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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部分阅读

  寒寒,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现在说,但我必需告诉你”周启航想如果他不说,有些事情,可能真的不好挽回。

  燕寒yi怔,有点恍惚。

  “林姨上次受伤,那些派去的专家,所谓的医疗专家去宿县医院给林姨的联合会诊,不是课题研究,是傲阳哥出钱私自请的所有费用都由傲阳哥yi人承担前后花掉了七c八十万”周启航看着燕寒的视线,沉声道:“傲阳哥怕你有负担,不让告诉你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告诉你是给你增加负担,但,我只想说yi句,傲阳哥是傲阳哥,别人是别人,你不要因为别人而失去了自己的幸福,让你们两个陷入不幸我想,这也是你妈妈在天之灵不希望看到的”

  燕寒的眼睛不由得睁大,有泪雾在眼圈里打转,却不肯落下来。

  是裴傲阳,原来,原来那时他就在默默地坐着yi切

  路修睿yi时也有点微怔,只是转瞬即逝。

  燕寒沉默下去,心潮澎湃,她被震住了,好半天,不发yi言。

  周启航拍拍她的肩膀,站了起来。

  周启航看向路修睿,他不知道路修睿的意思,他只是觉得,爱情没有错,他看着路修睿,为裴傲阳说了句话:“我希望你能分开看待这件事,傲阳哥和寒寒是无辜的”

  路修睿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启航也不勉强,只是说道:“我相信你不是肤浅的男人,不会反对他们的幸福”

  更何况,他们yi个是路修睿的弟弟,yi个是妹妹,都是何其无辜的

  周启航说完,便不再多说,此时也不宜多说。

  哪想到路修睿却说话了,他似乎很快就下了决策,沉声说道:“你们安排的殡仪馆不用了,减少环节,直接在火葬场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墓地,就用裴傲阳安排的那块”

  而后路修睿拿起电话,拨了号码。“江子,我是路修睿,需要你的帮忙扎几个花圈,十个花篮让殡仪馆立刻准备,我们在火化场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形式挽联写挽母亲联江子,这是我母亲,你给我精心点对,我亲妈还有,准备yi块党旗最大规格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路修睿挂了电话。

  路修睿没什么表情,而是走到了燕寒身边,在她面前蹲下来,淡漠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燕寒被他这样审视着,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很难过,她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裴傲阳的yi片情深似海,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

  “想知道自己是谁是不是”窥探出她内心的想法,路修睿温和的目光看着她。

  有yi瞬间的诧异,燕寒怔怔的看着路修睿,说不出话来。

  “路辰哪里比不上裴傲阳”路修睿肃穆的眼神锁住燕寒空洞而清幽的眼眸,静静的和她的目光撞在在yi起,等待她的回答。

  “爱,不需要理由”燕寒沉默半晌,开口道:“就像妈妈,再恨,也始终爱的只是裴部长yi个人到头来,留的遗言也只是给她最爱的男人,还有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哥哥你”

  路修睿叹息了yi声,静静地看着燕寒,似乎有万语千言蕴涵在他深沉的目光里。伸出手,同样摸摸她的头。“她陪了你们这么多年,给哥哥留yi句话,丫头就吃醋了吗”

  温柔的语调,温暖的语气,让燕寒有点受不住

  不是吃醋,是心酸她知道她不该怨,她也不是怨,她只是说不出的难受妈妈到死都没有留给自己yi句话,身世之谜,没有见最后yi面的悲怆,还有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往日的恩怨,她是人,不是神,她很难过

  裴傲阳走了又回来了,他无法这样离去,在走廊的尽头抽了yi颗烟,他就回来了

  “寒寒”裴傲阳在门口喊了yi声,万语千言都包含在这yi声的呼唤中,恍如隔世,这是裴傲阳此时唯yi的感觉。

  燕寒看到他,皱眉,却又想到刚才周启航的话,她心里是颤抖的,他花了七八十万,却yi个字不说,裴傲阳你很有钱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动声色你的情深似海又叫我情何以堪

  路修睿收回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却是沉声道:“喜欢就去争取,别做软弱的人,不要像妈妈yi样,yi生悲苦”

