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赶紧从这间可怕的屋子里出去,从这个陌生的丁竞元身边逃开。
丁竞元似乎是满意了,终于往后退开了一步,将苏墨从手底下放了出来。
如果接下来苏墨不跑的话,也许丁竞元接下来也不会就立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看着瞬间就窜出门外的苏墨,丁竞元刚平静下去的火一下子又全喷上来了。夹着满肚子怒气,丁竞元直接从楼梯上往下跳,几十级台阶,他两步就跳到了一楼,然后在门厅的小地毯上饿虎扑羊直接把苏墨扑倒了。
苏墨吓得大叫了一声,转身一脚蹬在了丁竞元脸上,这一下蹬得结实,踹到了丁竞元的伤处,丁竞元疼得啊了一下,手上泄了点力道,让苏墨脱手了。苏墨连滚带爬地到了大门边,手才刚搭上锁球正要用力拧开,丁竞元已经又到了身后,一把把苏墨小腰揽住,揽住了就使劲往里拖。
“呜……救命啊……”苏墨吓得大声呼救,双手用力抓丁竞元顾着自己的手臂,两腿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拖着,手上将一切遇到的东西都抓倒了。他真的要吓哭了,“你疯了……你到底想干嘛?”
丁竞元一路将要吓哭的苏墨从楼梯拖上了二楼,拖进自己房间里,一把就将人直接甩到了床上。苏墨被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地还没反应过来,丁竞元已经抬腿上了床,一膝盖狠狠顶在他背上,一手狠狠掐住他的两手腕子,将他按在床上动弹不得。丁竞元忍着右手腕子的疼痛,伸手呼啦一下将床头抽屉整个抽了出来,东西往床上一倒,从里头找出自己的那捆医用绑带,扯开来,当绳子用,将手底下拼命挣扎个不停的苏墨绑了起来。
“你别这样……丁竞元我求你……有话好好说……你给我解开……”苏墨哽咽着可怜兮兮地求他,胳膊被丁竞元扭得要断了,好疼啊。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呢?苏墨此刻不是怕,简直就是完全地懵了。这个人一定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帅气的丁竞元,一定是被什么鬼魂附体了。
然而更让苏墨想不到还在后面,丁竞元将他手脚绑好以后,开始脱衣服。脱完了自己的脱苏墨的。腿脚绑上了,苏墨内裤脱不下来,丁竞元便用剪刀直接剪开。
至此苏墨彻底吓哭了,眼泪直接飙了出来,小心肝都要抖散了:“呜……丁竞元你要干什么……”
丁竞元将剪碎的布料从苏墨腿间抽出来,剪刀丢到一边桌上,盯着苏墨□出来的可爱的那根,看得几乎有些痴迷了,忍不住五指按上去,轻轻触摸,很柔软,很可爱,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呜……”苏墨立即吓得整个人往一起缩,两腿扭着,想把自己那个藏起来。
狂热的视线从下面一路经过白皙的大腿,小肚脐,可爱的||乳|首,到了泛红的酒窝,泪汪汪的绝美的一对眼睛。如果之前丁竞元是因为极度气愤忍不住要对苏墨动粗,那么现在的丁竞元则完全是被苏墨此时展现出来的这种脆弱凌乱的美激发了深藏在身体里的所有变态恶劣的因子,他身体的血液在刚才一路将人拖上来,捆起来的过程中已经整个烧起来了,烧沸了,烧得人神智不清了,已经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
“哭吧,你哭坏了我今天就饶了你。”丁竞元整个人赤裸地悬在苏墨上方,说完,低头舔一口小酒窝里的咸涩的眼泪,勾唇一笑,甜的。
正文 25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四十一
厨房后面的这个小仓库本身空间不大,冷气开着所以温度偏低,里面放着几排铁架子,架子上面按一定顺序放着各种餐具和食材,靠墙的角落则并排放着两个冷柜机,里面码着各种饮料酒水。
苏墨被丁竞元跟进跟出的,本身心里就一直不能平静——每次丁竞元跟在他后面进来,堵在没有人的小仓库门口的时候,苏墨就防备着他会突然对自己做点什么,一次二次三次,丁竞元什么动静没有,就在身后沉默地盯着看,苏墨反而是越来越紧张了。等到丁竞元终于愿意出手的时候,苏墨就像个慢慢被吹起来的气球似的,已经鼓胀到了针尖一戳就要破的程度了。
