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刚才的畅快顿时像是被什么堵上了一般,气息难平。紧起眉宇,他极为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那种惶惶然,令人心思不定,像是有什么东西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当真是不好受。深吸一口气,他信步走向她,而她,却不知为何突然后退了一步,竟正好撞在他的怀中
她面带错愕地回首,而后在看到他时,微颤了一下,像是被吓着了一般,随即后退了一步。而他,则是顺势将她的纤细柳腰环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为何,在将她拥入怀的那一刻,这八个字就那样顺理成章的跳进他的脑海
“皇上”她轻柔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他着迷的无措在他耳边响起。他眸光微暗,竟是情不自禁地低首,隔着她面容上的那层薄纱与她的唇相触,而后望着她眼眸中尚未隐去的慌乱,低沉地道:“刚才朕闻到了一阵冷香,便寻香而来了”
她的面色一僵,渐渐耳热的模样煞是惹人爱怜,他欣赏着她的娇美。但她却定了定神后,像是掩饰什么一般地说了一句:“臣妾打扰皇上了”
“不打扰”他望着她娇憨的神色,温柔地笑出声,将她的身子搂得更紧,暧昧地道:“朕等了你一天,等到吃不下睡不着”
她的眸光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竟是迟疑地闪烁,长睫轻煽着敛下,但是粉唇却抿起了一抹轻柔的笑意。他轻笑,再次靠近她,将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唤了一声明月,而后捧起她的脸,带着真心道:“以后早点来陪朕,否则朕的心会不安”,摘下她面上的薄纱,低首吻上她那柔软温暖的唇,轻昵道:“不安到连一章奏折都没看下去”
喜欢一个人,或许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对她。他坐在案上,将最后一份奏本批阅完之后便扔到了一旁,眸光凝视着她站在窗前的素洁身影。起身,轻步走向她,在看到她那只抚弄着窗沿花雕的素手时,薄唇抿笑,伸手握住,而后在感受到她手上的冰冷时,拧了一下眉,但她却乖顺地依偎在了自己的怀中
轻笑,环住她腰身的手,不禁托起了她身后垂落的长发,以指轻梳,而后突然想起了当初想要与她永结同好的想法。薄唇浅笑,食指抚过她的粉唇,轻捏出她的下巴,低声道:“明月,我们现在拜堂如何?”
她的面色一怔,而后错愕地抬首凝视他,他看不到她眼中所蕴藏的东西是什么,不禁对她的回答带了几分紧张。她的唇抿了抿,却是浅笑了一下,而后重新依偎进他的怀中,摇了摇首,道:“不好”
剑眉顿时拧起,带着心口一种说不出的不快,紧紧地搂着她的身子。她身子一僵,像是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有些无措地挣扎起来,却在无法挣脱之时,无力地闭上双眸,带着几分委屈地道:“拜堂乃是皇上与皇后洞房之时才能行的夫妻之礼,可明月”
“朕没有拜过堂”像是想急切地向她解释什么一般,却又像是恼怒她的拒绝。他一把将她的身子一把抱起来,大步走到龙床前放下,凝视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道:“这里也从来都没有睡过女人”,她是第一个
她的长发披散在明黄|色的大床上,金丝绣的彩色龙腾图在她的身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他望着她那双清澈灵透的眸子,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心,更是想透过她的眼看进她的心里或许,是无法再忽略他的注视与急切索取答案的执着,她竟是缓缓地伸出手轻抚着他冰凉的面容,让他一怔
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对他表示什么,虽然曾经也曾假戏真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感受到她温柔的手触摸在他的脸上时,竟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心颤。她的手指在他面容上描绘着,让他的全身一阵燥热,甚至令他有些克制地别过首去。但是她却依旧细腻地拂过他的唇,而后在他想闪躲之时,突然勾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红唇