  裴傲阳也被路修睿的话震撼了yi下,周启航也被惊愕了下,路修睿,果然是路修睿,恩怨分明,这样的男人,让男人佩服

  谭齐升和燕霜沉默的依偎在yi起。

  就在燕寒震撼,茫然无措的时候,只听到路修睿又说:“他是他,别人是别人,哥哥希望妹妹幸福,这也是妈妈的希望妈妈不说你是谁,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因为想要保护你有时候,或许知道,不如不知道知道,就会被身世所累,不知道,yi切都可以轻松自在,妈妈最后可以看开,放下,不说yi句,是因为你做的好,她放心了,了无牵挂了”

  燕寒是感激的,这yi刻,路修睿的话,让她心头温暖。在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后,她还有哥哥妹妹还有血亲哥哥的话,在安慰她,却是真的受用,她宁愿这样想

  “哥哥”燕寒空洞的眼中清冷的落下了yi行泪水,压抑在心中的苦痛在瞬间爆发出来。

  “身份是无法改变,但那不是你的错。想哭就哭吧”路修睿凝望着燕寒的容颜,这个妹妹,是弟弟辰辰喜欢的女孩子,也是裴傲阳喜欢的女孩子,想必有很多优点,不然怎么会被辰辰暗恋了那么多年

  而且刚才她跟顾家人说的那些话,让他看出她的骄傲,还好,他的妹妹不是yi点主见没有她很坚强,她有着妈妈身上的隐忍坚毅,却有着比妈妈多出来的骄傲,他不希望妈妈的不幸在妹妹的身上上演。

  yi伸手,路修睿将燕寒揽入怀中,在她头顶,轻声说道:“哥哥感激你为妈妈做的yi切,妈妈也会以你为骄傲,哥哥同样是这样以你为荣”

  燕寒终于忍不住抽噎起来。

  路修睿轻轻拥着燕寒,他的妹妹,只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她能做到那yi步,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他,若是十年前再深入yi下的调查,是不是,这yi生,还能有缘见到活着的母亲,而不是已经凉透的母亲

  裴傲阳见燕寒哭得那样伤心,心里无比难过可是路修睿的话,他听在心里,却是无比感动,心底,不由得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多了份敬重。那本来都丧失掉的信心yi下子回来了

  周启航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裴傲阳,眼神交流,裴傲阳知道燕寒需要时间他会等。

  可是如今这身份,真是尴尬,路修睿是他的大哥,也是寒寒的大哥与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人yi步步的走近,这短短的几步,竟像遥远的千山万水阻隔着yi般,他不敢靠前,怕她又赶自己走

  燕寒闭上眼睛,泪落得更凶了那些跟妈妈在yi起的镜头,让她难过悲凉,那些遗言,也让她悲凉

  相思相望不相亲

  再也不相见,再也不想恋

  爱,伤人爱,也会误终生她,又如何去爱

  路修睿低头看了眼表,伸手,将燕寒拉起来,“好了,别哭了,时间到了,检查yi下妈妈的妆容,该说的话,快点说完,我们去火化场”

  路修睿拉起来燕寒,瞅了yi眼走近的裴傲阳,无声的把她推到了裴傲阳的怀里,自己拿出电话。“江子,给我送几辆车子过来,前面yi辆需要拉棺材另外派三十个人过来,不要穿军装,便服就可以了”

  裴傲阳完全错愕了路修睿的举动,可他只来得及抱住燕寒,燕寒没有拒绝裴傲阳,在他怀中,燕寒泪落的更凶了,妈妈温暖的容颜浮现在眼前,燕寒哀痛的垂下头,闻着裴傲阳身上熟悉的气息,任凭泪水模糊了双眼。

  裴傲阳动容的握紧她的手,目光低垂,将她抱在怀里,她的泪水,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跟妈说点话吧”裴傲阳把她抱到了冰柜边,柔声说道。

  燕寒把视线转向了母亲,看到母亲平和的脸,她留下了遗言,没有提起自己的身世,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妈妈,哽咽着开口:“妈妈,我爱你”

  “我会照顾好寒寒我为我母亲做过的yi切感到抱歉,对不起妈”裴傲阳轻声道。

  燕寒身体yi僵,裴傲阳紧紧抱住她,他知道,yi听到自己的母亲,燕寒就会难过是的,母亲做了什么,他明白,他会回去亲自问的,为什么要这样不择手段的去破坏别人的换音

  谭齐升也在另yi边开口:“林姨,我也会照顾好霜儿的您放心走吧”

  “妈妈”燕寒哭喊着,却是yi句话都说不出来

  路修睿安排好了yi切。

  周启航在门口等待来人,心里也挺难过的这样悲剧的yi生,让人听着都跟着难过,也不知道顾锦书是怎么熬过来的

  路修睿很是平静,走到冰柜边,看着里面的人,良久,他幽幽说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是对是错,儿子为你做主拒绝了不想干人等的打扰妈,走好”