“丁竞元,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墨心慌地愤怒地,立即就是脚蹬地地一顿大力挣扎,他就知道这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丁竞元连胳膊带人地将苏墨箍紧了,哪里能让他跑了,脸贴下来强行挨着苏墨的,只含糊不清的轻轻一句就让苏墨立即安静下来:“你让我抱一会,我就让苏正直接进信贷部,让最好的经理带他。”
丁竞元的话立即让苏墨震惊了。他当时就奇怪弟弟明明是考得很差的怎么还能接到面试通知的,说白了,在乌市那个小地方,要进银行进好部门有好职位多多少少都是要找些关系的,每年银行招人总共就那几个名额,不是成绩特别好的就是照顾的关系户。
原来竟然是丁竞元。果然是有原因的。天上绝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丁竞元其实真的没费多大事。银行每年每月都有储汇任务,包括每个分行,上至行长,下至柜面。丁竞元就是存了一笔钱,一笔巨款,并且承诺会长期合作,所以成了他们目前最大的一个要巴结的客户,要一个照顾名额那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
进进出出抱了几趟五六十斤一箱子的海鲜,苏墨本就累得气喘吁吁了,此时被丁竞元双臂紧紧搂在怀里,望着面前铁架子上的一排新鲜时蔬,即使是在冷气房里,汗也止不住一直往外冒。父亲那么耿直的人,为了苏正能有个稳定的好工作也能放下身段,去请领导吃饭了。
想着昨天晚上弟弟跟自己说的面试时他回答考官就说的是最想进信贷部门,苏正当时充满希望地说要是能进就好了,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自己赚钱买房买车,给爸妈换套大房子住。想起苏正自信满满地说那领导如何如何赏识他,简直就是他的伯乐时候的样子,苏墨的挣扎立即就泄了劲了。
丁竞元抱着勉强安静下来的苏墨,往后退了两步,把背贴到了墙上。小仓库里此时没有开灯,光线稍微地有些暗淡,手底下的那颗心跳得很厉害,丁竞元心满意足地抱着苏墨,闻着苏墨脖子里的味道,手臂越收越紧,最后实在忍不住,把脸歪着探到了苏墨面前,嘴唇轻轻触着苏墨的小酒窝,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不敢疯,好不容易又能抱着了,可不能再让人跑了。
“时间到了,你放开。”苏墨蹙紧眉十分嫌恶地把脸别到一边去,躲丁竞元的嘴。
“我刚才只说抱一会,又没规定是多长时间。”丁竞元嘴角勾着一点坏笑,心情非常好地开始跟小酒窝耍无赖,他整个人都是俯下脸来强行贴着的,下巴磕在苏墨肩膀上,困着人把胸口更是压得紧紧的。
苏墨听了这话脸都气红了,气得立马身体又开始用力,左右腾挪地扭着挣,嘴里喘息着一叠声地命令他“放开。”
“再抱五分钟。”丁竞元哪里肯放开,自然是能多抱一会是一会,信誓旦旦地把人勒在怀里,嘴唇贴着苏墨后脖子保证:“再抱五分钟就让你走。”
苏墨挣不开,又害怕丁竞元耍别的花招,被他这样勒住,被他嘴巴若有似无地亲着脖子,靠着他滚烫的胸口,心跳得都要蹦出来。这个变态到底想怎样才满意。
“苏墨。”丁竞元低低地呢喃一句,鼻尖埋进苏墨的头发里,来来回回轻轻嗅着,在他看不到的脸上完全是一副沉迷不已的表情,“苏墨,我爱你。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对不起,我以前错了,我当时是看到你和女孩子约会吃醋到要疯了……我那天刚被人揍了一顿,心里憋着气……我受不了你离开我,我以为你已经是我的了。我错了,对不起……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你答应我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愿意为你去死……”
和那天喝醉酒的强硬手段不同,丁竞元现在在苏墨耳边低沉着嗓音地窃窃私语完全就是来“软”的。
在这个光线昏暗的小仓库里,被男人箍在怀里动弹不得的苏墨心惊无力地垂着眼睛,耳里听着那些关于陈年旧事的解释,那些疯癫至极的表白,听到后面面颊发热,身体里面止不住地一直细细打颤——是忍不住的愤怒和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从心底里泛上来的一点委屈。恶事做都做了,还粉饰什么。真的想说对不起,从今以后离他远点就行了。
