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般，池面不断冒出个个细小的气泡
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地有些不知所措，乐欣然下意识地将身子往萧劫的方向蜷缩而去。只是贴上萧劫的身体，乐欣然浑身仿佛触电似得，软地没有丝力气。
背靠着萧劫的胸口，乐欣然环胸抱着自己，警惕地看着水面又渐渐恢复了平静。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此时的温泉水池已经不再颜色殷红，又回归了淡淡的黄绿颜色。只是水中不是闪而过地那缕殷红却变得粗大起来。仿佛还发着淡淡的亮光，更加像是条水蛇。
凝神看着眼前奇异变化地乐欣然没有发现，此时身后的萧劫原本紧闭的双眼已经缓缓睁开了。
股奇异的酸痛感弥漫着全身，萧劫艰难地睁眼后，透过淡淡的水雾，发现抹光洁的玉背正紧贴在自己的胸前。低头望下去，透过香肩，还能看到两个半球的浑圆也在水中若隐若现，极为诱人。
“呃”被眼前的景象惹得下腹热，萧劫不经意地发出了声音。
听到身后的动静。
不知道萧劫是否醒了。想着如果萧劫醒来，而自己和他则地呆在狭小地温泉中不敢往下想，乐欣然从头到脚都麻了般。银牙紧咬着下唇，想要拉开自己和萧劫的距离，却突然感到股火热正好抵在了自己的臀尖。
天哪玩儿火，这绝对是在玩儿火啊
愣在当场，动也不敢动弹，只觉得泡久了温泉仿佛有些缺氧。乐欣然紧张地连呼吸都不能继续了。脑中片红白，乐欣然从双颊到双肩再到胸前，整个肌肤都呈现出种诱人的桃红颜色。
此时的萧劫已经完全地苏醒了过来。感觉到紧贴在自己胸前的人儿身子僵硬，再看着迷蒙的雾中那如玉般散发着晶莹光芒的肌肤，萧劫下意识地轻轻垂下了头颈，在乐欣然地后颈窝上印下了个吻。
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肌肤极度敏感，乐欣然只觉得劲窝那儿被两片火烫的唇瓣吻过之后，片酥麻感以那里为，竟蔓延到了全身。
还未回神，乐欣然的肩上又感觉到了丝火烫。
是的。萧劫的吻已经由颈间缓缓来到了肩头。
落下了这个吻，萧劫便停住了动作，只是静静地将头埋在乐欣然的颈窝里，半晌儿才发出了声极轻的说话声：“对不起”
感觉到萧劫已经褪去了欲火。乐欣然心下悄悄地松了口气。只是不知为何。好像又有丝遗憾缠绕在心间，有种苦苦的涩涩的味道。
强忍住心头地悸动。乐欣然缓缓离开了萧劫的胸口，然后再渐渐将身体转过，面对着萧劫。
原本肌肤相贴的人儿离开了自己，萧劫的心仿佛也下空了，种失落地表情挂在脸上，却又瞬间隐去，让人难以捉摸。
静静地，透过蒸腾地雾气看着近在鼻息之间的萧劫，乐欣然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看着这个让自己愿意献出所有来换回他性命地男子，渐渐地，抹淡淡的微笑在脸上绽放，乐欣然只是将自己的身子抱得更紧，轻轻起身露出了水面。
就像是出水的洛神，乐欣然裸露的肌肤上还有暖暖的水滴滑过。虽然胸前春光被双手环住，可那截柔软的腰身和美妙的小腹却透过雾气清楚地呈现在了萧劫的面前。
看着萧劫双眼从清醒又变得迷茫，乐欣然来到萧劫的面前，轻轻低首，个吻印便缓缓落在了那双紧抿的薄唇之上。
微微扬起头，感受着来自高处的吻，萧劫也缓缓地闭上了眼，不自觉的伸出了双手环住身前的那抹纤腰。
好细，好小。双臂紧紧拦住乐欣然的腰身，萧劫只觉得怀中的人儿娇小地仿佛是件易碎的瓷娃娃。
感到腰部被萧劫拥紧，乐欣然的双手也渐渐张开，顺势攀上了那片宽厚的肩膀，再反拥住了萧劫的后颈。
热烈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池面响起，混合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和柔软的夕阳余晖，相拥的两人眼中已经没有了彼此，只剩下种原始的在内心燃烧
把酒言
夜，月凉如水。
三人端坐里屋，矮几上的红泥小炉煨着上好的菊花酒，阵阵酒香飘过让人不禁口中生津。
脸上仍旧是挡不住的嫣红，乐欣然地埋着头，不时地就两口温酒以掩饰面上的尴尬。