他的身子如遭雷电一般的僵住,甚至停住了呼吸。她的唇带着一股迷人的冷香,弥漫在他的气息间,生涩的动作像是初经人事的少女一般,带着忐忑与不知所措,在唇与唇摩擦的瞬间,她有些想放弃,但是却又继续轻吻着他冰冷的唇瓣,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垂怜,但却又像是不甘愿就这样服输一般
他看着她的徘徊与挣扎,心口的跳动越来越激烈,接着竟是迫不及待地托起了她的身子,深吻住她的唇,与她缠绵
汗水,交织,深吻,缠绵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他再一次狠狠地爱了她,让她在自己的怀中绽放了所有的美丽。在交融的瞬间,他不住吻着她那双因为懵懂而迷茫的双眼,紧握住她纤细的手,在她累极时,在她耳边轻道:“睡吧”,每一次,他都如此癫狂地让她累得昏昏欲睡,望着他怀中的她,他不禁有些自嘲地轻笑,她的确是一个磨人的小东西
她做噩梦了。深夜里,他被她不安与痛苦轻呢的声音惊醒。他起身,将她抱在怀中,想安慰她什么,却清晰地听了一句令自己震惊的话语:“我不爱你,我不爱你”,他不懂她在对谁说,但是这句话对他而言,却是晴天霹雳。他想唤醒她的声音被她的这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这不是他见她第一次做噩梦。上一次在‘坤宁宫’时,那一日,她醒来看到他时那种惊恐万状的表情像是标记一样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心口。可是,那一次他不想去追究,因为他知道,有些真相挖掘出来,他未必能承受
深吸一口气,莫名的感觉自己周身冰冷。他望着她面容上的汗水,伸手拿起丝帕轻柔地为她擦拭着。但她却突然抓住他的手,紧得令他感觉到了一丝痛意,只听她拧着秀眉道:“我恨你,我只知道我恨你,恨你,恨你”,而后在他愣怔之时,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拳头紧紧地握住,拼命地摇头:“皇上不也想杀臣妾吗?御旭,你究竟想怎样?我说过何清婉不是我杀的,你为何还要跟我纠缠不清?我不欠你的,不欠你的”
心口窒住,她刚才的话像是一把利剑一般刺穿他的心头。她在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她竟在梦中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她一阵冷风吹拂起纱帐,他似乎清醒了一些。可是在这清醒中,他却又想起了另一个令他窒息的事,御旭那是太祖的名讳。心口,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咯噔了一下,接着他感觉自己的空气都从身体里抽离
御旭她为什么要叫太祖名字,为什么会提到太祖那名没有被计上史册的皇后?何婉清是太祖为了策划统治十六国的一颗棋子,但她死后,太祖便将她的名字在天朝的记册上删去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何婉清’这个名字,也几乎没有人知道太祖曾经册立过皇后。毕竟‘明月贵妃’这个名字,在那个时代里,才是最鲜艳的史记
她的身子一动,将他的思绪拉回。将眸光转落到她身上,却见她已经睁开双眼,额头上的冷汗连连,在看到他时,竟是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焦急地唤了一声皇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听到她依恋的轻唤时,心头竟是一痛,痛得似乎要将刚才的思绪全部碾成粉末一般。他望着她看着自己的眸光,拿起丝帕轻拭着她的额头,轻柔地安慰道:“做噩梦了”,而后拨开她额前的发丝,顺便找了一个借口,低声道:“还好没有发烧”
她的眸光显得楚楚可怜,令他动容。他想将她拥入怀中,哄她入睡,却见她依旧紧握着自己的手,只是此刻的力气竟显得有些虚弱,而后道:“臣妾有没有说梦话?”