后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过了五分钟,厨房里的大师傅过来拿食材准备午餐,丁竞元这才勉强地心有不甘地放了手。苏墨得了解放,头也不回地连走带跑地出了小仓库。一路紧着脚步地出了气派的大门,直走了好长一段,苏墨脚底下也没慢下来,他知道丁竞元一定进了某个房间,正坐在电脑前通过大门上的摄像头在看他,他知道,一定是。
四十二
二发喷码的事情顺利解决了,这中间自然算是苏墨立了一功。礼拜一的例会上,卢总当着所有科室职工的面,点名表扬了苏墨。黄悦文带头鼓掌,只有江宇暗地里有些不服气地自己跟自己撇了撇嘴。
会后,卢总又单独跟苏墨谈了话,先是一套跟着我好好干一定有前途做例行开场白,然后谈到了销售科的工作问题,海威旧账问题,和即将到来的供应商能力审核——这个很重要,直接会关系到明年能不能拿到二发厂的合同。
苏墨表面上是在认真听着,实际上脑子里已经在开小差了:说到二发厂怎么能不想到丁竞元。一想到丁竞元,苏墨心里就静不下来。
开完会,苏墨到会计那去报账,把之前垫付海鲜的钱报了,顺便又开了一笔“活动经费”:刚才在楼上办公室苏墨已经跟卢总汇报过了,之前他接触了丰源路那边管旧账的刘会计,对方态度非常之好,目测是可以“活动”开的一个人,可以用钱上去试试。卢总听苏墨这么说,十分满意,当场就批了三万块钱的经费条子。
吃完午饭,到产线上查看了一下产品进度,苏墨就跟着黄悦文的车回市区了,去丰源路。黄悦文把他送到一个非常便利的公交站点,客气地嘱咐他:事情办完了早点回去休息。
卢民意和黄悦文现在对苏墨态度明显是更器重了。
上次苏墨跟刘会计相谈甚欢,要到了电话,苏墨人还没到呢,先一个电话打过去了,上来就是客气寒暄,然后单刀直入约晚上吃饭,至于这个“吃饭”自然不用讲很太白了,含糊其辞,只要对方是那种可以被活动的,自然知道他说的“吃饭”有哪些深意。
刘会计因为被自家丁总特别吩咐过,不能给钱,但是更不能给苏墨脸子看,所以此时就有些痛苦了,不敢不客客气气地聊天,更不敢去吃苏墨的这顿饭。要知道拿人钱财可是要与人消灾的。
苏墨打完电话,直接上了十八楼。即使刚才已经寒暄过,见了面,还像多日没联系一样,不疼不痒地客气了一下。
刘会计也算是老江湖了,眼看着苏墨的架势不明说肯定是打发不了的,办公室里这会也没人,于是他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全程一脸诚恳的温和表情:你们家的这个钱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是我们丁总特别交代了不能给;是丁总的意思和我无关;咱们给人打工的都不容易,我这给你说了实话,你可不能卖了我。
苏墨靠在电梯墙上,抬眼看着红色的数字一路往下跳动。脑袋里一时空空的什么都没想。电梯到达一楼,叮一声,门开了。苏墨却仍靠着没有动,深深地无计可施地叹气。
丁竞元简直是无处不在。一点一点地在往他的生活里渗透,还全是他逃不开的,亲情,工作,出现在每个他意想不到但是又可说是不出所料的地方。
丁竞元在慢慢把苏墨往角落里逼,在包围他,要一直逼到他没有反抗能力,乖乖投降。
正文 26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四十三
三万块的活动经费已经领在手里了,本来以为至少有九成把握的事,现在却成了板上钉钉完不成的任务了。甚至完不成任务的原因都没有办法去和卢总说明。当初刘会计的态度非常之好,这给苏墨造成一种错觉,认为事情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就算不能一下子把一百多万都结清,至少分两三个月能解决。所以卢总当时问起来的时候,苏墨基本说的都是实话——余地也留了,留得比较小,表的基本上就是不出意外季度内旧账能解决的这么一个态度。
苏墨为这个事心里一直闷着。钱烫手山芋一样就在手里搁着,卢总那边还没有问进度,苏墨自然更不会主动去汇报情况,根本就无从汇报。
丁竞元真不是个东西,一边跟自己说喜欢,一边暗地里使坏。一边强着逼着,一边又能装可怜地赖着求着,丁竞元太坏了,他怎么不去死?不是说愿意为自己去死的么。苏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越想越气。半响,他抬起眼,在已经黑屏了的电脑屏幕上看到了一张愁眉不展的脸。