对面的萧劫也是脸有些不太自然，眼神时不时扫过乐欣然，似有些躲闪，却饱含着暖暖的深情在里面，无法掩饰。
而居中落座的萧美娘则是不停地为二人斟着酒，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虽是薄酒，权当庆贺你痊愈吧。”
举起酒杯，示意二人碰杯同饮，萧美娘又道：“这杯，就让我和弟弟作为谢酒敬欣然吧。”
乐欣然勉强笑，轻轻碰了两人的杯子，口便饮尽了。
“你们三人吃酒，却不叫上我。”正觉气氛尴尬，正好昂琉拉开了门进屋。
脱去火红的裘狐子，昂琉顺了顺被夜风吹乱的发丝，这才盘脚坐在了矮几的空处。
“给。”乐欣然赶忙拿了杯子为昂琉斟满递上。
“谢谢嫂嫂。”昂琉接过，故意道。
俏脸顿时红，乐欣然作势要敲昂琉的头，却被萧劫把握住手腕儿，低声道：“等下我来教训这小子。”
猛地缩回手，乐欣然别过脸，只觉双颊烧红，急忙拿了酒壶也替自己满上。
“切整个黄昏要不是我在院子里吹着冷风帮你们把风。两位能有那样风流快活么”昂琉饮尽杯中的菊花酒，又是阵打趣儿。
“好啦”还是萧美娘轻斥了昂琉句，这才道：“我们还是商量下正事儿吧。”
“嗯。”萧劫点点头：“时才探子飞鸽传书，说是长孙兄妹已经回了长安。我也占过二人星象，都是潜龙诱凤之命格。”
“对了，姐姐也应该是四凤之的。”乐欣然想起萧美娘为自己送酒时眉间红痣也是火烫的。b2.
抿唇笑了笑。萧劫点头道：“我早已替姐姐算过。她也是四凤之。”
“太好了，如今四凤就只差人了。”算算四凤已经有了杨吉儿长孙无垢以及萧美娘，乐欣然心里也有些高兴。
“九龙中我也把你说的杨暕和宇文化及算进去了。他们两人果然也是九龙之。”萧劫道。
“什么”昂琉很是意外：“杨暕和宇文化及那两个小子也是九龙之”
萧美娘听见杨暕的名字却只是略微愣，伸手拿了酒喝着，却也没有说话。
忘了眼姐姐，萧劫对昂琉道：“虽然他们从来和我们不是朋友。可我们却有想同地目的和敌人。如此也算是殊途同归吧。”萧劫解释道。
“哼要我和那倆小子合作，休想”昂琉气呼呼地饮下整杯菊花酒，却不想被呛着了。
赶紧伸手替昂琉拍了拍后背。乐欣然对这昂琉翻了翻白眼，再偷偷看了看萧美娘的反应。发现她面上并无表情，这才狠狠地又瞪了眼昂琉：“谁要你和他们合作了。原本九龙四凤只要在李世民周围就行了。”
“你不知道，要诱出李世民的紫薇之象，必须得十三个人在月圆之夜站出龙凤潜命之阵，师兄才能施阵的。”昂琉给了乐欣然个白眼。
“呃，很难么”乐欣然问萧劫。
微笑着摇摇头，萧劫道：“不难。
只是九龙我们还差了人。”
“昂琉长孙无忌刘文静李白孙思邈阿史那暕儿宇文化及。第九个人，如今还毫无头绪。”萧美娘伸出纤指抚了抚酒盏的杯沿，忧心地道。
“无妨，反正四凤也还差了人。起寻寻。总会出现的。”乐欣然冲萧美娘微笑着安慰道。
“对。”萧劫也喝了口酒，补充道：“欣然是福星。九龙四凤
地汇集到她身边。她才来不过三月，我们就聚齐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聚齐所需之人的。”
想想也对，乐欣然重重地点头：“太好了，等恢复了历史，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妖女，到时候你果真要回去”昂琉瞅了瞅脸高兴地乐欣然，反倒提不起心情。
本想爽快的回答“是”。可眼角余光瞟到萧劫的表情。乐欣然也泄了气，声音放低道：“不知道”
“好了。今夜大家都累了。明日萧劫会回到龙首殿，等收起余下的龙凤我们再碰面。”萧美娘出言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起身又补充道：“记得，最近不要见面。我会住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儿就让昂琉告诉我声便好。”
说完，萧美娘扯起昂琉起身，使了个眼色，便拽着他起出了屋子。
红泥火炉中的酒还温着，可乐欣然和萧劫的心却渐渐凉了。
原本不该留情。这是两人自相识之时就知道的道理，可现实总是喜欢捉弄人的。
“好好休息吧，明日早我会带你回去的。”萧劫凝神看着乐欣然，微微笑着。