他的手一僵,眸光划过一丝紧张与慌乱,但是在看到她眼中的不安时,被自己强硬地压下。他有些心疼地低首吻了一下她轻煽的长睫,却依旧纠结于她的那句‘我不爱你’,闭上眼,而后浅笑着对她道:“明月说很爱朕”
她一愣,而后却是带着调皮地道:“皇上在笑话臣妾”
“没有”他带着焦急地脱口而出,伸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脸上的笑意早已经敛下,却在看到她面容上的错愕时,才察觉自己又失控。他有些挫败地闭上眼,将她的身子带进怀中,想跟她将话说白,可是偏偏吐了一个‘朕’字,就再也说不下去。只能紧搂着她,亲吻着她的发丝,叹息地低呢:“朕等你说”
五更天,东方渐渐泛白,早已醒来的他一直凝视着她沉睡的容颜。昨夜,或许是真的累了,竟是一直蜷缩在他的怀中,如同一只乖小可人的猫儿一般,紧紧依偎着他。仿佛他的胸膛就是足以让她栖息的地方,并且在窗外的丝丝冷风弥漫时,更为贪恋地靠近他,寻取温暖
他有些失笑地将她搂在怀中,让她安心沉睡,可是自己,却是一夜烦乱,无法成眠。昨夜发生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不断地重复。她说‘我不爱你’时的决绝口气一直回荡在自己的心头。他并不想纠结在这个像是魔咒一般的无形网中,可是他的心却怎么都不充许他停下来。他介意她说这句话,更是介意她叫唤太祖的名字,该死的介意
五更天的锣鼓响起,再一次打断他的思绪。门外,传来泰安的脚步声,而后,屏风后面的声音响起:“皇上,该起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闭上了双眼,而后低首望着怀中的女子,第一次不想去早朝。他是她的丈夫,可是她却将她的身子楼得更紧,而后低沉地道:“传旨下去,朕身体不适,今日不早朝”
泰安的身影在屏风后僵了僵,而后低声道了一声告退,便小心退了出去
“朕留下来陪你”在寝殿关上之时,他低首轻柔地对怀中的女子道,而后靠近她的气息,与她相对。他从来都不曾对一个女子爱不释手到这种程度。可是他所有的第一次,都像是预兆了这一个不吉利的开端,就如他第一次迷上的女子,竟是一幅画像一般
闭上眼,薄唇轻柔地吻着她精致的面容,最后停留在她的唇角,轻道:“就算不爱,朕也打算将你一辈子拴在身边,你死心吧”
他不想对她狠,但是,在今日之后,他似乎应该对她狠一点。毕竟,她被他宠坏了
红日高升时,泰安再次来报,说欧阳迟求见。他小心地离开她,独自起了身。欧阳迟还没有将冷孤云交付给他的征集兵马的任务完成,却还有心思在管别的烦心事,他道还真的是‘老当益壮’,薄唇抿出了一抹冷笑。他让泰安在屏风后为他更衣,而后大步走出寝殿,让泰安叫欧阳迟在‘未央殿’的西侧偏殿等候
待他到西侧偏殿时,欧阳迟似乎已经等等多时,在见到他时,赶快下跪拜礼,叩首道:“老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拧紧剑眉,却是冷笑道:“相父大人还真是有心,但倘若朕当真万岁,那岂不成妖怪了”,说着,他瞥了一眼欧阳迟瞬间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负手道:“丞相有事快说”
欧阳迟弓着身子,先是赔了一个笑,而后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老臣并非有意打扰皇上调养病体,只是老臣今日上朝之时,听到帝都内流言四起。说上官尚书贪赃枉法,不得好死云云。老臣见事态严重,所以才贸然见驾,还请皇上恕罪”
上官忠他剑眉紧拧,在他所谓的‘流言’二字上定格。上官忠虽然并非一个老实臣子,但是他作风一向检点。当年,他将他提拔上来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他虽然深藏不露,却作风正派,行事检点
“传言中说了什么”他拧着剑眉问欧阳迟,心头却对这件事情诸多疑惑。倘若当真在帝都城中能传出这样的流言,那么必然是有人故意中伤,而这个人
“回皇上,老臣也只是让轿夫去询问了一下。据轿夫回报说,帝都百姓称上官大人贪污受贿,行德败坏,且强抢了一名男子的娇妻,呃,老臣也曾打听过,据说上官大人家中的确有这么一名小妾,据说长得娇柔美艳,不过在半年前就以病死为名下葬了”
“死无对证?”他冷笑地望着欧阳迟。欧阳迟一怔,但却严词庄重地道:“这件事算是死无对证,但是那名小妾的丈夫却尚在,并且有证人可以证明。至于上官大人贪污受贿之事,老臣也已经找到了几个证人,他们都可以证明”
“那依丞相的意思,是要立刻查办上官爱卿?”他冷沉地道,脑中思绪着究竟是谁要致上官忠于死地,但在想起上官婉儿与明月所设下的投尸入井的计划时,心一征,眸光猛地一眯,难道是她
