个项目上。他还在打这边400万的主意呢。昨天我刚跟他通过电话,我告诉他,如果不继续履行跟宁海这边的协议,这400万怕是分钱都别想拿回去了。他跟我急了,说实在不行,那就法庭上见”

  “什么我他妈还没跟他提打官司呢,他倒来劲了我操他妈,王八蛋好你个黄晓军”张河林的嗓门提高了八度,脸上的肌肉蹦蹦直跳。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讲完,”耿迪打断了张河林的吼叫,接着说,“我昨天去”

  耿迪手机铃响,打断了他的话。他接电话:“喂,你好是我唔,是白总,你讲你听我说,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尽管放心,资金问题我们会解决的什么你听谁说的我我你先听我把话讲完,好不好我说过,你别急着催,我”

  张河林表情茫然地听着耿迪跟对方的通话。他知道白富贵那边的火山已经开始喷发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耿迪语气明显软化下来,他继续跟对方说,“我现在正在开会,您过会儿再打来好不好定定”

  耿迪关了手机。张河林问,姓白的怎么说耿迪告诉张河林,白富贵的上家已经明确表示,如果到期不按合同支付第二笔费用,就让他停工。剩下的问题法庭上见白富贵还说,如果事态真的要发展到了那步,他为了保全自身,只能先起诉我们,同时寻找别的合作伙伴,而由此造成的切后果和损失必须由我们承担

  张河林感到事态越发的严重了。

  “还有件事,”耿迪接着说,“黄晓军提出如果那400万不退还也可以,但必须由两家共同出面,邀请有关部门重新验收宁海项目的装修工程。就是上法庭,他们也会以这个理由解释他们不履行合同的原因。”

  “重新验收他凭什么”张河林这会儿已经有些疲惫了,说话的嗓音也低缓了许多。

  “明摆着的,找茬呗”耿迪怏怏地回答。

  张河林突然觉得浑身发痒发冷,他知道是自己的毒瘾又犯了。

  就在张河林点着毒品以后,耿迪起身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反锁上了。他暂时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张河林已经是个沉溺在白魔世界的废人了。耿迪在过道上为自己点燃了支香烟,思考着张河林下步可能还有的退路

  自从黄晓军把那张三百万的存单给了他以后,他更加急切地想尽快了结这场争斗,或者说是残杀。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挥之不去的罪恶感,渐渐笼罩在了他的心灵深处。刚才当他看见张河林在绝望而又无奈的痛苦中,哆哆嗦嗦点燃那根装填高纯度海洛因的香烟时,他又次体验到无法回避的良心谴责带给他的窒息。为了减轻自己良心所承受的负担,他遍又遍地说服自己:这切都是张河林咎由自取,他命该如此

  当耿迪再次推门进去的时候,张河林已经神志不清,进入了浑然虚无的境界里了。耿迪搬来另张沙发,将他的双腿放平,然后脱下自己的西服盖在他的身上,便转身离去了。

  张河林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了。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件西服,他猜到这是耿迪的。恢复了正常思维的他立刻又陷入了极度的烦躁和惶恐之中。他决定先跟老钱联系,可老钱的手机没有开机。再打耿迪的电话也没能接通。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