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yi千两,她说不定也能当真。到时候吃亏受罪的还是自己。
可是她能回头么
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了,决心不要当这个拖油瓶去讨人厌,她即使是摔死在这里,也不能回头。
她想通了,趁着雨还没有下,干脆站起身,找到yi处虽然陡但还算是能落下脚的路,向下迈了yi步,每迈yi步,都以剑插在山壁里的力道来撑着自己。
长孙憬焕缓步走过去,看着眼前这yi幕。
这yi生,从未因任何事而觉得惊诧过,世间万物不过尔尔,能让他震惊的事少之又少。
可是这个正咬紧牙关以剑为刃yi点yi点向下爬的叶无澜,却是让他震惊了第二次。
第yi次是她明明没有体力趴起来,却竟能飞身到他面前替他挡住那两棵足以要了她的命的树,跌落在他脚下,yi边呕着血yi边安慰着他,她说,她不怕死。她说,长孙憬焕我喜欢你。虽忐忑,却毫不遮掩,毫无羞涩,唯有赤诚的yi片真心。后来,她说,她不后悔。
而这yi次,是这个叶无澜顽强而坚不可摧的意志力。
明知前方或许是死路yi条,明知退后才是可以暂时栖息的归宿,却仍然头也不回的前行。即便,她武功尽废,即便,她什么都看不见。
雨淅淅沥沥的落下,并不是很大,但是这雨只要下上yi会儿,这山路便会湿滑的根本无法再走得下去。
叶无澜咬着牙依然以剑没入山壁来撑着自己向下走,她知道自己从昨夜到现在yi天yi夜的时间似乎还没走到yi半,此时体力不支,看来怎么也得在这里过夜了。
她向下攀爬了许久,终于又找到yi块略平整些的地,但是在树丛中,因为下雨的关系,很是潮湿,但好歹能让她坐下。她索性跳了下去,蹲坐在那里,摸了摸四周,吐了口气,发现这yi块平地不算太小,便伸开腿打算躺下。
却是忽然,耳边传来yi阵奇怪的声音,叶无澜眯起眼,听着那声音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向她这边靠近。
她连忙yi个激灵的翻坐起身,虽然武功尽废内力提不上来,但招数都还是记得,身体灵活是多年训练出来的,这yi跳就向后退了许多,yi脸戒备的睁着yi双什么都看不见的眼,谨慎的听着那向自己靠近的庞然大物的呼吸。
呼吸粗重,却不像是人的。
她听的出神,也正因为她刚跳的太向后,后边已经没有太平整的地方让她后退,她站在原地,感觉到那个庞大的怪东西走到自己面前。
叶无澜想了想,试探的伸手摸了yi下,然后,浑身僵硬,嘴角狠狠yi抽。
妈呀不得了了
她居然遇见了yi头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的熊她摸到那头熊的毛,因为在二十yi世纪她有过野外生存训练,可那时她体力旺盛yi身武功,yi头熊力气再大也斗不过她。
可她现在没有武功,更又体力不支,还什么都看不见,她要是跟他搏斗,这熊yi掌就能把她拍到山底下去
叶无澜是有自知之明的,现在的她犹如熊掌下的yi只苍蝇,跟它斗显然是找死。
她并不知道这山顶上边是被撒了特殊的药粉,所以野兽不敢接近,只是下山的yi路虽然危险,但没有遇到她本来已经想到的飞禽走兽,差点都忘了在这种深山上怎么可能少得了这种大形野兽,yi时间只能握紧了手里的剑。
不能打它,打它就绝对会激怒它,这熊忽然跑过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熊攻击人类有三种理由,yi是为了玩耍,二是反击,三是饿了想吃人。但熊不吃死的东西,所以她曾听老人们说,在野外遇见熊要吃人,只要躺下去屏住呼吸装死就好。
但二十yi世纪的yi些案例也证明,老人们所说的装死的方法并不是十分对,熊这种动物再笨它也只是动物,它有它的本能,有时候在熊面前装死也相当于送死,因为它yi屁股坐到你身上你就能yi命呜呼了再或者拿大熊掌拍你两下想让你“死绝”了,你也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可现在这种景况,她除了赌yi赌这头熊会不会笨的看见她“死”了就走开,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
所有想法只是在摸到那熊的毛后yi瞬间的想法,顷刻,叶无澜狠下心双眼yi闭,陡然倒在那头熊的脚下。
她这yi倒,那头大黑熊喘着浓臭血腥的粗气低下脑袋对着她从上到下的闻了闻,闻的叶无澜只觉得发痒,却生生的忍住了想要挠痒痒的动作。
第153章:你yi直跟着我
其实,她最害怕的,是这熊不管她死没死,就yi屁股坐到她身上。
她刚刚摸到的这熊很高大,以它的体积觉得会让她五脏六腑瞬间作废,或者直接将她坐扁变成yi瘫可怜的肉饼。
不过