“老臣不敢,但是老臣与朝中百官的确听到了对上官尚书不利的谣言,因而才冒闯‘未央殿’求见皇上。皇上,倘若上官尚书身处清白,那么彻查此事并非会对其名誉有损,反而更能说明我天朝的威严,震我皇威”欧阳迟大义凛然地道。
“如此说来,朕倒是要感谢国丈大人了?”他握紧拳头,对欧阳迟的话不屑一顾,却在想起明月之时,不禁闭上了双眸,冷清道:“既然如此,那么此事便交于国丈去办,朕相信国丈不会让朕失望”
她终究还是要除去上官婉儿。当初,她曾陷害过一官婉儿一次,但是却没能成功,如今,竟又卷土重来。而他,却只能再成全她一次。握紧的拳头泛起青筋,心头泛疼
“老臣遵旨,老臣定当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以宽圣心”
欧阳迟分外欣喜地道,但是话说到一半,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眸光转动一圈后,忙跪拜在地,恭敬地道:“皇上,关于皇后娘娘言语失德一事老臣已经有些时日未能见到皇后娘娘,不知今日可否求见?”
果然是老狐狸,他的薄唇抿起冷笑,道:“连国丈大人都知道皇后言语失德一事,看来朕的皇后的确该好好学学礼教七出了。”他转身走向殿内,坐在龙椅上,冰冷地望着欧阳迟,等待他的下文
欧阳迟的面色顿变,但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意道:“皇上所言极是,皇上所言极是,那老臣告退”,说道,竟将额头在地上重重一拜,可谓是落地有声。
“不送”他眸光别具深意地望着他,浅笑道:“国丈一路小心”
“承蒙皇上金口,老臣自当谨慎。”欧阳迟冷着脸说完这句话后,随即转身离去
他轻敲着御案,撑起额头冷笑着看他离去,但却在打算重回‘长生殿’陪明月之时,眼角瞥见了一抹素洁的身影从石柱后一闪而过
123 纷乱梅开时 25帝王篇,身孕
她听到了他与欧阳迟的对话大殿中央,他微笑眯起双眼,凝视着她迅速消失在外殿中的那抹素洁,袖中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从‘未央殿’的旁殿中回‘长生殿’的途中,他来回徘徊了许久,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会如此的徘徊,明明心里很想见她,陪伴着她,但是却在想到她竟是那样一个聪慧绝顶的女子,即便他对她再好,她也不放弃自己的计划时,他的心就像是置身云雾里 了,不知道到底该恨,还是该继续这样再装傻下去
从当初的挣扎到今日全心的沉溺,他也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痛苦折磨才决心继续与她在一起毕竟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女子他舍不去,也放不开,但是,她的心却就像是一池潭水一般,明明清澈得很,但却始终不见底,令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楚她的所想,只能一直像猜谜题一样看着她,猜测她的用意
望着那扇寝室门,脑海中想她此刻的神色,而后闭眸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进
她还在睡,他紧眉望着偌大的床榻上躺着的那小小的人儿,心头有些疑惑的走向她,她的呼吸均匀细腻,并不像是在假装,但是半个时辰前她分明在偷听他与欧阳迟的谈话,可此刻怎么会他有些担心的走上前,看到她睡得香甜,不觉一笑,坐在一旁,伸手轻抚着她的秀眉,但却感觉她的肌肤似乎有些烫,一惊,随即对着门外道:“快请太医”
她怀孕了,太医在把脉之后高呼恭喜,而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无法形容出心头的激动,韩太医告知他,明月的身子康复得极好,但是身子还是不免健朗,所以有孕这段日子要多加注意,因为她随时有可能因为无法适应初孕而时常呕吐与厌食
这是他处心积虑想得到的一切,他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得到了,但是在韩太医告诉他,她的身子骨不一定能受得住孕育子嗣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害怕,那种感觉深藏在心头,让他惶恐,他从来都不曾想过要任何一个女子为他生育子嗣,可是在她出现的时候,他突然想这所谓的“家”完整起来,想成为了一个丈夫的同时,也成为父亲,因为他知道,一个女人再无情寡义,对于自己的孩子,终究是难以割舍