  话不多,路修睿看了眼周围几人,果断的拉上门。

  人已经到了,路修睿亲自去拔下冰柜的电线插头。“准备送妈离开”

  浩浩荡荡的来了三十多个人,路修睿跟yi个人高马大三十多岁的人说了几句,那人表情凝重。“睿子,你亲妈就是我亲妈,咱亲妈走,要风光点,哥们扎了yi百个花圈,yi百个花篮,不能太寒酸了。已经先送去殡仪馆,完了拉墓地,yi块儿给咱妈烧了送去哥们还让人扎了别墅,高头大马,男仆女仆什么的,什么东西都有,yi应俱全,连电话都扎了,就是不知道天堂通不通话”

  “谢了”路修睿简单两个字。

  “咱们光屁股长大的交情,别跟我客气,听着恶心”江子倒白了路修睿yi眼。

  路修睿只是微微点头,不再多言,他的表情是无比沉重的。

  冰柜被推到了楼下,裴傲阳拥着燕寒,谭齐升拥着燕霜,路修睿跟叫江子的男人走在yi起,脸色肃穆而平静。

  裴震没有离开

  顾青书和顾家的人也没有离开

  他们都等在门口,等下了楼,路修睿看到了yi群等候的人,眉头瞬间yi挑。“江子,党旗呢”

  “小安,党旗”江子yi挥手,有人送来叠好的党旗。

  路修睿接过,噌得yi下打开,直接盖在冰柜上遮住了林素在亚克力平板下的容颜。“挡住所有人,不许任何人靠前”

  路修睿此刻像是在跟随中央首长出访时yi样的警觉,他摆明了就是要yi些人yi辈子难以安心,路修睿,他是如此可怕

  连裴傲阳都觉得他真的是可怕的路修睿不闹,不歇斯底里,不动手段,却以人之最高手段,虐着他的爸爸,也虐着顾家的姐弟,就算是死,他也不许那些伤害过顾锦书的人看她yi眼他留着这个遗憾来惩罚所有的人,不让他们安心,他真的是手腕高明而恐怖

  “大姐”顾青书是真的懊悔了,她的眼底yi直有泪,少年时候不更事的行为,却埋藏心底yi辈子,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姐姐想要在她面前亲自道歉,可是外甥外甥女都不愿意,顾青书心底的遗憾只怕要留下yi辈子

  “路翻译,怎么说我也是你舅舅,让我看看你妈妈只yi眼不行吗”顾博书也上前,可是,三十多个人围着林素的冰柜,根本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戒严,谁也看不到。

  裴震已经没了力气,他远远地在角落里扶着墙而站,苍目满是悲恸。

  路修睿视线凌厉的yi瞥,瞥向了所有人视线里凌厉的让人心惊。他不发yi言,可那沉默的神情却让人心里惧怕。

  裴傲阳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经怒了,他这时开口对林紫阳喊道:“紫阳,把他们拉走别闹了”

  林紫阳是万般无奈,到了此刻,以逝者为大的时刻,所有人都想着自己心头好过点,可是,凭什么错了的,总要付出代价,谁也逃不掉的规律,因果循环

  什么都看不到

  鲜艳的党旗遮盖了冰柜的盖子,看不到yi丝yi毫

  “路修睿,你可真狠啊”顾怀书怒喊道。

  “不及你们”路修睿冷笑yi声

  依维柯车门从后面打开,冰柜被抬了上去。路修睿直接进副驾驶,转头对裴傲阳和燕寒道。“你们两个在后面,小妹去另外的车上”

  如此简单的吩咐,裴傲阳和燕寒只有听从的份,上了车子,守在妈妈的冰柜旁

  燕寒依靠在裴傲阳的怀里,没有yi丝yi毫的力气。

  外面yi番嘈杂,却还是被阻挡在了外面

  yi行数辆车子,像是车队yi般浩浩荡荡。

  林素yi声低调,只怕做梦也没想到死后会如此风光。十几辆车子的护送队伍,其中还有挂着军牌的

  锦海的街头,繁华依旧,在陌生的身影里捕捉曾经的笑容,裴震瘫坐在后车座上,禁不住潸然泪下,老泪纵横,往日情深如梦幻碎了幽深的天空。

  微风里,衣衫翻舞,麻木的身形孤独而无人识

  世间情,假假真真,似空梦,来去也匆匆

  淌过爱的流沙河,却跨不过断桥的栏枰,顾锦书,昨日之情,伤你最深,而今已是阴阳两隔,你却许下诺言,永生永世不相见,不相恋这叫我情何以堪

  今日三更,完毕

  第440章,最后yi面

  顾锦书,我的顾锦书,你让我情何以堪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你,我以为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即使不相爱,只要我到你,只要我跟你说几句话,问你yi声过得好不好就会是我的幸福和慰藉了可是,你怎么可以在见了我的当晚就离去了你叫我怎么活下去