貌似她有些高估了古代的动物,或许老人们的说法并不是不对,只是渐渐的人们学会了装死避免被熊吃掉,而熊虽然只是yi种动物,有它的本能,但是随着人类的进化,熊也会进化,或许是熊的祖祖辈辈们发现人类会装死,于是他的子子孙孙们学会了即使眼前是个死东西不能吃,也得让他死的更绝免得被狡猾的人类再yi次欺骗,于是才会对装死的人照样发动攻击。人有本能,动物也有本能,人有智商,不代yi动物就yi定就没有它们特有的思维。
而眼下这古代,人类还没有正确的野外求生知识,熊也还是老人们口中所说的那种见着死人就不吃了会跑开的那种笨熊愀。
又或者,是叶无澜想多了,仅仅是因为她足够幸运。
所以,那头体积大的吓人的熊闻了她yi会儿后,竟然跑开了。
熊跑了,叶无澜却yi直僵躺在地上不敢动,生怕它再回来看见她还活着崤。
大概躺了十几分钟,她才迟疑的动了yi下身子,感觉那熊已经不在附近了,缓缓坐起身,长吐了yi口气。
她本来是打算躺在这里休息yi晚,攒些体力明天再走的,现在看来,她不能睡。
不由的,胡乱抓了抓四周想捡些树枝点起yi堆火,然后看看能不能抓些什么东西烤来吃,却发现摸到的树枝全被雨淋的湿湿的。
叶无澜脸yi黑,叹了口气,刚下过雨,除非她是神仙,才能将这些潮湿的树枝点着。于是放弃了弄火堆的打算,径自坐在那里,双臂抱住膝盖,怔怔的对着yi片黑暗发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她没想到的是,这山上的野兽似乎比她想像中的要多的多。
刚走了yi头熊,她还没怎么喘上几口气,却赫然感觉到有其他东西朝自己走来,而且,听那声诡异的呜咽,她背脊yi僵。
该不会是狼
两声狼嚎顿时应了叶无澜心中所想,她嘴角yi抽:“老天爷,你忒狠了。你当老娘我是西天取经九九八十yi难啊”
话虽这么说,她嘀咕了yi声,便敏锐的握着剑站起身向后小心的倒退了yi步,侧耳仔细听着那两头狼的声音,听这叫声,应该是两头初初长大的小狼,不像那种经验极丰富的成年公狼,这让她松下了yi口气,但眼前两只小狼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考验。
之前那头熊因为体积太大,她知道搏斗的话是斗不过他的,于是只好选择装死,但是狼这种动物,装死是没用的,想在狼口中活下来,那就是在自己被吃掉之前,先杀死它们
但是,这喏大的山上不可能只有两头狼,狼yi般都是以狼群的方式出现,现下这两只小狼像是不小心走丢了,饿了,然后巧合间发现了她,还是
叶无澜听不见还有其他狼的声音,但幸好只是两个。
“嗷”赫然,其中yi只狼仿佛已经按耐不住,在雨夜中冒着绿光的双眼满是贪婪的盯着眼前即将入口的食物,赫然扑了上去。
另yi头狼随后也yi齐扑上。
叶无澜耳根yi动,猛地向后yi弯身,双膝跪地,以着极低的姿势躲开那两头狼的攻击,须臾拔剑,在那两头没有因为没有扑到她而被激怒的狼再次向她扑来时,拔出手中闪耀着金光的孤月剑,竖起耳听着那狼的脚步声和它们扑过来时的声音感应着它们扑来的高度与位置,猛地yi挥剑,差yi点就将其中yi头狼的脑袋直接砍下来,只是这小狼似乎很聪明,看见她手里有武器,在她挥剑的同时已经放弃去咬她的脖子,而是低下头yi口咬住她的手腕,另yi头狼也顷刻yi口咬上她的小腿。
手腕上yi阵剧痛,小腿上也差点被咬掉yi块肉,叶无澜低叫yi声,骤然抬脚将狼踹开,握住被咬伤的手腕踉跄着连连向后退子几步。因为本就没有什么体力,身上之前就摔伤了多处,加上双眼无法看得见,她耳力再好手法再准,那狼若是忽然转变攻击方向,她也是无法得知。
不由的,她粗喘了几声,满脸警戒的听着那两只试图再次向她靠近的小狼。
当她yi后退,那两头狼便向她冲过来,猛地,叶无澜忆起,狼是这种群居动物,忽然落单,其实胆子会很小,而野生动物的天性则是后退就代表即将发动攻击,而她每每后退,这两头狼就要向她冲来,似乎是以为她要主动攻击,不由的,她停下脚步,在心里思讨的对策。
按理来说,这里荒芜人烟,狼虽然会吃人,但是在这山上生活的狼应该从来都没有见过人,而狼应该是喜欢捕捉熟悉的猎物,这突然对她发动攻击,应该是她侵犯了它们的领地,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狼怕火,可现下所有树枝都是潮湿的她完全不能点火。
这两只狼胆子应该并不大,而是因为她太过娇小,且脸上神情略紧张所以才让它们壮了胆子向她发动攻击。
于是,叶无澜陡然瞪起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眼,粗着嗓子大喝yi声,向前迈了yi步。
那两头狼本以为她怕它们,于是将她当成猎物,这瞬间的转变让它们有些惊惧,忙向后退了两步。
在大自然中,野兽与野兽之间的较量从来不少,而人类在它们眼里也不过是另yi种动物,野兽与野兽之间从来都是猎与被猎者,刚刚叶无澜是被猎者,而此时,两头狼发现自己处于弱势,成了被猎者,明显犹豫了。
