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道:“他早已知道萧若水倾心与你。”
“咳咳咳”正拿了茶杯要喝下肚,结果听到那句“萧若水倾心于你”,萧劫被呛地不住咳了起来。
好不容易顺过气,萧劫放下杯子,脸严肃道:“事关女儿家清誉,你可别乱说。”
“我哪有。难道你看不出来萧若水对你的感情”乐欣然嘟嘴,反问道。
“她心里想什么,我又怎会知道。”萧劫眉头锁,想起萧若水素来看自己的眼神轻轻叹,不知如何是好。
“杨暕都知道了你这个当事人还在这儿装糊涂”乐欣然扁了扁嘴。
“他知道”萧劫这才有些重视了。
点头,换上有些严肃的表情,乐欣然字句地说道:“所以,你离萧若水远些,千万别被杨暕再看到什么。杨暕说了,虽然他并未将其放在眼里,但要是萧若水做出什么有辱皇家脸面的事儿,就只有死”
情动&b;六
“你什么意思”萧劫听乐欣然让自己离萧若水远些,挑眉问。
“就是能和她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千万别连累了萧姑娘”乐欣然重重地说道。
斜眼瞥了乐欣然,萧劫淡淡道:“我可从未与萧若水有什么。她只是自顾对我有些看法。倒是你虽然你是来自千年之后,但也要保持住女儿家的矜持。”
“什么矜持”乐欣然听了,心头有些火大。
“你应该知道我所指何事。”萧劫见乐欣然脸色变,不想惹恼她,只是敷衍过去了。
“你说什么事儿什么事儿我不矜持了”乐欣然心中有些动怒了,起身逼问萧劫。
摇头,萧劫心中也是沉,想着不吐不快开口便道:“你与杨暕还有那李白。你可知,大唐女子绝不会有那样和夫君以外的男子亲近的。”
说完,萧劫看乐欣然脸愤愤的样子心中好像又有些后悔,便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杨暕他只是为我系上玉佩罢了。至于李白,那也二楼角落的黑衣人是你吧。你既然看到了,又不是我想让他亲我的,怎么都算到我头上呢”乐欣然气呼呼地大声反驳道。
“杨暕便算了,那人素来就是出乎意料的。可李白,以你的身法,完全可以躲开那吻的,为何让他得手呢敢说你不是直对李白心生爱慕么”连着几个追问,萧劫也站起身来,失去了平时的稳重。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被人强犦了,那也是我自己的错是吧你那到底是什么逻辑”
大声吼了两句,乐欣然见萧劫情绪变得和平时有些不样了,没了稳重,竟那样质问自己,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冷冷问:“难道我乐欣然在你萧劫的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么”
听到乐欣然这样说,萧劫也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这样说她。毕竟当时事出突然,乐欣然的功夫也不是素来就有的,没有回神过来便被李白亲了自己也是看到了的。
只是不知为何,想到李白拥着她印下的那吻,便心头股难掩的怪异感觉缓缓袭来。就像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
见萧劫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乐欣然咬了咬下唇,眼中竟不争气地模糊了起来,狠狠的跺脚,下意识地竟拿起茶杯,挥手,便将冷茶倒在了萧劫的脸上。
见萧劫被自己倒了身的茶水,乐欣然心中算是痛快了些,狠狠瞪了萧劫眼,转身想要离开。
谁知刚个转身想要打开房门,乐欣然便感到自己的左手被拉住了。
腕上疼,乐欣然顺势回眸,却发现萧劫眼中闪过丝莫名的情绪波动,而自己竟被他把抱在了怀中。
想要仰头质问萧劫为何要这样做,乐欣然个张嘴,下刻却被双冰冷的有些湿润的薄唇覆住了。
冰冷过后是滚烫的触感有些生涩的辗转,夹杂着丝茶水的清香,乐欣然只觉得全身软,原本抬起想要推开萧劫的双手,竟在其胸前停住了,抓紧萧劫的衣领,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萧劫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当时被乐欣然喷了脸的冷茶,心中却突然就失去了控制,只想让这个女人别再那样强悍,便伸手下意识地拽住了想要离开的她。