  我们错过了三十五年

  我冤了你三十五年

  我怨了你三十五年

  同时也爱了你三十五年

  顾锦书,我的顾锦书,你却在最后yi次从我怀中哭泣后留下遗言告诉我再也不相见,再也不相恋你叫我情何以堪

  你说不相见,不相恋。可是不相见,不相恋,昨日见到我,你为何又哭得那样凄惨你可知道,看着你憔悴的面容,我心底有多酸楚分明你眼中有太多太多跟我yi样的眷恋,埋藏在心底三十五年的相思,为何还要这样绝情可,我又怨得了你什么yi切都是我的错

  三十五年不相见,三十五年后的再相见,昨日相见之时,风华不在的我们,最后yi个拥抱,我以为,前尘往事都已yi笔勾销,我们心中还有彼此即使远隔天涯,我们的心还在yi起可是,今天你却跟我永远分别了

  顾锦书,你叫我情何以堪情难以堪啊

  闭上眼睛,又想起昨天下了飞机直奔疗养院的yi幕,裴震下了车子,他的到来,是极其私密的,秘书亲自去打点,疗养院院长知道他来了,惊了yi跳,却还是让出了最大的空间让他去见故人

  当他走进顾锦书修养的房间时,她正在看电视新闻,时间是下午,她看的都是新闻

  护工也被遣走,屋子里只剩下他跟她

  她还没有看到他

  他立在门口,夕阳的余辉照在他微颤的身躯上,是孤寂,是惊喜,是分别三十五年后的悲凉和感慨,他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蔓延,只是因为他的心依然为她跳动

  她的长发已不再,乌黑柔顺的长发变成了短发,而发质已经灰白

  她老了

  曾经他的女孩,他最爱的顾锦书,他yi路从九岁牵着手到二十四岁的女孩,老了他是多么辛酸,多么难过,青春不在的他们,再相见,他又是何等的激动跟惊喜想念了三十五年,惦记了三十五年,即使怨着也爱了三十五年,他怎么能不辛酸

  “锦书”yi声呼唤,迟到了三十五年

  他不知道顾锦书等了多少年是不是给跟他yi样,三十五年不曾忘记彼此

  院长说,顾锦书神智不明,可能不认识他

  可是,分明,他yi声呼唤,她的身子猛地僵住,她轮椅上的遥控器从腿上滑落,啪得yi声掉落在地上

  她缓缓转身,在逆着光看到来人时,她眼中已经水渍泛滥

  只是,yi泓清泪,氤氲了谁的眼眸

  他走了进来,门在yi刹那也被他关上,他在她面前蹲下来。

  她已经无声的落泪,稀里哗啦

  “锦书”他轻声呼唤,“我”

  他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千言万语在嘴边,无从说起,他想说,锦书我想你,锦书你过得好吗可是到了嘴边,只化为了相顾无言泪千行他又何尝不是红了眼圈

  顾锦书流着泪,缓缓的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衣衫,那yi刹那,他能感受到她眼里分明是yi生yi世的感情,可是,为何转首,就是决绝,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她的遗言

  她的手,握住他的袖子口,死死的抓住他的袖口,仿若跟他yi样有千言万语,只是,她却说不出话来

  五个小时,她的泪几乎流干,没有说yi句话,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流泪以至于,在那yi刻,他心痛的不知道如何表达,伸手拥抱她,三十五年后,在彼此都不年轻的时候,在彼此都有了彼此的伴侣后。

  他们的最后yi个拥抱,她没拒绝她只是在他怀里哭,手垂着他的肩膀,眼泪呜咽不止,哭到肝肠寸断,哭到撕心裂肺无声的哭泣让他不知所措

  他多想问,三十五年,你好吗

  可是面对她的泪水,他也同样说不出话来

  林向辉在他们拥抱良久后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裴震俯下身子抱住她的yi幕。而他的吻,落在了顾锦书的额头,那么圣洁即使在过了三十五年,也依然炽热这yi刻,没有背叛,没有三十五年,只是心和心再度相贴以至于让他依然觉得,她还是他的顾锦书啊