中午在食堂正吃着饭呢,苏正打电话过来,说是入职体检结果已经下来了,一切正常。那位收了红包的伯乐已经暗地里跟他透露了,后来的三个照顾名额和别人的不一样,不用头两年一直到处去轮岗,他可以直接进信贷部。
苏正在电话里兴高采烈的,简直是高兴坏了,“哥,我一定好好干。”那口气,带着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特有的热情和豪情。
苏墨听着,弯着嘴角笑着,为弟弟高兴。后勤部的薛斐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看见了,笑着调侃说:“苏科长跟谁打电话呢,笑得这么甜?”酒窝明晃晃地在面颊上挂着呢。
她这么一说,同桌的两个检验科的年轻姑娘对视一眼别有深意地笑了。薛斐闲下来的时候喜欢跑检验科划水摸鱼,几个姑娘关系比较近,有自己小圈子里的秘密:知道薛斐一直对苏墨有那种意思。
苏墨只是转过身来对着薛斐礼貌地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问题,虽然他并不是不能腾出嘴来回一句那是他弟弟。
如果五年前的苏墨还会为自己不找女朋友不喜欢女的觉得自己很不正常的话,那么现在的苏墨已经接受了自己对女人似乎真的不会动心的事实。
不管什么样的,电视上还是现实里,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的。在丁竞元那件事情过去很久以后,苏墨也试着去主动接触过异性,但是都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既然不会喜欢,那还是保持距离好了。
四十四
月底结账之前,苏墨还要去一趟第二发动机厂,去把自家财务单据打出来,把账对了。因为丁竞元的原因,现在二发厂苏墨是能不来就不来了,虽然来了也不见得会遇上——其实如果不是丁竞元刻意找茬的话,那么大的一个厂,老总那么多事情要忙,想遇上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苏墨进了单据科一眼就看见小楚了,上回他说被他们科长调到这边来帮忙的,怎么这么长时间还在呢。
月底来打单据的人不用说很多,几百家供应商从二十号就源源不断地开始过来对账了,单据科这会站了七八个人,几个打印机一起唧唧唧地不停乱叫,一式好几连的那种白色账单子从打印机里吐出来长长地拖了满屋子到处都是。
小楚被一群人围着,心情无比烦躁,明目张胆地就要给苏墨走后门。有旁边的厂家的业务经理立马就不愿意了。凭什么不排队啊。单据科的人他们可不怕得罪,一,不会不给他们家发订单传真,二,没权利把他们的货拆开了晾在码头上。
苏墨其实不急的,反正今天已经来了,以往也都是弄到下午的,然后直接就可以回家睡觉了。这就是做业务的好处,比较灵活机动,还可以随时划水摸鱼,只要你业绩好,领导都懒得管你是不是出勤。
果然是等到了中午,苏墨又是和小楚一块到食堂吃饭。第二发动机厂有前后两个大食堂,前面一个就在工程部旁边,因为挨着领导楼,所以菜色和环境上相对来说要好很多,人均消费会比后面一个贵一点,缺点是离码头这边太远了。
小楚自然还是要去前面一个食堂吃,他用自己的电动车载着苏墨过去。一路上,他跟苏墨大吐苦水:他们科长把他调过去就不调回来了,当初明明说好只是过去帮一下忙的。现在他整天对着一堆唧唧唧叫个不停的打字机和两个四五十岁的大妈,他都烦躁死了。
“没意思,太没前途了。晚上做梦都是唧唧唧的声音。”小楚嘴里抱怨着,将车子锁好,连跑带跳地率先冲进食堂去排队去了,他忙了一早上了,早饿死了。
苏墨低头跟了进去,走到大门的边角柱旁边,装作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二楼,窗户那儿没有人。他这才算是安下心来。
苏墨直接去拿筷子,盛汤,找好位置,不一会,小楚左右手各端了两份菜饭过来了,两份菜都不一样,两个人可以互相吃对方的。本来这就是一顿再平常不过的工作餐,一个人不满意抱怨,一个人真心地安慰几句。两个人算是工作上比较相熟的朋友,以前小楚在检验科帮了苏墨不少忙,他是个刚出来工作的年轻人,还没有被社会大染缸熏黑。他热情认真,和自己弟弟苏正一样,还带着一点年轻人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和豪情。检验科那么多人,苏墨从来没有给他塞过红包。