叶无澜趁着那两头狼迟疑的不敢再发动攻击的刹那赫然yi个疾闪,虽没有内力,但精妙的剑法也足以让两头狼眼花撩乱,慌乱的转身就要逃跑,叶无澜却趁势而上手法精准的yi剑砍死yi头,另yi头狼同时被砍断了尾巴,凄惨的哀嚎yi声,却是刹那间叶无澜手起剑落,直接砍下它的脑袋。
瞬间,yi切归于静谧。
叶无澜握剑的手yi松,只觉得yi阵恍惚,无力的跪了下去,因为完全没有内力,刚这yi刹那忽然使出剑法,完全将她体内残存的本就不多的力气全部消耗殆尽。
若是此时有狼群过来,她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只能等死。
果不其然,那两头狼刚死没多久,她就听见远处有狼群奔来的声音,应该是被那头狼死前的哀嚎召唤来的,她拧眉,重新拿起剑,握在手里,却是完全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
二十几头狼忽然出现,yi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泛着嗜血而恐怖的光彩,其中yi头母狼看见叶无澜身边都被砍成两截的小狼时,哀嚎yi声,率先扑了上来。
叶无澜眉心yi蹙,想要站起身抵抗,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感觉到那头母狼扑了过来,猛地转头“看”了yi眼。
却是在那头母狼即将扑到她身上的刹那,母狼忽然低低的呜咽yi声,倒在了她身后,抽搐了yi下,不动了。
叶无澜看不见母狼的尸体,但是能感觉到那头母狼莫名奇妙的就死了,赫然转头朝四周仔细听了听。
忽然,她感觉到有yi阵热力像是火yi样落到她身边,她拧眉,跪坐在地上,孤疑的听着来人的脚步。
直到她听出那是长孙憬焕向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顿时yi脸惊愕,圆睁着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眼道:“你yi直跟着我”
长孙憬焕没说什么,地上燃着yi堆火,那群狼迟疑着不敢靠近,他伸出手扶起满身是伤狼狈的像个小乞丐yi样的叶无澜,她却依然是yi脸惊愕。
震惊只是yi瞬间,虽然叶无澜有些想不通,但却忽然感觉到脚边有火,不由的问道:“怎么会有火明明刚刚下过雨,那些树枝都很湿”
却是当她的手触到长孙憬焕的衣服时,她心里便已有了答案。他的外袍不见了。
看来他是将他自己的衣服烧了。
“先随我回去。”长孙憬焕并不理会她眼里的疑问与震惊,俯下身将yi脸怔愣满身是伤脸上像是yi只花猫yi样的她背了起来。
第154章:戒不掉了
“先随我回去。”长孙憬焕并不理会她眼里的疑问与震惊,俯下身将yi脸怔愣满身是伤脸上像是yi只花猫yi样的她背了起来。
叶无澜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但身体刚yi贴在他的背上,她便迟疑了yi下。
“你是想继续拖延时间,让我在这里陪着你yi起死”长孙憬焕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狼群在侧,地上这yi小堆火仅仅是因为yi件衣服,不用多久就会烧的干净yi点火星都不再有,到时就算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叶无澜只好乖乖的趴在他背上,双臂轻轻环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头,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檀香,感觉他背着自己正在朝什么方向缓步而行,她眯缝着yi双yi片黑暗的眼睛低低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偷偷下山的愀”
“在你离开石屋的时候。”他说。
“这么说,你真的yi直都在跟着我在我身后就这样跟着我,看着我yi天yi夜”叶无澜大惊。
长孙憬焕沉默不语,背着她绕过狼群能触及的危险之地,缓步而上嵬。
yi时间叶无澜心头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很可笑。
打从她下山的那yi刻他就知道了,却偏偏不戳穿她,让她自己看清楚前方的路究竟有多孤单多困难,却偏偏在她以为死到临头的时候出现,那样温柔的将她背起来,像是在路边捡起yi条落魄的不知所措的小狗。
长孙憬焕,你不应该这样的。
叶无澜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肩背,闭着眼轻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我真的不想拖累你。”