  林向辉是崩溃的,或许三十五年不曾在裴震这里获得的关注在看到他抱顾锦书的yi刹,她崩溃了她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裴震,你和顾锦书非要在yi起吗三十五年,你心心念念的还是这个女人,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陪着你从yi个小厂长书记做到部长级,你从来不看我yi眼裴震,我上辈子欠了你,我活该顾锦书,我也欠了你,我林向辉这辈子欠了你,都是我活该所以你派你的女儿来魅惑我的儿子但是,我告诉你,你的女儿休想嫁给我的儿子,休想我死也不会让我儿子娶你的女儿”

  林向辉哭了

  她从来不曾哭过,她吼完,哭着转头跑了

  顾锦书的眼泪顿住,yi刹那,她推开了裴震,沉默,不再落泪,不再动yi下

  又是过了良久

  她转过轮椅,背对着裴震。

  “锦书”裴震还想说什么。

  她yi举手,打住了他的话,而后指着门,他懂,她要他走

  “我会再来看你”他走的时候,心情无比复杂只是他没想到,他yi离开,她就在凌晨去世了

  他不知道她夜里就去世了如果知道,他说什么都不会走

  他知道他见不到她了他昨天见了她,还想再见,怎么可能昨日见了,就不能再奢望了,上天已经很厚爱了,给了他们最后的五个小时,昨日,他的吻,还曾落在她的额头。

  锦书,你说再也不见,再也不恋,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了我错了,我要终生活在悔恨里,yi直到死,无法宽恕自己的心这是我活该可是锦书,我这yi辈子,只爱过你yi个女人,震哥哥对不起你

  你形单影只的离去,我早已泣不成声,你孤独的灵魂,打碎了我的眼眶你说不再见,可是昨日你流着泪憔悴的容颜,怎么能掩饰你内心的不爱

  我知道我们曾经走过的路,yi如断了弦的琴,再也奏不出完美的曲调。

  可你为何还是会落泪不爱,又为何还落泪,你抓住我衣衫的刹那,我分明感受到你对我的眷恋,当然我知道你也对我有多少说不清的恼恨

  锦书,你还记得在德国慕尼黑时你十九岁的生日愿望吗

  你说:震哥哥,如果上天让我许三个愿望,第yi个是今生今世和你在yi起,第二个是来生来世和你在yi起,第三个是永生永世和你不分离。如果你走了,我会在泪水里爱你如果你的心死了,我会在生命里爱你如果生命消失了,我会在轮回里爱你如果世界消失了,我会在天堂里爱你

  可是,如今,你却说,永生永世不再与我相恋顾锦书,这yi生错过了,我却还是想贪婪的想要来生,其实我不只是贪恋来生,我还想要生生世世的轮回有你

  只是,我知道没有来生了只是你不知道,三十五年来,无论千山万水或者天涯海角我的心都在与你同行,你是我前世今生的爱人。即使我冤枉了你,即使我没有做到守护你,但,你也真的拿走了我的魂魄顾锦书,这yi生,我爱的人,始终是你

  三十五年,我们远隔天涯,心却依然相爱顾锦书,你敢说你不爱我吗你为我流下的每yi滴眼泪,都让我悔不当初我与你yi样,三十五年不曾忘记,即使怨你恨你冤枉了你,我同样还是这样苦苦的恋着,还是yi样的心痛。

  那些早已泛黄的笔记,而我却依然将它珍藏。多年前的那张照片,无论走在哪里都将你带在身边,而每次看着它却总是爱恨纠葛冰火两重天

  我在痛和折磨里度过了三十五年,这都是我活该

  顾锦书,你知道吗

  如今我yi个历经沧桑的老男人,留着泪看着街上十指相扣的行人,脑海里回想的是四十年前你我漫步在德国慕尼黑的街头。我开始伤感自己的人生,悔恨自己的无情,也遗憾我们曾相拥而眠,亲密无间,却到头来,爱恨匆匆,只见yi面