但是说着说着,小楚苦着脸声音小了下去,说了一个隐秘的消息,让苏墨立即就不淡定了:
“其实我跟你讲吧,我们科长后来实在被我缠得没办法了,跟我说了实话,说没开了我就是便宜的了,把我调到单据科是上面的意思,是老总办公室的特助直接打的电话,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我压根就没在老总眼皮子底下出现过啊……”
“哪个老总啊?”苏墨忽然抬起头问。
“就是新来的那个丧心病狂的丁总啊。他老是无缘无故地开人。”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中枪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了,“哎,我在这边肯定是没前途了……本来还以为……”
“……你是什么时候被调走的?”苏墨心里忽然隐隐生出了一股不安。
小楚翻着眼睛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具体的时间。苏墨因为心里已经生出了疑虑了,所以皱着眉头非常仔细地想了一下,正是上次他们两在这边吃完饭的第二天,和丁竞元在工程部开会的那天下午。
上次两个人坐在这里吃饭,丁竞元不就站在对面二楼看着么?所以他说没有在丁竞元眼皮子底下出现是根本不成立的。那天两个人干嘛了?苏墨有点没印象了,但是应该是和今天差不多吧。那天两个人一起排的队,互相吃对方盘子里的菜,说笑聊天。
苏墨的这种不安只是一种没有任何依据的直觉。此时的苏墨还没有彻底了解丁竞元,只知道他对自己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感情,哪里能想到他的占有欲已经强到了变态的地步。
苏墨当着小楚的面当即就给尹特助打了一个电话。先是扯了两句关于前两天那个海鲜的闲话,尹特助对苏墨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他的客气自然是有原因的,老板待见的人他怎么敢不待见,而且他知道,就上次吃饭,不仅是饭桌上,饭后丁总专门等过苏墨。不仅等过,还抱过。他当天喝了酒是打车先走的,但是在出租站台那边等了很久也没打着车,然后他看到苏墨从酒店大门出来了,再然后他们家丁总从后面上去就直接把人一把给抱怀里了。看他们家老板当时那架势,可不仅仅就只是待见那么简单的事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尹特助客气地笑,“有话就直说吧?”
“确实是有事。”苏墨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冒昧了,自己和尹特助实在算不上熟。但是不问心里面就别想安宁了,“就是检验科的张楚调职的事……他挺苦恼的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我和您这不是能说得上话么,想问问是不是弄错了,不是我替他说话……”
“这个肯定没弄错,丁总亲自交代的。至于为什么,我只是按指示办事。”尹特助笑着打断了苏墨。他笑还有一个原因,明明苏墨和丁竞元更能说得上话,干嘛不直接去问原主呢。
一句丁总亲自交代的让苏墨心里的疑惑和不安更大了。不过用不着他想出什么头绪来,坐在小楚的电瓶车后座上,还没到财务部呢,丁竞元的电话已经到了。是尹特助一转脸就有些讨好地把苏墨打电话问张楚的事跟老板交代了。
陌生号码,这是相遇以来,丁竞元第一次打电话过来。
“苏墨。”低沉的嗓音听得苏墨心里顿时就是猛一跳,苏墨上去一把把电话挂了。
然后破天荒的,丁竞元给苏墨的手机上发来了他人生第一条短信:
你现在给我打过来,我就立马把张楚调回检验科去。
正文 29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四十九
“苏墨,我觉得咱们两应该好好谈谈。”丁竞元说这句话时,一脸的诚恳。
“好。”苏墨也正有此意。
异常诚恳地说要好好谈谈的人,现在正自作主张地使用主人的浴室冲澡,浴室门口的地板上丢着做工考究的衬衫和西裤,上面沾着不少红色的西瓜汁。
水声停了,里面传来丁竞元的喊声:“苏墨,要不要给我找件衣服?”