等自己的吻已经印下去了自己这才恍然回神,感到唇上传来柔软的带着清甜的滋味,脑中轰的声,便赶紧放开了怀中的人儿。
看到乐欣然有些红肿的唇瓣,萧劫心下是又后悔又慌乱,脑中混乱的说不出句话。
此时被萧劫突然放开的乐欣然也恢复了清醒,狠狠地咬嘴唇,瞪了萧劫眼便转身地夺门而出。
张口想喊,却不知道该喊什么,萧劫只是望着打开的房门,半天未曾回过神来。
路奔回自己房间,乐欣然直接扑到床上用杯子盖住头,脑中却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为什么萧劫会突然吻自己呢自己为何又傻傻的不知道推开他呢为什么那个吻,和李白的吻有着天壤之别呢
李白吻的突兀,因隔着层纱,其实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可萧劫的吻冰冷中透着滚烫的温度,淡淡的茶香味儿至今还萦绕在唇边
啊
乐欣然禁不住大呼了出来,自己这是怎么搞的被人强吻,竟还在心中细细比较了起来,真是不争气啊不争气啊
夜辗转,几乎无眠。
第二天早,乐欣然就顶着对“熊猫眼”早早地下楼吃了早饭。然后找了店小二留了口讯给萧劫,说是牵了小毛驴在洛阳城门口等。
独自立在城门,牵着小毛驴,乐欣然不禁又想起了自己昨夜被萧劫强吻的那幕,哪种混合着茶香与青涩的感觉,竟是说不出的感觉
想着想着,欣然脸又不由自主地红了,赶紧以手掩面深深呼吸了几下,暗自庆幸还好萧劫邀了李白同上路。等下李白也来了,三人起应该就没有那样尴尬了吧。
殊不知,当李白和萧劫黑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乐欣然心地那种尴尬的感觉,竟然是双倍的
低头不语,自顾牵了毛驴走在两人的身后,看着骑着纤离的萧劫,再看看骑着黑马的李白,乐欣然不纯洁地又在脑中浮现出来两个截然不同的吻来
“欣然,你得跟上”李白回头唤了欣然,却见她副若有所思神游方外的样子,脸上还挂着两坨浅浅的绯红,不禁有些想笑。
情动&b;七
勒马凑到萧劫身侧,李白故意大声道:“国师,你看欣然是不是吃错药了,什么看起来傻乎乎的”
萧劫闻言也勒马往后看去,却对上乐欣然双迷蒙的眸子,心下仿佛被击,赶紧回头道:“她不会骑马,如今骑驴也很是勉强。所以才慢了些。”
而乐欣然听见李白打趣儿自己,也是回头望,正好也看到了萧劫略带尴尬的表情,赶紧埋头,不敢与其对视。
李白见萧劫顾左右而言它,而乐欣然又是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眉梢挑,暧昧笑:“既然如此,那就让李某带着欣然共骑吧。”
“不”
“不”
萧劫和乐欣然几乎是同时出言反对,倒让李白觉得有些意外,朗声笑道:“不愿便算了。只是欣然走的如此慢,恐怕入夜了都不能到达下个驿站吧。”
“我劲量走快些。”乐欣然边悻悻地回答,边无奈地低头看了眼小毛驴,只是觉得要它跑地快些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关系,我们走慢些,就当游历山水吧。”萧劫此刻自然是帮着乐欣然说话。
“哈哈,好,难得三人同行,也不似我人上路那般无趣。慢些便慢些吧”李白说着,竟从腰间取下酒葫芦,当下就灌了口,便扯开嗓子吟起诗来: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带伤心碧。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
长亭更短亭”
从身后看那李白,边吟唱,边就着酒葫芦灌酒,那种潇洒飘逸,不羁放纵溢于言表。让乐欣然心头低叹:此人真不愧是中国诗坛的千古奇才,哪种浸透在骨子中的潇洒不羁,狂放豪迈,实在其他人都无法比拟的
而原本就对李白并不是很感冒的萧劫,此时见了李白如此风度,便也在心下叹:如此风流的个人物,也难怪昂琉告诉自己,他所到之处均有众多女子倾心与他了。
三人同行,两个气质各异的男子,高头大马,很是潇洒。个女扮男装的娇俏“公子“,骑着矮矮的毛驴跟在两人身后,神色惘然,心不在焉。
若是有人看到,定要觉得这是副异常绝美和滑稽相融合的画面吧。