透过昏黄地烛灯看着萧劫淡淡的笑容。乐欣然心里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笑”
“不笑。难道哭么”拿起酒杯掩饰，萧劫别开了眼光。
“难道你就不说句挽留我的话”乐欣然怔怔地道。
“挽留”萧劫又是笑：“若有心要留。又何须我来强求。”
“萧劫，你不是会算卦么你能算到我究竟会不会离开么”乐欣然突然道。
看着乐欣然，萧劫没有回答，只是半晌儿之后缓缓起身：“有些时候，太早知道答案也并非是件好事儿。所以，我宁愿选择不去算它。”
跟着起起身，乐欣然上前两步，望着萧劫厚厚的背脊，忍不住伸手，上前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感到身后被团娇软环抱，萧劫只是静静地立着，低首看着要上的双纤手，也忍不住伸手覆上去了。
“答应我，不管我走还是不走，这段时间你都不要在装酷了。”乐欣然将头埋在萧劫的背上，发出的声音有些嗡嗡地。
“什么是装酷”萧劫不经意地又笑了，轻声问道。
“就是老爱板着个脸，不爱理人。”乐欣然解释道。
“这就是装酷么”萧劫说着掰开乐欣然的手，转身将其揽入怀中：“我向都是个不太会表达感情的人。”
被萧劫拥在怀里的欣然非常受用，扬起头，咧开嘴笑道：“没关系，你对别人凶些挺好。让我有安全感。”
“安全感”萧劫低首看着乐欣然，眼中全是带着宠溺的暖笑。
“你不是说不会表达感情么心里有什么高兴的事儿，笑得这样灿烂。”乐欣然打趣儿道。
“笑还不够。”萧劫勾起唇角，看着近在咫尺的乐欣然，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缓缓低下头，印上了个带笑的吻。
浅浅的，带着微微地酥麻感，乐欣然闭上眼，仿佛异常受用。只是绯红的脸颊和烧红的耳根出卖了她的紧张。
感觉到乐欣然身子地僵硬，萧劫也闭上了眼，只是将动作放地更加温柔。
两人地唇瓣轻贴在起，温柔辗转间气息相合，知道乐欣然微微喘了起来，萧劫才放开那双如花般柔化轻盈的唇瓣。
不速客
劫回到大明宫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
因为他的国师身份在大唐的特殊地位，没有人对他消失了三个月又回来作任何的怀疑态度。杨广更是为了欢迎萧劫的回宫，还特意在紫宸殿设宴。
如今已近深冬，每日窝在龙首殿和萧劫腻在起，乐欣然心头直暖暖的，也并不觉得冷。
绣林中的翠竹已经凋落，只剩下泛黄的残叶挂在早已变色的竹身之上。虽然简陋，却别有番韵味。每到晌午，乐欣然就会拿着弹簧剑来到绣林，听着萧劫弹琴，自己则随意地练剑。
这日也是如此。
天空微露了些暖阳，照的竹林中的乐欣然眉眼都笑得弯弯的。
青娥跟着乐欣然来竹林煮了茶就退下了。趁萧劫还未来，乐欣然脱下外罩的袍子，抖开弹簧剑便个人练起来了。
正练着，突然听得耳畔传来阵阵琴身，乐欣然知道是萧劫来了，也没停下身形。只是转身时冲萧劫微微笑，又继续练剑。
琴声剑影。
动静，声形。
身黑袍的萧劫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乐欣然，指尖随意地拨弄着琴弦，脸上溢满了浅浅的微笑。
只是这样简单的平静，却被突然而来的粉黛给打破了。
“国师公主，内苑来人了。”粉黛走进竹林，冲两人大声道。
个转身收起弹簧剑，乐欣然撸了撸额前的乱发，和萧劫对望眼，冲粉黛问道：“是谁”
“是太子奉仪前来求见。b2.”粉黛答了。
“她怎么来了”萧劫皱眉。
“太子奉仪有说是来找谁的吗”乐欣然并未将萧若水和杨广的事儿告诉萧劫，心下想若是萧若水来找萧劫，不免有些担心。
“她说来找国师。”粉黛脸的不开心。看来对那个萧若水很是不满的样子。
“让她来这儿吧。”乐欣然可不打算单独留萧劫和萧若水在块儿说话。
“欣然，你先回繁漪阁吧。她既然来找我，必是有话要说地。”萧劫想了想，冲乐欣然道。
“我”乐欣然本想拒绝，可想想萧若水如今身怀六甲，应该不可能再对萧劫有什么幻想吧。而且她和杨广的事儿是要杀头的，估计也不会乱说什么。
想到这儿乐欣然起身，点了点头便跟着粉黛齐出去了。
斜阳。绣林内。