苏墨本是气哼哼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的,此时不得不乖乖进卧室去给丁竞元找衣服,否则光着身体直接就从浴室走出来这种事,苏墨相信丁竞元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苏墨在衣柜里翻了半天,终于找着了一套旧年的学校运动制服,米色的,裤子很肥大,以前苏墨都是当居家服穿的,旧旧的,但是穿起来非常舒服。
一分钟以后,丁竞元穿着苏墨的运动裤裸着上半身就出来了,上衣穿不下,穿得下丁竞元也不高兴穿,裤子肥度是可以的,长度就要短一些了,致使丁竞元半条人鱼线都露出来了。
苏墨早衬衫长裤地穿戴好了坐在沙发上等他了,是准备要好好跟他谈谈的模样,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了这样衣衫不整的丁竞元,短发还湿漉漉的,肩很宽,手臂上的肌肉很结实,八块腹肌形状明显,至于那条一般男人都不会有的若隐若现的人鱼线,让苏墨视线刚瞥到就不自觉得把目光移开了。
一条不合身的旧裤子,也能让丁竞元穿得那么……那么性感……
丁竞元径直进了厨房,开冰箱找喝的。看到还有西瓜,于是很有兴致地拿出来,刚才苏墨的那杯都被他的衬衫喝了,现在他来亲自榨一杯。
看厨房里的装修和摆设,很明显能感受出来苏墨平时是把烧饭当成一种乐趣来的。墙上一个原木色小架子上挂着各种处理食材的小工具,什么不锈钢的小筛子,打蛋器,苹果去核器,切丝刀,小镊子,取盘器等等,基本上丁竞元就是见过也都不会用的,但是他觉得他们像苏墨一样都非常可爱。
苏墨听到榨汁机的嗡嗡声响,起身过来一探究竟的时候,丁竞元已经把西瓜汁倒进玻璃杯子里品尝了。丁竞元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味道不错,要不要来一点,刚才你都喝到鼻子里去了。”丁竞元心情很好地又开始调戏苏墨。
丁竞元话音刚落,苏墨迅速走上前来,对准正喝着西瓜汁的人的下面猛一出手,上去就是一记有力的龙爪手。
“咳咳咳……”
“咳咳咳……”
丁竞元立即惊天动地地咳了出来,两条红色的液体直接从鼻管里流了出来,和苏墨之前一样也是咳得泪流满面的。
丁竞元在厨房里扶着流理台咳弯了腰,苏墨早跑出来了,把防盗门都打开了,随时预备着丁竞元发疯。追到他家里来欺负他,不经过同意乱吃他的西瓜,还消遣他,他苏墨也不是软柿子,随便他丁竞元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
苏墨在大门口站了老大一会,脑门上都热得冒汗了,屋里早没了动静了,不知道丁竞元怎么样了。他想,总不会咳出什么好歹来吧。
五十
丁竞元后来在苏墨的床上睡着了。
苏墨那一爪子其实根本没有抓在丁竞元的小丁丁上,苏墨可没他那么变态,就抓在小丁丁上面的部分,但即使是这样,也够丁竞元吃惊的了,可以说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苏墨这也算得上是对他出手调戏了,虽然结果是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丁竞元咳够了,从厨房里爬出来,到浴室洗了把脸,直接去了卧室,往苏墨的床上一倒,舒服地不得了。他冲外面喊了两声苏墨,苏墨也不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反正不怕他跑了。