因为乐欣然奇慢无比的骑驴“赶马”,等到三人好不容找到方驿站可以歇脚时,已经是入夜了。
无奈地揉着被颠簸了整整日的屁股,乐欣然只想跳入方温水池中,好好沐浴番。
而萧劫与李白也是无奈地对视,眼中透着相同的意思: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恐怕要走上几个月才能到达北疆大漠吧
进了驿站,三人都觉腹中空空,就着简单的山野之菜将晚饭吃了。
“赶了日的路,我的酒也喝完了。我牵马出去寻寻,看哪里有村落,弄点儿酒傍身。”李白说着便又出去了,独留下乐欣然和萧劫二人。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企图打破有些尴尬沉闷的气氛。
“你先说吧。”萧劫喝了口茶,让乐欣然先说。
“昨夜的事儿,我不会再追究和计较。”乐欣然压住心中的别扭,缓缓道:“你我都有共同的事情要做。用我们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同事。同事之间,是要相互尊重和相互理解的。所以,希望你别再那样说我。至于李白,我会听你的和他拉开些距离。但你也要明白,我是打心眼儿里非常崇拜李白的。他如果愿意和我做朋友,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口气说完,乐欣然静静地看着萧劫,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我”想起昨夜自己失控强吻了欣然,萧劫可没有乐欣然那样开的开,还是略带尴尬地说:“对不起,我当时也不知怎么了,情绪也有些失控。谢谢你不予计较。”
看着平素都高高在上冷漠忧郁的萧劫此时认真认错的表情,乐欣然有些不太习惯。便挥了挥手,佯装潇洒地朗笑道:“我知道你们古人对这等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儿很是在意。但我不样,我是现代女子。虽然还没结婚,但男朋友也是曾经有过的。再说,有些国家的人还以亲吻为好朋友之间的见面礼。所以,你也不比太过介怀。”
听得乐欣然这样说,萧劫反而楞:“是这样么好朋友之间也能也能这样”
点头,乐欣然勉强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映着昏黄的烛灯,倒是有些别样的风情:“我干嘛骗你。”
原来,亲吻于她心底,也不过是朋友别过眼,萧劫起身,不想再和乐欣然单独相处,便提步率先上了楼:“今日赶了天的路,你也累了吧,赶快上房去休息吧。”
直到萧劫抹玄黑的身影隐在了驿站二楼的拐角处,乐欣然这才放下面上勉强的笑容,眉头蹙,托着腮侧着脸,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灯烛发呆
如果我只是替身&b;1
感觉肩头沉,乐欣然蹙了蹙眉,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般,乐欣然揉了揉脸,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却不经意瞥见了侧立在自己身后,脸笑意的李白。
赶紧缩手,差些闪了腰,乐欣然急急起身:“你怎么在这
“我奔了夜才找到个村落买到酒。回来天已经亮了,却发现你独自人趴在这驿站大厅睡觉。”
说完,李白屈下身去捡起被乐欣然伸懒腰时抖落的外袍,复又为其盖上:“你还是去让国师看看吧,夜都没回房,万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见李白改往日的风流不羁,眼神中竟流露出种别样的温柔,乐欣然赶紧低头,不敢与其对视,只得答道:“那我这就上去。”
说完,乐欣然便匆匆上了楼。
刚到楼上,就见萧劫迎面走来,乐欣然赶紧停下脚步。
看到其身上披了李白的外袍,萧劫眉头轻轻皱,不动声色地上前:“你怎么”
“欣然夜都未回房睡觉,国师你替她把把脉,看看是不是受了风寒。”跟随着欣然上楼的李白接话道。
“跟我回房吧。”萧劫冲点了点头。
刚进屋门,乐欣然就觉得鼻头痒的不行,阿秋”声,打出了个大大的喷嚏。
