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叫起。
自顾直起身子，萧劫似乎并未将杨暕放在眼里，淡淡道：“太子何曾与臣下相交过又何曾熟悉过呢。”
杨暕听，眼神愈加泛出了冷意。
见两人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乐欣然赶紧上前步道：“你许我来喝老君眉，茶呢”
“国师，既然玉真公主你已亲自送来，本太子就不送了。”杨暕斜藐了眼萧劫，冷言逐客。
点点头，萧劫对乐欣然道：“入夜了我来接你。”
说完，萧劫还是对着杨暕福了礼，这才转身上马，策马离去。
第五十五章&b;九龙四凤
端坐于片幽竹之中，乐欣然深深地吸了口气，叹道：“此处极妙，别具幽趣。”
而杨暕只是淡淡的打量着身暖秋色儒衫的乐欣然，半晌都没有说话。
自顾掀了长袍衣角，乐欣然在杨暕对面端坐下，伸手自己倒了杯茶，问：“太子来洛阳何事啊”
“你穿了男装，很好看。”冷不防，杨暕竟道。
正端了茶杯吃茶，却被杨暕这样说，差些呛到，咳了两声，乐欣然放下茶杯，蹙眉道：“什么叫我穿了男装好看”
“本来你长得就不算美，着了男子的儒衫，反到有种英气和别样的妩媚。”杨暕唇角泛起丝浅笑。
“我可是直着了男装在外行走，还没人看出我是个女子。”乐欣然对自己的扮相颇为自信。
“可明眼人，看便能知你是男是女。”杨暕眼中有着隐隐笑意。
“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为何来洛阳呢。”乐欣然问。
“因为你在这儿。”杨暕直接道。
没想杨暕竟如此回答，乐欣然脸上又是憋，问：“你不会专程来请我喝茶吧”
“怎么”，杨暕媚眼轻轻扫了乐欣然，轻声道：“不行么”
“呃.”杨暕如此直接，乐欣然倒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了。
见乐欣然脸尴尬，杨暕竟在脸上绽放出个极为魅惑的微笑，摇摇头：“看来，你对自己颇为自信么。真相信本王是专程来看你的”
“不是就不是，干嘛故意说来取笑我。”乐欣然埋怨道。
“我是来找你算帐的。”杨暕直视着乐欣然，缓缓道：“你给我干的好事儿。那个萧若水实在是烦人”
“萧姑娘”乐欣然想起那个颇为有趣的女子，不禁有些哑然失笑，“所以你便躲到洛阳来了”
“嗯。”杨暕毫不忌讳地承认了。
“对了，我听出云公主说，你曾发誓终身不娶”乐欣然突然想起，便问。
谁知，听了乐欣然的问话杨暕脸色突然变，冷冷看了乐欣然道：“吉儿说的”
点头，乐欣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问啊。心想，般发誓不娶的人，定是受过感情创伤很深吧。自己这样问，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你可以不用回答我。”乐欣然赶紧道。说完，拿起杯茶灌了下肚，掩饰尴尬。
“不见这些日子，你的武功可有长进”杨暕似乎也想岔开话题。
“每日赶路，都没练呢。”乐欣然摇头。
“想切磋下么”杨暕问。
“好啊。”乐欣然想起萧劫曾提起让自己多与人对练。
“不如，你教我太极，我教你其他武功吧。”杨暕提议。
随意点点头，乐欣然是巴不得。上次与杨暕交手，他的武功套路很是出神入化的感觉，自己也很想学学。
“想学什么”杨暕淡淡问。
“你会什么”乐欣然反问。
“反正比你会的多。”杨暕没有正面回答。
“那个，我想学轻功，行么”乐欣然有些期待。
摇头，萧劫拿起茶杯就了口，道：“晚了。轻功要从小学起。虽然你只有十七岁，但也晚了。”
“啊，我就想学轻功呢。”乐欣然很是遗憾的叹。
见其蹙起双眉，以手托腮的样子，杨暕似乎有些不忍，便道：“其实，你可以学种步法，遇敌时，也可以当作轻功来用。”
“真的”乐欣然突地起身，立马道：“现在就教我吧。”
