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严羽又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番盒子,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或者字迹。
看来秘密就藏在虎髓丹里头。
严羽将气丹填入二阶力脉,手上微微一用劲,那枚虎髓丹“咔”的一声轻响便裂成了两半。
不过,里面仍然是空无一物别无异常!
这次严羽更奇怪了,将那没丹药和盒子再次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好几遍,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样东西里面没有任何玄机。那可就奇怪了,严成玉为什么要给自己说一堆没头没脑的话呢?
正在这时,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严羽的肩膀,倒吓得正专心想事的严羽一个哆嗦,手中的盒子险些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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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账目
严羽一心想着严成玉猜谜一般的对话,想出了神,竟然没发现被人走到身后。这被人一拍之下,顿时身体自然产生反应,一手往肩上一摁,抓住那人手腕,同时翻身一拧,另一手直勾勾一拳打去!
不过这拳头就在那人鼻尖处将将停住!
因为他已经看清了来人,却是他的生意伙伴——死胖子严焕。
“妈呀,你要吓死我啊!”胖子喘着粗气,捂着胸口嚷嚷道,“太野蛮了,太暴力了!”
“谁让你一声不响就跑到我背后的。”严羽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喊了你好几声啊你都没反应,我就过来看你究竟玩什么好东西呢——哟,这果然有好东西啊。”严焕伸着脖子一张望,就看到了严羽手中把玩的小盒子了。
胖子脸上顿时显出一副极其暧昧而猥琐的笑容来:“嘿嘿,小子看不出来很有手段嘛,哄得小妞追上门送定情信物来了。”
严羽连忙肃颜道:“休得胡说,这是二小姐给我的。”
“嘿嘿,你着急什么。咱们大秦又没那个同姓不婚的讲究。二小姐是长支长房,你呢是远房中的远房,差出八辈子关系去了。咱们族内通婚的也不少见啊,我给你数……”严焕掰着手指头就要给严羽戏说严家历代的族谱,严羽连忙伸手打住。
“别瞎想了。我在大院的时候,二小姐欠我一个人情而已。”严羽生怕严焕扯着大嘴再出去瞎嚷嚷,那事情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连忙打开盒子让他看个清楚,“你看,只不过是一枚虎髓丹,是他爸近日炼成的,二小姐拿来还个人情而已。”
“家主炼的?那更是稀罕事儿了,家主一向醉心武技,从来没在丹药上面动过手。那这丹药可更珍贵了,八成是他老人家炼出的第一批丹药,很有纪念价值和收藏意义……”严焕拿着那小盒子,双眼发亮。
不过严羽却微微一震。
胖子的话如同一道闪电掠过,刹那间让他找到了方向。
家主从前从来不炼药的!严成玉真正想要强调的是这一点——现在父亲的转变让严成玉心中起疑了!
严羽知道这种不安从何而来——因为他已经在那隧道底下,见到了正牌严天昊的尸体。现在的严天昊,无疑只是严辛和严夫人竖起的一个傀儡。不论他装得再像,在至亲骨肉面前却总是会露出些微的差别。身为严天昊亲女的严成玉,显然是已经猜测了点什么!
而小姒的监视也就可以理解了。心中疑惑的严成玉,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向自己的另一个亲人——严夫人求证。但是她却不知道,严夫人和严辛就是同谋!现在的严成玉,肯定已经被严密控制起来了,这就是为什么严成玉首先强调“自由”。她既是在暗示自己的自由受到了限制,同时也是在提示严羽现在不受限制,希望他可以做点什么。
严羽目光闪动,紧紧地捏住了拳头。自从在隧道中发现了严天昊的尸体之后,这桩事情就成为了他心中最深处的秘密。无论是严辛还是严夫人,乃至于假冒的严家家主,对于现在的严羽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所以他只能小心再小心,将自己的秘密严严实实地守护起来,不到自己有能力为家主报仇绝不将其公之于众。
但是严成玉的发现,让他们俩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严羽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自己并肩战斗的战友!