萧若水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渡步而来。
不过才怀有两三个月的身孕，萧若水虽然面上丰润了些。身子倒是如从前般的窈窕。
托了杨广的暗地照顾，萧若水的起色也越发好了。紫狐地坎肩蓝锻的宫裳，身华丽装扮地萧若水显得精神奕奕，红光满面。
进了竹林，将手炉递给边的侍女，吩咐她出去等着，萧若水独自走到了萧劫的身边。
“表哥，几月不见，你似乎瘦了呢。”说着萧若水就要伸手。
侧开身子，萧劫绕到石桌对面与萧若水隔开了距离：“可能塞外风沙太大。长途跋涉的缘故吧。”
“听说你有了身孕。为何不在东宫好好养胎”萧劫替萧若水斟了杯茶。
萧若水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位置，抬起头之后竟脸色大变，两行清泪就那样滚落了下来，在涂了胭脂的两颊上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你这是”萧劫略微蹙眉：“怎么，杨暕对你不好么”
摇摇头，萧若水苦笑道：“杨暕何时对我好过”
抬袖轻轻拭去了泪痕，萧若水接着道：“从我进宫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对我好过。”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并未求你帮我什么”
萧劫话音未落，已被萧若水打断：“杨暕虽然看起来冷漠无心，可他什么都知道，也心中明白的很。虽然我从未给过你什么情报，也从未在你和杨暕中间充当过什么角色。可你毕竟从来都是他的眼中钉，即便你是他地舅舅，他也样恨你。”
微微苦笑，萧劫饮了口茶：“不过他竟会临行你，让你怀孕。我倒是很吃惊。”
“孩子不是杨暕的。”萧若水摇着嘴唇，字句地说道。
“哐”萧劫手中茶杯落在石桌之上。发出声脆响，却没碎。
“惊讶吗”萧若水勾起红唇看着萧劫：“孩子是杨广的。”
不知该说什么，萧劫只是扶起茶盏，重新斟了杯。
“其实。杨广待我是极好的。”萧若水笑了。脸上却挂着泪痕：“他呵护我疼我。他明知道我是他儿子的女人还要招惹我”
“若水，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送你离开长安。”萧劫道。
“不。如今我已经有了龙种，我哪儿都不会去。”萧若水低首轻抚着小腹，脸上终于有了真正的笑容。
起身，背对萧若水而立，萧劫双手负在身后：“你明知我要做的事情。如果成功，杨家的荣华富贵或许都将消散而去。你还图什么”
“表哥，你知道母亲从来都只是把我当作个棋子。从来，她都没有真正地关心过我。”萧若水长长叹：“除了母亲，我身边就只有你个亲人。你虽然对我直是冷冷地态度。
可至少那中感情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母亲那样虚假笑容下掩饰对权利富贵的渴望。”
“而如今”顿了顿，萧若水继续道：“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无论父亲是谁，终将怎样，我都不会后悔，也不会放弃。”
“而且”说着萧若水也起身，款款来到萧劫身侧，伸出手攀在了萧劫的肩头，目光留恋地轻声道：“家族的秘密我也知道些。但我从来就不信什么历史是虚假的。杨氏家族或许不会被推翻，我也能凭借腹中孩儿高高在上，我又为什么要放弃呢”
“你”萧劫回头，拨下萧若水覆在自己肩头的纤手。
收回手，萧若水凄然笑：“表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将家族的秘密泄露半句出去。我会静静的看着，看着自己地命运到底会怎样。”
说完，萧若水眼光流连在萧劫的侧脸上好会儿，这才柔柔转身，款款渡步而去。
又龙
实，从刚才萧若水来的时候，乐欣然打心底里就放心和她单独谈话。
于是悄悄隐在龙首殿的回廊尽头，乐欣然攀上了矮墙，只露出个小脑袋观察着两人的举动。
虽然因为隔得太远而听不清两人的谈话，但光是看两人说话的表情和动作，乐欣然也能猜到几分他们的谈话内容。