“可以，不过也要等用过午膳吧。”杨暕轻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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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两人商量好，互相为对方的师傅。乐欣然教杨暕二十四式太极，杨暕教乐欣然“八步赶蟾”步法。
乐欣然卷起衣袍角，对着杨暕道：“我先教你太极二十四式中的第式到第五式。”
说完，乐欣然轻轻闭眼，片刻，才缓缓睁眼。
“第式，起势。”说罢，乐欣然举起两臂直立于身前，手掌垂直向着杨暕，双脚微微打开，呈半蹲姿势。杨暕也侧眼看着乐欣然的动作照做，屈膝半蹲，缓缓抬起了双臂。
“第二式，野马分鬃”，边说，边示范着做，乐欣然将动作放的极为缓慢，引导着杨暕的动作：“第三式，白鹤亮翅；第四式，搂膝拗步；第五式，手挥琵琶。”
连续带了杨暕做了几个回合，乐欣然停下，对杨暕道：“行了，下次你再学后面的五招。该你教我那个什么蟾步了”
杨暕点头，唇边隐出抹浅笑，道：“把眼睛闭上。”
依言闭上双眼，乐欣然心中不解：不是要学步法么，干嘛要闭着眼睛。
正要开口问，却觉得股热气薄面，下刻，只觉得自己眼前黑，原来是杨暕从怀里掏出方丝绢，直接系在了自己的头上，遮住了双眼。
“要学好八步赶蟾，就定要对八个步法熟记于心。”因为高出乐欣然半个头，杨暕故意凑上乐欣然的额头，轻声道。
只觉额前皮肤上麻，乐欣然赶紧躲开，嘟囔道：“那你快教我啊。”
看不见眼前杨暕的眼中流露出了狡黠的笑意，乐欣然只觉腰间被双大手环住了两侧，身子被人提，才发现杨暕竟将自己的双脚置于他的双脚之上。
“你只需跟着我的步法移动，将其熟记在心即可。”杨暕微微颔首，故意在乐欣然耳边说话，惹得乐欣然浑身又是颤。
“非要这样啊。”乐欣然觉得杨暕离得自己太近，心下也觉得有些不妥。
“你以为我愿意被你踩着双脚么，除非你不想学。”话音虽然很严肃，可惜乐欣然全然看不见杨暕面上有些坏坏笑容。
“不，我要学。”乐欣然想想也算了，自己又不是古代女子需得与男子避嫌。反正蒙着眼睛也看不见杨暕那张美人脸，就当学习需要。况且这和现代人跳舞的姿势也差不多便不再多想。
“我会由缓及促，你要认真记下。”杨暕说完，伸手又将乐欣然往身前搂了楼，两人的身子几乎已经贴到了起，杨暕便带着她轻轻地在竹林间缓缓移动起来。
第五十六章&b;九龙四凤
开始，杨暕只是带着乐欣然缓缓地走着步。
不会儿，杨暕的动作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两人在竹林中已然只剩下了片虚影。
感觉耳旁呼呼的风声，乐欣然才惊觉，原来用走路的方法竟然也可以有这样的速度。心中阵兴奋，于是，极为认真地在脑海中记下杨暕挪动的每个步子，也开始在心里浮现出了“八步赶蟾”的行步路线。
似乎带着乐欣然已经在竹林中走了很久，随着杨暕个转身突然停下，时不太适应的乐欣然竟身子竟有些不稳，斜斜倒向侧眼看就要摔倒，乐欣然现学现用，借力从杨暕身上跳开，个挪步，双脚几个轮换，便又稳住了身形。
满意的点点头，杨暕低叹道：“看来，你果然悟性极高。”
伸手扯了眼睛上的丝绢，乐欣然宛然笑：“我算是学会了么”
摇头，杨暕不理乐欣然，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走回石桌边坐下，喝口茶道：“你可知八步赶蟾的含义”
摇头，乐欣然只是自顾地在地上缓缓挪动着，回忆那八个步子。
“这是武林中极为经典的地堂轻功。使用之后，可八步之内追上月中金蟾，是为八步赶蟾”杨暕淡淡道。
“这么神奇”乐欣然双眼圆睁，很是有些兴奋。
“地堂轻功需要多加练习才能运用自如。你走遍给我看吧。”杨暕吩咐道。
点头，乐欣然缓缓闭眼，心中想着适才杨暕带着自己走过的步法，提了口气，凝神片刻，这才轻轻迈开了步子。