严羽推理了一圈,心中却又有些忐忑。就算严成玉对家主的身份起了疑心而被监视,为什么又会信任他呢?两人在学堂中的时候并未深交,只是因为那拿错的气脉图谱而有过这样一次交集。难道严成玉就是从那时看出自己可以信赖?
脑子里乱哄哄地,严羽呆立在原地站了好半天,直到严焕又连喊了好几声才醒过来。
“药丸子都碎了,趁着药性还没有散掉,赶紧把药吃了吧,别辜负了二小姐一片美意。”严焕又拍了拍严羽的肩膀,从他一脸的坏笑上来看,显然误会了严羽发愣的原因。
严羽捧着那小盒回到自己屋里,阴冷的土屋中,似乎仍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严羽不自觉地耸了耸鼻子,走到严成玉曾经拿起的那本读书笔记来。脑中还琢磨着严成玉所说过的话,猜测着她的动机,严羽下意识地翻动着笔记,突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翻到的这一页笔记上,不知何时被烧出来一个小洞!
严羽确定,这个小洞之前绝对不存在这里,应该就是严成玉刚才动的手脚。从前后文联系上来看,那是一个树木的“木”字。严羽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这个小洞是严成玉刻意留下,那一个“木”字究竟作何解释?
突然他心中一动,将整本笔记前后快速地翻阅了一遍。
果然,除了那一页的“木”字之外,还有一个张弓的“张”字也被烧掉了。
“木,张?张,木?”严羽口中喃喃道,眉头紧皱,“难道是让我去找个叫做张木的人?可是我也不认识这么个家伙啊。”
一遍遍念叨着这两个字,严羽突然灵光一闪。
“是账目!”
严辛的账目!
严羽就是因为当年发现了严辛在账本上的一个失误,而被开除了学堂,这件事情他记忆犹新。现在想起来,严辛平时在大院里口碑很好,无论对谁都恭谦温和的样子,唯有对自己却一再加害——难道就是当年那个账本上出的毛病?
莫非,他与严夫人合伙算计严天昊的阴谋,能够从那条账目中找出端倪?
时隔两年多,严羽仍旧能够清晰地记得那条账目中所记载的东西。严羽也明白了,这就是严成玉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只要把这个账目查清楚,就能够找出严辛图谋不轨的证据!
这次,严羽终于完全理顺了严成玉的思路,祭祖日就是揭开底牌的日子,只有那天严天啸回家,只有他这名五阶武士才能对付严辛和严夫人;而要说服严天啸动手,就需要严羽在这段时间中找出证据来!
算算给严羽留下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他最好马上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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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危机
一道闪电骤然划过天穹!
紫色的焰光如同一条长龙,张牙舞爪地横跨天际,然后消失在厚厚的云层之后。
接着传来的,才是那仿佛从地底深处冲破冲破一切障碍,滚滚涌出的雷声。
噼噼啪啪拍打在屋顶瓦片上的,正是今夏第一场暴雨。因为这场雨,原本应该在三日之前便开工的祖祠翻修工程,到现在才仍然只刚刚开了个头。
严府中最尊贵的所在,严家的内院小花园,只有家主严天昊和经过他允许的人才能够进入。即使收拾房间,服侍家主的下人,在每一次进出的时候都必须经过家主或者大管家的首肯,并且通过侍立门外那两名沉默的侍卫的检查。
