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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金花鞭|作者:cindycchina|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6 18:03:30|下载:金花鞭TXT下载
  是真不高兴了:“你怎么对我点信心也没有早知道我不是石不语的对手,你还引诱我干什么”

  任莲呻吟道:“杀杀你”

  臭嘎子下滚到边,怒道:“我看你是杀人杀上瘾了”

  任莲轻声道:“我直没找到个肯真心帮我的人,现在找到了你,我实在实在不忍心”

  臭嘎子大声道:“是我自己想去送死,你忍心不忍心又有什么关系”

  任莲凝视着他,似已痴了。

  象臭嘎子这么怪的人,她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

  她饱尝过仇恨辛酸羞辱失望和杀人之后的疯狂,她已麻木。但在臭嘎子面前,她好象找回了已失去的某些珍贵的东西。

  她会让他去送死么

  石不语是什么人

  你要拿这个问题问武林中人,十有**会得到别人的冷眼。并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他们认为这是傻瓜才会问的问题,他们不屑于问答。

  的确,江湖上虽很少有人谈论石不语,但却没有人不知道他。

  “石不语”并不是真名。他的真名叫“石诚”,听起来就给人种安全可靠的感觉。

  石诚之所以后来被称为“石不语”,是因为他发现了个岤道,点中之后,可使人除不能说话外切照常。取意“观棋不语真君子”之句,此岤名为“观棋岤”,又称“不语岤”

  或“君子岤”,石诚也就成了石不语。

  有这样成就的人,当然不同凡响。

  如果有人说自己要去杀石不语,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个疯子,是在说醉话。

  石不语不仅是个绝顶的武功高手,而且还精通奇门遁甲医卜星相。更邪乎的是,有人说他能呼风唤雨剪纸成人缩地成寸撒豆成兵,很有点龙虎山张天师的道行。

  想想也是,个能发现新岤道的人,能不被神化么

  可任莲的仇人,偏偏就是石不语。

  可臭嘎子偏偏硬着头皮自告奋勇地要去杀石不语。

  还是野丫头骂得对,臭嘎子不是糊涂虫,谁是

  任莲动情地道:“嘎子,我要用三天时间,把你造就成个绝顶高手。你生还的机会就会大得多。我需要你活着回来。”

  臭嘎子目瞪口呆:“三天绝顶高手你疯了发烧了”

  任莲温柔但又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道:“我不是在说胡说,我有办法做到这点。”

  臭嘎子呆了半晌,突然发狠地吼道:“这么说你还是骗我去为你送死你要是有办法,为什么不自己用三天你要是自己想报仇,三千天时间也过去了,你不是可以把自己培养成个陆地神仙了么”

  任莲静静地偎着他,含笑看着他,声不吭,待到他火发完了,才笑咪咪地道:“我这个办法只适合于男人。”

  臭嘎子瞪瞪她,不吭声了。

  任莲柔声道:“我给你下了轻罗小扇之毒,也是这个目的。这种毒只对男人起作用,它可以激发你体内的潜能,使你的武功超常发挥,但这还不足以使你平安地闯出观棋山庄,所以我”

  她突然附在他耳边悄悄地道:“我会种奇异的功夫”

  半天,悄悄话才说完了,任莲昵声道:“怎么样,我是不是真心待你的”

  臭嘎子大声道:“我不干”

  任莲吃了惊:“不干你怎么这么傻”

  臭嘎子道:“傻归傻,不干归不干。有轻罗小扇的帮助就够了,我不要那些人的内力。”

  任莲叹道:“你不想成为代高手”

  臭嘎子口回绝:“不想”

  “为什么”任莲是真的惊讶了,“习武之人毕生追求的目标,不就是成为代高手吗”

  臭嘎子回答得更绝:“凭我现在的武功,闯江湖尽够了。我要那么高武功干什么要知道干坏事的人都是太有本事了。如果我武功高了,没人能打过我了,说不定我就会变成恶棍。”

  任莲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理由”

  臭嘎子正色道:“我是说真的,而且,当代高手有什么好弄得天天有人找你较量,弄得自己整天怕败给别人,还不如我现在快活呢”

  任莲摇头叹道:“那你还学武功干什么”

  臭嘎子冷笑:“你不是有档案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任莲想了想,慢悠悠地道:“档案上说,你原先是个小叫化,后来也就是你七岁的时候,拜在你师父门下。至于你为什么学武功,档案上没有。”

  臭嘎子沉声道:“我学武功是想杀群狗”

  任莲奇道:“群狗”