“不知怎么就在大厅睡着了,看来是真的感冒了。”乐欣然深深吸了口气,揉着鼻头郁闷地说。
“你睡的真沉。要是这个时候来个坏人什么的,看你怎么办。”萧劫示意乐欣然坐下,伸出三指覆在其手腕脉处。
不会儿萧劫收了手。缓缓道:“是染了些风寒。你等下睡觉,我去让驿站地小二给你熬碗姜汤。今夜我们不走了。等明日你好些再说。”
“我没什么的。你不用担心。”因为自己耽搁大家的行程,乐欣然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没关系,大不了就耽搁夜。”说话间,李白进了屋,朗声笑道:“正好。我再去寻些酒回来坨在马背上,免得到时候到处去找。”
说完,李白竟又自顾走了,只是远远传来声喊话:“明日辰时我会回到客栈”
“走吧,我送你去屋里。”萧劫起身。
“哦。”乐欣然这时才觉得自己全身是有些酸软,懒懒地点头跟上。
回到自己屋里,乐欣然把坐在床榻边,布靴都没来得及脱就直接把栽进了床上。
看得萧劫无奈地摇摇头,蹙眉上前。屈膝下来替乐欣然脱了靴,再把旁地被子抖开轻轻前开覆盖在了欣然的身上。
“你好好睡,等下熬了汤药我再来叫醒你。”顺手。下意识地替其掖了掖颈下地被角,萧劫这才起身出了房间。
深深地吸了口气。乐欣然夜趴在桌上也没睡好。此时暖床厚被盖着,只觉得舒服极了。缓缓闭眼,片刻便沉沉地睡去了。
出了欣然的房间萧劫来到驿站的厨房:“小二,你拿些姜出来。”
“官爷,这儿就是所有的了。”小二从厨台下方搬了个布袋出来,倒了许多老姜在萧劫面前。
“官爷作何用处呢”小二哈着腰问。
“我的朋友染了风寒,得用姜汤给她去去寒。”萧劫仔细挑选了案台上地老姜,挑出了几个。
“可是小的等下要进村采买后面几日的食物用度。牛车不会儿就来了小的可不能等的。”小二脸愁色。
“你去吧。我来做就是了。”萧劫道。
“那就劳烦官爷了。”小二连连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把那口黑锅洗净,生了火,又将几个老姜洗洗干净,切成薄片。等水开了,萧劫将姜片倒下去,盖上盖子,这才举起衣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想想乐欣然染了风寒,昨日又赶了天的路,身子定是要差些。萧劫四处望了下,动手翻了翻厨房,最后找出了些白米,准备炖了粥等下给乐欣然做午饭。
于是,在乐欣然被萧劫叫醒后,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到的便是摆在床上小几上地碗清粥,和碗浓浓的姜汤。
“先趁热喝了姜汤,再把这晚粥吃了。”萧劫拿起汤碗递到乐欣然面前。
点头,咕咚咕咚地将浓汤灌了下肚,只觉腹中暖,从上到下便升起了股热气,浑身是说不出的舒畅啊。
放下喝地精光地汤碗,乐欣然又自顾拿起了清粥。
见稠稠的白粥上飘了些葱花儿,拿勺翻搅了下,竟还有些肉末和青菜碎儿。深深地凑上去吸了口气,乐欣然叹道:“这粥好香啊。”
“香就吃光它。”萧劫见乐欣然如小孩儿般地动作,嘴角有些笑意。
“当然,饿死我了。”乐欣然说罢便开始喝粥,不会儿碗粥又见了底。
“真好吃,这里小二地手艺还不错”乐欣然满足地放下碗,对萧劫笑道。
“好了,你再休息下,晚上我再来给你把把脉。”说完,萧劫收了矮几和碗筷,端了出门。夜无梦,乐欣然睡的很是安稳。
昨夜萧劫就来给自己把了脉,说是休息休息便没有大碍了。饱睡了觉,此时醒来地乐欣然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精神也异常地好。
翻身下床,打水梳洗完毕,乐欣然准备下楼吃早膳。
开门却看到小二在厅里忙活着,乐欣然微笑着上前打招呼:“小二,另外两个官爷起床了么”
如果我只是替身&b;2
“没有呢。小爷您起的最早。”小二忙道。
“爷身体好些了吧”小二搭话着问。
“好些了。”乐欣然坐在椅子上,又伸了个懒腰:“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哦,昨日我出门采买食物前,那个黑衣的官爷说下来拿姜给您熬汤。可是我赶着出门,便让那官爷自己动手了。说来,还真不太好意思。”小二道。
“你是说,姜汤和清粥,都不是你熬的”乐欣然瞪大眼睛问。
点头,小二道:“反正姜汤肯定不是小的熬得。至于清粥就更不知道。小的很早就出门了,许是那位爷做的吧。”