眼见萧若水就要离开，乐欣然也赶紧从墙头下来，对着在底下放风的粉黛吩咐道：“你赶快去请萧若水来我的繁漪阁趟，我有话和她说。”
“公主你何需理那个女人呢”粉黛嘟着嘴儿不乐意：“你不知道，你没来大明宫的时候，她缠国师可缠得紧了呢。”
“丫头，人家现在肚子都大了，我们也不能那样小气不是”乐欣然推了推粉黛的肩膀，示意她赶快去。
点点头，粉黛埋怨地看了乐欣然眼，这才小跑去了。
赶紧用了从昂琉那儿学会的轻功纵身回了繁漪阁，乐欣然对着镜子匆匆理了理服色，这才端坐在茶桌上静静地等着萧若水来。
虽然萧若水并非是个表面那样柔弱的女子，心眼儿也不少。为了当太子妃不惜和自己的“公公”有染，还怀了孩子。
只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每每想起萧若水倚在门栏上望着萧劫背影的那种眼神，乐欣然就没法对她恨起来。
“公主，太子奉仪请见。”不会儿，敲门声响起，顺带还有粉黛有些闷闷的声音。
收起思绪，起身拉开门，乐欣然看着立在门外的萧若水。b2.笑道：“萧姑娘请进。”说完，便直接拦了粉黛和萧若水的侍女在外，“砰”地声将门关紧。
“快过来坐。”乐欣然拉了萧若水来到茶桌边上，斟了茶又拿起块糕点并递上。
“公主不用如此客气。”萧若水颔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了茶盏，只是挑了小块茶点在手。
“你有了身孕，是该小心些照顾。”乐欣然笑眯眯地说道，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公主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萧若水拿了茶盏在手。轻啜了口，满眼含笑。
“我”乐欣然咬咬牙：“总之你平时要千万小心些。毕竟你有了身孕。不比从前。”
“公主的意思是有人要加害若水么”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萧若水红唇勾起，脸上却是笑意全无。
“呃”
听萧若水挑明了，乐欣然倒是语塞了。
“公主放心，若水也是萧家的人。自保地本事还是能有些的。宫里虽然复杂，太子东宫里却也容不得其他人随意染指的。”复又媚眼笑，萧若水站起身来，走到乐欣然面前：“若不是公主帮忙，若水不会进入大明宫，也不会怀上龙裔。这个送于公主。聊表谢意吧。”
说着萧若水从怀中掏出个绣袋，扯开绳子从里面抖出个手镯样的事物递在乐欣然面前。
“哇”接过手镯，乐欣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镯：“这是什么做的，怎么能发光呢”
“这是皇上赏赐的。说是用夜明珠磨了粉融在紫金里面铸造而成的，所以能发光吧。”萧若水以为乐欣然喜欢，笑着解释道。
“这个我不能收。”乐欣然将镯子又放回了萧若水的手中。心里嘀咕：上回时脑热收了个珠子，结果被萧若水开口要让自己助她当太子妃。如今这闪着幽光地镯子看起来贵重的很，许是她又有事相求吧。
“放心。不过是因为这镯子地圈儿太小了些，我这手腕儿粗了也带不进去。想着就这样放着岂不可惜，这才拿了过来，想是送给公主戴了也不可惜了好东西。”萧若水像是看出了乐欣然在想什么，将镯子又装回竹袋放在茶桌上：“公主是大唐圣女，有占卦神术。不如这样，这个就当公主替若水占占腹中孩儿是男是女的酬劳吧。”
“我。”
没想萧若水会提出这样个要求，乐欣然总不能说自己这个圣女是假的，根本就不会占卜之术。只得硬着头皮，心想不管占不占得出。装模作样也要摸摸吧，勉强笑：“让我摸摸吧。”
萧若水以为乐欣然要摸脉，只递了手腕儿上去。
乐欣然摇头：“我又不是医生，摸不来脉象。让我摸摸你的肚子吧。”
等萧若水坐下。乐欣然搬了椅子靠近她坐在对面。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将手贴在了萧若水的小腹之上。
谁知指尖刚轻触到萧若水的腹部，股热流突然从指尖直直传到了眉心。惹得眉间红痣竟突突直跳
眉头拧起，乐欣然赶紧埋头掩饰脸上的惊讶。闭上眼睛，准备再仔细感受下萧若水的腹中孩儿。当整个手掌贴上萧若水的小腹时，股更大的热流顺着手心滚滚而上，乐欣然受不住了，赶紧将手又拿开。