  “是的,有家财主,养了大群凶恶的狗,次狗咬死了我的个同伴。于是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发誓,定要想尽切办法,杀了那群狗。”

  他笑了笑,又道:“所以,我学武功的目的,只是为了打狗。”

  任莲沉默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

  “谢谢你告诉我。”她喃喃道。

  臭嘎子看见,她的眼中有种很奇特的神色。

  “我很小的时候,也希望会有个伙伴,能帮我对付那些恶狗。”

  是不是曾经有个小男孩,曾经为她打过狗,曾经保护过她

  臭嘎子不知道。

  任莲突然抱住他,柔媚地笑了起来,“就算你真的不肯让我把内力导给你,我也要关你三天,好好吃你的肉。”

  臭嘎子吃了惊:“那我还怎么有力气去对付石不语”

  任莲的小手开始摸索起来:“你放心,我不会用你当药的”

  臭嘎子上路时,确实是满怀豪情满面春风的。三天的销魂滋味并没有使他疲惫憔悴,任莲并没有象对付其他男人那样待他。她完全象个温驯柔媚的妻子服侍丈夫那样服伺他。

  目的当然是让他心甘情愿地去送死。

  臭嘎子跑了没会儿,就拉住了马缰绳,渐渐觉得有些窝火了。

  他服了“轻罗小扇”这种毒药,就不能临阵脱逃了,只有去送死,点余地后路都没有。

  臭嘎子开始骂骂咧咧的了:“妈妈的臭嘎子,别人说你傻,你还不相信,这回该知道了吧你狗日的不是糊涂虫是什么”

  他最担心的不是死,而是石不语杀不着任莲又不给他解药,轻罗小扇只能使他在个月内精神焕发体力充沛,过了个月,臭嘎子可就只有等死了。

  如果任莲不给解药,而是让他永远陪着她的话,臭嘎子可就更惨了,臭嘎子想起任莲惊人的胃口和绝顶的疯狂,就忍不住心惊胆颤。

  “妈妈的,糊涂虫,别吃草了,快跑。”

  于是这匹贪吃路边野草的骏马,也就叫做“糊涂虫”了。

  如果臭嘎子不去惹任莲,不进任莲的小院,不贪吃“野草”,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臭嘎子这个人是很少后悔的,可这次他是真的后悔了。

  还是野丫头骂得对,他是糊涂虫。

  臭嘎子心里跳:“娘的,没事想她干什么”

  但越是这么发狠,就越是会想起野丫头。真怪。

  最后,臭嘎子终于叹了口气,骂道:“妈妈的这野丫头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会子说不定正骂我呢。”

  想到自己现在也许正被野丫头骂,臭嘎子心里居然还有点酸酸甜甜的。

  “莫非老子真的喜欢上她了”

  臭嘎子有些吃惊,也有些好笑。

  不过,臭嘎子虽然还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野丫头了,但却能肯定,野丫头定十分十分地喜欢他,要不,那天在树林里,她不会是那种情状。

  如此想,臭嘎子的脸居然十分十分难得地红了。

  “妈妈的,糊涂虫”

  他是在骂马,还是在骂自己

  臭嘎子自己也不知道。他只好拚命打马飞奔,让春风吹过发热的脸滚烫的胸口。

  野丫头牵着马,从路边的户人家后面转了出来,面上尽是迷茫古怪的微笑。

  奇她直在附近找臭嘎子,只可惜臭嘎子不知道而已。

  书你只要看看野丫头的神色,就会马上猜到,她听见臭嘎子骂她的那句话了。

  网“他在骂我,”她快乐地想着:“他还在念叨我,还没有忘记我。”

  那么,他会喜欢她么

  这个让她失眠过许多夜晚的问题,今天终于有了答案他肯定喜欢她。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觉得天特别特别的睛朗,树特别特别的可爱,田野特别特别的宽阔,路边的花也特别特别的香。

  连那户人家门口晒着的小孩的尿片都那么美丽

  野丫头翻身上马,追臭嘎子去了。

  野丫头就是野丫头,她想干什么就马上去干什么,从不怕别人笑话自己。

  她要追上臭嘎子,告诉他,她没有骂他。

  然后呢然后又怎样呢

  野丫头可不愿想得太多,想太多了就不成其为野丫头了。

  春风拂面,软洋洋的,让人只想放声大喊大叫,大声唱歌。

  野丫头感到胸脯里涨鼓鼓的,似乎那里有许多的快乐和欢愉忍不住要涌出来。

  当她看见他强壮的身影时,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如果这时候他对她干点什么傻事,她定不会怪他。

  第四章 糊涂虫

  “臭嘎子”