想到萧劫竟亲自下厨为自己熬汤熬粥,乐欣然心下暖。
想起自己在学校教书三年里都是孤家寡人。父母亲人都在外地,个人偶尔生病了,都是能拖则拖,从来很少有人能为自己熬药熬粥,照顾得如此体贴。
想着想着,乐欣然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了浅浅的暖笑,心下对萧劫有些隐隐的感激
直到辰时末,李白才驮了两大袋酒囊回到驿站。等着他和萧劫都吃过了早膳,再带了些馒头等干粮,三人这才动身,向北疆启程。
仍旧是两马驴。不过今日乐欣然的“骑术”要好些了,小毛驴因为休息了天夜精神也不错,甩开四蹄儿急急地奔走,总算让队伍的前进速度加快了不少。
走了上午,眼看着官道竟越来越窄,萧劫勒住马缰,回首对这二人道:“太白欣然。官道到了这儿,便要翻过那座山才能有了。”
顺着萧劫的指向,乐欣然和李白都放眼望了过去。只见连绵不断的山脉隐在了绿树山野之后,怕是走上最多两三里路,官道就到了尽头了。
古人又没有挖山做隧道的能力,官道遇了山,若是小山还可以绕过去。而像眼前如此连绵不绝的山脉,就只等翻过山,才能继续。
无奈,三人只得先来到山脚下,吃了干粮准备就地歇上晚,明天早再翻山。毕竟山中没有驿站可以借宿,深夜了也不太安全。
啃了两口馒头,乐欣然吃的意兴阑珊。
见乐欣然有些恹恹的,萧劫忍不住关心道:“怎么,不舒服么”
抬眼,看到萧劫关心自己,乐欣然想起在客栈时被照顾的温暖感觉,便冲着萧劫宛然笑:“无妨的,只是不太习惯就这样吃馒头,总觉干干的咽不下。”
“要酒么”李白闻言,递过酒壶。
“好啊”,乐欣然顺手接过酒壶。抬袖随意擦了擦壶口,便“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下肚。
见乐欣然丝毫不似寻常大唐女儿那般,竟如此随意不羁。李白笑道:“欣然,你莫不是着了男装习惯了。连动作都如此像个男子”
还给了李白酒壶,乐欣然又擦了擦唇角的残酒,不在意道:“荒郊野外,难道我还要忸怩作态的找个瓦片儿接了酒再喝么”
“欣然和寻常姑娘不太样。太白,你也别介意。当时她在我的龙首殿练剑。练完还直接拿了我地茶杯喝茶呢。”萧劫摇摇头,也附和着说道。
“那不是因为粉黛丫头太嗦,我练完剑太渴了嘛。”不知为何,被萧劫说,乐欣然竟有些脸红了,赶忙辩解道。
当天色也渐渐暗下去时,山中便显得愈发寂静了。只是偶然传来声动物的吼叫,听着有些碜人。
好在黄昏时李白和萧劫就找来了枯枝燃起了堆篝火,没有了那样清冷。围坐火堆。轮着用李白的酒壶饮酒,三人随意说这话,也颇有些野趣。
“李白。你给应景来首诗吧。”乐欣然冲李白道。
“不不不,我只有在大醉后诗情才会浓些。如此不痛不痒。无法成诗。”李白摇头拒绝道。
“哼。小气。”乐欣然扁了扁嘴儿,小声地道。
“欣然”。萧劫透过火光看着对面地乐欣然,斜倚在树干上,随意道:“那日见了你代替绿绮跳舞很是不错。想起你曾说自己还会唱歌。夜里无事,不如唱首,也好热闹热闹。”
“那不行,萧劫,你得先吹树叶给我听,我才唱歌。”乐欣然眨了眨眼,脸的狡黠。
“行如果国师能奏乐,欣然能唱歌,我李某便现场赋诗首助兴,哈哈”李白朗声笑道。
“好。”萧劫抬眼,瞧了瞧头上地树枝,起身攀下片略有些细长的叶子。
“想听什么”萧劫问。
摇头,乐欣然不知道古代到底有那些好听的曲子。
“不如,就请国师吹曲幽兰吧。”李白仰天望,颇为感怀道:“如此深夜,和幽兰素洁静谧的感觉很像。”
“好吧。”萧劫点头,将树叶擦干净后才就到嘴边,缓缓开始吹奏起来。
树叶发出的声音很是嘹亮高亢,又带着些凄凄然地拖拽尾音,丝丝萦绕在空旷的山脚树林,真道有种空谷幽兰的悠然滋味。
默默地感受着悠扬的乐在耳畔流淌,透过忽闪忽闪的篝火,乐欣然静静地看着萧劫,陷入了沉思。
微微扬起的头颈,淡淡飘向远方的眼神,眉间难以抹去的抹忧郁神色萧劫此刻竟让人觉得有些脆弱,仿佛有着颗极为容易受伤的心,敏感,而忧虑。
曲毕了,山下又回归了死般地沉寂。
“这曲子确实好听,可为何,总觉太过悲伤了呢”乐欣然摇摇头,心中被那乐音弄得也有些感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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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劫拿过李白的酒壶,也灌了口,淡淡解释道:“琴操有云:孔子周游列国,没有个国肯重用他。在归途中见到幽谷中盛开的兰花,于是感慨地说:兰花本是香花之王,如今却与野草丛生在起,正像贤德之人生不逢时样,并弹琴作了幽兰此曲。”