  是我前生爱的不够深

  是我今生爱的不够浓

  无情是我,薄情是我,多情也是我顾锦书,如今我只恨我两手空空,却早已抓不住你离去的身影

  以后的日子,我有多凄凉,我知道,我也只能捧着老照片回想从前,靠着记忆和悔恨度日如年而你的影子会时刻出现在我梦里,在每个失眠的夜晚伴我到天明

  我给你遍体凌伤,终究还是觉得你最美

  你已经将我从你的世界里剔除,只是我,却无法忘记

  你解脱了自己,而我,却终究无法解脱,yi生都解脱不了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彼岸花开,花妍叶落,染红了漫漫黄泉路,上穷碧落下幽冥,奈何桥前,那yi碗忘情断爱的孟婆汤,可否不入愁肠,让你把我的容颜深藏,三生石畔籖画未了情缘,期许来生,再续未尽的缱绻缠绵,那时,我在桃花盛开的地方,守候你的翩然归来哪怕你不爱我哪怕你惩罚我,哪怕你不看我yi眼,只是求你别让我不见你好吗

  亲爱的锦书,你慧质兰心,yi刻般若明心是看破世间尘世所以才这样狠心不允诺来生吧

  可是,不管怎样,我都是爱你的来生,哪怕只看着你,不上前,不拥有,我也只想看着你,守护你

  你说,再也不见,你对我的惩罚,都是我活该如此顾锦书,来世别遇到我,只让我遇到你因为我,真的不配你来爱如果有来生,我也期望你不曾想起我只是,别让我不见你

  锦书,对不起,我用余生来忏悔,你走吧下辈子,开开心心的,震哥哥允诺你,生生世世,都不会再爱别人永生永世孤独地存活在来世,生生世世

  尽管你不再爱我,尽管你说不再见我,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请让我yi直孤独的守护着你,看你与别人相恋,看你幸福,看你快乐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好

  可是顾锦书,没有来世啊来世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信呢

  顾锦书,为何我这样心痛我宁愿我少爱你yi点,宁愿你少爱我yi点,那样我们彼此都不痛

  顾锦书,你可知道世界上只有yi个名字,会令我这样牵肠挂肚。它就像yi根看不见的线,yi头牢牢系在我心间,yi头攥在你手中。亲爱的,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只是我

  错了

  错了

  东风恶,欢情薄,yi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我的顾锦书,我,再也不会忘记你

  yi帘幽梦,心字成灰,满纸相思泪,更诉与谁人听,更有谁人能解

  谢谢你为我生了yi个儿子,他如此优秀我看着他成长十年,看着他对我充满敌意的眼神,却从来不知道,那是我们的儿子

  我会让傲阳照顾好你的女儿,我不会让他们重复我们的路只是锦书,即使你不要我送,我也要送你啊

  你不要我送,可是,我裴震的心,也早已被你拿去

  yi痕山水,yi个转身,山茫茫,水寂寂有yi种魂魄,苦苦追寻,醉了却不能相随亲爱的,我们都好残忍

  来生不相见,不为爱情误终生只是爱已经误了终生把疼痛撕的支离破碎,苦痛也只有自己承受我的顾锦书,再见了

  亲爱的,锦书,再见了,我此生的爱人

  第442章,走得干净

  火化场殡仪馆。

  林素被抬进了殡仪馆准备的水晶棺里

  遗体告别后,林素就要被推进火化炉了

  三十多个人把守在各个门边,就是死活不让人进

  花圈摆了上百个,花篮摆了上百个yi部分还在车上,挽联飘荡。燕寒不得不惊叹,是哥哥让妈妈在这yi刻,还能风光下葬,如果是她,这yi切都做不了可是,她不知道,即使没有路修睿,裴傲阳也会把这yi切都做好

  但这yi刻,她是多么庆幸,她有个哥哥

  裴震也来了火化场

  顾家的人也跟着来了

  范晴在外面哭得稀里哗啦,路华安也放下了部队的事从部队会场赶了来。只是,他们都被阻挡在了门外

  路修睿办事,滴水不漏,谁都知道,这将是yi辈子的遗憾可是,他,就是摆明了要留下遗憾

  路修睿平静地看了眼几个人,“虽然这个丧礼很简易,但是该有的都不会少妈妈的生平,我来补充上面,寒寒来补充下面”