  听这声音里的凶恶,臭嘎子心里就开始打起了小鼓。

  “我不姓臭”臭嘎子没好气地答道,头都没回下。

  野丫头催马,和臭嘎子跑了个并排:“你当我姓野呀”

  臭嘎子浑身不自在,只觉身边的野丫头象个大刺猬似的扎人,他别过脸不看她,口里不耐烦地道:“你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让我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么你不是不愿再看到我么”

  “你么,你是个糊涂虫。”野丫头的火气似乎也不小,但是声音很软很软,象拂过眼睛的春风。

  臭嘎子的脸腾地红了,连脖根都红了,无法掩饰,他只好大喊大叫:

  “你跑来干什么你让我骂自己,我骂了,你让我打自己耳光,我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野丫头没有说话,但她的脸也已艳红如霞。她方才想好了许多许多要跟他说的话,可现在却句也说不出来。

  但她没有低头,也没有转开眼睛,她只是死死盯着他红透了的脸庞,似乎想笑,又似乎想哭。

  臭嘎子吼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野丫头恼羞成怒了,也大叫起来:“你凶霸霸的干什么大路朝天,你走得,我就走不得这条路是你开的吗”

  “那你干吗要和我并排走干吗还要跟我说话”

  臭嘎子的确又臭又嘎,野丫头都快气疯了,毫不含糊地顶了回去:“是你要跟人家并排走的是你要跟人家说话的”

  臭嘎子两腿夹马肚子,顿时蹿出好远:“懒得理你”

  好半天,身后都没人说话。

  可臭嘎子知道,野丫头直紧紧跟在他后面。

  臭嘎子回头,大吼道:“你干吗老跟着我”

  刚吼出口,臭嘎子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个大嘴巴。

  野丫头正在无声地抽泣着,泪流满面。

  臭嘎子拉住马缰,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哭什么”

  野丫头下哭出了声。

  “要你管,要你管”野丫头哭着骂着,脸上却红扑扑的。

  臭嘎子现在又恨不得给她个大嘴巴:“我当然要管我身边总跟着个哭哭啼啼的野丫头,人家还以为我干什么坏事欺负你了呢”

  野丫头怔,旋又哭骂道:“你就是干坏事了你就是欺负我了”

  “我没有”臭嘎子吼得象打雷:“你再瞎说八道:“我我”

  “你怎么没有欺负我”野丫头哭得更伤心了,“你害死了我爹爹,害得我个人孤苦伶仃,你还骂我,打我,呜呜呜”

  提到马老白,臭嘎子马上就犯蔫乎了。

  “喂,你别哭了好不好”

  “就哭就哭就哭呜呜呜”

  “你就是要哭,声音也要小些才好啊”

  “你管不着呜呜”

  “眼睛哭肿了不好看,噪子哭哑了说话不好听。”

  “凭什么要让你看好看的呜呜凭什么要让你听好听的”

  臭嘎子颇有感触似地浩叹声:“唉,老天待我臭嘎子何其不公啊连走路都不得安生。”

  野丫头哭得越发响亮了:“你就只想你自己安生,呜呜只想你自己舒服,你就不想想呜呜呜”

  臭嘎子只有哀求了:“小姑奶奶,小祖宗,行行好吧只当是可怜可怜我,别哭了,行不行”

  “不行”

  但野丫头还是马上就止住了哭。

  臭嘎子松了口气:“这才乖。”

  野丫头恨恨地瞪着他,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臭嘎子笑道:“野丫头,我要去办件大事,很危险,能不能活下来,还得两说着。你跟着我,可不太安全啊。”

  “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谁跟着你了,谁跟着你了”

  臭嘎子瞪瞪眼,见野丫头又要扁嘴儿,连忙告饶:“好,好好好算我多嘴,算我放屁,行了吧”

  “本来就是么。”野丫头撇着嘴儿,伸手拭泪。

  臭嘎子碰到野丫头,就象老虎碰到武松,李逵碰到戴宗,只有认倒霉的份儿。

  对野丫头来说,臭嘎子的头还是难剃得很。但了解臭嘎子的人都知道,他的头已经好剃多了。“喂,臭嘎子,你要去哪儿”

  野丫头闷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臭嘎子转头瞪瞪她,冷笑道:“凭什么我就得告诉你”

  “不说拉倒。”野丫头洋洋得意地道:“反正你不论到哪里,我总跟着,寸步不离,看你怎么把我甩开。”

  臭嘎子本正经地道:“真的”

  野丫头冷笑:“当然是真的姑奶奶说话,板上钉钉”

  臭嘎子脸的不相信:“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不错”