也是由缓及促越来越快乐欣然虽然闭着眼，但步子流畅的如睁眼般，不会儿身影便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只感觉双脚仿佛要飞起来般，在不断地移行换影间，惊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些什么，脚下个踉跄，乐欣然直接屁股着地，直直地摔了下去。
眉头纠结，睁眼，乐欣然已撑着从地面起身，揉了揉有些摔痛的屁股：“怎么已开始还好，到了第七步和第八步交接的时候，我老是缓不过步子来”
放下手中茶杯，杨暕起身来到乐欣然面前，盯着她，微微笑道：“伸手。”
依言伸出双手，却把被上前的杨暕握住。杨暕手劲儿大些，紧紧地拽住了下意识想要挣脱的乐欣然：“你低头，看好我的步子，要跟上”
原本下意识的想要抽出双手，却无奈力气没有杨暕大，乐欣然只得顺着往下认真去看杨暕的步法。
见其不再挣脱，杨暕这才缓缓打开了步子：“看清楚了么，记住，在第七步收尾时，双脚定要快速地换过位置，膝盖要柔软些，不能让双腿搅在起，容易摔倒。”
杨暕话音刚落，乐欣然却仍旧在刚才摔倒的地方双膝纠缠，眼看又要摔倒，却被杨暕紧紧拉，这才稳住了身形。
只是这侧身，怀中的千年碧玉却露出了截玉穗儿在衣衫的外延，被杨暕眼就认出那是自己送给乐欣然的玉佩。
眼中有着丝不经意的微笑，杨暕停下脚步，没有放开乐欣然，只是道：“你怎么将玉揣在怀里，这玉是挂佩，是系在腰间的。”
说完，杨暕才放开了乐欣然的双手，却又突然伸手在其身前拿住玉穗儿，将碧玉从乐欣然的怀中拖了出来。
整理了下玉穗儿，令乐欣然没有料到的是，杨暕竟缓缓蹲下，半跪着在乐欣然身前，抬手，轻轻拉开乐欣然的腰带，开始为其系起了玉佩来。
于是，萧劫翻身下马进入内苑，看到的便是杨暕与乐欣然这样极为亲密暧昧的幕。
背对着竹园出口的乐欣然自然没有发现萧劫正站在远处看着自己。可半跪着的杨暕却轻轻扫了远处的萧劫眼，唇边挂了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缓缓为乐欣然系好了玉佩，杨暕这才站起来，凑到还未回神的乐欣然耳畔轻声道：“国师来接你了。”
呃
仿佛是做了错事被家长人撞见，乐欣然只觉浑身紧，赶紧回头便看到了远远而立在纤离身边的萧劫。
还好，萧劫只是习惯性地拢了拢眉，迈步上前，略微颔首道：“太子殿下，时辰已晚，玉真公主也不便呆在皇家行苑，是时候该离开了。”
淡淡笑，杨暕回身自顾走到石桌前坐下，正眼也没有看萧劫眼，斟了杯茶在手：“既然国师也称欣然为玉真公主，那以公主的身份就很方便呆在行苑。况且”
说到这儿，杨暕瞥了眼表情有些紧张却又努力掩饰的乐欣然，“况且，本王还没学完太极二十四式的招式呢，怎好让玉真公主就这样离开”
“欣然，你在教太子学太极”萧劫转头问乐欣然。
无奈的点点头，乐欣然道：“太子答应教我八步赶蟾，我才教他太极，我不亏。”
没有理由，萧劫也不好强行带走乐欣然，只得明白地问：“欣然，你可要与我回客栈”
摇头，乐欣然还想着让杨暕指点自己错乱的步法，自然不愿就这样回去：“你明日来接我吧，趁着今日来了，我再熟悉下步法。”
“既然如此，我明日早就来接你。”说完，萧劫对杨暕微微福礼，又看了眼乐欣然，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看了萧劫人翻身上马，背影似乎有些寥寥，乐欣然不知为何，心下总觉得自己有些愧对于这些日子“同乘骑”的萧劫。
而杨暕则是看着萧劫人离去，以及乐欣然若有所思的样子，眼中竟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走吧，今夜我让厨子在院子里做烤全羊。”杨暕起身对乐欣然道。
“烤全羊”练了下午的“八步赶蟾”，此时乐欣然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是日前才进贡的阿勒泰羯羊，今夜你算是有口福了。”杨暕说完，眉宇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看着浅笑的杨暕，乐欣然闹出冒出了两个词：美男美食。