看着乐欣然动作表情都有些古怪，萧若水担忧地问：“怎么了，公主可是摸到什么不好地事儿了”
抬头，佯装镇定地望着萧若水，乐欣然咽了咽发干的喉咙，笑道：“没有，只是胎儿还小，辨不出男女罢了。”
“这样么”萧若水有些失望地起身来：“不管如何，还是谢谢公主。要不我等过几月在过来吧。”
“等等”乐欣然见萧若水要走，赶紧拿了镯子递到她面前。“这个镯子你拿回去吧。我不会要的。”
回头，看着乐欣然的脸，萧若水突然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说起来，公主和国师其他不说，国师是我的表哥，公主是国师的弟子也算是我萧若水的家人吧。家人之间送礼很平常，公主便不要推脱了吧。”
摇摇头，乐欣然扯过萧若水的手，有些认真地道：“初见时收了你地珠子已是有些不好。后来你入了宫又叫人送了好多东西过来，如今这镯子我是绝对不能收的。你是萧劫的表妹。就像你说的，我们也算是家人，家人之间，无须这样贵重的礼物来往的。”
听见乐欣然这样说，萧若水楞了半晌，才道：“初见时，我以为公主知道我是有求于您呢。也好，今后有机会再说罢。”说完，萧若水又回了乐欣然个笑脸，这才推门离开了。
等萧若水离开，乐欣然才匆匆去向萧劫的寝殿，准备把刚才的古怪事情告诉他。
短歌行
完乐欣然的叙述，萧劫紧蹙的眉头渐渐展开，立在窗的龙首池，缓缓道：“你确定那种感觉是和九龙四凤的感觉摸样”
“当然确定。”乐欣然也起身，移步来到萧劫身侧：“我不明白，从前和萧若水接触都是没有这样感觉的。难道，她腹中的胎儿竟是九龙四凤之”
“萧若水肯定不是九龙四凤。”萧劫淡淡道：“但她腹中孩儿”
“她的孩子，你能占卜到她的孩子么”乐欣然急急地问。
摇头，回首看着乐欣然，萧劫道：“不能。那不过是个尚未成人的两三月胎儿，叫我如何凭借星相来占卜它的命格呢”
“那怎么办难不成要等上好几个月才能确定”乐欣然有些泄气了：“而且，连里面是龙是凤我们都不知道。”
“是个男孩儿。”萧劫淡淡答道。
“你怎么知道”乐欣然很是惊讶。
“看她面象，再掐指算算便能知道。这是基本的算卦之术。”萧劫回到茶桌前坐下。
“怪不得她要我替她测算男女呢。”乐欣然这才恍然大悟。
“若那腹中孩儿真是九龙之，那就只剩下凤缺席了。”乐欣然也跟着走到茶桌前坐下，以手撑面，嘟起两腮像个孩子。
“剩下的凤，或许有线索也说不定。”萧劫抬眼望着乐欣然，眼含笑意。
“是谁”乐欣然问。
摇摇头，萧劫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可她肯定早已出现了，只是我们都没发觉罢了。”
“周围没有人能引得我眉间红痣发烫啊”乐欣然嘀咕道。b2.
“有空你好生想想，看看有没有头绪吧。”萧劫饮了口茶，又道：“对了。今夜我会去趟国公府，你和我起吧。”
“好啊，许久不见李白他们了，怪想念的。”乐欣然高兴就把烦恼忘光了似的，起身道：“我去挑挑，看穿什么衣服出门。”
看着飞纵而去的乐欣然，萧劫唇角勾起，掩不住的笑意在脸上晕起。心中股暖意也跟着氤氲了起来。
孤独了二十八年，如今身边多了个她。生活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固守了多年的责任，有了她，也有了分担，身上地担子也突然间就轻松了不少。
只是自己明白，虽然总有天她会离开，彻底地消失不见，可这又有什么呢。就像她说的，既然两人在起日，就要快乐地过活日。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而且，如今又确定了龙的去向。这剩下的凤
随意地喝着茶，萧劫掐指似乎在算着什么，半晌才摇摇头：“她的命格我始终无法参透。到底她是不是四凤之，答案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身月白的绸缎儒衫，乐欣然的男装打扮却因为肩头的红狐坎肩显得肌肤凝白。
看着乐欣然，萧劫笑了笑：“你如今地扮男装越来越不像了。”
“哪有。”乐欣然红着脸。想着自己本该披件雀兰鏊子就出来的，可是非要爱美地弄了这个红狐坎肩在身上，低头道：“要不我去换了吧。”