  “寸步不离”

  野丫头脸红了,但还是狠狠点了点头:“寸步不离”

  “不反悔”

  野丫头脸更红了。若是臭嘎子睡觉,她是不是也“寸步不离”呢

  但她还是大声道:“不反悔”

  臭嘎子还是很怀疑地道:“要是反悔了呢”

  野丫头终于低下了头,咬着嘴唇,半晌才轻声道:“那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

  “说定了”

  “当然。”

  座小小的茅厕边,臭嘎子下了马,走到茅厕门口,回头正色道:“你来不来”

  野丫头憋得满脸通红,尖叫道:“胡说八道”

  跟臭嘎子这种无赖打赌斗口,几乎没人能占到便宜。因为他脸皮极厚,什么样的怪事他都能本正经地去干。

  臭嘎子很气愤似地道:“你反悔了”

  “你你,你不是人”野丫头气得催马,跑了开去。

  臭嘎子笑咪咪地钻进了茅厕。

  这个赌,他是胜定了。

  不会儿,他又哈哈连天地钻了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叫了声“好舒服啊”,跃上马背,向前赶路。

  野丫头勒马在路上等着他,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样子。

  臭嘎子拍马赶过去,很奇怪似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野丫头脸又红了,气恨恨地道:“我为什么走我不走”

  “你不是已经认输了么”

  野丫头大叫:“认输就认输,我认了反正我不会输就跑,我输得起”

  臭嘎子很认真地道:“刚才咱们说好了,若是你反悔了,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对不对”

  “对”

  臭嘎子叹道:“天道真是报应不爽。上次在树林里是你整治我,这回该我整治你了。”

  野丫头冷笑:“让我干什么,说吧。姑奶奶听着呢”

  野丫头神情虽很镇定,可臭嘎子知道,那是装出来的,野丫头现在心里定很紧张,她肯定会认为臭嘎子要提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条件了。

  臭嘎子悠然道:“好,你听着,现在我要你掉转马头,走得远远的,不许再跟着我。”

  野丫头的脸下惨白。

  臭嘎子伤她的心了

  臭嘎子见她半天没说话,急了:“喂,你听见没有”

  野丫头无奈地应道:“听见了。”

  “听见了你还不赶紧走”

  野丫头咬着嘴唇不说话,低着头,脸的委屈。

  臭嘎子吼了起来:“你不答应是不是”

  野丫头红着验儿,嚅嚅道:“嘎子,你能不能换件别的事儿”

  应该说,个少女若肯如此相求,任何个男人也会同意换件事儿的。

  可偏偏臭嘎子的嘎脾气又犯了。

  “不行”

  “臭嘎子,你是个混蛋你是特大号的糊涂虫”野丫头破口大骂起来。

  臭嘎子笑咪咪地听着,似乎很受用:“特大号的糊涂虫听听,骂得多解气呀可惜,你再怎么骂,我也不会改主意的。”

  野丫头伤心地道:“你点也不懂,点也不懂人人家”

  “对对对,我这人从小就很笨,”臭嘎子笑道:“可惜,笨人都有个好处,就是脾气倔。”

  野丫头拔转马头,跑了几步,突然又勒马回头。

  臭嘎子正微笑着看着她。

  野丫头低声道:“人家来,本来是想告诉你,我我我没有骂你”

  她突然狠狠拍马,狂奔而去,洒下路哭声。

  臭嘎子苦笑:“她会恨老子的”

  不过,臭嘎子认为,恨归恨,总比丢了性命好得多。

  他拍拍自己的马,叱道:“他妈的,糊涂虫,快跑”

  第五章 大老板

  昱城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臭嘎子虽然去过很多地方,也还是被昱城迷住了。只可惜臭嘎子这人浑身没根雅骨,否则定会摇头晃脑地来上几句诗文。

  可当他想起石诚石不语就住在昱城,兴趣马上就低落了许多,看什么都不起劲儿。

  要知道,臭嘎子来昱城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来送死的。

  个将死之人,怎么还有情致去欣赏美景呢

  昱城第家酒店,当然是临江楼。

  临江楼就建在新安江畔的大石桥边,几乎是凭空而起的。凭栏远眺,把酒临风,可以览新安江上舟来楫往的胜景。

  几根粗长的木柱,将临江楼支撑了起来。

  看起来临江楼随时都有可能倒进江里去,而实际上临江楼从未倒过。

  自北宋仁宗年间起,临江楼就立在这里了,而且还将不知屹立多少年。

  现在临江楼酒店的大老板,就是武林异人石诚石不语。

  石不语今年六十岁,相貌清奇,衣饰古雅,象个修身证道的真人。如果石不语走在路上,人家告诉你说他就是临江楼的大老板,你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么个“真人”怎么会和最世俗的东西酒食和钱财连在起。