此刻,这位严家的家主正半躺半坐地陷在一张宽大的藤椅之中,旁边的小几上摆放着一个小手壶,壶口飘出氤氲的香气,如同一根直线垂直地升向屋顶,风吹不散。探出的屋檐遮挡住大雨,不过再往前两步的地方就已经湿成一片。
他的身材高大,但是却并不显得雄壮,从袖口中露出的几根手指也白皙修长,丝毫不像一个长期练武的武士。虽然他的目光投向雨中的花园,但是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被他看在眼里。随着他的胸膛起伏,一呼一吸,那手壶中冒出的白烟便诡异地扭转了方向,如同箭矢一样射入他的鼻孔中。
在他身旁,那位大管家严辛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一片阴影之中。
这时,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瘦小玲珑的身影走到了两人旁边。
“二小姐也回来了?”严辛尖利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是,现在已经回到自己房中,小环正伺候着她。”这个声音赫然正是严成玉的贴身丫鬟小姒。不过换做平日,谁也想不到以她的身份,竟然能够跟大管家严辛这样亲近。
“辛苦你了,这些天我要照看着祖祠的事情,顾不上这个丫头。她没闹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二小姐倒是一直很老实。只是,在狮子林下院的时候,去找严羽说了会儿话。就是原来藏百~万#^^小!说那个……”
“哦?她都说了些什么,你可记得?”严辛的声调突然拔高了些许。
小姒的记忆惊人,竟然一字不差地将当时两人的对话完全复述了出来,就连语气都学了个七八分。
“自由……二爷……”严辛沉吟着,“看来她果然对我们都起了怀疑。这样来看,她应该是想让严羽去通知严天昊对付咱们。只是不知道,她和严羽什么时候搅在一起了?”
“他们之间以前应该没有什么接触。”小姒迟疑道,“或许是见到严羽也跟您相恶,所以无奈之下病急乱投医而已。”
两人一言一语地交谈着关于严成玉的话题,而二小姐的“生父”,那位严家家主仍然躺在藤椅上无动于衷。
“不知道那个严羽究竟有没有听懂严成玉的意思。不过,就算他弄懂了意思,找到了严天啸回来,又凭什么让他相信他们呢?”
“或许二小姐手中还藏着什么证据。”
“不可能,你一直跟在她旁边,若她有了什么发现你岂会不知?自从严天昊老贼遁入密道之中就再也没有出现,当时他已经经脉尽断,生机断绝,不可能再从密道中逃出来。虽然这一年多以来咱们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也没有找到圣物的踪迹,但是绝不可能落在密道之外。严成玉再怎么冰雪聪明,但是没有我和大妹,也不可能进入密道之内……”
“其实,让那位给她一粒药不就消停了吗。”小姒冲着藤椅上的“家主”努了努嘴。
“小玉只有这一个孩子,她毕竟是我的亲甥女。”严辛叹了口气,“不过狮子林那边……虽然不知道那小子听懂了严成玉的暗示没有。但是保险起见,你现在就带人去把那小子干掉。除了严成玉的原因之外,那小子曾经看到过那个账本,这也是一个隐藏的祸害。”
“这岂不又是多生事端了吗?”小姒不解地问道,“何况,如果那个账本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为什么当初你一直留着他?”
“之前那小子一直很老实,不过是一个书呆子而已。而且在大院之中,任何非正常的死亡都会让人注意,那样说不定会有其它人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账本身上,我不想冒这个险。”严辛解释道,“但是现在他已经被扔进了下院——那种地方每年死多少人,你会在意吗?”