“不用。”萧劫说着上前。伸手取下了乐欣然头上髻用地木叉和发带，看着散下的长发，轻声道：“转过去吧。”
乐欣然点点头，依言转身背对萧劫。
抬手，先是将木簪揣入怀中，再替乐欣然将发丝缕到了起。萧劫只是将乐欣然的长发用发带轻轻扎上，这才扳过她的肩头：“这样就好，不用非要扮作男装的。”
“是吗。”乐欣然心头甜甜地，对着萧劫暖暖笑：“你给其他女人梳过头发吗”
“没有。你是第个。”萧劫也低头，轻轻捧起乐欣然的小脸儿。忍不住在其眉心印下了个柔柔的轻吻。
“呀”只是萧劫的双唇刚接触到自己眉心，乐欣然脑中仿佛突然闪过些画面，刺得整个脑袋都疼得要炸开般。
“怎么了”萧劫担忧地看着乐欣然有些痛苦的表情，着急地问。
“我”乐欣然抬手捂住眉心。
怔怔地看着萧劫：“我仿佛看到了什么。就在你亲我的时候。”
“你看到了什么”萧劫问。
“我不确定。只是几个画面闪而过。”乐欣然吃痛，紧紧捂住眉心。
心疼地将其拥了入怀。萧劫低声道：“没关系，什么都别想。以后再说。”
在萧劫怀里轻轻点头，乐欣然表情有些异样，却只是闪而过。
晚上在国公府地会面很是热闹融洽。
聚齐的几人围炉而坐。锅中煮着羊肉，吃着温热的黄酒，也让乐欣然暂时忘掉了先前的不适。
“小白，大家都聚齐了，你给吟诗首吧。”乐欣然拍拍手道。
“对好久没听你吟诗了。”昂琉也附和着。
“好”李白眼中改往日的慵懒，似是在凝神思考，半晌拿起竹筷敲在了锅边，随着节奏朗朗吟来：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
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
麻姑垂两鬓，半已成霜。
天公见玉女，大笑亿千场。
吾欲揽六龙，回车挂扶桑。
北斗酌美酒，劝龙各觞。
富贵非所愿，为人驻流光。
最后声筷响结束，李白也吟唱完毕，伸手揽了酒壶灌了几口，这才朗声笑：“好久没这样舒服的感觉了。”
众人对望眼，片刻的沉默之后也跟纷纷举杯，心怀感慨地干了杯。
也是跟着大伙儿饮尽了杯，乐欣然静静地看着李白，用种极度欣赏和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心中思绪翻滚。
李白地这首短歌行虽不如曹操的那样大气蓬勃，却将景致融入诗中，带着纯纯的情趣在里面。落座的正好是萧劫要寻找的九龙之中的七龙。李白诗云：“吾欲揽六龙”真真应了此情此景。
“富贵非所愿，为人驻流光”低吟着最后这两句，乐欣然笑了。他从李白的诗中看透了他此时心中所想。那种被庸俗生活所困，想要发掘切的美好的那种动情。
其实要说这几龙之中，就李白是个最不稳当的。其他人个个都有充分地理由留下来助自己和萧劫臂之力，只有李白。他天生洒脱，也不为名利富贵所扰。如今愿意留在长安相助萧劫，无非也是因为男人只见的义气所在罢了。
萧劫看到乐欣然不时地看着李白，手中的酒杯满了又空了空了又满了，心中有些淡淡的涩意流转，却也只能化作杯中温酒，饮而尽罢了。
说漏嘴
很快，又是三个月过去了。
因为萧若水怀有龙，这三个月里乐欣然常常进入东宫探望萧若水。
而这三月里，杨对萧若水的态度似乎也发生了些变化。
三层的寝殿，如今已是初春的碧池中游着几尾颜色金黄的游鱼。乐欣然正斜坐在旁的石阶上，手中拿着些指肚大小的面团子往水里丢着喂鱼。
“好了。你再喂下去，这几尾从扶桑进贡的金鱼会被撑死的。”斜卧在边，看着碧池中蒸腾的水雾，杨悠闲地饮着茶。而身边的珠玑也以同样的角度斜倚在他的身上，人猫看起来很是和谐。
“奇怪了，珠玑怎么对这鱼不感兴趣。”乐欣然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食盒，拍拍手这才站起来走到杨身边坐下。
“它只喜欢春情草做的食丸，对鱼腥味儿没有感觉。”杨递上杯茶给乐欣然。
“邪恶的爱好。”乐欣然冲珠玑咧嘴做了个鬼脸。珠玑仿佛知道乐欣然在说它坏话，只是懒懒抬眼看了她眼，又侧身睡过去了。看珠玑翻翻身露出肚皮，乐欣然觉得珠玑似乎在不屑自己。若不是珠玑身上带着可以诱惑女人发春的“春意酥”毒药，乐欣然绝不会放过蹂躏它的机会。不过此时也只得耸耸鼻头，对杨道：“这几日过的好么”
“当然是好地。”杨随口答了。