此时，乐欣然心中对萧劫的点儿愧疚之感也烟消云散了，反而对入夜后烤全羊异常期待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b;九龙四凤
“呜”
不时响起的声鸦鸣，再衬着高悬的冷月，入夜的皇家行苑有些淡淡的寂冷。
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爆出“噼啪”声，映得不远处端坐的两人面色颇有些红润，也让行苑中多了些热闹的气氛。
两个厨子在火堆边的碳炉上翻烤着只羊仔儿，金黄的嫩肉不时飘出阵阵香风，引得乐欣然不停地吞口水。
见乐欣然脸的期待，杨暕难得在唇畔露出抹暖笑：“那烤全羊须得选用上好的两岁阿勒泰羯羊，定要公的。再抹上鸡蛋以及姜黄等香料做的酱，翻烤三个时辰后，便可食用了。”
杨暕说着，亲自替乐欣然斟了杯酒，又道：“这烤出的羊肉皮脆肉嫩鲜香异常，到时候你可好好品尝。”
点点头，乐欣然有些可惜地望着不远处的火堆，“若能刷些蜂蜜，风味就更好了。”
“蜂蜜”杨暕不解。
“烤羊最忌讳的就是将肉烤焦。若刷上些蜂蜜，便能让肉质得到层保护。另外，经过木炭的翻烤，蜂蜜的甜味会淡淡的渗透进入羊肉中，可完全去除膻味儿，肉质入口也会更加的清甜香滑。”乐欣然说着，又咽了咽口水。
“只可惜没有蜂蜜。”乐欣然扁扁嘴。
“谁说没有”杨暕抬手，合掌拍了两下，不会儿进来两个侍从。
“去拿些蜂蜜来，给那边的厨子，让他们均匀的刷在羊肉上。”杨暕冷冷吩咐。
“是”侍从领了命令便去寻蜂蜜了，没会儿就拿了碗橙黄的蜂蜜过来。
“等下”乐欣然见侍从端去了火堆边，赶紧起身，对杨暕道：“刷蜂蜜不能乱来，得讲究火候，我去吧。”说完，乐欣然起身便自顾过去了。
挽起衣袖，露出截白白的手腕儿，感觉碳炉的温度有些烤人，乐欣然还专门鞠了捧凉水将脸打湿。拿起木刷沾了蜂蜜，便开始认真地烤起了羊肉。
透过火光，杨暕捏了杯清酒在手，随意地饮着，眼神却被牢牢地锁在了乐欣然的身上。
橘色的火苗突突的跳着，映得欣然素脸上忽明忽暗，却又红润光泽。洒落利落地刷着蜂蜜，脸上还带着些满足和认真的微笑。不似寻常女儿家那般娇羞或柔弱，杨暕眼中的乐欣然此时认真的可爱。而想起与自己过招时的乐欣然，又觉得她冷静严峻的有些过分。
当时自己曾派人想要查清楚乐欣然的来历，却发现她就好像突然出现样，竟没有任何过去。只是，这样个谜般的女子，为何总能让自己不经意间地轻松笑呢
“好啦，大功告成。来常常我亲手烤制的羊肉”
说着话，乐欣然已经端了两盘片好的羊肉过来了。因为长时间被炭火熏烤，红扑扑的脸蛋上泛着绯色的光泽，额上也冒出了些细汗。
起身，上前正准备接过乐欣然端的盘子，杨暕却看到她侧脸上有道浅浅的炭灰痕迹。下意识地从怀中掏出方娟帕，杨暕轻手为乐欣然拭去了那道污迹。
“呃，脸上弄花了么”乐欣然也没躲开，任由杨暕为自己擦着侧脸的下颌。
“沾了点儿炭灰。”杨暕浅笑着收起娟帕，这才伸手接过了两盘儿羊肉。
两人入座，杨暕率先举起了酒杯：“辛苦你了，亲自去烤肉。先干了这杯吧。”
粲然笑，乐欣然杯下肚，这才觉得浑身舒爽：“先尝尝，看味道可有平时好吃。”
点头，杨暕拿了筷子，夹起片羊肉入口。
竟觉股浓郁的香甜滋味喷薄而出，细嫩的羊肉香味，混合着丝清清的甜味儿。两种味道中间着，还有股淡淡的木炭香气若隐若现
重重的点了点头，杨暕道：“果然风味别俱，完全和平时吃的烤全羊不样。”
乐欣然见自己的杰作被人肯定，“咯咯”地笑了笑，也夹起了块羊肉入口。
喝着薄酒，吃着羊肉，再和美人太子随意聊着，仿佛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责任都卸下了般，乐欣然心下竟觉得异常轻松。
谁知这样的轻松氛围并未维持多久，乐欣然和杨暕都同时听到了阵急促的马蹄声。
由远及近，浓黑的夜色中缓缓驰近了匹马儿，翻身下马的，竟是袭紫衣的女子
“太子，太子”