“好吧,不过我需要调动几名护卫的权力。”小姒懒洋洋地叹道,“可能是二小姐之前那枚养心丹的作用,让这小子竟然炼出了一枚气丹。听严盟说,他现在可能已经是一阶魅脉的武士了。”
“那你带上‘风’和‘雷’。记住,下手一定要干净点儿。明天你就动身。”
“唉,就没个清闲的时候……”小姒悠然叹了口气,倒也听不出有多少真正的抱怨成分,“还是这位好,每天坐在小院儿里装装样子,晒晒太阳,闲来无事炼炼丹,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清闲……”
那位“严天昊”仍然悠然地坐着,连呼吸都不曾乱上一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小姒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年多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位的尸体,更别提圣物的下落。”严辛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谁能想到,这地下古城遗址竟然如此庞大,而那些家伙,打仗倒是好用,挖起地洞来却是连普通人都比不上……看来还得花至少两年的时间才能将所有地方搜索完毕。”
“那不正遂了你的心愿么?”那躺在藤椅上的家主突然开口接道,“在这严家生活优渥,手掌大权,上千人听你一言指挥,这样的生活比你在圣教中时风光多了。”
他一张嘴,竟然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来,而脸上的表情仍然古井不波,看起来万分诡异。
严辛冷哼了一声:“我难道是贪享富贵的人吗?圣物一日不找到,咱们就一日回不了圣教,这倒是小事。但是现在西边番邦大军压境,不日即将寇边。而大秦帝国皇帝年幼,太后主政,将内阁弄得乌七八糟。此时帝国境内分封郡王都蠢蠢欲动不说,各地节度使都各自为政,正是我圣教崛起,重振旗鼓的大好时机!但是偏偏圣物遗落,你我若不能尽快将它找到送回圣教,只怕会错失此千载良机!”
家主用带着几分妖冶的眼神白了严辛一眼,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留着你的慷慨激昂回去跟教中长老们剖析心扉吧,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对什么天下啊,良机啊什么都不感兴趣。谁给我钱我就帮谁家干活儿。”
“哼,谁要将闻名天下的毒姬竟然当做一个妇道人家,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严辛露出一脸不耐,“这次严天啸传密信回来,严家在这乱世之中如何选择,要咱们早做决断。既然咱们还要继续在这里装下去,那这件事情你看如何处理?”
“现在严天啸是严家之中唯一握有兵权的将领,恐怕他心中早有谋算吧。”家主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严家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好了。咱们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严辛闻言微微皱眉:“难道咱们不能看看能否从中为圣教周旋出一些好处么?”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选择的话,相信现在教中的使者早就找到你我了。”家主淡淡说道,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桌上那壶茶已经凉透了,再不见有白雾从壶口冒出。严辛转身时微微侧头往壶中瞥了一眼,却见壶里已然空空如也,连一滴水珠都不曾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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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神秘守山人
严羽的面前也摆着一壶茶。
不过看着那茶杯中荡漾着的紫色树根,严羽只能露出一丝苦笑。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味道果然十分古怪,甜中带苦,含在嘴里还有股淡淡的酸味。
不过看到严钟大口将他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而茶水的主人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严羽也只好屏住呼吸,一扬脖将那树根泡出的茶水咽进肚子里。
看到严羽终于就范,对面的老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你是第二个喝到我这茶的人。以后我这小屋欢迎你常来。”那老头子颇为高兴地说道。
“不胜荣幸。”严羽哭笑不得地砸了砸舌头。
坐在小木桌对面的,就是狮子林下院中他最后一个见到的人物——一直独自守在山上的严天阔。
“天”字辈的严家人,按辈分算是严羽的族叔。而能够在名字中间排上中字的,都是严家主支的族人。眼前这位族叔年约五十有余,但看上去怕不得有七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长衫,花白的胡须垂到胸口打着绺,一副潦倒模样。
若不是因为天生就没有双腿,主家的子弟怎么也不会落到如此窘境中。他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注定与他的兄弟姐妹大相径庭,严羽也不由得在心中为他叹了口气。
此次他和严钟前来,就是通知他参加祭祖的事情。
伐木的活儿自然用不着一个残疾人,不过祭祖是全族的大事,身为主支族人,严天阔必须要到场。
让严羽有些惊讶的是,在狮子林本来对谁都颇为冷漠的严钟,似乎却对眼前这个断腿的老人颇为看重,所以揽下了这个任务,又拉着严羽一同前来。本来将准备伐木的工作完成之后,他就准备下山去探访那账目涉及到的布庄。不过在严钟盛情邀请之下,严羽还是一同入山,来看看这个颇受严钟推崇的老人究竟有些什么本事。
但要说这两人关系好的话,之前的一个月里又从来没有听严钟提起过,也不曾见他上山来看望。
正在严羽心中揣测两人关系的时候,严天阔拿起自己的茶杯嘬了一小口。
“还是严羽贤侄知情识趣啊,懂得欣赏这茶的妙处所在,必须将茶水含在舌根,仔细品味才能觉出。严钟你个莽汉喝了我的茶多少次了,还是只会鲸吞牛饮,真是浪费好茶!”