其实两个月以前。萧美娘就常常通过昂琉向乐欣然打听杨和吉儿的情况。俗话说天下父母心，虽然萧美娘嘴上说已经忘了切凡尘杂事，可心中有岂能不对近在咫尺的儿女操心呢
所以乐欣然也乐得常来内苑走动，或是教杨吉儿耍塔罗牌，或者和杨煮茶说话。
因为和杨走地更近了，乐欣然也隐约知道了杨目前对萧若水的态度。接过茶盏便问：“上次我问你，你说你不会再阻挡杨广晋封萧若水了。为什么”
手上滞，杨抬眼看了乐欣然眼：“你就不能不管她的事儿么”
“事情因我而起，怎能不管呢而且我告诉过你，萧若水怀的是个男胎。也是九龙之呢。我自然得关心地。”乐欣然嘟囔道。
“其他无妨，她腹中的孩儿，我会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的，你放心。”杨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真这样想”乐欣然倒是很意外。
“父皇的孩子，便是我地弟弟。这样想不就行了。”杨说着竟淡淡地笑了起来。
“你”乐欣然不知该说什么。能把自己父亲生下的孩子当亲生的，这个杨此时心肠怎地又如此软了呢。
“我会好好待他。就像昭待我般。”似是想起了死去的元德太子杨昭，杨的眼中泛起层层薄雾，透过清晨的日光反射出点点光晕，使得他整个脸都含着种迷蒙地酸楚之意。
看着美人露出如此令人揪心的表情，乐欣然也是心中个不忍，挪到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会对他好的。”
见杨仍旧未有从思念中回神，乐欣然又道：“我就说嘛，你还真能狠的下心么。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难怪你娘说你是个外表冷漠内心其实很善良的人呢”
时嘴快，当乐欣然发现自己竟不小心说出“你娘”二字的时候。想要收回已经晚了。自己拍在杨肩上的手已经被他把反握住，因为握得太紧，乐欣然吃痛：“你轻点儿”
“你刚才说我娘”杨此时已是满腹地震惊，哪里理会乐欣然手腕儿被自己抓的疼了，只是更用力地扯了扯。低声道：“你什么时候曾见过我娘”
“放开我”乐欣然猛地想要甩开手。无奈却无法摆脱杨地钳制，只得像个泄气的皮球。全身放软，抬头道：“你娘回长安了，行了吧。”
乐欣然有些气馁。心头埋怨自己怎么那样不小心就说漏了嘴，但转念又想，或许自已直都想要寻个机会促成萧美娘见见杨或者杨吉儿吧。毕竟是母子，就这样隔着城墙两不相见，毕竟让人心寒。
“她在哪儿”杨手上松，眼神空洞地望着乐欣然，表情像是急切地想知道萧美娘在哪里，又像是不敢问似的。
揉着被杨捏得生疼的手腕儿，乐欣然呼了两口气：“你力气怎么那样大啊”
回神过来的杨这才看到乐欣然手腕上有着明显地指痕，心下愧疚，伸手拉过她地手腕儿竟轻轻揉了起来：“对不起，我时控制不住自己。谁叫她走就是十年呢。连昭的死，她也”
看杨低头为自己清淤，乐欣然也不好再责怪他什么，只是答道：“她就住在昂琉那儿，你若想见她，今夜我就带你去。”
埋头为乐欣然揉着手腕，听见她这样说，杨手上停，缓缓抬眼，眼中有着复杂地神情：“我该去看她么”
抽回手腕儿，乐欣然看着杨脸的茫然，微微叹：“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
“你果真明白”杨自嘲地冷冷笑。
“她是你的母亲。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乐欣然倾身为杨和自己各自斟了杯茶：“可她偏又消失了十年，如今就像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般。”
“最熟悉的陌生人”杨回味着乐欣然的话。
“可那毕竟是你的母亲。你心中还是会有想念，会有牵挂不是吗”乐欣然见杨微微点头，又道：“何况，你若不见，又怎么心安呢即便是当面骂她为何要舍弃你们而去，也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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