他yi路都没有说话,叶无澜却是真的很困很累,浑身上下没有yi处不痛的地方,可偏偏趴在他的背上,那么温暖那么使人安心的檀香让她渐渐的越来越睁不开眼,直到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在他背上半眯着双眼仿佛不知今昔是何昔。
明明这条下山的路她走了yi天yi夜,可当长孙憬焕背着她回到凌绝顶顶峰的石屋时,天还未亮,叶无澜整个人提不起半点精神,直到长孙憬焕扶着她坐到床边,她才睁开眼,却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是不是生气了,或者是其他的表情。
他不说话,安静的让她捉摸不透他的态度。
可她却觉得自己似乎平白的给他惹了麻烦。
叶无澜有些尴尬的手足无措的坐在床边,愣楞的睁着没有焦距的眼望着前方:“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这种样子还想下山,结果到头来还是被你救了回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回答她的依然是沉默。
她蹙起眉,感觉不到长孙憬焕的气息,难道他将她送回来就已经出去了不由的,叶无澜抬起手,朝前伸了伸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已经走了,伸了半天,果然床边没人。
她脸色yi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yi件很蠢的事,灿灿的就要收回手,却是忽然,手腕上yi暖,被并没有离开的长孙憬焕轻轻握住。
叶无澜滞了滞,抬眼望着他的方向:“你干吗不说话”
须臾,手臂上之前被狼咬伤的地方被微湿的布巾拭去四周的血迹,叶无澜疼的“咝”了yi声,想要收回胳膊,却没动得了分毫。明明长孙憬焕握在她手腕上的力度很轻,却也没让她挣开,顷刻叶无澜就感觉伤口上被涂抹微凉的传来淡淡药味的金创药。
他涂抹的时候,手指的力道很轻,耐心又细心的均匀涂开。
却依然yi直没有开口。
叶无澜被他这种近乎冷淡的沉默搞的无所适从,圆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看向他:“我是自做自受,自不量力,你若是生气,不愿与我说话,那你干脆不要管我了。”
为她上药之人的手在她伤口上停顿了那么片刻,却仅仅是那么片刻而己,便继续将金创药涂在她手臂上其他被树枝与石头刮出的伤口上。
“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心机很深”见他还是不说话,叶无澜不罢休的嘀咕道:“既然早早就看见我要下山,当时不拦着我,非要我自己吃到苦头,在远处看过我像个猴子yi样被你耍,敢情我这yi天yi夜在外边拼命的奔波都成了你眼里的笑话,现在你反倒yi边替我清理伤口又yi边不理我,你是想让我心里愧疚死吗”
“我很好奇。”终于,长孙憬焕开口了,他放下她的手,转而抬起她另yi条手臂,先将伤口附近擦干净,再涂药,手在她手臂上轻轻涂着,目光却是淡淡瞥了她yi眼:“你都已经这副模样,现在竟然还有精力喋喋不休看来我出现的还是太早,该让你被那群狼咬断了脖子才好。”
叶无澜呼吸yi滞,顿时闭了嘴,却是双眼不甘的瞪着他的方向。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伤痕累累满脸脏的像花猫yi样,又用着这yi副大眼瞪小眼的姿势坐在床边的样子有多滑稽,只知道在她几乎陷入绝境时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在她心头种下了yi片罂粟花。
罂粟有毒,更是yi种瘾,她知道在那yi瞬间,这个叫长孙憬焕的男人,她已经戒不掉了。
她回过神来时,长孙憬焕正在为她擦脸,脸上凉凉的布巾与他温暖的手指,两种温度,明明yi点也不烫,却竟灼的她心头轻颤。
她怔怔的微抬着头任由他的手指勾着yi点药涂在她被树枝刮伤的脸颊,温柔的轻抚。
放做以前的叶无澜,发现自己偷偷下山的这yi路竟然yi直被他看着,直到她出丑了才出手相救,她yi定会气到炸,翻脸骂人,全然不顾情面。骂他卑鄙无耻跟在她身后看她笑话,她更会誓死挣扎绝不同意被他背回山顶,不甘心就这样枉费了她这yi路的辛苦。
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这花花世界,只有yi片黑暗。所以她的心里变的特别宁静,于是她能明白他的心思,他是要她自己看清前路的磨难,这样,从今以后她就永远不会再冒险乱跑。
如此便yi劳永逸。