急急上前，个跪地请礼，火光映出了张媚极的俏脸。泣若欲弦，楚楚怜人的模样，不是被乐欣然摆过道的“太子奉仪”萧若水，又是谁呢
见她半跪在地上，表情可怜，乐欣然都有些想上前搀扶了。可杨暕却异常嫌恶地瞥了眼下跪之人，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太子竟声不响独自人来了洛阳，臣妾身为太子奉仪，怎能不前来伺候呢”萧若水答得滴水不漏，丝毫未在意杨暕的冷眼相对。
“本太子去哪儿，难道还要给你报备么”自顾饮酒，杨暕并未叫起。
“太子折煞臣妾了，得知太子来了洛阳，臣妾立刻马不停蹄地赶路过来，臣妾是真心想要侍奉太子啊。”萧若水也不气，仍旧副娇弱可怜的模样。
“萧姑娘如此有心，欣然倒是替太子殿下欣慰。”乐欣然见杨暕久久不露出好脸色，加之自己好歹也是收过人家萧若水的礼物，便赶紧出言缓和气氛：“萧姑娘深夜赶路，相比还未用过晚膳吧，来来来，快来吃烤羊肉。”说着，乐欣然已经起身，准备上前扶起萧若水。
“太子没有叫臣妾起，臣妾不敢”萧若水故意用委屈的声音轻轻说给乐欣然听，其实是在说给杨暕听。
“玉真公主让你起来，你起来就是。”杨暕眉头锁，冷淡的态度溢于言表。
得了杨暕的应允，萧若水仿佛很是欣喜，赶忙上前来到杨暕身侧的石凳上坐下，上身前倾：“太子，让臣妾为您斟酒吧。”
“不用。”杨暕冷冷拒绝。
在杨暕这儿讨不了好，萧若水只得对着乐欣然笑：“玉真公主竟也在皇家行苑呢。”
“是啊，我和国师还要去趟漠北。今夜只是在此小住罢了。”生怕萧若水误会自己和杨暕，便赶紧趁机解释了下。
“表哥竟也在行苑么为何若水没有看见他呢”萧若水四下望了望，眼中竟有着藏不住的期待。
“萧劫有些其他事情要办，所以在洛阳城中的客栈。”乐欣然解释道。
“原来如此呢。”萧若水笑着点点头。
只是乐欣然和杨暕都没注意，萧若水藏在桌下的双手正紧紧地抓着膝上的衣裙，手背上青筋突起，仿佛狠极了般
第五十八章&b;九龙四凤
第二日大早，萧劫就候在了皇家别苑外头的竹林。
乐欣然也不敢耽搁，早匆匆收拾了下，就赶紧和杨暕告了别。谁知到园子，就看到萧若水付娇怜欲滴的样子，正半倚在门栏边，默默地望着远处萧劫抹玄黑的背影发呆。
“咳咳”乐欣然低咳两声。
听见声响，萧若水猛地回头，却双眸含泪。
走到萧若水身边，乐欣然摇头劝道：“萧姑娘，你已经是太子的人了，怎么”
“没有，只是风沙迷了眼。”萧若水勉强笑，提了裙角便匆匆侧身下去了。
难以臆测那萧若水的心思，乐欣然只得整理了服色，快步来到林中。
感到身后来人，萧劫只是抛下句：“绿绮来了名帖，让你今日过去添香院叙。走吧”便自顾向前，连头也没有回。
原本想着昨日拒绝了和萧劫同回客栈，今日准备早就给他好脸色打个招呼，结果遭遇了这样的个闷棍，乐欣然抿了抿唇，埋怨地瞪萧劫的背影眼，这才重重迈步跟上。
来到行苑外，乐欣然更是傻了眼。
只见俊白的纤离身旁竟也栓了匹不，应该头毛驴
毛驴傻傻的望着比它高大威猛许多的纤离，眼中露出掩不住的羡慕，仿佛唇边还挂了滴口水，即将滴落地面。
“你不会让我骑它吧”小跑几步上前，乐欣然急急问。
“你不会骑马，总是不太方便。再说男女有别，你我共骑长久也不是办法。毛驴温顺，你可以先在上面练练骑术。”萧劫淡淡回答。
“骑就骑，人家张果老也是骑驴的”乐欣然心头火，也懒得和萧劫废话，径直走向那毛驴，解了绳索就准备上去。
“虽然只是头毛驴，但也要小心。驴子平时脾气温顺，若惹恼了也是会撒野的。”萧劫在身后不紧不慢的吩咐道。
皱眉不理萧劫，乐欣然轻巧个上跳，便侧身坐在了那小毛驴的身上。小毛驴感到有人坐上来了，似是有些紧张，埋头在原地转着圈子，四蹄儿踏个不停，却就是不往前走。
无奈地摇了摇头，萧劫上前，扯开乐欣然紧紧拉住毛驴儿缰绳的双手：“你别拽这样紧，放松些。它吃痛，自然就在原地打转，不会往前走了。”
“哦。”乐欣然依言放松了手劲儿，可毛驴干脆不走了，“呼呼”地喷着热气，仿佛是生气了。
“你要这样拉它，让它知道你的目的。”萧劫说着，伸手按住了乐欣然拉住缰绳的双手，比划了起来。