“小老头少废话。大家朋友相聚,平辈论交,少把你们家族里的辈分扯出来说话!”严钟瞪了严天阔一眼,自顾自地给自己又斟上了一杯茶。
“别别,还是叫族叔好了,礼不可废啊。”严羽连连摆手。
严天阔干笑了两声,目光在严羽身上上下一扫,突然讶道:“二阶元脉?”
听到严天阔突然发问,严羽顿时一怔。
因为在来到这座守山人小屋之前,他正好刚刚将自己的三枚气丹都投入到元脉之中。自从二小姐严成玉来过之后,严羽始终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就算在练功静坐的时候,心中也会突然生出烦闷的感觉来,好像总有只眼睛盯着自己。
只有将气丹投入到元脉之中,用元脉的力量来守护自己的意志时,这种烦闷不安的感觉才能消退一点。
不过炼出三枚气丹这件事情,他谁也不曾告诉,就连自己最亲密的小厮都不知道。而且与其它的武士不同,严羽的皮肤上是没有气脉纹身的,又怎么会被严天阔一语道中?
严羽的后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严钟却猛地笑了起来:“哈哈,我说为什么我现在斗不过你,原来你早就打通了二阶气脉,瞒我瞒得好苦!”
看着严天阔脸上那悠然淡定的笑容,严羽便知道现在纵使自己狡辩推脱,这间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也没有一个会相信,只好苦笑着问道:“不知道族叔是怎么看出来的?”
严天阔神秘兮兮地坐直了身子,严羽也不禁将上身凑了上去注意倾听。
不料小老头却小声说道:“看面相。”
严羽顿时为之气结。
不料严钟却正色对严羽说道:“你莫要不信,这贼老头虽然说话不靠谱,但是这方面很有一手的。”
严羽却颇为不信:“要说从人的面相上看出命运来我倒是还能相信,毕竟《易书》上也说过人脸如同星盘,五官如同星斗。但是从面相怎么可能看出气脉的状况,难道武士每次进阶之后,长相都要随之更改?”
严羽一边说着,体内却暗中将气丹又流回来,充入到察脉之中。
不料,严天阔却又“咦”了一声。
“古怪古怪!”老头抓耳挠腮地喊道,“怎么又会变了?”
听严天阔说得诡异,严钟也抹了把汗。刚刚还在严羽面前给他撑场子,这小老头转眼就要掉链子啊?
不过严羽心下却真相信了严天阔的本事。自己体内的气脉流动,表面上不要说动作,就连表情都没有动过半点,这小老头却能感觉到气脉的变化,这分本事绝非常人能及。
不过旋即严羽又懊悔起来。
自己身怀流动气脉这件事情可以称得上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严羽做梦都不敢告诉别人!因为那个怪虫子肯定跟严天昊有什么关联,说不清就是家主生前驯养。万一有别人曾经见过这宝贝,或者知晓它的功能,那自己肯定也会被怀疑上身。
就算从来没人知道家主身上怀有此宝,但若是流动气脉的事情传开,自己仍然会成为瞩目的焦点,那时严辛怕是绝不会放过自己了,更谈不上找机会替家主报仇。
自己竟然因为小小的好奇,就将这个秘密呈现在古怪老头的面前,严羽顿时后悔不已。
似乎猜到严羽心中想法,严天阔笑着微微摇头:“放心吧,老夫在这小屋里已经住了快三十年了……除了每年祭祖的时候,也就只有严钟这个夯货来陪我说说话。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懒得去操心的。”
严钟看看严天阔,又看看严羽,似乎若有所悟,站起身说道:“还是外面空气好,我出去随便转转。”说着还对严羽使了个眼神,意思是面前这人可以信任。这让严羽心中不安稍减。
严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脚步声渐渐远去。严羽这才正色说道:“族叔相术通神,适才小侄有所不敬,请多多包涵。”
严天阔却摆了摆手,露出了一丝苦笑:“相术通神……若真能通神我岂能落到如今这个境地。我的事情就不提了,倒是你,我看你近日应有一劫啊。”
“那如何才能躲过?”严羽连忙问道。
“若能躲过就不叫劫数了。这个劫只能应,不能躲。我看你……”严天阔说到一半,突然好像被严羽身上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突然停下。
这时,严羽却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个老头的影像竟然在眼前朦胧了起来,就好像渐渐隐在一层薄雾之后看不真切!