想到她的腹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心头的担忧掺杂着喜悦,让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不顾及大殿内还有数名太医,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她已经是他的妻,且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
韩太医望着他,欣喜之色于然外表,与众太医再次跪地,齐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他握着她的手,薄唇起了笑意,第一次觉得人生之中的确有什么值得恭喜,于是轻挥手,示意他们起身,但眸光却始终凝视着沉睡中的明月,在感觉到她似乎有醒来迹象之时,忙转首对数名太医道:“你们退下”
韩太医叩首称是,而后带着众名太医踏出寝殿,而此刻,睡眼朦胧的明月却也睁开了双眼,他看着她可人的神色,心头顿时温柔,于是环着她的身子将发她娇小的身躯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亲吻着她的眉眼,百般疼宠的对她柔声笑道:“醒了?”她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妖精,总是让他喜忧参半,让他心神不宁却又有太多的喜悦|, |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微瞌上眼,神色朦胧,迷糊的看着他,轻道:“臣妾好像听到有人恭喜皇上”而后秀眉微动了一下,面色有些极不自然的道:“皇上有什么喜事么”
喜事他嘴角的笑意更深,却不打算正面回答她,只是将她的身子搂得更紧,闭上了双眸摩挲着她的细嫩白皙的脖颈,轻抚着她披散的长发,而后对着门外命令道:“秦安,传膳”
今日,他在韩太医诊断出她已怀有身孕之时,就立刻命令秦安让御厨房将所有的拿手好菜全部烧出来,她的身子原本就不好,必须要好好调养才是,再者,韩太医曾说过,她身上留下的病根惟有生育子嗣后,在出月前的那两个月内精心调养才能康复|
寝殿门被推开,顿时数十名宫女端着各色佳肴款款而进,不多时,整个大殿内都充满了菜色香味,菜上齐了,秦安带着笑意走上前,低首对他道:“皇上,御厨能烧出来的菜,都上齐了,您看还缺什么?”说着,竟抬首,笑意不改的看了明月一眼…蝶, |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他低首望着怀中的娇人儿,刚想对她说什么,但是却见她秀眉带阒疑惑的微拢,而后抬首,无力的对他道:“皇上今日有什么喜事,不能与臣妾分享吗?”
他先是一怔,因为她的表情太过严肃,但随即压抑不住喜悦的哈哈大笑起来,他不知道若她知晓自己怀了他的骨肉会是如何惊诧的表情,但是他此刻却不想那么快告诉她,她是一个女人,且是一个聪慧的女人,所以,身为他孩子的母亲,他希望她能自己发现这个惊喜,于是他将她的身子抱起,走向餐桌,安置在一张他特别吩咐摆设的一张比较舒适的太妃椅上,拿起玉筷,在想起她曾为他烧的那碗水煮鱼片时,挟了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中
她为他做的第一道菜是鱼,那么她必然是喜欢吃鱼吧,他望着她,带着宠溺笑意的道:“来,尝尝这些菜,若觉得好吃,朕以后每日都让他们烧一桌出来”说着,又拿起自己面前的碗,将每一道菜都挟了一份放在她的面前他突然想起跟她在一起这么久,竟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她望着他,面色上带着迟疑与不解,但是却依旧拿起了玉筷挟了一块菜细细咀嚼,他望着她面容上的神色,感觉她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吃,果然,她在吞咽下一口菜后,竟是将玉筷放下,面色带着几许疲惫的伸手按住了胃部,他的心一惊,忙握住她按在胃部的手,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可她却是闭上眼摇了摇头,而后带着无力的浅笑了一下,有些勉强的道:“臣妾没事,只是胃部有些不适,想吃点清淡的食物”
胃部不适他的心头颤了一下,韩太医的话在顿时出现在他的耳边,她的身子还不行,她他握着她的手几乎有些轻颤,她的身子还不够健朗,因而怀这个孩子的时候必然会比常人辛苦几倍,心一冷,他望向桌案上堆积的菜肴,心头满是她说想吃清淡食物的声音,于是他起身,舀了几勺素羹放在她碗中,心头忐忑的看着她,轻问道:“怎么样?”