手背被萧劫触到，乐欣然也没有躲闪，只是侧眼看萧劫认真地教着自己心中也不似刚才那样生气了，轻声问：“你不是故意给我难堪，让我骑驴的吧。”
“我没有那么多心思。”萧劫淡淡回答。
“没有就好。”心下忍不住想笑，却面上仍旧板着脸，乐欣然感觉萧劫的手心仿佛有些出汗了，微微有些发烫。
“这样牵了缰绳它就会乖乖听话么”乐欣然问。
“嗯，你试试吧。”萧劫点头，放开了手：“还有，你坐正，别当自己是张果老。”
“哦”乐欣然跳下毛驴，又重新坐了上去。
“毛驴乖，我们走吧”乐欣然第次独自骑驴，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毕竟新鲜劲儿占了上风，不出几步，就已经不是那样害怕了。
见乐欣然颠簸着向前冲了出去，萧劫也赶紧翻身上了纤离，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乐欣然身侧。
于是，个黑衣白马，个暖衫骑驴。在洛阳路人们看来，竟是说不出的怪异好笑，惹得大家纷纷驻足，指指点点。
乐欣然知道此刻自己骑驴的样子很是滑稽，也只有僵着脸，当作没看见，自顾走着。
谁知刚刚经过添香院的后门，就被个黄衣小丫鬟看到了。
“公子公子，您这么早就来啦”小丫头眼便认出了欣然就是那日在悠然园圃里和自己小姐论琴的人，便凑上前打招呼。
“啊，你是”乐欣然想起自己没问过绿绮丫鬟的名儿。
“奴婢小娥，是绿绮姑娘的丫头。”小娥乖乖答了。
“告诉绿绮姑娘，在下回客栈梳洗翻再过来赴约。”乐欣然想起自己夜未归，也没换衣服。
“是，奴婢送来的帖子上是请姑公子入夜再来的。公子自当空下再过来和我家姑娘叙。记得，来时也走后门便可。”小娥差些说漏了嘴，赶紧掩口娇笑。
不过萧劫和乐欣然都未注意道，均点头，又骑马骑驴地回了客栈。
番沐浴梳洗，乐欣然换上了身月白色的儒衫，系了方青色腰带，顺手拿了弹簧剑别再腰间，这才准备出门。
推门便见到萧劫在厅堂独自饮茶，匆匆下楼，乐欣然道：“我去添香院了。”
“我们起去吧。”萧劫也起身。
“人家绿绮请的是我，你去干嘛”乐欣然问。
“她琴弹得不错，很想与她切磋切磋。”萧劫淡淡答道。
“你倒是有着闲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乐欣然只得和萧劫道去了添香院。
来到添香院后门，小娥早已候在门口了。跟着小娥进了后院，经过道长长的回廊，便来到了添香院姑娘们平时居住的后院子。据小娥说，当红的姑娘是可以独自居住个园子的。绿绮是添香院的头牌，自然有自己单独的居所。
不会，来到方独门小院儿，上面挂了牌匾，上书“绕梁”二字。
“看名儿就知道是绿绮姑娘的居处。”乐欣然随口道。
“小娥，请问李先生住在那儿”萧劫倒是并不关心其他，等到了绿绮门口，这才问。
“是那个整天只知道喝酒的李先生么”小娥问。
“对，他直住在添香院，我就是来找他的。”萧劫点头。
“只和我家姑娘隔了个园子呢，萧爷您过了那弯翠湖就能看到个两层的小阁，李爷就住那儿。”小娥指了指西南方向。
“欣然，你去和绿绮会面吧，我去找太白。等下你也过来趟。”萧劫说完，自顾走了，也不等乐欣然反应。
感情，萧劫是来办正事儿的。自己先前还对他想来听绿绮抚琴有些不太乐意，乐欣然想，看来自己错怪他了。
第五十九章&b;九龙四凤
跟着小娥进了绕梁园，远远便闻得阵时断时续的琴声响起。
“公子，请您自个儿上去吧。”小娥走到门口指了指楼梯，示意自己独自上楼。
“好。”乐欣然点了点头，扯起裙角，便缓缓渡步而上。只是，离得房门愈近那琴声便愈近，乐欣然也渐渐听出了当中的不妥。
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推门，在迎上了绿绮目光的那刻，乐欣然对其缓缓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琴声噶然而止，绿绮脸抱歉地抬头：“让公子见笑了。”
“姑娘琴音缭乱，心头恐怕也不太平静吧。”乐欣然问。