李白境遇和萧劫解释地如此类似,也难怪他主动点了此曲。望着低首饮酒的李白,乐欣然心下又对其明白了几分。
“来,喝酒喝酒,大家都莫要如此感伤了。”倒是李白突然昂首起来大声说话,眼中已有了些醉意朦胧。
“李白,虽然”乐欣然夺了李白扬起地酒壶在手,擦了擦壶口没有喝,只是顿了顿又道:“虽然你和孔子还不是个级别地。但也没有必要老是觉得自己如那幽兰般怀才不遇吧。”
“所谓怀才不遇,以前心中也是有的。”李白抬眼望着欣然,低声道:“那日你劝了我,我也打定主意回长安,心下也就不会太过在意了”
“那就好。”感觉李白话虽如此,却明显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乐欣然只得边附和边望向萧劫。
萧劫明白乐欣然地意思,也只是点点头,收起树叶抬眼默默地望着乐欣然,让她不用太过忧
“你还没唱歌呢。”李白醉眼微闭,唇角勾起丝好看的弧度。
“呃好吧,我唱什么呢”乐欣然时想不起来自己唱什么歌儿好。
“随意吧”说完这句,李白似乎很是疲累的感觉,竟又缓缓闭上了眼。
看着李白携酒当醉,乐欣然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玩过的剑侠情缘,最后爆机时那首好听的歌曲天仙子。
咽了咽嗓子,乐欣然抬眼望了望幽静的山林和挂了漫天繁星的夜空,在脑中回想了下歌词,这才轻启粉唇,缓缓唱起:
冰雪少女入凡尘,西子湖畔初见睛,
是非难解虚如影。
腔爱,身恨,缕清风,丝魂
仗剑携酒江湖行,多少恩怨醉梦中,
蓦然回首万事空。
几重幕,几棵松,几层远峦,几声钟
几层远峦,几声钟
天仙子的乐曲本就极为复古,配上乐欣然有些纤细清甜的女声,更是将那江湖儿女甘愿流浪的开阔胸襟表现的淋漓尽致。
也难怪李白在听乐欣然唱到“仗剑携酒江湖行,多少恩怨在梦中”的时候,眼中精光闪,心下升起股难言的感觉来。
“是为知己”李白轻声叹道:“欣然,你是女子,却为何有种让李某引为知己的冲动呢”
“红颜知己不行么”乐欣然冲李白笑。
“不行。”李白淡淡道:“我不需要红颜知己不过,有欣然这样知心女子为妻,该是何等乐事啊”
“李白你”乐欣然听李白的口气,竟如同与自己般,学着昂琉惯用的鄙夷模样“啐”道:“你醉了吧,怎能与女子说这样的话小心被抓去浸猪笼”
李白也看出乐欣然在模仿昂琉,仰头笑后竟又缓缓从倚靠的树干上滑了下来.斜倚在颗大石边,已然沉沉睡去了。
盯着熟睡地李白,乐欣然摇了摇头。喃喃道:“这样喝下去,怕迟早有天被酒淹死的。”
可惜李白根本听不见乐欣然的话。不会还发出了细小地鼾声,似是睡的极熟。
“刚才地歌很好听。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么”萧劫突然问。
抬眼透过火光看着萧劫,乐欣然点点头:“这歌是我以前玩儿过个游戏的主题曲。我很喜欢那种柔弱女声所变现出来的江湖侠气。让人感觉,但凡是英雄都会有个美人相伴。即便是仗剑江湖的流浪日子,也会是极美地”
见乐欣然眼中有着向往的神色。萧劫轻声问:“你会愿意和心爱的男子,过着流浪漂泊的生活么”
重重的点头,乐欣然道:“当然会。既然是心中所爱,肯定不会在乎有什么困难。”
“那你会为了爱人,而放弃回去的机会么”萧劫突然问。
没想到萧劫会这样问话,乐欣然愣,呆呆地看着萧劫的双目,半晌儿道:“我不知道或许吧”
觉得心头股烦躁的感觉涌入脑中,乐欣然摇了摇头。喃喃道:“只有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爱上这个时空的任何人,不就好了么”
“是么”萧劫似是反问,又似是自己对自己说话。就着李白地酒壶又喝了口,便和乐欣然同又陷入了沉思。
只是枯枝被火烧着会“啪”地爆出声响。整个山脚因为乐欣然和萧劫都不说话了而静的过分。
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乐欣然见萧劫已经闭上了眼,也只得动了动身子。找了个相对舒适地位置,也躺了下去。