严羽揉了揉眼睛,更确认不是自己的双眼出了毛病,何况现在他正将三枚气丹都充入到察脉之中,视线洞察力堪比鹰隼,百米之内就算有只苍蝇飞过都逃不过他的视线,但却偏偏怎么都看不清对面这个老头。
更古怪的是,一旦严羽将气丹从察脉中退出来,严天阔的身影反而清晰了很多。
这时,严天阔已经回过神来,用枯槁的手指在茶几上点了点。
“刚才我看到了一些颇为有趣的东西。”小老头说道,“你赶紧出去吧。”
“呃……”严羽大惑不解,这老头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赶人了。
“已经有人在等你们了,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莫要脏了小老儿这里的地。”严天阔如同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不过他浑浊的眼珠却微微一动。
严羽心中也突然一动,同时气丹注入二阶魅脉,身形如风一般掠向门口!
门边突然有人“咦”了一声,同时一把钢刀从门楣上方劈落下来!
第十九章 蒙面客
“哧”的一声轻响,严羽回头一看,门口地面上那块平整的花岗岩上竟然出现了一条一指宽的裂缝!
造成这条裂缝的,正是刚才向他头顶劈来的一刀,但是严羽的速度明显出乎了偷袭者的意料,所以差着分毫从严羽的背心处掠过!
更让严羽心惊的,是那钢刀上突然吐出的一段暗红色光芒。正是这段光芒隔着三四尺的距离,将脚下那块花岗岩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是战技!”在严羽的记忆中,只有类似于赤浪狂刃这样用气脉凝成的武器才能够激射出刀芒!而能够练成战技的,至少得是一名三阶武士!
刹那间,严羽脑中只有一个“逃”字!三阶以上的武士,绝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应付得了的。刚才能够躲过一劫是占了对手轻视的便宜,下一次正面对敌自己就绝非对手!
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个念头,严羽体内的气脉已然翻腾起来,身体如同一根扭曲的竹子,骤然弹向空中。同时那把匕首也握在了手中。
几乎就在同时,那偷袭者的第二刀又迎头劈了过来!刀尖上激射出三尺长的光芒,几乎是擦着严羽的鼻尖划过,干脆利落地将严羽的匕首斩断,又在地上划出一道缝隙来!
还好严羽这些天一直在丛林中与猛兽作战,反应极快,堪堪躲过第二击之后,他已然发现对手的速度似乎比想象中慢了不少。当严羽的身子已经落在旁边一棵矮树树梢时,他终于看清了那偷袭者的模样。
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劲服中的男子,头上戴着一个斗笠,脸上也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他手中持着一把弯刀,雪白的刀身上密密麻麻地铭刻着血红色的符文。
“是法兵!”严羽突然从脑海中翻出一个词来。那把能够激射出刀芒的锋利弯刀,应该就是一把具有灵性的神兵利器!