“五年来，我第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紧张。以前抚琴，从来不会这样”低首轻扶着古琴的表面，绿绮有感而发。
“心中有了所想，这才纷乱了吧。”乐欣然自顾走到茶桌前坐下。
“是啊，明晚就是二轮比试了，绿绮心下确实有些隐忧。”绿绮也来到茶桌前，端了茶壶为乐欣然和自己各自斟了杯。
“何须担心，不过是以才艺之比，绿绮姑娘定会顺利通过的。”乐欣然想起，又问：“诗书画三样儿，绿绮姑娘选的什么”
摇头，绿绮道：“二轮比试不比第轮，可三样中选取。今年太守老爷定的新规矩，不比那诗书画三样儿了，而是由青莲居士现场题诗，每人炷香的时间，将其编排成歌或者舞，得了红牌儿的便能进入最后的花魁三榜。”
“这也不算太难吧”乐欣然不解。
“难也并非难，只是今年青莲居士做评，恐怕就难于上青天了。”绿绮遗憾道。
“李太白那是比较麻烦。不过绿绮你也别太过忧心，大家都样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再说，进入了二轮比试，不是还有第三轮吗”乐欣然安慰道。
绿绮却摇摇头：“没有第三轮了，明晚的比赛便要定那乾坤”
“怎么说”乐欣然忙问。
“太守老爷很是看重青莲居士的才华，专程让其作评。或歌或舞，最后能进入三甲的都由老爷和嬷嬷们做主。只是最后的三魁中，若能有人入得他的法眼，就由他亲自点那花魁。无须再比第三轮。”
“你的意思是，最后的花魁是由他来选”乐欣然很是意外。
“嗯”绿绮眉头纠结，怅然笑。
“绿绮，你只需好好准备才是。其他的，多想也无益。”乐欣然劝道。
“绿绮习琴十年，从未涉猎歌舞。明日比试若是按以前规矩，诗书画三样，绿绮本是不会害怕的。只是，如今要以青莲居士的诗作为歌或为舞，对绿绮来说实在太难。”绿绮缓缓道出了所忧虑之事。
“那明晚的比试绿绮姑娘怎么办”乐欣然很是替她捏了把汗。
绿绮如水的眸子泛起些涟漪，却又隐而去：“还能怎么办。好不容本届添香夺美的花魁能为自己赎身而花盈袖也放弃了比赛”
“你说花盈袖姑娘不参加明晚的比赛了”乐欣然想起那夜看了她的舞蹈，至今余味未消。如今听绿绮竟然说她不参加了，自然觉得意外。
长长的舒了口气，绿绮略微颔首，遗憾道：“姐姐说，离开了红尘之地，何处再去寻找那方让她眷恋的舞台呢。本来姐姐也是个清倌儿，平素里鲜少有人得见，赎不赎身对于她，根本没有区别。”
“绿绮，你真的很想为自己赎身么”乐欣然忍不住问。
抬眼，勉强笑，绿绮挥了挥衣袖：“红尘打滚这些年，能有了机会从良，自然不想放弃。况且，我没有姐姐那样的眷恋。如能隐于山林，独自抚琴，对于我来说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绿绮，你可相信我”乐欣然不忍见绿绮的愁色，心下做了个决定。
“自然相信的，只是”绿绮不解乐欣然为何突然这样问。
“那个，其实我是个女子。”乐欣然突然道。
“我知道。”绿绮忍不住笑了。
“你怎么知道的”乐欣然原本以为绿绮要惊讶，结果她竟然说她知道。
“那日见了你就知道了。”绿绮想起在园圃初见乐欣然时的情景：“身段如此窈窕，眉间的点妩媚之姿落落可见，就不知你身旁那位公子怎会看不出来。”
“他呀，是个书呆子”乐欣然想起已经离开了洛阳的刘文静，会心笑。
“不过，唐人女子鲜少有扮作男装的。再说，我看你耳洞也没有个，他可能也没察觉吧。”绿绮也随着笑。
“对了，你让我相信你什么呢”绿绮又问。
“我且问你，平素可是都以白纱蒙面”乐欣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点头，绿绮道：“嗯，这是师傅的要求。他说，若以色示人，必会扰乱听琴人的心绪，要我面遮白纱，以琴音动人。”
“那你也没在人前唱过歌吧。”乐欣然又问。
“绿绮历来都只抚琴。”绿绮点头。
狡黠笑，乐欣然已经心中有数了：“既然没有人见过绿绮的真面目，也没有人听过绿绮的歌声，那就算换个人，他们也不会发现吧”