  如果你要想知道神仙是个什么模样,看看石不语就行了。

  石不语正在卜卦,神情很虔诚。

  他面前是张美丽的大理石案,案上有个碧玉卦筒,筒里则有六十四根碧玉卦筹。

  他置身的这个房间很大很亮敞,也很雅致清洁。

  若说石不语象个修真的人,他的房间就象是丹房。

  石不语卜得了卦,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卜到了什么不吉利的卦象。蓦地,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石不语的大笑声,很有感染力,如果房中还有其他人的话,定也会跟着大笑起来。

  可房中只有石不语个人。

  石不语笑了会儿,面色寒,轻轻按了下案边的个镇纸玉狮子的尾巴。

  个精干的中年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中,你根本就看不清他是从哪里“出冒”来的。

  中年人躬身道:“师父,什么事”

  石不语微微笑,慢悠悠地道:“叔牙,你猜猜我刚才得了哪卦”

  中年人怔。

  石不语从来不跟门人这么推心置腹地说话的,今天是不是有点反常

  但中年人深信,石不语的卦是十分灵验的。

  石不语微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方才占了小过卦初六爻,飞鸟以凶,再则上六,弗遇,过之。飞鸟离之,凶,是谓灾眚。”

  中年人眼皮跳了下,沉声道:“叔牙不明白。”

  石不语解释道:“飞鸟飞过,带来了不祥的征兆,这是飞鸟以凶四字的本意,上六爻则是说,没有错误而去责备他,是不对的,正如飞鸟本身并没有错误,不能张开罗网来对付它,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会有灾难发生。”

  中年人冷冷道:“世上居然还有人敢到昱城来撒野么”

  石不语叹了口气,道:“如果有人找我,不要难为他,领他来见我好了。”

  中年人低头,恭声道:“弟子遵命”

  石不语又道:“只不知飞鸟此刻落在何处,待我且再占卦”

  中年人不懂易理,只有静静地垂手而立。看师父施展“法术”。

  石不语捧起卦筒,摇了几下,双目微微闭上,口里低声念叨着什么,活象个捉鬼的符水道人。

  只碧玉筹跳了出来,石不语伸手接住,看了看,道:“唔,是需卦,我且再占爻位。”

  不会儿,又只碧玉筹跳了出来,石不语微笑道:“原来是需卦九五上六。

  需于酒食,贞吉。嗯,来人必是在临江楼上出现。”

  中年人似乎深信不疑:“叔牙马上就去临江楼,领他来见师父。”

  石不语却沉吟了:“慢着。”入于岤,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这么说,不止是只飞鸟,还有三个人怪了,怪了叔牙,吩咐庄中人等,这几日万事小心。”

  中年人转眼间就消失了,好象他根本就没来过似的。

  石不语站起身,沉呤着慢慢踱了起来。

  “飞鸟以凶飞鸟离之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他面沉思,面踱来踱去,绕着大理石案转圈圈。

  “不速之客会是什么样的人呢飞鸟又是谁呢。”

  石不语皱起了眉头,伸手又去拿卦筒。

  你若是问石不语,世上究竟有没有鬼神,他定会说没有,而且会告诉你,世上绝不可能有鬼神,当然不会有鬼神。

  他还会告诉你鬼神之说的虚妄怪异荒诞不经之处,以及世上为什么会有鬼神之说。

  但石不语却相信占卜算卦,他这付卦筹实际上就是他切行动的准则,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对石不语来说,这六十四根碧玉筹可以解决世上的任何问题。

  可你如果就此认为,石不语其实是个相信鬼神的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石不语真的不相信鬼神,但相信天道,相信运数。

  卦筹所代表的,就是天道运数。

  而石不语认为,自己是个洞晓天机的人。他相信卦筹,其实就是相信他自己。

  所以石不语遇事都要占卦,奇怪的是,据称石不语的卦没有不灵的。

  很多人都不知道石不语的这个习惯,知道的人也极少晓得石不语的卦灵验无比。

  卖卜的术士们都知道久占必有失,而石不语的从未失误说明了什么呢

  是不是有诈

  当然不是。有诈是骗别人的,石不语怎会自己骗自己呢

  石不语又占次,巧了,仍旧是“有不速之客三人来”