她望着他,面容上带着几许浅笑,而后执起勺子浅尝了几口,似乎并没有排斥,他蓦地松了一口气,将桌上的素菜全部挑出,放在她的面前,屏息看着她慢慢吞咽的模样,心头的担心不减反增
明月有孕之事,不到几个时辰就已有不少人知道,他心头烦乱,原本想为她的安全着想,打算暗地里留她在‘吣心宫’中久住,待到她的身子好转的时候才宣旨通告各宫,毕竟现在时期非常,不仅是皇后禁足之时,更是上官一族衰败之日,但是此刻风声已经传出,若是他不拟旨,明月恐怕会遭人猜忌|紫
于是他立即写好圣旨,让秦安到后宫宣读,并且以“怀有天朝第一皇子”为名,将明月留在‘吣心宫’养生殿安胎,直到诞下小皇子他知道他这般做法与情理不容,但是他却不想顾及那些所谓的礼教规矩,她是他唯一想保护的人,他不容许她出任何意外
圣旨在皇宫宣读后,整个后宫如被狂风暴雨席卷一般,这是他早就料到了的场面,所以在秦安将后宫听旨的嫔妃的反应一一禀报之时,他也并没有太多吃惊,淑妃能有如此大的改变,必然是受了别人的指点,因为淑妃此人美貌有余,却与皇后一样不分轻重,至于欧阳红玉与上官婉儿的反应,本就在他预料之内|紫
午时已过,暖日当空,他将御书房堆积的政事处理完毕之后,便匆匆回了‘吣心宫’,说来可笑,自明月入宫后,他还是第一次焦急的想赶回自己的寝宫,平日里,这后宫数百座宫殿,他踏进最多的,怕是就属‘凝雪宫’了
回到‘吣心宫’后,他便一步不停留的前往寝殿内找她,想问她今日胃口可好,可是当他推门而进之时,迎接他的,竟是一室冷清,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突然空落下来,一种不知名却又极为不安的感觉在身体里肆虐,令他忐忑,于是他立刻命令秦安四处寻找,却在后花园中的‘汉御百~万#^^小!说’前侧看到她干呕不止的模样
他面色冷凝,大步上前扶住她气息虚弱的身子,托腰抱起,大步走进‘汉御百~万#^^小!说’内,坐在正厅中的龙椅上,将她安置在自己的怀中,带着几许焦急的望着她苍白无血的神色,道:“明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娇柔的依偎在他怀中,闭着双眸微微喘息,在双睫睁开之时,素洁冰凉的手轻握着他的手,带着不安的看着他,轻道:“臣妾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他微怔,望着她眼中闪烁的害怕,那害怕似乎并非怕自己生病,因为她为了如月连命都不要,又岂会怕自己生病,紧搂着她的身子,他心头一沉,却是劝慰的道:“没有,御医说明月的身子只是有些虚弱,要多休息,多吃些东西”不想告诉她,是因为她应该已经知道,毕竟,她是女人|
“只是身子不好么?”她的眸光顿时变得恍惚起来,声音也让他听得不真切,她抬眼望着他,微抬首,轻抚过他的剑眉,但是在触碰到他的皮肤之时,他竟感觉她的手有些颤抖,心一冷,抱紧她想安慰什么,却见她神色不安的轻道:“轩我是不是”,说着,突然停住,就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她没有说完想说的话的时候渐渐变得冰凉,她不应该在知道怀了他的孩子后竟然是这样的神情,她的眼中为什么满是恐惧与惊慌?他这么喜欢她,这么疼她,现在她有了他的孩子,不应该觉得高兴?不应该觉得兴奋么?