丁竞元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抱住了苏墨的被子抬腿夹住,被子是那种很素的颜色,软软的,味道很好闻。他真的很久都没有这么舒心过了。人正在身边,而自己就在他的床上。
房间里温度怡人,安安静静的,丁竞元躺久了,全身放松,后来真的就恍惚地迷着了。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房间里没有一点响声。
阳台的推拉门开着,丁竞元看见自己的衬衫西裤洗好了正晾在架子上,午后一点热风吹来,衣服轻轻随风摆动。他的衣服都是拿到店里干洗的,苏墨这种洗法,很可能直接就洗报废了。不过丁竞元此时心情好地哪里还会在意这些。
苏墨歪在小客厅的沙发上还在睡,棉睡裤的一条裤腿子蹭了上去,露出了半截白白的小腿。丁竞元挨着沙发盘腿在地板上坐下来,将脸探到苏墨跟前,无声无息地仔细看他。苏墨下嘴唇比上嘴唇要丰满一点,咬在嘴里非常软。鼻头有点圆圆的,怎么看怎么美。因为睡着了,那只可爱的小酒窝被藏起来了。丁竞元忍不住伸出食指,模拟某种动作反复轻戳在他左边面颊上的酒窝那儿,玩得乐此不疲。
客厅里没有空调,沙发旁边是一台半新不旧的空调扇在吹,茶几底下还放着两盆小小的文竹。这个家虽然很小但是很温馨,和丁竞元想象中那种感觉一模一样,就是一种干净的苏墨式的温暖。
丁竞元这种玩法,人哪会有不醒的。
苏墨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丁竞元的脸正杵在自己眼前,整个人吓得立即就是哆嗦了一下,一翻身腾一下就坐了起来。
一个盘腿坐在地上,一个曲膝抱着腿靠在沙发里,两个人互相看着。
“你不是要谈谈?”苏墨先开了口。
“你知道我想谈什么。”之前说要谈谈其实只是丁竞元想留下来的一个借口。
苏墨把脸撇到一边去了。丁竞元盯着人目不转睛地看,往前趴在了沙发上,抱住了苏墨的腿。
“你干嘛?”苏墨抬脚要把他踢开。
“老实点。”丁竞元是威胁的话,但绝对是宠爱的语气。两手抱住了苏墨,把下巴磕在他的迎面骨上。睡裤很薄,苏墨腿上被他硬硬的下巴抵着,痒得非常难受。在这种时候,苏墨竟莫名其妙得想到了一件不相干的事:只可惜他没有脚臭,否则非熏死眼前这个硬要抱着他小腿的大变态。
其实没什么好谈的,因为谈不出结果。一个千方百计地要进,一个用尽全力地想躲。
“你做出来的事没有一件是讲理的。”苏墨不看人,偏着脸望向阳台,声音很冷淡,斯文惯了,即使心中有气,话也能仍是说得委婉,其实丁竞元实实在在就是个无赖。
“我以前做错了。”丁竞元腾出一只伸手捉住了苏墨的手,紧紧捏在手心里。
“你现在也从来没做对过。”苏墨声音里就带着怨恨,“你把我的工作生活逼得一团乱……”
“我以后都讲理,行不行?”丁竞元声音很轻,捉着苏墨的手送到嘴边亲吻。
“……”苏墨不回应,只扭着手腕子想把手挣回来。
“我马上打电话给丰源路把你们家所有旧账一次付清好不好?”
“……”
“马上就供应商考核了,我吩咐一声,让下面直接给你们过,好不好?”
“……”
“以后保险丝盒只签你们一家,百分百供货行不行?”