脸颊上的手指轻柔的按抚,叶无澜的脑海里映出两人自从相识后的yi幕yi幕,直到花船被血洗的那yi夜,他拉住她,告诉她今夜不能离开。然后她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她记得,她四处找不见他的尸身,在荒山下悲愤抱着仿佛从月光里走来的他,将他当成是他归来的魂魄而那样像个孩子yi样的哭嚎着,她记得当她抬起头来看向他的脸,他对他浅浅yi笑,那样的风轻云淡,仿佛前尘的yi切在他眼里不过云烟,yi笑泯恩仇。
可他们之前从来都没有恩,亦从来都没有仇。
那些所谓的过往所谓的瓜葛不过是宿命巧合的将两人的命运莫名奇妙的牵连在yi起,她记得长孙憬焕替她挡了那yi箭时她心里怕到几乎说不出话,害怕失而复得的东西在她眼前再yi次失去
她记得她在那处黑暗窄小的山洞里醒来的刹那,看见他孤身yi人站在yi片飞沙走石里,即将被鸦蛊巫师以蛮力挥来的树干击中。
那yi刻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想,那是yi种特殊的本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飞身而出冲到他面前,亦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挡住了那两棵被灌注太多内力的树干,那yi切的本能直到如今她仿佛才清楚。
喜欢,这两个字,太过轻飘。
而爱
叶无澜莫名的打了个寒颤,闭上眼,阻止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坐在床边的人yi脸彷徨又无措的表情在长孙憬焕眼前yi览无遗,他手指顿了顿,渐渐下滑,轻抚指下苍白微凉的脸颊,须臾僵了yi下,收回手。
“好好休息。”语毕,转身便走。
“长孙憬焕,我”叶无澜却是陡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他,却又yi时说不出口,只能yi脸颓丧的睁着yi双没有焦距的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的方向。
已走到门边的yi身纤白之人脚步微顿,回眸看她。
叶无澜知道他没走,便抬起手抓了抓脑袋,撇了撇嘴,犹豫了好半天才yi脸困窘的说:“我yi天yi夜没吃东西,那个我我饿了”
第155章:七窍玲珑心
翌日。
长孙憬焕yi大清早便看见叶无澜yi个人坐在凌绝顶的石碑旁,低着头将她自己蜷缩成了yi小团,不知在“看”什么,yi动不动。
许是她需要清静,于是他没有走过去看她。
第三天,长孙憬焕再yi次看到叶无澜yi个人坐在石碑旁,依然是将她自己蜷缩成了yi个小团的姿势,yi动不动。
他还是没有走过去愀。
第四天,照旧。
第五天,照旧。
第六天,照旧嵋。
直到第七天,长孙憬焕再yi次看见叶无澜yi个人蜷成了yi个小团坐在石碑旁发呆,他终于察觉有问题,缓步走过去,却只见叶无澜正低着头很严肃的yi根yi根的拔着脚边的草。她脚边的草几乎被拔了个干净,光秃秃的,也就还剩下残余的几棵,正在被她的狼爪肆虐。
终于,长孙憬焕不解了。
“这草碍着你了”
yi听见他的声音,叶无澜浑身yi僵,猛地抬起头转头“看”向他。
见她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yi样,长孙憬焕好看的眉心微微上挑,缓缓俯下身,将她正抓着yi棵草的小手抬了起来,结果看见她满手是土,连指甲里都是,他若有若无的轻叹,伸手将她手上的土拍了拍,转眸见她yi脸颓丧的表情,像是全玄洲大地的人都欠了她百八十两银子不还似的。
“怎么了”他问。
“我好无聊。”叶无澜骤然yi脸痛苦的抬起手,用依然还粘着不少土的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露出yi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在这yi片黑暗里快要无聊死了。”
“那你拔这些草做什么它们又没得罪你”长孙憬焕yi脸好笑的看着她。
“那些侍女只会给我送饭给我送药,却从来不陪我说话,我又不好意思去跟你诉苦,就拿它们来泄愤。”叶无澜说的满脸的理所当然。
长孙憬焕叹笑,扶着她站起来,抬手将她脸上的土轻轻抚去,须臾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在疼宠yi个孩子,轻笑道:“不如我陪你下棋”
叶无澜嘴角yi抽,悻悻道:“应该说,是我陪你下棋吧”
“也好。”
“我才不跟你下棋,就我那烂到透顶的初学者的棋艺,我才懒得拿自己不擅长的东西跑你眼前丢人现眼去”叶无澜鄙夷的撇了撇嘴,忽然嘿嘿yi笑,拉着他的手转身往她的石屋走:“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见她yi脸神神秘秘的,长孙憬焕任由她yi味兴奋的拉着他走进去。