不过想通这一点,严羽反而心下大定。
因为这说明那蒙面客并非是自己想象的使用战技的高手。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偷袭于我?”严羽朗声问道,同时四下环顾左右。
让他心安的是,右边的一片密林中同样传来激斗的声音,那说明刚才出屋的严钟还活着。而在密林那种环境中,严钟的战斗力才能够发挥到最强。
除此之外,视野中并没有出现其他敌人的身影。虽然如果将气丹投入到察脉中能够大大提高观察力,但是现在那持刀的蒙面人正虎视眈眈,他需要保持二阶魅脉以自保。
蒙面客没有回答严羽的问题,而是直接一步抢上,又是一刀平平削来!刀芒吞吐之下,矮树直接断做两截。严羽早已双足腾空,顺势从矮树上跃下,正好落在对手斜后方一步的位置。
那蒙面客似乎只有一阶魅脉的速度,此时刚刚挥出一刀,还没来得及转身,严羽已经转到他身侧,一拳击去!
但是这一拳打在蒙面客的脸上,他竟然连脖子都一晃不晃!竟似完全没有感觉到痛觉,而是忽的转过身来,反手一刀横削严羽的腰部。
这一刀自然再次落空。这一番试探之下,严羽已经发现,这蒙面客不仅速度比自己稍慢,更怪的是动作似乎十分僵硬,上步,转身,挥刀,每一个动作之间都有短暂的停滞,显得十分生涩。而且他每一刀不是竖劈就是横削,打来打去就只会这两招。
熟悉了之后,此人再也不能对严羽构成威胁。虽然刀芒依然吞吐不定,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切断,但是严羽却躲得越发轻松。只是那蒙面人的身体好像铁打的一般,不论是脸部头部甚至裆部,严羽每一次击打都如同打在石头上一样,毫无作用不说,反而将手震得生疼。
那蒙面客似乎正是有恃于这一点,步步进逼,一时间竟然谁也奈何不得谁。
密林中的战斗也颇为热闹,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树木被波及砍到,不过从声音上听来,那边的战况应该也是同严羽这边相仿。
正当严羽一边躲避,一边心中思忖对策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严天阔摇着轮椅走出了木屋。
严羽正想开口让他回屋,避免被战斗波及,却见严天阔用手指了指地下。
“地下有埋伏?”严羽顿时看懂了老头的意思,一口气顿时提了起来。
就在刹那间,他背后半步左右的泥土突然炸开来,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泥土中闪现,一道红光直奔严羽的后心而去!
如同早就约好一般,严羽忽然往旁边地下一滚,那红光惊险地从严羽身子原本的位置掠过!
“铛”的一声清响,是那蒙面人不得不挥刀挡住迎面飞来的红光,身子陡然一震。而严羽却趁这机会将气丹都充入力脉之中,周身的肌肉顿时膨胀起来。
“呀!”严羽舌尖绽放出一声巨吼,全身力量都集中于右臂,以手作刀砍在那蒙面客的脖子上!
这次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同时那蒙面客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身体横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然后软倒下去。
“你竟然还有二阶力脉!”那个从土中跳出的身影尖叫了起来。严羽转眼一看,竟然是严成玉身边的丫鬟小姒。此刻她俏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连连倒退几步,然后转身就往山下掠去。
然而只听“绷”的一声,一支利矢破空而至,扎在小姒左肩上,竟然将她钉在地上!而后尖锐的呼啸声才传入严羽耳中。
严羽愕然回头,发现一身狼狈的严钟站在密林边上冲他摆摆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一炷香之后,两名袭击者的尸体已经被并排扔在了木屋门口的空地上。而满身血迹昏迷过去的小姒则被脱光了衣服,包扎好伤口,然后捆在了屋里的床上。
两个袭击者都是同样的蒙面客打扮,一人使刀,一人使剑,都是刻满了符文的神兵。不过除此之外,从他们身上就再也搜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揭开两人的面罩,出现在眼前的是两张陌生男子的脸,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颇为大众化,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那种。严羽和严钟二人都从没见过这两人。