“爱妃怀了朕的龙嗣,不开心么?”他的声音紧绷起来,原本的喜悦全都在她眼中露出的惶恐时,灰飞湮灭,而她,则是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样,蓦地僵直了身子,清澈的眸中,那道清浅的伤痕那样明显的流露在外,随后,她闭上双眼,却是抱住了他的身子,低声轻呢道:“臣妾开心”
她的挣扎那样的明显,却又是满腔委屈的对他说自己开心,他望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紧闭双眸,像是想借此驱逐恐惧一般的痛苦神情,心头一揪,抱紧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该生气的,可是他伸手轻抚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心头的冰冷与温柔相互交战,明月他当真对她又爱又恨
低首,在她的眉宇之间留下一吻,闭上双眼压抑着自己心头的混乱,低柔道:“明月,以后别让朕生气”每一个她令他愤怒时,他都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想伤害她,而今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将她的身子紧紧环抱住:“朕要做父亲了”虽然这个孩子,是他百般设计得来的|
傍晚时,朝臣求见于御书房,他见明月坐在睡榻上除了百~万\小!说之外似乎无事可做,又想她可能长住下去心生寂寞,于是立刻命令秦安前去凝雪宫将萧童带来陪她,但是秦安却在听完他的话后,表情疑惑的对他道:“皇上,前两日德妃娘娘已经向皇上献了一名御前侍女,说是此女是送给皇上的,呃不要奴才现在就放那名侍女去伺候德妃娘娘,让娘娘解解闷”
他怔住,甚是不解的望向秦安,在理清了秦安话中的意思之后,剑眉蓦地拧起,却是不明白的问道:“什么意思?”她送他一名侍女?‘吣心宫’中向来不缺侍女,她送侍女给他做什么?
秦安望了他一眼,似乎以为他故意装作不明白一般,于是赶忙赔笑道:“皇上赎罪,没什么,只是前两日德妃娘娘驾临之时,将一个名叫‘冬月’的宫女交给了奴才,说是送来伺候皇上的”
他的气息一动,顿时明白了秦安想说什么,面色顿时冰冷,她居然送他一个女人,她胸膛渐渐起伏,他的双眼微微眯起,原来在克制不住之时猛的握起拳头,吓得秦安后退了数步,面色惶恐,而他则是闭上眼,冷清的吩咐了几句后,大步走出了‘吣心宫’。
政务处理完后,他没有去‘养生殿’看她,而是命令秦安为他磨墨,将自己关在寝殿内处理政务,今日秦安跟他说的那件事,让他气闷了半日,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呼吸难平,他想说服自己,那里她还不知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所以才会不知轻重的做了这等事,所以他也不必要如此耿耿于怀,可是他的心口终究闷的令他无法喘息
三更天,他依旧掌灯批阅,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今夜必然无眠,但是,在打理我声响着时,却见她一身素洁长袍推门而入,巧然嫣笑的走向他,而后代替了秦安研磨。他不曾阻止,只是握了握拳头,继续朱批|
一柱香后,秦安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素羹走进来,而他,则是啪的一声放下朱批,撇了一下薄唇,露出了一个还算得上温柔的笑意,望了她一眼,伸手拉过她不停磨墨的手,带着点点扎进自己心头的讽刺,道:“明月是想在此看住朕,还是真心来陪朕的?”而后在她神色微怔之时,起身走到她身边,端起那碗素羹,执勺舀起,对她道:“来,朕喂你”
她的面色有些僵硬,带着几许微红,却是极为生疏与不自然的抬手推开,轻道:“皇上,我自己来”说着,竟端起了另一碗,不再理会他
他脸上的笑意僵住,紧握着那瓷碗,恨不得将它捏碎,他已经这般讨好她了,难道她看不到他的心么?胸口的怒气再次升起,他啪的一声将羹碗放在桌案上,冷清的说了一句:“朕不饿”而后继续批阅奏本|
她停了手中的动作,但却是极为缓慢,像是在内心犹豫挣扎什么一般,少许,她微抬首,望着他,带着几许讨好的轻柔道:“轩我我饿了”
他写字的手一僵,一滴墨汁沾在了明黄|色奏本上,双眸微眯,凝视着那如同嘲笑自己的墨团,强硬的想让自己不却理会她同,可是,在转首看她之时,却发现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神色温柔。他的心被她这个动作一紧,忽然觉得,其实她害怕怀孕是一回事,但是喜爱这个孩子又是另一回事,叹息,有些诅咒自己的反复无常,但却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朱批,执起碗,轻吹至凉后才递到她的唇边