  石不语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这三个人,绝对该是他意想不到的了。

  于是石不语呼了口气,不再去费心思了。天意既然如此,他又何苦强求呢

  石不语起身,微笑着摇摇头,伸了伸懒腰,走到墙边,在墙上挂着的幅米芾山水画的挂轴上摸了摸,雪白的墙壁顿时向两边移开,露出了道暗门。

  石不语轻轻敲了敲门,门就悄然打开,里面有声柔媚蚀骨的低笑飘了出来,石不语闪身进门,墙壁在他身后无声地合上了。

  石不语的山庄里,随处都是机关。石不语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而且他也很懂得享受,他刚走入的那道门里,定有个娇美的人儿在等着他。

  天知道石不语这座看似幽雅恬淡的庄园里,会有多少机关埋伏。若是有人想行刺石不语,那只能是做梦罢了。

  连接近都很难的人,又怎么会被暗杀呢

  半个时辰后,石不语精神焕发地又走了出来,那个女人却没有这个机会了,也许她会在那道门里呆上好几年呢

  臭嘎子坐在江这边的草地上,隔江打量着临江楼。

  任莲只是要他月之内杀了石不语,可没有提供什么计策,切都得由臭嘎子自己打主意。

  这可难为死臭嘎子了,因为臭嘎子很少动脑筋去算计别人。

  如果马老白还活着,而且处在臭嘎子现在这种境况,他定知道该怎么对付石不语。马老白被称为“天下第暗杀高手”,当然对暗杀之道有着深刻的理解,而臭嘎子呢臭嘎子对暗杀窍不通。

  暗杀是门高深的学问,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学会的。

  臭嘎子叹了口气,往地上躺,仰望着蓝天白云,喃喃骂道:“妈妈的,老子真是倒透了霉”

  说来说去,都是野丫头不好,若不是野丫头四处追杀他,他就不会跑到镇江,当然也就不会碰到任莲。而碰不到任莲,又该有多快活呢说不定他这会子正在痛痛快快地喝酒呢。

  想到酒,臭嘎子才发现自己都快流哈剌子了,江那边临江楼里的酒香似乎隔江都能闻到。

  臭嘎子再也坐不住了,下跳了起来:“妈妈的,管他三七二十老子先去喝点酒,顺便打探打探消息也好。”

  念及此,臭嘎子便恨不能马上飞上临江楼,可没办法,还得老老实实地过桥,慢慢走过去。

  说实在话,任莲请臭嘎子暗杀石不语,实是太难为臭嘎子了。

  可不管怎么说,他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临江楼上,果然是客满酒香。臭嘎子捞过条板凳,楞挤在张桌边,挤得那几个酒客眉头直皱。

  臭嘎子却顾不上这些,刚坐下,便将桌子拍得山响:

  “酒老子要喝酒快点拿酒来”

  桌上其他人的酒碗菜碟都被拍得阵乱翻,塌糊涂,几个酒客惊呼着跳了起来,其中个吼道:“小杂种,你干什么”

  臭嘎子巴掌就掮了过去:“干什么揍你个老杂种”

  那酒客被打得昏天黑地,另几个也急了:“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看来,他们都还想以理服人。

  可臭嘎子窝了这许多天的火儿全都烧起来了:“老子就是不讲理,就是不讲理你们敢把老子怎么样”

  小二赶了过来,怒叫道:“好小子,你瞎了狗眼了,敢跑到临江楼来撒野照打”

  臭嘎子头也没回,拳后捣,正砸在小二杵过来的张板凳上,板凳立时回击,撞上了小二的嘴巴,小二当场就被打飞了。

  “哟嗬”声怪笑,管帐的师爷拎着算盘,从柜台后来转了出来:“真看不出啊,小子,你还行,有两下子。”

  臭嘎子冷笑:“你是不是也想吃上拳”

  师爷笑嘻嘻地摇摇头道:“我不喜欢吃别人的拳头,而且,你也不可能打到我,你的武功虽然也还算不错,但要在临江楼撒野的话,还差了许多哩。你最好还是先打听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再来送死吧”

  “你想抬出石不语来吓唬我”臭嘎子顿时红了眼:“那你吃老子拳再说”

  话未落,拳已到,风声猎猎。

  师爷急忙闪避,但还是稍稍晚了点点,这拳从师爷的左耳边擦了过去。

  师爷的左耳从此便缺了大块。

  “好小子,你还真打啊”师爷还没有感到疼痛,还在大叫:“小的们,起上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扔到江里喂王八去”

  当十几个打手涌出来时,师爷已痛得蹲在了地上,捂着左耳,脸都白了。“住手”