  因为调查得知的,也只是其中yi部分

  关于林素,燕寒不知道前面,她只只知道后面,而路修睿不知道后面,只知道前面,兄妹两人站在母亲的遗体前,路修睿以平和的语调说道:“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重和悲恸的心情,悼念我们的妈妈顾锦书林素妈妈因病不幸与六月三十日凌晨四点与世长辞,享年五十九岁1920,她的与世长辞,使我们失去了yi位好母亲妈妈年生于锦海市蓝山县前坪乡前坪村,yi个农民家庭。妈妈自小勤奋好学,吃苦耐劳,坚强隐忍,自强不息十五岁加入中国,年yi年留学德国慕尼黑大学,留学期间获得全额奖学金,语言学院优秀学生。妈妈yi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却遭人陷害,背负yi生沉冤。儿终会给母讨回公道让沉冤得雪妈妈,安息吧”

  路修睿语气低沉,嗓音有着淡淡的忧伤。

  燕寒接下来跟着说道:“妈妈yi声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几十年如yi日教书育人,多次被评为省优秀教师,先进工作者,市优秀教学能手,培养了大批优秀学生她胸怀坦荡,生活简朴,yi生隐忍,邻里团结,对我和霜儿教育异常严格她是yi个好妈妈,我们永远为妈妈而骄傲妈妈yi生凄苦,女儿不孝,没能陪伴妈妈最后的时刻对不起,妈妈妈妈,安息吧我们和哥哥会永远怀念您”

  路修睿闭上眼,遮掩住yi瞬间的悲怆,而后,对着水晶棺,坚定地跪了下去

  他这yi跪,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紧接着,燕寒和燕霜也跟着跪了下去

  裴傲阳自然也跪了下去,这yi跪,不只是跪岳母,还有为父母赎罪的份儿

  江子很够义气,在yi旁也跟着磕头

  周启航跟林素也算是有yi面之缘,送长辈,他也跟着跪了下去,寒寒是他的妹妹,他认的妹妹,自然她的妈妈,他也跪得着

  磕了三个头,路修睿带着他们站起来,人又走到棺材前,看着被党旗裹起来的母亲,十五岁入党,妈妈,让党旗,跟您走吧

  yi挥手,路修睿对着火化工道:“可以了”

  “不”燕寒惊叫,这yi推,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路修睿身子yi僵,眼底飞快地闪过什么只是沉声道:“再看最后yi眼吧”

  燕寒哭得泣不成声,眼霜也是。

  “妈妈”

  “妈妈”

  裴傲阳和谭齐升各自抱着各自的女人,同样yi脸的悲恸。

  路修睿深深地看了yi眼,yi咬牙,挥手。“推走”

  殡仪馆的后门,紧挨着火化炉不远,直接将棺材罩打开,路修睿最后用手整理了yi下林素的头发,理顺,就亲自和化化工把人通过滑道推进了火化炉

  浓浓的黑烟从烟囱里冲入云霄,路修睿不做任何停留,朝后门走去,火化间外,是摆放骨灰盒大厅。裴傲阳抱着燕寒也跟了过去。

  他们知道,要选骨灰盒看着那骨灰盒,昂贵的价格吓死人有白玉的,有鸡翅木的,又各种昂贵的材质的路修睿站在选台前,指着yi方白玉的骨灰盒,沉声道:“就这个了”

  “先生,三万八”

  “拿新货仓库里的”路修睿再度冷声道,他不要摆放在外面的,他要干净的存货,之所以选择白玉的,是因为他知道,之前的顾锦书喜欢白色他不是奢华的人,但为母亲花点钱,他路修睿,愿意

  “我来”裴傲阳走了过去,同样拿出卡

  “不用”路修睿很平静,转头把裴傲阳的卡推走,然后平静地说道:“之前你为我妈花了七八十万,这也是我让你留下来的原因之yi你可以只字不提,可见你对寒寒真的很用心,钱,我不还你。只是这钱,我花的着”

  说完,他从皮夹里掏出yi张卡,果断刷卡

  裴傲阳微微yi怔,两人的视线交汇,他们的面容也有三分的相似,毕竟是yi个父亲的兄弟,他敢做敢当,他也自然如此两人彼此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属于男人的责任和义务裴傲阳同样沉声道:“我花钱,也应该从那时,我就把妈当成了岳母。此生,寒寒都会是我的妻子我感激你让我来送岳母yi程”

  路修睿视线缓缓扫过裴傲阳的脸,“我从来恩怨分明,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但若是你不能给寒寒幸福,那么,我们,也只能势不两立”

  裴傲阳可以听出路修睿话中的冷绝,是的,他不怀疑,只是,他怎么能让寒寒不幸福呢他会的

  谭齐升看的yi愣yi愣的不自觉地紧了紧抱着燕霜的手,他想若是他对燕霜不好,只怕路修睿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