在舀起第二勺的时候,他的面前却突然出现一只勺子,微怔,抬首之时,却见她面容上带着俏皮的笑容,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轻吹了吹,而后放到了他的唇边
那夜,他在哄她睡下后,独自一人坐在寝殿的御案前,闭眸听着她清浅的呼吸,感觉着自己尽头的刺痛,他为这个女人付出得太多,可是她却始终不懂,他们之间的差距似乎从刚开始网页时就已经形成了,他一点点的喜欢她,而她,则是在一点点的猜忌他,所以,当这些一点点积少成多的时候,他们的心也就越来越远,即便,他一直追寻着她
握起拳头,有时候,他当真想一刀了结了她,彻底断了自己这痛苦的来源,可是,他自己却可笑的知道,她既然已经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那么他若想割舍她,便是永远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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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纷乱梅开时 26帝王篇,杀戮
时至四更天,窗外寒气雾重,他坐在御案前,撑着额头等待早朝。这不是他第一次失眠,但却是第一次她在自己身边,也会失眠,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的心究竟是怎么的,为什么可以在他对她如此之时,竟可以面不改色的将另外一个女子推向她?这一夜,他想得太多,可是却是一片混乱,伸手揉着眉心,却听到床上传来细微的响动,而后只闻她朦胧越又清晰的唤了一声:“皇上”
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大步走到床边,俯身环住她的身子,将她掀开的棉被重新盖在她身上,沉身应了她的轻唤,冷清道:“怎么不睡了?”她睁着迷茫的双眼,静静的望着这个他,那种气息干净且纯净,少许,她伸出手,轻环住他的腰身,粘腻的柔声道:“臣妾冷”|
冷他在听到这个字眼时,不禁闭上双眼,她或许也只有冷的时候才会想到自己,薄唇抿起冷笑,带着嘲讽道:“朕明白”而后褪下身上的龙袍,钻进被子里,紧环住她的身子,轻柔的道:“睡吧,天快亮了”天亮了,他的寂寞和疼痛或许会少一点,至少,在面对那些朝臣的时候,不会觉得空虚寂寞
她应了一声,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在寒气吹拂起明黄纱帐时,又更加靠近了他一些,而后在他轻哄她入睡之时,却说道:“皇上以前也是这么待其他嫔妃的么”
他的身子僵住,一种说不出的愤怒从心头蔓延至全身,但他却强硬的压抑着,只是更加搂紧她的身子,无法克制的言语相伤:“后宫的每一个女人都是朕的妻妾,明月以为呢”她是他第一次用真心去对待的女子,他花了多少心力耗在她身上,他把她当成今生唯一可以共度的人,可是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的身子在他的怀中紧绷起来,但却随即缓缓的放松下来,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粉色的唇竟抿了一抹凄楚的笑意,而后在他凝视中无力的道:“是啊”接着抿唇笑道:“她们都是皇上的妻妾,她们都爱皇上,每一个都比臣妾还爱皇上”说着,竟推开了他的身体,闭眸不语|
她太善于演戏了,他感觉着自己怀中刚刚捂热的温暖与此刻的冰凉,不想理会她,更不想像以前那样安慰她,只是狠着讽刺的道:“不冷了么?”
“冷,可是却比心痛好过千百倍”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像是极力克制着想哭的冲动一般,紧握的拳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他看着她娇小的身子,尽头疼痛着,他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她为什么可以装得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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