  楼中响起了声威严低沉的断喝。打手们立时定住,恭恭敬敬地低头哈腰。

  臭嘎子回头,斜眼瞅瞅身后,看见了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

  中年人也在看他,目光既阴又毒,臭嘎子看着他,就象看见了条毒蛇条连花纹都很难看的毒蛇。

  中年人冷声道:“这位壮士,我们老板有请。”

  臭嘎子下呆住了。

  老板有请

  第六章 观棋不语

  臭嘎子喝道:“你是什么人”

  他的神情很不耐烦,口气也很不友好。

  中年人不紧不慢地道:“我姓乔,乔叔牙,石老板的大弟子。”

  臭嘎子突然感到背心有点发凉,他当然听说过乔叔牙这个名字,而且知道乔叔牙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道石不语的人,当然也会知道乔叔牙。

  乔叔牙就象是石不语的影子石不语的手石不语的舌头。

  手用来杀人。舌头用来传令。

  臭嘎子吃惊归吃惊,但并不害怕。“你就是乔叔牙我看着怎么不象啊你们老板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乔叔牙还是没有点发怒的神色,好象他根本就不在乎臭嘎子的态度,“家师卜术之精,天下无出其右。”

  臭嘎子这回是真的傻眼了:“你说什么他居然能算出来我会找他而且我会来临江楼喝酒么”

  乔叔牙笑了,笑意很淡,闪而逝:“点不错。”

  “邪门,邪门”臭嘎子目瞪口呆,只是反复念叨着“邪门”。

  他虽然也听说过石不语每卦必验,也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叔牙道:“家师精擅卜术,通晓易理,天下皆知,何以壮士独所未闻”

  臭嘎子嘴角翘,冷笑道:“那么,石老板算出来我的名字没有”

  乔叔牙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臭嘎子哈哈笑,大声道:“看来石老板也不是活神仙啊。盛名之下,其实不符。”

  乔叔牙冷冷道:“但石老板算没算出阁下的姓名,我只是不知道而已。家师只是命我赶来临江楼,请个在酒楼生事的人入庄叙。”

  臭嘎子为难了:“那么,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乔叔牙微微笑,慢悠悠地道:“阁下还是去的好”

  臭嘎子也笑道:“不错,乔叔牙既已出面,我就是不想去也不行了。乔老哥,前头带路,待我会会名震天下的石不语。”

  乔叔牙转身就走。

  应该说,还没开始交手,臭嘎子便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塌糊涂。

  臭嘎子根本就不相信什么星相卜卦的。那些玩意儿对臭嘎子来说,无异是天书,而臭嘎子这种人,根本就没起过半点想读天书的念头。

  臭嘎子自认是个江湖混混儿,而混混儿们从来不说虚的也不相信虚的,他们比较讲究实际。

  臭嘎子不相信石不语真的有这种先知先觉的本领,可石不语又是如何知道有人会到临江楼闹事,而且派乔叔牙来“请”呢

  乔叔牙在前面大步走着,根本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意思。

  臭嘎子知道,乔叔牙这人极其不好惹,绝对惹不得,乔叔牙就象是条毒蛇,随时都可能咬人口。

  乔叔牙是石不语的开山大弟子,武功之高,据说已不逊于石不语。

  乔叔牙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他的切活动都是以石不语为中心安排的,哪里有乔叔牙,哪里就有石不语,乔叔牙是石不语的影子。

  可现在乔叔牙居然亲自驾临,来“请”臭嘎子

  是不是石不语确实知道了臭嘎子要来杀自已,而特意派乔叔牙来镇镇他呢

  臭嘎子叹了口气,看着走在前面的乔叔牙的背影。

  乔叔牙并不高大,但很结实精悍,他身上的每寸肌肉都很有用处,不多也不少,臭嘎子仅仅从后面看,就已感到了乔叔牙身体里蕴藏着的浓浓的杀机。

  臭嘎子倏地振双臂,乔叔牙背上透出的气机下锐利起来,但乔叔牙根本就没回头,脚步也未稍滞。

  “乔老哥,佩服佩服。”臭嘎子不得不服气,因为乔叔牙的反应实在太敏锐了。

  乔叔牙回头,微笑道:“左少侠,前面不远就是”

  臭嘎子嗷地跳了起来,好象被人下剥光了衣裳似的:“你你怎知道我姓左”

  乔叔牙道:“这个并不难。乔某虽然极少走动,但也已听说了,江湖上这几年很出了几个令人头痛的青年高手,根据传闻来看,只有左右军才有你如此暴躁的脾气,又臭又嘎。而且,你腰带里隆起的那圈分明是你的成名兵刃金花鞭。而且”

  臭嘎子仍在大喊大叫:“而且而且什么”