“……”
“行不行?答应我吧……宝贝……”丁竞元说一句亲一下,最后直接跪起来将人圈在怀里把脸探到苏墨面前盯住了问。
被丁竞元亲着手心喃喃细语地一叠声地求着,苏墨脸上不争气地又开始发热了,最后那一声宝贝喊得更是让苏墨心都紧起来了,只能把脸垂下来埋到了膝盖上。他真的搞不懂丁竞元,发起疯来那么吓人,低声下气的时候又完全是另一种模样了,精神分裂一样。真的是让人又怕又气又难为情。
正文 3o第三十章
五十一
苏墨最后当然没有答应丁竞元,他只说了一句:没有人会喜欢被人强迫。
丁竞元用非同一般的思维方式自行将这句话解读成了一种变相的答应:如果不强迫了那就喜欢了。
于是那天下午等阳台上的衣服干了,心花怒放的丁竞元换上以后就乖乖地顺着苏墨的意愿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丁竞元用习惯性的语气地说了一句:“我给你打电话,不许再挂我电话”说完才察觉自己话里强迫的意味已经很浓。
第二天早上,苏墨前脚刚进办公室,花店送花员抱着超大一捧代表道歉的黄玫瑰后脚就到了厂区门口。门卫钟师傅一听说是苏科长的花,登时就瞪大了一双圆眼:我天,女人倒追男人追上门来的这种事就要在他眼皮子底下上演了,苏墨可真有本事。
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开了。于是苏墨整整一天都没有安宁过,从早会开始,各个科室的同事,不管年纪大小,包括卢总,到处都是见面就要打趣他的人。当然只一个后勤的薛斐除外。苏墨被一群人打趣兼问东问西地实在是不好意思,心里面真是要恨死丁竞元了,将那张写着对不起三个字的精致便签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人事后勤那边的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更是专门跑到销售科这边来看花,临走的时候,苏墨一人给他们发了十几朵。
到了下午黄玫瑰事件已经传得厂里上下人人皆知了:说是有富家小姐看上苏科长了,殷勤倒追,就这苏墨都不怎么乐意的样子。
一般人咱们科长哪里能看得上啊,江宇不无羡慕妒忌恨地如是说。
事情没完。第三天早上,苏墨坐在办公室里接到钟师傅笑眯眯的电话的时候眉头都拧到一块去了,昨天晚上他犹豫了再三要不要给丁竞元打电话,最后还是没打,结果今天果然不出所料。
“苏科长,你的九十九朵红玫瑰。”
“你帮我签了吧,我忙着呢。”
尽管苏墨一直把花搁在传达室里不去取,但是挡不住钟师傅大喇叭一样到处跟出来进去的人宣传:今天换红玫瑰了……还是九十九朵……这就是烧钱啊……苏科长魅力挡不住……哈哈……
于是苏墨没逃掉被到处调侃打趣的命运,整整一天,热闹程度比前一天有过之无不及。
晚上,苏墨洗完澡坐在床边上考虑了半响,终于再次主动拨通了丁竞元的电话。
“丁竞元,明天不要再送花来了。”苏墨在电话里跟丁竞元大小声。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丁竞元以为还要再等两天呢。
“听清没有?”
“听到了,亲爱的。”丁竞元乖乖听话,兑现自己不会强迫人的诺言。
丁竞元真是什么话都能张嘴就来,苏墨被他一句亲爱的喊得脸红得都烧起来了。挂了电话自己拧着眉在位置上足足呆坐了半响。
第四天,早上终于没花了。苏墨松了一口气。心里在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个小角落里偷偷感叹了一下:丁竞元好像是变得讲理一点了。
然而他这种放松的心情只堪堪维持到中午。十一点刚过,有酒店的外卖送到了门卫,钟师傅电话打过来:“我就说呢,今天怎么没花了,原来改大餐了,苏科长你赶紧地来签收吧。”
饭菜是用精致的带盖的那种白瓷碗装来的,放在酒红色的红漆木头匣子里。上下一共四个大匣子摞在一起。一看就是那种大酒店里出来的东西。
饭菜多到一个科室的人一顿都吃不完,这天中午和苏墨关系近一点的都凑到销售科来蹭菜吃,连采购部长黄悦文也跑过俩凑热闹。一群人围着苏墨吃得兴高采烈的,纷纷表示以后苏墨这事要是成了一定要把这送菜的姑娘介绍给大家认识。
“丁竞元,不要再送吃的过来了。”苏墨气呼呼地跟丁竞元说命令的祈使句。
“我明天本来就没打算再送。”丁竞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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