“很奇怪的对手,似乎有一阶力脉,一阶魅脉,但却完全不会使用自己的身体,动作极其僵硬。”严钟对对手的评价和严羽如出一辙,不过幸好他始终带着那把祖传的短刃,最后一刀抹断了对方的脖子,“就是身体跟铁打的一样,我的刀刃都几乎刺不进去。”
与严钟搏斗那名男子身上的衣服几乎都烂成了布条,可以见证当时战斗的惨烈,幸好严钟心理坚强,不懈寻找对方的弱点,最后终于在咽喉上破开了他的防御。
这时,严天阔也摇着木轮椅走了过来。
“你们用刀割开他们的肚子试试。”老头严肃地说道。
严羽拿起对手那把弯刀,尝试着挥舞了一下。刀柄上传来一丝寒意,却并没有见刀芒射出。
“用你的气脉去控制。将它想象成你身体的一部分。”严天阔说道。
严羽依言,将体内的气脉运转起来,刀身上的符文顿时亮起闪烁的光芒。
严羽再对准那蒙面人尸体的肚皮用力一挥,只见刀芒闪过,顿时在那人的肚皮上划出一条口子来。
但是那伤口并没有喷出鲜血,而是诡异地冒出一股黑烟,好半天才散干净。严羽和严钟面面相觑,都觉得诡异至极。
“果然,这两个东西是傀儡!”严天阔叹道。
第二十章 过河卒
“傀儡?”严羽严钟二人同时失声道。
“传说中的傀儡有好几种。《西山志异》里用活人制成的傀儡尸;《武备纲略》里采用晶石驱动的机关傀儡;还有一些民间传说中仙术点化的石傀儡,木傀儡……”严羽掰着手指头,紧皱眉头回忆起来,“可惜我的笔记不在这里,否则对照一下就知道究竟是哪种了。”
“不是那些鬼神志怪里的东西。”严天阔摆了摆手,“难道你们没听说过百年之前流毒一时,连占了数十个州府的红莲教吗?”
“红莲教!铁兵!”严羽终于想起了严天阔所说,倒是严钟读书不多,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那是百年之前曾经在大秦曾经兴起的一个民间教派,信徒广泛。后来它被朝廷宣布为邪教,举起了反旗,还组织起了一支教众大军。当时整个大秦帝国的西南部都被红莲教占领,东南,东北各地也都有零星响应的教众。史书记载,当时红莲教的教兵中最勇猛的就是一支被称为‘铁兵’的队伍。那支军队数量不大,但是人人武艺高强,刀枪不入,而且悍不畏死,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现在想起来,那些铁兵应该就是眼下这样的傀儡!”严羽给严钟介绍道。
严钟点头道:“那百年之前的傀儡兵,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还突然袭击咱们?”
“他们恐怕是针对严羽身上那秘密而来。”严天阔悠悠说道。
虽然知道打探对方的隐秘不太恰当,但是严钟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身上究竟藏了什么?竟然连百年之前的老东西都勾出来了?”
严羽露出一个苦笑。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反复权衡了一阵,他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这个秘密我不能说。这是为了你们两人好,一旦被卷到这个漩涡里来,一不小心就身首异处,我不能把你们也拖到里面。”
严钟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你救过我一命,我这条命早就交给你了,难道你怀疑我还贪生怕死不成?”
不料严天阔却摆了摆手道:“不说也有不说的道理,严钟你不要勉强。”
看着老头脸上少有的肃穆神情,严钟知道他一定是用他那奇特的能力又预见到了什么,于是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但是刚才我从预示之中看到了一点重要的提示,希望你能记住。”严天阔对严羽说道,“兵者,诡道也,置之死地而后生。躲在暗处未必安全,因为你必须面对那些黑暗中的敌人;而把一切都摆在台面上却也不见得是死路一条。有些东西,放在对手的鼻子底下反而让人不敢动手。”
严羽默默点头,心中若有所悟。
“那个小女孩儿怎么办?”严钟问道,“从她口中是否能够问出点什么?”
严羽闻言也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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