  “而且,阁下左颊上有道很重的刀伤,眉毛极浓且短,咬肌发达,左手似乎微有不便,脸上总有种极不耐烦的神情,所以,你不是臭嘎子左右军,谁是”

  臭嘎子心里直发毛:“咱们以前朝过相没有”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乔叔牙不说话了,加快了脚步。

  臭嘎子面走面伤感:“妈妈的,他们什么都知道,他们什么都知道”

  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道理三岁小孩都明白,臭嘎子知道,这回自己是彻底失败了。

  乔叔牙闷声不响,臭嘎子又沉不住气了:“乔老哥,你刚才想说什么没说完”

  乔叔牙道:“前面不远,就是观棋山庄,庄里机关重重,你若是还象刚才那样作势偷袭我的话,我虽不出手,但有人会下要了你的命。以你的功夫,在本庄之中,充其量也不过是二流角色。”

  臭嘎子虽然知道乔叔牙说的是实话,也还是生气了:“什么二流你开玩笑吧”

  乔叔牙道:“绝对不是开玩笑,说二流还是高看你了。”

  臭嘎子鼻子都气歪了:“佩服佩服。贵庄中除了石老板和你乔老哥,还有多少是流人选”

  “不下二十之数。”乔叔牙道:“所以,我先正告你,你要有什么花花心思,趁早收起,免得送命。”

  臭嘎子心里有点发虚,怒道:“你怎么知道老子有没有花花心思”

  乔叔牙倏地站住,冷冷道:“你并不是我老子,我老子在我七岁那年就已被人分了尸,你要敢再自称声老子,我也不反对,但你也会被分尸,真的变成我老子。”

  臭嘎子大怒:“老子就要自称老子你分老子的尸啊来来,分啊”

  乔叔牙冷哼声,道:“待你见过家师,我再分你的尸也不迟”

  臭嘎子也哼了声,笑道:“那老子现在总还有半个时辰可以自称老子了。”

  乔叔牙又哼了声,迈开大步走了起来。

  不多会儿,座极大的庄园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臭嘎子甚至都已看清了庄园大门上挂着的匾上写的四个字“观棋山庄”

  臭嘎子精神震:“妈妈的,石不语是个什么德性,马上就会知道了”

  乔叔牙冷笑道:“你要想平安地看见家师,最好从现在起闭上你的臭嘴。”

  臭嘎子忍不住笑了:“对不起,乔老哥,我这人嘴是很臭。”

  乔叔牙头也没回:“我知道。”

  山庄里很静,静得古怪,让人受不了。碰不到个人影,听不到点人声,臭嘎子听见的,只是乔叔牙和自己的脚步响。

  山庄里花红柳绿,精美幽深,根本看不出会有什么机关埋伏类的东西,可臭嘎子知道,若不是乔叔牙领路,自己很快就会迷路,而迷路的结果自然是死。

  臭嘎子虽不懂行,却也能猜出来,这个庄园里的切东西,都是按什么阵图设置的。

  弯弯曲曲也不知走了多久,臭嘎子发现,走过的地方,景致都差不多,也许乔叔牙正领着他原地打转转,亦未可知。

  个道装小童从假山后面转了出来,神情木然地道:“庄主在观棋亭,请两位过去。”

  说完转身,悄无声息地隐入了乱石丛林之中。

  臭嘎子不由暗叹:“这么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轻功也很可观,看来这观棋山庄,真是高手如云啊”

  “跟我来。”乔叔牙沉声道,向左折了过去,景象立刻就大变样儿了。

  臭嘎子本来还在暗暗记路,但记了半晌,越记越乱,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便有这个本事,也没这份儿耐心,也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臭嘎子对自己实在是点儿信心也没有了。

  远远望去,松柏林中有座小巧玲珑的琉璃亭,有两个人正相对而坐,专心奕棋,不时还能听到棋子落盘的脆响。

  乔叔牙朝臭嘎子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臭嘎子也只好不出声,石不语既然叫”石不语”,当然不喜欢有人在看下棋时大声喧哗。

  如果石不语不让他接近,他就半点希望都没有了,所以,臭嘎子反复告诫自己,先不要惹恼石不语。

  走到亭外石阶下,乔叔牙停住了,臭嘎子也只得驻足,当他看清下棋人的面目时,下呆住了。

  两个都是清瘦的老人,两个老人生得简直就是模样,而且连衣饰都样,像是从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两块砖。臭嘎子定睛细看,发现这二人面上的皱纹都生得样。

  唯不同的是,左首老者神情怡然,右首老者正冥思苦想,举棋不定,看来棋局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