“这”脸意外的看着乐欣然，半晌儿，绿绮这才明白其话中所指。
“欣然是想要李代桃僵么”绿绮如古井般沉静的双眸瞬间泛出点点莹华。
点头，乐欣然昂了昂头：“包在我身上”
“若欣然姑娘真能得了青莲居士的点魁，绿绮定当辈子都不忘您的大恩”说着，绿绮起身，感激之色溢于言表，竟作势要给乐欣然拜。
赶紧上前扶住绿绮双臂，乐欣然甜甜笑：“等真能过关再谢我不迟”
绿绮重重的点头，这才缓缓起身。
“公子，公子”
说话间，小娥上了楼，敲开房门道：“萧爷那边请您过去趟。”
想起萧劫定是在那边试探李白，点点头，对绿绮笑，便跟着小娥去了隔壁小筑。
目送欣然离去，绿绮轻倚在扶栏之上，吐气如兰微微叹：若真能得欣然相助离开这红尘之地，自己下来定要好好谢谢她才是。
第六十章&b;九龙四凤
匆匆来到李白所居的小筑，小娥仍旧先行退下了，让乐欣然自己上楼。
看着楼梯，乐欣然正要迈步，却又有了些迟疑。
那上面的可是李白，诗仙李白啊。
如今那儿就萧劫和他两人，自己总不能又像上次见面那样仗着人多装深沉吧。好歹是要和他说话交流的，可自己怎么觉得腿有些软呢
想到这儿，乐欣然竟下意识地握了握腰间的弹簧剑，似是给自己打气般，心想：算了吧。还未见呢就紧张成这样了。再说李白如今正还怀才不遇，没有出名儿到皇上也要让其三分薄面，自己在边儿瞎紧张干嘛呢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下平静了些，乐欣然这才抬步，登上了小筑伸手敲门。
“进来”
声懒懒的回答，乐欣然听便知是那李白的声音。
微微理了理服色，推开房门，乐欣然眼便看到了席地而坐的两人。萧劫身黑衣，沉稳忧郁；李白声白衣，手中持了白玉酒壶，脸的潇洒不羁。
“你叫欣然是吧。”李白斜藐了眼乐欣然。
拱手福礼，乐欣然点头道：“见过李兄。”
“叫我俗名李白吧。”李白朗然笑，拿过矮几上的杯子，给乐欣然也斟了杯酒。
三人围坐，乐欣然见萧劫脸色并不爽快，便知肯定是没有劝得了李白，便浅笑道：“李白，你真能喝。”
随意笑，李白摇头：“无事可做，只得以酒为乐。”
“你不想再回长安么”乐欣然问。
“长安”李白脸色微微变，却又瞬间又变得洒脱了：“何须念想那浮云般的地方。”
说罢，李白提起酒壶“咕嘟咕嘟”地灌了些下肚。
见李白仿佛在掩饰尴尬，乐欣然心下松，微笑道：“你若真能放下心中念想，便也不会隐于这洛阳锦城了吧。”
“那你且说说我心中所想是什么”放下酒壶，李白话语平淡。
摇摇头，乐欣然也就着酒杯饮尽了，缓缓吟道：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举起的酒壶停在了半空，原本醉眼迷离的李白面色变，眉头蹙起，有疑虑，也有些意外和讶异。
瞧着李白听见自己吟了这首他当年败走长安愤而抒怀的行路难，表情改平素的豪放不羁，有些愕然的的样子。放下酒杯，乐欣然抬眼直直盯着他双半醉的眼眸，轻声道：“能吟出此诗的人，又怎会甘于龟缩方烟花之地，整日以酒为伴，纵情声色呢”
“你在哪里听到我的这首诗作的”李白放下酒壶，按下心中不解，佯装平静地问，眼中却翻起了涟漪。
“记得当时听到此诗的时候，前面还有大段，不过令我印象深刻的却是这最后两句。”
乐欣然顾左右而言他，其实自己也不能肯定这个世界里的李白是否曾作过这首诗。但看李白听了后的表现必然是作过此诗的，这才放心地又道：“那时的那个李白，心中是明白前路难行的。但却有着长风破浪，云济沧海的豪气满怀怎得如今，却变得敏感起了呢”
“哈哈哈”
楞了半晌儿，随即是声仰天的长笑，李白摇头道：“我从来都以为自己早已看开了，没想却被个小小少年又翻起了隐藏在心中多年的往事。疮疤虽然被人揭了，李某人却心甘情愿”
“来”李白起身，凑着酒壶望欣然杯中斟满，又为萧劫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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