这厢,乐欣然与李白都已经睡去,那厢,萧劫却将眼睛缓缓又睁开了。
眼中带着抹忧郁至极的怅然神色,抬头,萧劫仰望着繁星漫天地夜空,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望着天空会儿,萧劫又望了望熟睡中地李白和乐欣然,最后把眼神停留在了乐欣然的身上。
熟睡中地欣然嘟着嘴,脸的无邪。偶尔哼哼两声,翻个身,像是有些睡的不太舒服。
萧劫唇角挂着丝浅浅的笑意,心下叹:在那个时空都已经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了,如今来到这里,她的心性竟和外貌般,透着股子纯真和不成熟。
如果我只是替身&b;4
其实萧劫早就看的出来,她和前两任圣女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因为本身并非是这个时空的人,她们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种吸引力。若与她相处稍微深入些,都会不由自主地那种吸引力牵住鼻子。
特别是男子,那种与普通女子截然不同的感觉,会很强烈很强烈,让你忍不住去探寻,然后又被她给深深地吸引
只是她好像又和那两个“乐欣然”有些不太样。她能舞剑,她能辨识九龙四凤,如三百年前的那个她,多了许多的谜团,也多了许多让自己可以信任的理由。就像刚才她歌声中的那个“天仙子”,如那冰雪少女入了凡尘,而又让人是非难解虚如影。
正如欣然歌中唱的那样,有爱,有恨,却又似缕清风让人难以把握,难以忽视。这形容的,不正是那个冰冷的她么。那样孤寂冷漠,无论面对怎样的杀戮,怎样的变故,那个她在自己三世的记忆中,永远都安静的像个不真实的幻像。
而眼前熟睡中的乐欣然,却又和她不太样。单纯了些,骄横了些,却也生动有趣的多。只是看着看着,萧劫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再次纠结在了起。晨,阵阵此起彼伏的鸟鸣将熟睡中的乐欣然吵醒了。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乐欣然抬眼,却发现李白和萧劫都不见了。只有身前仍旧在燃烧的火堆发出阵阵暖意。
赶忙起身,乐欣然理了理睡了夜有些发皱裙角,随即便大声喊了喊萧劫和李白的名字。谁知等了好半晌,除了“咕咕咕”的鸟叫声,却还是无人回答。
拿起身边的弹簧剑别入腰间,乐欣然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脚印,便干脆顺着往西南方向找去。谁知刚刚绕过个土坡,就听见李白和萧劫交谈的声音缓缓传来。
“国师,说真的,您真要让欣然也涉险”
“欣然身为圣女,这是不可逃避的责任。”
“可是国师,您真舍得么”
“事关大任,我有什么资格来取舍呢”
“可是欣然她”
“好了,回头把这几尾鱼熬成汤,我们吃了好早些上路。”
只是两人都没发现,他们谈话的内容,已经被藏在土坡后的乐欣然全然听了去
遇刺&b;1
静静地坐在旁,看着李白和萧劫相谈甚欢的样子,乐欣然表面没什么,心下还是对刚才两人的对话有些介意。
想起李白问萧劫“舍不舍得”,当时萧劫的回答很模糊的样子,只是说他没有资格来取舍
自顾埋头想事儿,鼻端却嗅到股浓郁的香甜滋味儿。乐欣然抬头,发现原来是不远处萧劫二人拨弄的火堆上传来的阵阵香味。埋头揉了揉空空的肚子,乐欣然使劲咽了咽口水。
“欣然,鱼汤好了过来吃吧。”李白招呼道。
“好。”乐欣然听李白叫自己,赶紧起身走了过去,心中也不再顾虑其他。
“国师,这碗给你。”递给乐欣然碗,李白又递上了手中的汤碗给萧劫。
“谢谢。”萧劫放下手中的树枝,接过汤碗谢道。
不言不语地看着两人,乐欣然总觉哪里不太对劲。从前,萧劫言谈举止间对李白都颇有微词,平时和李白相处也有些冷淡。李白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浪子,对谁也不会如此的恭敬。怎么两人去抓了个鱼就变得如此熟捻了