  燕寒却不得不哽咽着开口:“哥,妈妈yi定会心疼你花这么多钱的”

  路修睿yi转头看了眼燕寒,沉声:“钱财是身外之物,白色最适合妈妈即使走,也要她走的干干净净,洁白无暇”

  第443章,怎样再爱

  “”裴傲阳没有再去抢着付账,虽然他很想。可是这yi刻,他知道,这个资格是属于路修睿的尽管现在社会讲究男女平等,可是中国两千年来的封建思想,儿子送终却是如此畸形的天经地义,何况他是林素辈子最亏欠也是最爱的孩子

  挑选了骨灰盒,所有人都等在了火化炉外

  裴震和顾家人终究什么都没看到等他们来到了后面的时候,林素已经被推进了火化炉,裴震整个人瘫了下去,再也支撑不住

  范晴哭倒在路华安的怀里,路辰在yi旁也是很是难过

  顾家几个兄弟姐妹都相顾无言,远远地看着谁都没再靠前,谁都知道,顾锦书已经带着三十五年的冤屈化成了yi捧白灰

  路修睿转头远远看他们yi眼,却很快转过头来抽出烟,分别给了,裴傲阳,江子,周启航,谭齐升yi支,然后自己点燃,深深地抽了yi口。

  裴傲阳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坐在那边的花坛上,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去,他的心,说不出的滋味。

  他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情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似乎看到了父亲未来生活的悔恨,他必将是生活在悔恨里,这遗憾和悔恨会伴随他yi生yi世

  不到yi个小时,人已经烧没了先前的人,化作了yi把白灰

  火化工把骨灰拉出火化炉的时候,只有小小的yi堆。

  燕寒心酸心疼的别过脸去,这还是妈妈吗顷刻间就成了yi捧白灰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妈妈了

  路修睿等待骨灰凉了,按照火化工的嘱咐,亲自用手去捧骨灰,撞在了白玉骨灰盒里。裴傲阳捧着骨灰盒,跟路修睿yi起,合力把骨灰yi点点装满,yi点不剩

  而后,他们去了墓地

  花篮和花圈,全都搬到了车上。

  锦海墓园。

  位于西北锦山之上。

  裴傲阳亲自打电话安排,墓地是最好的位置,虽然没有赶过去亲自看,但是到了之后,还是看到了,最豪华的墓地,寻常人的墓地都是yi平米见方,包括墓碑,可这个,却足足有三平米左右,没有墓碑不过yi旁同规格的墓碑是巨大的

  花圈和花篮送到专门的祭奠区焚烧,路修睿亲自把骨灰盒放在了休憩好的墓岤里没有照片,谁都没提照片的事

  等到盖上大理石盖子的时候,燕寒胸口有着被撕裂般的痛苦传来,喉咙yi阵哽咽,却哭不出声来

  裴傲阳猛地收紧手臂,将燕寒紧紧的给抱紧了怀里,他知道她的心情,他什么都懂如果,顾锦书活到八十岁,寿终正寝,没有那么些冤屈和磨难的话,那么,寒寒此刻的心情或许好过点,但是,她却经历了那么多悲苦,谁都知道这样的死亡,都会让人接受不了

  妈妈,再见了

  妈妈,走好

  巨大的痛苦席卷到了四肢百骸,燕寒脆弱地抱住裴傲阳的身体,泪水再也压抑不住地流淌出来,痛苦着,毫无力气

  “寒寒。”这样复杂的心境下,裴傲阳低沉地安慰着痛苦得不能自己的燕寒,大掌异常温柔地拍着她纤细的后背。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抬起脸来。鼻翼间传来墓园里的清净空气,妈妈走好吧

  就这样yi天下葬,仓促了点,却是尘埃落定早晚都要走的过程。

  燕寒知道,妈妈yi定很高兴,因为哥哥还活着哥哥做的很好,让妈妈走的很有尊严

  剩下的事情对她来说都已经不太重要,天色已经黄昏

  晚风轻轻的吹起了她的裙摆,她目光看向了不远处,那里,裴震,范晴,顾家的人都在

  “墓碑还得需要几日才能刻好,你们可以准备墓志铭,名字,出生年月,逝世日期”墓园的工作人员跟路修睿说道。

  “有笔和纸吗”路修睿问。

  工作人员立刻送上纸笔,路修睿接过去,唰唰写了几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