进到房里,叶无澜便伸手左右摸了摸,直到摸索着走到床边,从被子底下掏出几块绣花布,当然,打死她都绝对不会学古代女子那样去绣花,她只不过是跟那些侍女要来几块白布,侍女以为她是无事可做,便给她拿了针线还有绣花布等等东西过来。
她将针线什么的都扔到yi边没有动,只留下了这些白布。
当叶无澜yi脸兴奋的将那画着有些歪歪扭扭古怪图形的绣花布塞到长孙憬焕手里时,长孙憬焕看了看布上所画的图案,眸光微敛。
“怎么样我看不见,就是凭感觉画出来的,不知道画的像不像,我昨晚实在无聊的睡不着,干脆就想着画这些东西给你看yi看。虽然我眼睛瞎了,武功废了,但既然我曾经承诺过要为你打下yi座江山,那我就换yi种方式陪在你身边。可是我不知道我画出来的东西你能不能看懂毕竟我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画出来的样子能不能表达出我这些图案里所代表的东西。”叶无澜yi派兴奋的模样,言语间却略有些忐忑,她左yi笔右yi笔的画,也不知道能不能画出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些图案。
她目前就是瞎子yi个,干什么都不顺手。
“怎么样你能看得出来我画的是什么吗还是,我画的并不完整要不然,我重新画yi幅或者我跟你讲yi下我心里的想法,你照着我说的亲手画出来”
“不必。”长孙憬焕静静看着手里的几幅虽然画的有些歪歪扭扭但却足够表达其图样的那些黑色的线条,须臾,他抬起yi直停留在那些画上的目光,看着眼前因为又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而满眼兴奋的叶无澜:“你确定,这是你画的”
叶无澜笑脸yi僵,顿时翻了个白眼:“废话啊,不是我画的难道是你画的这凌绝顶上yi共就几个人”
长孙憬焕看着手中的图,似笑非笑的又扫了yi眼叶无澜眼中的光彩:“好yi颗七窍玲珑心。”
这yi句形容,本该算是夸赞,可没来由的,叶无澜倒是竟想起商朝那个被挖了心的丞相比干来了,貌似苏妲己就是说比干有yi颗七窍玲珑心,于是商纣王就挖了比干的心。
她募地隐隐打了个寒颤,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用不用我详细的给你说说这些图的用处比如那幅云梯车的构造,只要按照图中所画的原理而制作出的云梯车,在攻打城门时可随意升降,即使对方不开城门,我们不损yi兵yi卒就可以顺利入城,这样就不必再让那些大兵小将冒着生命危险攀爬城楼,爬城楼这种事,又耽误时间又损失惨重。自古以来征战沙场攻城略地,从来都是以人肉血鲜血铺路,这种时代拼的就是人命,即便最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即使是最终的胜者,最后若是踩着自己手下兵士们的尸体拿到yi块土地,那实在不值得。而且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有yi天你决定正式攻打哪yi座城的时候,除了赢这yi个字,我们更应该做到的就是,把每yi兵每yi卒都当成yi条不可或缺的生命,要先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才会更加卖力的去为他们的主子拼命。”
“所以,云梯车yi定要造yi些,这个时代金属材料并不多,不懂得怎么去挖更多的金属矿物,所以大多以木材为主,而木材太过脆弱,但是轻便,行兵途中来回运送也不至于太过浪费人力,所以可以用木材,唯yi的弊端就是这东西遇到火就毁了,只能换新的,所以必须多多造yi些以备不时之须。”
“再有,弓箭长茅盾牌这些东西,其实你仔细看看人在拉弓射箭的时候,弓箭与小孩子调皮玩的那种弹弓的原理几乎相同。而弹弓上只要多放几颗石子,那些石子就可以同时飞出去,飞出去的远近只在力道的轻重,而弓箭也可以yi箭多发,比如这幅图上所画的大型箭弩,它就可以让yi个人yi次射出十支箭,且力道平均。yi个人当十个人用,你说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对方的盾牌即便再多再厚再坚硬,也总会有缝隙,十支箭至少有yi支能射中yi个敌人,这已经是最小的几率。”
“而这个火炮”叶无澜指着他手里的第三幅图,犹豫了yi下:“其实用兵打仗,关键还是要在于怎么用兵,有很多时候,太多的阴谋阳谋各种用兵之计确实是yi场战役输赢的关键所在,但又有很多时候,以我八千对敌八万这种以少胜多的仗,老天不见的总会让你看到奇迹。所以,行兵打仗的工具自然要用最强大的东西。我这幅图上画的是火炮,图上已经画出了火炮使用的方法出发射的原理,炮中的火药会在火炮的尾端被引燃时而飞射出去,其力度可瞬间炸毁yi座城墙。”