“喂,你们两个刚才去抓鱼,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乐欣然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摇头,李白和萧劫相视笑,均答道:“只是聊了下,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有情。”乐欣然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埋头喝自己的鱼汤。
谁知鱼汤入口,乐欣然便差点吐了出来:“天哪,这鱼汤闻者很是香甜,但入口也太腥了吧”
“山野之中。能有喝的也算不错了,将就些吧。”萧劫抬头,浅笑看着表情有些夸张的乐欣然。
“李白。把你地酒壶给我。”乐欣然起身,二话不说地夺过两人的汤碗又重新倒入锅中。
接过李白的酒壶。乐欣然闻了闻,再斟了些许在锅里,又拿了萧劫随身带地粗盐放了些进去。就着文火。欣然轻轻搅拌了下汤锅,这才又乘了两碗鱼汤分别端给两人。
喝,萧劫发现味道果然鲜甜了些。原本的腥味儿也退去了不少:“欣然,早知如此就让你来弄了。”
“嗯,这样果然好些了。”李白呷了口,也点头附和道。
“酒可以勉强去些腥味儿。还有,熬汤前定要将鱼腹内地东西取干净,再用盐腌上会儿。这样煮出来的鱼汤才能鲜而不腥,滋味回甜。”乐欣然也给自己重新乘了碗鱼汤,感觉腥味儿少了些,才勉强喝了下去。
吃饱了。接下来就该上路了。
三人牵了马和驴,又开始了翻山。山中景色颇为秀美,加上清晨空气很好。乐得乐欣然忍不住又想高声放歌了。
扯开嗓子刚想唱曲,乐欣然却突然感觉耳边凉。似是有什么东西擦面而过。抬手抹了抹耳边觉得凉凉的皮肤。发现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不远处的树干上钉了支箭羽。箭头没入树干,箭翎还在面晃悠悠直颤。“啊”地声,乐欣然忍不住地尖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萧劫和李白听见了乐欣然的惊呼,同时勒马回首。
这回头,两人都看见了神色慌乱的乐欣然捂住耳畔,直直指着不远的颗树。
见状,萧劫正要翻身下马,却眼看着乐欣然身后又是支冷箭射来。无奈相隔太远,萧劫根本来不及上前护住乐欣然。
又感到身后阵突如其来的凉意,乐欣然不回头也知道,又有支箭向自己射了过来。虽然来了这个大唐,乐欣然算是有了些身手,可面对背后的冷箭,即便是已经感觉到它的来到,乐欣然也知道自己已经来不急躲开。说是迟那时快,下刻,乐欣然已经“哇”地声吐出口鲜血,直冷箭也已直插在自己的右肩之上
眼看着乐欣然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萧劫心中紧。以脚点地,萧劫飞身纵起,接近十丈远的距离竟让其步就垮了过来。
赶紧上前护住乐欣然,再将其从驴上抱了下来。萧劫回头看了看周围地情况,回头把将其露在后肩外的箭翎震断,这才带着欣然翻身上了纤离。勒住马缰,萧劫低声对着身侧脸焦急的李白道:“我们加快速度走。”
感觉被萧劫紧紧拥在怀中,乐欣然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环住萧劫地腰际,将脸埋在其胸口,只是深深地呼吸着,让肩头的巨痛有些缓解。
萧劫此时也顾不得太多男女之防,只得手反搂住乐欣然,手勒紧马缰,“驾”地声让纤离以最快地速度向山中奔去。
李白也蹙紧双眉不再多言,勒马跟了上去。
谁知走了还没几步,萧劫明显地感到身后传来阵阵“嗖嗖”地风声。赶紧回过头忘了眼,萧劫发现支支地冷箭正想自己射来。
“国师,前面山路变得崎岖,后面刺客也步步逼近。不如我们分头走,可以分散些刺客的注意力”李白边回头观察情势,边大声喊道。
萧劫怀中地乐欣然脸色异常苍白,艰难地抬头望着萧劫,“到底是谁要杀我们抿唇,片刻萧劫才对这身边的李白道:“三日之后,拢关城门见。记住,不见不散”
说完,萧劫竟勒马缰,调转马头,向侧方奔去。
萧劫等人身后的箭雨过去,三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黑衣人也露出了身形。三人对望眼,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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