“当然,这个危险性也还是存在的,毕竟我没有学过这些专业,很多用法都是脑子里仅存的yi部分知识,我自己没有实践过。火炮中的火药与节日里燃放的烟花基本相同,但也不完全相同,那种观赏性的玩物,里边火药的含量是少之又少,而火炮里要放的是十足十的威力强大的火药,稍有不甚,不小心炸到自己人,那就”
叶无澜咳了咳,坐在桌边,抬手托着下巴,摇头叹息:“这个我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我只是画出来,你自己看看可行度,其实做手雷弹也可以的,不过那个更危险,而且我完全不懂手雷弹制作的原理,所以,这个暂且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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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四幅画
她曾经是杀手,她自然要接触很多军事知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有很多事情她经常会接触,但也有很多东西,她在最初以为平常可见,而跑来这个时代后,却发现yi旦不知道其制作的原理和过程,只凭脑子里知道的yi部分,根本是没用的。比如,她知道如果这个时代出现手枪,给他们手里的士兵每人yi把,不需要太多人,就算只有几千人,他们也能瞬间秒了敌人全城上下。
可光知道有什么用,她又不知道手枪是怎么做出来的
而且,并不是她所知道或者所会的东西,就全部都能用在这个时代,时代有时代之间所差的不仅仅是时间,那其中yi道亘深的沟渠谁都没有看清楚,而她却看见了。
而她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将yi些他们能用到,而且可以用的想法画出来,告诉他。
而他用不用,那就是他的事,可她,做了她该做的,她便在心里能安定许多愀。
说完她那三幅图的详细解说,她便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长孙憬焕眸光沉静的看着手中的三张歪歪扭扭的图案,其实叶无澜画的很仔细,在每yi个地方都用着特殊的小图案标注,虽然因为她看不见,所以每yi个地方都画的有些误差,但并不影响长孙憬焕对这些图的理解。
加之她如此详细且耐心的解说,他眼中却并无半分惊讶嵋。
他yi早就知道这个丫头身上有yi道连他都看不透的迷,曾在护国寺她不是很清醒的那yi晚试图问过,结果是她耍着无赖不肯说实话,此后他没有再问。
她曾在清心阁里对他说过另yi个世界,有电脑,有汽车,有着许多这里没有的东西,可她在说着那个世界的时候,眼里虽有光彩,却并没有太多的向往。
粉月的先师的那句预言,他未曾轻信,虽他长孙憬焕知天命晓人事,知道这丫头的来头不简单,亦知道她真正的身世。
而直到如今,粉月先师的预言,他才真正放在心里斟酌。
天下之变,唯系此身。千年古萨,遗女之颜。紫云遮日,青蛇覆肩。十岁魂归,北地绝还。
她曾说,关于她十岁之前的记忆,她许多都并不记得。
血洗雪谷前夜,日夜守在谷中的武师曾言,那个姓叶的丫头虽聪慧好学,武艺渐精,但性格软弱,不久前大病了yi场,大夫说她已经断气了,可第二天她却又忽然活了,醒来后性格大变,像是完全换了yi个人。
十岁魂归,北地绝还。
十岁,魂归。北地,天阑国最北端,便是知返林后的深山雪谷。绝还,绝路之后的生还难道指的是死,而复生
“怎么不说话”等了好半天,没见长孙憬焕有什么动作,也没听见他开口,叶无澜不由的挑眉,歪着脑袋笑问:“难不成,我这个废人,到头来连这些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东西,都已经入不了你的眼了或者,你觉得我所画的这些都是天方夜谭”
长孙憬焕的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脸上,垂眸看了yi眼手里的那几幅图,见第三幅画着她所说的火炮的图翻起,见下边还有yi幅。
只是这第四幅图上画着的东西与前边三幅相差甚远,没有复杂的图样标记,没有新颖的构造。
那上边,画着yi个人的背影。
只是她画的歪歪扭扭的,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人的背影,却又偏偏觉得有些眼熟,在那画下的yi角,写着yi行奇怪的字符,上边又画了yi个大大的叉。
“这是什么”他问。
“什么”叶无澜被问的yi愣。
“这第四幅,画的是什么”
“嘎”叶无澜先是有些发呆,然后刹那脸色yi白,猛地站起身,想也不想的蹿上前去,准确的yi把从他手里夺过那第四幅画,团成yi个团纂在手里,莫名的脸上yi阵红yi阵白的:“没c没什么,这个是我画那几幅图的时候,无聊试笔的东西”
该死的,她暗下拧眉,怎么把这张也给他看了。
老天,让雷神大哥劈下yi道地缝让我钻进去得了
这是她昨天晚上画那些图之前坐在房间里发呆,yi时不由自主画出来的,后来又觉得自己真是走火入魔了,实在心里乱的很,就在上边画了个大叉叉,她记得她明明是扔掉了,难道没有扔怎么跟那三张图放在了yi起
她这神态,反倒是让长孙憬焕看出了什么,他隐隐挑起好看的眉宇,看了yi眼她紧紧纂在手里的东西。
她画上的那道背影,只有简单的几道衣服的线条,不过那背影有yi只手随意的背在腰间,拇指带有yi只板指。
长孙憬焕缓缓抬手,看了yi眼自己手上的白玉板指,答案不言而喻。
他眼里隐隐有几分浅显的笑意,叶无澜却已将那画塞进袖子里,朝他打着哈哈:“嘿嘿,别管那幅画,继续说咱们刚刚的话题。”
她脸上染了yi抹可疑的红晕。
明明是她三个月前在他怀里yi边吐着血yi边说着她喜欢他,明明是她醒来后告诉他,她可以,她不后悔,怎么事到如今,不过是yi张图而己,这个胆子颇大的丫头反倒自己脸红了
长孙憬焕久久不说话,他平时话少这叶无澜知道,可现在他不说话,叶无澜怕他多想,急忙忙的说:“不管你猜到了什么,反正你就当做没看到就行了”
话落,她yi脸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我承认自己垂涎你那么久,可现在我没那么多想法,只想让自己别像个废物yi样无所事事就够了。既然我选择了你,所以我甘愿站在你身后,尽yi切所能的助你yi臂之力,虽然如今我的力量很薄弱,但好歹别让我那么闲着,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
“这么说,在你那石碑边发呆了整整七日,却是终于想通了”他意味深长的笑问。
叶无澜顿时满头黑线:“我早就想通了好吗我那是实在闲着无聊,我在那儿yi边拔草yi边记着是第几棵,每天都当我拔到第四千零七十六棵的时候天才黑下来,我”
她忽然失落的yi笑:“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可以重新拿起剑,重新将我失去的yi切找回来。可是,可是长孙憬焕你并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我给你打yi个比方,yi个人最开始yi无所有穷的叮当响,所以他敢yi往无前不计yi切的拼命赚钱,直到后来他变成yi个富翁。可是有yi天,这个富翁他破产了,他又回到了yi无所有的那个他,可这时,他选择了自杀。”叶无澜平静的说:“因为他知道这yi路的辛酸痛苦,因为他知道得到那yi切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yi朝失去,他却已经没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我重新开始过,我重新yi步yi步的再yi次走到现在,可是到了今天,我和那个再也没有勇气的富翁yi样,没用力气再走最初的那yi条路。”
“也许我需要的是时间,也许有yi天我会重新拿起剑。”叶无澜淡淡的看着空气中的某yi点,轻轻yi笑:“也许是我上辈子做孽太多,所以这yi辈子老天爷才会给我这么多的磨难与挫折,其实我知道,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挫折或者磨难或者悲伤,都是yi种历练,总有yi天,我曾受过的伤都会变成我最强壮的地方。”
她趴在桌上不动:“长孙憬焕,你说我们”
“公子。”忽然,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叶无澜便适时的闭了嘴,长孙憬焕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那侍女恭敬的唤了他yi声之后,他便yi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直到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了,趴在桌上的叶无澜缓缓坐起身,没有焦距的目光望着门外,眼里微微有些凉意,她赫然伸手将被弃在脚下的那把孤月剑拿起,握在手里,起身关了门,在床与桌子之间那片较为空旷的地上悄然挥剑。
不是她对他说了谎,而是,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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